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番外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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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如是愣住了,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沒說出來。他是在開玩笑吧。他怎麽可能愛她呢他們從小愛拌嘴鬥氣,她也一直以為他把她當做兄弟看待,怎麽突然之間說愛她更何況,她是他最好朋友的女人啊。

    哈哈哈。景如是突然爆發出一陣笑聲,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

    這下換巢彥愣住了:你在笑什麽

    景如是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你故意說這些話,以為我會當真,露出窘態吧。我太了解你了,你肯定是在耍我,我才不你的當。

    巢彥額頭有青筋隱現,他突然一把將景如是抱起,猛地將她的頭按在他滾燙的胸膛,沉聲道:你聽聽我的心,它不會說謊

    他的體溫那麽炙熱,熱得讓她的肌膚都要融化了,他的心跳那麽急促有力,仿佛剛從戰場廝殺歸來般,每一下都能刺穿她的耳膜。

    我是認真的,我知道我以前給了你很多不好的印象。巢彥一字一句,緩緩說道,也從未向你吐露過這份情感,所以你有所懷疑。但請給我一次證明的機會,我會讓你變成世最幸福的女人。

    景如是徹底沉默了,她的心跳失序紊亂,腦像剛引爆了一枚核彈般,將她的思想能力都炸沒了。

    她慢慢抬起頭來,看著他絕無一絲玩笑的嚴肅表情,喃喃反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絕無半字虛言。巢彥正色道。

    景如是低下頭,說道:你先放我下來。

    巢彥怕她生氣,依言將她放下。

    你知道我同康惜賜的關係吧。景如是輕聲道。

    正是因為惜賜,所以我才一直壓抑著對你的感情。巢彥點頭道。

    彥,我不想傷害你,但我愛的是康惜賜。景如是咬了咬唇瓣,挑明道。雖然她同康惜賜分開了,但心頭還裝著他,她不能欺騙巢彥。

    巢彥深吸了口氣,才說道:我知道你愛他,可是他同你父親的死有關,你真能放下殺父之仇

    或許是不能,所以我才做了那麽多傷害他的事。景如是苦笑道。其實現在想來,或許那時她從未放下這份猜忌和隔閡吧,所以才會對康惜賜那般不信任。畢竟血濃於水的骨肉親情,早已深埋在她的心底,明知自己有錯,明知愧對於他,可還是毅然決然選擇了那條路。

    那為何不試著放下他,接受一段不會受傷的感情巢彥疾聲說道,如是,相信我,我這一生都不會負你,我一定會讓你幸福快樂的。

    你別逼我了,彥。景如是退後兩步,搖了搖頭,說道,我愛康惜賜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算我跟他之間隔著再多的仇恨,我也愛他,無法自拔。你是我們兩人最珍視的朋友,我不想讓你受傷,也不想我們之間的關係毀掉。

    我會給你時間。巢彥低下頭沉默了幾秒,複又抬起頭來,目光堅定若鐵,堅持道,如是,我不會逼你,但你不能阻止我愛你。總有一天你會看到我的真心的。

    申明完自己的決心,他又交代她多喝水多休息之後,走了。

    他前腳剛一離開,烈雲髻後腳進來了。

    原來你是那個什麽如是。烈雲髻掃了景如是一眼,哼了一聲。

    什麽景如是不解。

    我遇到他的時候,他都快死了,我把他帶回了婆娑城裏。烈雲髻玩著辮尾,繞著景如是走,邊走邊說道,他躺了足足半個月,神智時好時壞,可在這段時間裏,他總重複著叫一個名字。當時我想這麽難聽的名字會是誰的,原來是你啊。

    說完,白了景如是一眼。

    景如是懶得跟她動怒,語氣淡淡說道:我想休息了,請你出去。

    烈雲髻靈眸一轉,壓低聲音,嬌俏的笑容裏透出一絲詭譎,說道:既然你愛那個什麽康惜賜,那我不把你當情敵了。不過你給我記住,巢彥是我的,你絕對不能打他的注意,否則我會讓你好看。

    你確定彥是你的景如是討厭她那副警告的口氣,反問道,他都不喜歡你,你有什麽立場來宣告所有權。

    說實話,景如是不希望彥被這妖女給盯。烈雲髻不關心外界事,一心浸淫於毒物,心理早不是正常人,被她看的男人,自然也不好過。

    烈雲髻頓時發怒,罵道:臭丫頭,他不是我的難道是你的別以為他現在喜歡你了不起,遲早有一天我會讓他死心塌地愛我

    你看著也不過十幾歲,叫誰丫頭景如是哼了一聲,撂下警告,你喜歡誰我幹涉不了,但如果你敢把你那些亂七八糟的蟲子蠱毒用在彥身,我絕饒不了你

    烈雲髻冷冷一笑,忽一揚手,想往景如是拋灑毒物。

    景如是眉目一冽,猛地扣住她的手腕,說道:你再對我動手動腳,我也不會對你客氣。

    臭丫頭好大的口氣。烈雲髻嬌叱一聲,口頓時噴出一口彩色的煙霧。

    景如是立即龜息閉氣,同時壓住她的手腕狠狠往下一折。

    烈雲髻一掌劈開她的鉗製,同時放出無數條翠綠色的小蛇飛向景如是。

    如是袖銀針激射而出,頓時如下起了漫天銀雨,將小蛇們通通釘入了門頁。

    烈雲髻巢彥暴怒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兩人的交手。

    哼。烈雲髻看見他,輕蔑地哼了一聲,扭頭走。

    你沒事吧。巢彥將手的果盤放在桌子,焦急地想查看景如是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景如是看了一眼盤堆積如山的水果,心想原來他是去為她拿東西去了。

    我會讓人看著她,不會再讓她來打擾你。巢彥保證道。

    你為何不幹脆讓她走景如是問道。

    巢彥眉頭皺了皺,說道:她是唯一能牽製各巫毒部落的人。而且,算我讓她走,她也不會走。

    景如是點點頭,明白地說道:現在是特殊時期,需要權衡各方勢力。

    如果你想讓她走,我馬趕她走。巢彥立即表態道。

    不用,我是那麽不識大體的人嗎景如是笑道,何況,我還能讓她幫我辦點事。

    我憑什麽幫你聽完景如是的話,烈雲髻冷笑一聲,看都沒看她一眼。

    這不是幫我,是幫彥。他現在所處的困境你應該很清楚,若是不能為他做點什麽,隻怕朝廷大軍一到,隴南會兵敗如山倒。景如是微微一笑,拋出更誘惑的條件,而且我一離開,你不是更有機會接近他嗎

    你當我傻嗎你為他做了事,他豈不是更感激涕零,還會待見我烈雲髻拋玩著手碧綠剔透的短笛,不屑一顧。

    所以不能說隻是我做的,你也出了很大的力。景如是走到她的麵前,說道,如果你喜歡彥,知道他一心想報仇雪恨,如果隴南不能變強大,他又怎麽達成心願你的喜歡難道隻是口頭說說而已,一旦讓你付出點行動,推三阻四了

    小丫頭倒挺會琢磨人心嘛。烈雲髻將笛子揣回懷裏,咧嘴一笑,他是我烈雲髻看的男人,我當然會助他一臂之力了。不過我不喜歡你,憑什麽要聽你差遣

    那你打算怎麽助他一臂之力景如是反問道。

    他想報仇,那我替他殺了狗皇帝便是。烈雲髻一派輕鬆自若的口氣。

    景如是知道她不是在說大話,不過:你是能殺了皇帝,但彥想要的是為家族翻案,在天下人麵前還巢家人一個公道。你魯莽行事,不僅於事無益,還更壞了巢家名聲。

    那你修什麽堤壩引水灌溉農田有幫助了烈雲髻俏眸一棱,反唇相譏。

    我這是長遠考慮,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是打仗最基本的準則。可如今隴南有多餘的糧食供給軍隊嗎沒有,所以我才要事先打好後勤基礎。景如是睨了她一眼,冷笑道,不過婆娑城城主一直身居密林深處,兩耳不聞世事,不清楚這厲害關係也屬平常。

    烈雲髻頓時柳眉倒豎,正想發怒但見景如是諷刺挖苦的眼神,反倒平靜下來,說道:我是身居密林,但沒你想的那麽愚蠢。你說的辦法費時費力,沒個三年五載根本不能看出成效。你以為朝廷的軍隊會等個年,等隴南準備充裕了才進攻

    看來是我小瞧你了,你也不是真的一無所知。景如是說道,修水渠通東西確實一時無法見效,但於長久來說,卻是大有裨益。而且我也不會三年後才從地裏收獲糧食,我要的是現在得到一大批糧食。

    怎麽得到糧食都在世家大族手,你難不成還想搶他們烈雲髻從鼻翼裏哼出一聲,嘲笑她的不自量力。隴南的賦稅征收幾乎都被這些大族控製著,世代積累的財富自然驚人,可是誰敢去動

    自然不是明搶,而是讓他們主動獻來。景如是露出狡黠的笑容,眸子璀璨得令星辰都失色,你是天下巫祝之宗,你讓各個部落世家的巫師們散布訊息,說前段時間的瘟疫是天罰,因為每年供奉給天的糧食都很少,所以老天將他們的存糧都變作了有毒的蟲草。隻有將糧食都倒入土裏,方可消災。而為了明年不至於挨餓,他們不得不派出人手來幫忙開閘挖渠了。

    你覺得行得通烈雲髻一臉懷疑。

    別人行不通,但你一定行。景如是看著她說道,你隻要使一點手段,他們的糧食自然都長蟲了,誰還敢吃這些糧食況且,隴南信奉巫蠱之盛,遠超其他地方,你隻要讓巫師們說得很嚴重,沒有人會不信。

    烈雲髻想了想,似乎在考慮。

    景如是繼續遊說道:隻要此事辦成,彥將會得到大批糧草,他怎麽會不感激你而那時我早已赴別處監督修建水利,自然不會同你爭功。

    烈雲髻最終同意了她的提議,又補充道,我是為了巢彥才答應試一試的,你說的不一定可行。

    我相信你一定會辦到的。景如是充滿信任地看了她一眼,轉身走開了。

    烈雲髻看著她的背影,眸子裏若有所思。這個叫景如是的丫頭,頭腦倒挺靈光的,難怪巢彥會青睞於她。不過她的名字還真是怪,好像大楚的丞相叫這個名字吧。這其有沒有什麽關聯呢

    依照景如是的計劃,烈雲髻稍微使了點手法,讓那些富得流油的世家大族們相信了。一車車的糧草被倒入田間,多得堆成了幾座山。而在巫師們的遊說下,大家族們還紛紛派出人手,鼎力配合景如是的利民工程,幹得熱火朝天。

    背後最得益的自然是巢家軍了,不僅不費一兵一卒獲得了大批糧草,還不用派軍隊去挖水渠,體力活都被當地土豪們包辦了。也讓巢彥更能專心致誌地操練軍隊,訓練出一支媲美全盛時期的巢氏鐵軍。

    而景如是則致力於內務改革,大大改善了隴南的民生情況,在百姓口也有了越來越高的聲望。

    兩人都很忙,但不管再忙,巢彥每日都會飛鴿傳信給她,噓寒問暖,閑聊家常。

    景如是開始並不回應,怕引起他更深的誤會。但無論她如何冷淡,巢彥仍鍥而不舍地堅持著,仿佛思念她已經變成了他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景如是深深地歎了口氣,她知道巢彥的性格,再苦再累也堅持己見,她這麽僵著忽視著,他也不會放棄對她的感情。身為摯友,她自然是不希望他不開心的,所以後來她也開始回複他,告訴他自己一切安好,並會將近期發生的趣事也說給他聽。

    咳咳半夜裏,景如是還在寫給巢彥的信,忽然喉一陣癢,她猛烈地咳嗽起來,整個身軀都在顫抖。

    隻覺得口有股腥甜溢出,她低頭一看,手掌赫然出現了一抹暗紅。

    這已不是她第一次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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