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第254章 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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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寶兒一行十幾人,身穿便裝,來到了玉山關外。

    玉山關地處均州以北,是均州到關中的必經之路,鎮守此處的折衝府都尉名叫鄭廣。因為玉山關地理位置重要,朝廷每年都會派專使到玉山關檢查軍務。誰也沒想到,今年奉旨前來的竟然是張寶兒,隨行的除了江雨樵、華叔等人之外,還有右羽林軍中郎將陳玄禮。

    張寶兒是刑部侍郎,按理說檢查軍務應該由兵部派人,可張寶兒有他的用意,專門向李顯請了聖旨,作為此次檢查玉山關軍備的欽差。陳玄禮也是張寶兒點名讓他隨行的,因為陳玄禮的老家就在玉山關,他對這裏的一切相當熟悉。

    陳玄禮鼻端聞著滿街的蟹香,兩手一使勁,勒住了馬韁繩,他衝著街邊的柳香蟹酒樓,咽了兩口唾沫轉頭對張寶兒道:“張大人,到了末將的家鄉,也該讓末將盡盡地主之誼了,今日末將請客,讓張大人嚐嚐玉山關的清蒸柳蟹!”

    陳玄禮可憐巴巴地望著著張寶兒,生怕他拒絕了自己。張寶兒年紀雖然不大,但在長安城的名氣卻不小,這讓陳玄禮很欽佩。更何況張寶兒有恩於陳玄禮,可陳玄禮一直沒有機會好好感謝張寶兒。今天好不容易有了機會,他當然不願放過。

    “清蒸柳蟹?”張寶兒笑著問道:“這是陳將軍家鄉的美味佳肴吧?”

    陳玄禮點點頭道:“離玉山關不遠有座黃玉山,山中有一座柳沉湖,柳沉湖中盛產柳蟹。別看這種柳蟹殼堅甲厚,可是經過蒸煮後,味道卻是鮮美異常,張大人可一定要賞光呀!”

    見陳玄禮如此盛情,張寶兒也不客氣,應允道:“那今日我等可要大飽口福了!”

    陳玄禮帶著張寶兒一行,擁進了柳香蟹酒樓。

    幾盤柳蟹端上來,陳玄禮愣住了。

    看著陳玄禮奇怪的表情,張寶兒問道:“陳將軍,怎麽了?”

    陳玄禮不解道:“盤子裏的柳蟹都被人從中間一刀切開了,這吃法和幾年前不一樣啊!”

    “管它什麽吃法呢?”

    張寶兒掰開蟹殼,用嘴一嚐,不住點頭道:“蟹味鮮香麻辣,口感還不錯!”

    吃了幾口,張寶兒突然皺起了眉頭。

    陳玄禮仔細一品,也發現了問題:蟹肉中竟夾雜著一股淡淡的土腥味。

    本想讓張寶兒一飽口福,沒曾想卻是這種結果,陳玄禮覺的顏麵大失,他一拍桌子,不滿道:“夥計,找你們掌櫃來!”

    柳香蟹酒樓的老板名叫任遠,他不僅是酒樓的老板,也是店內的主廚,聽到客人叫,他急忙一撩袍襟,快步走了出來。

    任遠一見陳玄禮,兩個人竟一齊愣住了,他們可是從小在一起玩大的光屁股朋友。好朋友見麵,自然很是親熱,有說不完的話。

    客套完畢,陳玄禮一指桌子上的柳蟹,不解地問道:“任大哥,我記得咱們玉山關以前柳蟹並不是這個吃法,也不是這個味道啊?現在的蟹肉怎麽有一股子土腥味呢?”

    任遠伸手撓了撓頭皮,苦笑道:“陳老弟你這幾年沒回來,玉山關變化很大啊……如果不把柳蟹切開,再用味道厚重的麻辣湯去除土腥味,現在這蟹肉已經沒法入口了。”

    張寶兒在一旁聽任遠話裏有話,剛要細問,酒樓外麵卻傳來一片喧嘩聲,原來是玉山關折衝府得到了張寶兒入關的消息,鄭廣親自領人迎了過來。

    張寶兒本來打算找家客棧住下的,可經不住鄭廣再三勸說,隻得跟鄭廣來到了早就準備好的館驛。

    鄭廣把張寶兒一行人安排停當,一抱拳說道:“欽差大人遠路而來,鞍馬勞頓,您先好好休息一下,晚上,我備一桌上佳的蟹宴,好給您接風洗塵。”

    送走了鄭廣,張寶兒越想越不對勁,他和陳玄禮換上便裝,從館驛的後角門溜了出來,直奔柳香蟹酒樓。

    還沒等來到酒樓前,就見任遠上了一輛敞篷馬車,那馬車的後麵還掛著兩個巨大的蟹簍子,看馬車去的方向是去城外的黃玉山。

    陳玄禮剛要上前和任遠打招呼,卻被張寶兒攔住了。

    張寶兒抬手呼過一輛出租的帶棚馬車,遠遠地跟在任遠的車後。

    半個小時後,兩輛馬車來到了黃玉山的山口。

    偏僻的山口竟然有一隊官兵把守,任遠點頭哈腰,對當值的軍官說了不少好話,最後又拿出了二兩銀子,那軍官一擺手,才算把他的馬車放了過去。

    張寶兒本來也想學任遠的樣子混過隘口,可是那幫官兵死活不肯,張寶兒沒有辦法,隻好扯開嗓子叫道:“任掌櫃,他們不肯放我們過去,你幫我說句話啊!”

    任遠坐在馬車上一回頭,見是張寶兒和陳玄禮悄悄地跟來,隻得硬著頭皮回來,又掏了二兩銀子,這才算把張寶兒和陳玄禮帶過了山口。

    張寶兒跟著任遠,往柳沉湖而去。一路上,他們邊走邊聊,張寶兒從任遠嘴裏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湖中柳蟹的撈捕都已經被折衝府壟斷了,任遠也隻能用高價買湖中的柳蟹。

    張寶兒站在湖邊,望著混濁的湖水,眼睛裏都是懷疑的神色。逶迤的湖岸上堆積著很多黃褐色的泥土。

    兩名在岸邊巡視的官兵見張寶兒不買柳蟹,卻一個勁地看柳沉湖,覺得他行跡可疑,衝著他大喝一聲,道:“幹啥的?”

    任遠一見張寶兒要闖禍,急忙跑了過來,把眼睛一瞪,訓斥道:“就知道偷懶,還不過來幹活!”

    張寶兒急忙回到車邊,和陳玄禮一起幫任遠把蟹簍子裝到了馬車上。

    等他們再坐車從黃玉山上回來的時候,太陽都已經壓到了樹梢上了。

    張寶兒拍了拍任遠的肩膀,笑道:“今天晚上鄭都尉要請我赴蟹宴,明天任大哥可否幫小弟一個忙?”

    張寶兒想請任遠明天到館驛中做一桌蟹宴,他要回請鄭廣。任遠一聽叫他做菜,頓時來了精神,在偌大的玉山關中,他就不信有人做蟹宴會比他做的好!

    張寶兒、陳玄禮與任遠在城門口分手,他們回到了館驛。

    二人剛把衣服換完,鄭廣請他們赴宴的差人就到了。

    張寶兒領著江雨樵、華叔與陳玄禮來到了折衝府。

    守府的衛兵先將他們的兵器卸下,然後檢查了半天,這才將他們帶到了中廳。

    鄭廣滿麵春風,招待得非常熱情。

    折衝府內專門給鄭廣做飯的廚子名叫刁得彪,是鄭廣花重金專門從洛陽的魁元樓請來的。刁得彪做得一手好菜,尤擅做蟹,人送外號蟹神。

    隻見刁得彪當著客人的麵,將十隻大小一致、形正臍圓的柳蟹揮刀切開,然後下到了麻辣湯鍋裏。過了不大一會,蟹香飄出,刁得彪手裏拿了個竹夾子,將湯鍋裏的柳蟹夾了出來,然後迅速地將它們在盤子裏拚成了一隻隻整蟹。

    望著刁神眼的拚蟹技法,張寶兒不由得連連點頭。

    鄭廣自負地笑道:“把十隻大小一致的柳蟹切半煮熟,然後再將它們拚成原來的整蟹,這份眼力,那可絕對是真功夫啊!”

    說到這裏,鄭廣看了一眼張寶兒道:“張大人,在下挑廚子的眼光不錯吧?”

    張寶兒一邊點頭吃蟹,一邊觀察盤子中被刁得彪切開的螃蟹,等他吃罷兩隻肥蟹,一拍腦門,哈哈笑道:“我知道他能夠快速拚蟹的原因了。”

    說著,張寶兒指著蟹身上的刀口,對鄭廣道:“這些蟹身上的刀口都不是直的,被切開的角度全不一樣,隻要記住了其中一隻切蟹的角度,就可以輕鬆地找到另外半隻。”

    “想不到張大人的眼力也是如此之好!“鄭廣不由得連豎大拇指。

    張寶兒一語雙關地笑道:“要是我的眼力不好,陛下怎麽能派我來玉山關呢。”

    聽了張寶兒這話,鄭廣差點沒被嗆著,隻得尷尬地咳嗽了幾聲。

    蟹宴一直吃到了二更,賓主盡興,張寶兒見時候不早,抱拳告辭,臨走時對鄭廣道:“明天我要在館驛中擺酒宴請鄭都尉,你可一定要光臨呀。”

    鄭廣連連點頭道:“請張大人放心,明天我一定討擾!”

    第二天,任遠剛來到了張寶兒住的館驛,鄭廣的親衛兵便將館驛層層包圍了,館驛中的兵器已經全部被親兵們收走了。

    鄭廣今天赴宴,把刁得彪也帶了過來,任遠做的柳蟹都是刁得彪仔細挑選出來的,大小個頭,分量顏色幾乎全部一樣,等任遠給鄭廣拚了三隻柳蟹端上來,刁得彪看著柳蟹身上被切得很正的刀痕,又檢查了他自己在蟹身上做的暗記,這三隻蟹拚得一點不差,都對成了原來的螃蟹。

    看來,這個任遠的眼力要比他刁得彪還要高。

    張寶兒看著兩個人不甘心的樣子,神秘地笑道:“其實任遠切蟹的秘密都在他手裏的那把菜刀上!”

    鄭廣聽張寶兒一說,急忙叫手下的親兵把任遠的菜刀取了進來,鄭廣把菜刀翻了過來,一看刀刃,先是一愣,接著嗬嗬大笑。

    原來,任遠切蟹的秘密全都在刀刃上。菜刀的刀頭最鋒利,刀身那部分就比較駑鈍了,而刀尾那部分根本就是沒磨的啞刃,這樣鋒鈍不一的菜刀刀鋒,切出來的柳蟹刀口自然不同,拚蟹的時候自然好認。

    張寶兒一邊大口喝酒,一邊得意道:“鄭都尉,這把菜刀有個好聽的名字,叫山河社稷刀,它最神秘的地方卻不在那刀刃上!”

    鄭廣一聽,急忙把菜刀遞給了張寶兒,叫張寶兒指給他看。

    張寶兒拿起了菜刀,裝著醉酒,一個趔趄,把鄭廣抱在了懷裏。

    鄭廣看著張寶兒手中的菜刀就在自己的鼻子前亂晃,嚇得他驚叫道:“張大人,你醉了!”

    張寶兒搖晃著腦袋道:“我沒醉,我還要告訴你這把菜刀的秘密呢!”

    張寶兒雖然口齒不清,可他說的話鄭廣還是能聽明白,原來張寶兒從菜刀的身上,竟講出了朝廷的治國之策:鋒利的菜刀刀尖,自然用於對外禦敵,而那半快不快的菜刀中刃,可比國家的律典刑獄,而那駑鈍的刀尾,就是說朝廷處理犯了罪的有功將士時,一定要體恤再三,法外施恩。

    聽張寶兒講完,鄭廣隻覺得心裏通通亂跳,他流著冷汗說道:“張大人,你說得太對了,你還是把菜刀趕快拿開吧!”

    張寶兒把嘴巴湊到鄭廣的耳邊,酒氣熏天道:“鄭都尉,你知道湖中的柳蟹為什麽變了味道嗎?”

    鄭廣搖了搖頭。

    張寶兒冷冷道:“因為有人往柳沉湖中傾倒了大量的黃土!黃土倒進了柳沉湖中,改變了原有的水質,柳蟹就變得土腥味刺鼻了。為什麽有人往柳沉湖中傾倒黃土呢?一定是有賊人在黃玉山中挖地洞,挖山洞的背後,一定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鄭廣聽完,隻覺得冷汗像小河一樣流了下來。他急忙點了點頭道:“請張大人放心,我一定要把挖洞的匪人剿滅!”

    張寶兒的胳膊鬆開了鄭廣,鄭廣剛要擦汗,沒想到張寶兒搖晃著菜刀,說道:“鄭都尉要是有抓不了的賊人,您說一聲!”

    張寶兒忽然掄起菜刀,刀光化作一道閃電,衝著鄭廣的腦門直劈了過去。

    菜刀的刀刃貼到了鄭廣的額頭上,鄭廣隻覺得一股冰涼的刀風直入腦中,他怪叫一聲,嚇得麵如死灰,禁不住連打哆嗦。

    而張寶兒已經醉得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了,他身體搖晃,手中的菜刀撒手,“哐啷”一聲,砍在了倒地的板凳上。

    第二天,鄭廣病倒了,張寶兒回長安的時候,並沒去他府中辭行,張寶兒隻給他留下了一封信。等鄭廣接到這封信的時候,張寶兒領著手下人都已經騎馬走出兩百裏路了。

    信是張寶兒讓陳玄禮起草的,信中寫道:鄭廣與譙王李重福相互勾結,派人在黃玉山上修建山洞,囤積軍糧,打造兵器的秘密已經被朝廷知曉了,現在朝廷已經各調了五萬大軍蓄勢以待,鄭廣舉兵起事之時,就是他徹底滅亡之日!

    鄭廣看完信件,直覺得頭痛如割,一股急火上頭,他抱著腦袋慘叫一聲,昏倒在床上。

    日上三竿,折衝府中的差人也沒見鄭廣起床,等眾人掀開帳簾的時候,竟發出了一片驚呼之聲,原來鄭廣的腦袋竟裂成了兩半,黑血流了一床。他已經死去多時了。

    一輪紅日高高地掛在黃玉山的山顛,柳沉湖浪翻蟹舞,又恢複了往日的祥和,沒有人再往水裏倒髒土,很快肥美的柳蟹又該恢複到原來的美味了。

    張寶兒等人打馬不疾不徐走在官道上,江雨樵感慨道:“寶兒,真沒想到,這麽短的時間裏,你竟然將體內那股神秘力量用的如此之爐火純青。”

    “這還要感謝嶽父大人!”張寶兒謙虛道:“若沒有您老人家的悉心調教,那些力量豈不還藏在體內,一輩子也用不上!”

    原來,在宴席上,張寶兒裝醉,將自己體內的力量注入菜刀,他揮手一刀,凜冽的刀風竟把鄭廣的腦袋劈出了一道暗傷,等鄭廣急火攻頭,腦袋竟一下子裂為兩半!一場反叛的陰謀就這樣被張寶兒消滅於無形中。

    陳玄禮問道:“張大人,下一步我們該怎麽做?”

    “等!”

    張寶兒吐出了一個字,勒住馬韁,目光看向遠方。除了鄭廣之外,必須把已經掌握與李重福勾結的軍中之人先行除去,隻有將李重福的羽翼全部斬斷,才能最後對他發起雷霆一擊。

    李重福恐怕永遠也不會想到,這輩子他做的最愚蠢的一件事情,就是招惹了張寶兒,他派人對張寶兒的女人下蠱毒,本打算以此來要挾他。誰知張寶兒不惜遠赴蜀州,曆盡千辛萬苦這才江小桐等人中的蠱毒解去,如今,張寶兒沒有了後顧之憂,當然要向李重福發起猛烈的反擊。

    ……

    夜色已深,定州折衝都尉府的一間密室內,崔文利把譙王的密信交給徐天監。

    與崔文利同來的是譙王的貼身侍衛劉海,他一身武功深不可測。此次,譙王專門把總管崔文利和侍衛劉海派到定州,可見對此事的重視。

    徐天監看完密信,對崔文利道:“崔總管,末將這條命是譙王給的,請總管大人轉達譙王,末將一定按期舉兵。”

    崔文利笑著說:“有將軍這句話,在下總算不虛此行。臨行前譙王已交代過我,譙王登基後,將軍是第一功臣。”

    “哈哈……”徐天監得意至極,“總管大人是譙王跟前的紅人,以後還望大人多提攜。來,我們為譙王即將成為大唐陛下而幹一杯。”

    說著徐天監把密信放在桌子上,舉起麵前的酒杯。

    正在這時,室內的燈火突地一暗,一個黑影如狸貓般潛進來,身法快速地伸手將桌子上的密信抓住。

    “誰?”徐天監大驚之下,急忙施展擒拿手,黑影並不戀戰,虛晃一招,弓身撞開窗戶。

    徐天監眼睜睜地望著黑影朝窗外逃逸,隻得大呼:“快來人,抓刺客!”

    等徐天監和崔文利追出去的時候,黑影早已躍上屋頂。徐天監急得直跺腳,旁邊的劉海冷笑一聲,揚手向前一揮,一道金光閃電般往黑影飛去。

    黑影慘叫一聲,從屋頂上墜下。聞訊而來的兵士蜂擁趕去,徐天監和崔文利追上前一看,地上隻有一攤鮮血,並無黑影的蹤跡。

    徐天監衝手下喝道:“快去搜,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

    崔文利皺皺眉,問:“這個人將軍認識嗎?”

    “不認識!”徐天監恨得直咬牙根:“都尉府戒備森嚴的,他是怎麽進來的?”

    崔文利沉思了一會道:“看來此人必是細作。”

    徐天監聽得呆了,若他與譙王暗地來往謀逆的事情被陛下知道,那可就不妙了,謀逆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啊!

    徐天監冷汗涔涔,半天才說:“總管大人,這可如何是好?”

    崔文利看了看天色,說:“徐都尉不必擔心,此人已中了劉海的毒鏢,諒他也活不過今天晚上。都尉可立即下令關閉四周城門,就說府邸失盜,對來往路人嚴加盤查。隻要消息不外泄,朝廷拿不到證據也是枉然,譙王畢竟是當今皇上的親兒子。等過了這段時間,哼,我們起事攻入皇城,還要那封密信幹什麽?”

    一席話說得徐天監連連點頭,崔文利果然是個人才,處亂而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