第一百四十六章

字數:7594   加入書籤

A+A-




    唐月月想起領獎時的事,她站在台側等著上場,就見宋博在台上神情有點不對,似乎看了她好幾眼,唐月月都裝作沒看到的樣子,再一轉身看到了李斯遠印痕的目光,她應該知道了為什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想到曾經的交手,唐月月展顏一笑,徑直走上去,全程視宋博和李斯遠為無物。

    眼見宋博半天不出聲,唐月月按量屏幕,看了眼時間,決定不跟他耗下去了,隨口丟了句:“我先走了,還要上課。”

    宋博手臂一伸,攔住她,唐月月站定,心想,還好他沒扯自己,不然更反感。

    宋博似是有千言萬語,卻不知道從何說起,攔住唐月月似乎是徒勞的,幾欲張口,卻一陣詞窮。

    唐月月真的不耐煩了,她盡量壓製自己的語氣:“宋博,我真的得走了,歡歡還在食堂等著我呢。”

    宋博終於艱難地開了口:“其實,我,知道這件事不對,隻是你心性還太不成熟,接觸工作社會也少,可能一時無法接受,這種事以前有,現在有,以後還會有,你是幸運的,還能夠得到一定程度的補償,有的人隻能生生咽下這個啞巴虧……”

    唐月月簡直跟他廢話的心思都沒有了,按照她的性格,很想跟他辯論一番,她怎麽就幼稚了?怎麽就沒接觸社會了?話說,她也是有工齡近兩年的社會青年了好不好?

    可是她發現白搭,說什麽都一樣,不會對宋博造成任何變化,話不投機,幹脆不說,節省唾沫。

    唐月月擺擺手,直言不諱:“三觀不合,多說無益,再見。”

    說罷小跑著往教室的方向跑去,這個時候再去食堂吃飯已然是奢侈,何況也沒了這個心思,一邊走一邊掏手機給紀歡歡打電話,讓她別等自己了,一直沒人接,想了想,又放下心來。

    到了教室,果然看見紀歡歡在老地方等著自己,奔了過去一屁股坐下,問她:“怎麽不接電話呢?”

    紀歡歡掏出手機滑開,搖搖頭:“振動,沒聽見,喏,你的早飯。”

    唐月月歡天喜地地接過來,恨不能抱著她親兩口:“謝謝我家歡歡,我就知道,你永遠這麽周到。”

    紀歡歡提醒她:“抓緊時間吃,還有五分鍾就上課了。”

    唐月月把豆皮吃了個幹淨,就不再著急了,喝了兩口豆漿,就放在桌子上,準備時不時喝一口。

    紀歡歡小聲問她:“宋博怎麽總來找你啊?他對你也真夠癡情的。”

    唐月月麵色古怪:“以前覺得不喜歡他,是因為心裏都是阿愚,真心放不下另外一個人。”

    紀歡歡來了興致:“現在?”

    唐月月知道她的意思,一托腮說道:“現在是真心跟他一句廢話都懶得說了。”

    “此話怎講?”

    “我現在能體會你以前形容你跟紀川那種關係,以及相處起來的趕腳了,特別能體會,條件再好又怎麽樣呢?除非我們是舊社會的女性,沒有自我,忍辱負重,齟齬前行,眼睛一閉強迫自己隻看臉過日子,否則,真是沒法走在一起,三觀不合的感覺真是太差勁了,說一句話,就被懟一槍,多說幾句,就是機關槍掃射,心裏就夠悶的了,還怎麽相處啊?”

    紀歡歡掃了一眼周圍,拍拍她手,示意不要這麽激動:“小點聲,不知道的人以為你要搞演講呢。”

    唐月月再次沉重地搖搖頭,緊接著歎口氣,前麵的趙敏華受不了回頭說道:“大清早你這唉聲歎氣幹嘛啊?什麽事心情這麽不好?”

    唐月月擺出一張苦大仇深的臉,感歎道:“臉,固然重要,靈魂,也同等重要啊!”

    說完就端起豆漿咕咚咕咚喝,搞得趙敏華一臉懵叉,隻好看看紀歡歡,見她也是一臉蜜汁微笑,便聳聳肩,轉回頭去聽課了。

    傍晚稍微晚一點的時候,王瑜電話打來,說讓唐月月下來。

    唐月月當然高興,更多是驚喜,她知道王瑜今天原本是要打工的,每次行動之前都會跟自己報備,隻要稍微用點心,她就可以對王瑜的行蹤了如指掌,隻是平時迷糊慣了,也不怎麽上心,所以有時記得住有時記不住的。

    一出宿舍樓,就見王瑜一身淺色格子大衣,手裏捧著一束黃玫瑰站在樹下,端的是霞姿月韻,器宇軒昂。

    唐月月稍微收收自己的星星眼,想盡量慢一點速度走向他,還沒走兩步,王瑜就邁著大步幾步跨到眼前,拉起她的手,將花束遞了過去,語音低醇:“送你的,喜歡嗎?”

    唐月月嘴角不可抑製地咧得大大的,故意皺皺鼻子,左右打量著花束,問道:“為什麽不送紅玫瑰啊?送黃玫瑰是怎麽回事,不是說黃色代表友情嗎?怎麽,你要祝咱倆友誼地久天長嗎?”

    王瑜仰天抑笑,一把摟過她,抱著她往前走,緩聲解釋道:“這是香檳玫瑰啊,我的小祖宗。”

    唐月月‘哦’了一聲,轉頭認真打量著花束,心裏琢磨著,花都差不多一樣啊,誰還有些閑情逸致分辨香檳玫瑰和黃玫瑰的區別呢?

    等了半天,不見她開口問,王瑜假裝咳嗽一聲,引起她的注意。

    唐月月茫然望了他一眼,問:“你要帶我去哪兒啊?我可是吃過飯了,很撐,不想再吃了。”

    王瑜略略失望歎口氣,隨即被她的話逗笑了:“帶你去吃你平時最愛吃的小吃,你也不張口?”

    唐月月麵露掙紮,經過一番不怎麽激烈的心理鬥爭,堅決地搖頭拒絕道:“不吃了,這時候管不住嘴,到了五月穿的少的時候就該徒傷悲了。”

    王瑜輕輕在她腰上掐了一下:“你還想穿得少?準備露多少?”

    唐月月抿嘴笑問:“征求下您的意見啊,批準我渾身的衣物覆蓋率百分之多少啊?”

    王瑜假裝上下打量一番,悶聲說:“百分之八十吧。”

    “哪尼?”唐月月險些噴笑:“你幹脆找塊大布把我裹起來算了,或者送我去阿拉伯地區,這樣總可以了吧?酋長大人?”

    王瑜捏捏她的腮,沒接茬,說道:“走,帶你去個好地方。”

    唐月月一路上都問,王瑜卻不肯說,等到了地方,才知道,原來他準備帶自己遊湖。

    剛坐好,唐月月就煞風景地問:“你說,夏天泛舟湖上也算是怡情怡景,可現在還冷呢,你帶著我大晚上來吹冷風,可真是為了浪漫不計風度啊。”

    王瑜恨恨地作勢敲她的腦袋,提醒她:“趕緊蹬,我一個人蹬船受力不均,原地打轉。”

    唐月月配合地蹬了起來,兩人的船終於慢悠悠地駛向湖中心處。

    王瑜停下動作,對唐月月張開雙臂,說:“過來。”

    唐月月吃吃笑:“幹嘛?”

    王瑜沒好氣:“抱抱。”

    唐月月咯咯笑著湊過去,被王瑜擁在懷裏。

    涼風陣陣,但她被王瑜抱在懷裏,絲毫感覺不到寒冷。

    唐月月望著中天月色,忽然說道:“謝謝你,阿愚,一直陪在我的身邊。”

    話說得十分感情,王瑜低頭看看她:“不錯,小壞蛋,終於有良心了。”

    唐月月捏捏他的腰,癢得王瑜警告她說:“別鬧了,萬一我掙紮咱倆掉下去怎麽辦?”

    唐月月笑道:“我會遊泳怕什麽?”

    王瑜摟得她更緊:“我也會遊泳呢,關鍵是這麽大冷天凍得四肢都不會動了,會遊泳也不頂用。”

    唐月月不再亂動,安靜地靠在他的懷裏,盡情地享受著眼前的溫馨時刻。

    “你知道香檳玫瑰的花語嗎?”

    唐月月不解風情地回答:“好好的黃色就黃色,還非分成香檳和黃色,這不是為難人麽?”

    王瑜氣得掐了下她的手,唐月月才告饒:“好了好了,我不胡說八道了,你問了也白問,像是我這種連花都分不清楚的人,你問我花語,不是更難為人嗎?”

    王瑜緊了緊胳膊,語氣忽然放得很柔:“香檳玫瑰,是保加利亞的國花,它的代表花語:愛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想你是我最甜蜜的痛苦,和你在一起是我的驕傲,沒有你的我就像一隻迷失了航線的船。所以寓意為:我隻鍾情你一個。”

    唐月月安靜地聽著,沒出聲。

    王瑜繼續說:“求婚的時候如果獻給女方一束香檳玫瑰,寓意為:我足以與你匹配。”

    唐月月還是一言不發。

    王瑜晃晃她:“怎麽不說話?”

    唐月月忽然問:“怎麽不講講它的藥用價值?”

    把王瑜氣了個絕倒:“你把我這當百科全書呢?”

    唐月月嘿嘿笑:“看你講得起勁,就隨口問問唄。”

    王瑜認命地再次將她抱在懷裏:“你猜得沒錯,我是背的百度詞條。”

    唐月月咯咯笑,後來意識到自己不厚道,於是蹭蹭腦袋,將臉埋在王瑜的胸前,悶聲發笑,逗得王瑜終於不再板著臉,也跟著笑起來,認命道:“你就是天底下最能煞風景的家夥了!”

    唐月月伸出雙臂摟住他的腰杆:“你這時候千萬不要跟我表白吐露心聲什麽的。”

    “為什麽?”王瑜奇怪。

    “夜色這麽美,月亮那麽皎潔,花這麽香,你這麽帥,我現在意誌力可是最薄弱的時候,萬一你求婚,我怕自己都會一時衝動答應你。”

    王瑜揚起嘴角,低頭望著她。

    唐月月正盯著花束發呆,冷不防下巴被抬起,緊接著一個濕熱的唇貼了上來,腦袋轟鳴一聲,眼前像是泛起白光,炫目地近乎失去知覺。

    王瑜覺得體內有團火,烈烈燃燒,不給他思考的空間,他恨不能完全釋放這份火熱,將唐月月嵌進身體裏,用這份烈火將兩人悉數燃盡。

    靜靜的月色下,兩個交纏熱烈的身影,襯得湖麵背影成雙。

    雖然難舍難分,唐月月還是趕在宿舍門禁之前回來了,一進門,紀歡歡從床上看了一眼,接著就清了清嗓子,語氣怪怪地問:“是不是跟王瑜之間有了突飛猛進?”

    唐月月臉更紅了,麵露嬌羞地責備道:“哎呀,你真討厭,說話那麽惡俗。”

    紀歡歡一臉冤枉:“我說什麽了?就被你嫌棄惡俗?還不是你自己心裏有鬼,我不過隨口一問,你就慌了神。”

    唐月月擰著身子不去理她。

    紀歡歡伸出食指點點自己的臉頰:“瞧瞧你這滿麵春風拂柳的嬌俏模樣,誰看不出來你倆情意綿綿地約過會了?”

    唐月月啊嗚一聲鑽進了衛生間裏,不再理她。

    逗得紀歡歡笑個不停。

    關東打過電話,說想要帶她去醫院複查。

    紀歡歡覺得沒必要,她也沒受什麽傷,真要計較,就是心靈受了挫傷,倒是需要安慰。

    關東忽然沉默,隨後道了歉。

    搞得紀歡歡有點緊張:“你道歉幹嘛啊?我遇到打劫的又不是你的錯。”

    關東的聲音低低沉沉的,有點無力:“你遇到了這種事,我卻忙得沒什麽時間陪你。”

    紀歡歡心思黯然,隨即安慰他道:“你已經陪過我了,別這樣,搞得氣氛這麽沉重。”

    關東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紀歡歡似乎察覺到他的欲言又止,輕聲安慰道:“咱倆以後還會遇到很多困難,你忙,沒時間陪我,這是最基本的,別對我這麽沒信心。”

    關東笑笑,兩人安靜地掛斷了電話。

    第二天一大清早紀歡歡手機就響了起來,唐月月不滿地翻了個身:“造孽啊,誰?這麽大清早擾人清夢!”

    紀歡歡一看,是個陌生號碼,接起來說是快遞,已經在宿舍樓下了。

    “是一位關先生讓你們送的嗎?是什麽?”

    快遞回答得很標準:“具體是誰不方便透露,至於裏麵的東西嘛,我就更不知道了,你自己下來接收吧,我還得忙著送別的地兒呢。”

    紀歡歡一骨碌爬起來,快速穿上衣服連頭發都沒來得及紮起來就奔了下去,一到大廳,就見一個身穿順豐工作服的男子,身旁擺著好幾個大盒子。

    紀歡歡奔過去:“我就是紀歡歡。”

    快遞笑笑:“簽收下吧。”

    紀歡歡拜托宿管阿姨幫忙看一下,搬起一個跑回了宿舍,一把拉起唐月月,讓她充當勞動力。

    唐月月叫苦不迭地幫忙,一邊吐槽:“關東這人不是坑我嗎?真想浪漫,可以選擇別的時間啊!你倆浪漫,遭殃的可是我啊!”

    紀歡歡過去親親她:“辛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