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番外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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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沒盯著她們看,怎麽知道我盯著她們看?”景如是收回目光,嘴硬道。

    強詞奪理。”巢文彥走到一處石凳上坐下。滿天如雪的花瓣紛紛揚揚地灑下來,與地上晶瑩白亮的薄雪交相輝映,若不是人聲鼎沸,倒真有幾分人間仙境的感覺。

    你怎麽不走了?”景如是見他坐下,不解地問道。

    走累了,先歇一會。”巢文彥打量著四周,心裏有些後悔。早知道這裏有這麽多人在,就不來了,和集市有什麽分別,還不是人擠人的。

    你才走不到一百步好嗎!”景如是拉他起來,催促道,“快走,前麵的景色更好看。”巢文彥不情不願地站起來,跟著她繼續往前走去。

    這片梅林很大,走到後麵,人漸漸少了,山勢卻漸漸拔高了。

    這裏好像沒什麽人了,我們回去吧。”景如是被巢文彥半拽著一直往前走,再也忍不住甩開他的手,想往人群多的地方鑽去。

    來看梅花又不是看人,為什麽要回去?”巢文彥不肯,現在這裏地勢開闊,能看到更大的花海,而且行人很少,他還能多跟她說幾句話,這樣不是很好嗎。

    景如是反駁的話剛溜到唇邊,突然遠處傳來了一陣女子的尖叫聲。

    兩人對視一眼,巢文彥立即循聲飛奔而去。

    景如是緊隨其後,在飛躍過一處山坡後,她見到一名女子癱軟在地上,嚇得瑟瑟發抖。

    巢文彥比她的速度快,已經問到了情況。

    她家小姐被一個人擄走了,我現在去追。”說著,他幾個跳躍,就不見了蹤影。

    景如是停下腳步,拉起嚇壞的丫鬟,問道:“你可見到那歹人的模樣?”

    丫鬟哆哆嗦嗦地說道:“他蒙著麵,看不到樣子,但他的眼睛是血紅色的,額頭上還有一片金屬——”

    是那“十”!景如是憤怒地握緊了拳頭,這家夥果然死性不改,竟然還發展到光天化日之下就強搶民女了。

    你家小姐為何會被他擄走?”景如是見現在要追也追不上了,不如多問些線索,就算救不回來人,也能順藤摸瓜揪出這。

    剛才小姐一時內急,我們就到這裏了。沒想到,那人突然從背後竄出,擄走了小姐。”丫鬟說著說著,捂著臉哭了起來。

    別哭了。你家小姐會沒事的。”景如是安慰道,她對巢文彥的武功還是相當放心的。

    巢文彥果然沒有令她失望,半個時辰之後,他平安帶回了一名女子。

    小姐。”丫鬟立即從地上跌爬起來,奔向自家的主子。

    你們快回去吧。”巢文彥將女子交給丫鬟,然後轉頭對景如是忿忿地說道,“讓那歹人給跑了。”

    下次他就沒有這麽好的運氣了。”景如是星眸半眯,暗暗下了決心。

    我怕那歹人稍後還會回來,你去通知官府吧。我還有點事情先走了。”景如是對巢文彥匆匆交代了一句,就快步離開。

    喂。”巢文彥伸出的手臂僵在半空,竟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本來是想找她出來散個步,聊下天的,怎麽變成這樣了?景如是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到了通天閣。

    把雲淺雪給我叫來。”一腳踢開掌櫃的房門,景如是冷聲發號施令。

    景少爺。”掌櫃的見她一副殺氣騰騰的模樣,嚇了一大跳,“您這是怎麽了?”“你別問,告訴雲淺雪我在五樓等他。”說著,景如是衣袖一拂,轉身上了階梯。

    掌櫃不敢怠慢,立即以秘密聯絡方式通知了雲淺雪。

    聽說你想見我?”人未至,房門已緩緩打開,雲淺雪如一陣清風,倏地就坐到了她的麵前。

    景如是看到他那如帶著麵具般的假笑就不爽,她手一揚,“啪”的一聲用力關上了房門。

    火氣不小啊。”雲淺雪發出低低的輕笑,自斟自飲了一口香茶。“要不要喝杯‘雪頂’,壓壓火氣。”

    雲淺雪,你雲家莫不是把我當成傻子?”景如是一掌掃過,雲淺雪的茶杯就已裂成了碎片。

    滾燙的茶水自指縫間流淌而下,碎皮割破了他的小拇指,傷口慢慢擴大,殷紅的血液滴落在了桌麵上。

    如是表弟,何出此言?”雲淺雪卻不見怒氣,取出一方錦帕,擦拭幹淨了手中的猩紅。

    十那畜生,你爹是不是還留著他?”景如是直接質問道。

    你不是看著他被我爹殺了嗎?”雲淺雪眉眸微垂,回答得風輕雲淡。

    昨天我在街上看到他了,今天他還在梅林中擄走了一名女子,若不是我與巢文彥及時趕到,他一定會侮辱了那女子。”景如是拳頭暗暗捏緊了,如果雲淺雪繼續抵賴,那她就不同他“動口”了。

    他又犯案了?”雲淺雪手中動作驀然一滯,抬眸看著她,雖然仍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但眸色已冷上了幾分。

    景如是冷笑道:“你這是承認你和你爹騙我了是嗎?”

    雲淺雪微微一笑:“我爹是欲殺他,可惜他命太硬,挨了一掌卻沒死,所以並不算違背對你的承諾。”

    雲淺雪,在我還沒完全發怒前,你最好能想出個解決方法來,否則。”景如是被他激怒,卻暫時沒有發作,她啟動了袖子裏的機關,冷聲威脅道。

    不料,雲淺雪緩緩站起身,側眸對她說道:“既然表弟要殺他,表哥自然也不會留他了。要同我一起去嗎?”

    你能找到他?”景如是倏地站起來,半信半疑問道。

    他會縮骨功,能躲藏在你無法看到的地方。”雲淺雪走到窗邊,下一秒就已淩空站在了窗欞之上,飄飛若舉。“我卻直到他的藏身之地。”

    好,那你帶路。”景如是一刻都不願再等下去了,然而當她走到窗邊,看到五層樓的高度時,很有自知之明地沒有學他,貿然站上去。

    我騎馬。”說著,她就想往門外走去。

    然而腰間驟然一緊,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是,就已被雲淺雪拉入了懷中。

    你做什麽?”景如是瞪著他,想推開他。

    帶你去找‘十’。”雲淺雪別有深意地一笑,摟著她的腰,就縱身跳了下去。

    華燈初上的城市上空,兩人縱身從高處跳下。

    景如是立即氣運丹田,想在半空中浮起來。然而她的輕功還不足以從五樓跳下也能如履平地。她明顯地感覺到身子重於空氣,若不是雲淺雪摟著她,隻怕會摔得很慘。

    雲淺雪的速度很快,在景如是抗議聲中,已躍過鬧市,來到了居民區上空。

    見高度已經降低到自己的能力範圍之內,景如是立即用力推開他,自己衝在前麵去了。

    雲淺雪紅唇上揚,很快就超過了她。

    在來回較勁中,兩人來到了城郊一處荒廢的民宅之中。

    雲淺雪不知何時取出了一個銀製的哨子,放在唇邊吹了三下,兩長一短。然後對她說道:“他馬上就到了,你先回避下。”

    看來這就是你們在京城聯絡的方式。”景如是哼了一聲,她早就知道雲淺雪埋伏了許多江湖人士在京城中,幹著他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但把“十”這樣的禍害也招來,雲淺雪自己也不是個好東西。

    我並沒有招他來京城。”仿佛看穿了她的心聲,雲淺雪微笑著為自己澄清。

    不是你,就是你爹,有什麽區別。”景如是嗤之以鼻,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都不是好人。

    雲淺雪並未同她爭論,而是靜靜等待著。

    未及,破舊的房門發出吱呀吱呀的搖曳聲,一抹墨綠色的影子以極快的速度疾掠過來,跪在了雲淺雪的麵前。

    盟主,您招我來——”十的話還未說完,就見到一側緩緩走出的景如是。他的麵色頓時一變,正想逃跑之時。一聲氣流破空之聲響起,雲淺雪已經隔空封住了他的穴道。

    好久不見。”景如是走近那長著惡心猥瑣麵孔的瘦小男子,冰冷地笑著。

    盟主。”十驚慌地看向雲淺雪,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今日你是否在梅林中擄走了一名女子?”雲淺雪的眸光轉冷,詢問道。他的聲音很輕,但傻子都明白,此刻他絕對不是“溫柔”的。

    十使勁搖著腦袋,然而見雲淺雪已露殺機,又改口道:“我,我隻是一時鬼迷心竅,盟主饒命啊。”

    你還同他說那麽多廢話幹嘛,他早就該是個死人了。”景如是袖中箭已對準,瞄準。

    雲淺雪卻突然快速出手,在景如是還未發動機關時,一陣白色的影子閃過,“哢嚓”一聲脆響,十就已被扭斷了脖子,身子以詭異的方式倒在了地上,大股腥臭的鮮血自斷脖中湧出,一地狼藉。

    這一次你不用再擔心了。”雲淺用錦帕仔細地擦拭了手掌,然而扔到了屍體的臉上。

    為何不讓我動手?”景如是皺眉,帶著薄怒。

    你是女子,動手殺人總歸不好。”雲淺雪又恢複了常態,紅唇帶著邪魅的笑容。

    我可從不知道原來你還會‘憐香惜玉’。”景如是冷諷道,“你的人自己看好點,若是再出岔子,我們之間的合作關係也就終止了。”

    雲淺雪笑意加深,不置可否。然而他不忘“好心”地詢問道:“如是表弟,可需為兄送你回府?”“敬謝不敏。”景如是冷冷看了他一眼,大步走出了廢棄的民居。

    雲淺雪卻停下腳步,看了一眼的屍體,忽然想到了什麽,笑容立即消失不見。他走出房門,在離去前,扔下了一枚火折子。

    一夜烈火,焚盡罪孽。

    解決了,景如是終於放下了一樁煩心事,然而,她卻不知,同今晚的事情比起來,第二天發生的事情才真正讓她如墜冰窟。

    離除夕還有一天,這也是她與康惜賜約定好一起過年的日子。一大早,他還派人送來了口信,讓她傍晚時分到他府中,他會給她一個驚喜。

    一整天,景如是的心情都像坐在雲霄飛車裏,見人都笑嗬嗬的,就連有政敵故意送來挑釁的白綾,她都隻是叫人扔出去,而沒有衝到那人的府中痛打對方一頓。

    而這一切,都被初一看在眼裏。他在心中默默地計算著,現在該是時候了吧,巢晴兒你可別讓我失望。

    旭冉府

    殿下,巢小姐求見。”管家通傳道。

    正在房間中親自雕琢一枚玉佩的康惜賜聞之,放下了手中精巧的雕刻工具,出聲詢問道:“她有何事?”

    她說替將軍府送禮而來。”管家恭敬地回道。

    康惜賜長眉微鎖,心有不解。

    臨近春節時,各地官員都要給大小京官送紅包,稱作炭敬,就是取暖費的意思。夏天也送,叫冰敬,防暑費之意。炭敬的金額不等,最低8兩銀子。裝著不同麵值銀票的信封上各有一個文雅的名稱:40兩的寫著“四十賢人”,300兩的寫著“毛詩一部”,1000兩的寫著“千佛名經”。

    而京官之間則是互相贈送“年盤”,數量、價格全憑對方的官銜大小及與其的親疏程度。

    每年將軍府送到旭冉府中的“年盤”多是名家寶劍、西域珍奇,價值不菲。而且都是提前好幾天就會送來,今年的“年盤”在三日前就已送到,那麽現在巢晴兒送的又是什麽?

    康惜賜雖然略有困惑,但她既然都已到了門口,他也不可能閉門不見。

    帶她進來吧。”康惜賜吩咐道。或許是來替文彥傳遞什麽口信罷。

    在管家的帶領下,巢晴兒款步姍姍地走入了會客廳。

    康惜賜已端坐在紫檀鑲理石靠背椅上了。

    參加殿下。”巢晴兒溫婉行禮,聲若黃鶯。

    她身著一襲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緞繡玉蘭飛蝶氅衣,內襯淡粉色錦緞裹胸,袖口繡著精致的金紋蝴蝶,胸前衣襟上鉤出幾絲蕾絲花邊,裙擺一層淡薄如清霧籠瀉絹紗,顯得氣若幽蘭。黛眉輕點,櫻桃唇瓣不染而赤,渾身散發著股蘭草幽甜的香氣,清秀而空靈。

    今日的她,的確是精心妝扮過的。

    免禮。”康惜賜示意管家替巢晴兒拉來一張椅子,然後讓他退下。他開口詢問道:“晴兒,聽聞你是專程來送‘年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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