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章 劫掠菌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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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顱骨洞窟內,昏迷已久的阿刺,猛地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眼皮劇烈顫動,竟然悠悠轉醒了過來。
他眼神先是茫然,隨即白日慘敗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湧來,被大網罩住、渾身麻痹、任人宰割的屈辱感瞬間將他吞噬!
“啊——!石水!逐日部落!我必殺光你們!!”阿刺發出嘶啞而暴怒的咆哮,掙紮著想坐起來,卻因麻藥的後遺症和身體的虛弱,又重重摔了回去,隻能像困獸般在獸皮墊子上喘息,眼中充滿了血絲和瘋狂的恨意。
當他從守候的心腹口中得知,在他昏迷期間,逐日部竟然還敢用飛頭來襲營,並且族人們為了反擊,消耗了巨量的寶貴毒針時,更是氣得差點再次暈厥過去!
“廢物!一群廢物!被人當傻子耍了!”阿刺暴跳如雷,聲音因虛弱和憤怒而扭曲,“他們哪來那麽多麻針跟我們耗?!那分明是誘餌!是詭計!”
他猛地抓住心腹的胳膊,枯瘦的手指如同鐵鉗:“菌田!對!他們的菌田!石水那暴君的主力肯定被我們吸引在前線了!菌田防守必然空虛!”
一個瘋狂而冒險的念頭在他被仇恨燒灼的腦海裏形成。
“去!立刻組織人手!不需要多,五百...不,一千精銳就行!連夜出發,繞路去偷襲他們的菌田!能搶多少搶多少!搶不到,就給我放火燒!把他們的命根子給我毀了!”阿刺的眼睛裏閃爍著餓狼般的綠光和毀滅的欲望,“我要讓石水明天起來,看到他的希望變成一片焦土!”
心腹被他眼中的瘋狂嚇到了,但想到族中岌岌可危的糧荒,以及若真能成功帶來的巨大收益,還是咬牙應下,匆匆出去安排。
殊不知,那些靠近狼毫族大營方向的邊緣菌田,早已是子輝計劃中的又一個陷阱!
木梭,早已按照子輝的吩咐,將大量濃縮的麻草汁液,混合著其他幾種帶有怪異氣味的藥草粉末,小心翼翼地塗抹噴灑在了那些菌株的根部尤其是那些看起來最肥美、最誘人的塊菌和傘蓋之上!
這些麻草汁液經過老根的精心提煉,無色無味,極難察覺,但藥性卻比之前用在網上的還要猛烈數倍!
很快,一支一千人的狼毫族精銳,趁著最深的夜色,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潛出大營,向著他們打探到的、逐日部邊緣菌田的方向摸去。
一路上出奇地順利,幾乎沒有遇到任何像樣的哨卡和阻攔。這讓他們更加確信了阿刺的判斷——逐日部兵力空虛,主力都被牽製了!
當他們終於看到那片在微弱苔光下散發著肥沃光澤、生長著密密麻麻肥厚菌蓋的田地時,所有狼毫戰士的眼睛都綠了!喉嚨裏發出壓抑不住的、貪婪的吞咽聲。
饑餓瞬間摧毀了最後一絲警惕。
他們如同餓狼撲食般衝進菌田,用手刨,用石刀割,瘋狂地將那些看起來無比“肥美”的菌子往嘴裏塞,往懷裏揣!
“快!快吃!能拿多少拿多少!”帶隊的頭目低聲催促,自己也忍不住抓起一大塊肥厚的暗紫色傘蓋,狠狠咬了下去!入口滑膩,帶著一種奇異的鮮甜,仿佛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然而,僅僅過了半刻鍾不到——
“呃...我的舌頭...麻了...”一個正狼吞虎咽的戰士突然僵住,手裏的菌塊掉落在地,他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嘴巴正在迅速失去知覺。
“我...我的手抬不起來了...”
“頭暈...渾身...沒力氣...”
“噗通!”“噗通!”
接二連三的,正在瘋狂進食和搶奪菌子的狼毫戰士如同被砍倒的木頭般,渾身僵硬地栽倒在地!
他們眼睛圓睜,意識清醒,卻能清晰地感受到全身的肌肉正在飛速變得僵直、麻痹,連一根手指頭都無法動彈!
隻有眼珠還能驚恐地轉動,表達著內心的駭然與絕望!
帶隊的頭目也中了招,他吃的最多,此刻像一尊石雕般倒在菌田裏,嘴裏還塞著沒咽下去的菌肉,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悔恨和恐懼:“毒...菌子有麻毒...不!我們中計了!”
剩餘那些還沒來得及吃太多,或者比較謹慎的狼毫戰士嚇壞了,他們驚恐地看著倒了一地的同伴,看著那些在微光下仿佛散發著詭異誘惑的菌田,如同看到了惡魔的餐桌,連連後退,強忍著刻骨的饑餓,再也不敢碰觸分毫!
他們試圖去拖拽倒地的同伴,卻發現這些人沉重得像石頭,根本拖不動。
而遠處,逐日部落的方向,似乎已經傳來了巡邏戰士的呼喝和狼嚎聲!
“走!快走!回去稟報首領!”幸存者肝膽俱裂,再也顧不得同伴,如同喪家之犬般,倉皇逃離了這片可怕的“麻菌田”,隻留下一千同伴中的大半,如同一個個僵硬的雕塑,絕望地躺在逐日部的菌田裏,等待著未知的命運。
經此一事,他們怕是再也不敢打菌田的主意。
消息很快傳回狼毫大營。
剛剛蘇醒、還在幻想著菌田變成焦土景象的阿刺,聽到心腹連滾帶爬、麵無人色的回報,得知不僅偷襲失敗,反而又折損了數百多精銳,而且竟然是被對方用麻毒放倒在了菌田裏時——
“噗——!”
阿刺猛地噴出一口滾燙的鮮血,眼前一黑,差點再次背過氣去!
他手指顫抖地指著前方,喉嚨裏“咯咯”作響,想要咆哮,想要怒罵,卻因為急火攻心和殘留的麻藥效果,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隻有那雙充血的眼睛,幾乎要瞪裂眼眶,裏麵充滿了滔天的怒火、屈辱和一種被玩弄於股掌之間的駭然!
石水!又是石水!這個該死的暴君!魔鬼!
阿刺,暴跳如雷,卻被麻得一句話說不出口!
隻能像一灘爛泥般癱在獸皮上,渾身劇烈顫抖,喉嚨裏發出嗬嗬的漏氣聲,感受著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徹底淹沒自己。
而遠在腐植春穀,子輝聽著木梭派回的飛頭用特殊方式傳遞回的情報,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淡淡地對身旁的大貓吩咐道:
“去,帶人把菌田裏那些‘肥料’撿回來,關進俘虜營。小心點,別碰壞了我們的菌子。”
夜,依舊漫長。
獵殺的遊戲,才剛剛進入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