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番外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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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覺得自己幼稚又無聊,景如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哈哈。”

    你笑什麽?”康惜賜相當不滿她的態度。

    笑你一張臭臉啊。”發覺每次逗怒他都很有趣,景如是開懷不已。

    你看得到嗎?”康惜賜冷哼道。

    看不到也想象得到。”景如是哼回去,她剛才是故意表現出慌張的,不過是為了逗逗他。雪盲嘛,她休息一會好了。

    無聊。”康惜賜見她心情大好,不由得鳳眸微眯。

    是啊,我是無聊。不過你我更無聊。”景如是反擊道。

    我沒你無聊。”

    你我無聊,不然怎麽會跑來陪我無聊?”“強詞奪理。”

    你才強詞奪理。”

    ——

    不知不覺,兩人的距離近得呼吸可聞。景如是隻顧著打嘴皮子仗,還未察覺。

    康惜賜卻看清楚了她卷翹的睫毛,胭脂色的唇瓣,甚至她美麗臉蛋細細的茸毛。

    咦,你怎麽不說話了?”景如是微微抬起下巴,卻不知這樣的角度正讓兩人鼻對鼻,嘴對嘴。

    他的呼吸忽然一滯,本想抽開身,卻久久未動。

    蔚藍天際、純白雪地,微風吹拂過兩人的頭發,麵頰,帶來微微的酥麻。

    她精致絕美的臉龐近在咫尺,微熱的氣息呼在他的唇瓣,讓他的心躁動了起來。

    她的皮膚很白很細膩,一處毛孔都看不到,她的鼻子不是很挺,卻小巧秀麗,讓他想捏一捏。再往下,是一張色澤妍麗的美好櫻唇,那麽小,那麽柔軟——

    他的喉結滾動了幾下,呼吸變得有些困難。

    景如是感受到了他滾燙的呼吸,見他遲遲不說話,自然而然地調笑道:“你不是也得了雪盲症吧?那我可以幸災樂禍了。”

    他並沒有太過留意她的話語,而是被她輕笑時唇邊若有若無的梨渦給吸引了。

    她的長相極為秀美,毫無男性特征,即使是身著男裝也是名副其實的俏佳人,他以前怎麽看不出來呢?

    喂?還不說話?是不是氣瘋了?”景如是還在聒噪地說個不停,他的眼神卻因為她不斷開合的粉唇而變得越加深邃。

    他想吻她——

    惜皇兄!”一道孩子清脆響亮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驚醒了情迷的人。

    康惜賜猛地一下子站起來,太過突然,差點讓景如是也隨之跌倒。

    你幹什麽!”景如是不滿地吼他,摸索著站了起來。

    兩個孩子一前一後來到這裏,康惜賜已恢複了常態,景如是則仍是睜眼如盲。

    大哥哥,你怎麽了?”招娣趕緊過來扶住景如是,關切地詢問道。

    沒事,看雪太長了的後遺症,你們也不要盯著雪地了,跟我回木屋吧。”景如是叮囑道。

    在招娣的攙扶下,她們回到了木屋裏,康氏兄弟也進了屋。

    惜皇兄,今天太好玩了,以後我還要來。”康之楽興奮不已,他都不知道原來雪還可以這麽玩,特別是滑下那段山坡時,簡直太刺激了!

    我邀請你了嗎?”敷了有特質藥水的毛巾,景如是的眼睛這時候不再幹澀灼燒了。

    小氣鬼。”康之楽被澆了盆冷水,惡狠狠地瞪著景如是,財大氣粗地開口道,“我要叫皇爺爺把你這裏買下來!”

    好啊。”景如是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我一定會開個好價錢的。”

    大哥哥,你不要亂動了。”招娣將景如是眼睛的毛巾擱正,提醒道。

    皇兄,我們怎麽回去?”康之楽大概是餓了,想回去了。

    坐她的車。”康惜賜簡潔答道,除了景如是那輛怪的雪橇車,其他車輛是來不到這裏的。

    啊,還要和她乘一輛?”康之楽的小臉頓時臭了下來,他討厭再同她相處!

    你也可以走回去啊。”景如是好心“提議道”。

    哼。”康之楽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坐到了康惜賜的身旁。

    招娣,康之楽剛才有沒有欺負你?”躺在軟椅,什麽都看不見的人自然特別無聊,景如是沒話找話地詢問道。

    沒有。”招娣膽怯地看了一眼康之楽,聲音小小的。她當然不能告訴景如是,在樹林裏,康之楽推到了她好幾次,還逼她把另一隻雪橇板給他,讓她跟在他後麵跑。

    景如是卻不信,她狐疑地問道:“真的?”

    招娣不習慣說謊,所以聲音變得更小,喃喃道:“真的。”

    景如是這下可以肯定了:“康之楽,你敢趁我不在欺負招娣!”

    她的聲音在小木屋裏顯得格外響亮,讓一直假裝看向別處的康之楽忍不住嚇了一跳。見壞事曝光,康之楽也不懼:“誰叫她那麽笨,自己站不穩,關我什麽事!”

    好哇,你!”景如是剛一動作,被招娣按住:“大哥哥,你不要動了。”

    景如是於是隻得對康惜賜喊道:“康惜賜,你看看這小子,一點悔改之心都沒有,還繼續欺負招娣,你管不管?”

    之楽,你真的很不聽話。”康惜賜從善如流,看著康之楽,出言教訓道。

    康之楽對景如是做了個鬼臉,卻在看到康惜賜警告的眼神時,立即偃旗息鼓,灰溜溜地縮到了一旁去。

    惜皇兄太壞了,老是幫著景如是,他要去向皇爺爺告狀!

    招娣看到康之楽吃癟的樣子,忍不住發出了輕笑聲。

    招娣,你在笑什麽?”景如是好,在聽完招娣的話之後,也發出了哈哈大笑。

    聽著銀鈴般愉快的笑聲,康惜賜深邃的眸光不自知地多了一絲柔和。

    康之楽忿恨地回頭瞪了一眼發出笑聲的兩人,又繼續蹲在牆角畫圈圈詛咒去了。

    想較於來時的一路驚歎,回程顯得平淡許多。在離開時,景如是恐嚇康之楽以後不許再欺負招娣,否則定會要他好看!

    哼,我有侍衛保護,你根本近不了我身。”康之楽一臉神氣,經過了今天的教訓,他以後一定會多帶點侍衛在身邊,才不怕她。

    難道你洗澡睡覺茅廁都讓侍衛跟著?”景如是哼哼道,“算你再怎麽小心謹慎,我都一樣能找到法子整你。”

    你和小孩子較真,好不要臉!”康之楽氣得差點跳起來,指著她的鼻子罵道。

    你是小惡魔,教訓你我一點都不覺得慚愧。”景如是雙臂環胸,冷眼睨視著他。

    你是個大壞蛋!”康之楽大罵道。

    景如是頭一偏,提醒道,“你的惜皇兄都走了,你還不跟過去?是不是想再挨我一頓打?”

    康之楽恨恨瞪了景如是一眼,轉身跑去追康惜賜了。

    對了,招娣,今天小和都沒學,你怎麽會去國子監,還被那些人欺負?”景如是牽著招娣,一邊走著一邊詢問。

    我。”招娣垂下頭,咬了咬下唇,在景如是的堅持下,她才說出了實情,“國子監裏的人都瞧不起我和小和,他們在我們的房間裏放蟑螂和小蛇,還剪破我們的衣服,隻給我們吃剩下的飯菜。我去幫他們做事情,隻要他們高興了,不會欺負小和了。”

    他們不欺負小和卻還是欺負你。”景如是既心疼又生氣,小和再怎麽也是在念書,國子監那群下人不敢對他做得太過分,但對招娣肆無忌憚了,“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我不想你擔心。”招娣怕她生氣,焦急地解釋道,“大哥哥,其實他們沒有怎麽欺負我,他們平時不會像今天這樣對我的。”

    還狡辯?”景如是嚴厲地看著她,表情不快,“這京城裏的人都如狼似虎,沒有一個是善茬,你不要覺得他們沒要你的命算好了的。國子監那群欺負你的人,我會擺平。但若是今後遇到這種事情你再瞞著我,我真的生氣了。”

    大哥哥,我知道了。”招娣點頭如搗蒜,保證道,“我以後絕對不會了。”

    那好。”景如是露出了笑容,帶招娣買糖葫蘆去了。

    惜皇兄,景如是為何要對那個小賤奴這麽好?”康之楽看著景如是給招娣買糖葫蘆時其樂融融的畫麵,不由得皺緊了眉頭。在他的認知,主子和奴才應該保持尊卑距離,哪有貴族像景如是一樣對一名小奴婢這麽好的?

    她喜歡保護弱小事物。”夕陽下,街道鍍一層溫暖的橘色,大女孩牽著小女孩一路蹦蹦跳跳,笑聲如織,溫柔了某人的眼眸。

    待兩人的背影徹底融入了人群,康惜賜才收回目光,淡淡對康之楽說道:“不許再叫小賤奴,她的命皇兄也救過。”

    康之楽氣鼓鼓地坐進了轎子裏。

    殿下,孫大人已經在府等候殿下多時了。”身後的侍衛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嗯。”康惜賜點點頭,騎駿馬,交代一聲將康之楽送回去之後,自己快速打馬離開。

    其實他今天也不是那麽清閑的,看來今晚會處理政務到很晚了。

    因為巢家幾大功將在邊境繼續追剿匈奴遲遲未歸,所以正式的慶功宴席直到景如是回來半月有餘之後才舉行。

    當晚,廣德殿千餘盞十六枝鎏金鏤空宮燈高懸,張燈結彩,金碧輝煌,一派天家盛景。

    武百官齊聚,笑聲、恭維聲絡繹不絕,熱鬧非凡。

    景如是到來的時候官員們已經坐了一大半,當然壓軸的皇室眾人們還未駕臨。

    廣德殿由前、、後三殿組成,殿西建有西亭和結鄰樓,東建東亭和鬱儀樓。三殿相連,翼以兩樓二亭,並周繞嚴密,構思精巧。

    景如是來到鬱儀樓,找個了最僻靜的角落,靠著朱漆雕花闌幹,盯著池塘競躍的錦鯉,陷入了沉思。

    在剛才,她得到了康芷馨的確認情報,巢彥對她的女兒身秘密應該是不知情的。當景如是看到這句話時,心情不僅沒有絲毫輕鬆,反而像有千鈞巨石驟然壓下。

    到底是誰解開了她的胸前布?按照影衛的話來說,當時隻有康惜賜和巢彥兩人有可疑,可是他們都不承認,總不會是已經死了的冒頓幹的吧!

    究竟是誰在說謊?她到底該防範哪一個?

    景如是,你怎麽躲在那裏?”一道熟悉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景如是抬頭一看,見是李采青同他的小夥伴們。他見景如是瞧過來,熱情地邀請道,“過來和我們聊聊天。”

    不了,我想呼吸下新鮮空氣。”景如是扯起嘴角,敷衍地笑笑,婉拒道。

    我們走。”薛尚德對景如是一直都沒有好感,對於李采青的熱情也頗有微詞,他冷冷扔下一句話轉身走。

    誒。”李采青喚不住薛尚德隻好跟了過去。

    但有一人卻沒有動。

    你不舒服?”不知何時,巢彥來到了景如是的身後,詢問出聲。

    景如是被他嚇了一跳,不快地掃了他一眼:“我沒事。”

    巢彥卻沒有因為這句話而離開,反而也抓住闌幹,看向水。

    喂。”景如是提醒他道,“宴席快開始了,你還不過去嗎?”

    你不也沒去?”巢彥反問道。

    你是大功臣,我隻是無名小卒,重要性都不一樣,能嗎?”景如是挑眉反問,希望他能快點走開。

    沒想到巢彥聽到她這句話,以為她在氣憤皇帝不公的賞賜,竟認真地說道:“你也功不可沒,如果不是你和殿下殺死了冒頓,匈奴大軍不可能輕易垮掉,我們也不會反攻勝利。我覺得你是大功臣。”

    景如是苦笑道:“你覺得有什麽用,皇並不這麽認為。”

    你也不必介懷。”巢彥開導她道,“皇是因為一些陳年舊事對你有芥蒂,但隻要你對朝廷忠心,皇總有一天會看到的。”

    總有一天是指多久?”景如是看著他,目光如水般波紋流轉,“等到我老死那一天嗎?”

    你也別這麽悲觀。”巢彥安慰道,“你的功績天下人都看在眼的,皇自然也看到了,或許他現在隻是在考驗你。”景如是轉過頭,重新看向這片不太平的水麵,搖搖頭,說道:“其實我還真不是為了這件事傷心,所以你也不必安慰我,可以進去入席了。”

    或許是水光晃花了他的眼睛,巢彥忍不住問道:“你很討厭我呆在你身邊嗎?”

    那你又很喜歡呆在我身邊嗎?”景如是不太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反問道。

    我。”巢彥啞然,臉色微紅,不過晚卻看不太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