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第296章 帥帳爭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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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國公,我們再去看看你這輔助兵如何?”薛訥似乎對潞州團練的輔助兵頗感興趣。

    “當然可以,走,薛帥,我帶你看去。”張寶兒沒有任何藏私的意圖。

    輔助兵與騎兵明顯不同,他們沒有任何甲胄,也沒有任何武器,這讓王海賓非常不解。

    張寶兒看出了王海賓的疑惑,他主動道:“輔助兵存在的目的,便是輔助騎兵打仗,他們不需要兵器與甲胄,這樣可以沒有束縛更好地做好他們該做的事情。至於他們的安全,完全由騎兵保護。”

    王海賓追問道:“若是騎兵被消滅了,他們怎麽辦?”

    張寶兒沉默了良久道:“若強悍的騎兵都被敵人消滅了,他們就算有武器,又能起多大作用呢?結果隻有一個!”

    張寶兒說的是實話,王海賓也不言語了。

    張寶兒笑了笑道:“你問的這個問題,不管是騎兵還是輔助兵,他們心中都清楚。所以,輔助兵才會盡最大努力輔助騎兵打勝仗,因為,騎兵敗了,就等於他們自己陷入了死地。而騎兵也會最大限度去打勝仗,因為,他們也明白,若是自己打敗了,搭上的不僅隻是自己的性命。”

    “定國公!”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向張寶兒打招呼道。

    “來,老王,你過來!”張寶兒招手道:“這位便是我經常跟你提起的薛帥!”

    王胡風趕忙向薛訥見禮。

    “薛帥,這位是長安首富王胡風,想必你也聽過他。”張寶兒向薛訥介紹道:“我的輔助兵全是由他來招募管理的,包括我所有的裝備輜重也全是王掌櫃掏的腰包。”

    薛訥問道:“這些輔助兵都是王掌櫃招募的?”

    王胡風點頭道:“回稟大都督,這些人都簽字畫過押,是我招募的,這次仗打完,活著的我會給他們每人一百兩銀子,殉國的每人兩百貫!”

    薛訥歎了口氣道:“難怪呢,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此言不虛呀!”

    李楷洛問道:“他們都沒有經過訓練嗎?”

    王胡風答道:“我隻負責招募,訓練的事情是由定國公負責的。”

    “從潞州到這裏我之所以足足走了三個月,大部分時間都是用在給他們訓練上了。”說到這裏,張寶兒有些遺憾道:“可惜時間太短了,要不他們會做的更好!”

    張寶兒這話讓薛訥無語了,本來他們已經覺得不錯了,誰知張寶兒卻不甚滿意。

    “咦?”王海賓在一旁奇怪道:“這些大車為何都是一樣大小?”

    張寶兒滿意道:“這是王掌櫃的傑作,你們別小看了這些大車,是王掌櫃專門訂做的,這些大車在平時是運送輜重的車輛,可遇到敵人就會迅速變成車陣,所有大車首尾相連,便是堅固的車陣,對騎兵尤其管用。”

    眾人聽了不由嘖嘖稱奇。

    “好了,定國公!我們回去吧!”薛訥覺得自己這次真是不虛此行。

    ……

    潞州團練在指定的的地域紮營完畢後,已經是黃昏時分。薛訥盛情款待了張寶兒,因為是在軍中,所以並沒有飲酒。張寶兒放心不下潞州團練,向薛訥告別而去。

    望著張寶兒遠去的身影,一直沒有說話的崔宣道感慨道:“定國公還有他手下的潞州團練不簡單呀。”

    李思經一聽便不樂意了,他一撇嘴道:“誰知道他是不是故弄玄虛?看看他手下的那些娃娃兵,連毛都沒長齊。”

    崔宣道滿臉譏笑道:“李將軍看不起這些娃娃兵,還不是乖乖做了人家的俘虜?”

    “你!”李思經被人揭了傷疤,不由大怒,就要站起來。

    “啪!”薛訥一拍桌子先站了起來:“大戰在即,你們就知道吵,以後再吵,休怪本帥不客氣了。”

    李思經與崔宣道見狀,雖然互不服氣,但也隻得作罷。

    ……

    是夜,潞州團練營地外,數十個黑影正伏在地上。

    “劉校尉,潞州團練的營地裏怎麽一片黑暗,連一絲燈火都沒有?”一個很小的聲音起起。

    “我怎麽知道?”黑暗中的劉校尉也是一臉的茫然:“管他呢?將軍隻是命令我們綁幾個哨兵回去,掃一掃潞州團練的臉麵,我們照做便是!”

    ……

    薛訥的中軍大帳內,一幹將領早已到齊。

    薛訥焦急地問道:“定國公還沒到嗎?”

    崔宣道答道:“回稟大都督,已經去催了!”

    薛訥還沒說話,便聽到帥帳外一個聲音傳來:“實豐是不好意思,讓薛帥久等了,我來了!”

    話音剛落,張寶兒已經進入了大帳內。

    “定國公,你可算是來了!”薛訥鬆了口氣。

    張寶兒解釋道:“薛帥,是這樣的,昨夜有敵人探子來摸營……”

    “什麽?”張寶兒話還沒說完,薛訥便大吃一驚站了起來:“此地距賊酋領地還有四百多裏地,他們怎麽可能來摸營?”

    “薛帥,你不信我?”張寶兒不滿道:“總共五十四人,全部身穿夜行服,我已經將他們拿下了,現在人就在大帳外!”

    “快帶我去看看!”薛訥臉色凝重,若真是敵人來摸營,那情況就嚴重了。

    薛訥與一幹將領隨著張寶兒來大帳外,果然有數十個麻袋扔在地上,麻袋中的人還在動。

    “打開!”薛訥命令道。

    早有軍士上前將麻袋打開,果然都是穿著黑衣的人,他們都被五花大綁著,口中還塞著東西,唧唧呀呀說不出話來。薛訥打量這些人,不由有些奇怪,看他們的麵孔不像是契丹人與奚族人,倒像是中原人,這是怎麽回事。

    突然,薛訥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麵孔,他有些驚訝道:“劉校尉?怎麽會是你?”

    劉校尉是李思經手下的校尉,稍一思索薛訥便想明白了個中緣由。他扭頭向李思經看去,李思經卻極力躲避著薛訥的目光。

    “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薛訥鐵青著臉,用刀一樣的目光逼視著李思經。

    李思經卻隻是低頭一言不發。

    “哦,原來是李將軍的手下!”張寶兒笑著對薛訥道:“薛帥,我可真要謝謝你了!”

    薛訥以為張寶兒在譏諷自己,他抱抱拳咬牙切齒道:“薛某治軍不嚴,讓定國公見笑了,薛某一定會給定國公一個交待!”

    所有人都看出來了,薛訥這回是動了真怒,不由地為李思經擔心。

    張寶兒奇怪道:“薛帥,我是真心感謝你,你向我交待什麽呀?”

    薛訥見張寶兒不似玩笑,有些摸不著頭腦了:“你感謝我做什麽?”

    張寶兒正色道:“薛帥知道潞州團練剛剛組建不久,缺乏大戰經驗,怕我們夜間疏於防範,特派出人來試探一二,為的是讓我們明白,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能放鬆警惕。薛帥如此良苦用心,我怎能不謝你?”

    “啊?”眾人一聽,都傻了。這定國公還真能瞎掰,就是傻子也看得出來這裏麵的貓膩,可他卻偏偏故作不知。

    薛訥也被張寶兒這話說迷糊了,他不知張寶兒是何意,正要說話,卻見張寶兒向自己擠了擠眼道:“薛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如今大戰在即,容我以後再謝你。你不是差人喊我來商議軍情嗎,還是正事要緊!”

    這回薛訥聽明白了,張寶兒這是在暗示自己,就要打仗了,讓自己控製住情緒,不要因小失大。李思經的人馬占了此次全部人馬的一半,若處置了他,對士氣影響頗大。既然張寶兒給了自己台階,自己也隻有順勢下了。

    想到這裏,薛訥咬咬牙接過張寶兒的話,一語雙關道:“難得定國公如此理解薛訥某,薛某在此謝過了!”

    聽薛訥如此一說,李思經懸在半空中的心終於放下了,他忍不住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

    薛訥瞪了一眼李思經,又轉頭看著地上的那些人,冷冷地命令道:“將他們拉下去!”

    “是!”早有軍士過來。

    “每人重打三十軍棍!”薛訥恨恨地補充了一句。

    說罷,頭也不回地轉身進了中軍大帳。

    待眾人重新坐定,薛訥開始向眾人訓話:“諸位,營州脫離我大唐已經近二十年,這是我們軍人的恥辱。當年東硤石之戰,至今本帥還能想起當年的慘狀!”

    薛訥所說之事,眾人都知道,這不僅是他們這些軍人之恥,更是大唐之恥。

    薛訥抬起頭來,看著眾位將領道:“如今,陛下雄才大略,決定討伐契丹奚族,重新設置營州。我等受陛下重托,敢不誓死效命,征戰疆場,直搗酋窩?”

    薛訥的一番話,說得眾人群情激昂,紛紛表態要求請戰,隻有崔宣道暗自皺起了眉頭。

    崔宣道從一開始便不看好這次討伐,他多次勸阻薛訥,薛訥對此是心知肚明的。

    薛訥環視眾人,發現除了崔宣道之外,還有一人始終一言不發,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張寶兒。

    張寶兒此刻正一邊把玩著手中的折扇,一邊在思考著什麽,對眾人的亢奮壓根視而不見。

    崔宣道的意見薛訥可以忽略不計,可張寶兒卻繞不開,更何況薛訥並沒打算繞開張寶兒,非但如此,他真的想聽聽張寶兒的意見。

    想到這裏,薛訥一擺手,止住了眾人的喧嘩。

    “定國公,不知你有何高見?”薛訥問道。

    大帳內突然靜了下來,似乎讓張寶兒醒過神來,他見眾人都在瞅著自己,不由有些奇怪,他看向薛訥:“薛帥,你們這是怎麽了?”

    薛訥道:“沒什麽,大家隻是想聽聽定國公對此次征討有何看法。”

    “問我嗎?”張寶兒指了指自己道。

    “正是!”

    張寶兒笑了笑道:“很簡單,我的意見隻有四個字!”

    “不知是哪四個字?”

    “必……敗……無……疑!”

    張寶兒緩慢說出的四個字,讓在場的眾人無不大驚失色。

    “定國公,你這話是何意?”薛訥麵上也變了顏色。

    “薛帥真想知道?”張寶兒問道。

    “定國公請講!”

    “首先,不占天時。現在正是一年最熱的時候,我軍大多是步兵,在這樣的天氣下行軍,極耗體力。而對方全部是騎兵,機動性極強。若敵我突然遭遇,結果可想而知!”

    張寶兒說的是實情,眾人聽了不由點頭。

    “其次,不占地利。我們與契丹人交戰之地在營州,營州在契丹人的控製之下已經有近二十年了,從檀州到營州這一路有四百多裏,他們對地形遠比我們熟悉,可以在任何地方對我們襲擊,我們隻有被動挨打的份。就算我們加緊戒備,可總會有疏漏,在這種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焉能不敗?”

    張寶兒的話讓眾人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

    “其三,不占人和!大都督手上雖然有六萬兵馬,但都是臨時湊在一起的,包括各折衝府的府兵,他們的訓練差,戰鬥力低下,而且很少在一起協同,指揮起來很難統一,這與以部族為主的契丹人有著天壤之別。”

    李思經不服氣道:“那也未必,大唐自建立以來,一直用的是府兵,戰績輝煌,並沒有定國公說的那般羸弱!”

    張寶兒搖搖頭道:“李將軍此言差矣!你所說的那是高祖太宗時的情況。那時候,”

    說到這裏,張寶兒歎了口氣道:“這麽多年來唐朝初期,府兵番上、戍邊都能按規定輪換,勳賞也較豐厚,許多富人將當兵作為求取功名利祿的手段,因此,府兵製呈現出一派繁榮景象。可從高宗、武後起,同邊境戰爭頻繁,府兵得不到輪換,以至出現了壯齡應募,華首未歸的情形,番上製度也遭到破壞。加上勳賞不行,府兵地位下降,當兵無利而有害,因此富人千方百計逃避兵役,兵役負擔逐漸落到窮苦農民身上,宿衛府兵被衛府長官當作奴仆使用,從事各種雜役,百姓恥作府兵。為躲避服役,有些人不惜自殘手足。特別是如今均田製也日趨破壞,府兵之家因不免雜徭,貧弱不堪,紛紛逃亡,府兵製已經難以繼續實行下去了,甚至出現了折衝府無兵上番的局麵。”

    說到這裏,張寶兒望著李思經道:“按理說,李將軍的右衛五十四個折衝府,此番至少應該集結五到六萬人,可目前僅來了三萬人,個中原因難道李將軍不知道嗎?”

    張寶兒的話讓李思經啞口無言,他管轄的折衝府的確也到了無兵上番的局麵。

    張寶兒不客氣地問道:“薛帥,平心而論,你現在手下的這些兵,論起戰鬥力,可比當年東硤石之戰的府兵強?”

    薛訥搖搖頭。

    “我再問大都督,你當年在耿國公手下效力,你覺得你的能力比起耿國公如何?”張寶兒又問道。

    耿國公便是當年兵敗東硤石,墜崖而死的王孝傑。

    薛訥搖頭道:“我不能與耿國公相比。”

    “兵不比當年強,將不比當年強,當年大唐四十萬人尚且全軍覆沒,今日隻有六萬人,薛帥又憑什麽能戰勝契丹人呢?”

    張寶兒的話讓眾人都不言語了。

    薛訥有些不服氣,他爭辯道:“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契丹與奚部落都有內附的意思,他們現在跟著突厥可汗默啜,是由於朝廷廢止了鬆漠都督府,沒有依靠,在默啜的打壓之下無可奈何之舉。隻要朝廷能恢複鬆漠都督府,他們馬上就歸降。收降奚、契丹就可以去默啜的羽翼,何樂而不為?”

    張寶兒看了薛訥好一會,搖頭苦笑道:“薛帥與這些草原部族打了一輩子交道,怎麽會不了解他們呢?他們崇尚武力,誰的拳頭硬他們就聽誰的。這麽多年來,大唐連一次也沒贏過契丹,他們憑什麽歸附大唐?換作是你,你會嗎?”

    薛訥眉頭緊皺:“定國公,那你的意思是?”

    張寶兒直言道:“這徹頭徹尾就是就是默啜設的一個圈套,他們用這種驕兵之計,如果我們上當了,正好可以打個伏擊。就算我們不上當,他們也沒有任何損失!”

    李思經的聲音在一旁不合時宜地響起了:“即便如此,我們也要拚死一戰,我大唐男兒沒有怕死的。”

    張寶兒冷冷地盯著李思經道:“打仗不是光靠勇氣的,還要靠腦子,最終還靠實力,我最討厭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蠢貨了。當年王孝傑,前不久的孫佺,還有現在的你,莫不是如此。為國捐軀死得其所也就罷了,可為了自己的一戰成名,而讓那麽些人白白死去,那簡直就是混蛋。難道我大唐男兒的性命就草芥不如,就是讓敵酋任意殺戮的嗎?”

    李思經臉色鐵青,胸脯上下起伏,顯然被氣得不輕。

    張寶兒依然不客氣道:“李將軍,你別不服氣,就你那三萬府兵,我潞州團練就能收拾了,更別說兵強馬壯的契丹奚族聯軍了。”

    薛訥一聽張寶兒越說越離譜了,趕忙勸道:“定國公,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也別說氣話了。”

    張寶兒笑笑不再說話了。

    張寶兒不說話了,可李思經不幹了,他眼珠一轉道:“定國公,你的意思是說你的潞州團練可以以一當十?”

    張寶兒不以為然道:“對付這樣的府兵,以一當十我都是說少了。”

    “那好,定國公,那我們就較量一番如何?”李思經向張寶兒挑戰了。

    “沒問題,你劃下道來,若是潞州團練輸了,我收回我說的話,並向李將軍叩頭陪罪。”

    “好,若是我的府兵輸了,我李思經也向叩頭陪罪。”李思經毫不示弱道。

    薛訥一見情形不好,趕忙勸阻道:“定國公,李將軍,你們這是何必呢?這萬一是要傷了和氣……”

    張寶兒對薛訥擺手道:“薛帥,你放心,我自有分寸,不會傷了和氣的。”

    說罷,張寶兒看向李思經:“我的兵有八百人,全上也行,上一隊也行,上一火也行。騎戰也可,步戰也行。總之,你上十倍於我的人,怎麽較量由你定,我自當奉陪。”

    張寶兒這話說得很滿,讓眾人覺得心中很不舒服,除了王海賓帶的是官健之外,他們全都帶領的是府兵,府兵讓張寶兒說的如此不堪,他們麵上也無光。

    李思經聽張寶兒如此說來,心中倒是有些小心了。張寶兒的騎兵他是見過的,無論從馬匹、裝備還是訓練上,都比自己的騎兵強的太多。相反,府兵大多是步兵,步戰能力要強於騎戰能力,若是讓張寶兒的騎兵下馬與自己進行步戰,在十倍於對方兵力的情況下,李思經有十成的把握。

    想到這裏,李思經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選擇步戰吧!你出一火,我出五百人!如何?”

    大唐一火為五十人,李思經出五百人,剛好是十倍於潞州團練。

    薛訥擔憂道:“定國公,這刀槍相見,若是……”

    張寶兒早有準備,他笑道:“薛帥,我的輜重車中有上萬根白蠟杆,此時正好一用,不會有大礙的!”

    “定國公準備這些白蠟杆做甚?”薛訥不解道。

    “我自然有用處!”說到這裏,張寶兒對李思經道:“李將軍,給你半個時辰準備,夠嗎?”

    “夠了!”

    “那好,半個時辰後,校場見!”張寶兒鏗鏘道。

    李思經抱拳道:“李某告辭!”

    說罷,李思經徑自轉身而去。

    見李思經離去,張寶兒不急不慌又坐了下來,玩弄起手中的折扇來。

    “定國公,你這又是唱的哪一出?”薛訥雖然不知張寶兒為何如此,但他知道張寶兒此舉必有深意。

    張寶兒淡淡道:“兵法雲,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我現在沒有辦法讓他知彼,但卻能讓他先知己。隻有真正清楚自己的實力如何,到了戰場上才不會做傻事。”

    王海賓在一旁小聲問道:“定國公,你真有把握能以一當十勝了李將軍。”

    “現在說這個沒有什麽意義,到時看結果便是!”

    “李將軍已經回營了,定國公難道不去準備準備?”王海賓提醒道。

    “準備?有什麽可準備的?”張寶兒很是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