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臨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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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裏,寂靜地可怕。

    “佩服,佩服,”卡爾的聲音終於打破了沉默,“你連這個都看透了嗎?”

    “什麽?不可能!”裏昂大聲說,“我見過真正地遠東帝國皇子,而且他的船被我們擊沉了。”

    “那麽,見到屍體了嗎?沒有吧?”我淡然地說,“你剛才還說我因為早就猜出你的身份所以思維變得狹隘,現在自己卻犯了完全相同的錯誤呢,正因為你見過真正的遠東皇子,又親眼看見他們的坐船被擊沉,反而先入為主,局限了自己的思維,然而遭逢海難的人未必會死,高明的易容也可以讓人的相貌完全改變啊。我說得對不對呢?”最後一句,卻是衝著卡爾說地。

    卡爾微微一笑,伸手在臉上一拂,手上多了一張麵具,相貌已經完全變了樣——真是一張東方的麵孔,和裏昂倒有三分相似,隻是比起裏昂那種略帶女性化的俊美,這張臉生得劍眉入鬢,鳳眼生威,卻是英俊卻又極附男子氣。

    “終究瞞不過你啊,”卡爾歎了口氣,“看來我玩了那麽多小動作也是白費,倒讓你見笑了。”

    “不,要我說呢,隻有一句話——你瞞得我好!”我由衷地說,“你所作的一切,的確是非常漂亮的混淆視聽,身為皇子的你,卻成功地給人以一種平民的感覺,平民的說話,平民地思考,對於自己天生不凡的氣質更是費盡心思掩蓋,新生武技賽時地平民自強言論果然漂亮,在那次希爾瓦受傷的時候更是被你借題發揮唱了一出精彩的大戲,隻是偏偏選我做配角,你說我該生氣還是榮幸呢?”

    “那件事情真是對不起了,”卡爾有些慚愧地說,“我承認我有點借題發揮的意思,但我當時的確是很同情希爾瓦,說實話我當時突然發現自己從來不知道原來指責一個人也是那麽困難的,因為其實我在心裏還是認可你的做法的,這件事情,隻好向你道歉了。”

    “不用,你已經道過謙了,還記得嗎?豬頭中的極品?”我笑著說。

    卡爾一怔,隨即也笑了起來。

    “對不起打斷一下,”裏昂在一旁彬彬有禮地開了口,“你們二位,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呢?”

    “嗯?是什麽?”卡爾問道。

    “要知道我們現在可是……”裏昂悠悠地說到這裏,猛然間身體已經化作一到綠影疾撲向卡爾,“……敵對的關係啊!!!”,.,,,

    對來勢凶猛的裏昂,卡爾冷哼一聲,周身瞬間暴起銀一瞬間就向左移了兩尺,掌緣直劈裏昂腰際,這一下連消帶打,不但化解了裏昂的攻勢,更是後發先製,足見其武技高明。

    裏昂當然也不是省油的燈,身在半空竟然轉了半圈,一腳卸開了卡爾的手掌,右手五指如鷹爪般疾插卡爾小腹。

    兩人均是身法疾快,招招搶攻,短短數秒之間已經打了數十招。

    奇怪的是,這兩人在武技的路數上極為相似,而在鬥氣的運行上更是如出一轍,正是那天我靈機一動根據所點撥裏昂的方法,裏昂現在在鬥氣的調配技巧上已經比當初熟練了許多,看來這些日子定是下了苦功鍛煉,而卡爾在這一點上卻比他更為自如,也就是說,早在那天我說出來以前,這個時間已經存在那種功法並且卡爾已經在照此修煉了。

    嗬嗬,我這個不會武技的人想出來的功法卻和能夠傳出武技的大師不約而同,是不是這的自豪一下呢?

    隻是,當初黑龍島的事情連苗頭都沒有露出來,我對裏昂也沒什麽戒心可言,反而因為他的東方麵孔對他有親切之感,再加上互有所悟而心血來潮,終究把這一切告訴了他,若非如此,他今天多半不是卡爾的對手,以我的觀察,卡爾的真實實力,大概比起過去的克雷迪爾也不遑多讓了。

    不過,我也不會因此而後悔不迭,因為我這個人天生沒有因為已經發生的事情而後悔的習慣,而且今晚的一切都已經按照我的劇本上演了,在我的計劃中裏昂固然是一個重要角色,但他是否被擊敗、是否被擒獲卻都不會對計劃地實行產生實質性地影響。

    砰!交纏在一起的一銀一綠兩個影子猛地分開了。卡爾和裏昂隔著十米,遙相對望。

    兩人激鬥之餘,衣衫都有些零亂,但身體卻沒有受傷,一是因為兩人武技路數極為接近,都能對對方的招式在一定程度上做出預測,所以既不容易被對方所傷卻也不容易傷到對方。二是因為他們出手雖狠,但練的都是真宗武學,根基紮實。防守也嚴密。

    “三年前,”卡爾突然開口說,“軒轅國師的九弟子王明時突然離奇失蹤,事後一調查,這個王明時的一切履曆身份竟然都是偽造,而此人也從此如同人間蒸發般再也不見蹤影,他消失的時候,已經初步學會了我大周的秘傳神功——。”

    “不錯,我就是那個王明時。”裏昂冷笑著說,“我從小改名換姓,多年潛伏,就是為了得到遠東大陸的正宗武學,但那個軒轅老頭實在可惡,我使盡渾身解數討好於他,他卻始終對我留著一手,就是不肯把地核心奧義傳授給我,這的神奇之處,全在那核心奧義之中。沒有奧義就隻是一門普通的厲害武學而已,我可不願意再在他身邊浪費我的青春了,把心一橫就逃了出來,想不到機緣巧合,我竟然在這萬裏之外的大陸上得到了夢寐以求的奧義,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隻是到現在我都不是很明白,芙若婭為什麽會知道那個奧義?難道她也是你們遠東大陸的人嗎?”

    “……應該不是,”卡爾神色複雜地看了我一眼,“我也完全不明白芙若婭為什麽會知道,事實上她所說的和核心奧義原文完全不同,但離奇的卻是異曲同工,甚至解釋得更透徹、更巧妙、更大氣,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聽,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地。”

    “那還真是不可思議。也隻有留待以後慢慢解開謎底了,”裏昂點了點頭,“不過你不是很恨我嗎?居然把這些都告訴我了?”

    “因為告訴你也無妨,”卡爾森然道,“你盜我國秘籍於先,毀我坐船,殺我侍從於後,甚至我的性命也幾乎葬於你手,現在竟然又冒充我的身份。今日你我二人。本來就是不死不休之局。”他語氣雖然尚算平靜,但卻已經流露出刻骨的殺意。

    “奉陪到底。”裏昂說著拉開了架勢。“芙若婭小姐,請站得遠一些吧,我可不希望我們兩個之間的戰鬥唐突了佳人。”

    “哼,這是你所講的唯一一句讓我讚同的話。”卡爾冷笑。

    “很遺憾,”我歎了口氣,完全

    遠一些的意思,“你們二位之間的決鬥,大概是非得了。”

    兩人都有些奇怪地望著我,顯然不理解我的意思。

    可能是我之前表現得太漂亮了,所以他們還以為我這時又有什麽安排吧?

    可惜,雖然發生地一切還是在我的預料之中,但並非我的安排,事實上,發生的是一件我很希望不發生的糟糕情況,可惜該來的總是要來地,而我隻是因為敏銳的感覺而比他們更早一步發現這件事情——那就是魔龍王的出現。

    轟隆隆!!!

    雖然早知道魔龍王喜歡擺排場,但是這個混蛋這次還真是手筆大得有夠可以的,居然在一片巨響中把我們現在所處的建築物的屋頂都掀開了。

    整個建築物現在隻有我們站立的地方幸存,圍牆、天花板等等全部掃平,各難得的是身處其中的我們完全沒有受到一點兒的波及,力量之強橫,拿捏之精巧令人不得不佩服,一段日子沒見,魔龍王地實力還是這麽恐怖啊。

    建築物的灰塵慢慢散去後,滿天的繁星出現在我們的頭頂。

    周圍顯得相當的混亂,看來就在剛才,黑龍島已經發動了全麵戰爭,不過我們一方因為早有準備,又占了地勢之利,埃佛列斯校長更是下血本出動了珍藏的幾座魔像,這些魔像數量雖少,但刀槍不入,力大無窮又不知疲倦,給了黑龍島部隊極大的威脅,事實上,天神之光一方甚至在場麵上有壓過黑龍島之勢。

    然而,這也僅僅是場麵上,而且並不包括這一次的核心人物——魔龍王。

    早我們頭頂的星空中,那個黑色地身影居高臨下的望著這裏發生地一切,長袍隨風而動,給人一種莫名的森獰感覺。

    “秀明,”魔龍王低沉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東西到手了嗎?”

    “萬分抱歉,父親大人,”裏昂應聲回答,“孩兒中計了,現在被困於天神之光的無影封界之中。”

    果然,我就猜裏昂在黑龍島身份不凡,原來是黑川龍興的兒子,那他的本名就是黑川秀明嘍?

    “算了,看來他們是早有準備啊。”魔龍王擺了擺手,目光轉向正在人群中主持大局的埃佛列斯校長,“真不愧是大魔導師埃佛列斯,老夫縱橫天下,想不到今天被你擺了一道。”

    “魔龍王言重了,”埃佛列斯笑了笑說,“今天的事情我方占有地勢之利,貴方隻怕難有作為吧?不如趁現在事情還沒有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大家各退一步,兩下罷手如何?”

    這老狐狸,這當口了他還想著講和,不過想想也對,畢竟它是站在天神之光的立場上來看問題,學院需要的是和平穩定,作戰自衛原本是不得已的,何況隻有千日作賊,哪有千日防賊的?無論如何,一所學院也不會希望和黑龍島這樣的恐怖組織結怨。

    “魔龍王!”卡爾大喝道,“今天場麵上你沒有優勢,準備上我們後發現製,人數上我們萬眾一心,而且你的獨生愛子還在這裏,他可是你們黑龍島下一代最有希望的人吧?是戰是和,由你一言而決!”

    埃佛列斯和卡爾兩人一個紅臉一個白臉同時向魔龍王施壓,簡直就像事先操練好的一樣。一時間,全場屏息凝視,全看黑川龍興作何反應。,.,,,

    龍王黑川龍興身在半空居高臨下,冷電般的眼睛森然圍,每一個在他視線內的人都禁不住不寒而栗。

    “哼哼,用人質來威脅老夫?可笑啊可笑,”終於,黑川龍興冷笑著開口了,“也罷,老夫便給你們看一樣東西,瞧清楚了!”

    天空中出現了一道黑色的裂縫,隨著黑川龍興的手勢,裂縫如同被撕開的布匹般越拉越大。

    我一眼就看出,這是在上一次戰鬥中讓我吃足苦頭的黑洞力量,但這次的威力並不強,看來他是另有什麽用處。

    果然,黑川龍興並沒有讓空間裂縫無限製地擴大,當他從裂縫中取出一個類似於結界的紅色光球時,就把裂縫關閉了。

    紅色光球是半透明的,裏麵朦朦朧朧地可以看見一個人影。

    安琪兒!!?

    “哼哼,難怪老夫的手下怎樣都找不著安琪兒公主的所在,”黑川龍興冷笑著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果然妙招。可惜啊,怪就怪剛才那個小姑娘唱歌唱得實在不錯,連老夫都起了好奇之心,本來不過打算看看清楚,誰知道歌手沒找到,卻看見一個喬裝改扮的公主,果然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要想換回她,拿來換吧!”

    “黑川龍興,你別得意!”卡爾大喝道,“你的兒子可也在這裏呢!”

    “沒用了,”我歎了口氣說,“魔龍王的實力足以衝破‘無影封界’的束縛,而我們無法在這個短時間內把裏昂擒下來,而且就算擒下來,也無法抵擋魔龍王搶人。”

    “那也要試過了才知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卡爾沉聲說道,身形已經拉開了一個凝重無比的架勢,看來是要使絕招對付裏昂了。

    裏昂不敢怠慢,也是嚴陣以待。

    “不行的!”我立刻組織卡爾,“無論如何,我們也不能拿裏昂當人質,因為就算他是黑龍島的人也好,就算他是魔龍王地兒子也好。他畢竟是天神之光的在校學生。”

    “什麽意思?”卡爾皺了皺眉。

    “無論任何時候,天神之光也不能作出把自己的學生當作人質的行為。”我說著,看了一眼遠處的埃佛列斯校長,他正對我微微點頭。

    “這有什麽?”卡爾顯然不以為然,“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而且他並不是真正的學生,他是間諜!是奸細!”

    “但他的入學手續時正規的,天神之光也沒有不招收大陸以外的學生地校規,他實實在在就是天神之光的學生。”

    卡爾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望著我。過了好一會兒才搖搖頭說:“真是無法理解!那安琪兒不是你的朋友麽?你不打算救她麽?”

    “當然要救,”我說著,把目光轉向裏昂,“如果把交給你們,你能保證魔龍王黑遵守約定交還安琪兒給我們麽?”

    “……老實說,我不能保證父親會怎麽做,”裏昂想了想說,“我隻能盡力去說服他看看,另外,最低限度我可以保證安琪兒公主的人身安全。”

    “你說這話。也算是有誠意了,”我點點頭,走到小架子的前麵,低聲念了幾句埃佛列斯早就已經交給我的咒語,保護膜漸漸消去了光芒,消失了。

    “你把它拿走吧。”我說著。退到了一邊。

    裏昂大驚失色,卡爾更是立刻就想出手,但在我的阻值的眼神下,略一猶豫,終究沒有動。

    “請吧。”我對裏昂一抬手。

    清醒過來地裏昂第一反應自然是喜悅,畢竟他潛伏多時的目的終於可以達成,不過喜悅之中多少還是帶了些愧疚,可能是覺得比起我們不願意以他為人質,自己一方的方法畢竟卑鄙了些吧。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裏昂當然不會是因為一點小節就猶豫不前的人。他立刻走上兩步,拿起了書,並把書打開。

    我靜靜地關注著裏昂的行動,隻見他翻了幾頁,猛然間雙手灌滿鬥氣,把書扯得粉碎,碎紙片如下雪般的飄落。

    “讓人失望啊,芙若婭,”裏昂歎了口氣說。“對你而言,這種方法實在是有失水準。你難道認為在現在這種局麵下,可以靠一本假書糊弄過去嗎?”

    “我知道不能,”我微微一笑說,“不過可以借此確定一件事——你們果然是的確是有方法可以快速鑒定真正的的。”

    “那是當然,不然天神之光能人可不少,隨便做一本以假亂真地書不是難事,我們將如分辨不了那真是成了笑柄了。”裏昂也笑了起來,“其實這個道理很簡單,我現在就可以解釋給你聽,真正的是康斯坦丁使用大量稀有材料製作出來的特質紙張編成的,刀劍不損,水火不侵,又豈會被我一扯就碎呢?”

    “原來如此,想不到這麽簡單呢,”我笑著點點頭,小心的從寬鬆的晚禮服裏取出一個包來,將它層層打開,裏麵赫然放著。

    “這一本是真地還是假的呢?今天可以試一試了……”我望著手中的書自言自語,用力拉扯了幾下,書頁紋絲無損,“應該是真的了,雖然我的力量不大,但如果隻是一般的紙,總也能撕破了。”

    “看來是了,”裏昂點了點頭,一臉愕然地說,“可是你居然把它藏在自己身邊?我真不能理解,你就一點也不擔心?”

    “秀明,別和她廢話,把書拿來!”天空中的黑川龍興發話了,老家夥有點迫不及待了。

    “……芙若婭,抱歉了。”裏昂說著,踏上一步。

    “別急啊,就我來回答你剛才的那個問題吧。”我淡然地說,“我之所以會把書放在身邊,是因為——我是天神之光裏麵唯一有信心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們把他奪走的人!”,.,,,

    今的情況固然是糟糕,然而事實是,從一開始,現在經在我的預計中了。

    看似突然的變故,其實早已蘊含著必然,魔龍王畢竟是天位級別的高手,黑龍島畢竟是大陸有數的恐怖組織,他們不出手便罷,一出手務求一擊必中,別看黑川龍興說得好似輕描淡寫,他們在暗地裏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心血,動員了多少力量,這次的目標本來就是一個人一本書,他們不找到又怎會甘心?安琪兒被找到終究也隻是時間問題,黑川龍興那番話,隻怕還是想擾亂我們心神的成分居多。

    是的,直到現在為止,今天晚上上所發生的一切,沒有一件超乎我的計算。

    但就算早已預計到,我仍然不止一次祈禱過現在這樣的情況不要發生,可惜啊,以某個變態老頭為代表的神似乎從來就是以與我作對為樂的,這一次也不例外,有時我甚至在想,如果我在祈禱時故意許下相反的願望,會不會取得好一點的結果呢?

    其實,早在計劃一切的時候,我就在考慮一個問題——這一次,我究竟應該以什麽作為目標?以什麽作為成功或者失敗的標準?

    僅僅保護好安琪兒和,打退黑龍島的進攻;還是索性徹底打倒魔龍王,現滅來犯的黑龍島?

    顯然前一種並不能從根本解決問題,不然以後難道永遠把安琪兒藏起來?而後一種卻又難度太大,缺少實際意義,畢竟現在天神之光並沒有可以和黑川龍興放對的人,而我的手鐲現在也僅有不到兩分鍾的能量,何況這一次相信魔龍王也會對遇到變身後的我做出相應的準備,再也無法像第一次那樣出其不意。所以無論如何也是不可能地。

    所以我將最終目標決定為——幫助天神之光以及安琪兒永絕來自於黑龍島的後患。

    當然,即使僅僅隻作到這一步,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不過既然安琪兒你都幫了我這麽多,這次我就一口氣幫你搞定吧!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娃兒,”天空中黑川龍興渾厚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有信心阻止老夫?!你憑的是什麽?當真胡言亂語!秀明曾說你不同凡響,如今看來,也不過自以為是的蠢女人一個!”

    聽到這話,我望了一眼正因為我剛才的話兒愕然地裏昂。笑問道:“你曾向魔龍王說我不同凡響麽?真是承你美言了啊!”

    “芙若婭,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裏昂沉聲說,“父親這段時間心情一直不好,你說這種可能激怒他的話,後果很難預料的。”

    “心情不好?嗬嗬,這我倒是可以理解呢,”我半開玩笑地說,“想想看。如果我在一次自以為周密的計劃中突然被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後生小子打退並身受重傷功敗垂成,那我的心情一定也會很鬱悶的啦。不過呢,仗著自己心情不好就來倚老賣老的人我最看不過了,要知道我生起氣來,後果同樣是難以預料地喲。”

    雖然我一眼都沒有往天空看,但可以預料,半空中那張黑黑的老臉,此時的神色應該不會很好看吧?

    “好了,芙若婭,算我求你。”裏昂神色極為緊張地向天空中看了一眼,壓低聲音說:“別再開玩笑了,這對你沒好處的!”

    “你認為我在開玩笑麽?”我的神色突然變得極為認真,“那麽我問你,你應該早就在暗地裏調查過我吧?有什麽結果嗎?”

    “對,你的來曆是很難查。但基本的的結果還是有的,”裏昂似乎有些賭氣地說,“你除了歌曲唱得極好,還和伊爾瑪特學過醫術,相信造詣不俗,但你完全不會武技,魔法方麵沒學過任何可以戰鬥的咒語,通靈術地學習也沒有什麽成果,你根本沒有辦法戰鬥的,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你怎麽不是在開玩笑?!你在那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不錯嘛。你的調查倒是很有效率呀,”我不無讚許地點了點頭,“不過呢,還是有一點小小錯誤……”

    說到這裏,我的語音稍微停頓了一下,看上去是想吊一下裏昂和黑龍島諸人地胃口,但實際上,卻是我的內心閃過了一絲小小的不安。

    直到現在為止,可以說一切都在我的預計之中。但是。也隻能到現在為止了,事先的計算。已經全部兌現,我雖與被嚇得後招,也一一按時發動,而現在,也是最後時刻,盡管我已經花費了大量的時間來準備,但畢竟沒有百分之百的成功把握。而且萬一……萬一再出現任何變數的話,我也再沒有任何的後招了。

    雖然有算無遺策的自信,但發展到了這最後一步,我地心中,再無法像表麵那樣篤定。

    當然,事到如今,早已開弓沒有回頭箭,成或敗,就賭這最後一張底牌了!

    “錯誤?是什麽?”裏昂問道。

    “那就是……”我雙手交錯作出一個手勢,全身頓時散發出刺眼的金**法光芒,“……其實我也會一點小小魔法的呢。

    神級禁咒——終焉鎮魂曲!!!”,.,,,

    少女脆生生的聲音清亮而悅耳,甚至有些稚嫩,卻透露出強大的自信,然而在場的人卻幾乎都被她所說的話驚呆了。

    “終焉鎮魂曲”,正在大陸幾乎是一個禁忌的詞匯,因為就如同另一個時空中的“核彈”一樣,它象征著可怕的浩劫。

    六百多年以前,在一場兩名天位強者的對決中,處於弱勢一方的天位法師高尼茨在最後關頭失去理智,不顧一切地使用了當時尚在研發階段的禁咒——終焉鎮魂曲,結果就是不但兩名天位強者同歸於盡,而他們戰鬥的地點,當時盛極一時的巴卡斯王國首都賽普特拉——這座擁有十萬以上人口的大城市在一夜之間灰飛煙滅,化為平地,包括巴卡斯王國國王和王子等皇室成員在內的城內居民也無一幸存,巴卡斯王國自此由盛而衰,外麵的幾位親王為爭奪王位展開了內戰,外敵乘虛而入,數年不到,王國就滅亡了。高尼茨也因為親手滅亡了自己的國家背上了千古的罵名。

    時至今日,在賽普特拉舊址還可以依稀找到一些當時廢墟的痕跡,似乎在向每一個看到它的人訴說著終焉鎮魂曲是多麽的可怕,也在曆史上書寫了永遠不會被抹去的恐怖一頁。

    事實上,終焉鎮魂曲並沒有因為高尼茨的的死亡而徹底失傳,其中的咒語被零散的記載在了他生前的幾份手稿和日記上,由其弟子流傳了下來。

    好在這本來就是個存在著致命缺陷地不完全咒語,那些手稿和日記有完全被打亂拆散了,修煉的危險度可想而知,何況這種禁咒本來就是講求天賦的。真正有資質可以修煉成的人萬中無一,數百年來,倒是有過幾個狂人妄圖強行修煉,結果是無不走火入魔,運氣好的經脈盡斷,失去魔力成為了廢人,運氣差的就直接爆體而亡。

    然而,七百年前的慘劇畢竟太過震撼人心,心中的陰影終究揮之不去。這也就是為什麽少女的一句話會讓這麽多人噤若寒蟬。

    但是,強如魔龍王黑川龍興這樣地人,怎可能被區區一句話嚇到,何況七百年來都沒有人能夠學會的禁咒,哪有這麽巧偏偏眼前的這位小姑娘就會?

    事實上,以“終焉鎮魂曲”虛張聲勢的例子早就數不勝數,往往都是些被逼到了死路的人想要困獸猶鬥,要不就是些低級騙子招搖撞騙恐嚇鄉民想要詐取錢財,不過這些人的結局無一不是被拆穿。

    聽到“終焉鎮魂曲”這個詞。黑川龍興在極短一瞬間的震驚之後,第一反應就是輕蔑和嘲笑,所謂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在強者麵前玩這種虛張聲勢的禁咒幾乎是不可能成功的,因為對方一眼就能看穿你到底有多少斤兩,像這位居然敢在天位高手麵前玩這一出,而且剛才還放出那樣地狠話,這位小姑娘真可算是頭一個了,黑川龍興簡直想放聲大笑。卻又有點哭笑不得——這小姑娘空有一副好皮相,卻實在是個草包,自己的兒子一貫優秀,也不知道是哪根經不對,怎麽會對她情有獨鍾?!看來這些年太過放縱他,是該管教管教的時候了。

    然而下一刻。黑川龍興有點笑不出來了,少女身上的金**法光芒不算什麽,畢竟能做到這一點的手段太多了,但是,那股強大的、充滿活力和野性的能量卻又怎麽解釋?

    一個天位高手,對於能量的感覺已近乎於本能,幾乎是不可能受騙的,而且已黑川龍興的實力而言,一般地能量又怎麽能進得了他的法眼?這股能量強大致如此,簡直不像真的。卻又實實在在,半點也假不來。

    “埃佛列斯那個老狐狸什麽時候布下了這一招?他怎麽辦到的?”黑川龍興終於有些動搖了,當然在他看來,眼前的小姑娘肯定隻是個棋子,真正操控一切的毫無疑問是那隻出了名地老狐狸,“難道他真的打算借此把我們黑龍島全滅於此?!可惡!!!”

    黑川龍興憑借過人的目力看了遠處的埃佛列斯一眼,卻發現那隻一貫篤定的老狐狸竟也顯得頗為驚慌,“怎麽?難道他也出乎意料?不可能!除了他沒有別人了,一定是裝的!”

    黑川龍興真是冤枉埃佛列斯了。他在情急之下忽略了一個關鍵的方麵——老狐狸哪怕再狡猾,又怎麽可能在自己的學院裏施展大規模殺傷性咒語?這不成了大水衝倒龍王廟嗎?

    此時的埃佛列斯不亞於熱鍋上的螞蟻。他雖不是天位,但相差也並不遠,再加上見識過人,自然也已發現芙若婭正凝聚著驚人地強大能量,可是她怎麽會施展禁咒的?唉,現在的年輕人不得了,這小姑娘也實在是出人意料,七天前突然來找自己,說出一大翻分析來,有些是自己已經心裏有數的,有些卻連自己都沒想得這麽遠,其推理之嚴密讓人不得不佩服,接著她又說了一整套的計劃,很多地方與自己不謀而合,與是兩人也就商量妥當,分頭準備,但在最關鍵的地方,小姑娘卻嘴巴很嚴不肯多說,而自己為了撐麵子,也不得不擺出一副“英雄所見略同,大家心照不宣”的高人樣子來,事後想破了頭也想不出她是怎麽打算的,可是又拉不下老臉去問,於是就一直拖著,心想到時候自然見分曉,這下到好,她現在居然冷不防給搞了個禁咒出來!真是要把自己老人家嚇出心髒病,她不知道這裏是學院嗎?!,.,,,

    看著眾人急劇變幻的臉色,我知道自己的第一步目的已下朗聲說:“魔龍王大人,小女子功力尚淺,這一記‘終焉鎮魂曲’比之當初高尼茨的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語,所以並不會危害到天神之光,但是這本被我緊緊抱在懷裏的書必將和我一起灰飛煙滅,既然您想要得到隻是為了確保貴島的安全,今日便可以安心了。”

    “小姑娘!你……你到底……”黑川龍興被我幾句搶白,一時倒不知該怎麽說,他語音雖然強自鎮定,但亦不可避免地透出一絲惶急。

    “芙若婭!別幹傻事!有話好說啊!”裏昂也焦急了。

    “裏昂,我勸你一句話,”我認真地看著裏昂,身上的金色光芒越來越強,“你現在讓你父親趕快衝破無影封界救你出去還來得及,不然如果把你也卷進來,就真得不好意思啦。”

    裏昂尚在發呆,我的話卻提醒了黑川龍興,隻見黑影閃動,他已經衝進了無影封界的範圍,一隻手抓住裏昂的胳膊,另一隻手卻猛地伸過來試圖奪取我抱在懷裏的。

    哼,老東西果然沒那麽簡單就放棄,不過我對此也是早有準備,當下把凝聚已久的的高熱能量對準他的手彈了過去。

    嗞~嗞~嗞,一陣火花閃過,黑川龍興“哼”了一聲,語音中微帶些許痛楚,身形已經飄然後退。

    雖然讓黑川龍興吃了一點小虧,但是此時的我也並不好受,對我而言,一旦啟動了手鐲的能量,就等於開始變身了。雖然可以暫時延緩形體變化的過程,但時間的流逝還是照算,而且威力也大打折扣。比如剛才一下,黑川龍興不過隨手一抓,我卻是蓄勢待發,饒是如此,還是讓我胸前氣血翻湧,呼吸不暢,我暗暗咬牙。不敢讓臉上顯出任何不適的樣子來,如果黑川龍興不是後退而是再上前地話,我費盡心機鋪開的場麵可就玩不下去了。

    好在黑川龍興一擊不成,終於完全相信我在使用禁咒了,他抓住裏昂,身子離地而起化作一個黑色的光球,朝著天空疾飛。

    轟!在黑色光球的猛烈撞擊下,我所站立的地方周圍出現了一個銀白色能量護罩,看來這就是“無影封界”的本體了。

    轟!轟!在黑色光球一次又一次的強勁撞擊下。銀白色護罩逐漸出現了裂紋,最後終於破碎,黑色光球也直衝天際,沒有半點停留的意思。

    隨著魔龍王的離開,黑龍島地人也開始撤退,在埃佛列斯校長的示意下,天神之光的人也未作任何阻止。不到片刻,黑龍島的人便走得幹幹淨淨。

    “……那個,我說芙若婭,”卡爾看了看我說。“魔龍王已退,你不必再玩了吧?”

    “我倒是希望是在玩,”我歎了口氣說,“可是,你認為隻是玩玩樣子的話,有可能讓魔龍王乖乖退走嗎?”

    “什麽?!”卡爾大驚。“難道你真的……”

    “再見了。”我笑了笑,推出一股能量將他遠遠彈開,當然,方向是計算好了的,那裏正是埃佛列斯所在的方向。

    “芙若婭!!!”遠處傳來希爾瓦的大呼,但隨即就沒有聲音了。

    這也是我事先拜托埃佛列斯地,如果希爾瓦情緒有失控的可能,就立刻讓他睡著。

    轟!!!!!!以我為中心,金色的大爆炸開始了。

    俺就是傳說中的分割線

    在百米深的地下,我正高速穿行著。

    當然。此時的我已經事變身後的狀態,不然的話,身體的強度也不可能在地下這種高阻力環境裏麵行動。

    剛才,我是變身後的天位力量創造了一個爆炸,爆炸地能量是經過仔細拿捏的,威力夠大,但應該不至於太過波及遠處的人,而自己則立刻變身從地下逃離,至此。計劃全部完成。

    隻是,芙若婭這個名字。以後就代表一個死人了。

    做出這樣的決定,我也是經過仔細考慮的,畢竟一次又一次的打退魔龍王不是辦法,要為安琪兒和天神之光永絕後患,卻又無法徹底打倒魔龍王,那就隻能想辦法讓他死心,所以,我決定消滅魔龍王之所以會威脅到天神之光和安琪兒地根源——。

    的價

    於藏在其中的秘密,而不論裏麵的海圖也好,藏寶圖能確保黑龍島的安全,後者則象征著財富和力量,毫無疑問,這都是黑川龍興欲得之而後快的東西。

    然而,共有兩本,便如同一樣,隻有全部集齊才可以知道其中的秘密,所以如果自己想要得到,必須湊齊兩本,想要別人得不到,就隻需要得到一本,如果想要任何人都得不到,那就隻需要毀掉一本。

    換句話說,方法本身很簡單,隻是操作起來有難度。

    將書毀掉,就必須讓魔龍王相信,可如果事先把書毀掉再去對他說,他肯信才有鬼了,所以這一行動必須在他麵前完成。

    這樣的話,就有兩個問題需要解決,第一,必須讓他相信我手裏的書是真的,第二,必須讓他知道書明明要被毀掉了,卻無法來阻止。第一點我通過裏昂完成了,可是第二點卻難度很大,首先以魔龍王地實力,完全可以在一瞬間從人的手中將東西奪走,現在的天神之光實在沒人能夠擋得住他。其次是,如果隻是本一般的書,或許還可以出其不意地一下子撕毀燒毀,讓魔龍王反映不及無法阻止,偏偏是一本刀劍不損,水火不侵的寶書,連裏昂灌滿鬥氣的拉扯都不虞會將之損毀,又如何能在一瞬間破壞?

    為了克服這所有的難關,我才想出了如以上般的計劃,自己也不多不少付出了些代價,好在總算成功,安琪兒和天神之光從此擺脫了黑龍島的威脅,倒也值得欣慰,而其實沒有損毀,而是在我身上,也算是超值贈送。

    現在想想,能夠成功地瞞過魔龍王的耳目,或多或少還是有運氣地成分在裏麵,畢竟我解放手鐲釋放出來的能量雖然強勁,但其實終究沒有到真正禁咒的程度,充其量也隻是一個天位高手大爆發時的能量,魔龍王當時如果不是因為擔心自身被卷進爆炸而退避,反而硬攻上來的話,必能發現這一點,不過我猜他上一次就是因為過於托大想要硬碰變身之後的我卻吃了大虧,身上的傷隻怕還沒好透,這一次無論如何也是力求小心謹慎,應當盡可能避免蠻幹,事實也果然如此。

    另一方麵,我也是沾了一點力量也沒有的形象的光,所以才會被魔龍王先入為主地認為是施展了禁咒,如果是變身以後的形態,反而不可能那麽順利。試想如果你看見一個彪形大漢一拳打碎一塊磚頭,雖然會暗讚厲害,卻也不會太過吃驚,但如果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也一拳打碎了磚頭,而且不論怎麽看也沒有弄假,那就不免要膽戰心驚,懷疑她是不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了。

    所謂欺敵必先欺友,這種事情萬一走漏了一點兒風聲就全玩完,何況我也無法解釋自己如何弄出一個假的禁咒來,索性連自己方的人也全部都一並騙過了,雖然知道肯定會讓關心我的人傷心,但是這也隻好以後再想辦法了,說句誅心的話,如果那些關心我的人不表現的悲痛欲絕,那我這次“死亡”的可信度也未免打了折扣,可以肯定,事後黑川龍興的人還是會來打探消息的。

    眼看自己的剩餘時間已經所剩無幾,我索性鑽出了地麵,反正這裏離學院的距離已經夠遠了,在空中飛行更快一些。

    又飛出了百餘公裏,我眼看手鐲隻剩兩秒鍾的能量,知道不立刻迫降不行,隻好不管地點,一頭向下俯衝……

    俺就是傳說中的分割線

    “看!那是什麽?”某山村的一個瘦樵夫指著天空。

    一道金色的光芒劃破天際,向遠處的山峰墜落。

    “好像是流星。”身邊的胖樵夫說。

    “流星會冒金光?我看說不定是什麽寶貝。”瘦樵夫若有所思。

    “寶貝?要不咱們去找找?”胖樵夫頓時眼睛冒光。

    “找?你不看看它落在什麽地方?!”瘦樵夫沒好氣地說,“那裏是烏拉山!有狼人!隻怕你找到了也有錢也沒命花!”

    “這倒是,那也隻好算了……”胖樵夫沮喪地嘟噥著。

    夜色下的烏拉山,剛才的流星帶來的金色光芒已經完全消散,顯得寂靜無比。,.,,,

    可惡啊!要死不死的!怎麽落在這麽一個鬼地方?!

    我雙手握著一根樹枝做拐杖,一腳深一腳淺地走著,此時的我,真真切切地體會到紅軍爬雪山過草地的艱難。

    由於這次我在變身的時候吸取了上次的教訓,並沒有使用超出極限的能量,所以也沒有一變回來就失去知覺,但是現在這個狀態也實在好不到哪裏去,雖然後遺症的到來可以暫時壓住,但大概因為前麵的變身的緣故,此時身體也是極度乏力的,更何況我這個身體哪怕是在健康狀況下的體質也隻能用可憐來形容,此時卻要在這個地方艱難跋涉,而且時間還隻有一天……

    這裏應該是原始森林,雖然現在是黑夜,月光又被頭頂的茂密樹木遮住,但以我的視覺還是可以清楚地看到周圍狀況的,周圍的樹木無不粗壯而繁茂,起碼也都是百年以上,地上有各式各樣的花花草草,還有崎嶇的山路,這裏顯然是一塊未經人類開發的大自然處女地。

    當然,現在的我是毫無興趣欣賞自然風光的,隻是我一邊艱難地行進,一邊卻也有些奇怪,看這裏的樣子,木材、藥材的儲量都很豐富,各式各樣小動物的活動痕跡也很多,但卻幾乎沒看到有人類活動的痕跡,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為什麽附近山村的人會放著這麽一座寶山而不顧呢?

    莫非,這裏有什麽讓他們不敢來的東西?我心裏不禁打了個突。

    可是,再怎麽樣,我也不可能離開這個地方了,因為僅僅是這麽一段路,就已經把我身體裏那一點點可憐的體力全部用完。

    一跤栽倒在地上,我的視線模糊了。已經……再也無法向前了麽?難道就隻有倒在這個地方,聽天由命了?

    昏昏沉沉地倒在地上,我的意識也越來越弱,但在我最後失去知覺以前,我隱隱約約見到一個人影向我靠近……

    果然!可惡!

    這是我恢複意識以後的第一個想法,全身疼痛加不能動彈,甚至連眼睛也不能睜開,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但我還是對此氣惱不已。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擺脫這種命運!

    眼睛不能看,但耳朵還是好使地,所以當一個人走來的腳步聲傳過來時,我立刻就察覺了。

    地麵嘎吱嘎吱的聲音,大概是木頭,那麽說,這裏是某個木質結構的地方?是誰把我帶到這裏的?這個人的目的是什麽?善意還是惡意?我正在飛快的思考著,一股刺鼻的味道已經傳了過來,接著。某種粘稠地液體被強行灌進我的口裏。

    哇!好苦!太難喝了!我本能就想要吐出來,但卻發現自己竟然連這一點也做不到,隻得任由這種極難喝的液體順著我的喉嚨往下淌。

    咦?這個刺鼻的味道我好像聞過的,到底是什麽呢?

    想起來了!這是伊爾瑪特曾經給我看過的一種藥草,叫做“七針葉”,伊爾瑪特曾說,這種草樣子不起眼,味道也難聞,但富有營養,而且能促進人體機能自我調節。對傷患病患以及體質虛弱的人頗有好處。

    這麽說來,這個人給我喝的是“七針葉”地汁液,那應該沒有惡意嘍?嗯,起碼現在的目的肯定是救我。想到這裏,我心中對這種難喝的液體也就不再抗拒,畢竟這對我身體的恢複應該是有好處的。

    “哼!”突然間。一個女聲冷哼一聲,“你明明已經醒了,為什麽還要裝做昏迷?難道信不過我麽?”

    咦?是個女的?但這個聲音怎麽這麽奇怪?本來嗓子雖然有點低沉,但並不難聽,可是明明是年輕人的聲音為什麽講話卻像缺了牙齒的老太太一樣漏風呢?而且說活的同時那種“淅~淅~”地聲音好像在不停地吸著口水,簡直令人毛骨悚然。

    還有,她為什麽會知道我已經醒了,雖然我並沒有瞞她的意思,但我現在根本就完全動彈不得啊。

    “怎麽?你以為一動不動就可以騙過我嗎?”見我沒有反應,那個聲音又開口了。“你表麵雖然沒有動靜,但是呼吸的一些細微節奏卻產生不規則的變化,這正是你已經恢複了意識的證明,我好心救你,你卻如此,長得好看的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早知如此,就該留你在深山裏喂了野獸!”

    呼吸就判斷我已經醒了?好敏銳地觀察力!但這樣一生了誤會,聽她的語氣。似乎不喜歡外表好看的人啊,這下麻煩了。其實也不是我自己想長成這樣的……

    正在苦惱與無法向她解釋時,那個聲音卻又“哼”了一聲,隨後遠遠地離開了。

    糟糕,看來她真的生氣了,不會就這樣不管我吧?

    果然,傳說中的烏鴉嘴再一次奏效了,之後過了將近一天,那個聲音的主人再也沒有靠近過我,自然也沒有給我任何東西。

    這真是很苦的一件事,以前我雖然有幾次癱瘓的經曆,但起碼在生活上都得到了無微不至的照顧,但這一次……但願那個女人不是那麽冷酷吧,否則我也隻有等死了,這種狀況可是要維持多久啊?

    對了,洛基層說,副作用地基本時效是一天,上一次之所以很長是因為使用了超出極限的能量,不過這一次應該沒有這個問題,但是我在變身結束以後又強行把副作用的發作壓後了一天,這個時間是要被加算進去的,這樣說來,總的發作時間應該是兩天。也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但剩下來的時間應該不到一天了,唯有先忍忍吧。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個聲音再一次傳來了,“怎麽?還裝?難道你想就這樣餓死?”語調裏帶著明顯的譏諷。

    我依舊沒有任何表示,事實上,是沒有辦法作出任何表示。

    那歌聲音微微地“咦”了一聲,向我走近了兩步,看來她也有點疑惑了,的確,在明知道被識破的情況下,還要強行一動不動偽裝成昏迷好幾個小時,十分辛苦不說,更麵臨挨餓地窘境,這種蠢事會有人想要做嗎?

    冷不防的,我地手臂上傳來一陣劇烈刺痛,我條件反射地想要尖叫,可是嘴巴不能張開,更叫不出聲,正在驚慌於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時,卻聽那個聲音自言自語道:“這樣子也完全沒有反應?難道不是偽裝的?這是……癱瘓嗎?”

    原來如此,她是試探我的,正常人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刺了一下,絕不可能一點反應也沒有,這樣也好,她應該明白之前的事情都是誤會了吧?

    那個女子在我身邊站了相當一段時間,似乎是在近距離觀察我的情況,良久,終於談了一口氣走開了,我正在疑惑於接下來會有什麽樣的命運時,她卻又走了回來,那種苦澀的粘稠液體再次被灌進我的嘴裏。

    好,看來這人的心地並不壞,我雖不敢奢望她怎麽照顧我,但隻要不是是撒手不管,我總可以慢慢恢複,如今她還肯用藥草救我,應該是沒什麽問題了。

    接下來,這個女子再也沒有對我說過一句話,但卻一直照料著我,喂給我的東西除了藥草之外,還有一些肉湯菜湯什麽的,雖然遠不像安琪兒和蕾菲娜那樣無微不至,但那好聞的食物香味和恰到好處的溫度,還是可以令我感覺到這個陌生女子的細心和體貼。我越來越想知道這位救命恩人到底長什麽樣子了。

    終於,當我再一次向自己的眼皮發出指令時,收到了回音,我心中一陣欣喜,因為我知道接著眼睛就可以逐漸睜開,然後嘴巴、手指等等也會恢複微弱的活動能力,雖然離康複還有一點距離,但這就是逐漸恢複的第一階段了。

    信心大增的我再次努力,這一次收到了更明顯的效果,如此一次次下來,我終於完全睜開了眼睛。

    “噢?看來你開始恢複了。”女子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我努力地轉動眼珠,終於看到了她,這個女子站在我身旁不遠,卻背對著我,穿著暴露度相當高的短打扮,手臂和腿上都有恰到好處的健美肌肉,肩背處閃耀著健康光澤的小麥色皮膚暴露在空氣中,瀑布般的雪白長發紮成一個馬尾,個子起碼有一米八,細腰長腿,胸挺臀翹,身材好得無可挑剔。

    這種身材在我原來的世界絕對是頂級模特啊,我這樣想著,可是她為什麽故意背對著我讓我看不到她的臉?而且講話的聲音這麽奇怪?

    “謝……謝……你……”我艱難地說著,“請問……你……”

    “你現在還是多休息吧,”那個女子打斷了我,“至於我,山下的人們都喊我——‘狼女’。”,.,,,

    “……狼……女……”我疑惑地重複著,雖然我沒有看但這個背影怎麽看也是人,和狼又扯上什麽關係了?難道……我心裏不禁打了個突,難道這個世界真的存在半人半狼的種族嗎?

    女子似乎聽出了我語音中的異樣,冷聲說道:“我看我還是先出去好了,省得你不自在。”說完便站起身來,朝外麵走去。

    “請……請等一下!”我連忙喊道,同時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語言能力竟然已經基本恢複了,也不知是時效到了還是藥草的效果。

    “還有什麽事?”女子邊走邊冷淡地說。

    “能……能不能讓我看一下你的樣子呢?”我略有點遲疑地問道。

    “看我的樣子?”女子停下了腳步,“你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這種想法很正常吧?再怎麽說,你也救了我的性命,大恩不言謝,但我總得知道恩人的樣子吧?”我說。

    “哼,那還是算了吧,你看到我的樣子會沒胃口的,”女子冷笑著說,“至於救命之恩什麽的就不用提了,我也隻是在山裏看見你昏迷,一時興起把你帶回來而已,根本沒想過要救你的命,所以你也不必感恩。告訴你吧,其實我最恨長得好看的人,說不定我什麽時候改變主意,就會把你殺了呢。”

    “殺了我?”我微微一怔,隨即笑了起來,“你不會的,我知道你是好人。”

    “知道?你知道什麽?!”女子的嗓音突然變得尖利起來,猛地轉過頭來,“你知道我是這副樣子嗎?你了解我嗎?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

    那一瞬間,眼前的這張麵孔的確讓我毛骨悚然。我也頓時明白了眼前的女子為什麽會被稱為“狼女”。

    事實上,她地眉眼和鼻子都很正常,甚至可以稱為漂亮,但在鼻子以下,就是完全另外一幅光景了。

    上嘴唇和下巴都是裂開的,更可怕的是一側的嘴角竟然一直延伸到臉頰上,而且根本無法閉合起來,白森森的牙齒清晰地露了出來,唾液也止不住地往外流淌。

    可怕。的確像狼。

    我幾乎下意識的想要尖叫起來,但總算是忍住了,畢竟多少還是有點心理準備的。

    雖然沒有失態,但我驚愕的神情還是被對方敏銳地眼睛捕捉了個一清二楚,女子冷笑了一下說:“怎麽了?你不是了解我嗎?你現在還敢斷言我是好人嗎?”

    “當然!”反應過來的我立刻說道,“樣子能說明什麽問題?外表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啊!”

    “外表不重要?”女子繼續冷笑著,但語氣中卻也透出了一絲淒涼,“像你這樣的美人兒說這種漂亮話自然是輕鬆無比!那如果我跟你的容貌換一換,你願意嗎?”

    我一怔。暗忖這話的確也有道理,漂亮話誰都會說,但放在自己身上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當然,我現在完全可以厚起臉皮說一聲願意,反正我們二人的相貌並不可能真正交換,但這麽沒品地事情我卻不屑去做,當下歎了口氣說:“我想你說得也有道理,人總是習慣性地忽略那些並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痛苦,不過我真心相信你是個好人。這與相貌無關,是取決於你的行為的,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那女子向我凝視片刻,臉色終於也緩和了些,淡然道:“總算你不是滿口謊話,比有些人好點。不然我一刀就毀了你的容,我叫索尼婭,你呢?”

    “芙若婭,很高興認識你,索尼婭。”我笑著說。

    “看到我這副樣子以後這麽快就能恢複常態的,你倒是第一個呢,”索尼婭微微點了點頭,轉身走出了房間,“我去弄點野味,你安心休息吧。”

    可憐的人。望著那離去的妙曼背影,我心中暗想。雖然接觸的時間還十分短暫,但我已經可以確信這個索尼婭絕對不是什麽壞人,隻是與生俱來地相貌帶給她太多傷痛的記憶吧?這些我甚至可以想象得出來,事實上我也是因為通過我原來世界的知識知道那張臉不過是先天發育不完全的結果,才能很快就恢複常態和她交談的,但對於這個世界的一般愚昧民眾來說,那樣地麵孔毫無疑問就是妖魔鬼怪的代名詞。

    恐怕也正是太多僅僅

    貌就產生的不公正待遇,才使得她對人如此的冷淡、及對於外表好看的人憎恨吧?平心而論。如果我和她異地而處,也許會比她更偏激更憤世嫉俗也說不定。

    “謝天謝地。總算走了,”毛絨球的聲音突然在我心中響起,“你說這麽好的身材咋長了這麽張臉呢?簡直是考驗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啊!”

    “不許胡說!”我訓斥道,“人家可是救了我的性命。”

    “這我知道啊,”毛絨球說,“可我也隻是就事論事而已啊,她那個樣子的確是可惜了她地身材啊!”

    “不跟你扯了,”我說,“你說我想治好她的臉,有沒有可能呢?”

    “治?怎麽治啊?”毛求求不解地說,“用你的血嗎?你的血對於傷病的確是萬能的,但是她的臉非傷非病,事實上僅從健康的角度來說沒有任何問題,所以你就算給她喝血,她的臉也不會發生任何改變地。”

    “你說的我當然也明白,”我點了點頭,“但現在看來,如果我要報答她地救命之恩,這應該是最合適的方法了,而且我會這麽說,自然也是有我的想法的。”

    “噢?主人你什麽想法?”毛絨球顯得有些好奇。

    “你也知道,我原來所在的世界在醫學上是有相當建樹的,我雖然不學醫,但在大學裏多少也看過相關的書籍,她的那種情形,我們稱之為‘狼咽’。”

    “‘狼咽’?”

    “是的,我們人類在母體中逐漸形成胎兒時,鼻子、嘴唇還有下把這些臉部器官原本都是分裂的,但隨著成長就會緊密地結合起來,變成了正常的臉部以後嬰兒才會呱呱墜地。但是,偶爾也會有特例的,那就是仍然維持著分裂的狀況而出生的嬰兒,其實也就是在母體內發育不完全,最常見的就是隻有嘴唇裂開而被稱為‘兔唇’的情形,而從嘴唇一支分裂到下巴的情況則被統稱為口蓋裂,像她那樣的‘狼咽’就是其中的一種。”

    “先等等,主人你所說的原理我是都明白的,但是這和治療她有什麽關係嗎?莫非主人你原來的世界有現成的治療方法?”毛絨球問道。

    “的確是有治療的方法,那就是外科整形手術。”我說道。

    “主人你想給她做這種手術?”毛絨球有點不相信地說。

    “是的,”我點了點頭,“但是現在有兩個問題,第一,這裏沒有手術室、手術刀、藥品以及一切必需的用具,第二,我不會做手術。”

    “主人誒,你快把我說暈了,”毛絨球可憐巴巴地說,“貌似這是兩個必須滿足的最基本條件啊。”

    “那我換一種說法好了,”我笑了笑,“其實我這也隻是一個構想而已,所以需要你來給我參謀參謀,你之前也曾說過,我的血液可以治療傷病,但是不能給生命已經走到盡頭的人以而外的壽命,是這樣嗎?”

    “沒錯。”

    “那我可不可以這麽理解?我的血液的能力並不是增加或者給予生命能量,而是一種類似催化劑的生命能量複原能力?”

    “對,可以這麽理解。”

    “那問題就在於這個複原上了,‘恢複成原來的樣子’,這個‘原來’如何理解?是機械理解的‘之前的狀態’,還是理性理解的根據遺傳基因藍圖所得出的‘應有的、健康的樣子’?”

    “是後者,追求‘一段時間以前的樣子’這種抽象的目標存在很多不確定因素,既麻煩又不合理。”

    “那就對了,”我打了一個響指,“索尼婭的情況是胎兒時期發育異常,她的基因應該沒有問題,理論上我的血液可以修複她。”

    “不行的,我剛才就說過的,她的胎兒發育時期早就已經結束了,現在修複她勢必會將分離的肌肉強行扭合在一起,這違背了生命的正常狀態,所以你的血液不會產生這樣的效果。”

    “所以咯,”我自信的笑了笑,“重點在於,我已經找到辦法克服這個難題了!”,.,,,

    “噢?說來聽聽?”毛絨球問道。

    “在我原來的世界裏,有一個很有名的故事,說有一個年輕人,他有兩位長輩的四肢筋骨被人折斷成了殘廢,這個年輕人本事很大,醫術也很好,他千方百計終於弄到了一種密藥——‘黑玉斷續膏’,這種藥專治筋斷骨折,其中一位長輩剛剛受傷不久,所以馬上就治好了,可是另一位長輩確是在二十年前受的傷,傷口早就已經愈合了起來,無法用藥,這種情況是不是和索尼婭很相近呢?”

    “對啊!那個年輕人到底是怎麽做的?”毛絨球的好奇心被完全吊了起來。

    “嗬嗬,其實說來也簡單得很,”我微微一笑,“就是把癱瘓的部位再次像當年那樣折斷,然後再用藥讓它重新長好。”

    “原來如此,還能這麽做啊!”毛絨球茅塞頓開,“如你所說,這個年輕人的確是蠻有能耐的。”

    哼,有能耐麽?也不見得,我心中暗想,張無忌這小子,小事情上往往神通廣大,大事情卻永遠讓別人牽著鼻子走,從繼承明教教主到自己的婚姻,無一不是如此,要我選擇的話,寧可與他相反。

    “不過,”毛絨球又說道,“這樣子真的沒問題嗎?時隔那麽多年,人類的肌體真的還可以完全恢複?貌似人類細胞的恢複力並不是那麽強啊。”

    “你說得對,”我點了點頭,“事實上在那個故事中,那位長輩始終也無法完全恢複,充其量隻是比完全癱瘓好一些,能夠自己行走而已。不過你別忘了。人類的恢複力雖然不夠,天靈聖血的功效應該組以彌補。當然,到目前為止我也不過是憑著想象推測,所以也要聽聽你的意見啊。”

    “這也我也說不準耶,”毛絨球猶豫了一會兒說,“說真的,我對人類身體的了解還沒到能夠回答這種問題地程度,不過要我說的話,應該有五成把握。”

    “那就值得一試了。”我點了點頭,“雖然以手術的標準來說,把握未免太低,但那是以手術的普遍高風險為前提的,畢竟隻要有我的血液在,也就無所謂風險了,既然情況不會變得更壞,那就放手一搏好了。”

    “具體說說,你打算怎麽做?”毛絨球問道。

    “其實也很簡單。在我昏迷以前,我在這個森林力獨個走了很長一段路,那個時候我注意到這裏的很多藥用植物,給我幾個小時,我有信心憑借在伊爾瑪特那裏學到的醫術調和出能夠讓索尼婭維持一段時間深度睡眠的藥品,接著我用小刀把她臉部不正常地地方全部切割開來,再施以天靈聖血,然後包紮起來,這就叫破而後立,再然後嘛。就等著看效果如何吧,我也隻能做到這種程度了。”

    “……全部切割開來?貌似主人你講得很輕鬆啊,”毛絨球的語音有點發顫,“這和你的樣子一點也不協調啊!你真的下得了手嗎?”

    “這有什麽下不了手的?”我聳聳肩膀,“既然明知道這都是為了幫她,而且也不會有危險。那就沒什麽好猶豫的啦,難不成你認為我會一見到血就驚叫然後暈倒嗎?”

    “嘿嘿嘿,那樣的確是比較適合你,也比較可愛啦……”

    “去死吧你!”

    “治好我?你在開玩笑嗎?”原以為索尼婭在聽到我的提議以後會很興奮,誰知她卻表現得很冷淡,“這兒的病人是你,我又沒生什麽病。”

    “我是說,治好你地臉。”我非常平靜得看著她說。

    可以想象,這個世界以前肯定不存在手術這種東西,既然我要說服眼前的人成為第一個接受手術的患者。那自己就必須拿出強大的自信來。

    “哼,你要搞清楚,”我注意到索尼婭的眉毛不自覺地動了一下,不過她的語氣依舊冷淡,“我一生下來就是這個樣子的,不是燒傷或者別的什麽,這不是病,也根本不可能治好!”

    “這是病,是你在母親的肚子裏時得的病。而我要把它治好,就是這樣。”我依然非常平靜地說。現在隻要稍微表現出一點兒動搖,就休想說服對方了,畢竟這本來就是類似天方夜譚地事情。

    索

    然有點被我的語氣震懾了,她愣愣地看了我一會兒,來:“哼,我從森林裏撿回來的小羔羊啊,你憑什麽講這樣的大話?”

    “‘小羔羊’三個字我原封不動還給你,”我淡然地說,“至於憑什麽,你聽說過伊爾瑪特嗎?我曾經跟她學過一些東西。”

    “……大陸的醫術之聖——仁心聖女嗎?”索尼婭沉吟著說,“我大概可以稍微了解一點你的自信來源了。”

    看得出來,直到此刻,索尼婭終於開始認真看待我所說地話了。

    “但是,”索尼婭又說,“我的臉真的可以治好嗎?這種事情真的可能嗎?卻不說你年紀好這麽小,就算是伊爾瑪特她本人來……”

    “的確,就算是伊爾瑪特她本人來到這裏,說不定也是束手無策,但是她做不到,我卻有可能完成,說到這裏,你到底有沒有打算好試一試了呢?”

    “可是、可是……”一直鎮定如恒的索尼婭終於顯得有些慌亂了,這也是完全可以理解,一方麵,我的自信和魄力感染著她,而能夠擺脫這一遇生俱來最大痛苦的誘惑也不是她能夠抵抗的了的。但另一方麵,一貫地常識、理性,以及害怕希望再次破滅而承受巨大打擊的心態又使她一次又一次地在心裏對自己說這是不可能的。好不容易的,她終於想到了一些實質性的問題,“……可是你所說的這個手術,它一定能成功嗎?有多危險?萬一失敗會怎麽樣?”

    “這個,我也很難回答了,”我聳了聳肩,“首先我可以確定,成功地把握還是比較大的,但是萬一失敗會怎麽樣,這個答案隻有天知道。再怎麽說這也是前無古人的事情,想一點風險也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其實,我心裏自然知道就算失敗也不會有任何危險,但是這個牽扯到我血液地秘密,所以很難解釋得清,何況我是個很現實的,現在手術沒有必然把握也是事實,那不如把話說得危言聳聽一些,如果索尼婭能事先就抱有覺悟,那萬一失敗了她也比較能夠接受吧?

    “當然,你地生命安全我可以絕對保證,我對自己有信心,也請你相信我,所有的決定權,就在你一念之間了喲。”思前想後,我又補上這麽一句,畢竟也要安一下她的心,否則萬一嚇得她不敢動手術,可就背離我的初衷了。

    索尼婭怔怔地望著我,臉上神色陰晴不定,半晌,忽然笑了起來:“嗬嗬嗬,你的意思是橫下心賭上一把嗎?贏了就改頭換麵再也不必被人喊成什麽‘狼女’,輸了就要準備好麵對任何未知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