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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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岑歪過頭看了眼一旁站著的墨一,自從進來房門,他額頭上的冷汗就沒有停過,如今是初秋的季節,天氣雖然不涼,卻也不熱。
    蘇岑若有所思得瞧著墨一,又轉過頭去看墨修淵,“你不是說腿沒事兒嗎?還不下床?”
    “……我不餓。”墨修淵頭皮發麻,他看不到蘇岑的表情,隻是從聲音來分辨,隻聽出些許的不鬱,再多的,他就聽不出來了。
    “哦,那就等你餓的時候再吃吧。”蘇岑倒是沒強求,在桌前坐了下來,單手托著下巴,朝墨一看過去,“這兩日都是你服侍王爺用膳的?”
    墨白吭哧了下,“是,是屬下。”
    “挺辛苦的,你先下準備藥浴的東西,藥材我已經挑揀好了。”蘇岑漫不經心開口,直接吩咐。
    墨一朝墨修淵的方向看了眼,墨修淵沒出聲,墨一隻好應了聲,“是,屬下這就去。”
    等墨一離開了,房間裏就隻剩下蘇岑與墨修淵了,蘇岑不說話,墨修淵隻好硬著頭皮低著頭看書,也不說話。
    房間裏靜得出奇,也有些沉悶了,墨修淵看不到,耳力卻驚人,蘇岑站起身時,身下的凳子摩擦地麵發出的聲音讓墨修淵神經繃了一下,卻不動聲色。他能感覺蘇岑離他越來越近,周身的涼氣襲來,鼻息間能嗅到她身上的冷香。
    “怎麽?”墨修淵換了個姿勢,有些不自然。
    “沒什麽,隻是突然覺得無事可做,想找你下盤棋,你覺得如何?”蘇岑在床榻前的矮凳上坐了下來,瞳仁一動不動的緊盯著墨修淵看。
    墨修淵一直低垂著眼,她看不到他的表情,隻感覺他薄唇在那一瞬,略微皮肉緊繃了下,“下棋啊,可我覺得挺乏的,想喝了藥再睡會兒。”
    “現在還不到時辰,一會兒還要藥浴,左右藥浴的時候也是無事可做,不如下盤棋。”蘇岑眸色愈發深邃,墨修淵果然不正常啊。
    她眯著眼仔細想了想,她見過墨修淵下床,他的腿的確是沒什麽問題,那他到底怎麽了?
    蘇岑定定盯著墨修淵半斂的眉眼,突然心神一動,臉色就變了。
    她放在膝蓋上的手攥緊了,心裏有個想法隱約而生,卻又很快被自己給否定了。
    墨修淵感覺到蘇岑的沉默,鼻尖沁出細碎的汗珠,“你別氣,我是真的乏了,要不,今晚上的藥浴也就算了吧。”
    墨修淵邊說著,邊抬起頭。
    蘇岑沒說話,緊盯著他看,突然歪過頭,目光落在墨修淵瞧著的書卷上,是一本兵書,她眯了眯眼,“怎麽想起來看醫書了?”
    “嗯?”墨修淵愣了下,隨即不動聲色地揚了揚唇,“左右閑著無聊。”
    蘇岑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了,白著臉,呼吸急促,墨修淵終於察覺到蘇岑的異樣,喉嚨發幹,“你……”可也隻是說出了一個字,再也發不出聲響。
    蘇岑頭皮發麻,更多的是難以置信,不可能?這不可能!
    她驀地站起身,向後驟然退了一步,她身後的矮凳發出尖銳的一聲。
    “阿岑!”墨修淵猛然坐直了身體,緊張不已地看向她,“你怎麽了?”
    “我怎麽了?”蘇岑啞著聲音緊盯著他看,“你又為什麽騙我?”
    蘇岑尖銳的聲響在房間裏乍然而起,內室外的墨一原本正緊張不已,聽到動靜,立刻就衝了進來。
    蘇岑發了火之後,驀地抬手遮擋住了額頭,再放下時,已經恢複了冷靜,仿佛剛剛發火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一般。
    她麵無表情地轉過頭,對上墨一閃爍躲避的目光,“你早就知道了?”
    “郡主,屬下……屬下……”墨一偷瞄墨修淵,他發過誓,不能把王爺的事說出去,隻能快速單膝跪地,垂頭不語。
    蘇岑冷笑了聲,“很好。”
    她想起來那日玄空臉上的異樣,一股怒氣奮勇而至,“既然九王爺你不需要我的救治,那以後我都不管了。”
    說罷,蘇岑廣袖一甩,徑直走了出去。
    房間的門‘咣當’一聲給關上了,墨修淵的呼吸急促了起來,垂著眼,冷峻的側臉露出一抹脆弱的哀傷,卻很快恢複了正常。
    隻是墨修淵放在書卷上的大掌攥緊了,“這是本什麽書?”墨修淵啞著聲音開口。
    墨一原本正心神不寧,聽到這一句,愣了下,隨即立刻道:“是,是本兵書。王爺,怎麽了?郡主她是不是發現了?”
    墨修淵歎息一聲:果然想瞞住她很不容易。
    她怕是看出了異樣,故意試探,而自己竟然忘記先詢問了。
    蘇岑直接出了院子,一路往前走,一直走到了良王府前院的後花園才停了下來。她沿著木橋而上,臨欄而立,垂著眼,瞧著日暮西落,日光的光暈灑在水麵上,波光粼粼。
    “郡主?”良王與一行人匆匆經過池塘時驟然停下了腳步。
    蘇岑沒回頭,她一方麵懶得回頭,另一方麵是情緒很莫名,她不清楚自己為什麽要發火,他瞞著她,亦或者不瞞,有什麽區別嗎?
    並沒有任何的不同,本來她也隻是打算等他好了之後就直接放任不管的。
    如今這般,剛好如了她的意,也稱了他的心。
    兩全其美,不是正好?
    良王看蘇岑沒說話,倒是也沒覺得如何,擺擺手,讓手下先行離開,自己一個人踏上了木橋,站到了蘇岑的身邊,也沒說話。
    等天色完全暗下來,蘇岑才歪過頭,“你很閑?”
    “自然不。”良王彎了彎唇,一開始的時候他隻覺得這女人很詭異,至少給他的感覺很奇怪,是個很無情的人。
    可真的相處下來,卻又不是這樣。
    蘇岑又重新把視線落在水麵上,“蘇黎彥找到了嗎?”
    “隻查到他目前在都城,可具體卻查不到。”不過是一個皇子,可他幾乎把整個北臨都城挖地三尺了,也沒找到人。
    “找不到也正常,他應該是易容了。”這麽多人,哪可能真的一一都排查到?
    “啊,那可怎麽辦?”良王皺眉,這增加了難度啊。
    他現在不能太過明目張膽,必定所有人如今對他都是虎視耽耽的,稍有不慎,先前的努力都可能付之東流。
    “讓他自己出來。”蘇岑驀地轉身,開始往回走。氣消了,也覺得沒什麽了,左右不過分道揚鑣,她何苦自己折騰自己?
    更何況,她難道忘了墨修淵先前的所作所為了?
    蘇岑的手掌擱在肚子上,眸仁沉了下來。
    “讓他自己出來?怎麽出來?”
    良王可謂是一頭霧水,他這幾日找人,估計蘇黎彥早就有所耳聞,哪可能自己主動走出來?除非他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