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電閃雷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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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確有些被震撼。

    如果希爾瓦的師父囑咐希爾瓦不要報仇,我一點也不會驚訝,但是這個老人的心中,卻根本沒有報仇這個概念,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甚至完全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問題。

    希爾瓦並不是個一個善於描述的人,他語氣略顯生硬,除了悲傷之外沒有任何抑揚頓挫,但就是在那麽一通訴說中,他的師父,那個“老爺子”的形象竟深深印入我的腦海。

    作為一個人,他是平凡的。

    作為一個殺手,他是不稱職的。

    但作為一個師父,他對弟子有著偉大的愛。

    “……好溫暖呢。”我輕聲說。

    “……是吧,你也這麽認為……”希爾瓦看了我一眼,“老爺子就是這樣的人啊,可正是因為這樣……就算明知道不應該報仇……就算明知道連老爺子本人也不希望我報仇,我也……我也……”

    “我能理解了,”我點了點頭,“但是,就算要報仇,也不應該在明知不可能的情況下逞強啊,你第一次攻擊沙迪克的時候,差距已經那麽明顯了,為什麽還要攻擊第二次呢?”

    “差距有多大,出手之前我就知道了,”希爾瓦望著天空,慘然一笑,“當年的我,隻會什麽都不知道得亂打,可是這一次我見到沙迪克,卻可以立刻感覺到他的強悍,那距離有多遠,我再清楚不過了。”

    “那你還……”我真不知道應該說他傻還是什麽。

    “我知道應該忍,”希爾瓦說,“但是……但是如果不見到他人還好,一看見他,老爺子他渾身是血的樣子就會一遍又一遍的出現早我的腦海裏,不報仇的話我情願去死!克雷迪爾他又何必多事害得自己受傷?反正不能給老爺子報仇。我本來就不想活了……”

    啪!!!

    希爾瓦捂著臉,愣愣地看著我。

    “這是我替你師父打你的,大笨蛋!”我說著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走了。

    真得要被這個傻瓜氣死了。

    以前一直以為,我身邊最笨地人是艾紮克斯,但是艾紮克斯看上去笨,自己卻能把事情想穿,而希爾瓦……唉,真不知道該說他幼稚還是單純。算了,讓他自己清醒清醒吧。

    獨自在房間裏休息了一會兒,又有一點對希爾瓦放心不下,於是偷偷過去在遠處看了一眼,發現這小子呆呆得看著夜空,似乎在想著什麽。

    也好,肯想的話就行,今天這麽多事,又放了血。我實在是也累了,徑自回房間去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班尼專門過來傳話,說等用過早飯以後,劍聖請大家共去議事。

    因為身體疲勞,起床起得晚了點,等我趕去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到齊了,我看了看克雷迪爾,隻見他神采奕奕的。看來已經恢複得很好,而希爾瓦雖然沒有大徹大悟的樣子,也沒什麽消極的表情,看來也不需要太擔心。

    唯一奇怪的是劍聖雖然起色不差,眼睛下麵卻隱約可以看見黑眼圈,奇怪了。難道昨天晚上沒睡好麽?真是的,既然身體不好就要自己注意多休息嘛,就是因為有這種不聽話的病人,我們治病救人地才會這麽辛苦。

    “大家都來了,”渾不知我心中的胡思亂想,劍聖開口道,“昨天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本來,老夫的身體狀況一直是連班尼也瞞著。但是到了今天,也沒有繼續對大家相瞞的必要了。”

    說到這裏,劍聖掃了眾人一眼,眾人無不屏息凝視,隻等劍聖說出後話,也隻有早已知道真相的我和班尼不心急了,班尼臉色看似平靜,眼神中卻深有悲色,看得我也心有淒淒。

    “一句話。老夫之命不足半年了。”劍聖一下子說出了殘酷的結果。

    “這不可能!”

    “天哪!”

    艾紮克斯和蕾菲娜都是脫口而出,克雷迪爾雖沒出聲。卻也是神色大變。

    世人眼中的擎天一柱——劍聖竟然突然宣布自己隻剩下不到半年的生命,一時接受不了也是人之常情。

    “不必驚慌,更不必難過,”劍聖緩緩地說,“老夫今年四百三十八歲,比這世上地絕大多數人都長壽得多,難道還有什麽不知足?”

    “但您不在的話,大陸的和平怎麽辦?”艾紮克斯忍不住問道

    “說老夫一人維護了大陸的和平,那也真是太高看老夫了,”劍聖微微一笑,“大陸上強者如雲,十大天位哪一個是易與之輩?比起整個大陸,老夫的力量不過是一個極其微小的砝碼,隻是被巧妙地放置在了天平上最合適的地點,恰好維持住了平衡,但這樣的局麵,終究也不可能是長久之計。”

    “那您叫我們來……是交托後事麽?”克雷迪爾小心地問道。

    “是的,”劍聖點了點頭,“但確切地說,我是喊你來交托後事。”說著雙眼直視著克雷迪爾。

    眾人都是驚奇地望著克雷迪爾,他本人更是顯得不知所措。

    “我?可是……晚輩何德何能……”

    “其實這不難理解,”劍聖笑了笑說,“首先老夫朋友不多,你父親是我少有的知交,他地人品老夫是完全信得過的。其次在小一輩的人物中你可算是出類拔萃的,不但天資好,根基也打得紮實,而我一生單獨過慣了,唯一收了個弟子班尼雖然貼心,奈何天分不夠,他付出常人十倍的努力到到了今天的境界真是很不錯了,但老夫和他都清楚,他再也沒有向前發展地餘地,所以我才想到由你來繼承我一身絕技。第三,遠征德克薩德時老夫也去了,你臨危不亂,指揮得當,有大將之風,這是老夫也不具備的才能,基於這三個理由,老夫才選擇由你來繼承後事。”

    “可是,在你們來了以後,卻發生了一點小小變數,那就是你了。”劍聖說著看了希爾瓦一眼,“你的年紀和修為讓老夫吃了一驚,更驚訝得是老夫完全找不到出現這種情況的理由,但不管如何,老夫當時的確有些動搖,再怎麽說你年紀更小修為更高是事實,如果選擇你作為繼承人,未來的成就會不會更好呢?老夫不止一次的問自己。”

    “不過,經過昨天的事情以後,老夫終於下定決心,一方麵是時間已經不再等我,再猶豫下去老夫的身子骨隻怕撐不住,一方麵是經過昨天的事情,老夫也已經意識到了,就算實力強也好,精神上地鍛煉如果不夠也是枉然。”說到這裏,劍聖意味深長的看了希爾瓦一眼。

    希爾瓦臉上一紅,雖然劍聖話中並無責怪語氣,卻也不由得低下頭去。

    嗯,有些話以劍聖的身份說出來的確是比別人說更有效。

    “那麽,如果你願意的話,你今天開始就是我的傳人了。”劍聖望著克雷迪爾說,目光中含著一絲激勵。

    “前輩如此看重,實在令晚輩惶恐無地,隻是……”從克雷迪爾熱切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內心是願意而且欣喜的,但良好家教的弊端在這個時候就體現出來了,正是因為這件事情實在太好,他畢竟會有不安,所以無法不做推辭。

    “雷,能成為劍聖傳人,是大陸上多少習武之人地夢想,”我見已經到了推他一把的時候,便說道,“但你身為劍聖看中地人選,卻應該比任何人都明白這件事情的份量,你從前輩身上傳承的將遠遠不隻是武技,‘劍聖傳人’這四個字不是任何人都能輕易背負得起的,如果你願意為了自己的理想而背負起這一責任,那就無需再說什麽了。”

    克雷迪爾神色一動,正色道:“芙若婭你說得對,我受教了。”然後走到劍聖跟前,恭恭敬敬地跪下行了拜師大禮。

    “好,好。”劍聖笑嗬嗬地拍了拍克雷迪爾的肩膀,“以你的天資品性,當可傳我絕學,”說到這裏,神色又一黯說:“本以為可把你培養成年輕一輩第一高手,想不到昨天卻見到了那個異峰突起的沙迪克,年紀輕輕如此修為簡直不可想象,大陸上出了這樣一個來曆神秘的年輕天位,真不知是福是禍啊。”

    “劍聖前輩您可能不知道,其實這大陸上來曆神秘的年輕天位,可不止他沙迪克一個啊。”艾紮克斯突然說。

    哎?除了沙迪克意外還有來曆神秘的年輕天位嗎?我頓感詫異,卻發現克雷迪爾、蕾菲娜和希爾瓦聞言都是神色如常,半點也不驚訝。

    咦?難道你們都知道?那我怎麽沒印象?,.,,,

    “什麽?你們是說除了昨天那沙迪克以外,大陸上還有年輕的天位強者嗎?”劍聖大為詫異。

    “前輩,這是我們親眼所見,”克雷迪爾說,“那是一個全身金光閃閃的少年,不但和沙迪克同樣來曆神秘,而且年紀似乎也比沙迪克還小幾歲,但是當日連魔龍王都被他逼退了。”

    金光閃閃的少年……魔龍王……汗,我終於知道他們說得是誰了,說來好笑,別人我都想到了,偏偏忘了自己。

    “逼退了那孤懸海外的魔龍王?此話當真?你們在哪裏見到的?細細說來。”劍聖追問道。

    於是乎,我再次從別人的口中聽到了一遍這段屬於另一個自己的傳奇。

    “……原來如此,”劍聖聽完以後,沉默了良久才喃喃地說,“那魔龍王的實力,便是老夫也覺得棘手,想不到卻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擊退……嘿,一個來挑戰老夫,一個去對付那魔龍王,都是了不得的年輕人啊,不知不覺之間,新一代的天位已經崛起了嗎?我們這些老家夥的時代莫非要結束了麽?”

    說到這裏,建生突然目光炯炯的望著克雷迪爾,大聲說:“雷,看看和你同時代的人物吧,你不努力可不行啊!”

    “我會努力。”克雷迪爾答得很簡單,語氣卻十分堅定。

    “好!劍聖傳人,不輸於人!哈哈哈哈哈……”劍聖大笑起來,這也是我唯一一次見到他如此歡暢。

    加油吧,克雷迪爾,以我的眼淚起誓。我對你可也是很有信心的喲。

    本以為可以留在蒼雲山脈上看看劍聖是如何教徒弟的,不想他第二天就派班尼把我們全部送下了山。

    不過想想也是,劍聖已經時日無多,正要抓緊最後的機會好好地鍛煉克雷迪爾,現在哪怕一分一秒都很寶貴,自然不會讓我們這些可能導致克雷迪爾分心的人再留在山上。

    然而這一路卻有點麻煩,因為克雷迪爾受傷地事情,蕾菲娜和艾紮克斯的心結還沒有解開,蕾菲娜尚能較為禮貌的克製自己。艾紮克斯卻沒有那樣的涵養了,雖不至於拳腳相向,卻也免不了一路上冷嘲熱諷,而希爾瓦出於對克雷迪爾的歉意,也就一直默默忍受。

    我在一旁看著,心裏暗暗著急,這樣下去萬一哪一天艾紮克斯不知輕重逼得希爾瓦爆發那固然不妙,就算希爾瓦能一直隱忍,於兩人之間以後的關係也絕無好處。

    隻是這件事情我也難以相勸。克雷迪爾、蕾菲娜、艾紮克斯三人是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極為深厚,克雷迪爾在三人中又隱隱是一個支柱的地位,這次好在克雷迪爾現在已經無恙,否則他們非發飆不可,但就算如此,也是心結難解,隻希望過一段時間以後,他們能不再介懷。

    也就是說,這一段時間內。還是把他們給分開比較好。

    念及於此,我便勸說希爾瓦先走,以他的腳程自可領先我們一大段路,何況他與我們不同,事先沒有請假,而是自己偷偷跑出學院。說不定已經捅了什麽簍子,所以還是早點回去看看情況的好。

    希爾瓦雖然對我有些放心不下,但也知道我是為他考慮,又禁不住我軟語相求,隻好同意先走一步。

    希爾瓦離開以後,艾紮克斯果然也就消停了,蕾菲娜心知希爾瓦地離開和我有關,但她本來也是暫時不想見到希爾瓦,自然也就不做過問,這一段路程頓時變得十分平靜。我又故意放慢行程。一路上耐心開導,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地把他們心結解開。

    既然存心和希爾瓦拉開距離,我們這一路走得相當定心,但旅程總有終點,約摸一個月後,天神之光已經近在眼前了。

    離開天神之光也有些時日,說來也是該回去看看了,隻是不知道埃佛列斯搞定了撒倫沒有。

    正在想著這個問題。道路前猛地閃出兩排人,看他們閃亮的盔甲。正是撒倫麾下的守護騎士。

    靠!老狐狸還沒搞定撒倫嗎?鄙視你。

    但是奇怪啊,為什麽這些守護騎士在這裏阻攔我們?難道……他們知道在我這裏?想到這裏,我不由得一陣緊張,沒有克爾瓦,戰力嚴重不足,隻憑艾紮克斯和蕾菲娜肯定對付不了那麽多守護騎士的,而且就算那兩人在,能不能撕破臉也很難說,畢竟現在學院裏局勢複雜得很,我們離開那麽一段時間,現在也不了解內情。

    “什麽人?下馬表明身份!”領頭的騎士大聲道。

    “有沒有搞錯!?”艾紮克斯在馬車車廂外發怒道,“我們回自己學院還要被你們盤查?天神之光是你們教會開的嗎?”

    “你們是學生?”守護騎士聽到艾紮克斯如此說,口氣倒緩和了一點,“我們是職責所在,請出示身份證明。”

    “哼!拿去!”艾紮克斯很不高興地說,估計是把學生證拋了出去。

    車廂外一陣安靜,估計是守護騎士在很仔細地看艾紮克斯的證件。

    “喂!看完了沒有?難道還是別人冒充我不成!”

    “……艾紮克斯,照這裏記載,你是幾個月前一齊向校長請假的四個學生之一,是嗎?”那個守護騎士終於開口了。

    “知道還不放行?”艾紮克斯很不耐煩。

    “那麽,另外三個人在馬車裏?”守護騎士緊追不舍。

    “有完沒完!你們……”艾紮克斯正要發火,蕾菲娜卻已經伸頭出去製止了他:“別這樣,艾紮克斯,”又轉向守護騎士說:“裏麵是我們兩個,這是學生證,克雷迪爾在外麵有事,還沒有回來。”

    蕾菲娜伸出頭時,我是十分緊張地,因為看樣子那些守護騎士還持有我們的資料,這樣的話,衝著我手中的可能性又大了幾分,隻是他們怎麽會知道書在我手上的?

    “唔……”守護騎士猶豫了一陣,似乎也是覺得如果車裏隻有兩名女性,進來看是不禮貌的,終於說道:“那好,你們請過吧,約翰,他們幾個是請了長假剛從外麵回來,情況較為特殊,估計通過後麵幾個哨卡也會有點麻煩,你陪他們一路去吧。”

    “是,長官。”一個年輕的聲音應了一聲,想來就是那個約翰了。

    “不用……”艾紮克斯正想拒絕,卻再次被蕾菲娜打斷:“那就謝謝了,艾紮克斯,我們走吧。”

    嗯,蕾菲娜做得對,那個守護騎士派個人跟著我們或許是出於善意,但也未必沒有監視的意思,這個時候如果拒絕豈不是顯得欲蓋彌彰?何況這種戒備森嚴的情況實在太不尋常,從聲音來說這個叫約翰的估計是個新兵蛋子,應該比那個老練地軍官更容易問出有價值的東西。

    “這位是叫約翰先生吧?”路上,蕾菲娜果然開了腔,“為什麽要如此森嚴的戒備呢?學院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啊。”

    “噢,你們剛才外麵回來,所以不知道,”約翰看來對我們並沒有什麽戒心,很隨便地說,“就是因為那次的襲擊嘛。”

    “黑龍島的襲擊?那是幾個月前地事啊,怎麽現在才開始戒嚴?”蕾菲娜頗為奇怪。

    “不是啊,”約翰說,“其實就在一個多星期以前又發生了一次襲擊,雖然不知道是誰做的,不過最大嫌疑依然是黑龍島,所以現在才會戒嚴的。”

    “什麽?又來襲擊?!”艾紮克斯失聲道。

    “那他們這次的目標是什麽??安琪兒公主?有人受傷嗎?”蕾菲娜也著急了。

    “唔……好像是一次小規模的刺殺活動,目標似乎是個學生,好像叫裏什麽來著……”

    裏什麽?難道說是……

    “裏昂!”我們三人一起脫口而出。

    “哎?好像是叫這個名字,你們怎麽會知道的?”這回輪到約翰驚訝了。

    以下文字不計入v字數,.,,,

    我們知道即使再問約翰這個小兵他也未必知道什麽內情不再多說,而是急匆匆地往學院裏趕,隻盼能早一刻回去也是好的。

    一路上果然還有幾個有守護騎士小分隊組成的哨卡,在約翰的陪同下我們很順利地就全部通過了。

    巧得很,剛進校門就碰見了露娜。

    “露娜!你好!”我遠遠地看見露娜,大聲打招呼。

    “啊,你們終於回來了,太好了……”露娜看見我們顯得很高興,可是張望了一下又顯得疑惑起來:“……那個,學長呢?”

    嘿嘿,一看到我們就問克雷迪爾,這小丫頭……不過這次你得失望了,克雷迪爾還在山裏呢。

    “噢,雷啊,他短時間不會回來了。”艾紮克斯大大咧咧地說。

    “啊?”小姑娘明顯露出失望的神色。

    “主人~~~”毛絨球不合時宜的開了口,“莫非……這個就是傳說中的——三角?”

    “還幾何呢,你給我閉嘴!”我訓斥道,天地良心,這個就算是三角也不是我的責任,我可是完全被動的一方。

    “對了,露娜,你的身體已經好了嗎?”我問道。

    其實有點明知故問,看她麵色紅潤,應該是沒問題。

    “哈,早就沒事了,比以前還好呢。”小姑娘有精神的回答進一步讓我放寬了心。

    “露娜,聽說學院裏最近又有事端?”蕾菲娜問起了大家都關心的問題。

    “噢,是有這麽回事兒,但是這一次鬧得不大,隻有裏昂,就是那個新生武技賽的冠軍受了點傷。而且似乎也沒有大礙。”露娜說。

    “這個事件是針對裏昂的嗎?知道幕後主使是誰嗎?”蕾菲娜問道。

    “是有這個說法,幕後主使據說是黑龍島,但是都不能確定。”露娜說。

    “奇怪了,這麽說來,既沒有釀成重大的後果,也沒有什麽明確地線索,各種推測更是捕風捉影,”我思考著說,“既然如此。這些守護騎士為什麽要如此戒嚴?莫非有其它原因?”

    “還不是那個撒倫在借題發揮?”露娜麵露憤憤之色,“本來他的橫加插手已經引起很多學生不滿,而校長更是得到了耶羅沙爾的來信聲援,於是雙方立下約定,兩個月內再沒有任何動靜的話,教會的守護騎士就全部撤出天神之光,誰知眼看還有三天就到期的時候居然發生了這次事件,撒倫立刻借此為理由,不但沒有撤出學院。反而變本加厲,以維護師生安全為名進一步全方麵戒嚴,於是……就成了現在這樣了。”

    哦?想不到這次事件還有這樣的內情,嗯……離雙方立下的約定還有三天,卻突然發生一次小規模的襲擊,而這次襲擊出了使一人受傷以外沒有任何地成果,這……

    “這會不會太巧了點?”蕾菲娜皺眉道。

    我點了點頭,這是個很明顯的疑點,發現的人應該不在少數。

    “還不止這樣呢,”露娜說。“你們知道嗎?就在前幾天撒倫他還逮捕了一個學生,就是那個新生武技賽亞軍的希爾瓦。”

    “什麽?!”我們三人全部大驚失色。

    “怎麽會這樣?什麽罪名?”我第一個追問。

    “好象說他是黑龍島的奸細吧?”露娜說,“說實話,我不喜歡他,但我倒覺得他不像是奸細。”

    “那有什麽證據呢?難道撒倫他可以在學院裏隨便抓人嗎?沒有人站出來說句話嗎?”蕾菲娜問道。

    “關於這個,校長的確是提出反對了。”露娜說,“可是學生方麵,雖然大家對撒倫抓人有些不滿,但是似乎希爾瓦平是很容易得罪人,所以幸災樂禍的也不少,比如那個謝菲爾德就在那裏公然的煽風點火,隻有兩個學生站出來質疑,一個是修羅學長,他以學生代表的名義質疑撒倫擁有處置學生地權利,另一個是魯巴克。他說他相信希爾瓦。”

    哼,到頭來隻得兩個肯說話的學生嗎?估計大多數人也是覺得事不關己吧?這恐怕就是魯迅深惡痛絕的所謂“麻木不仁”了。至於金頭蒼蠅那個家夥肯定是記恨希爾瓦揍過他才過來落井下石,算了,現在沒工夫管他。

    “那麽撒倫怎麽說?”

    撒倫後來肯定沒放人。

    “哎,撒倫說得振振有詞,”露娜歎了口氣,“首先,希爾瓦無緣無故失蹤了很長一段時間,而在他回來以後不到兩天。就發生了這起襲擊事件,並且有學生證明。再在襲擊發生以前一個小時,希爾瓦和裏昂有過接觸,最重要的是,關於他這段失蹤期間到底做了什麽事情,希爾瓦始終一言不發,他自己都不開口,這些疑點怎麽解釋?”

    希爾瓦什麽都不肯說麽?唉,這也事沒辦法的事,為了大陸的局勢穩定,我們早已約定關於劍聖身體狀況大家一定要嚴守秘密,以希爾瓦的習慣又不屑於說謊搪塞,所以才會陷入這樣的僵局吧?不果也好,如果胡亂編造一個謊言的話,將來萬一和我們的口徑對不上反而更加麻煩,而他現在不說話,將來自然更不會說什麽,那也就是隻要我們去給他作證,不論我們說什麽他都不會否認就是了。

    隻是,希爾瓦不說話,恐怕卻也正中了撒倫地下懷,如果真的是奸細,怎麽可能做出無緣無故失蹤幾個月在突然出現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事情?撒倫哪裏是懷疑希爾瓦了?分明是想殺雞給猴看,借此機會在學院裏進一步樹立威信。可惡,難道就沒人看透這一點嗎?

    等等,安琪兒呢?我不相信他會被完全蒙騙住,她為什麽沒有站出來做什麽?

    “那安琪兒呢?”我問道。

    “安琪兒並沒有當麵質疑撒倫,但是在撒倫逮捕希爾瓦的時候雙方有一些摩擦,而謝菲爾德又在一旁講了難聽的話,差點就打起來,倒是安琪兒在這時走過去對希爾瓦說了一句什麽話,希爾瓦就安靜下來,才沒釀成衝突。

    “噢?安琪兒她說了什麽?”蕾費那問道。

    “當時環境很亂,她聲音又輕,我沒聽見,”露那回答,“事後我問過安琪兒,她卻問我:‘露娜,說希爾瓦是奸細,你信麽?’我說;‘雖然我不喜歡他,但我不相信他是奸細。’安琪兒笑了笑說:‘我也不信,大概撒倫也不是真得這麽認為。’”

    “啊?撒倫也不認為希爾瓦是奸細?那他幹嘛抓人?”艾紮克斯搔了搔頭。

    “我當是也是這麽問安琪兒的,”露娜說,“她卻沒有回答我,隻是說:‘露娜,有些事情要交給適當地人來做才會成功,我想就在這幾天,學長和芙若婭他們應該會回來,你有空的話,請多多注意校門口吧,如果見到他們,就把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他們好嗎?’說實話,我當時挺不明白的,不過看她說得鄭重,也就答應下來,想不到今天就碰上你們。”

    “啥?她怎麽知道我們回來?”艾紮克斯大為驚奇。

    “不管那麽多了,先去見校長吧。”我說完就想著校長室的方向走去。

    “可是……”蕾菲娜略一猶豫,但是想想再問露娜估計也不知道什麽,而現在去找校長正可以了解情況,也就跟在我身後。

    艾紮克斯看見我們連個都來,自然也忙不迭地跟在後麵。

    說起來,安琪兒這次還真是有點料事如神的味道,我一路走一路想著,不過她好像以前就看出我和希爾瓦的關係不錯,如果這次她猜到希爾瓦的失蹤是去找我們,那接下來就隻要一步步的推導不難得出正確的結論——既然希爾瓦是和我們在一起,那他回來也就意味著我們很快也要回來了,同時我們也是可以為他作證地最理想的證人。

    也正是因為洞悉了撒倫的打算,安琪兒才沒有站出來說什麽,因為既然她拿不出確鑿的證據,本來就是存心誣陷好人的撒倫自然是絕對不會輕易鬆口的。

    這一次的校長辦公室門口沒有守護騎士,這讓我的心情稍微好了一點。

    架,架,蕾菲娜敲響了校長書房的門。

    “請進,門沒鎖。”艾佛列斯地聲音傳了出來。

    魚貫而入的我們卻發現原來裏麵並非沒有客人。

    “噢,真高興見到你們,我地孩子們,你們終於回來了麽?”艾佛列斯正坐在他的椅子上,樣子比起我們離開的時候沒有什麽大變化,隻是精神顯得不大好,而他的身邊則站著右手上著夾板包著紗布掛在頭頸裏的裏昂,此時真想著我們點頭示意,隻是嘴角卻掛著一絲苦笑。,.,,,

    “你們好,真高興看到你們回來了。”裏昂保持著他禮和從容,微笑著向我們點頭致意。

    “你好,手上的傷不要緊吧?”我對他的出現也有三分預感,立刻回應。

    他在這裏正好,一些話都說清楚了,還省去了跑腿的麻煩。

    “我隻是皮外傷,”裏昂說,“但是希爾瓦他……”

    “我們知道希爾瓦的事情了,”蕾菲娜說,“我們就是來商量辦法的。”

    “關鍵就是撒倫的態度了,”我歎了口氣說,“他想要什麽?”

    “什麽想要什麽?”艾紮克斯大為奇怪,“他不是說懷疑希爾瓦是奸細嗎?”

    我沒有回答艾紮克斯,眼鏡隻是望著裏昂。

    裏昂苦笑了一下說:“我今天正是為了這件事情來找校長談的。”

    我的目光轉向埃佛列斯。

    老狐狸卻隻是若無其事的笑笑。

    “是那本書嗎?”我覺得現在沒有必要再浪費時間,所以直截了當的提問,撒倫是不是想以此交換?

    “不是,”老狐狸也是一點就透的家夥,立刻就完全理解我的意思,“他也知道那是不現實的。”

    “也對,”我點了點頭,“再怎麽說也不可能接受,畢竟他沒有證據,最多幾個月他也必須放人,但如果要他現在就放人,他想要交換什麽呢?”

    “交換你們的誠意。”撒倫的聲音在數十步外響起。

    除了埃佛列斯以外,眾人無不大驚失色。

    想不到撒倫能夠在那個距離就聽見我們的談話,而且我都沒有能夠察覺他的到來,雖然我的確是放鬆了警覺,但這也說明他起碼也是個聖騎士或者大魔導師級別地高手了。

    我狠狠地瞪了埃佛列斯一眼,看這老小子不吃驚。明顯是已經發覺撒倫的到來,居然也不提醒我們一聲,存心害人來著?

    埃佛列斯回我一個無辜的眼神,意思是:“我也是剛剛發現,還來不及通知你們。”

    可惡,也不知道撒倫是什麽時候來的?聽了多少?想來也不會太長,他講話的時候距離還隔得挺遠,估計也是剛剛到達,而且以我和埃佛列斯的耳力。就算沒有專心,他也不可能長時間不被發現。

    反過來說,就算多被聽去幾句也不要緊,我們沒有講什麽不能被聽見的話。

    此時,撒倫已經走了進來,臉上依然掛著那招牌式的溫和笑容,令人看不出他心裏想的是什麽。

    “噢!親愛地大祭祀,有何貴幹?”老狐狸一幅熱情的表情。

    “我說老校長啊,”撒倫也笑著。“這些日子以來,您這裏的門坎兒我踏了沒有十趟也有八趟,難道您真得不知道我來幹什麽嗎?”

    “唔……您瞧……”老狐狸又開始裝傻,“……人上了年紀了,這個記性……唉,真沒辦法……”

    “請直說吧,大祭祀,”我實在懶得看著兩個虛偽的家夥表演了,反正撒倫剛才已經聽見我說話,現在索性不做多餘的偽裝。“您想要怎樣的誠意?才肯釋放被您無端囚禁的希爾瓦同學呢?”我故意在“無端囚禁”上加了重音。

    “哦,這位是神秘而美麗的芙若婭小姐,”撒倫向我深深凝視,他也故意在神秘兩個字上加重音,估計已經試著調查過我了,可惜結果卻沒撈到什麽。“盡管我一向尊重女士,但還是希望提醒您注意措辭,我沒有‘無端囚禁’任何人,根據第六款四十五條二十七點:遇到重大緊急情況時,我有權對那些身懷重大嫌疑卻又無法解釋的人進行監視和限製自由,除非……”

    “除非什麽?”我緊盯著他地眼睛說,這家夥終於要開出條件了。

    “嗬嗬,除非事件的直接關係人能夠為他擔保,當然,前提是這個關係人必須是身份明確的。”撒倫依然擺出那個人畜無害的溫和微笑。但這一次,他的眼睛直接逼視裏昂。

    我暗自歎了口氣,這下子看來他的目標就是裏昂自承身份了。

    需要這麽拐彎抹角,看來撒倫也是不能用強,那也就是說,全看裏昂自己願不願意了。

    裏昂,已經成為屋內眾人視線的中心。

    略一沉吟後,裏昂似乎終於下定決心,上前兩步向撒倫躬身行了一禮:“遠東帝國十皇子李天泉。見過星祭祀大人。

    “不敢,”撒倫立刻還禮。但臉上的笑意卻是按耐不住,“撒倫不過是無上的神在世間一個卑微的仆人,怎敢當十皇子如此大禮?”

    一旁地埃佛列斯毫無表情,蕾菲娜呆呆地怔著,而艾紮克斯的嘴巴都張得圓了。

    原來如此,遠東的十皇子麽?雖然心中多少已經有點預感,但考慮到一點也不驚訝未免不合情理,我也就適當的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那麽祭祀大人,”裏昂說,“希爾瓦他是本人的好朋友,本人也願意為他擔保,您看……”

    “當然,當然,”撒倫連忙答應著,轉身叫進來一個守護騎士,“從現在開始,對於希爾瓦同學的監視和自由限製全部解除,並對他置上本祭祀誠摯的歉意。”

    守護騎士當即領命離開,撒倫又對裏昂說:“十皇子,你看我們找個地方談一談……”

    “對不起,”裏昂很有禮貌的退開一步,“本人傷勢未愈,現在有些累了,不介意的話,本人回去休息了。”

    “當然,您好好休息。”撒倫的城府也真了得,以他這樣的身份被人搶白一句居然沒有半分怒色,微笑著讓出了路。

    裏昂衝我們點點頭,自行離去了。

    目的達到了,目標人物離開了,撒倫再留著也沒什麽意思,當即也向埃佛列斯校長告辭了。

    “芙若婭小姐。”走到門邊的時候,撒倫突然回頭喊了我一聲。

    “有何指教?”我淡然地注視著他。

    “沒什麽,再見了。”撒倫笑了笑,轉身出去了。

    那一瞬間,我在他的眼中仿佛看見一條會咬人的蛇。

    這家夥,他已經盯上我了嗎?

    切,我也不來怕他,有能耐就把我的底細查出來啊,我自己還想看看呢。

    “校長,”撒倫一離開,蕾菲娜立刻迫不及待地說,“我們這次……”

    然而埃佛列斯抬起一隻手阻止蕾菲娜繼續說下去,剛才一幅若無其事樣子的他仿佛變了個人似的,表情非常的緊張和憂慮,他輕聲念了一個咒語,我們頓時覺得周圍變得非常安靜,看來是一個隔音結界。

    “劍聖,他還有多少日子?”埃佛列斯問道。

    “您……您都知道了?”艾紮克斯吃驚地說。

    “也隻是猜測罷了,”埃佛列斯歎了口氣,“克雷迪爾是劍聖心中的第一繼承人選,隻是以他的那個倔脾氣,若非遭逢大變時日無多,又怎麽會急著把克雷迪爾招過去呢?你們還沒回答我地問題呢。”

    “多則半年,少則三月。”我說。

    “隻有……這些日子了嗎?”埃佛列斯低著頭,語氣中透出一股濃重的疲憊和無力感。

    “校長,”蕾菲娜著急地說,“時間不多了,劍聖他老人家一旦……那大陸必將大亂,天神之光必須早作準備啊!”

    “知道了,你們兩個先出去吧,”埃佛列斯揮了揮手,“我和芙若婭單獨說幾句話。”

    蕾菲娜和艾紮克斯盡管很不理解,但也都順從地照辦了。

    屋內隻有我和埃佛列斯兩個人,很安靜。

    埃佛列斯並沒有對我說話,他站起身來,注視著窗外。

    午後的天神之光,風景很美,但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麽埃佛列斯這個時候會突然對風景成生興趣。

    “蕾菲娜姐姐說的對,天神之光應該早作準備。”我先開了口。

    “準備麽……”埃佛列斯輕聲地說著,語氣中仿佛帶著一絲苦澀,他依然凝視著窗外,沒有一點兒回頭的意思。

    “……不需要準備了,”良久,埃佛列斯終於回過頭來,幽幽地說,“這一個月來,我不惜自損功力連續進行了三次大預言術,結果卻是完全一致的。”

    “完全一致?那是什麽樣的結果?”我追問道。

    “……要不了多久,天神之光將不存在於這片大陸上。”,.,,,

    “不存在於與這片大陸之上?”我愕然道,“這是什麽

    “關於這個,恐怕沒有什麽好的意思可解釋吧?”埃佛列斯苦笑,“唉,實在想不到我會成為天神之光校史上最後一個校長,我死之後如何向先輩們交待?”

    “……嗯,校長,”我略一沉吟說,“所謂最後一個校長,您這個斷言是不是下得早了一點?”

    “我並不覺得早啊,”埃佛列斯說,“這不是明擺著嗎?”

    “首先我想請問一下,”我說,“您所說的那個預言到底是什麽樣子的?一個景象?一個聲音?一個信息?還是別的什麽?”

    “什麽都沒有,”埃佛列斯說,“是這樣的,由於未來是無限廣闊的,信息量龐大無比,所以大預言術的原理是提問,我提出的問題是一年之後的天神之光怎麽樣了,而答案是什麽也沒有,那唯一的解釋就是當時大陸上已經沒有天神之光的存在了。”

    “我不這麽認為,”我立刻說,“那充其量隻能說明在那個時間段沒有天神之光罷了,天神之光是什麽?是一所學院,換句話說如果它沒有聚集學生和老師也沒有進行教學活動,就可以理解成它暫時不存在了,不是麽?”

    “你的意思是……”埃佛列斯的眼神漸漸明晰起來,他本來就是聰明人,隻是一時受到了思維定式的影響。

    “我的意思是未來這個東西存在著太多的不確定因素,”我進一步開導他,“而且你得到的信息又實在太少了,再說了,正所謂事在人為,未來可能變動的幅度是很大的。我們地每一個行為都可能造成影響,所以看到一個未來就習慣性的以為一定會怎樣,我覺得這種想法最要不得了。”

    看到埃佛列斯豁然開朗的樣子,我知道我的話已經起作用了。

    其實,並非是我比埃佛列斯高明多少,而是兩人的固有思維模式和閱曆的不同造成了這種差距。

    在這個大陸上,魔法既是力量的象征,也是被崇拜的對象,埃佛列斯身為一個強大的法師。既掌握了很多魔法地力量,但對魔法的崇拜卻也更加根深蒂固,在這種情況下,大預言術所預言的結果令他不能產生反抗的念頭。

    而我,並不是說質疑那個預言的正確性,而是我在原來世界的見聞告訴我,一個預言實在是可以有大量的解釋,那可是曆史長河中無數位神棍們智慧的結晶啊,如果我現在有誌於在異世界做一個算命的話。別地不說,光是一句“桃園三結義,孤獨一支”就足夠騙吃騙喝一陣子的了。

    “我明白了,”埃佛列斯頗為興奮地說,“大預言術的結果不能改變,但我們又何必改變它?甚至可以因勢誘導,大陸不久將會因為失去劍聖而大亂,天神之光名聲太響,牽扯的人太多,繼續辦下去太困難了。不如暫時休學停辦,教師和學生都遣散回去,這樣,名義上天神之光的確不存在,但卻什麽也沒有損失,隻要大陸恢複和平。隨時可以再次興起。

    我在一旁聽得不時點頭,心中卻也有些驚訝,想不到埃佛列斯腦筋動得這麽快,我前麵一旦說明,他就把我後麵要說的話全部替我說出來了。

    “那麽,言歸正傳吧,”我說,既然埃佛列斯的心病已經幫他了結了,現在也是時候談談我的心病應該怎麽解決了,“那本書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為什麽要把它給我?你嫌我不夠危險麽?”我幾乎是以質問的語氣說。

    “關於那啊。我本來是有兩層用意,一是希望暫時放在你那裏帶出去比過撒倫的耳目,而是希望你能夠把它交給劍聖來保護。”埃佛列斯回答。

    “交給劍聖?”我皺了皺眉頭,“我不是沒想過這麽做,但是不行啊,現在地劍聖恐怕保護不了它了,而且半年之後……”

    “的確,”埃佛列斯歎了口氣,“看來現在交給劍聖來保管也行不通了。”

    “那麽。我把它還給你,你看著處理吧。”我說著就要把從懷裏取出來。這個定時炸彈在我這裏多一分鍾就多一份危險。

    “不,”埃佛列斯阻止了我,“現在隻有放在你這裏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這裏?你開玩笑吧?”我感到難以置信,“我

    有任何保護它的能力,而且你別忘了,就憑我們之間觸,以撒倫的才智未必不會懷疑你把書交給了我。”

    “噢,說得對,而我也正是希望他這麽懷疑。”埃佛列斯莫測高深地笑了起來。

    “什麽意思?”我警覺地問,這老狐狸該不會是想拿我當誘餌引撒倫上鉤吧?這我可絕對不會答應的。

    “你想啊,撒倫應該知道你們是去了劍聖那裏,這並不是秘密,但是,他絕對不會知道劍聖現在的具體情況是怎樣的。”埃佛列斯慢條斯理地說。

    “原來如此,”我頓時就明白了,“所以撒倫肯定會覺得如果你把書交給了我,我一定會轉交給劍聖,所以要麽還在你手裏,要麽就在劍聖手裏,可他做夢也不會想到,沒有任何自保能力的我竟然會把書留在身邊,對嗎?”

    “完全正確,”埃佛列斯笑眯眯的看著我,“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哼,好一句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冷笑一聲,“就憑你這一句話,要我幫你擔多大地風險?別忘了對垂涎三尺的可不止撒倫一個人,魔龍王現在還不知道在什麽地方窺伺著天神之光呢。”

    “嗬嗬嗬,好,好,”埃佛列斯笑了起來,“我親愛的學生,請問你要什麽條件才肯答應幫老頭子我這個忙呢?”

    我微微一愣,原本隻是不願意太過輕易就答應埃佛列斯防他得寸進尺,想不到他卻這麽爽快,而且他的話裏也點明了,再怎麽說我們兩人也有師生名分,我縱使要提一點條件,這價碼也不能開過頭了。

    而且,我一時到也想不出應該向他要求什麽,他有的東西,我未必需要,我真正想得到的,他又未必能給我。

    嗯,既然現在也想也想不出來,就等到以後再說吧。

    想到這裏,我微微一笑說:“那麽好吧,親愛的校長大人,您隻要記得您欠我一個小小的人情就行了。”

    “當然,老頭子我一定銘記在心。”老狐狸的表情要多誠懇有多誠懇。

    走出校長室,我心裏在盤算著那個剛才還在以“年紀大了,記性不好”為由和撒倫打馬虎眼地老狐狸那句所謂“銘記在心”到底靠不靠得住。

    “芙若婭,你和校長已經談完了嗎?”蕾菲娜和艾紮克斯向我走來,我發現卡爾不知何時已經和他們在一起了。

    “好久不見。”卡爾微笑著向我打招呼。

    “是很久不見了,”我也笑著點點頭,“學院裏現在這麽亂,你的氣色倒不錯。”

    我並非隨口客氣,黑龍島和撒倫這兩股勢力前後那麽一攪,學院裏地人雖然暫時還沒有生命危險,卻也著實不得安寧,一路上看到多名師生,都有憂慮緊張的神色,對比他們,卡爾臉上一直掛著熱情灑脫的微笑,與當初沒有一絲改變。

    “那些是大人物操心的事情,”卡爾淡然地說,“像我這樣的小人物何必自尋煩惱,反正我也不可能使他們的目標。”

    嘿,還自稱小人物嗎?不過算了,現在也沒有和他抬杠的必要,於是我笑了一笑,沒有說話。

    “芙若婭,校長到底和你談了些什麽呢?”蕾菲娜問道。

    “沒什麽,”我隨口說,“校長隻是問了一下我的身體這些日子以來的恢複情況。”

    “對了,卡爾,”艾紮克斯似乎頗為興奮,“裏昂剛才已經說出它的真實身份了,你絕對絕對猜不到的!”

    “噢?是嗎?”卡爾果然表現出了明顯的興趣,“裏昂同學他是什麽身份?”,.,,,

    “艾紮克斯!”蕾菲娜低喝道,眼神中暗帶責怪。

    的確,裏昂的身份現在並沒公開,僅僅是內部人知道,就算將來不免要傳出去,但艾紮克斯這樣隨隨便便就說出來,未免太不知輕重了。

    “怎麽?”艾紮克斯先是不解,但隨即就做恍然大悟狀,“噢!我知道不能亂說啦!但是卡爾他是好朋友,自己人嘛,說說不要緊。”說著還拍拍卡爾的肩膀,顯得很親熱的樣子。

    唉,這家夥的腸子還真是值得可以,我打賭克雷迪爾是絕對不敢把機密軍情告訴他的。

    “嗬嗬,有些事情不告訴我其實是為了我好,學姐如果覺得不適合那你就千萬別說。”卡爾隨和地笑笑,這小子還是像以前一樣會做人。

    這下子蕾菲娜倒是有些躊躇起來,艾紮克斯都已經牽扯到朋友的問題了,這個時候如果不說不是顯得不把人家卡爾當朋友?雖然卡爾沒有一絲不高興的樣子,甚至還給她找了個台階下,但這件事情本來也是未必能隱瞞多久的,卡爾又的確算是我們的朋友,正如艾紮克斯所說,有必要瞞著朋友嗎?

    猶豫中,蕾菲娜向我投來了詢問的目光。

    看來,其前發生的一些事讓蕾菲娜越來越重視我的意見了

    我沒說話,微微點了點頭。

    “那你說吧。”蕾菲娜對艾紮克斯說。

    “好,你知道嗎?要說這裏昂的身份那可是大有來頭啊!”艾紮克斯不無炫耀的口吻,“其實啊,他就是遠跨重洋,從萬裏之外而來的遠東帝國十皇子——李天泉啊!”

    “什麽?!他……他真得這麽說?”卡爾的驚訝程度之大出乎我的預料。

    “可不是?他當著我們地麵親口說的,我說他怎麽長得和我們不太一樣呢。果然是從遠東大陸來的。”艾紮克斯說。

    “……原來如此……”卡爾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即又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嘿嘿,遠東帝國的十皇子……李天泉麽?這還真是令人想不到……想不到啊……”

    他喃喃自語著,似乎在感歎著世事的奇妙。但,雖然隻是短短的一瞬間,我還是從卡爾的眼睛裏捕捉到一個特別的信號——殺意,那是絕對的殺意。

    如此強烈地殺意,是由於什麽理由呢?是什麽使得他如此的憎恨和憤怒呢?

    雖然沒有表現得很明顯。但卡爾的確是已經沒有心思和我們多說什麽了,雙方又閑談了幾句以後,他便告辭離開。

    隨後,蕾菲娜說要送我回宿舍,把艾紮克斯也趕開了。

    “芙若婭,就這樣把裏昂的身份告訴卡爾……真的好嗎?”望著艾紮克斯離去的背影,蕾菲娜突然輕聲問我。

    “噢?姐姐覺得不妥麽?”我明知故問。

    “這個……也不是啦,隻是……”蕾菲娜沉吟了一會兒才說,“……隻是我覺得卡爾似乎並不喜歡裏昂的樣子。他們兩人……”

    果然,蕾菲娜雖然不是聰明過人,但也絕對不笨,再加上身為女性的敏銳感覺,看來她已經發現一點苗頭了。

    “姐姐你知道嗎?其實有件事情我從以前開始就一直很在意。”我突然轉移了話題。

    “嗯?什麽?”蕾菲娜略感詫異。

    “還記得嗎?當初黑龍島襲擊我們天神之光時候的情景。”我緩緩地說,“他們兵分兩路,一路去綁架身邊僅僅隻有我一個人地安琪兒,一路去襲擊藏書閣,試圖奪取,同時。以校長為首的大部分教授被他們調虎離山,對於僅剩下的幾名高手,也都一一設置了極有針對性的圈套。如此周密的安排,簡直是對我們天神之光了如指掌,這種事情難道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做到的嗎?毫無疑問,絕對有內應。”

    “……嗯。你說得對。”蕾菲娜略一思考,立刻認同了我的看法。

    “而且,對於每個人具體的時機、地點、機會全部都把握得相當精準,要維持如此龐大而準確的情報量,恐怕也不是一般的內應可以做到地吧?”我繼續說道,“依我看來,有兩種可能性。第一,內應的數量非常多,散布在學院裏的每一個角落,並且不斷地向外界輸送情報。”

    蕾菲娜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可是,這個可能性實在很低

    自然知道蕾菲娜在想什麽,“天神之光雖然樹大招風來從未出過什麽紕漏,其防衛措施是絕對堪稱嚴密的,可謂內鬆外緊,似疏實密,平時學生們過得很自由。但是外界的閑雜人等想要混進來,那是難上加難。當然。學院裏畢竟人員太多,魚龍混雜,所以如果事先做好了安排比如適當地準備了假身份,本人又機警一點,還是有可能成功潛入的,但這方法要讓一兩人、三五人混進來或許沒問題,要讓大量地內應都混進來難度可就大了,而且這麽多內應居然一點破綻也沒處,一個也沒有被發現,就這麽全部無聲無息的進來了,可能嗎?”

    “的確如此,”蕾菲娜說,“那麽第二種可能性是什麽?”

    “內應的數量並不多,可是卻能以一兩人之力掌握大量的情報,比如在學院裏身居高位,又或者……”說到這裏,我故意停頓了一下,緩緩地說:“……又或者這個內應是消息靈通,八麵玲瓏的能手。”

    “……”蕾菲娜沒有作聲,但是呼吸已經急促起來。

    “而且,那次襲擊發生的時間也很有值得推敲之處,”我絲毫沒有停止往下說的意思,“剛剛好發生在我們這一批新生入學以後的兩個月,試想一下,一個內應進入學院以後,要把整個學院裏的地形和基本情況掌握,兩個月時間差不多吧?”

    “你是說……”蕾菲娜地臉色終於變了,“……卡爾他是……”

    “不,現在這麽說為時過早了,”我說,“我隻是想說明,學院裏的人,我們身邊的人,甚至可能是平時關係不錯的人,也許會是敵人,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

    “我……我明白了,”蕾菲娜點了點頭,“但既然如此,為什麽你剛才還讓艾紮克斯把裏昂的身份告訴卡爾?萬一……萬一卡爾他是魔龍王的手下,那裏昂豈不是危險了?”

    “裏昂現在就不危險麽?”我反問道,“他為什麽被襲擊?唯一的解釋是他的身份已經泄漏了,至少襲擊他地人,也就是黑龍島已經知道他是誰了,這不奇怪,第一次的襲擊事件中,裏昂作了不少事情,雖然他自己已經蒙麵了,但以魔龍王地眼力,未必不能看出蛛絲馬跡。黑龍島與遠東帝國打過好幾次海戰,所以很可能對遠東帝國的皇子的情況也有所了解,裏昂作為使者秘密出使過來,肯定有聯合我們大陸一起剿滅黑龍島的因素,魔龍王又怎會坐以待斃?絕對是無論如何也要破壞的,這也是黑龍島會襲擊裏昂的理由吧?”

    “嗯,有道理,”蕾菲娜被我說得連連點頭,“那你剛才的用意是什麽呢?”

    “無非是觀察一下卡爾他的反應罷了,”我說,“如果真的是黑龍島的人,那他心裏早就對裏昂的身份有數了,應該一點也不會吃驚才對。”

    “可是他明顯很吃驚啊,那他是清白的……”蕾菲娜顯示顯得很高興,但隨即又猶豫了,“……但是,這也可能是故意裝出來的吧?”

    “這也隻是初步的試探而已,不大可能得到什麽很確切的結果的。”我淡然說,心中卻想著:“不知道蕾菲娜如果知道了卡爾在聽聞裏昂的身份以後曾經顯露殺機,會作何感想?”

    “我明白了,”蕾菲娜歎了口氣,“芙若婭,以前大賢者就曾經說過你很堅強,但我並沒往心裏去,我還是一隻覺得你隻是個需要他人保護的弱小女孩,但是現在我漸漸明白了,你掙得很堅強,意誌、心智都是,其實你比我強多了。”

    “姐姐你千萬不要這麽說,”我連忙說,“如果沒有你們,又哪裏有現在的我呢?”

    “嗬嗬,好吧,不說了,”蕾菲娜笑了笑,“你看,宿舍已經到了,安琪兒一定很想你。”

    “嗯,我也挺想念她的。”我也笑了,腦海中立刻閃現出安琪兒天使般的笑顏。,.,,,

    直將我送到女生宿舍門口,蕾菲娜才與我道別。

    剛一進宿舍二樓,我突然發現安琪兒竟然正站在門廳裏。

    “芙若婭,歡迎回來。”安琪兒笑眯眯的看著我,她的聲音讓人要多舒心有多舒心,想來是已經從露娜那裏得知了我們回來的消息,專門在這裏等我。

    “安琪兒,讓我好好地看看你!”我快步上前,雙手托住安琪兒吹彈可破的滑嫩臉蛋。

    “啊呀!看什麽?人家臉上又沒有長什麽東西!”安琪兒有一點不好意思,但並沒有阻止我。

    “我那麽想念你,不好好看看可不行啊!”我放開雙手,半開玩笑地說,“可惜蒼雲山脈上什麽土產也沒有,不然一定帶些禮物給你。”

    “嗬嗬,比起這個,希爾瓦怎麽樣了?撒倫那邊放人了沒有?”安琪兒將話題牽回了正軌。

    “已經沒事了,”我點了點頭,“這件事情多虧了裏昂呢。”

    “裏昂?”安琪兒有些不解,“他做了什麽?”

    “是這樣的……”我把剛才在校長辦公室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撒倫的目的已經達到,再扣著希爾瓦也沒有意義,於是自然就放人了。”

    “想不到啊,”安琪兒若有所思地說,“我曾想過裏昂可能是遠東帝國的人,但是沒想到他竟然會是遠東帝國的十皇子。”

    “是啊,有誰想得到呢?”我說,“但這樣一來,他那出眾的素養和談吐,以及年紀輕輕就有出色的武技,這些都能得到合理的解釋了。”

    “的確。”安琪兒點了點頭,“這些日子以來,我們居然是和遠東帝國的十皇子一起學習,這還真是難得地機緣。”

    “話雖如此,隻是這麽一來,魔龍王以後勢必卷土重來啊。”我不無憂慮地說。

    安琪兒微微一愣,隨即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不錯,黑龍島孤懸海外割地為王,這麽多年一直無人能製。所依仗的無非有兩點:一是海路險惡,他們熟悉環境,大陸諸國卻不知道黑龍島的確切位置,打不到他們的大本營,就傷不了他們的筋骨,最後每次都被他們的遊擊戰術把後勤拖垮。二是東西大陸相隔萬裏重洋,又被他們阻撓無法通信,不能形成有效的合圍,若非如此。黑龍島海戰雖強,魔龍王武技雖高,也不足以抵擋兩個大陸的聯合剿滅。如今,傳說中藏有海圖地兩本就有一本在天神之光,偏偏裏昂這個遠東帝國的使者也來了,魔龍王是說什麽也坐不住的,可以說,他欲得之而後快的東西全在天神之光了。”

    “你還漏說了你自己,”我說,“別忘了另一本就在你們費羅恩啊。魔龍王未必不會像上次那樣試圖擄走你。”

    “我知道,”安琪兒說,“不過魔龍王的第一目標應該是裏昂,畢竟那對他來說是迫在眉睫的威脅,第二目標應該是學院裏的那本,因為那是可以直接到手的。相比之下,抓我做人質再和我國交換動作太大又存在著很多變數,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大概也不會選擇這麽做吧?”

    “天知道,”我歎了口氣,“但如果魔龍王的野心包括康斯坦丁地寶藏,他就會這麽做。”

    “這倒也真的難說,”安琪兒秀眉微蹙,“如果他來了,撒倫和他的兩百守護騎士也未必擋得住吧?何況他們和我們也不齊心。要擋住魔龍王,除非……”安琪兒的目光望向窗外。有些出神。

    我自然知道她在想誰,不由得暗自苦笑,這個救星怕是也指望不上了,因為我的手鐲現在……

    無意中,我再次把目光望向手鐲,咦?這是……

    不會吧?不知何時,手鐲上又出現了紅色的數字。

    “0:31”

    這就代表,手鐲已經恢複功能了,它裏麵已經儲存了足夠我變身以後活動三十一秒的能量了。

    太好了!我幾乎就要歡呼雀躍。但轉念一想,這也未必就有什麽大用。瞧這樣子補充能量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何況就算充滿三分鍾也有沒有對付魔龍王的把握,這區區幾十秒實在是杯水車薪。

    算了,不管怎麽說手鐲恢複了總是好的,畢竟危急關頭也多了一重保證。

    我回過神來,卻發

    兒還在出神,便打趣她道:“喲!在想誰哪?臉都紅

    “我……我哪有?”安琪兒連忙說,她地臉本來其實也不很紅,被我一說卻害羞起來。

    “真~的~沒~有?”我故意拖長音調,壞笑著問。

    “沒有啊!你好壞!”

    “哈哈!真的假的?”

    正在我們嬉笑打鬧時,門廳外腳步聲響起。

    我和安琪兒頓時安靜下來,一起望向門口。

    門開了,走進來一位氣質高雅的中年婦女。

    嗯?好像有點眼熟啊,我在哪兒見過她嗎?

    “蘿拉教授,您怎麽來了?”安琪兒詫異地望著來者。

    “噢,安琪兒你好,事實上,今天我是來找你身邊的這位芙若婭同學地。”被稱作籮拉教授的中年婦女有著相當年輕而甜美的嗓音。

    “請問您是……”我小心翼翼地問道,雖然覺得有點眼熟,但我並不記得自己認識這麽一位教授。

    “我來給你介紹,”安琪兒說,“這位是負責歌唱課的蘿拉教授,本來著學期我們都報了歌唱課程,隻是這門課是從學期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才開始的,當時正好是黑龍島的襲擊事件之後,你的身體沒有恢複,所以一次也沒去過,其實蘿拉教授曾經多次在課上提起你呢。”

    “正是如此,”蘿拉走上前說,“芙若婭同學,你在歌唱課的入學考試中的表現令我印象深刻,那隻能用歎為觀止來形容啊,可以說,我一生都沒有見過在歌唱方麵像你這樣才華橫溢地學生,我早就在等著你來我們歌唱班上課的那一天,可惜卻發生了那麽多事。”

    經她這麽一說,我頓時想起來了,我的確是見過這麽一位蘿拉教授,在我參加入學的歌唱考試的時候,受到了賈斯訂的刁難,當時這位籮拉教授就坐在評委席的正中央,她好像滿正值的,還曾因為我收到的不公待遇和賈斯訂爭辯過,所以我對她有那麽一絲印象。

    “您好,蘿拉教授,”我極有禮貌地說,“不知您今天特意前來有何吩咐?”

    說實話,我的確是有點奇怪地,就算期待我去上課,也不用她一個教授親自來吧?何況來的時間這麽瞧,顯然是一直在留心,一聽到我回來的消息就專門趕過來的。

    “我今天前來,的確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蘿拉說,“你們知道再過七天是什麽日子嗎?”

    我和安琪兒對望一眼,一起搖了搖頭。

    “是天神之光三年一度的校慶,”蘿拉看著我們茫然的樣子說,“也難怪你們不知道,本來這是大喜事,但是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把人的好心情都破壞了,除了我們這些專門負責慶典的文藝部的師生,又有誰有心思記掛著這件事呢?”

    的確,我心裏暗暗點頭,若在平時熱鬧一下或許也不錯,但現誰有這個心情?我覺得這次慶典倒不如取消或者延後的好。

    “或許,很多人會認為這次的校慶還是取消算了,”蘿拉竟然說出了我的想法,“但是,我們文藝部的師生們可不這麽認為,天神之光過去可是經曆了五百年風風雨雨依然屹立不倒,如今,我們也不能因為眼前的一點挫折而動搖,我們知道現在人心惶惶,但越是如此,越是要把這個慶典辦大!辦好!我們要告訴學生們未來是光明的,麵對眼前的一點困境我們無所畏懼。隻有這樣才能撫平動蕩的人心,天神之光在這個緊要關頭,穩定是很重要的。”

    我和安琪兒再次對望了一眼,這次一起點了點頭,必須承認這位蘿拉教授說得很有道理,其用心也的確讓人欽佩。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我們文藝部著實花了不少心血,”蘿拉接著說,“我們準備了大型的煙火,還製作了很多彩車,除此之外,這些日子更是一次又一次地實行著緊鑼密鼓的彩排工作。但我們都認為,僅憑著這些努力依然是不夠的,要真正地做到撫慰人心,芙若婭,放眼目前的天神之光,再也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人選了。”

    “我?”我不由得一愣。

    “是的,”蘿拉非常肯定地說,“你的歌聲,隻有你的歌聲有這樣的魔力。所以,就請你為這次的慶典準備一首歌曲吧。”,.,,,

    “是啊!這一點我也完全讚同呢,”安琪兒高興地說,讓我們再聽一次你的歌聲吧,好不好?”

    “這……”我起先有一點猶豫,但隨即就想到由於是沒有意義的,我現在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於是也就爽快地說:“承蒙蘿拉教授您如此看重,我又怎麽拒絕呢?就讓我為這次意義重大的慶典盡自己的一份心力吧。”

    “你答應了?這太好了!”蘿拉教授顯得很高興,“有你的加盟,我有信心這次的慶典一定會辦得比以往更成功。”

    “但是說實話,我以前其實並不是經常唱歌,”我又說,“我應該常什麽好呢?而且我對於公開演唱也不是很有自信……”

    “相信我,你沒問題的,”蘿拉教授說,“這一點我在看到你入學考試時候的表現以後進相當確定了,至於演唱的歌曲,我想還是有你自己來定,因為我一貫認為隻有自己選擇的歌曲,才是最能唱出真情實感的。喏,這是專為你這次演唱準備的魔音石,拿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