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惑影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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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梅子輕聲道:“大無賴,我是小無賴,那無玉哥哥就是大無賴了。”
司空玫聽著有些不對勁,問道:“無玉,你不是沒見過他麽?”
藍梅子道:“人家又不是說的我啦。”
“那是誰?”
藍梅子坐下道:“看你也不是什麽作惡的壞女人,我也不妨告訴你,周姐姐一直很喜歡無玉哥哥。”
“周姐姐,哪個周姑娘?”
藍梅子哼聲道:“就是周琴周姐姐啊,你不是認識她麽?”
“琴兒?”司空玫問道:“她……”她頓了一會兒,說道:“她很喜歡無玉嗎?”
藍梅子似乎沒了剛才的活力,說道:“我就是為她來討一個公道,當初無玉哥哥在衝連山時候,周姐姐每隔兩個月都會給他送去藥材,還陪他說話,以安慰勉勵,可這個榆木腦袋一心又隻有你,所以,周姐姐每次回來都要哭好一陣子。”
司空玫心想:“無玉之前心裏隻有一個梁不薇,花了好久,心裏吃了多少苦才解脫出來,他從來隻是把琴兒當妹妹一般看待,唉……”說道:“兩個人的感情最主要是兩情相悅,琴兒她……”
藍梅子道:“周姐姐比你差在哪裏了?雖然沒你漂亮,但也是個出挑的美人,雖然沒你武功高,但她說話比你好聽多了,對誰都是客客氣氣的,她家雖然沒你家顯赫,但周叔叔好歹也算是吃穿不愁,而且和我小姨夫是過命的交情,我不知道,無玉哥哥不喜歡周姐姐,反而喜歡你。”
“我……”她一時說不出話來,若是換做以往,她肯定會生氣,還會教訓對自己出言不遜的藍梅子,但此刻她卻覺得心最悶得慌,仿佛透不過氣了,說道:“可我真的很愛無玉,而且我們當著全天下人訂了婚約。”說話聲如同蚊蚋。
藍梅子將那丹藥吃下,笑道:“你也不必難過,嗯,還真不錯,不過不知道有沒有用。”
司空玫道:“有用,怎麽會沒用。”
藍梅子道:“周姐姐有周姐姐的好,你也有你的妙處。她是喜歡笑的,總讓人覺得很柔和,但是無話可說,而你卻不同,我和你說話就覺得說什麽也無所謂,對她就像真的對自己無微不至的姐姐,而你則像是個可以無話不說的朋友。”
司空玫笑道:“想不到你心裏會這麽想我,還以為你早已在心裏把我咒罵了無數遍了。”
藍梅子吐了吐舌頭:“我和你又沒什麽深仇大恨,以後還指望著你能多多關照我呢。”
“關照,怎麽關照?”
藍梅子一本正經說道:“若哪天我做了什麽錯事別人要對付我,我就報你的名字,好歹讓他們忌憚你司空家,到時候我一說我是你的妹妹,哼哼,江湖上誰不給點麵子?”
“麵子,我給你裏子要不要?”藍蘭兒已經拽住她的耳朵。
藍梅子叫道:“姨媽,你好歹以前是個大家閨秀,怎麽這麽粗魯?”
藍蘭兒不禁覺得好笑,問道:“誰說的?”
藍梅子道:“之前你是我前一代……所以在家裏規矩多的很,然後我爹娘就跟我說你。”
“說我什麽?”
“說你呀,以前是個很懂得禮節,識大體的人,自從嫁給了我姨夫,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雖然是相夫教子,但卻忠孝兩不全,每年我們祭拜爺爺的時候,你和姨夫都不來,這是不孝,還有我爹說你們從小關係很好,你不去看他不把他當哥哥,這是不悌,藍水國雖不大,但好歹是祖宗基業,你跟著姨夫離開,說得好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說的差呢,這是不忠。”
範銀鈴道:“不孝不悌不忠,梅子姑娘,你這可是胡亂扣的黑鍋。”
藍蘭兒笑道:“這話誰讓你說的?”
藍梅子道:“還用誰?我爹常這麽說。不過他表麵上不喜歡姨夫,但還是希望你們能去多看看他,拜祭爺爺。”
藍蘭兒道:“你哪裏知道?我們每年都去,隻不過和你家拜祭錯開了來,所以你們不知道罷。”
藍梅子道:“是嗎?我說每年除了我們那麽多人,東大陸卻也從來沒有一些東西,怎麽會平白無故出現。”
藍蘭兒道:“銀鈴,行禮收拾好了麽?”
範銀鈴點頭:“焦大爺已經帶著柔兒去了馬車裏,本來不讓她去,她非要跟去。”
藍蘭兒道:“那我們走吧。”
幾人轉到客棧的宿車處,藍蘭兒喊道:“老焦,柔兒……”沒有人回應。
這老焦也是他們田府裏一個老車夫了,這次出來田餘風安排了他來駕車,也是穩妥的。
“焦大爺……”“老焦,柔兒。”“田柔兒,焦大爺……”
四人喊了好一陣兒,沒有回應。
範銀鈴道:“奇怪,他們還能去哪裏了?”
司空玫道:“沒人看見呢,去問問店裏的人。”
藍蘭兒道:“才這麽一會兒,能去了哪裏?”
藍梅子道:“不會被人抓了吧?”
司空玫道:“少放屁了,梅子,都怪你,一大早擾人清靜。”
藍梅子哼道:“怪我?那我就去找。”
這時店裏的夥計走過來,問道:“幾位客官,你們怎麽還在這裏?”見他滿麵疑惑,範銀鈴問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司空玫也意識到了,問道:“難道你還見過我們不成?”
那夥計道:“剛才那個姓焦的車夫帶著個小女孩,還有這位夫人與你一同走了,我親眼看見的啊,你們怎麽又回來了。”
司空玫道:“我?我一直在這裏啊。”
範銀鈴道:“莫非有人故意的,喬裝成這樣,可這兩個人為什麽要對付焦大爺和柔兒呢?”
藍蘭兒慌了心神,忙道:“小兄弟他們往哪兒去了,他們去了哪裏。快說呀。”
夥計說道:“不知道,隻是一路朝南邊走了。”
藍蘭兒哭道:“完了,他們一定要拐走我的柔兒。”
範銀鈴道:“師娘不要擔心,我去追,小二哥,他們走了多久?”
夥計道:“沒多久,半個多時辰功夫,不過這裏離南城門有一條近道,我帶你們去。”
範銀鈴道:“小玫,梅子,你們留下來陪師娘。”
司空玫道:“我同你去。”
藍梅子道:“不行,追人我最拿手,我去。”
範銀鈴瞪道:“你去什麽去,留下。”她略一思索,道:“梅子,你和師娘就在此先住下,小玫我倆去追。”
藍梅子嘟囔道:“真偏心。”也不多說,扶著失魂落魄的藍蘭兒往店內走。
藍蘭兒忽然叫道:“不行,我得同你們去。”
範銀鈴勸道:“師娘,這事有我在,小玫又武功高強,一定不會有事啊,我們快去快回。”
司空玫道:“不錯,師娘,我們一定把柔兒和焦大爺找回來。”
她點點頭。
……
“這邊。”那店裏夥計在前麵引路,說道:“這條道是條老街,不好走,所以人很少,但年代很久,所以一直保留著。”
範銀鈴道:“還有多久?”
司空玫道:“我了解過,從那裏到南城門要一個時辰,咱們能趕得及?”
範銀鈴輕聲道:“但願吧。”心裏卻已怒火中燒,暗道:“若讓我知道是誰,一定饒不了!”
這條街的建築的確比其他地方老一些,道路上鋪的板子也長著蘚苔,人也沒有那麽多,兩邊的店子稀稀疏疏,還有不少已經拆了一團糟。
那兩人都是有些喘不過氣來了,店夥計邊跑邊道:“姑娘,快了,快到了。”
司空玫道:“小二哥的體力還真不錯,我倆施展輕功你都能跟上。”
店夥計道:“跑堂嘛,沒點腳力怎麽行?”
再行不遠,又轉到下一條街,這街上人就更少了,城門附近一般都是人煙阜盛,範銀鈴看那夥計,他臉上露出陰冷的笑容。
司空玫道:“這巷子倒像是個死胡同。”
範銀鈴一瞧,前方轉角處有些不對,此時她明白了,這人恐怕是故意賺了自己兩人來此,當即拔劍喝道:“小玫小心。”
銀光閃爍,直取那店夥計,店夥計似乎無時無刻不在防備著,向後一退,衣袖中揮出黑色暗器,範銀鈴急忙一招'禦魔圈',當當當當如同下雨一般,那黑色的東西都是針,落在地上或是穿入周圍的屋牆上。
司空玫聞聲大喝,狂風般的掌力擋住,卻還是慢了一步,漏了兩根針,一根紮到腿上,一根刺到了手指。
“啊,好痛……”司空玫滾落在地上。
範銀鈴過來護住道:“你沒事吧?”
司空玫道:“這針上有毒。”她忍痛想要拔針,卻還是痛的大呼起來。
那突然出手的店夥計道:“你們還是好好待著去吧。”說罷,施展輕功飛奔去了。
範銀鈴道:“你別動,傷在哪裏了?我來看一下。”抬起司空玫手臂,司空玫道:“手上有一根,腿上有一根。”
“痛得很嗎?”
司空玫道:“痛倒不是痛的很,但這上麵有毒。”
範銀鈴道:“我也不會醫術,我試試能不能把毒逼出來,對了,你可認識這是什麽毒?那個人用的針……”
司空玫擺手道:“沒用的,不過這種針似乎在哪裏聽過,哎呀,傷口發黑了。”她本來冰清玉惕中指已經黑了一小片,司空玫道:“範姐姐,你幫我把腿後麵的針拔了吧。”
範銀鈴點點頭,見四周無人,遮著看她腿後,雪白的肌膚之上一片烏黑,腫了一小塊。司空玫問道:“有點熱,怎麽樣?”
“傷口一樣發黑,這是什麽毒?”範銀鈴道:“看那個人發射暗器的手法,是個高手。”
司空玫道:“我從來也沒得罪過用這樣暗器的人,範姐姐,你不用擔心,毒性我已經用體內的寒氣封鎖住,不過我現在絲毫不能運功,這毒性不烈,但是很難清除,我用內力和它抗衡,也逼不出它。”
範銀鈴道:“我知道了,這是黑蠶蜂毒,使用這個毒藥,又有如此高明的暗器手段。”
“黑蠶蜂……”
“古之聖!”兩人齊聲說道。
……
兩人回了客棧,卻發現藍蘭兒和藍梅子都不見了,問老板道:“剛才早上同我們一起的那位夫人和姑娘怎麽不在了?”
老板道:“有人把她們接走了。”
“誰?”範銀鈴喝問道,那老板嚇了一跳,道:“是幾位打扮甚奇怪的爺台,似乎是哪個江湖門派的人。”
“什麽打扮?”
老板說道:“我也沒看清楚,阿平,你說說,接走那位夫人和小姑娘是什麽人?”
叫阿平的夥計道:“當首的是個大漢,高瘦高瘦的,其他都是一樣的黑褐色衣服,高領子,不過什麽來頭我也不知道。”
司空玫問道:“那她們說了什麽沒有?”她聲音有些沒有力氣,範銀鈴聽著不對,扶著她。
阿平道:“也沒說什麽,隻是那個小姑娘臨走的時候悄悄問了我一句話,我沒聽懂。”
“什麽話兒?”
“她說:'小二哥,隔壁雜貨鋪屋頂是什麽?'”
老板道:“那又是什麽意思?”
阿平道:“我也不曉得,那隔壁雜貨鋪屋頂鋪了好幾層草,我想,那草有什麽稀奇的?再往上就是瓦,再去就是天了,好奇怪,到底她想說什麽。”
兩人心中都有了答案。
司空玫問道:“那去了多久了?”
老板道:“我回來聽說時候是半個時辰前,大約有了兩個多時辰了。”阿平道:“沒錯,是有兩個時辰了,我們午飯都吃過了。”
司空玫低聲道:“看來咱們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範銀鈴拱手道:“多謝二位了。”兩人答了不客氣便各自做自己的去了。範銀鈴又道:“我覺得還是先給你看病為好。”
司空玫道:“普通大夫可看不好,而且我體質有異,怕是還會嚇著他們,我本想去公孫家找賽紫夜爺爺,可聽說他去了魔域,現在也不在。”
“讓我想想啊……對了,咱們去歸子城,那裏有一位好大夫。”
司空玫道:“歸子城?可不是個大城,難不成有高人隱士在那裏?就像田師父一樣。”
範銀鈴道:“他哪裏有點高人的樣子,快走吧,這人說起來和我師父關係很好,我也拜訪過兩次。”
“是誰啊?”她腿上一陣刺痛,險些摔跤,道:“咱們得快些找師娘和柔兒他們。”
範銀鈴道:“我們特使六人一直也在查此事,看來他們真的聯合起來了,這是一場大的鬥爭,你放心,他們沒那麽心急。”
司空玫道:“那要不要先把消息通知給師父?”
範銀鈴道:“我把消息通知給奇人居,小玫,你在此等一會兒,我去安排一下馬車,堅持一下,歸子城離這裏不過兩日車程。”
她去了。
司空玫覺得很心慌,田柔和藍蘭兒前後被劫,似乎是針對田餘風來的,而且劫他們的人來頭不小,自己二人早上被引開,想不到既是調虎離山,也是聲東擊西。
也不知道無玉現在到底如何,他被南宮旦騙去了萬劍城,之後田餘風公孫銳的出現,似乎這其中關乎他們和通海幫的爭鬥。她雖很少走動,但九大世家和通海幫微妙的關係,還是了解的,這其中又牽涉到了奇人居和範銀鈴所在的無垠世界盟,這之中,有很多地方她是不知道的。
今日之事,若隻是田柔,那可算是私仇,但是藍蘭兒被另一夥人劫走,那就不是這麽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