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回 騎步硬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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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甲軍鐵衛騎如約而至。

    當先一身鎧甲的楊年齋微眯著眼睛看著一萬大周士卒的布陣,一萬刀盾手與長槍兵,自己衝擊一個來回也就足夠了。

    “弓箭!”

    楊年齋一聲大喝,身後善齊射八千黑甲軍張弓搭箭,隨著楊年齋的手勢一放,八千羽箭齊射而出。

    “盾護!”

    陳慶之大喝一聲,身後刀盾兵構成盾陣,所有人藏身在鐵盾下麵,咄咄的羽箭射在鐵盾上麵,鐵盾當中的人一陣沉寂,隻有喘大氣的聲音。

    “將軍,我會不會死啊?”

    “不要在這裏亂說,沒聽見箭雨被擋在外麵嗎?”

    “沒有亂說話,前麵三萬人都死了。”

    “那是我們的兄弟。”

    “他們死了,我們得死。”

    “廢什麽話?”

    蔣起戈站在陣前,雙指捏劍指,劍罡吐納,身法騰轉將羽箭連連擋下。

    陳慶之手舞方天畫戟,嗚嗚的風聲將羽箭盡數擋在外麵。

    大周士卒在密集的齊射當中不斷有人倒下,所有人都壓著自己的身子,等著陳慶之的命令。

    八千黑甲軍鐵衛揚起了戰刀,日光下閃耀的戰刀匯成一片光海,光海當中帶著冷肅的殺氣。

    “立槍!”

    陳慶之一戟掃飛羽箭,一聲大喝,身後大周士卒向兩側散開,豎盾在前,盾上架起長槍。

    “殺!”

    一聲殺,所有人都枕戈以待。

    “衝!”

    楊年齋一舞手中的長槍,那杆長鐵槍,長約一丈,重約百斤。他單手持槍,俯身馬背之上。

    “小心,他的修為很厲害。”

    蔣起戈囑咐陳慶之一聲,決雲劍斷裂,戰場上情況緊急葉小釵也沒有幫自己將斷劍收回,他現在隻能憑借自己雙掌了。

    陳慶之點頭,手中丈長大戟在手中一滑,腳尖在戟尖一踢,他率先出手。

    “啊!”

    楊年齋和陳慶之初次交鋒!

    一人直捅,一人斜斬!

    “噹!”

    兩人力道之大,讓兩人手中兵器都在顫抖。

    “呀!”

    蔣起戈雙掌一運力,身前撐起一道氣牆,他要擋住黑甲軍鐵衛騎楔形攻勢的尖頭。

    “咚!”戰馬衝擊的力道撞在蔣起戈的氣牆之上,氣牆蕩開一圈圈漣漪,蔣起戈麵色通紅,口中怒吼,十餘匹馬撞來,他身子向前傾斜,腳步被這種力道撞的後退。

    “頂住蔣將軍!”

    他身後一名千夫長喊了一聲,盾陣當中的士卒一人接一人的頂住。

    蔣起戈背靠鐵盾,雙眼通後的看著衝在氣牆上麵的鐵騎,他怒吼一聲,青筋暴起,口中吼道:“接敵!”

    他已經削弱了黑甲軍鐵衛騎的楔形攻勢,氣牆再也抵擋不住,啵的一聲消散了,蔣起戈在戰騎衝擊中,一拳將一匹戰馬打翻在地,在密集的戰馬當中躲閃不及,身上添來幾道口子,他順手躲過一杆長槍,飛身踹下一名騎兵,騎在馬上,手中長槍如龍,左突右刺,殺下不少士卒。

    初一交陣,當先的十餘騎士兵,死在兩軍中間,被踩成肉泥。大周士卒也被踐踏至死。

    “刺!”

    大周士卒防線破開口子,士卒們不斷的被鐵騎斬殺下馬,也有鐵騎被長槍捅翻,兩者極快的陷入了死戰,不死不休,再也沒有任何退路。

    不斷的抽插,不斷的削砍,不斷的有人哀嚎。

    蔣起戈在鐵騎衛當中如同一葉黃葉隨風飄動,毫無作力點,手中的長槍已經斷了,他單手舉起兩名黑甲軍士卒當做武器,摔飛了不少人,而他身上也被長槍捅了幾個洞,鮮血淋漓的鎧甲上看不清原來的黑色了。

    “殺!”

    頭盔被打掉的陳慶之,手持著大戟站在鐵騎的最前麵,鐵騎不斷的進,他不斷的退,手中的長戟不斷削去鐵騎尖頭士卒,可是絲毫不管用,死了一個還有另一個衝上來。

    那帶頭的楊年齋在前連連逼他,他手臂被楊年齋抽了一槍,抽得他的臂骨開裂,眼角冒血。

    “啊!”

    陳慶之長戟在手中一滑,戟尖捅穿楊年齋座下戰騎,可是楊年齋戰馬去勢未減,陳慶之持拿不住方天畫戟,他將長戟往下一杵,一腳踩在戟頭上,那楊年齋胯下戰騎被他如此給捅翻了身去,一個翻滾砸在身後的騎軍當中。

    楊年齋也被掀翻在地。

    陳慶之雙手持戟,站在鐵騎尖頭,仰天長嘯,長戟連斬,斬下兩名騎軍。

    “呀!”

    楊年齋持槍衝在最前,手中長槍橫掃挑撥逼的陳慶之連連後退,更是將兩側的盾兵用點槍給點死。

    “向中間擠壓,不能讓他們穿透我們!”

    與黑甲軍鐵騎接觸的士卒貓著腰使命的往中間擠壓,要將騎軍的空間全部給擠壓掉。隻要讓騎軍攻勢為之一緩,他們就不能成為歩戰兵的噩夢。

    “給老子擠過去!擋住他們!”

    不斷的有將軍嘶啞嗓子在喊叫,不斷的有士卒向中間擠壓。

    “衝,快衝!一定要衝過去!”

    鐵衛騎副將同樣在指揮身邊的士卒催馬往前衝,一旦被困在布陣中,他們隻有死路一條。

    “呔!”

    楊年齋一杆鐵槍砸在一旁數名盾兵的鐵盾上麵,砸飛數名盾兵。一側露出一個位置出來,瞬間又士卒撥馬而上,揮刀劈砍,要衝出另外一條戰路。

    已經鑿穿了一半!

    “弟兄們,告訴老子,誰是大周最強的歩戰營!”

    “是老子們,是老子們陷陣營!”

    “告訴他們,這裏他們過不去!”

    陷陣營副統領在吼叫,不斷的鼓舞士氣,他被鐵衛騎一箭射穿了眼睛,結果他拔箭連眼珠子一起拔了出來,一口咬下,嘴中說道:“身體父母,不能輕易遺散。”

    陳慶之漸漸無力了,他咬著牙舞動著方天畫戟,他是擋在鐵衛騎攻勢前麵的人,無論如何不能退,一旦退了,陷陣營被鑿穿之後就完了。

    楊年齋攻勢也愈發快訊,他也知道身後鐵衛騎的攻勢絕對不能落,身後八千兄弟不能被圍死在這裏。

    “衝啊!快衝!我們是鐵衛!我們是天底下最強的鐵!”

    鐵衛騎作風一向強硬,所有人此刻悶著頭要衝出陷陣營。

    “噹!”

    楊年齋一槍掃在陳慶之長戟上,隨後槍尖一抖扣住井字戟鋒,用力一撐,身子飛踹向陳慶之。

    陳慶之一拳轟出,打在楊年齋的左腳心,卻中了楊年齋右腳身子倒飛出去,他不肯放棄手中的方天畫戟,畫戟在地上拖開了長長的一道痕跡。

    楊年齋抽槍直刺,而陳慶之中了他一腳氣脈不通,腦子眩暈。

    “少帥!”

    數名盾兵衝上前來擋在了陳慶之身前,揮刀便斬,可是楊年齋的長槍將他們一槍穿透,隨後他雙臂起力,將槍上的屍體甩飛了。

    “我日你娘!”

    陳慶之回過神來,雙目通紅,咬牙切齒,一戟衝天而下斬下!

    “噹!”

    火花四濺,楊年齋橫槍擋在頭頂,擋下陳慶之的大戟。這一斬力道之猛,讓楊年齋虎口生疼。楊年齋蹬蹬退後兩步,快要撞到身後的騎兵時,長槍往後一收,槍尖一頂地,身子一旋,縱身飛起,也是一槍砸下。

    陳慶之身子一側,閃過這一槍,手中長戟一削,削下當先一匹戰馬的馬腿,身子連轉,閃到楊年齋身後。手中長戟揮舞連斬三名騎軍,待楊年齋一擊舉槍回馬殺來的時候,陳慶之長戟一磕,擋住一槍,隨後棄戟拔刀,刀光泛白,隻在瞬息之間斬下五名騎軍。

    隨後陳慶之又奪回自己長戟,攔在楊年齋身前。

    以步開騎路的楊年齋,現在也氣喘籲籲的看著陳慶之。

    陳慶之身後是一片戈壁荒野,而陳慶之持戟站立在那裏。

    楊年齋已經穿透了陳慶之的一萬陷陣營。

    他回頭看去,自己鐵衛騎還剩五千,而陷陣營殘餘一半。

    看上去鐵衛騎勝了,可是楊年齋知道鐵衛騎這一次在這裏折戟了,以前或許對陣蒼雲玄甲會力不從心,現在和陷陣營算是勢均力敵。

    陳慶之身子四處還在滴著鮮血,他眼中看見那道口子不斷的有騎軍衝了出來,陷陣營的弟兄不斷的倒在了血泊裏麵,黑壓壓的一片屍體將陷陣營分成了兩半。

    所有人幹嘔著,喘著氣。

    蔣起戈頭發散亂被夾帶著衝出了陷陣營,他越身下馬,身子一個趔趄,被陷陣營士卒扶住。

    “回擊!”

    楊年齋如同鴨嗓的聲音喊在戈壁灘上,鐵衛騎馬力已經開始不及了,所有人聽著楊年齋的命令開始重新組陣。

    陳慶之和楊年齋就這樣互相對視著。

    蔣起戈也同樣喊不出聲音了。

    “列陣,列陣!”

    他揮舞著雙手,從地上撿起一塊盾牌和一柄刀,站在隊伍最前麵,可是馬力終究是快。

    陷陣營還未列好陣,鐵衛騎又揮刀斬殺回來了。

    “殺啊!”

    蔣起戈用盾護著身子,撞向衝向自己的戰馬,所有人口中隻喊出這兩個字。

    蔣起戈回頭看了遠處一眼,那裏有一杆旗幟,是布弓桔的旗幟,他手中的騎兵隻是在遠處觀戰,沒有加入進來。蔣起戈知道這是最好的方法,要保證最快最強的馳援馬力,所以他們隻能看著我們戰死。你們前往不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