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番外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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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咳嗽平息後,她麵無表情地用手帕將血跡擦掉,又繼續寫信了。小說
她知道,時間或許剩不了多少了,她要在有限的時間裏做完想做的事情,包括陪伴安慰在乎的人。
第二天一早,她剛起床想放飛鴿子,卻見巢彥赫然出現在了門口。
他一襲黑色戰甲,身姿挺拔高大,眉目間英氣逼人,氣宇非凡。
望著他鎧甲沾染的風霜,景如是傻眼了:你怎麽來了他卻一把拉住她,往外跑:如是,跟我來。
去哪啊她驚呼,鞋子都還沒換啊。
他卻似乎一刻都不想耽誤,拉起她了馬車,一路朝南奔馳。
現在可以告訴我去哪了吧。景如是頭發還亂蓬蓬的,手裏攥著紙條,看去特別傻。
暫時保密。巢彥還在賣關子,不肯透露。他微笑著說道,你可以先睡一覺,到了我再叫醒你。
好吧。景如是撇撇嘴,雖然她還有一大堆事情要處理,不過既然都被拉出來了,一時半會也回不去,她等著看他葫蘆裏在賣什麽藥吧。
馬車趕了很久的路,滿天繁星時才停下來。
見巢彥要下車,景如是楞了楞,問道:我們要山嗎
嗯。巢彥點點頭,伸手向她,馬車不去了,我們得走去。
這大半夜的是去哪不會是去看星星吧。景如是縮了縮肩膀,雖然正值盛夏,但山裏的夜晚還是挺冷的。
跟我來。巢彥牽起她的手,帶她了山。
好在兩人輕功都不錯,爬山的速度也很快,一個時辰過了半山腰。
不過景如是有些堅持不住了。
我好累,歇會。她蹲下來,喘氣道。
巢彥抬頭看了看漸漸黑下去的天空,忽然說道:來不及了,我背你去。
不由分說,強行背起她往最高峰奔去。
終於到了峰頂,巢彥停下來,將景如是放在地,看著她,說道:先等等。
是看日出嗎景如是大概猜到了他的意圖。
不止。巢彥神秘一笑,將手指放在唇,示意她安靜等著。
景如是隻好不再說話,卻心想除了日出還能看什麽。不過光是為了看場日出跑到這麽遠的地方來,他是不是精力太旺盛了
不等她東猜西想太久,答案很快揭曉了。
第一束陽光從鴻蒙破開的縫隙射出,漸漸地,百束千束,萬丈金芒衝破雲層,降臨到了人間。
而當四周雲層驟然幻化出一個紅橙黃綠青藍紫,央虛明如鏡的七色光環時。
景如是呆住了
這是景如是瞪大雙眼,為這特之景詫異不已。
這是佛光。巢彥指著那光圈央的兩個人影說道,看,那是我們。
隨著他的動作,佛光圈的倒影也伸手指來,仿佛一麵鏡子般,重複著對麵人的行為。
景如是又震驚又驚,在22世紀,由於嚴重的大氣汙染和對自然界無休止地開采砍伐,佛光極光等壯麗巍峨的自然景觀早已不見,隻能通過史書的描述想象出幾分來。親臨其境時,她才知道,眼見的遠臆想的美麗神得多,也震撼得多。
如是。巢彥側過身來,麵向她,耀眼的雙眸閃動著深刻的情意,他說道,生辰快樂
景如是一愣,隨之才想起今天正是她的生日。這段時間太忙,她自己都忘記了生日,沒想到他還記得。
送給你。巢彥變出一個狹長的盒子,遞給她,說道,裏麵是枚玉簪,不值幾個錢,希望你不要嫌棄。
我怎麽會嫌棄。景如是既感動又有些不知所措,在他的催促下,還是接過了盒子,打開一看,是一枚通體碧綠的翡翠玉簪,造型樸素,她著男裝時也可佩戴。不過相較玉簪,她倒被這盒子給吸引住了。簪子很好,盒子也很漂亮。
盒子是我親手打磨而成的,選用的千年沉香木,若不做漂亮點,怕是糟蹋這難得的材質了。巢彥看著她,毫不掩飾對她的愛意。
景如是心頭一顫,心五味雜陳。既感動於他的細心,但同時也不知該做何反應。
咳咳。山頂一陣疾風吹來,她一受冷,克製不住咳嗽了起來。
巢彥立即替她擋住山風,輕輕拍打著她的背部為她順氣,口關切地詢問道:好點了嗎
景如是點頭,但咳得更厲害了,一陣猛烈的咳嗽聲之後,她在他麵前嘔出了一口血。
如是巢彥大驚,慌忙將她抱住,一邊探她的脈搏。
我沒事。景如是搖搖頭,唇色發白,氣息急促,說話的聲音都顯虛弱。
還說沒事。巢彥臉色慘白,自責地說道,都怪我,不該帶你山來,我馬帶你下去。
景如是不想他內疚,決定告訴他實話:彥,你聽我說,這不關你的事,我已經不是第一次咳血了。
巢彥聽了,更擔心了,抱起她,健步如飛往山下跑去:我馬帶你去看最好的大夫。如是,你不會有事的。
停景如是心發酸,她自己也不知道能撐多久了,不如趁這個時候跟他說清吧,能讓他斷了對她的情意也好,彥,你先停下,放我下來,我有事跟你說。巢彥聞言停下腳步,看她堅定的雙眼,猶豫了一下,還是依言將她放下,問道:如是,你想說什麽。
我想告訴你,我吐血不是因為生病了。或者說這種病是天罰的,無藥可救。景如是看著他,眼神染一絲憂傷。
天罰巢彥楞了楞,不明白她的意思,我不是隴南那些大族,我不信什麽天罰。你生病了,我算尋遍天下名醫也會治好你。
我吐血的確是天罰,受到天的懲罰。景如是搖搖頭,說道,我有一個秘密憋在心裏很多年了,從未告訴過任何人,但今天我想把這個秘密告訴你。
什麽秘密巢彥心頭隱約湧一股不好的預感,他麵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我本是千年之後的人,在我的那個時代,科技十分發達,人們能借助機器在天空飛翔,也能潛入深海探索,甚至能穿梭時空,回到過去。景如是小心翼翼地說著,同時觀察著他的反應,怕他不相信,有很多人都在研究時空的秘密,而我參加的團隊是最頂尖的。我的老師花了三十年的時間進行時空穿梭實驗,在我之前,有無數誌願者都失敗了,但我卻第一次成功了。可是實驗出現了誤差,我的腦波並沒有與選定的曆史人物重合,而是穿越到了這個陌生的時空,與當時剛出生的景如是重合了,於是我成了她。
巢彥啞口無言,他的臉混合了震驚訝異難以置信,看得出來,他在努力消化她的話,而且並沒有當她瘋了。
你是說,你不是真正的景如是他深深吸了口氣,問道。
景如是點點頭,但馬又搖頭說道:的確曾經有另一個景如是,但她剛出生的時候夭折了,而剛好我的腦波覆蓋到了她的身,所以我成為了她。本來按照實驗計劃,我應該呆一段事件之後會穿越回去的。可是這個時代並沒有出現在我的曆史,也是說,我穿越到了一個平行時空。我的老師沒辦法搜尋到我的位置,所以他找不到我。而我這樣留了下來。
她說的很多話他聽不明白,但卻明白了一件事:你的意思是,你取代了一名死嬰,所以你其實還是景如是,對嗎。
也可以這麽理解。景如是點頭繼續說道,穿梭時空有一條鐵律:那是絕不能參與到曆史事件之去,繼而改變曆史,否則穿越者重則喪命,輕則也會出現各種疾病。我不僅穿越到這個時代,取代了景如是,還做了很多事情影響了這個年代。如果沒有我,康惜賜可能已經成為了皇帝,巢家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彥,你現在明白了嗎,我是害死你家人的罪魁禍首,你不該愛我的。
巢彥頓時倒退一步,唇角抿得緊緊的,眉峰如刀般聚攏而起。他的臉色略顯蒼白,頭腦更是一片空白,無法理解她的話語。
景如是咬了咬下唇,愧疚地說道:彥,對不起,是我的自私害大家陷入了現在的局麵,對不起。我如今這樣子也是咎由自取,我會盡快離開隴南的。
看著他,他卻毫無反應,目光也未投向她。
景如是心隱痛,知道自己傷他太深,最後再說了一句對不起,轉身走。
然而,剛走開兩步,一隻強壯的臂彎忽然攬住她,將她摟入了寬厚有力的懷抱。
不要說對不起,那些都不關你的事。巢彥的聲音那麽低沉那麽沉重,然而每一個字都穿透進了她的耳膜裏,你說你改變了曆史,也許惜賜該坐皇位,也許巢家不會落得滿門抄斬的下場。但事實已經鑄,曆史不能重來,你若不出現,也許我早已戰死沙場,也許巢家一夕沒落,誰也不知道也許會發生什麽。我不想再去追究那些可能不可能的事情,我隻知道我愛你,想一輩子守護著你,這足夠了。
彥。景如是眼眶濕熱,聲音哽咽。她抓住他的臂彎,渾身都在顫抖。
她對他那麽壞,他為何要對她這麽好這教她更加痛苦難受。
我一定會治好你的病,算逆天也要留住你握住她的手,巢彥對天大喊道。
景如是早已泣不成聲,在他懷裏默默留著淚。
別哭了,今兒個是你生辰,你要開開心心的。巢彥溫柔地替她擦掉眼淚,撫摸著她的頭發說道,今天你想去哪我都陪你去,想買什麽想吃什麽都提出來,開心地過完這一天好嗎
嗯。景如是點點頭。把今天當做最後一天來過吧,給彼此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讓她稍微彌補下對他的虧欠。
一整天,他帶她泛舟遊湖,看了南國竹海,嚐遍了特色小吃,買了整整一馬車的東西。用過了晚膳,他帶她來到江邊,天幕突然綻放出無數朵絢爛的煙花,姹紫嫣紅,點亮了整個夜空。
她的思緒忽然回到了那一天,同康惜賜同看煙花的那一晚。她轉頭看向身側偉岸的男子,從他的身她似乎看到了那個朝思暮想的人。
如是,隻要你平安快樂,我也開心了。他微微一笑,輕聲說道。
她的鼻子一酸,主動抱住了他。
此起彼伏的煙花在他們的頭頂釋放出畢生的美麗,正如他們年輕而炙熱的生命般,絢爛美麗,充滿了跡。
盟主,景如是已到了隴南,巢彥寸步不離,我們無法下手。而康惜賜則仍然不知所蹤。一名年男子站在雲淺雪的麵前,將近期的情況稟告之。他的臉有一條長長的疤痕,令他的麵容多了幾分猙獰。他的聲音低沉而洪亮,一聽便知是內力深厚的高手。
景如是如今已經失勢,可以暫時不理。康惜賜藏在北方,定是想養精蓄銳以待對付皇帝。他城府頗深,警覺非常,若是不趁他羽翼未豐時除去,隻怕今後更難對付。藥鬼,你多派些人手去尋他,務必要將他找到。雲淺雪的聲音溫潤如玉,一如往常般波瀾不驚,他慵懶地靠在軟椅,交代屬下道。
藥鬼明白。年男子又說道,可康惜賜武功高強,他的舊部又有許多高手,隻怕找到他也不容易對付。
你隻管找到成,我會親自去拜會他。雲淺雪淡淡一笑。他同康惜賜之間的恩怨三言兩語怎可了解呢
屬下知道了。藥鬼點點頭,又說道,盟主,屬下還有一事要啟稟,是關於七色蓮的。
說。雲淺雪雙眸微微一亮,稍稍側了側身子,說明他很在意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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