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番外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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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賤奴,你還打!我饒不了你。 ”康之楽還在哭罵。
看來你真是學不乖。”景如是打了癮,臭小子,叫你囂張,叫你沒家教,你父母不教你老娘來教你。你不是口口聲聲皇爺爺嗎?你那混蛋爺爺一天到晚針對我,剛好今天一並把這口鳥氣給出了。
皇爺爺……”康之楽哭得撕心裂肺,想叫人來救他,可他早把夫子趕了出去,現在外麵哪還有人呢。他哭喊道:“父王……惜皇兄,快救之楽—”
你叫破喉嚨都沒用。”景如是陰險得笑道。那些日理萬機的大人物現在怎麽可能會出現呢,他實在是太天真了。
沒想到,一道低沉醇厚的聲音忽然響起:“景如是,你在做什麽?”
殿下!”李采青見到康惜賜,立即舉手表明自己和她沒關係。
打人啊,看不到嗎?”景如是見到門外的康惜賜,毫不驚慌,回答得相當理直氣壯。
住手。”他冷冷開口,製止她的“暴行”。
景如是停下施暴,不過卻不依不饒:“先叫他跟我道歉。”康惜賜挑眉,李采青立即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還未等他說完,哭哭啼啼的康之楽爆發了:“皇兄,這個賤奴膽敢打我,你快叫人把她的手砍掉!”
給我閉嘴!”景如是揚起巴掌,恐嚇道。
康之楽才不怕,康惜賜來了,他“天真”地以為景如是不敢造次了,吼得更大聲:“把她拖入死牢,放一千隻、一萬隻老鼠咬死她!”
景如是有些無語,這孩子年紀小小,精通的“死法”還不少,每一句都想讓她死無全屍啊。她抬頭看向康惜賜,唇角一撇,“你這小堂弟還真是‘單純可愛’啊,我從沒見過一個小孩這麽‘天真善良’過,真有皇室風範。”
康惜賜早習慣了她的冷嘲熱諷,連李采青對於她的不敬都已經不覺得訝異了。
放開他。”康惜賜淡淡道。
道了歉再放。”景如是不肯。
你都打過了,別得寸進尺。”康惜賜雖然這麽說,但表情卻不見憤怒。
此話一出,景如是和李采青都愣住了:他這意思是打了打了?這麽算了?
連康之楽都聽出了不尋常,他張大嘴巴,不敢置信地看著平時最疼他的皇兄,問道:“惜皇兄,你不治這賤奴的罪?”“再叫賤奴,小心我把你的嘴巴縫起來。”景如是壓低聲音,威脅道。
你看你看,她還敢威脅我。”康之楽指著她的鼻子,大喊大叫道,“你是個賤奴——”
毫無征兆地,一巴掌又猛地拍下來!當著康惜賜的麵再被打,康之楽開始撒潑發橫起來,哭得歇斯底裏,還嚷嚷著讓康惜賜替他報仇。
算了,打他叫得像殺豬一樣,耳朵都要聾了。一個男孩子像個潑婦一樣,也不嫌丟人。”景如是嫌棄地皺鼻,終於放開了他。
康之楽一獲得自由,立即衝向康惜賜,速度快得讓人懷疑他根本是在假哭“詐敵”,他抱住康惜賜的大腿,嚎叫道:“皇兄替我收拾這賤奴。”
康惜賜卻隻拍拍他的頭,柔聲安慰道:“好了。”
景如是有些詫異,沒想到這家夥還能露出這麽溫柔的表情,更沒想到他會對死敵之子這麽友善。
不依,不依,替我打死她!”康之楽不依不饒。
景如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小子要是知道他英明神武的惜皇兄也被她揍過,這場景不知該有多歡樂。
皇兄待會帶你去吃醉月樓的燒鵝,再去看皮影畫。別哭了。”康惜賜哄道。
不吃,不看,我要你打她!”康之楽“讓步”了,沒有嚷著讓殺了她,現在隻是要打她而已了。
有本事你親自來打我啊。”每次收拾這種熊孩子,她都有一種“伸張正義”的快感。
你別煽風點火了。”康惜賜被這一大一小吵得頭疼,對李采青使了個眼色,讓他把景如是拉走。
我們還是走吧。”李采青其實心裏也挺樂的,不過礙於康惜賜都示意了,他也隻能走過來弱弱地對景如是說道。
不走,我是要看看這破孩子今天能鬧出個什麽名堂來。”景如是抱臂微笑,挑釁地看著康之楽。
康惜賜無語,拉起康之楽走:“我們走。”
我們為何要走?不該是那賤奴滾嗎?”康之楽不甘心被拖走,吵鬧道,“惜皇兄,你都不治她罪!她打了我好多下!你都不幫我!”
康惜賜不回答,堅定地把孩子給拖走了。
當世界終於安靜下來,李采青附在她耳邊輕聲道:“打得好。”
景如是頓時眉開眼笑了:“打這小子跟當年揍康惜賜一樣痛快。”
李采青汗然,景如是太可怕了,他以後還是跟她保持一定的距離吧。
景如是渾然未覺,心情大好地對縮在角落的孩子們說道:“來,課了!”
這堂課自然是得極具效果的,由於景如是一來給了個下馬威,把康之楽都打跑了,其他孩子哪還敢不乖乖聽話,認真課呢?
國子監祭酒路過時,頭一次見到這幫孩子專心課,不由得相當滿意。回去後,翰林院承旨也對景如是大加讚譽,說她很有傳道授業的風範。
至於太子府那邊,太子自然是氣急敗壞的,太子妃卻是偷著樂了好幾天,原因無他,隻因康之楽是側妃所生,她打從心底不喜歡,然而表麵卻還要做出主母寬厚慈愛的模樣。如今景如是替她教訓了這“小逆畜”,她可是相當滿意呢!老皇帝聽聞此事時,相當震怒,本想嚴懲景如是,沒想到卻被康惜賜勸住了。誰都不知道康惜賜到底說了些什麽,隻知道皇帝出來時,臉慍色全無,再也沒提過一句。
可憐的小正太本想著父親和皇爺爺會替他出氣,沒想到父親被母妃勸服了,皇爺爺被惜皇兄說通了,竟沒一個人站在他這邊。小家夥氣得又摔又砸,絕食一天以示抗議,到頭來除了餓得頭昏眼花之外,什麽目的都沒達到。
這頭,景如是鹹吃蘿卜淡操心,完全沒將此事放在心在。在她看來,一個小屁孩能鬧出個什麽動靜來呢。
一顆白亮飽滿的花生米在空劃過一道完美的拋物線,後落入了一張櫻桃小口。
景如是在暖室,烤著紅泥小火爐,百無聊賴地玩起了拋接花生的遊戲。
從昨日開始,京城突降大雪,道路積滿了厚厚的雪層,給出行帶來了極大的不便。翰林院幹脆放假幾天,待積雪融化後再回去報道。
景如是在室內整整呆了一天,悶得發慌。她側頭看了一眼窗外,見此時雪已經停了,她走到門口,打開房門,隻見雪後初晴,萬物銀裝束裹。她抬頭看去,天空幹淨澄澈,像僅隔著一麵玻璃,雲朵唾手可及。
她用力深吸了一口,空氣雖然冷得讓人發抖,但瞬間讓她心曠神怡。
去賞雪!”景如是精神一震,往外走去。走到一半,她想起了招娣姐弟倆,於是折回想把這兩個孩子也帶去。
可沒想到,房間裏隻有小和,景如是詢問道:“小和,你姐姐呢?”
她去國子監了。”小和此時正拿著一根長長的竹簽捅小甕裏動也不動的螞蚱,他頭也未回地回答道。
景如是瞥了瞥嘴,對這個孩子她還真是不太喜歡,不過看在他身世可憐,招娣又那麽惹人疼愛的份,她對這孩子的照顧算是相當不錯的。不僅好吃好喝地供著,還想辦法把他送入國子監旁聽,希望能培養他。
你們這幾日不是休假嗎?她怎麽還去國子監?”景如是不解,因為小和學的關係,招娣平日都會去國子監照顧弟弟。但今天不應該啊。
不知道。”小和搖搖頭,似乎除了眼前這隻快凍死的螞蚱,他對其他任何事情都不感興趣了。
景如是知道從他那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交代了兩句,自己出去了。
她來到國子監,大門都已經關了,她從側門進入,還沒走多遠聽到有人在叫罵。
賤丫頭!國子監也是你們這種下等人能來的地方嗎?讓你給我們做牛做馬都是你輩子修來的福氣!”
是,看她又黑又瘦的模樣,像個逃荒難民一樣。”
她本來是難民,你不知道嗎?她是景如是從死人堆裏撿回來的,和她那個笨蛋弟弟一樣,渾身下都充滿了令人作嘔的氣味。”景如是要是再聽不出來,真的是個白癡了。她登時火了,立即大步走過去,然而剛走近,又聽到那群人惶恐的聲音。
楽殿下!”
滾開。”康之楽還是這麽沒禮貌,對任何人都出口不善。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由近及遠跑開,景如是正想加快腳步轉過彎記住剛才那些人的模樣。隻聽康之楽又說道:“你是景如是撿回來的?”
他的聲音又冰又冷,讓景如是頓生不妙預感。
果然,當她趕到時,正見到康之楽一腳踢招娣的胸口,力道之猛,頓時讓招娣在雪地裏滾了好幾圈。
康之楽!”景如是發出一聲怒喝,雙眸冒火。
之楽。”同一時刻,一道如金玉輕敲的好聽男聲也響起,康惜賜正向這裏走來。
景如是扶起招娣,察看她的情況:“你怎麽樣?”
招娣滿臉淚水,卻不敢發出聲音,緊咬著下唇拚命搖頭。
景如是在她的胸口位置清晰地看到腳印,她徹底怒了,飛快地衝向康之楽,一個巴掌欲猛地揮下去。
不料,一隻大手在半途攔截,阻止了她的動作。
你想做什麽!”康之楽被氣勢洶洶的景如是嚇了一跳,口氣雖然很衝,但卻孬種地躲到了康惜賜的背後。
放開我,今天我不教訓這兔崽子我不姓景!”景如是還處在暴怒狀態,對康惜賜大吼道。
注意你的說辭。”康惜賜自然不可能放開她,聽她口不擇言,出聲警告道。
兔崽子!兔崽子!兔崽子!你要我說多少遍都行。”景如是毫不畏懼,她都敢打康之楽了還怕說幾句話?“我告訴你,這事今兒個沒完!”
你想怎麽樣?”康惜賜平靜地問道。
景如是也平靜下來了,她甩開他的手,指著康之楽說道:“他踢了招娣一腳,那他也得挨一腳!要麽我踢,要麽招娣踢,他自己選!”
笑話,本殿下高興踢她踢她!一個死丫頭罷了。”康之楽仗著有康惜賜在場,絕不認錯。
你再罵一句死丫頭試試。”景如是星眸半眯,充滿了駭人的光芒。
他隻是個孩子。”康惜賜這話聽去像是在為康之楽開解。
招娣也是個孩子,她還是你從死人堆裏救出來的。你放任你堂弟欺辱她?”景如是瞪著康惜賜,質問道。
之楽,你確實有錯。”康惜賜看了一眼瑟瑟發抖的小女孩,讓步道。
我沒有錯!”康之楽理直氣壯地說道。
知道他有錯行,這事怎麽解決你說。”景如是挑眉問道。
康惜賜將康之楽拉到招娣的麵前,沉聲對康之楽說道:“道歉。”
什麽!”康之楽不敢置信地喊了出來,“惜皇兄你要我向一個賤奴道歉!”
什麽什麽。”景如是嗆道,“你以為道歉行了?”
你已經打過他一次,這一次若你再動手,事情沒那麽簡單。”康惜賜淡淡說道,提醒她,皇室人不是她想打能打的,事情一次算了,再有一次隻怕皇帝不會饒過她。
你恐嚇我?”景如是怒視著他。
康惜賜不理她,卻繼續對康之楽吩咐道:“道歉。”
不!”康之楽回答得斬釘截鐵。
我再說最後一次,道歉。”康惜賜的聲音裏有了一絲怒氣,沉下了臉。
康之楽還是頭一次見皇兄對自己發怒,不由得愣住了。
若是你不肯道歉,去淵閣閉門思過,直到你認錯為止。”康惜賜也動了真格,口氣嚴厲。
我不過踢了個賤——”康之楽還想爭辯,卻被康惜賜打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