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劉牧樵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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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安泰醫院一下子安靜下來了。

    要哭!

    很多人哭了!

    醫院裏,除了值班的,幾乎是傾巢而出,私家車都拚命往傳說中的地方奔去。

    趙一霖的車上擠著六個人。

    王藝、夢露哭得淚人一般。

    趙一霖默默地看著車,時不時滾落兩行淚水。

    “不是,肯定不是的。”他努力安慰自己。

    另一輛車上,鄒醫生昏過去兩次了,魯路開車。

    袁姍開著阿玲的,她用力咬著嘴唇。

    阿玲窩在後排,不知是暈倒了還是睡著了或者是在想問題,半個小時沒有聲響。

    劉婭和珊珊等也是擠在另一輛車上。

    胡伯龍和皮院長坐的是救護車,一路狂奔。

    救護車違章不罰款,在擁擠的路上別人還要讓路。

    孫濤,杜小平,蔣薇薇幾個在另一輛救護車上。

    高健,曾雪飛,守在家裏。

    ……

    謝敏也得到了消息。

    她咬著嘴唇,眼睛裏湧泉一般,但她沒有倒下,而是掏出了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我跟你沒完!”

    宋阿姨沒聽到她前麵說什麽,隻聽見了最後的五個字。

    ……

    黑潭坳是一個地名,小地名,行政村之下的小山坳的地名,即便是高德地圖也沒有標記。

    很多人都走錯了路。

    在郊外很遠的地方,一條分叉路,趙一霖隻好下車問路,小賣鋪的老板說“你們也是去看那具屍體?”

    “是的。”

    “哎呀,可慘了,聽說是一個很年輕的醫生,可惜在水裏泡了幾天,腫得一塌糊塗,看著都嚇人。”

    “你看過?”

    “看到了。”

    “穿什麽衣服?”

    “白襯衣,黑色褲子,金利來的皮帶。”

    ……

    車上的人,豎著耳朵聽。

    每一個字都像是鋼釘一樣釘在心髒上。

    王藝咬著衣領,都已經紅了。

    “不是的,不是的,肯定不是的。”趙一霖大聲喊道。

    繼續往前走。

    等趙一霖等趕到樟樹村的時候,前頭有車回來了。

    顯然,他們是從黑潭坳回來的。

    “你們看到什麽啦?”趙一霖問。

    “好多人,擠不進。”

    “有什麽消息?”

    “都說是安泰醫院的那個博士。”

    “不可能。”

    “怎麽不可能?他們醫院的皮院都在那裏,認了屍體。”

    “……”

    趙一霖不走了。

    他不敢走了。

    這已經是千真萬確的事了,還有什麽希望?

    不去。

    不去麵對這個現實。

    “快走啊!”王藝突然喊道。

    這個溫柔甜美的女孩,第一次這麽暴力。

    趙一霖隻好繼續往前走。

    又是岔路口,趙一霖選擇了其中一條,等他們發現這條路走錯了的時候,已經到了另一個村。

    重新回到正路,趕到黑潭坳時已經晚了。

    隻剩下稀稀拉拉的一二十個人了,大多是安泰醫院的人。

    “走了,屍體運走了,要做dna檢測。”

    “檢測個毛啊,他連親人也沒有啊!”

    “對呀,他是個孤兒啊。”

    趙一霖靜靜地站在塘邊,這黑潭水並不寬大,但是很深,水,真的呈黑色,據說,這潭水有20多米深。

    都站在潭邊發呆,很久也沒有人願意離去。

    沒有看到醫院的領導,連救護車都沒有看到,顯然,他們早就回去了。

    袁姍她們也回去了,她們是急著回去等dna的結果。

    還有一絲希望。

    “還有毛的希望!”

    不知道趙一霖對誰說,也許是對自己說。

    ……

    “他得罪誰了?”皮院長自言自語。

    “得罪賀俊傑了!肯定是他。”胡伯龍大聲說。

    “別亂說。”皮院長揮了揮手。

    “一定是他。”胡伯龍說。

    “即便是他,我們還得有證據。”

    “把他抓起來,一頓打,他敢不招。”

    “你……”皮院長瞥了一眼胡伯龍。

    50歲的人了,還不成熟,怎麽得了!

    “做dna,他又沒有親人,怎麽做?”

    “嘿嘿,謝敏,她竟然要求抽她的血。”

    “這是她對親人的理解。”

    “是呀,也許是讀書少吧,她不知道要血緣關係。”

    “現在唯一就是看上次他體檢的血液樣本還在不在,按規定,體格檢查的血液樣本要保存半年。”

    “現在剛好是半年。”

    救護車直接開往了屍體解剖現場,胡伯龍親自到參加屍解。

    ……

    趙一霖接到電話,科室來了一個重病號,腦幹出血,5毫升。

    腦幹出血。

    “沒戲了。”趙一霖雙手一攤,“告訴家屬,沒戲了。”

    “主任,你不是急瘋了吧?這樣跟病人家屬說,不會挨打?”

    “直話直說。劉牧樵沒了,我們有什麽辦法?”

    “主任,還是你來談吧,劉建新主任,鄒慶祥他們都不在,科室裏,連主治醫生都沒一個,會引起醫療糾紛的。”

    “你跟病人說,醫院發生天大的事,劉牧樵死了,我們不開了,醫院不開了,要他去省立醫院吧。”趙一霖急躁地吼了起來,掛了電話。

    “他們哪去了?”趙一霖又問了一句。

    “他們去市一院,在那邊做屍檢。好多人都往那邊去了。”

    趙一霖二話沒說,徑直往市一院開去。

    等他們到了市一醫院,現場已經封鎖,別說見屍體,就連接近都不行。

    安泰醫院派了一個代表,胡伯龍可以現場觀看。

    皮院長回醫院了。

    辦公室在打電話,要求醫生歸隊,都不要守在市一醫院,全部回安泰醫院等消息。

    辦公室新任主任還特別提醒,屍體,很可能不是劉牧樵。

    有消息傳來,謝敏抽了血。

    她親眼看了屍體,出來的時候,她並沒有太悲戚,從這個側麵來看,又有一絲希望了。

    大部分人員都回了醫院。

    醫生這個行業特殊,不可能在外麵待太久,家裏的病人令人放心不下。

    不過,趙一霖不肯回家。

    “不幹了,永遠離開醫療行業。”這是傷心之地,他不想回神經內科了,見物思人,他想一走了之。

    和沈雲一起,不回清江了。

    趙一霖在胡思亂想。

    他真的傷心透頂。

    就在不遠處,還有一輛車子,一輛嶄新的,裏麵靜靜地坐著幾個人,她們也在等候消息。

    袁姍,阿玲,珊珊,劉婭都沒有走。

    她們很長時間沒有說話。

    阿玲還是蜷縮在後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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