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一局定輸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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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種帥,怎麽辦?”
    “任得敬很快就會得知我軍動向,他不會坐視不理的,定會派軍截擊。”種彥崮蹙著眉頭,令道:“全軍全速前進,要在西夏派兵攔截前搶到請遠城十裏內。你派些人,去把西夏斥候趕遠些,像個吊腳鬼似的。”
    種彥崮可不想攻城戰變成半道上的拉鋸戰,他耗不起。
    “嗚嗚嗚……”
    隨著急促的號角聲響起,將士們都一路小跑了起來,河穀裏蛇行的隊伍明顯加快了速度。
    種彥崮的隊伍也有些奇怪,最前頭的居然是一輛輛獨輪車。幾個兵士推著一輛車,飛快在河穀中前行,車上放的不是什麽糧草輜重,而是一麵麵長盾。
    這是什麽騷操作?
    嫌累偷懶?
    旌旗獵獵驚飛羽,關山飛度悍刀行!
    “快到了,讓將士們再加把勁……”
    “嗚…嗚……,嗚…嗚……”
    就在種彥崮說話間,前方驟然響起了示警聲。
    “停!”
    “報!……”
    數十騎快馬如河穀間呼嘯而過的北風,幾個呼吸就衝到了眼前,“大帥,西夏輕騎殺到。”
    “列陣!迎戰!”種彥崮果斷地下達了迎戰命令。
    在隊伍排頭的車隊聞令,迅速地從車上卸下長盾,又把一輛輛獨輪車翻倒在地,瞬間一道堤壩就橫亙在河穀裏。
    原來是這樣的騷操作!
    不得不說這個法子簡單、有效,瞬間讓防禦提升了好幾個檔次。
    車牆之後是手持長盾的槍步兵,一根根長槍閃著寒光挺刺,就等著穿串。
    細看之下,我擦,槍頭居然是三棱軍刺!
    那極致的線條、那饑渴的凹槽,看著就讓人發抖,紮在身上又會是什麽滋味啊!
    這肯定又是葉神棍的傑作,不得不讚一聲好槍頭!
    槍盾之後是步兵防線,五人一組,兩名刀斧手、兩名弓箭手、一名投彈手。
    三道防線之後便是炮營,絕對的大殺器和勝負手。
    炮營剛剛掉頭駐好鋤,河穀裏已蹄聲雷動,千軍萬馬動地而來。
    “各炮組動作快!”炮營統領竇保吼道:“瞄準了就給我狠狠地打!”
    炮組動作麻溜,反應不可謂不快,可馬蹄子更快,等第一聲炮轟隆隆響起時,西夏輕騎的前鋒已殺到三百步內。
    火炮射程有限製,覆蓋有盲區,三百步內的距離有點讓人捉急。
    “他奶奶個腿。”竇保當機立斷,大吼道:“第一炮隊向前,爆燃彈給我平射!”
    第一炮隊聞令,急忙起鋤,一大幫子士兵合力將火炮往前推。
    把火炮頂到最前麵,炮口調平,來個當頭炮也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此時兩軍已經交手,軍陣中萬箭齊發,西夏輕騎也毫不示弱,充分展現了他們的嫻熟的騎射功夫。
    雙方你來我往,一時間漫天箭雨,卷起千堆血。
    “他娘的,包子!好了沒有!”焦急難耐的竇保衝第一炮隊隊將包遊吼了起來。
    “好了,老大!”包遊朝身後揮了揮手,惡狠狠地喊道:“炸他娘的!”
    “轟轟轟……!”
    第一炮隊的火炮終於發出了高亢嘹亮的歌唱,單調重複的音符竟如此美妙,讓人迷醉。
    ……
    西夏輕騎來的快,去的也快,一看苗頭不對,事不可為,立馬掉頭就溜,絲毫不拖泥帶水。
    第一次“親密接觸”,證明種彥崮他們的準備是精準高效的,車牆堵死了騎兵高速衝擊的道路,等於剝奪了西夏人最大的優勢。
    失去衝擊力的騎兵在步兵麵前就是活靶子,西夏人也知機,根本不敢靠近車牆,隻在促狹的河穀裏跑著馬打著轉放著箭。
    而第一炮隊前出後迸發出來的極度“熱情”,直接澆滅了西夏人繼續玩下去的念頭。
    “繼續進軍!”
    此時離清遠軍城已不足十裏,必須快馬加鞭、搶占陣地。
    今日也必須和任得敬分出個你我高低來,要不然天一黑,就會很麻煩。
    ……
    “大哥,現在怎麽辦?”望著四五裏外不斷朝清遠城湧來的大軍,任得聰有些不淡定了。
    任得敬麵沉似水,當得到奏報種彥崮大軍主動來攻時,他著實吃了一驚,心中更是驚疑不定。
    是什麽事情讓種彥崮有了膽氣轉守為攻?
    難道金兀術敗了?
    又或者是細封捺浪那裏出了問題?
    事情反常必有妖,任得敬心頭總有一股揮之不去的不祥預感,可又找不到頭緒。
    他強行收拾了下心情,當下令道:“沒羅埋布、妹勒,你二人各領三萬人馬、一百架潑喜軍入山,從兩翼攻擊,速去!”
    “得令!”
    “浪訛遇移、理奴。”
    “在!”
    “你二人領兵六萬,趁他們立足未穩從正麵突擊。”
    任得敬盯著還在繼續急行軍的隊伍,叮囑道:“務必死死纏住敵軍,速速去吧。”
    “得令!”
    “隈才浪羅。”
    “在!”
    “你速派人去賞移口,看看細封捺浪那邊如何,若有消息火速來報。”
    “是。”
    雖然任得敬覺得種彥崮如此明目張膽地前來攻城,必有所恃,不過與其等著挨炮,還不如主動出擊,搶占先機。
    既然種彥崮想一局定輸贏,任得敬覺得自己也沒必要怕他,總得廝殺過一場才知道誰高誰低。
    “大哥,敵軍炮火凶猛,咱們是不是先避一避?”
    任得恭看著越來越近的敵軍,小聲的在任得敬耳邊提醒了一句。
    任得敬盯了一眼自己的弟弟,不悅道:“將士不避鋒矢、浴血廝殺,身為主帥豈可輕動。”
    被老大批了一句,任得恭悻悻而再不敢多言,心裏卻覺得委屈,難道你忘了骨勒屈羅和真埋太是怎麽死的嗎。
    就在任得恭腹誹之時,浪訛遇移和理奴兩員大將已經點齊本部兵馬殺了出去。
    “嗚…嗚……,嗚…嗚……”示警聲再次在河穀裏響起。
    “列陣,迎敵!”
    種彥崮心裏還是很佩服任得敬的,知機、果決、狠辣,總是能在關鍵的時刻做出正確的抉擇。
    車牆很快再次橫亙在河穀裏,士兵們再次嚴陣以待,有了第一次的經驗,竇保直接把兩個炮隊頂到了最前麵。
    示警聲就像是報幕,隨著大戰帷幕的拉開,河穀裏驟然間變得無比熱鬧。
    炮聲隆隆、殺聲震天!
    步跋子悍勇無匹,冒著炮火和箭矢不顧性命地衝殺過來。
    夾雜在人群中的潑喜軍居然學會了新技能,駱駝一邊行進一邊發射著飛石,有力地回應著炮火的轟鳴。
    不斷有人倒下,不斷有人湧來!
    “各炮組先解決投石機,用爆燃彈!”
    竇保見有火油騰空飛來,有些焦急地吼道:“一定要將投石機壓回去!”
    網再密,也總有漏網之魚,魚兒夠多的話甚至可以衝破漁網。
    火炮聲嘶力竭地怒吼著,在河穀裏爆起一朵朵熾烈的火團,可饒是如此,仍有大量步跋子殺到了百步之內,短兵相接已不可免。
    幸好一開始就有兩個炮隊前出頂在最前麵,對阻滯敵軍的衝鋒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但兩個炮隊不足以封鎖整個河穀,大量的步跋子從炮隊的盲區殺上來,特別是河穀邊緣兩側,漏網之魚已衝到了車牆外,手雷的炸響已開始迎合火炮的轟鳴。
    種彥崮麵色冷峻地盯著戰場,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他抽出別在腰間的“千裏眼”,仔細往清遠城方向看去。
    清遠城上人影綽綽也盯著這邊看,但看不真切麵容,城外河穀裏營帳連綿不絕,很多兵士在奔跑忙活著。
    “嗯?”
    種彥崮眉頭一皺,望遠鏡在掃視中,一個一閃而過的畫麵引起了他的注意。
    種彥崮重新將視線聚焦到了那個點上,這是清遠城右側的山巒,剛才鏡頭裏好像有個東西一閃而過。
    “嗯!”
    種彥崮被鏡頭裏一閃而過的東西驚住了,那是一根移動的木棍,頂端還有個圓盤似的東西,種彥崮又將視線對準了戰場上的投石機。
    我擦,這個老陰逼!
    幸好老子有“千裏眼”,要不然著了你的道都不知道。
    種彥崮當下大喝道:“劉進、於慶峰!”
    “種帥!”
    “你二人即刻帶本部人馬上山!”種彥崮指了指河穀兩側的山包包,吼道:“擋住西夏人,護住兩翼,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