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第155章 瞎了你的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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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林好奇地問道:“張公子,你給秦捕快說了什麽,他竟然會將到口的肥肉又吐了出來。”

    張寶兒淡淡道:“我隻告訴他了兩件事情,第一,要不了多久,趙捕頭就要回來了,讓他給自己留條後路。第二,我有的是錢,今後若需要錢,找我開口便是了,莫再做使傷天害理之一,讓他給自己留個好名聲。”

    “就這麽簡單?”羅林瞪大了眼睛。

    “這還簡單?”吉溫在一旁道:“若是趙捕頭回來知道他這種惡行,他今後肯定沒得混了。再說了,他這麽做不就是為了錢嘛,既然寶兒答應給他錢了,他何苦再這麽做呢?”

    羅林瞅了一眼張寶兒,不再說話了。

    “張公子!”正說話間,他們身後有人喊道。

    張寶兒回過頭來,見秦捕快正向他們追來,等秦捕快到了近前,張寶兒問道:“秦捕快,你還有什麽事嗎?”

    “我想,我想……”秦捕快吞吞吐吐道:“張公子,我想跟著你……一起巡查……行嗎?”

    羅林與吉溫詫異地看向秦捕快,他這句一語雙關的話,意味太明顯了。

    張寶兒點點頭,拍了拍秦捕快的肩頭:“沒問題,走吧!”

    幾人走在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不時地擦肩而過。張寶兒一麵想著心事,一麵信步走著。

    沒走出多遠,張寶兒覺得有人在身後拽他的衣襟,他扭頭一看是秦捕快,他臉上露出了怪異的表情。

    張寶兒見秦捕快麵色有異,趕忙問道:“怎麽了?秦捕快?”

    “張公子,我們還是往回走吧!”秦捕快小聲道。

    “為什麽?”張寶兒皺著眉頭問道。

    “高公子過來了。”秦捕快指了指前麵不遠處。

    張寶兒順著秦捕快的手指方向看去,隻見幾個家丁模樣的人擁著一個身著錦服的富家公子,正朝他們迎麵而來。

    “高公子?高公子是什麽人?我們為什麽要往回走?”張寶兒有些莫名其妙,扭過頭向秦捕快問道。

    沒等秦捕快回答,張寶兒似乎想到了什麽,他猜測著問道:“這個高公子莫非與高文峰有什麽關係?”

    “張公子也知道高文峰高老爺,沒錯,這個高公子正是高老爺的大公子!”秦捕快點頭道。

    “你是堂堂捕快,還怕他個富家公子?”張寶兒一臉的不屑,上下打量著秦捕快。

    秦捕快臉上一紅,麵帶尷尬解釋道:“張公子,你不知道,高家的勢力太大了,連縣令大人都不敢惹他們,我一個小小捕快,哪裏能惹得起?”

    “哦?”張寶兒壓根沒有要走的意思,雙手抱在胸前看著迎麵而來的那幾個人,微微一笑道:“我今兒還偏偏就要惹惹這個高公子!”

    高公子越來越近了,秦捕快急得抓耳撓腮,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連一旁的羅林,臉上也露出了嚴肅的表情。相反,華叔與吉溫卻麵色如常,似乎對這個高公子並不在意,不時地還左右張望著。

    眼看著高公子就要到了近前,一個家丁模樣的人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湊到高公子耳邊說著什麽。也不知他說了些什麽,就見高公子哈哈大笑了幾聲,手一揮,這幾人便走進路邊的一家酒館。

    高公子不再往前走了,而是進了旁邊的酒館,這讓心一直懸在半空中的高捕快,終於鬆了口氣。

    誰知高捕快的心還沒落地,張寶兒卻緊走幾步,也向來到那家酒館走去。高捕快一見這情形,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他實在想不明白,別人躲都躲不過,為何張寶兒卻偏偏要去招惹這個地頭蛇呢?

    高捕快左右看看,想趁機溜到人群當中去,可一想自己剛才對張寶兒說過的話,再一看華叔、吉溫與羅林緊跟著張寶兒朝酒館走去,猶豫了好一會,他咬咬牙也跟了上去。

    張寶兒一腳剛踏入酒館,便看到眼前的一幕,臉色到時變得鐵青。

    原來,幾個家丁把店掌櫃堵在一邊,而那個高公子扯著一個女人,向帳房裏走。女人又哭又叫,店掌櫃急得對著高公子是又磕頭又說好話。

    酒店裏不多的客人,都麵露不平之色。這還不明白,光天化日之下,高公子要強奸民女。

    “放開她!”張寶兒聲音雖然不大,卻帶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高公子轉回身來,打量了幾眼張寶兒,鬆開了女人,橫著膀子走了過來,叫道:“你是哪冒出來的一根蔥?怎麽?難道說你也想樂嗬樂嗬?”

    說完,高公子放肆地哈哈大笑了起來。

    張寶兒沒有言語,隻是冷冷盯著高公子。

    見張寶兒與高公子劍拔弩張,秦捕快怕把事情搞大,趕忙上前道:“高公子,這位是張公子,剛來曲城不久,您大人大量,就不要計較了!”

    高公子瞅了秦捕快一眼,冷不丁一巴掌搧了過去,隻聽到一聲脆響,秦捕快臉上便留下了幾個指印。

    秦捕快被這一巴掌打悶了,捂著臉愣在當場。

    “什麽東西,瞎了你的狗眼!”高公子冷哼道:“在本公子麵前,哪裏有你說話的份……”

    高公子話音未落,臉上便一正一反挨了兩個巴掌,摑得他兩眼直冒金星,鼻血也淌了出來。

    “瞎了你的狗眼,秦捕快是我的人,是你想打便能打的嗎?”張寶兒一邊搓著火辣辣的手掌心,一邊蔑視著高公子道。

    聽了張寶兒這話,秦捕快詫異地看向張寶兒,他的眼睛有些濕潤了。

    高公子氣極了,牙齒咬的咯噔直響,一個外地人竟敢在他的地盤上撒野,他嘴裏嘣出幾個字:“給我打!打死了我負責!”

    那幾個隨從見主子發話了,便一擁而上準備好好教訓教訓張寶兒。

    張寶兒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華叔迎了上去,吉溫迎了上去,羅林也毫不猶豫迎了上去。秦捕快隻停頓了一小下,便也迎了上去。

    其實,有華叔在根本就用不著其他人出手。華叔不費吹灰之力,便把高公子和他的隨從們挨個兒抓住衣領提起來,扔到一邊去。

    聽著高公子和隨從們在地上呻吟,張寶兒哈哈一笑,揮揮手道:“得饒人處且饒人,今我就不打落水狗了,我們走!”

    說罷,張寶兒帶著幾人揚長而去。

    “張公子,你今日可算是威風到家了!”羅林跟在張寶兒身後,一臉興奮道。

    張寶兒笑了笑沒有答話,繼續往前走著。

    “張公子!”秦捕快一臉擔憂道:“高家是不好惹的,您可得要提防著他們報複!”

    張寶兒聽了秦捕快的話,停了下來,盯著他道:“秦捕快,你既然跟了我,我就要護得你的周全。至於報複嘛……”

    張寶兒不屑地笑了笑道:“小小一個高家,能掀起多在的浪,我還真沒放在眼裏。”

    臨近晌午時分,幾人準備回家吃飯了,告別了羅林與秦捕快,張寶兒與華叔吉溫剛到吳仕祺家門口,便看到趙朗真正在門口站著,似乎在等什麽人。

    “趙捕頭,您這是……”張寶兒笑著打招呼道。

    “張公子!”趙朗真竟然像個小孩子,有些局促不知該說什麽好。

    “怎麽了?趙捕頭?”張寶兒見趙朗真這副模樣,很是奇怪。

    “張公子,家母請你到我家去一趟!”趙朗真終於說明了來意。

    “請我到你家中去一趟,是什麽事呀?趙捕頭?”張寶兒問道。

    “家母不讓我說,你去了就知道了!”趙朗真臉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那好吧!”張寶兒點點頭,不再問了。

    張寶兒實豐想不出趙朗真的母親為何要請自己去他的家中,莫非是上次宋郎中給她治病出了岔子?張寶兒心中有些七上八下,他暗自吩咐吉溫,趕緊將宋郎中請到趙朗真家中。

    到了趙朗真家中,趙朗真的母親見兒子帶著幾個人進來了,趕忙問道:“真兒,那位是張公子?”

    “我就是張寶兒!”張寶兒主動上前,驚奇道:“阿婆,你的眼睛可以看見了?”

    “沒錯,是張公子的聲音!”趙朗真的母親點點頭道:“多謝張公子請的郎中,我的眼睛可以看到了!”

    “哦,這就好!”張寶兒這才鬆了口氣。

    “張公子,我請你來,就是想感謝你的!”趙朗真的母親很是激動。

    “感謝就不用了,我和趙捕頭是朋友,這都是應該的!”說到這裏,張寶兒轉向趙朗真:“趙捕頭,您說是吧!”

    趙朗真瞅了一眼張寶兒,對母親點點頭道:“阿娘,張公子說的沒錯,我們是朋友,您就別往心裏去了!”

    “你說什麽呢?”趙朗真的母親臉色一沉道:“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何況張公子還是大恩呢,怎能不記在心裏?”

    趙朗真一看母親生氣了,趕忙賠罪道:“阿娘教訓的是,真兒知錯了!”

    趙朗真的母親又看向張寶兒:“張公子,家裏窮,也沒有什麽好感謝的,隻能親自下廚炒幾個菜,請你吃頓飯以示謝意了!”

    “這怎麽使得!”張寶兒有些惶恐道。

    趙朗真的母親還要說什麽,卻見門外又進來兩個人。

    張寶兒一見趕忙道:“宋郎中,你來的正好,趕緊看看,阿婆的眼睛是不是真的好了!”

    趙朗真的母親聽了張寶兒的話,知道宋郎中便是給自己看病的郎中,一臉感激道:“宋郎中,我正要請張公子吃飯呢,你來的正好,就一起吃飯吧,也算是感謝了!”

    宋郎中擺擺手道:“您老人家太客氣了,讓我先看看您的眼疾如何了!”

    張寶兒也附和道:“就是,阿婆,您先坐,吃飯有的是機會,先讓宋郎中看看你的眼疾吧!”

    趙朗真的母親無奈,隻得坐下。

    宋郎中仔細地看了看,對趙朗真的母親道:“您上次所服的藥雖然有點成效,但還沒有徹底清除病根。如果我沒猜錯,您雖然可以看見東西了,但還是有些模糊?”

    老太太點點頭道:“沒錯,是有些模糊!”

    “這就對了!”宋郎中沉吟道:“上次給您開完藥之後,我就一直在想,用什麽辦法能徹底根治您的眼疾,現在我想到辦法了。”

    “什麽辦法?”張寶兒與趙朗真異口同聲問道。

    “用針炙!”

    趙朗真臉上露出喜色,他對宋郎中深深一恭道:“那就有勞宋郎中了,若真能治好阿娘的眼疾,趙某必有重謝!”

    宋郎中點點頭,從隨身帶的藥箱裏取出針袋,對老太太道:“請您老人家閉上眼睛!”

    老太太依言閉上眼睛,她也沒有什麽感覺,隻是眼睛上清清涼涼的。宋郎中給她施針後,又用細軟布條將她的眼睛裹住。

    這一切都做完後,宋郎中對老太太道:“老人家,你這幾天就安心養著,三天後我來為你拆掉布條,到時候,您的眼睛就能明白看清東西了。”

    “這是真的?那就太感謝您了!”老太太聲音中帶著顫抖。

    張寶兒趁機對趙朗真道:“既然是這樣,那就趕緊讓阿婆緊歇著,我們就告辭了!”

    “這怎麽能行呢?”趙朗真對張寶兒道:“雖然阿娘不能親手給您和宋郎中做飯了,但我可以請你們到外麵去吃,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你們餓著肚子!”

    “趙捕頭,阿婆現在還需要人照顧,你就留在家中吧,要想吃飯我們改天,到時候阿婆的眼睛好了,我們好好慶祝慶祝!”

    張寶兒邊說邊往外走,走到門口止住趙朗真:“您趕緊回吧,我們先走了!”

    說罷,張寶兒不待趙朗真回答,頭也不回便飛也似地逃跑了。

    跑出去好遠,張寶兒回過頭去看看,這才長籲了口氣。

    華叔好笑地望著張寶兒:“還沒見你這麽狼狽過,你這是怎麽了?”

    “我可受不起吃這頓飯!”張寶兒笑著對華叔、吉溫和宋郎中三人道:“要不,我請客,我們找個館子隨便對付一頓?”

    見三人沒有異議,張寶兒便帶著三人往前走去。

    走到一個小飯館門口,他們四人剛要進去,卻聽到有人急慌慌喊道:“張公子,張公子!”

    張寶兒剛轉過身來,便看見羅林與秦捕快上氣不接下氣跑到了跟前。

    “你們不是回去吃飯了麽?這是怎麽了?”張寶兒看著他們倆問道。

    “張公子,出大事了!”秦捕快一邊喘著粗氣一邊道。

    “別急,出什麽事了,慢慢說!”張寶兒皺著眉頭道。

    “高老爺帶著家丁將縣衙圍了,非要讓鄭縣令交出凶手!”

    “凶手?什麽凶手?”張寶兒莫名其妙。

    羅林哭笑不得,張寶兒這忘性也太大了,剛把高公子胖揍了一頓,這會便忘了,他提醒道:“張公子,他們讓縣令大人交出打人凶手,就是您!我們得到了消息,怕您吃虧,這才急著來告訴你的!”

    張寶兒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麽回事,他有些難以置信道:“為這點破事,他們就敢包圍縣衙?”

    “在曲城縣,高家有什麽不敢做的事情?”羅林忿忿道。

    “那鄭縣令是怎麽說的?”張寶兒又問道。

    “縣令大人下令緊閉縣衙大門,根本就不敢出來見高老爺!”

    張寶兒微微點頭,思索了片刻,扭頭向吉溫問道:“吉大哥,依大唐律,圍攻縣衙是否有罪?”

    吉溫想也沒想便道:“依大唐律第十七條,圍攻官府衙門形同造反,死罪!”

    “那光天化日強行****呢?”張寶兒又問道。

    “依大唐律第十七條,杖刑五十,判監禁兩年!”

    張寶兒將吉溫所說的律條默念了兩遍,然後笑了笑自言自語道:“本想著暫時先不去收拾他,卻偏偏要送****來,這不是作死是什麽?”

    羅林與秦捕快兩人對視了一眼,他們不知張寶兒要做什麽,但心中卻生出一種不妙的感覺來。

    “羅捕快,秦捕快!”張寶兒盯著他們二人道:“你們倆怕不怕事?”

    羅林與秦捕快怔怔不知該怎麽回答。

    “若怕事了,你們就走吧,我在這裏謝過你們的好意了!”張寶兒頓了頓又道:“若不怕事,就跟我去縣衙,待會聽我的吩咐行事!”

    羅林點點頭道:“張公子,我不怕事,我聽你的!”

    秦捕快胸脯上下起伏,不停地抿著嘴唇,好一會他才勉強道:“張公子,我也聽你的!”

    張寶兒揮揮手道:“華叔,吉大哥,走,我們去會會這些個無法無天之徒!”

    曲城縣衙外,幾十個漢子圍在大門口,手裏拿著棍棒大呼小叫著。

    正對著縣衙大門不遠的地方,放著一張太師椅,上麵坐著高文峰。高公子就站在高文峰的身旁,哈著腰也不知在向高文峰說著什麽,高文峰不時地點著頭。

    高公子心中的怒火簡直要把胸腔都撐破了,從小到大都被寵著,隻有自己欺負別人的,如今受了別人的欺負。回到家中,高公子越想越氣,他必須要把丟掉的麵子找回來,於是,高公子將自己的遭遇添油加醋給父親說了一遍,希望父親能為自己出頭。

    高文峰聽了當然很生氣,一個外鄉人竟然把自己的兒子打了,看來不給他一個下馬威,他就不知道我高家的厲害。

    不過,高文峰也多了個心眼,他先是派人到縣衙找熟人打聽了張寶兒的來曆。

    當高文峰得知張寶兒來曲城時間並不長,現在隻不過是縣衙捕快的一名副役,他這才放下心來。

    高文峰下令召集家丁護院,聚集到縣衙門口,他要為兒子討回公道。

    高文峰之所以敢做這麽出格的事,是基於他對鄭牧野的了解,與鄭牧野打了這麽久的交道,他斷定鄭牧野肯定不敢惹高家,所以肯定會向自己讓步,最終交出打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