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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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是我們過來的時候中了毒,說的慘烈,人卻未死,還被個小丫頭發現鬧了起來,真是巧。”祁澤意有所指,“這孟家的人的反應也是有趣,聽說有些人家裏常有‘病故’的主子,他們這些人是不是都在一個地方學的手段?”
孟老爺自私自利,還沒品出這欲來的風雨,孟氏第一蠢人的名號當之無愧。孟二叔苦心經營著在孟氏的名聲和人緣,卻不是個老好人,也有他自己的小算盤,說不定現在都懷疑上他們了。還有那老太爺老太太,雖然也能說是慈眉善目,卻不知道遇見事兒了,還能保有幾分真實。
齊氏當年做出那等下作事被遮掩了,不過是因為孟青當年隻是個沒有威脅也並非能繼承香火的孩童,如今他們成了孟家無法抗衡的存在,就再沒有人會幫著齊氏遮掩,當年之事事發是一定的,齊氏沒有好下場也是一定的,隻是要看孟家的手段如何。
人生百態,自私是本性,倒也不怨他們凡事為己,不過本該順順利利的事情橫生波折,就顯得有些微妙。
畢竟不管能力多寡,人總是希望遇見好事的,要是一連串都是壞事,那就使人鬱悶了。
“我倒覺得接連遇上兩個中毒的更是巧呢。”這說的自然是太皇太後了。孟青眸色微冷,“來了明都城便不得安生,我原也不在乎這點時間,權當是出門來曆練了,可這一樁樁一件件竟是沒完了,卻都不是真刀真槍的來,平白浪費心力。看來還是早些離去比較好,誰又稀罕這些東西呢?”
孟青與齊氏的仇怨牽涉兩家,不管齊家對齊氏怎麽樣,出嫁的女兒在別人家出了事,總歸是能掰扯出一些東西來的,不會有人拒絕這樣的機會,怕是到時候孟家能下定決心,又來個齊家不依不饒。
若是孟青願意用武力倒是方便了,隻是損些她並不在乎的名聲罷了,而且現在孟家的人不就是畏懼著他們的手段嗎?都傳得神乎其神了,說的他們這些在江湖上混過的人無所不能,又仿似惡鬼。
但是這樣做未免有“屈打成招”之嫌,可能會遺漏一些細節,想想還是拋出自己這邊的證據,讓他們自己說比較好,免得又說是因為他們逼迫,所以說了假話。
祁澤的身份則更是麻煩,是太皇太後諱莫如深的秘密,想來他們在明都城一日,太皇太後便一日不得安生,更是要想方設法除了他們這個隱患,保證皇位能順利地被卓淩繼承了。
莫看太皇太後拿公開身份做要挾,同時賭上了卓淩的皇位和與他們的關係,但不在乎的是祁澤,而非太皇太後。
見到太皇太後,孟青便知道她往日裏針對卓淩的一些事不是因為戀權,而是想鍛煉這個孫子罷了,到底是和她血脈相連的孩子,又怎麽能被別人奪走了權勢地位去?
太皇太後對祁澤的惡意猶在孟青之上,如今還隻是個開始,並未見到狠絕的手段,以後就說不定了。
原本隻是為了幫卓淩一把,卻沒想到事情竟是如此複雜,孟青不會為了卓淩就委屈祁澤受這些氣,祁澤也是如此。所以,還不如他們盡快解決了事情,離開明都城,換一個皆大歡喜。
祁澤有些嘲諷道“我看不是以為我們稀罕他們的寶貝,而是擁有的隻有這些,於是格外珍惜,看見我回來了便覺有威脅,覺得這其中有我們的算計,一開始便不懷好意地接近卓淩吧。”
“這倒是冤枉人了,卓淩又不是來了風泉莊便是二師兄的徒弟,連我都是過了幾年才知道有他,那麽點大的小娃娃,算計他得來東西還能有親手掙來痛快?”孟青笑了笑,道“既然會這樣想,那當年他們把人送到我們眼皮子底下,就不怕出意外?”
說是算計,還不知道是誰算計了誰呢!
不過這些是非以後不沾為好,盡快離開了便是,管他們爭權奪利,哪有江湖上逍遙自在。
他們這一路走來沒有言語,神情瞧著也冷得很,孟二叔不知他們正在說話,隻以為今日這事終於還是成了孟青舉刀的借口,就是不知齊氏能不能撐得住。
孟老爺和孟二叔分做兩邊,前後腳到了地方,這會兒功夫,孟家供養的兩個大夫並著一位女醫也都到了齊氏的院子裏,然而他們拚盡全力也隻是以針灸輔以湯藥,暫時穩住了齊氏體內的毒素罷了,若是問他們這毒是什麽,竟是無一人能答得上來。
老太太親自起身去內屋裏看了齊氏的情況,隻見她麵色慘白,還混著一抹不祥的青黑色,唇卻是烏紫的。因為時間不等人,丫頭都沒有幫齊氏換衣裳,大夫針灸時便直接扯開了外衣,隔著裏衣施針,隻見那衣領子上還帶著幾滴血。
已經幹涸成黑色的血點映在老太太的眼睛裏,就好像是雪地裏掉了幾朵紅梅花,卻是代表著齊氏的一條命已在懸崖邊緣。她抿起了唇,已經沒了笑意。
屋子外頭則有老太爺坐鎮,讓孟二叔挨個詢問那些下人,孟老爺時不時在旁搭話,看著是不願意大房的事被二房插手,卻無奈無法頂撞親爹,仔細看去,他氣得眼睛都要紅了。
大房的當家夫人在屋裏幾度險入彌留之際,他已經知道不是做戲,卻還惦記著防備二房,也不知道該說他其實並不是真傻好呢,還是說他渾渾噩噩,活的一點兒都不清醒,在不該出頭的時候偏要爭口氣。
孟青和祁澤被孟二叔“無意”晾在了一旁,不過他們哪是會在意這個的,孟青拉住那個小丫頭問了她在齊氏的屋子裏確實聞見一股甜香,便和祁澤說了聲,直接推門進了屋子。
沒人來得及攔,想攔也攔不住。
祁澤倒像是聽不見孟老爺的叫囂,也瞧不見孟老太爺和孟二叔打量的神色一樣,眉宇間染著一抹飛揚的驕傲,道“娘子對毒術頗有些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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