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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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帕德扭頭看了一眼,朵蜜的棕色眼睛在月光下格外美麗,一抹綠色沉浸在水晶般晶瑩的雙眼中,顯示著主人的不同。

    不過薛帕德不以為意,隻是問道:“兩位夫人都睡了?”

    朵蜜點頭道:“把小少爺和小姐哄睡著後,兩位夫人也累了,就都睡著了。”

    薛帕德伸出手摸了摸女仆柔順的長發,輕聲道:“你和伊莉莎也不要累到自己,既然我讓你們作為女仆長管理仆人們,有事就要去使喚著,上次那種不長眼的碎嘴老女人看起來無賴難纏,把她扔回平民區不還是哭天搶地的要回來,嗬嗬,當我的伯爵府是她家嗎?”

    朵蜜嬌聲道:“大人,我們沒事的,我們已經習慣每天和兩位夫人待在一起,反正都是順手的事情,不會累著的。”

    薛帕德低頭在少女嬌嫩的雙唇上點了一下,這才輕聲道:“好,過幾天我會和西德尼他們去參加杜瑞斯伯爵的婚禮,這邊的事情就要你們處理了。”

    “是。”朵蜜輕輕嗯了一聲,隻覺一支大手撫上了上衣開口,下意識的驚呼一聲……

    ……

    數日後。

    改名後的佛郎機城依舊繁華,並且因為普雷爾領的快速發展,也帶動了佛郎機城的戰後恢複,尤其是杜睿斯·佛郎機伯爵拿出來了家族的秘傳,一種極為特別的香醇果酒配方,這種蜜酒度數不高,但是香醇清甜,尤其受到貴族夫人和小姐們的喜愛,在酒品市場上占據了一席之地。

    城外建成不超過一年的莊園外,一輛輛新舊不一的馬車來到大門前,自然有侍者迎上去將來賓接待進去,馬車夫也和來賓的侍從駕著馬車到屬於他們的地方等待著,隻等宴會結束,主人召喚,他們就要立刻出現。

    帶著普雷爾家族獅鷲徽記的馬車咕嚕嚕的在莊園前停下,迎賓的侍者眼前一亮,急忙衝到跟前來迎接,隻是四輪馬車打開側門後,先下來的卻是一位人到中年,滿臉風霜的貴族男性。

    好在迎賓提前做了功課,立馬滿臉堆笑:“尊貴的西德尼·亨利騎士,歡迎您的到來。”

    西德尼漫不經心的看了迎賓一眼,經驗豐富的他一眼就看出來這位迎賓隻是個榮譽爵士,所以雖然能隻稱呼爵位而不是大人,但與西德尼這樣的實權貴族比起來卻不值一提,地位完全看他跟著什麽樣的主人。

    跟著杜睿斯這樣八麵玲瓏的雇主,這位迎賓爵士的應對自然毫無失禮之處,等西德尼下來後,湯馬爾也身穿著一身騎士便服走下馬車,在二人之後,才是身穿常服,頭戴禮帽,手上戴著一雙潔白手套的薛帕德。

    “尊敬的普雷爾大人!我謹代表主人熱烈歡迎您的到來。”這負責的迎賓爵士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又是躬身行禮,又是招呼人來幫著引路。

    薛帕德輕輕推開了仆從想要攙扶的手,順手將手套脫下塞進口袋中,朗聲笑道:“你們做什麽?我和杜睿斯閣下是什麽樣的交情,不需要來這套,命個人帶我進去吧!”

    迎賓爵士立馬鬆了口氣,杜睿斯伯爵的朋友雖多,但卻沒多少實權派人物,畢竟他原本隻是邊境侯爵瓦斯特·珀普勒的親信,唯有眼前這位普雷爾伯爵是個例外,兩人不僅是戰爭中結下來的交情,伯爵本身的實力也令人敬畏,更別說普雷爾領的富裕和強大連女王陛下都有所聽聞。

    薛帕德一馬當先往莊園內走去,身後西德尼和湯馬爾連忙跟上,此時還沒人注意到這裏,但隨著侍者在門前高聲報名後,立刻引起許多人的注視。

    “薛帕德·普雷爾伯爵到!西德尼·亨利爵士到!湯馬爾·瑞馳爵士到!”

    莊園花園中,布置好的諸多長桌上鋪好了幹淨平整的桌布,精致的銀質餐具擺滿了桌麵,還有以上好東方瓷器盛裝的瓜果和蔬菜,以及各種豐盛的肉食和精美的甜點,還有一些純粹用做裝飾的東西。

    以杜睿斯的家底,還置辦不起這樣一套用於宴會的精美餐具,但是他畢竟作為勝利者入駐佛郎機城,所以原本薩爾博塔家族和一些倒黴貴族遺留的財產自然也被他接收。

    從花園到大廳,都有正在與相熟者笑談的客人,身穿華麗服飾的貴族小姐和夫人們也有著自己的小圈子,往往幾人圍在一起,吸引來四周貪婪的目光,偶爾發出一陣陣哄笑聲,至於在聊什麽,就不得而知了。

    杜睿斯端著酒杯自然也在和熟人交談,在他身邊的赫然是羅斯巴爾·斯皮尼諾男爵這個老熟人,以及科密利男爵、歌斯洛克男爵這兩位瓦斯特侯爵的嫡係,甚至還有察烏什·洛克斯伯爵這樣的原投誠派,以及安多克·莫克雷和米多·莫克雷這來自火焰家族的特殊客人。

    羅斯巴爾依舊一幅滿不在乎的粗魯樣子,一手油乎乎的抓著一支烤的油汪汪灑了香料的雞腿啃著,另一手端著滿滿一杯酒氣撲鼻的白蘭地,邊啃邊誇獎道:“杜睿斯閣下,你的廚師手藝可真不錯,當然還有這些香料……味道真是好!”

    在這個小圈子中的人,都對羅斯巴爾的樣子習以為常了,這位男爵雖然既沒風度也沒禮貌,卻是一個值得信任的盟友,杜睿斯喝了口手中端著的杜鬆子酒,笑道:“不要誇我,無論是廚師還是香料,都是我從薛帕德那裏買來的,我雖然也喜好美食,但也得坦誠我不如他專業,要說對於美酒的了解,他就不如我了。”

    羅斯巴爾邊吃邊嘀咕道:“唔,還是算了吧,我可沒這麽多閑錢花在這些東西上麵。”

    安多克·莫克雷在旁突然問道:“杜睿斯大人,我聽說薛帕德大人的領地中有一頭巨龍!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杜睿斯嗬嗬笑道:“你問對人了,我去年剛好去了薛帕德的領地,他邀請我與他一起冬狩,就是那次我見到了那頭綠龍,那可真是個又大有可怕的猙獰怪物!也不知道他是如何馴服的!”

    科密利男爵羨慕道:“一頭巨龍,天呐,我聽說普雷爾家族的徽章還是頭獅鷲?是我就會把那頭巨龍加上去,並且用寶石來裝飾!”

    “那頭獅鷲可絲毫不比巨龍弱,”對於鋼羽獅鷲的戰鬥力很有些了解的杜睿斯聳了聳肩,解釋道:“那不是普通的獅鷲,而是整年後可以與任何巨龍正麵對抗的變異種,獅鷲中的頂尖存在!”

    對於高等魔法生物幾乎沒有了解的諸位貴族驚呼一聲,而作為介紹者的杜睿斯免不了有些沾沾自喜,貴族們就是這樣的一群人,他們大部分一輩子關注的都是如何讓自己成為人群中的焦點和潮流的導向。

    “薛帕德·普雷爾伯爵到!……”

    侍者的唱名聲傳來,貴族和他們的女眷們都不約而同的停下了交談的動作,所有人轉過頭來看向入口那裏,看著那位長相平凡,氣質威嚴,身材高大勻稱的【術士】伯爵大步走進了花園。

    “薛帕德!我的朋友!”杜睿斯誇張的大聲打了個招呼,走過去就想要和薛帕德握手。

    對於曾經低調的戰友如今變得如此輕浮,薛帕德也隻能一笑置之,不等杜睿斯將手伸到跟前,就反過來一把抱住他,朗聲道:“杜睿斯!我的戰友和好友!哈哈哈,祝賀你!”

    雙方都在誇張的表達著自己的喜悅之情,如此過度而又帶著些許表演意味的行為實際上是雙方疏遠的預兆,但不管是薛帕德還是杜睿斯都明白這點,他們依然是瓦斯特侯爵一係的人,依然是關係緊密聯係密切的重要盟友,但他們卻不可能再是親密的朋友。

    薛帕德在心中浮現一絲嘲笑,既為了自己的虛偽,也為了人類的虛偽,不過自他晉升中等神力之後,分身的增加就讓每個分身的用途都可以分攤出去,比如第二分身負責王國,第三第四分身遊曆大陸並提升職業實力,而第一分身的定位也就逐漸變成了他體驗人類生活的重要渠道,神祇們無法和人類文明脫節,因為這是他們存在的基礎,他們也要對人類保持著關注和了解。

    法師、城主、吟遊詩人、獵人、戰士、老兵、小偷、殺手……諸神種類各異的神職讓他們各自分身的身份也千奇百怪,就像法師之神阿祖斯,他白胡子長袍持杖法師的造型在法師圈子中流傳極廣,但偏偏很多人在麵對時都想不起這一點,或許是神祇的特別,也或許是那些人從未想到過自己竟會如此幸運。

    薛帕德和杜睿斯放開了對方,兩人的笑容都一樣的真摯,至於其中的含義是否一樣就不為人知,薛帕德從一旁的長桌上端起杯酒,大笑道:“你美麗的新娘在哪裏?我的朋友!”

    杜睿斯聳了聳肩:“我的蜜果兒正在做著儀式前的祈禱,當婚禮開始時,她會出現的。”

    薛帕德嗬嗬一笑:“杜睿斯,你要加油啊,我的兩個孩子都已經一歲多了,你的兒子雖然也不小了,但是被你留在鄉下,隻有一個孩子對於一位伯爵來說實在是太少了。”

    杜睿斯無奈道:“你何止兩個孩子?你在布洛斯特城的那位情婦也生了吧?我可沒你這麽強的本事,說讓女人懷上就能很快懷上,而且生出來的孩子個個都是圓圓胖胖,又健康又活潑。”

    薛帕德哈哈大笑:“這是天賦,你羨慕不來的。”

    兩三句話的功夫,西德尼、湯馬爾和羅斯巴爾、科密利、安多克等人也都湊了過來,這個圈子瞬間就成了全場的焦點,而雙方自然也沒有不認識的人,反而都是熟悉的麵孔。

    “對了,我的伯爵大人,聽說有位法師在你的冒險者小鎮中定居了?”科密利男爵突然想起來什麽,向薛帕德問道,不過他的語氣中帶著不少羨慕。

    薛帕德淡淡一笑:“是有這事,一位愛好考古的法師先生,據說他在那座浮空城的殘骸中發現了記錄當年魔法帝國煉金法陣的知識,所以他向我請求租借一塊地方給他做實驗,不過法師的實驗太危險了,所以我拒絕了他進入布羅斯特的要求,隻允許他待在小鎮中。”

    科密利砸吧砸吧嘴,就像要把這個消息嚼碎了咽下去:“一位定居的法師……天呐,尤其他還會煉金術!”

    “一位野法師吧,學院派怎麽可能在這種郊區隱居?不過他都待了半年還沒離開,也沒開店或進行任何交易,這讓我很奇怪他如何維持生活的。”薛帕德語氣隨意道。

    “不過科密利男爵,那位法師沒什麽特殊的,他和亨利·德雷克先生交流過,按照德雷克的說法,這位法師和他的水平差不多,所以即便他在廢墟中發現了什麽東西,想來也不會是太珍貴的寶藏。”

    身邊幾人想了想,也覺得的確有些道理,不過西德尼在內心中無聲吐了個槽:沒什麽特殊的嗎?那怎麽連續有三波人想要幹掉那個法師?大人連自己收藏的那件魔法泡都送給法師了,況且是她,不是他。

    西德尼表情陰沉,那個法師當初雇傭了一批冒險者進入浮空城廢墟,冒險者們死傷慘重才逃了出來,而那個女法師從那以後就沒有再進入廢墟,雖然流傳的流言都說是法師太菜受了重傷,但隻有直麵過那個女法師的他知道事情絕對不是這樣,能讓一位史詩級的咒劍士感到壓力,至少得是一位高級頂峰的施法者。

    有關於法師的話題被薛帕德輕描淡寫的推開,杜睿斯抿了口酒水,開口道:“說起來,前段時間有隊武僧經過佛郎機城,還打傷了我的衛兵,不過那些廢物攔不住他們,隻好逼他們道了個謙並且不許他們停留,就讓他們走了。”

    薛帕德突然很感興趣:“武僧?他們從哪裏來?”

    杜睿斯想了想:“似乎是從北方來的……不過不知道是海上還是陸地。”

    薛帕德哦了一聲,笑道:“說到海上,我打算組織船隊往北去,見識見識北方的景色,看看有沒有新的商機,怎麽樣?你要不要加一份?”

    杜睿斯正要說話,卻聽莊園後突然響起一聲女性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