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番外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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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緊急、普通、完全是廢話三個基本的大類,她邊看邊將折子分到了三處不同的地方。
宮女不敢再打擾她,隻好退在原地靜靜候著。
景如是忽然想起身後還有人,於是轉頭對她說道:“累了你就下去吧。”
宮女惶恐地跪下,說道:“王後,奴婢不累。”
景如是讓她起來,態度很親和:“你站在這裏也幫不了我,還會讓我分心。讓你下去就下去吧。”
“可是王上交代——”
“他又不在,現在是我說了算,你走吧。”景如是有些不耐煩地揮揮手,康惜賜離開時,將她身邊所有人都叮囑了一遍,無非是要看著她好好吃飯、睡覺,不要太操勞之類的。可是要經營這麽大一個國家,她怎麽可能會不辛苦?
宮女不敢再同景如是爭辯,隻好福了福身,下去了。
景如是轉頭繼續對付這些奏折。不時翻看康惜賜留給她的附國山川水利全景圖,一一對應。
閱過的文章她沒有蓋上康惜賜的王印,也沒有用她的後印,而是一時心血來潮,刻了一枚相印。
在大楚時,她就是丞相,習慣用丞相的身份來處理、分析問題。而在這裏,她想了想,自己畢竟是女子,雖說康惜賜已經將國事交予了她,可滿朝文武對後宮當政明麵上不敢指責,但私下保守派們肯定是多少有些不能接受的。
所以她幹脆和丞相——李景來了這麽一出,明麵上是李景暫時處理政務,所以奏折都是他批閱的,可實際上,每一日的折子都會直接送到她的手上。
這樣一來,其實省去了很多麻煩,至少她不用再耗費多餘的精力去同朝中大臣玩心,這種殺腦細胞的遊戲就交給李景處理吧。
而她的精力就悉數落在了民生這一塊。
她把計劃書都已經做好了,附國目前還沒有戰事,所以應該全力搞好糧桑種植業,搞好了後勤,人民不再挨餓了,才有可能強國。
附國麵積不小,可是幾乎沒有耕地,因為以往的治理者是根本不可能會去操這份心的。
她幾乎走遍了附國大小城池,考察了那附近的土壤,終於讓她發現還有不少土地是可用的,隻是因為水分少,沙石重,隻能種植耐旱的作物。
她沒有直接同中原商人打交道,而是通過胡人的貿易渠道獲得了大批耐旱的稻米、玉蜀黍、棉花和大麥等農作物。與此同時,她讓人探測地下水源,令城池都搬遷到有地下水源的地方,而搬遷費用都由王室承擔。
她將治理大楚和隴南的經驗都用了起來,特別是在開采地下水、引水灌渠這一方麵,全國隻有她是”行家”,所以她全權負責了這些事務。
讓她驚喜無比的事,有一次她穿著平民服到胡漢邊境貿易一個很好的區域時,竟從一名波斯人的手中發現了玉米的種子。
在雜交水稻還未問世的年代,玉米也算是相當高產的作物。可是中國種植玉米的時間較晚,明末清初才從美洲傳入歐洲再傳入中國。現在能讓她發現玉米種子,真的可算是上天的恩賜了。
她立即買下波斯人手中所有的種子,手筆之大,讓那商人都嚇了一跳。由於她曾在西域呆過一段事件,會幾句簡單的波斯語,所以她同波斯人交談了一番,讓他繼續幫她尋找玉米、番薯等種子。有了這麽個大買主,波斯人自然是高興不已的,並承諾會讓商隊定時帶回來。
有了種子,下一步就是種植的問題了。玉米生長過程中要求環境要溫暖多雨。可附國多雨水的區域不多,全部種植上雖然能解決國內溫暖問題,可是離她的目標還差得遠。
她想了很久,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附國周邊還有一些小國,嚴格來說,麵積也就十個幾郡縣那樣大,可是在天下分裂大潮的影響下,也都各自為政,獨立了出來。這些國家所擁有的兵力也就隻是當時成立的府兵,一旦真的開戰,幾乎逃脫不了被滅的命運。可它們卻擁有很好的地理環境,土壤很適合種植玉米。
景如是派了六個人,找了六個這樣的國家,提出租用他們的田地,代價提前預支一年的糧食,收成時再付一年糧食。不過她提出折算成錢財,這樣交易會方便許多。
六個國家的君主同意了她的交易,因為既不用他們出人,景如是會自己安排人耕種,還能白白得一筆銀子。他們本就沒有稱霸天下的實力,所以也懶得管老百姓的死活,隻要有錢財揮霍變行。
景如是並不怕他們出爾反爾,因為六個國家之間她是刻意隱瞞了消息的,與他們簽訂的合約也注明了不能外傳,否則她有權追究違約金。再者,如果他們還是不守信用,她就會出動軍隊直接搶。
就這樣,她將周圍的小國變作了自己的糧食生產地。
她還大開國庫,將財富都分給附國子民,當然這一件事是以王後的名義完成了。
在她的矜矜業業下,附國成為了當今天下唯一一個沒有饑荒戰亂的國家。
一輛馬車一路顛簸進入附國的國都。同以前經過的地方不同,附國似乎根本沒有生活在戰亂之中,沒有戰亂、沒有紛爭,一路上,她見到的都是安居樂業,老百姓們的臉上都掛著富足的笑容。
“景姐姐可真厲害。”娜蘭由衷地讚歎著,“果然不愧為世上最聰明的女子。”
抱著孩子的雲淺雪瞥了瞥嘴,不屑地哼了一聲,卻識相地沒有發表出反駁的意見。
“你怎麽還是這樣啊。”娜蘭靠在他的身邊,腰部被他摟著,抬頭看著他,提醒道,“等會見到了景姐姐,你可不能這副態度啊。”
“她不一定會見我。”雲淺雪頗有些不甘願,不明白自己怎麽就真的跟著娜蘭來了。
“她會的。”娜蘭看著他比女子還俊美的容顏,柔聲說道,“景姐姐人那麽好,她才不像你想的那樣小氣。”
“那你是說我小氣了?”雲淺雪眸露不快,他其實不想同女人計較,可是一想起景如是的男人,他就像吞了蒼蠅一樣惡心。
“哎呀,你怎麽又來了。”娜蘭嬌嗔道,伸手捏了捏他的臉,像他經常對她做的那樣,“你可是答應我了。”
“知道了。”他有些不耐煩,“我是男人,承諾過的話自然會遵守的。”
“那就好。”娜蘭笑了,獎賞似的親了親他的臉。
雲淺雪不幹了,把嘴湊過來:“太敷衍了,親這裏。”
娜蘭想躲,可馬上就被他逮住,覆上她的唇。
懷中的嬰兒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睜著一雙烏黑的大眼,盯著不知在做什麽的父母,也不哭鬧,就這麽靜靜地看著。
娜蘭率先看到了孩子,推開雲淺雪,滿麵紅霞:“孩子醒了。”
“醒了就醒了,她也不是第一次看我親你了。”雲淺雪一向都比她臉皮厚,再說孩子那麽小,什麽都不懂,不需要忌諱。
“就知道胡說。”娜蘭瞪了他一眼,低頭親了親女兒可愛的小臉,打招呼,“娘親的寶貝。”
雲淺雪也親了親女兒,然後又親了親她,說道:“我的兩個寶貝。”
“你就隻會甜言蜜語。”娜蘭嬌嗔地罵道。
“我隻會說給你聽。”他恬不知恥地靠過來,親了親她的發梢。
“誰知道你還說給誰聽了。”娜蘭羞澀地說道。
“怎麽,小尼姑也會吃醋?”雲淺雪戲謔道。
娜蘭作勢要起身:“尼姑該回寺廟裏。”
“好了。”他把她摟得更緊,笑道,“孩子都替我生了,還想回廟裏?以後讓如兒來叫你師太嗎?”
“都怪你。”娜蘭想起自己本來是那麽虔誠地想侍奉佛祖一生的,結果遇到這麽個無賴男人,奪了她的身不說,還糾纏不休。
“嗯,都怪我。”雲淺雪笑得好不得意,湊近她的耳蝸說道,“繼續怪我一輩子吧。”
“你想得美。”聽到”一輩子”這三個字,娜蘭心頭一跳,俏臉一紅。
“蘭兒越來越口是心非了。”雲淺雪笑道,手卻悄悄爬上她穿著寬大袍子也掩不住的玲瓏嬌軀。
“你做什麽!”娜蘭將他的手掌拍落,製止道,“孩子還看著呢。”
“她看不懂的。”他執著地又握住,可憐兮兮地說道,“蘭兒,你又不讓我真的碰你,就允許我摸摸你,隔靴止癢吧。”
因為尊重她的想法,又因為帶著個孩子不方便,他可真正是連續洗了幾個月的冷水澡。再這麽下去,他怕是真的要落下病根了。
如兒不知道父母在做什麽、說什麽,看久了就有些乏了,她瞥瞥小嘴,咿呀地交換了幾聲,提醒母親自己餓了。
娜蘭反應過來,趕緊抱過孩子,解開衣服喂起了孩子。
一路上,雲淺雪抱著孩子牽著她,卻還是惹來許多人的目光。聽著周圍人的讚歎聲,娜蘭有些羞紅了臉。因為他的長相太過俊美,所有的姑娘少婦都忍不住偷偷打量著他,還交頭接耳地說個不停,投在她身上的也是羨慕嫉妒的目光。
“我們回去吧。”娜蘭不太適應這樣的感覺,對雲淺雪請求道。
“再走一會兒吧,你看如兒多開心。”雲淺雪沒察覺到她的不安,舉著如兒對她說道。
小孩子都喜歡上街,如兒也不例外。她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懸掛著的燈籠,又轉動著小腦袋看人們走來走去,一切都覺得好新奇,也樂不可支。
“那你抱她逛逛,我先回去了。”娜蘭轉身就走。
雲淺雪攬住她的腰,意識到她的不對勁了,急忙問道:“怎麽了?剛才還高高興興的。”
“我不習慣這麽多人看著。”娜蘭低垂著頭,支吾著說道。
“誰叫你孩子的爹長得這麽俊美,看的人自然就多了。”雲淺雪以為她在意的是這個,開著玩笑道,“怎麽,連別人看我,你都吃醋?那以後出門你就給我戴上麵具好了。”
“不是這個。”娜蘭搖搖頭。
“究竟是為何?”雲淺雪追問道。
“這樣的感覺。”娜蘭咬了咬唇,終於說出了心裏話,“好像我們是一家三口。”
“我們本來就是。”雲淺雪很高興她終於有了這樣的認知,將她摟得更緊。
“可是我們不是啊。”娜蘭爭辯道,“我是出家人,況且我們又沒有成親。”
“那你願意嫁給我嗎?”雲淺雪將她鬢角的碎發拂至腦後,麵上帶著笑容,語氣卻很認真。
“你說什麽?”娜蘭愣住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說你願意嫁給我,成為我的妻子嗎?”雲淺雪再說了一遍。
“我。”娜蘭完全呆住了,微張著小嘴不知道說什麽。
雲淺雪歎了口氣:“難道你以為我不想娶你嗎?我真的很想,可是我怕你不肯答應。”
“我不能。”娜蘭回過神來,不知道是說給他聽還是說自己聽,“我是出家人。”
“你不是了。”雲淺雪打斷她的話,將如兒遞到她的麵前,說道,“看看我們的孩子,難道你想扔下她回到寺廟中修行?還是說你想帶著她出家?”
“她還有你。”娜蘭辯解道。
“你去哪我就跟到哪。如果你真的想出家,那我就當和尚。我們的孩子自然也要在寺中長大。”雲淺雪斷了她的念想。她休想將孩子扔給他自己跑了。
“你才不會當和尚。”娜蘭不信。
“我們可以試一下,為了你,我沒有什麽不會做了。”雲淺雪微笑著卻堅定地告訴她。
“我。”娜蘭猶豫了,她覺得有些呼吸不過來。
雲淺雪繼續說道:“我想在這大街上吻你,如果你不答應嫁給我,我就一直吻到你答應為止。”
娜蘭一下子紅了臉,警告道:“你不要亂來。”
雲淺雪不理她的威脅,卻又說道:“可是我不想逼你,你總是在逃避,不肯麵對現實。我會等到你願意的那一天,無論等多久。”
“真的嗎?”娜蘭動容了,心底的弦被他的話撥亂了幾分,可是她還是很矛盾,一時半會也理不清。
“真的。”他執起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手背。這樣一個動作卻引來四周一片吸氣聲,特別是那些大小姑娘,估計都快要痛苦得昏厥了。
“我們回去吧。”娜蘭臉皮一燙,拉起他就往回走。”明天還有正事要做,不要閑逛了。”
“好。”他從善如流,順從地跟上她的腳步。
一大早,景如是就被宮女喚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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