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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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後麵還有個“追求難度分析”?待我看看。
追求難度分析:安琪兒公主待人親切有禮,平易近人,不難接近,但要再向前進一步卻十分困難,因為迄今為止已有先後六國向費羅恩提親,均被婉拒,而她本人從未和任何男性特別接近過。另外,由於費羅恩皇帝柯比爾七世隻此一女,別無所出,所以安琪兒公主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皇位的象征,誰娶到她,不但贏得美嬌妻,也就等於是未來的費羅恩皇帝了。可以預見,安琪兒未來的追求者肯定擠破頭,如何從中脫穎而出,就看閣下的造化和能耐了。
汗……這樣的報紙……真的不知該說什麽好了,我現在都沒有看自己的資料的勇氣了。
然而,如果上麵寫了我什麽我卻不知道,那以後豈不是更被動?隻好硬著頭皮看下去……
全名:芙若婭。克萊頓
年齡:16
來自:克萊頓公國
身份:巴魯特王國克萊頓大公的遠房侄女。
初步資料:本來,絕世美女一般是不可能默默無聞的,她們的名氣應該和美貌成正比,可偏偏這位神秘的芙若婭小姐就是個例外,而她的美貌即使在絕世美女中也是出類拔萃無以倫比的,這一點,負責撰稿的小編我也感到不可理解。關於這位克萊頓大公的遠房侄女的事情,我們幾乎一無所知,《挺進報》創刊以來,這樣的事情還是第一次,我等小編們皆以為奇恥大辱,不將這位美女的一切徹查清楚,對不住我們《挺進報》小編們“千裏眼,順風耳”的名號,所以我們諸位小編已經下定決心對芙若婭同學追查到底,誓要把最新、最全、最準的消息提供給大家。我們的口號是——“不把美女的內褲顏色查清楚,就不叫《挺進報》!!!”
寒……我突然覺得自己背後好像有一群陰魂不散的狗崽隊。
沉住氣,再往下看:
追求難度分析:追求這位芙若婭小姐的門檻可能不像追求安琪兒公主那麽高,但卻有著另外一個難題:名花有主。芙若婭小姐身邊的一位男子正是本校的風雲人物——六年級的“藍色颶風”克雷迪爾。相信同學們不會對這位本校學生中一等一的武級高手沒有印象,事實上,據不完全統計,本校30%以上的在校女生希望與克雷迪爾交往,而現在,克雷迪爾又是芙若婭小姐的遠房表兄(說實話,要隻是表兄倒也不錯,偏偏是“遠房”,真是氣死小編我了!),有了近水樓台的優勢,據我們的調查結果顯示,芙若婭小姐和克雷迪爾已經走得相當近了,危險係數“9”!憑什麽天下好處都讓他克雷迪爾一個人占了?各位男同胞行動起來,把他們拆散吧!
注:目前時日尚短,以上資料還不全,有待日後補完,我等小編們一定竭盡全力,敬請日後也繼續關注我們《挺進報》的最新消息。
……我的天啊!什麽叫“拆散”啊!講話不負責任到了這份兒上,這個報紙真是混球得有夠可以的啊!
正打算對蕾菲娜她們倒倒苦水時,卻聽蕾菲娜指著遠處說:“哎?哥哥他們來了。”
我回頭一看,可不嘛,克雷迪爾和艾紮克斯正並排走來。
“這一路上是怎麽回事啊?”艾紮克斯一走過來就發牢騷說,“碰到的學生全都對雷怒目而視,而且我感覺到男生和女生還不同,男生是羨慕加嫉妒,女生是幽怨加哀傷,這到底是怎麽了?雷你怎麽成了全校公敵了?”
“噢?有這樣的事?”蕾菲娜一臉壞笑著說,“哥哥你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我不知道啊,”克雷迪爾一臉的無奈,“真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姐姐,你不要逗雷了。”我給克雷迪爾解圍,畢竟在這件事情上,我和他的尷尬是聯係在一起的。“雷,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同宿舍的好朋友,費羅恩的安琪兒公主。安琪兒,這位是我的遠房表哥克雷迪爾。”
安琪兒很有禮貌的向克雷迪爾他們問候,克雷迪爾也很客氣的回敬,從他們的語氣來看,應該也是互相聽過對方的名氣的。而顯然安琪兒的美貌也再次帶給第一次見到他的人以極大的震撼。
寒暄了幾句,我們一行人就來到了歌唱考試的考場——禮堂。
說實話,我本來以為這個禮堂能裝下大概一個年級的人就差不多了,畢竟我以前所就讀的學校,不論小學、初中、高中還是大學,禮堂也隻有這麽大而已。
但我現在才發現,這裏竟然是個能容納幾萬人的超級大禮堂,這也太誇張了吧?不愧是這個世界最牛逼的學院啊。
禮堂的大門口,不斷有學生絡繹不絕地湧入,很多人在那裏不停的張望,看來《挺進報》的宣傳已經起到效果了,我可不要這樣進去啊,太煩人了。
總算,考生是可以從後門走的,蕾菲娜幫我們打掩護,我和安琪兒終於悄然地進去了。
一位考官客氣地把我們領到了後台,那裏已經有好幾個考生了,清一色的女孩,相貌大都不錯。
與往常一樣,我和安琪兒再次成為焦點,唉,我是差不多已經習慣了,安琪兒看來也是,畢竟她過這種被他人關注的日子的時間比我長的多呢。
大多數考生還是禮貌性的向我們點頭問候,我們也一一還禮,不過,我依然能感覺到數道嫉妒的目光正在我背後灼燒著。
拜托!你們嫉妒些什麽呀?我心裏可是一點底都沒有呢。
我在後台悄悄向舞台上望了一眼,隻見觀眾席的第一排上端坐著十幾位評委,有男有女,後麵則有大量的學生,七成以上是男生,雖然萬人禮堂隻坐了一半不到的人,但是已經感覺氣勢不同凡響了。
本來,我以前辯論、演講、話劇什麽的都參加過公開演出,一般的場麵也不是沒有見識過,根本嚇不倒我,然而這麽大的陣仗畢竟還是第一次,心裏難免有些發怵,何況以前都是一遍又一遍地排練好了或者準備非常充分了才上場,懷有絕對的信心,緊張情緒自然也緩解得多,但是現在……唉,我可是一點把握也沒有,一切希望,也就寄托在奧丁那句關於天賦極好的承諾上了,可是,真的沒問題嗎?奧丁也沒說過我是不需要練習就可以做好的呀。
更何況,考試是臨場才給出歌曲的主題,要是到時候連可以唱的歌曲都想不出來,那別管什麽天賦不天賦了,直接就完蛋了。
也許,現在棄權才是最明智的選擇吧?反正憑我另外兩門課的成績,鐵定可以入學,根本沒有必要非通過這個歌唱考試不可,當初會報考本來是想以策萬全,結果現在卻成了畫蛇添足。
正當我考慮到底是不是要棄權的時候,一個考官走了進來,點了我們的名以後說:“很好,考生們都到齊了,再過一會兒考試就開始,你們一位一位上台去唱歌,每位同學會在考試前五分鍾得到抽簽的機會,你們所抽的簽就是你們所要表達的意境和主題。至於你們考試的順序很快就會公布下來,還有誰有問題嗎?”
如果要棄權,現在就是最後的機會了,不然如果到了場上再說棄權,就成笑柄了。到底要不要說?
正當我猶豫不決時,安琪兒突然拉住我的手,很親熱地靠在我耳邊說:“芙若婭,讓我們同進同退,一起加油吧。”
……同進同退……一起加油……
突然之間不知為什麽,我的鬥誌好像被點燃了一樣,一個決定在我的腦海中出現:“無論如何,我絕對不會讓安琪兒對我失望的。”
我微笑著向安琪兒點了點頭,說:“好的。”
真是奇妙的事情,我是對安琪兒很有好感,但是為什麽她對我的影響會如此之大呢?僅這一句話就讓我下定了決心嗎?難道……這就是她的魅力?
不管如何,我已經不會再打退堂鼓了。
可是,為什麽考試順序還沒決定好呢?其他的考試不是順序直接就定好了嗎?
正在奇怪的時候,後台的偏門打開了,一位穿著筆挺禮服的男子出現在我們麵前,伴隨著他的到來,周圍立刻響起了一陣女生的尖叫。
怎麽回事?我環視四周,隻見除了我和安琪兒以外,所有的女生都雙眼呈雞心狀,莫非,這是……
我這才開始仔細看這位剛進來的男子。
那位男子大約二十七八歲,身穿綠色禮袍,身形修長,容貌俊朗不凡,一頭長發放蕩不羈地披散著,一雙藍眼睛乍看上去懶洋洋的,卻閃出一絲桀驁不馴的精芒,嘴角掛著充滿自信的笑容,兩條金色的勳帶一左一右飄擺著,他的腰際插著一柄裝飾典雅華貴的細刺劍,劍柄上鑲嵌著一顆碩大的紅寶石。
的確是第一品的大帥哥,而且是對小女生極有殺傷力的那種,難怪這裏的女生激動至此,然而,就憑他現在直勾勾的盯著我和安琪兒,我就有一種海扁他的衝動,好在安琪兒似乎並沒有受到它的影響。
“他是什麽人?考官嗎?”我小聲地問安琪兒。
“原來你不知道嗎?他是南方著名的吟遊詩人賈斯訂啊,聽說他吟詩譜曲,吹拉彈唱樣樣精通,在大陸南方可是少女偶像,出了名的大情聖呢。”安琪兒說到“大情聖”三個字時,嘴角上翹,微露嘲諷之意。
很好,看來在討厭這個花花公子的態度上,我和安琪兒是很一致的,我也不用擔心安琪兒被他給騙了。
“那,他一個吟遊詩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呢?”我又問。
“據說,他在音樂上是很有才華的,所以惟材是舉的天神之光特聘他做音樂教授。”安琪兒說。
靠!仗著會唱歌就來當教授,也不知這花花公子借著身份之便勾搭了多少女學生,想想就不爽。
“噢,我的天使們!”賈斯訂笑眯眯地開口了,聲音富有磁性,清脆動聽,“我已經把你們的出場次序排好了,等一下就按這個順序出場,千萬別弄錯哦!”
接著,賈斯訂就開始朗讀出場順序,我驚愕地發現安琪兒是第一個,而我卻是最後一個。
這家夥什麽意思?為什麽刻意要讓我和安琪兒來開場和壓軸?可別告訴我這隻是巧合哦,看你那付賊笑的表情,我是不會相信的。
謎底很快就揭曉了,在賈斯訂轉身的一瞬間,我看到他懷裏露出的紙頭的一角,那是……《挺進報》,這個家夥……這份害人不淺的狗屁報紙……
然而,知道他是故意這麽安排又怎麽樣?安排考試順序並不違規,何況身為考官的他看起來好像的確有這個權力,隻是這家夥不會對我和安琪兒弄什麽鬼吧?哼!量他沒這膽子。
“好,考試快要開始了,就請第一位安琪兒小姐來抽簽吧。”賈斯訂說著,伸出右手,手裏是一堆紙簽。
直接從他手中抽?這樣子不大正規吧?可是看樣子其他考官也並沒有提出異議。
安琪兒略一猶豫,便走了過去伸手抽簽,畢竟在這種細節問題上和考官爭論是沒有意義的,反而顯得吹毛求疵。
然而,就在安琪兒抽簽的一瞬間,我注意到賈斯訂的手上出現了一個微小的動作,他小指輕輕一撥,將一根紙簽悄然塞進了安琪兒的手裏。也就是說,這根紙簽並不是安琪兒自己抽得,其實是賈斯訂刻意給她的。
這家夥……到底想幹什麽?
安琪兒臉色微微變了一下,看來也發現了異樣,不過她並沒有提出換簽重抽,深深地看了賈斯訂一眼,緩緩的打開了紙簽,望了眼就遞還給賈斯訂。
賈斯訂微微一笑,接過紙條,故作驚奇地說:“噢!天哪!安琪兒小姐你抽得還真不錯!你的意境和主題是……‘愛情’!”
這家夥是故意把這個“愛情”給安琪兒的,他在打什麽鬼主意?哼!要是敢動安琪兒的歪腦筋,我絕不放過他!
“哼哼,”我聽到了身邊一個女生的輕聲冷笑,“誰不知道‘北國天使’從不和任何男性有親密關係?長得再漂亮有什麽用?不懂愛情還不是白饒!”
這個女生還是挺漂亮的,不過氣質一般,講出來的話更讓人討厭。
“啊,這一位該不會是威娜小姐吧?你剛好是排在第二的,要不也把簽給抽了吧?”賈斯訂笑嘻嘻地說。
“好啊。”那個威娜也笑眯眯地應了上去。
“噢,寶貝兒你可真迷人。”賈斯訂親熱地問。
“好壞哦。”威娜作勢要打賈斯訂,眼睛卻樂得眯成了一條縫兒。
……這兩人活像一對狗男女。
“先別急,說說你希望抽到什麽簽?寶貝兒?”賈斯訂親熱地問。
“嗯……可能的話我也想要抽到‘愛情’呢,”威娜冷笑著瞟了安琪兒一眼,“讓那種不懂愛情又自以為了不起的女人見識見識。”
“很好,我相信你的願望會成真的,來抽吧。”賈斯訂把紙簽遞了過去,並且在威娜抽的時候又玩了一次小動作,不出所料,威娜“碰巧”抽到了她想要的“愛情”簽,然後以很得意的眼光看著安琪兒。
麵對這種絲毫沒有風度的赤裸裸的挑釁,安琪兒僅僅是付之一笑,沒有任何表示。
“好了,安琪兒小姐你有五分鍾的準備時間,好好考慮一下唱什麽歌吧。”賈斯訂笑嘻嘻的說完這句話,就去了前台。
笑嘻嘻不是好東西,這家夥一定有企圖。
“沒問題吧?我總覺得他好像是故意刁難你。”我走到安琪兒身邊,輕聲地問。
“不用擔心,”安琪兒淡淡一笑,“我既然來報考,總還是有那麽一點兒信心的。”她的語氣很平淡,但我可以從她的眼神深處考到一股充滿鬥誌的火焰。
我突然產生一種想法:盡管安琪兒平時對人親切有禮,平易近人,但是如果有人真的激怒了她,後果一定很慘,因為在安琪兒溫柔嫵媚的一麵之下,還隱藏著她身為皇家血脈的崢嶸傲骨,那是不容觸碰的龍之逆鱗。其實,賈斯訂做的這兩件事無非是在考試順序和抽簽上做手腳,本身並不算是太過分,安琪兒也不至於這樣就對他動真怒,但是賈斯訂這種目中無人的做小動作愚弄他人的態度,已經讓安琪兒生氣了,在這種情況下,安琪兒是絕對一步也不會退讓的,就如同她狠辣的棋風一樣。我堅信這一點。
“女士們!先生們!”前台傳來了賈斯訂的聲音,看來用了某種擴音魔法,他的聲音洪亮的全場都能聽見,“第一位上場考試的,就是讓大家期待已久的‘北國天使’安琪兒小姐,大家掌聲歡迎!”
觀眾席裏頓時一片掌聲、喝彩聲、尖叫聲、口哨聲……
安琪兒絲毫沒有緊張的樣子,稍稍整理了一下儀容就上台去了,隨著她的登場,所有的喧鬧聲立刻寂靜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以後又爆發出一片驚呼聲。
賈斯訂等到觀眾席的驚歎稍微平靜了一點以後,又用他加持了擴音魔法的宏亮聲音說:“大家稍微安靜一下,我還有一個消息要公布呢,那就是——安琪兒小姐所抽到的歌唱意境和主題是……”
觀眾席上頓時由喧鬧變成鴉雀無聲。
賈斯訂得意地環視了一圈全場觀眾急不可耐的表情,然後才很大聲地說:“……‘愛情’!”
觀眾席再次沸騰。
賈斯訂這家夥,講話的腔調還真像個油腔滑調的脫口秀主持人,明明是考試居然被他弄得像演唱會,可是礙於他考官的身份,我們做考生的也不好說什麽,何況我看大部分女生的表情,好像不論賈斯訂做什麽她們也不會異議。至於其他考官雖然我看到有幾個露出了不滿的表情,但是也沒有人站出來反對。
在賈斯訂得意洋洋地煽動全場觀眾的時候,安琪兒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絲毫不為所動,對她來說,賈斯訂這些舉動無異於一隻上躥下跳的猴子。
“那麽,時間也差不多了,您準備好了嗎?我親愛的北國天使?”賈斯訂笑眯眯地問安琪兒。
“對不起,您在和我說話嗎?”安琪兒淡淡地說,顯然根本不承認“我親愛的北國天使”這個肉麻的叫法。
“呃……是的,安琪兒小姐。”賈斯定討了個沒趣,顯出了尷尬的神色,不過一閃就過去了。
說得好,對這個厚顏無恥的家夥就是應該給幾個釘子碰碰。
“好了。”安琪兒依舊淡淡地回答。
“很好,那麽在此我先向各位觀眾介紹一下,本次的演唱會……不,考試和以往的有些不同,考生們已經不用再清唱了,因為天神之光現在可以提供即時的伴奏。”賈斯訂說著,掀開了前台上的一塊大幕布,顯出了一尊金色的豎琴。
這座豎琴足有一人多高,雕刻著華美而典雅的花紋,閃耀著細致的光澤,並且我可以隱隱感覺到它所散發出來的那股似乎有生命的魔法氣息。
觀眾席上又是一陣低低的驚呼,然後一片小聲議論聲。
“沒錯,”賈斯訂得意洋洋地說,“這就是傳說中的魔法豎琴,也是我個人捐獻給天神之光的禮物,無需人演奏也能發出美妙音樂的‘心之樂章’。”
“心之樂章”?莫非賈斯訂這麽肆無忌憚的原因就是給學校送了這麽個東西?可是,難道天神之光的校長如此貪財?為了一個豎琴就容忍這家夥亂來?不對啊,天神之光根本不可能缺錢,那些有小孩的王公貴族們可是隻愁學院不肯收自己的錢呢。
“安琪兒小姐,這就是‘心之樂章’的中樞控製石,”賈斯訂取出一塊雞蛋大小的寶石遞向安琪兒,“您隻需要把它握在手裏,然後全心全意地歌唱,‘心之樂章’會自動演奏出美妙的音樂來為您伴奏的,請千萬不要小看它隻是一架豎琴,‘心之樂章’能夠同時發出多種不同的複雜樂聲,絕對趕得上一個優秀的小型樂隊。”
哦?看來挺神奇的。
安琪兒略一猶豫,便伸手接過了寶石,不料賈斯訂竟然趁這個機會在她手上偷偷摸了一把,這個無恥的家夥!
賈斯訂看來常幹這種事,他的動作既輕巧又隱蔽,靠得稍遠的觀眾席根本不可能看見,除了他們兩個當事人之外,也隻有視力極好而又在後台關注著這一切的我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氣死我了!這渾蛋!他調戲安琪兒,比上次金頭蒼蠅謝菲爾德調戲我自己更讓我生氣啊!
不但如此,賈斯訂還把手伸到鼻子前麵聞了聞,臉上的得意表情似乎在說:“嗯,好香啊!”
安琪兒並沒有說什麽,隻是以冷若冰霜的眼神看著賈斯訂。
似乎感受到了安琪兒的無形壓魄力,賈斯訂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嘿嘿”地幹笑了一聲說:“現在請您開始演唱吧,安琪兒小姐。”
安琪兒沒有任何表示,依舊冷冷地盯著賈斯訂,如果說她平時的眼神像湛藍清澈的湖水,那現在就是凍結萬年的冰湖,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寒意。
在安琪兒的注視下,賈斯訂再肆無忌憚也難以保持故作輕鬆的姿態了,隻得攤開手做了個無奈的手勢,有點灰溜溜地下了台。
安琪兒這才麵向觀眾,並對評委們微微欠身行禮,得到一片掌聲回應後,安琪兒手中的寶石發出了微光,“心之樂章”開始發出一陣丁丁冬冬的琴音,好似淙淙水聲。
安琪兒輕啟朱唇,開始演唱了起來,歌聲嬌柔清亮,圓轉如意,吐字很輕,如同縈繞在耳邊的春風細雨,卻又讓人能把每一句都聽得清清楚楚,歌藝之高超,令人歎為觀止,扣住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弦。
我凝神傾聽,發現這首歌曲不但曲調優美,歌詞也十分風雅,引用了大量的典故,但我對這種東西也不熟悉,整篇歌詞隻能聽懂七八成,但是也了解大概的意思了,這首歌講的是一個類似於羅密歐與朱麗葉的愛情悲劇故事,結尾部分的一段旋律非常淒婉,配合上安琪兒完美的嗓音和表達以及“心之樂章”無可挑剔的伴奏,讓人聽來感覺悲傷得肝腸寸斷,隨著安琪兒一聲如哀如怨,如淒如訴的低吟,歌曲終了時,整個禮堂一片寂靜,竟然沒有人能發出聲音,所有的人都還沉浸在剛才的美妙歌聲中,盡管不少人淚流滿麵卻隻盼再多聽片刻。
寂靜持續了好幾秒以後,全場才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我回頭看了看威娜,剛才還得意洋洋的她,現在臉如死灰,正低著頭狠狠地咬著自己的嘴唇。
這是我早已預料到的結果了,一開始我就看出安琪兒和威娜這兩人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除了容貌的差距,還有修養的差距,心靈的差距,精神的差距……總是,我從來就沒有認為威娜會有任何機會,就算有賈斯訂在小動作上的幫助。當然,這本來就是威娜自己非要攀比的,安琪兒從一開始就從來沒有把威娜當作自己的對手過。
台上的安琪兒向觀眾席再次欠身行禮,作為對慷慨掌聲的回應,她嬌小的身軀在這個萬人禮堂裏是微不足道的,但卻像夜空中最閃亮的星辰一樣吸引了所有的人,無以倫比的光華正是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來的。
安琪兒,對你來說,誰才有資格作為你的對手呢?我腦海中閃過這麽一句話。
就在這時,安琪兒突然回過頭來,衝著我非常友善的微笑了一下。
我並沒有想到什麽,隻是不由自主地回報一笑。
那一瞬間,仿佛全世界隻有我們兩個人一樣。
賈斯訂神色複雜,目光閃爍,走到威娜身邊說:“該你上場了,準備好了嗎?”
威娜臉色蒼白,搖了搖頭。
賈斯訂臉色微變,低聲問道:“你要棄權?”
威娜猶豫片刻,終於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賈斯訂冷冷地說,然後掏出一份名單把威娜的名字勾去,然後說:“第三位是依蓮娜,來抽簽吧。”
“我……我也想棄權……”一根站在角落裏的女生低著頭小聲說。
這個女生五官秀麗,但是身形瘦小,顯得文靜靦腆。
“不行啊!依蓮娜!”一旁的一個高個子女生連忙說:“你昨天的考試就沒通過,這個再棄權的話,你就進不了天神之光了!”
這個女生身高足有一米七五以上,皮膚白皙光滑,長相漂亮,身材也好,在我原來的世界肯定能成為模特,不過她作為女生卻長著兩道劍眉,未免顯得有點凶,從她急切的語氣來看,她對那個依蓮娜很關心。
“那……那我還是明年再來吧……”依蓮娜的語氣微帶哭音。
哎呀,看來安琪兒的歌聲嚴重打擊了其他考生的信心,雖然打擊一下威娜我沒意見,但是現在這樣弄得一些遠道而來的考生不敢上卻也不好。
我偷看了一眼安琪兒,隻見她也露出了不忍的神色,然而站在她的角度上,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賈斯訂和威娜一搭一擋,步步緊逼,安琪兒在這種情況下當然不會放水,她也隻是展示了自己的實力罷了。造成這種結果,始作俑者其實是賈斯訂,而威娜充其量隻是一顆被他利用的棋子,然而從賈斯訂的表情來看,現在的情況好像也不是他所樂於見到的,隻能說這是陰錯陽差了。
“我再問你一次,依蓮娜。”現在正是考試,觀眾和評委都在等著,賈斯訂也有點急了,“時間不等人,你是選擇棄權,還是抽簽?”
“……我……我……”依蓮娜看了看賈斯訂,又看了看身邊的高個子女生,非常由於的地下了頭,小聲說:“我……我還是棄……”
“等一下!”高個子女生大聲打斷了她,然後對賈斯訂說:“考官先生,我是排在第四號的莉芙,可不可以讓我和依蓮娜的順序換一下,讓她多考慮一會兒?”
誒?這個女生倒是作風爽朗有義氣,滿欣賞的,她叫莉芙?嗯,我記住了。
“莉芙,你……”依蓮娜顯得又羞愧,又感激。
“沒關係,”莉芙灑脫的笑笑,“你好好考慮一下,千萬別放棄,我們不是說好了嗎?要一起去天神之光的。”隨即又轉向賈斯訂說:“考官先生,這樣行嗎?我可以不要那五分鍾的準備時間,直接上場。”
“嗯……好吧,”賈斯訂略一考慮,就答應了,畢竟他現在最怕的就是耽誤時間,那就變成他誤事了,“你過來抽簽吧。”
莉芙走過去隨便抽了一個簽,看都不看就遞給賈斯訂,賈斯訂接過,大聲念道:“‘海洋’!好,上台吧。”說完就轉身向台上走去,莉芙毫不猶豫的緊跟在後,有安琪兒珠玉在前,她卻沒有絲毫的怯場。
好漢子!我幾乎想這麽說,可是考慮到她的性別,還真找不出合適的詞,也許“女中豪傑”會比較好吧?
“二號考生棄權,三號考生身體有些不適,現在換成四號先來,”賈斯訂到了台上就宣布道,“這位莉芙小姐抽到的意境和主題是‘海洋’!大家掌聲鼓勵。”賈斯訂說這就把寶石遞給了莉芙。
莉芙接過寶石了寶石,先向評委們行禮,然後張口唱了起來。
這首歌是先來一小段清唱,然後才開始伴奏的,音調優美溫和,卻又隱隱含有博大之感,連我這個外行都能聽出唱得相當不錯,當然,還不可能和安琪兒所唱的相提並論。
“這首歌是……”我見安琪兒聽得津津有味,輕輕點頭,便問道。
“這首歌是大陸東部很有名的歌舞劇插曲《海的女兒》,變調轉折比較大,而且一般是要載歌載舞的,所以難度相當高,本來以為沒有人會選擇這首歌呢,這位莉芙小姐很讓我佩服啊。”安琪兒很誠懇地說。
正說著,莉芙的曲調突然變了,音樂越來越激烈,而莉芙小姐的腳下也踏起了激烈的節奏,雙手翻飛,跳起了舞蹈。
“她居然又唱又跳,這樣能加分嗎?”我輕聲問安琪兒。
“不能,這隻是歌唱考試,舞蹈是有另外的考試的,”安琪兒回答,“不過這首歌一般都是又唱又跳的,估計她也是比較習慣這樣吧?而且跳得真不錯呢,若論舞技,我不如她。”
的確,從現在激昂的歌聲我就能聽出莉芙正在表達的是大海憤怒時的狂風怒浪,而她的舞姿也很好的表達了這一點,時而她仿佛一團烏雲,時而她又像是一道雷電,時而她又化身為衝天的波浪一般令眾人震撼,每一次起舞都帶起一陣狂風,好象在那一瞬之間她化作了因海嘯而憤怒的海女妖,又好像她便是那掀起海嘯的女神。莉芙的的動作同時衝滿了力量和技巧,陽剛之美和陰柔之美並存,藍紫色的緊身連衣裙更是讓她那健美而火辣的身材一覽無餘。
唱跳俱佳,而且她是抽簽以後立刻就上場的,真是相當的了不起,如果沒有安琪兒,我相信莉芙可以拿到今年的第一。
悄悄地環視周圍一圈,後台的其他考生們也都被莉芙的歌舞所吸引了,唯有依蓮娜低著頭躲在角落裏,交握在一起的雙手微微顫抖,顯然還在猶豫不決。
現在的時間是莉芙拚命幫她爭取過來的,可是這個女孩依舊下不來了決心,看來安琪兒的歌聲給她的衝擊太大了。
如果她就此棄權,莉芙的苦心就白費了,安琪兒也會愧疚吧?看來我得幫她一把了,這樣也算是間接幫助安琪兒和莉芙,算是一件很有效率的好事。
“安琪兒,你在這裏仔細看好台上,我去那邊。”我在安琪兒耳邊輕聲說。
安琪兒一怔,隨即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微微點了點頭。跟她說什麽真是一點也不用費勁。
於是我來到了依蓮娜的身邊,微笑著說:“你好。”
依蓮娜驚愕地抬起頭,看了看我,然後又低下頭,用極輕的聲音說:“呃……你好。”
“台上的莉芙小姐,是你的朋友吧?”我問道。
“嗯。”依蓮娜輕輕點了點頭。
“她唱得好,跳得也好,很了不起呢。”我說。
“是啊,莉芙是很棒的。”依蓮娜的聲音依然很輕,但語氣中微微帶有一絲對密友的自豪。
“她和你交換了順序,那麽,接下來就是你上了吧?”我笑著問。
“……我……我還是不……”依蓮娜又猶豫了起來。
“你還是覺得自己不行麽?”我問道。
“嗯……那位安琪兒公主……實在是……唱得太好了……我根本不敢在她麵前唱歌。”依蓮娜低著頭說。
“那麽,你和莉芙一起唱過歌吧?她是怎麽評價你的?”我又問。
“莉芙她說……我有天分,唱得一點也不比她差。”
“莉芙是你的好朋友,她是不會騙你的,對嗎?”我湊近了一點,柔聲說。
依蓮娜沒有說話,微微點了點頭。
“那麽,就請你抬起頭來,用你的眼睛好好看一下別人是如何看著莉芙的。”我淡淡地說。
依蓮娜緩緩地抬起頭來,以疑惑的目光看了看我,又向周圍望去,她這才發現所有的人都屏息凝視地欣賞著莉芙的歌舞,不論是她身邊這些後台的考生,又或是觀眾席上的學生和評委,甚至包括站在前台的賈斯訂,所有的人都被莉芙的歌舞吸引了。
“你再看看那邊。”我指向安琪兒所在的方向。
安琪兒正全神貫注的注視著載歌載舞的莉芙,仿佛正沉醉於那美麗的歌聲和舞蹈。
嘿嘿,我剛才對安琪兒說的“你仔細看好台上”,就是這個意思了,勸說的角色由安琪兒來當不合適,所以由我出馬,但是安琪兒當然會在遠處配合我。
“你看,”我對依蓮娜說,“安琪兒是唱得非常美妙,你被她的歌聲震撼也是正常的,可是,她同樣也深深被莉芙所吸引啊,你們何必妄自菲薄呢?”
依蓮娜言中閃過了一絲光芒,但隨即又黯淡了下去,輕聲說:“但是,我和莉芙不同,我沒有辦法像她那樣……”
“不,你錯了,”我繼續說道,“現在本該在場上的不是莉芙,而是你,可是,因為你的退縮,莉芙先上去了,甚至放棄了她的準備時間,並且希望用她自己的努力表現來鼓勵你,你的朋友用心良苦啊,你看到她額角的汗珠了嗎?她那麽拚命,都是為了你。”
“莉芙……”依蓮娜喃喃地說,她的眼角濕潤了。
“莉芙是不會騙你的,”我繼續趁熱打鐵,“她說過你唱得不比她差,所以她能做到的你也應該能做到,而且,你也必須做到,因為隻有這樣,你才能和莉芙一起在天神之光讀書。”
“我……”依蓮娜欲言又止,不過她的眼中再次出現了一點光芒。
“其實你又何必擔心呢?你都已經打算棄權了,上台去的話,最壞的結果,無非是和棄權一樣罷了。何況這是考試,不是比賽,就算你唱得沒有安琪兒好也不要緊,發揮出你的真實水平就可以了,你不會失敗的,我相信這一點,莉芙相信這一點,你自己也應該相信這一點。”
依蓮娜默然不語,不過,她的眼神已經和剛才不一樣了。
這時,賈斯訂從前台下到了後台,直向依蓮娜走來。
“你怎麽說?”賈斯訂問道,“《海的女兒》快要演唱結束了,你現在必須做出選擇,是抽簽還是棄權?”
“看你的了,為了莉芙。”我輕輕地在依蓮娜耳邊說,然後就悄然退到了一邊。
“我……”依蓮娜猶豫片刻,終於勇敢地踏上了一步說:“我選擇抽簽。”
賈斯訂沒有廢話,立刻伸出了抓滿紙簽的右手,“那麽就快抽吧。”
依蓮娜閉上了眼睛,從一把紙簽中隨便抽了一支,看也不敢看就直接遞給了賈斯訂。
“‘春天’,”賈斯訂看了看紙簽說,“快準備吧,沒時間了。”說完就轉身上了前台。
“瞧,你不是做得很好嗎?這個主題對你來說怎麽樣。”賈斯訂走後,我微笑著對依蓮娜說。
“太謝謝了,”依蓮娜既靦腆又感激地說,“托你的福,我所擅長的歌剛好很適合這個主題。”
“那就好,加油吧,依蓮娜。”
“嗯,我一定努力……啊!真失禮,我竟然沒有問小姐您的名字!”依蓮娜這時突然發現她並不認識我。
“嗬嗬,沒事,是我忘了自我介紹啊,我是從克萊頓來的芙若婭,不打擾你了,好好準備吧。”我說完就又回去安琪兒那裏了。
依蓮娜會忘了問我的名字也是正常,我從她的表現出來的樣子就可以推斷出她是一個非常靦腆懦弱的女孩子,而自小就有莉芙這位精明幹練的閨中密友對她無微不至的保護和照顧,雖然讓依蓮娜平安至今,但是她對莉芙產生了極大的依賴,莉芙在一旁她尚且懦弱,沒有莉芙在更是像少了主心骨一樣,她會來天神之光參加考試,估計也是莉芙百般鼓勵勸慰的結果,但在欣賞到安琪兒的歌聲時,她立刻就萌生退意,這時莉芙卻為了給她爭取考慮的時間而先上台,於是,在莉芙演唱的這段時間,對依蓮娜來說可謂無比的煎熬,要說繼續,沒有勇氣,要說棄權,又怕對不起莉芙,巨大的壓力是一貫懦弱的她所難以承受的,偏偏一直以來的支柱莉芙又在台上演出,這種情況下,她隻怕已經六神無主了,恍恍惚惚之間,我和她說話時她也隻是下意識的回答,別說考慮我是誰的問題,隻怕連自己在幹什麽都不知道,要不然,我作為一個陌生人和她講話也不會那麽順利。
又過了一會兒,莉芙的《海的女兒》演唱結束了,在觀眾熱烈的掌聲下,她匆匆行了禮,立刻就趕回了後台,第一句話就是:“依蓮娜,考慮好了嗎?千萬別放棄啊!”
“嗯,我已經抽好簽了,是‘春天’,我可以唱我最喜歡的《蘇醒的森林》。”依蓮娜回答。
“那真是太好了,加油,你一定能行!”莉芙顯得十分欣喜。
“好的,為了莉芙,我會努力的。”依蓮娜說完這句就跟著賈斯訂上了台。
看著依蓮娜上台的背影,莉芙的喜色之中也帶著一絲疑惑,自言自語道:“奇怪,以前從沒見過依蓮娜這樣有信心。”
“謝謝你,芙若婭,”安琪兒在我耳邊輕聲說,“剛才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麽辦呢,要是那位依蓮娜小姐真的棄權的話,我就過意不去了,不過現在總算安心了。”
“沒關係的,她隻是缺乏自信,我相信她唱得不會差的。”我說。
不多時,舞台上傳來“心之樂章”的琴聲和依蓮娜的歌聲,果然是甜美清亮,浸潤人心,歌詞似乎是一首山村民謠,譜得很不錯,顯露出純樸的藝術和美感。
和剛才莉芙激昂多變的曲調不同,依蓮娜的歌聲給人以一種溫暖柔和的感覺,的確和“春天”的意境非常符合,而且由於節奏一點也不激烈,使得聽眾可以以一種非常悠揚舒適的心態去欣賞,我見到好幾個評委都是邊聽歌邊點頭,顯然對伊蓮娜的歌聲很讚許。
“唱得真好,幸虧她剛才沒有棄權,不然真是太可惜了,這多虧了你啊。”安琪兒說。
“嗬嗬,哪裏。”我被安琪兒說得不好意思起來。
依蓮娜一曲終了,觀眾們毫不吝嗇的給予掌聲,她紅著臉,高高興興的回到了後台。
“唱得真好啊,依蓮娜,這下我們可以一起在天神之光了。”莉芙高興地迎了上去。
“我也好高興呢,其實我差一點就棄權了,多虧了那位芙若婭小姐呢。”依蓮娜說著,指向了我的方向。
“嗯?這到底是……”莉芙顯得很不解,畢竟她並不認識我。
“是這樣的,剛才……”依蓮娜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下,“……所以多虧了有芙若婭小姐的勸說,我才會鼓起勇氣的。”
“原來如此,”莉芙說,隨即轉向我說,“真是謝謝你了,如果依蓮娜棄權的話,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辦好。”
“不,我也隻是說出了事實而已,”我連忙謙遜道,“依蓮娜是因為有你的支持和她自己的實力才會成功的,若非如此,我說什麽也是沒有用的。”
我很欣賞這位莉芙,不論是她出色的歌舞技藝,還是爽朗幹練的作風,又或是那為了朋友不惜犧牲自己利益的胸懷,都令我非常欽佩。所以,我心裏是很想和這位莉芙好好結交一番的,於是把自己連帶安琪兒一起介紹了一遍。
莉芙和安琪兒很有禮貌的互相問候,我感覺得到,安琪兒和我一樣,也對莉芙頗有好感,可是莉芙卻始終和我們保持著一絲距離,可能,她不是很信任陌生人吧?
另一方麵,考試的情勢變得微妙得很,一開始安琪兒的歌聲給了所有人以震撼,我當時從她們的臉色就可以大致判斷出六成以上的考生是準備棄權了,可是,接下來莉芙和依蓮娜的表現又產生了影響:首先,她們兩人的表現使得那些自問差得遠的考生徹底放棄了。但是同時,她們雖然不及安琪兒,卻依然甩掉包袱盡情演唱並得到了全場觀眾和評委的認可,這也是對那些有一定信心的考生的一種啟示和鼓舞——這是考試,不是比賽,隻要展示出自我的實力,未必沒有機會。
接下來的考生中,大約三分之一是棄權的,其它考生都上台參加了考試,有幾個唱得還不錯的,大部分唱得也一般,當然,這是對比安琪兒、莉芙和依蓮娜三人的水平而言。
這個過程中,賈斯訂還是比較老實的,可能因為一開始對安琪兒的失算差點使考試提前結束,令他也不敢再輕舉妄動,可是,隨著一個又一個的考生歌唱結束,我發現賈斯訂越來越多地偷眼打量我,他又有什麽鬼主意了?
“接下來是最後一位——芙若婭。”絕大部分女生考完以後,賈斯訂大聲宣布。
終於,到我了麽?
“芙若婭小姐,”賈斯訂嘴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請過來抽你的簽吧。”
眼看賈斯訂微笑著向我伸出了手,這個混蛋,我不用猜就知道他又會做手腳了。可是,他到底會給我那一根簽呢?
之前在安琪兒抽簽的時候,賈斯訂就有過做手腳的前科,然而安琪兒畢竟和我不同,盡管對賈斯訂不滿,她卻可以毫不在意賈斯訂的小動作,因為她的實力已經決定了她通過考試是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然而,我卻沒有這樣的把握和自信,再加上無法預測賈斯訂的確切意圖,我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警覺地盯著賈斯訂,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抽簽。
果然,就在我拿簽的一瞬間,賈斯訂又玩了同樣的花招,可是,我明明有心理準備,也全神提防了,賈斯訂卻照舊輕輕鬆鬆地就把一支簽塞進了我的手裏。
失策啊!我雖然有相當於武技高手的敏銳觀察力,卻忘了自己的身體卻畢竟隻是弱質女流,所謂“眼睛看到了,身體卻來不及反應”,我終究還是著了這個混蛋的道兒。
糟了,賈斯訂給我的,怕不是什幺好簽,要不要換一個?
我憤怒地看了一眼賈斯訂,這家夥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眼神中頗有幾分嘲弄的神色。
他從我的表情就應該知道我是已經發覺了他所做的手腳的,可是依舊一付有恃無恐的神色,莫非他根本就不怕我要求換簽?也對,他的手腳的確有高明之處,隻怕周圍的人中除了安琪兒以外,再無人能看出他的小動作,而且事實已經證明,沒有武技的我,即使明知道他做了手腳,卻也無法預防或阻止。
單從這份技巧來看,賈斯訂應該也有相當的武技造詣,可他為什麽針對我和安琪兒?
不管如何,我絕對不願意向這家夥示弱,瞧他得意的神色,隻怕正等著我開口要求換簽,然後出言譏諷我呢。
想到這裏,我主意已定,微微一笑,索性自己連看也不看簽,就直接遞給賈斯訂。
賈斯訂眉頭一皺,臉上閃過一絲異色,接過紙簽,大聲念道:“‘戰爭’!”
周圍的女生頓時嘩然。
“請等一下!”莉芙站了出來,“大陸上所有的戰歌都是由男聲演唱的,這是眾所周知的事,為什麽會給芙若婭像‘戰爭’這樣的主題呢?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哦?這個世界的戰歌全部是由男聲演唱的嗎?我原來的世界可沒這種規矩,對我而言,“戰爭”雖然不是個容易的主題,倒也不是特別地難,隻不過心裏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曲目。
“這是抽簽的結果,”賈斯訂振振有詞地說,“隻能說芙若婭小姐運氣不好了,何況如果真的有能力,我相信即使是女聲也可以唱好戰歌的,當然,如果芙若婭小姐實在害怕,那我網開一麵讓她重抽一次也不是不行啊,嗬嗬。”賈斯訂壞笑了起來。
“不用了,就這個好了。”我淡淡地說,賈斯訂打的什麽算盤我會不知道?就算我重抽一次,他也會再玩一遍同樣的花招,何必多此一舉還讓他笑?
話一出口,不但周圍人人驚奇,連賈斯訂都露出詫異的神色,估計他本來是認定我一定會求他讓我重抽的吧?
“芙若婭,你真得這麽決定?”安琪兒在我耳邊輕聲問道,“難道你沒發覺他其實是做了手腳的嗎?”
“發現了,當然發現了,”我微笑著說,“但是,之前你也並沒有計較這個不是麽?你說過,我們要同進同退的,既然你沒有後退過半步,那我也必須要迎上去才行啊。”
安琪兒微微一怔,隨即也微笑了起來,“也對,我應該對你有信心的,雖然女生唱戰歌史無前例,但是我相信你一定會成功,”說著,安琪兒突然踮起腳來親吻了一下我的額頭,“獻上我的祝福,請加油吧,芙若婭。”
我一愣,不由得血往上衝,但是看看安琪兒神色如常,想想這應該是她的國家為親近的人祝福的風俗吧,我連忙促使自己激動的情緒平靜下來,有點不好意思地衝安琪兒點了點頭,便跟在賈斯訂身後上台去了。
我一上台,之前安琪兒上台時的觀眾驚奇場麵再次重演,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賈斯訂也不忘了在一旁扮演他推波助瀾的角色,切,早知道會這樣啊,無所謂了。
然而,到了舞台上以後,看著那麽多的觀眾,我心裏也不禁有些上下不安,在安琪兒麵前表現得那麽有信心,但是,我真得沒問題嗎?
然而,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已經站在這裏了,不論如何都必須堅持下去。
可是,我到底唱什麽好呢?
說到戰歌,首先想到的是《義勇軍進行曲》,不過這首歌顯然不適合女聲獨唱。
那麽,要說女聲的嘛……《穆桂英掛帥》?算了罷,而且我也不大會唱……
……要不《刀馬旦》?不行!不行!其實這和戰爭也沒什麽關係了。
嗯,要說既要符合戰爭的意境,又要好聽,還真是不好找,也許我應該從動慢裏麵搜尋一下,不過要說最近看的,印象最深的也隻有《高達seed》,這是講戰爭的,歌也不錯……
對啊!《曉之車》!我怎沒想到!
這首歌的話,我很喜歡也很熟悉,要唱出來應該沒問題。
正當我當定主意的時候,隻聽賈斯訂大聲說:“各位!芙若婭小姐所抽到的意境和主題也再一次證明了她的與眾不同,那是——‘戰爭’!”
整個觀眾席立刻喧嘩了起來。
“大家靜一下!”評委中的一位氣質很高雅的中年婦人站了起來,用加持了擴音魔法的聲音促使全場安靜了下來,然後柔聲對我說:“這位是芙若婭同學吧?我覺得你作為女生卻抽到這個簽有失公平性,所以我認為你可以重新去抽簽一次,你看怎麽樣?”
“但是,籮拉教授,”不等我回答,賈斯訂就搶著說,“其實我剛才已經向芙若婭小姐提出它可以重抽一次了,但是被她自己拒絕了,看來芙若婭小姐很有自信呢。”說著向我不懷好意地笑笑。
哼!以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麽算盤?怕我反悔嘛!其實你小子根本就是多此一舉啊。
“哦?真得是這樣啊?”籮拉教授驚訝地看著我,“你要知道,芙若婭同學,就算唱得再好,如果你唱出的歌曲不能與你所抽到的主體和意境相符的話,我們依然不能讓你通過考試的。”
“非常感謝您的好意,”我很有禮貌地說,“但是所有的人也隻抽了一次簽,沒有理由給我比別人多一次的機會,何況我認為就算不重新抽簽也沒有什麽關係的。”
籮拉教授以一種融合了驚異、好奇和讚許的眼光凝視了我一會兒,點了點頭說:“那麽好吧,請開始。”
我點點頭,見到身邊的賈斯訂微露詫異之色,顯然也正在為我的自信而感到不解。
當下我上前兩步來到舞台中央,經過賈斯訂身邊的時候,順手把“心之樂章”的寶石拿了過來,這一下出其不意,沒有再給賈斯訂占小便宜的機會。
賈斯訂沒想到我會如此,倒是有些哭笑不得,又見我對他做了個“請”的手勢,隻得下去了後台。
我收攝心神,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握緊了寶石,果然立刻感覺到我和它仿佛心意貫通了一樣,一旁的“心之樂章”開始奏起了悠揚的琴聲。
兩聲琴後,我開始全神貫注地唱了起來:
“隨風起舞的樹蔭下俯麵而泣/
望著那個素不相識的我/
吉他為逝去之人而奏/
流星為不歸之人而歎息/
別離我而去,如此竭力呼喊/
卻隻換來橘黃花瓣靜靜搖擺/
留在稚嫩臉龐上的/
存於掌心中的記憶已漸遙遠/
指間奏出永恒的離別”
以上是第一段,唱腔柔和而淒婉,我偷眼注視了一下觀眾,卻發現不知何時所有的人都已開始靜靜地傾聽。
然而,那些評委在仔細聆聽的同時,卻也露出些許疑惑的表情,我知道,那是因為我所唱的歌到目前為止完全不能表達“戰爭”這個意境和主題。
不過就在此時,“心之樂章”配合著我心思,旋律突然加快了,同樣的優美卻突然多出一份激昂之感。
我繼續唱道:
“依附在溫柔臂腕上的孩童之心/
被呼嘯的車輪無情拋開/
吉他彈出逝人輕歎/
撥弄心中之弦難以平靜/
未染哀傷的白潔之上/
搖擺著橘黃花瓣的夏日之影久不散去/
即使稚嫩的臉龐已經不再/
也會穿越那被夕陽染紅的沙灘/
離別的旋律/
燃盡所有回憶前行的大地上/
往日的東西正在生根發芽/
目送拂曉的列車/
橘黃的花兒今日又在何處搖擺/
曾幾何時的那片黎明/
再次回到手中之前/
不要熄滅這燈火/
車輪,轉啊”
在唱這些的時候,我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一股股鮮活的感情在我心中閃過:與命運的抗爭;為了夢想的奮鬥;為了守護所愛的人,為了自由和正義而踏上戰場;親人的支持,朋友的信賴,愛人的關懷,將士的愛戴,為了所背負的一切,為了斬破最後的黑暗,即使犧牲一切也在所不惜的決心。
隨著我將最後的“車輪,轉啊”唱了出來,一曲《曉之車》終結了,我緩緩地張開了眼睛,卻發現竟然所有的人的眼睛都是閉著的。
不會吧?難道我真地唱得這麽沉悶?以至於你們都睡著了?自己感覺蠻不錯的呀,至少我是用了真感情去唱的。我很尷尬的看著所有的人,不明白他們是不是睡著了。
直到十幾秒之後,我看到有幾個人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然後睜開眼睛的人也越來越多,可是沒有一個人發出任何一點聲音,隻是用一種熱切、期盼的眼光望著我。
整個禮堂非常安靜,安靜到了詭異的地步,沒有人拍手,沒有人稱讚較好,同時也沒有一個起哄和喝倒彩的人,而且那麽多人一起望著我,令我覺得一股莫名的壓力襲來。
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我不管了!反正我也努力唱過了,就算沒通過也不要緊,我不要再在這裏丟人了,我轉過身去,迅速地跑到了後台。
不料,後台竟然也是一負完全一樣的光景,包括賈斯訂和安琪兒在內,所有的人都隻呆呆得看著我,一句話也不說。
老天!你們都著什麽邪了?集體中風?
我無心理會他們,一心隻想趕快離開,於是一把抓住安琪兒的手,拉著還沒反應過來的她一起從後門跑出去了。
“呼,拜托,就算我唱的不怎麽樣,你們也不用這樣好不好?”跑到了禮堂外麵的一處空曠綠地,我停了下來,喘著氣對安琪兒說。
“你……唱的……不怎麽樣?”安琪兒怔怔地說。
“是啊,不然你們幹嘛這付怪表情?”我說。
安琪兒似乎稍微清醒了一些,她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才說:“你真的不知道我們為什麽會這樣?”
“當然。”
“你知道嗎?”安琪兒望著我,認真地說:“剛才我隻覺得你唱歌的時候,周圍所有其它的事物都黯然失色了,仿佛時間停止了,世界沉睡了,依然在躍動的,唯有你的歌聲,我的靈魂就像是被帶到了你歌聲的世界一樣,那個世界,充滿了勇氣、愛、友情、信賴、溫柔等等美好的感覺,我真是無法形容啊!”
“真的嗎?”說實話我不相信會那麽誇張。
“我怎麽會騙你呢?”安琪兒說。
“那你剛才為什麽那樣呆呆地看著我?”我懷疑地問道。
“那是當然得了,當時你的歌聲停止了,我才算是回到了真實的世界,可是,心卻沒有完全回來,依然沉醉在你的歌聲中,我明知你已經唱完了,但是卻不由自主地不敢發出一點聲音,隻是靜靜的聽、靜靜的聽,即使曲終,也還是繼續等待,期望你能再唱一曲,可是又不敢出聲打擾,所以隻是一直默默的等、默默的等,以及不斷回想著剛剛的歌。我想其它人應該也是這樣的吧?”
“你說的……都是真的?”我半信半疑,不是信不過安琪兒,而是覺得這個未免匪夷所思。
“嗯,我也是因為你急著拉我出來才會清醒地比較快一點,至於其它人,我想現在……”
安琪兒話還沒說完,不遠處的禮堂突然“轟”的沸騰了起來,無數人高呼幾乎把禮堂的屋頂掀翻了:“再唱一曲吧!!!芙若婭!!!”
“呼、呼……嚇死我了,”狼狽地回到宿舍以後,驚魂未定的我一邊喘著氣一邊對安琪兒說,“這也太瘋狂了吧?看那架勢我還以為他們要把我吃掉呢!”
“嗬嗬,沒辦法啊,”安琪兒微笑著說,“我想他們已經成為你永遠的忠實歌迷了,就像我一樣。”
“永遠?不是吧?一次就夠我受得了,好不容易逃回宿舍,難不成他們以後還要這樣?”我驚愕地問道。
“有可能哦,”安琪兒衝我不懷好意地笑笑,“比如說我吧,現在就恨不得把你一把抱在懷裏,永遠不放你離開,好讓你永遠唱歌給我聽。”
“嗬嗬嗬……說笑罷了,你別當真,”見我臉色不對,安琪兒連忙笑著安慰我,“不過你的確要小心了,有時候偶像的魅力是驚人的,而身為偶像也不是那麽輕鬆的。”
嗯?安琪兒說到最後兩局的時候,秀眉微蹙,神色略有些黯淡,對了,她這個“北國天使”可是費羅恩全國人的偶像,想必就有這方麵的煩惱吧。
“我也知道啊,我其實一點也不想當什麽偶像。”我小聲地說。
“這個我明白,”安琪兒點了點頭,“不過有的時候,成為什麽樣的人並不是你自己能夠決定的呀。”
“安琪兒,”我心中忽有所動,認真地說,“背負著‘北國天使’之名,身為全體國民的偶像,你……其實也很辛苦吧?”
“哎?”安琪兒微微一怔,隨即笑著說:“為什麽這麽問?”
“我在想,你在費羅恩人民的心中是聖潔無瑕的天使,誰都相信你是完美的,可是人非聖賢,誰能是真正完美的?你也會彷徨,也會失落,也會害怕,普通人的煩惱你也都會有,但是為了不讓身邊的人失望,為了不讓全國的人失望,為了讓自己更加接近在人民心中的完美形象,你一定也是在背地裏拚命地努力吧?你憑著不懈的努力才變得像現在這樣優秀,然而身為偶像的你,在別人眼中似乎做得再好也是應該的,又有誰能理解你的默默付出呢?”
在我原來的世界,文學作品高度發達,體現那些背負著完美光環的人的痛苦之處的也不在少數,所以這一番話我張口就來,侃侃而談,毫不為難,然而我卻突然發現安琪兒竟然愣愣地看著我,臉頰上不知何時已經掛上兩行清淚了。
“怎麽了?我說的不對?那你別見怪啊。”我連忙說。
“不……十年了,這番話我放在心裏十年了,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也沒有別人對我說,”安琪兒拿出手帕擦了擦眼淚,“父皇沒有,母後也沒有,想不到剛認識幾天的你卻說了,人生得一知己,當然高興。”
“哎呀,你當我知己我很高興,可是不要輕言這個“死”字嘛。“我笑著說,也是為了調解一下氣氛。
安琪兒也是內心堅強的人,剛才因為被我說中多年的傷心事,才會小有失態,也算是發泄了一下,很快就又有恢複常態,順水推舟地說:“那好吧,不談這個了。說起來,剛才也幸虧你是最後一個才唱呢,不然的話,你後麵所有的人都會棄權的。”
“哪有那麽誇張啦……”
正在說著,蕾費娜和露娜進來了,一看到我就齊聲說:“芙若婭,你唱得太好了!”
“你們來了?那一大群人呢?”我連忙問。
“嗬嗬,放心吧,”蕾菲娜笑著說,“卡爾已經把他們引到錯誤的地方去了,他的反應真快呢。”
“呼,那我就放心了。”我驚魂稍定。
“不過芙若婭,我以前從來不知道你唱歌是唱得這麽好的,你為什麽瞞著我?”蕾菲娜開始興師問罪了。
“那個……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啊,上台之前其實我是一點信心也沒有的。”我有點茫然地說。
我說得是大實話,今天一首《曉之車》唱成這樣的效果,實在是始料不及的。
不過這句話在別人聽來,卻是十分地不倫不類,哪有連自己唱歌怎麽樣都不知道的?安琪兒和露娜都露出了奇怪的表情,蕾菲娜卻若有所悟,然後愛憐地看著我,點了點頭,顯然她是將之與我的“失憶”聯係在一起了。
“對了,芙若婭,你唱得到底是什麽歌啊?叫什麽名字?”露娜問我,“我從來沒聽過這樣的歌,你唱的歌詞我一句也聽不動,但不知為什麽,我就是能聽懂你的意思,仿佛每一句都唱到我的心裏去了,真是太神奇了!”
“對啊,”安琪兒說,“我也早就想問了,這到底是一首什麽歌呢?這麽好聽的歌,早就該名震大陸了,為什麽我從來沒有聽過呢?”
“呃……這首歌的名字叫《曉之車》,它其實是……其實是……我也說不出來曆,總之是突然出現在我的腦海中的。”我隨口說道,沒辦法,我根本不可能把《曉之車》的真正來理解釋給他們聽的。
“你自己也不知道?”露娜瞪圓了眼睛,一幅不敢相信的樣子。
“哦!我們不要再說這個了,”蕾菲娜似乎是怕勾起我的“痛苦回憶”,連忙岔開話題,“你們明天就正式開始上課了,課表領到了嗎?”
“領到了,”安琪兒回答,“我和芙若婭明天上午要上的都是‘初級魔法導論’,地點在新教學樓三樓,不過我也不是很清楚在哪裏。”
哎?安琪兒還真是細心,課表的事情我還根本沒想過呢,她倒已經上心了。
“放心吧,明天早上我在老地方等你們,給你們帶路,其實很好找的。”蕾菲娜笑著說。
“那就多謝學姐了。”安琪兒說。
“這有什麽?舉手之勞。對了!今天你們唱得這麽好,晚上我們在學院的餐館裏給你們擺個慶功宴吧?也算是大家聚會一次。”蕾菲那拍著手說。
“好啊!芙若婭和安琪兒你們唱得這麽好,是應該擺個宴!”露娜第一個讚成,然而我看到她微紅的臉色,就知道她心裏同時也是希望能有一次和克雷迪爾共進晚餐的機會。
“姐姐既然那麽說,那也好啊。”我於是答應下來,也許今晚可以找個機會撮合一下克雷迪爾和露娜。
“盛情難卻,那我也不客氣了,”安琪兒說,“其實我覺得應該是為芙若婭慶功才對,我唱得根本不能和她相比啊。”
“千萬別這麽說,否則我真得不好意思去啦。”我連忙說。
天神之光中,家財萬貫的貴族學生不在少數,所以也有不少檔次不俗的餐廳,當天晚上,我們就在其中一家的樓上包廂裏麵聚餐。
男生有克雷迪爾、艾紮克斯、卡爾,女生有安琪兒、蕾菲娜、露娜,再加上我,七個人有說有笑,其樂融融。
卡爾真得是非常適合在這種場合,他的口才和幽默感得到了最大限度地發揮,隻見他東拉拉西扯扯,和每個人都有話題好談,恭維和開玩笑恰到好處,不時還講幾個非常好笑但是絕不下流的笑話,更使得飯桌上的氣氛好得無以複加,每個人的興致都非常高
酒過三旬,卡爾起身出去上廁所。
今天晚上排座位的時候,我曾經想刻意讓克雷迪爾和露娜坐在一起的,然而想要不動聲色就安排好別人的作為實在有難度,雖然在我的努力下,兩人在不知不覺間坐得很近,但中間卻隔了個卡爾。
現在,卡爾離開了,雖然隻有一小會兒,但未始不是個機會,如果借此把座位重新排一排,也許真得能造成進展也說不定。
“雷,你現在的鬥氣修為,已經到了什麽程度了呢?”我問克雷迪爾,他和露娜的一大共同點就是都擅長武技,所以我打算以這一話題作為突破口。
果然,我話一出口,露娜立刻顯出關注的神色,畢竟這個話題的兩大要素——克雷迪爾和武技都是他所感興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