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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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可以這麽理解,”我點了點頭,“不要著急,你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考慮,我知道這很難……”
“……不用了,”索尼婭打斷了我,“我賭了。”
“……你確定?這麽快?”這次輪到我有點反應不過來了。
“是的,我的這張臉,你想怎麽做,做什麽都可以,盡管來吧。”索尼婭很坦然地說。
“哎呀呀,你比我想象的還要有魄力呢,”我有些意外地說,“老實說,我原以為你就算不斷然拒絕,也起碼會考慮很久。”
“需要很久嗎?我都已經迫不及待了!”索尼婭冷笑著說,“現在的生活,我早就已經厭倦了,隻要有任何可能,付出任何代價我也要改變它!來吧,現在就開始嗎?”
“拜托,沒有那麽快啦,”我攤開了手,“還有很多準備工作要做呢,至於你,我強烈建議你先去好好地吃上一頓,因為可能會有好幾天時間你將無法咀嚼任何食物了。”
“明白了,”索尼婭點了點頭,隨即站起身來向外走去,走了兩步忽然又回過頭來,看著我的眼睛問道:“對了,芙若婭,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麽?”我微笑了起來,“我是個魔術師,想把大灰狼變成小紅帽。”,.,,,
“這是什麽?”索尼婭望著眼前那一大碗綠油油的液體
“這是我用藥草調配出來的,”我回答說,“我稱之為‘麻沸散’,喝下去以後,你會睡著好幾個小時,什麽也感覺不到,這樣我才能進行手術啊。”
“‘麻沸散’?奇怪的名字……”索尼婭把鼻子湊到碗前麵問了問,“……很辛辣,這是‘醉虎草’的氣味?我曾經用這種草的汁塗在箭上抓捕獵物,但這個好像不適合對人用。”
“是的,”我點了點頭,“‘醉虎草’對人的身體來說藥性太猛,有效時間又太短,本來並非理想的麻醉劑,不過一時也找不到其它的。所以我又加了幾種添加劑,這樣不但對人體基本無害,而且效果更加穩定持久。當初給我喝的‘七針葉’也是,現在這個‘醉虎草’也是,看來你挺懂藥草的嘛,以後我們可以討論一下。”
“討論?哈,還是免了,”索尼婭擺擺手,“我這點東西都是老爹教的,真要討論的話非被你給問懵了不可。”
“老爹?”我奇怪的問道,“你不是一個人生活嗎?沒見到令尊哪?”
“十年前就死了,”索尼婭很平靜地說,“他的墓就在後山。”
“十年前?”我不禁有些駭異,“那你今年多大?”
“剛好十八歲。”
“那……那也就是說你從八歲開始,就一個人在這個森林裏生活?”我小心翼翼地問。
“……是的,不說這個了,我要喝了喲。”索尼婭說著就端起了碗。
“……你……真得不再考慮?”我望著索尼婭毫不猶豫就要喝下去的樣子,終於忍不住問道。
“考慮?考慮什麽?”索尼婭反問我。
“考慮很多事情!”我把心中奇怪了很久的事情一口氣爆發了出來,“比如到底什麽叫手術!比如我到底是什麽用心!還有就算我是好心。那我到底是不是言過其實!你就這麽完全相信我了?就這把一切托付給我?剛見到你時,你很敏銳地發現我的神誌已經恢複,對我的細微動作也都觀察得很準,那時我覺得你非常精明,可是現在呢,輕易地相信了一個剛剛認識了一天地人,為什麽?”
“嗬嗬嗬,”看著我連珠發炮地發問,索尼婭突然笑了起來。“不要問我為什麽,剛見到你的時候也好,答應手術的事情也好,我都是跟著自己的直覺在做,我這個人,就是相信直覺。”
“直覺嗎?哈,你真是個不可思議的人。”我笑著搖了搖頭。
“彼此彼此,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喝咯?”索尼婭說著。仰起頭來把我的“麻沸散”一飲而盡。
“索尼婭,我真得挺弄不懂你的呢,”望著沉沉睡去的索尼婭,我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罵出了事先準備好地小刀,認真地在火上烤了起來。
“不過,既然你選擇相信我,那我也不會讓你失望的。”
“呼,簡直累死我了……”我靠在手工製作的木椅子上,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一邊喘著大氣。
以手術的標準來說。整個過程其實不長,也就一個小時多一點,但是對連一點實踐經驗都沒有的我來說,已經是一件足以讓人心力憔悴的事情了。
必須承認,理論和實踐是存在相當距離的,手術前。我自信有醫術知識為指引,天靈聖血為後盾,應當可以從容應付。可是,當實實在在地感覺到自己手裏的刀劃進了人類地皮肉的時候,當親眼看見鮮紅的血液流出來的時候,要說一點也不動搖那真的是假話了,有那麽一會兒,我甚至想扔下刀扭頭就跑。
還好,總算是堅持到最後了,不然前麵已經誇下海口。這人可丟得大了,雖然整個過程中流的血好像多了一點,但畢竟第一次,也是可以理解的。
現在,索尼婭整個臉都幾乎都被包了起來,隻露出兩隻眼睛,看起來相當搞笑。
能做的我都作了,接下來,就聽天命吧。
索尼婭掙開了眼睛。看了看我,突然皺了皺眉。露出些許痛苦的表情。
“噢,不要試圖說話,”我連忙說,“會痛的。”
尼婭點了點頭,坐了起來,又對我打了幾個手勢。
“你說要持續多久?”我看懂了她地手勢,“大概要幾天吧?幾天以後,就漸漸可以喝一些流質食物,也可以說話了。
其實,正常的這種麵部大手術,往往要幾個月才能拆線,其間患者隻能靠打葡萄糖維持生命,但是我在之前已經發現,我的血液可以讓人的恢複速度達到一種驚人的地步,往往幾個月才能恢複的情況幾天就好了。
“之前一直是你在照顧我,現在嘛,就由我來照顧你吧。”我笑著說。
索尼婭閃過不屑地眼神,似乎在說:“這種程度算什麽。”站起身來就往外走。
天哪,再怎麽說也是剛動過手術,也留了很多血,就算我的天靈聖血功效神奇,也未免誇張了點,她的體質真是好得可以。
似乎就是要證明我的想法一樣,索尼婭居然取出了一張弓,一袋箭,往外麵走去。
弓箭……難道是打獵?暈,你聽說過剛動完手術就出去打獵的嗎?
我正想阻止索尼婭出門,轉念又一想,她從八歲開始就一個人在森林裏生活至今,必有驚人藝業,以常人的標準來判斷也未必合適,不如前去見識一下也好,當下也就不說什麽,隻是跟在她後麵。
索尼婭對我的跟隨也是不以為意,隻是一個人在前麵不緊不慢的走著,隻見她走山路如走自家後院,不看四周不看腳下,該避開的自然避開,該轉彎的自然轉彎,倒是跟在她後麵地我頗感吃力,幾乎就要追不上了,不過索尼婭很快就發現了這一點,在一些難走的地方腳步有意無意地放慢了下來。
走出去大約不到一裏,索尼婭停住了,開始走到一顆大樹前仔細觀察,我猜想這像是某種狩獵技巧,於是也不說話,站在一邊靜觀其變。
過了一會兒,索尼婭似乎觀察夠了,周身猛地放出青色光芒。
咦?原來她也會鬥氣!而且看這樣子修為著實不俗,幾乎趕上克雷迪爾了。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索尼婭已經一掌拍在樹幹上,大樹立刻震動起來,從樹根的洞口裏猛地竄出一窩野兔,飛快地四散跑去。
索尼婭顯然早就準備好了,她動作極快的張開了弓搭上兩支箭,看也不看便射了出去。
一次張弓同時射出兩支箭本來就很少見了,而那兩支箭竟然分別往兩個不同的方向射去,各自命中了一隻野兔。
射中兩隻以後,索尼婭也完全沒有繼續追擊的意思,她任由其它野兔逃跑,走過去跋涉中的那兩隻撿了起來。
索尼婭左手拎起兩隻兔子,眼睛卻望向我,用空著的右手打了個手勢,似乎在問:“夠了嗎?”
我赫然明白過來,她是在為我準備晚餐,而且隻是為我一個人準備,因為她自己現在是不能吃東西的。
“夠了,夠了,真是謝謝你。”我連忙說,一時間有些感激,由有些不好意思。
真是地,我這個醫生居然要人家病人操心,不過這麽看來,索尼婭還真是很會照顧人的呢。
索尼婭點了點頭,又打了個手勢,意為“回去吧”。
“……我說,這些東西可以去掉了嗎?”三天後地早上,索尼婭突然這麽說。
我嚇了一跳,因為這三天以來索尼婭可是一句話也沒有講過。
“已經……不會痛了嗎?”我問道,“你說話會不會有困難?”
“從昨天開始就不怎麽痛了,”索尼婭的嘴因為被層層的布帶包著,所以講起話來甕聲甕氣地,“至於講話,你看我現在像有障礙的樣子嗎?”
“……的確,那我就幫你拆開吧。”看她的樣子的確像是沒有問題了,而且我也有點急於看到自己的第一例手術到底成不成功。
我小心地用刀把布帶一點一點地割開來,當初包紮得很嚴密,所以拆起來也比較費勁。
突然的,我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我正在拆開的並非一層層的布帶,而是一個蝶蛹,是的,當初手術前的索尼婭就像是化蝶以前的幼蟲,而我的手術,使得幼蟲吐了絲,結了蛹。現在,蝶蛹正在漸漸地破開,那個曾經的毛毛蟲,即將變成一個全新的生命體——美麗的蝴蝶從中飛出來。,.,,,
按理說,索尼婭的眉眼本來就很好,所以對於她在手術過後可能成為美女這一點,我本來就是有心理準備的,再怎麽說也不至於會吃驚。
可是,我的確沒有想到會這麽漂亮。
有的人五官長得很好,但合起來卻不漂亮,也有的人五官都不算好看,但合起來卻非常協調,而索尼婭則兼具了以上兩種情況的優點。
她的五官拆開來看,無一不是人上之姿,而一旦合起來,美麗程度更是呈現幾何增長。
“……喂,到底怎麽了?”索尼婭見我久久地望著她的臉不說話,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嗯……我說不出來,你自己去河邊看看吧。”我有心看看她的反應,故意一攤手說。
“這麽麻煩?”索尼婭皺了皺眉,站起身來看似很不情願地向外走去,但我卻注意到她的手在微微顫抖,而且以她一貫的冷靜和武技修為,出門時竟然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果然,就算把心中的期盼隱藏地再深,就算表麵上再怎麽顯得冷淡不在意,她畢竟是個女孩子啊!
當索尼婭低下頭,在清澈如鏡的河水裏看到自己的倒影時,頓時如遭雷擊,然後就一動不動地呆站著。
我默默地走到她身後,將手搭在她的肩上。
索尼婭回過頭來,眼眶裏充滿了淚水,有些魂不守舍,她指了指水麵,顫聲地問我:“那個……是我嗎?”
“是的,就是你啊。”我湊到她耳邊,輕聲地說:“你不是狼女,你其實是個大美人喲。”
“哇!”索尼婭終於哭了出來,她將頭深埋在我的懷裏,哭個不停。
我溫柔地輕拍著她的背脊,任由她的淚水把握的衣服沾濕,十幾年來遭受歧視和不公正待遇,被迫一個人在深山中獨居,把這些全都發泄出來對索尼婭沒有壞處。
終於。索尼婭像是哭夠了,她停止了抽泣,人也坐直了身子,伸出雙手很快地把眼淚全擦幹,然後目光炯炯地望著我。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索尼婭猛地將我緊緊抱住,我清楚地感覺到胸口那充滿彈性地觸感,腦子裏一片空白,這時。我的左右臉頰已經被索尼婭各親了一下。
我一驚之下,大腦幾乎短路,再加上身上的壓力,身子竟然不由自主地往後倒,而索尼婭顯然也沒有放開我的樣子,於是她也順著我一起倒下去,結果就是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播案秤我躺在草地上,而索尼婭壓在我的身上,兩張臉的距離不到十厘米。就這麽互相看著,感受著對方胸口的起伏和呼出的熱氣。
天哪,這種感覺……好刺激!但又好害怕!我本能地想要掙紮逃避,但發現這完全是徒勞,兩個人地體力相差實在太遠了,我跟本無法撼動索尼婭分毫。
我放棄了徒勞的抵抗。一邊喘著氣一邊呆呆得看著索尼婭,到現在我也不明白她想幹什麽。
“芙若婭。”好一會兒,索尼婭終於開口了。
“嗯?什麽?”我無力地問道。
“做我的妹妹。”索尼婭盯著我的眼睛說。
“啊?”我完全懵了,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我說,做~我~的~妹~妹。”索尼婭非常鄭重地,一字一句地說。
“為、為什麽?”我終於稍微反應過來一點,茫然地問道。
“需要理由嗎?直覺告訴我,我們會是好姐妹的,好不好?”索尼婭用熱切無比的目光看著我,“如果非要我說的話。我喜歡你,這個理由怎麽樣?嗯?”
“……”
“……”
“……我服了你了,真的。”
當天晚上。
“那個,我說索尼婭姐姐啊……”
“嗯,什麽事啊?親愛的妹妹。”索尼婭笑著說,今天一整天她的心情都極好,到了晚上情緒也一點沒有降下來的趨勢,當然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看這個……真的有必要打這麽多的野味嗎?我是說。我們能吃得掉嗎?”我指著已經堆了滿滿一地的各種各樣的獵物問道。
“這個嘛……嘿嘿,”索尼婭顯然也意識到自己在興奮之下有點玩得過頭了。“偶爾慶祝一下嘛,誰叫我今天認了個好妹妹呢?”
很顯然這些年以來索尼婭應該沒有慶祝過其它什麽事情,這一點我是確定一定以及肯定的,不然這山裏地動物早絕種了。
“不過,索尼婭姐姐你也正是厲害呢,”我讚歎地說,“別說大這麽多獵物了,就是一天之內找到這麽多也很困難啊。”
“這個簡單,”索尼婭笑著說,“我可以學動物的叫聲把它們引過來,這個絕活我早就會了,不過以前從來都不怎麽用,今天難得用一次,結果這些動物全上當了。”
索尼婭說著,還學了一段鳥叫,果然惟妙惟肖。
“噢?”我頓時來了興趣,“那能不能學其他人的聲音呢?”
“可以是可以,”索尼婭開始用一種和我很接近的聲音說話,“但是你聽,要完全一樣就很難了,我再怎麽樣沒辦法讓聲音像你那樣甜美動聽。”
“已經很厲害了,”我連忙說,“那能不能學男人說話?”
“具體模仿某個男人做不到,但如果僅僅是讓聲音變得像男人,應該沒問題。”索尼婭又用很粗的假嗓輸了幾句話,果然聽起來和男人沒什麽分別。
“太好了!教我這個。”我高興地說,這時我的心裏已經有了一個想法。,.,,,
“教你當然不成問題,但是……”索尼婭皺著眉頭說,有什麽用呢?”
“當然有用咯,而且還是大用!”我連忙說,“你並不了解我以前的事情吧?你從來沒問過我呢。”
“有必要問麽?”索尼婭淡然地說,“我願意相信你,這就夠了,至於你的事情,想說的你自然會說,不想說的我又何必強人所難?”
“原來如此,”我微笑著說,“相信我而不來主動問我,你和我的一位朋友很相似呢。”
“很要好的朋友?而且是個男的?”索尼婭看了我一眼問道。
“是啊,可是你怎麽知道?”我大感奇怪。
“直覺。”索尼婭淡淡地說。
“天哪,真邪門,”我歎了口氣,“也許你什麽事情都相信自己的直覺並不是個壞主意呢。”
“也許吧,反正我懶得多想。”索尼婭笑了笑說。
“好了,言歸正傳,”我說,“我叫芙若婭,這個姐姐你早就知道了,但實際上,我也是從幾個月前才開始叫這個名字的,因為……”
我開始為索尼婭詳細地講述了“我的身世”,當然,雖然我不想騙她,但是不該說的就是不能說,所以索尼婭所知道的“我的身世”和克雷迪爾他們所知道的基本上是同一個版本。
索尼婭聽得非常認真,幾乎是屏息凝視,可能是因為這十年來她一直一個人獨居深山從來沒有人和她訴說什麽事吧?
索尼婭在聽我說的時候並沒有表現出什麽明顯的感情波動,但我從她的眼神可以看出她的內心並不平靜。在我說完以後,索尼婭沉默了很久才開口問道:“那麽,你以後準備怎麽做?”
“不知道,”我歎了口氣說。“但是肯定不能用原來的身份了,至少不能公開出現。”
“所以你才想要學會變聲術,以便偽裝成其他地身份嗎?”索尼婭問道。
“是啊,你覺得可以嗎?”我問道。
“這個麽……”索尼婭沉吟著說,“……會有很多問題呢,要改一個身份並不是變異下聲音那麽簡單的呀,還有許多其它的,最重要的就是相貌了,像你這樣子的容貌又有誰見了第一眼不會牢牢的記住呢?可是遮遮掩掩的話又很不方便而且容易引起懷疑。我又的時候也要下山用獵物換一些日用品。這種麻煩我是深有體會了。”
“現在不會了喲,姐姐,”我笑著說,“姐姐你可是大美人,就這樣下山去的話,跟在你後麵求婚地人排隊能排上三條街。”
“那都要感謝我的好妹妹你啊,”索尼婭也笑了,“你位姐姐做的事情,姐姐真的好高興……”
“不。”我說,“雖然我我也有做了一些事,但最重要的就是姐姐你本來就應該是個美人,若非如此,我就算再神通廣大一百倍也無法把你變漂亮,其實,我也隻是還原了你原本應有的樣子而已。”
“好了,不管怎樣我都感激你,”我所說的都是實話,但索尼婭卻完全理解成了自謙之辭。“關於改換身份的事情,你有什麽辦法嗎?無論什麽事情我都會幫你的。”
“對了,”我剛好想到一件事,“姐姐你既然曾經下山,那你知不知道有什麽好地鐵匠呢?”
“鐵匠?我剛好知道一位,”索尼婭眼睛一亮。“山下二十裏的小鎮子裏有一位老鐵匠,我稱他漢克大叔,他人還不錯,跟其他人比起來算是對我很友善了,最重要的是他的手藝非常好,在附近很有名,我也曾經托他幫我打了一些特殊的箭矢來對付凶猛的野獸,喏,我來拿給你看看。”
索尼婭很快就找來了幾枝箭,我在手中掂了掂。比普通的箭略沉一點,細看之下,原來箭頭是精鋼的,打磨得十分鋒利,有著非常精巧的倒鉤和血槽,可想而知,這樣的箭中上一枝絕對很要命,更難得地是這幾枝箭頭完全一般大小,我剛開始甚至以為是用磨具做的。可轉念一想這個世界的冶金水平好像沒到這一步,再細看之下發現箭頭互相之間還是有些微尺寸不同。這也正是它們全部是手工打製的證明。
的確是個優秀的鐵匠,我心中暗讚。
“姐姐,你有沒有紙和筆?”我突然問道。
“有是有,你要這些做什麽?”索尼婭一邊問,一邊還是很快就拿來了我要地東西。
說起來,我本來不過是想隨便打造一個麵具先湊數再說,但既然現在有一個優秀的鐵匠……嘿嘿,不好好利用一下資源有點說不過去哦。
接下來,我花了整整一個下午來畫我的麵具的設計圖。
根據動漫定理,麵具人基本上是牛b的代名詞,從我小時候看的、等等一直以來都是如此,更不用說在高達係列中幾乎代代都是經典形象的幾位麵具男了。
所以,難得要戴麵具嘛,如果不能把形象設計得酷一點,真是平白浪費好機會,要遭天譴的。
經典的麵具非常多,但是要把他們全部融合起來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最後設計出來地麵具主要借鑒了三個原型:
第一個是裏麵柯南某次變回工藤新一以後在一個舞台劇中扮演的黑衣騎士那個很有神秘色彩的麵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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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個是在裏麵,,感覺很酷的麵具。
基本上,這三個麵具是同樣的類型,都是像個帽子一樣待在頭上類似頭盔,並且遮去半張臉,所以也比較容易融合。
如果要長時間待著一個麵具,嘴巴的部分必須要露出來,不然進食就成問題了,但考慮到女扮男裝還是破綻偏大,所以我又進一步修改設計,使得臉部暴露地部分非常少,基本上就隻有嘴而已。
看著設計圖,我不禁熱血沸騰,哈哈,麵具完成之日,一定很酷的!,.,,,
“這是……什麽呀?”索尼婭盯著我的設計圖看了半天一句。
“怎麽?你看不出來這是一個麵具嗎?”我的信心大受打擊。
“麵具?”索尼婭盯著圖紙看了又看,依然一臉茫然。
沒辦法,我隻好指著圖紙,詳細地給索尼婭解說:“你看,這個眼睛的部分,這裏剛好沿著鼻梁的輪廓蓋下來,然後這裏互住麵頰……”
“……哦,”索尼婭算是漸漸明白了,“那這基本上就是一個遮住臉的頭盔嘛,並不是常規意義上的麵具。”
“是啊,”我點了點頭說,“如果僅僅是把臉遮住一部分,那頭發、耳朵等等就會有很多地方露出來,你不覺得這樣破綻實在太多了嗎?”
“那倒是,”索尼婭沉吟著說,“更何況你的相貌又那麽出眾,實在太容易被看出來。不過這樣一來,你豈不是得一直戴著這個頭盔嗎?恐怕很辛苦吧?”
“辛苦也沒辦法呀,”我無奈地說,“不然還能怎麽樣?”
“我曾聽老爹說,世上有一種易容術,能讓人的相貌完全改變,”索尼婭說,“你能把我的臉弄得這麽好,難道不能為自己易容?”
“姐姐啊,醫術和易容根本不是一個概念,”我歎了口氣,“簡單說起來,我可以讓一個人因為某種原因被破壞的相貌恢複原狀,但卻無法使原有的相貌改變。”
“那的確是沒辦法了,”索尼婭站起身來,“好吧,我今天就下山去找漢克鐵匠,請他盡量把這個……呃,麵具做得讓人能夠帶起來舒服一些。”
“謝謝。那麽,就拜托了喲。”我笑著說。
“咦?姐姐這麽快救回來了?看你氣色不錯麽?”
“那是當然咯,你是無法想象街上那幫家夥們的表情的。”索尼婭開心地說。
“嗬嗬,聽姐姐這麽說,我倒想親眼看看呢。”我笑了笑。
“那就正好了,漢克鐵匠說無論如何希望你能去一趟。”
“哎?他找我做什麽?”我大感奇怪。
“這個麽,他一見到我很驚訝,問我的臉怎麽了,我說被人治好了。又拿出你地設計圖給他,他看了看圖問治好我的人是不是畫這個圖的人,我說是的,他就說無論如何希望你能去一趟。依我的觀察,他眉宇間隱隱帶有憂色,人也不是很提得起精神,可能家裏人生病了,希望你去救治吧?”索尼婭說。
“那我的確得去一趟,畢竟要拜托人家做事。總得盡量滿足他的要求。”我沉吟著說。
“我也是這麽想,就替你答應了,反正漢克鐵匠人不壞,可以信任的。”
第二天,當我和索尼婭一起站在小鎮的街上時,不出所料地引起了不小的騷動,這也難怪的,美女在一起可以讓視覺殺傷力呈幾何倍數增長,這件事我以前和安琪兒在一起的時候就已經不止一次的被證明了。
雖然我有先見之明,在臉上蒙了一塊紗巾。但效果還是有限得很,這也更堅定了此行的決心——這個樣子,沒有麵具怎麽行啊?
一路上搭訕的人絡繹不絕,教養比較好的人我們都禮貌的拒絕了,至於幾個死皮賴臉地則在索尼婭強有力的勾拳之下化作了天邊的流星。
像蒼蠅啊,蟑螂啊這樣的害蟲。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殺不完的,所以在我的勸說下,索尼婭和我一起走一些行人較少的小路,終於迂回的來到了漢克的鐵匠鋪
漢克明顯已經在門口等了很久,一看到我們過來,立刻客氣地把我們請了進去。
漢克鐵匠與我腦海中想象的那些膀大腰圓,留著大胡子赤著膊地鐵匠形象相去甚遠,他大概五十左右,頭發花白,沒留胡子。臉上頗有幾分歲月的滄桑,模樣非常斯文,倒像個飽學之士,乍看上去甚至有點瘦。不過從他卷起的袖子出路出的半截手臂來看,不算粗壯但肌肉精幹,明顯鍛煉得很好。
“您好,漢克先生,”我主動摘下紗巾,禮貌地說。“聽說您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啊……”漢克驟然靠到我的樣子。頓時幾乎愣住,但他很快也反應過來,立刻也很禮貌地說:“美麗的姑娘,麻煩您專程來到寒舍真是抱歉,上次我看到索尼婭姑娘地容貌和以前有了很大變化,一問之下才知是您所為,實不相瞞,小女這前些日子以來身感惡疾,麵部浮腫高燒不退,不能進食也不能說話,請了幾位大夫和低階牧師都說沒辦法,這個小鎮子裏又找不到高階牧師,不知您……”
奇怪,這位漢克談吐不俗啊,他真的隻是個鐵匠嗎?不過他果然是親人得病,索尼婭所料不錯,這樣正好,我幫他治好女兒,不怕他不盡心盡力為我製作麵具,而且看他似也有些來曆,說不定還能幫上其他的忙。
當下我連忙說:“小女子身無長物,唯獨對醫道尚有幾分自信,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看看小姐的病情吧。”
“多謝多謝。”漢克憂愁的神色明顯舒緩了幾分,便把我們帶進裏屋。
走到一個房間前,漢克敲了敲門,喊道:“威達,開門,你妹妹怎麽樣了?”
“還是老樣子,”一個略顯稚嫩的男聲在裏麵應道,“爸爸你請來新大夫了嗎?”
“嗯,快開門吧。”漢克說。
門“吱啦”地開了,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探出頭來,看到我們時,身軀猛地一震,把手上的碗摔了個粉碎。
“威達,怎麽這麽沒禮貌?”漢克斥責道,隨即又向我“二位,這是我兒子威達,一直在照顧他妹妹。”
“你好,威達先生。”我含笑點頭。
“我我我……你你你……”男孩的臉像熟透的紅蘋果,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傻小子!”漢克一拍威達的頭皮,把他拉到一邊,又對我們說:“小鬼不懂事,二位別管他了,進去看看小女吧。”
我們跟隨漢克進屋去一看,隻見床上躺著一個小姑娘,看身形約摸十三四歲,臉部果然浮腫得相當厲害,原先的容貌已經看不出來,呼吸也頗為急促,顯然病得不清。
“唉,她這幾日病情越發嚴重了,”漢克的聲音有些嗚咽,“早些時候雖不能吃東西,還可喂些湯汁,到了現在,連水都喝不下去,照這樣下去,也不知還能支撐多久……”
我走上前去,仔細地觀察了少女病變的麵部,又注意到她紅腫的咽喉,又施展了一個小型的偵測性醫療魔法,心中已經完全有數。
當下,我轉過身來說:“漢克先生,請您放心,令愛的病我已明白,請你們先回避一下。”
“噢,好……好的,萬事拜托了!”漢克大概聽出了我於其中隱含的自信,明顯看到了一絲希望,立刻拉著身後還在發愣的男孩走出了房間。
索尼婭也跟在他們後麵,臨出門笑著對我做了個“加油,我對你有信心!”的手勢,然後把們給帶上了。
o什麽名字呢。不過,這也不重要就是了。
其實,這個小女孩的病原本不是什麽大病,最初應該隻是單純的扁桃體發炎而已,然而這個世界沒有青黴素,也沒有先進的醫療手段,而且凡是扁桃體發炎的人多半是經常性發炎,恐怕也正因為如此,一開始沒有引起重視。偏偏這次發作地特別猛惡,炎症逐漸侵蝕了整個喉部的淋巴係統,不但人體無法自愈,更因為免疫機能的破壞引起一係列並發症,才形成了現在的“惡疾”。
病情發展到現在的地步,憑這個小鎮子裏的小醫生小牧師可想而知是無能為力的,事實上,現在處理起來已經相當棘手了,哪怕而到了伊爾瑪特手裏。也要費些周章,對普通人家而言,可說已是絕症,不過既然遇到了我,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本來,哪怕不依靠天靈聖血,我也有相當的把握治愈這個小女孩,我原本也的確有這樣地打算,畢竟一直依賴天靈聖血不是什麽好事,練好了自己的醫術才是正道。但仔細考慮之下,這麽做畢竟太過麻煩,且不說這麽個小鎮子難以備齊必要的藥材,治療的過程恐怕也很漫長,不但這個小女孩要多吃不少苦,而且不治好她。漢克鐵匠也不可能安下心來為我打造麵具,在這個小鎮子裏拖得久了,隻怕夜長夢多,又生出什麽變數來。
所以,我最後還是決定采取最快捷有效的方法。
“怎麽樣了?”我一打開門,立刻看到了漢克緊張的臉,這一情景令我聯想起了電視劇中焦急地等候在手術室外的病人家屬們。
“請放心吧,”我笑了笑,“相信明天她就可以起床了。”
“真的嗎?”漢克和威達齊聲驚呼,一臉的驚喜。
“是地。”我點了點頭,“現在,請讓她好好休息就行了。”
“那真是太謝謝了……”漢克把我一路領到外屋,不斷地說著感謝的話。
我注意到威達一直跟在我身後,紅著臉盯著我,好幾次欲言又止的樣子。
“請問,你是想對我說什麽嗎?”我轉過身去,主動問他。
男孩一愕然間,慌忙低下頭不敢直視我。好一會兒鼓起勇氣抬起頭來,臉紅得更厲害。好半天才終於輕聲問道:“姐……姐姐你是‘仁心聖女’嗎?”
“噢,不是的,”我笑著搖了搖頭,“我和‘仁心聖女’的確有數麵之緣,她的醫術比我好,年紀也比我大多了。”
“……啊……對、對不起……”男孩似乎覺得自己說錯了話,更窘迫了。
漢克在一旁見狀,似乎微微歎了口氣,走過來扯開了話題。
當天,漢克盛情招待我們,當天晚上又留我們住下,其實以我的本意,是最好和索尼婭回山上去,不過一來盛情難卻,二來天色已晚,三來病人還沒見好,我此時留下也算是把事情做得地道些。
不過當天晚上,我卻在無意中看見漢克父子在窗子前麵聊天。
“兒子,你看天上的月亮漂亮嗎?”
“漂亮,不過老爸你怎麽突然說這個?”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自己得到月亮那該多好?”
“得到月亮?”
“對,一直和月亮在一起,讓月亮隻屬於自己,這不是很開心嗎?”
“但這怎麽可能呢?”
“是啊,天上的明月豈是凡人可以擁有的?那如果有人成天想著得到月亮或者和月亮在一起,他是不是很傻?”
“有這麽傻地人嗎?”
“唉,希望你不要成為這麽傻的人就好了。”漢克歎了口氣,拍了拍威達的頭。,.,,,
第二天,小女孩的病情有了明顯的好轉,臉上的浮腫消喉也恢複了很多,已經可以輕聲地說話並吃一些流質食物了。
對此,漢克父子自然是又驚又喜,雖然他們本來也對我有信心,但一來並不知道我的底細,並不敢抱太大希望,二來也萬萬沒想到我的治療會如此立竿見影,隻一個晚上就能恢複到如此地步。
我見狀也知道小女孩的病再無大礙,就算放著不管也能在一個星期內徹底痊愈,不過既然來行醫就得做得地道點,於是便給開了個方子,雖然都是些小藥房也能抓到的尋常藥物,但對滋補小女孩病後虛弱的體質也有用處。
所以當漢克鐵匠再次與我談話時,其態度與一開始的純粹客氣相比,又多了幾分親近和感激。
“小女的事情,真是讓姑娘您多費心了,”漢克鐵匠的確是個非常有眼色的人物,我從沒告訴過他我的名字,而他居然也就一次都不問,始終用“姑娘”來稱呼我,並沒有任何的不自然。
“哪裏,能為令愛盡上一點心力,我也很高興呢。”我謙遜道。
“姑娘客氣了,其實我會專程請姑娘前來,固然是因為小女當時病得厲害,存著一線的指望,另外也是因為在看到姑娘送來的圖紙以後,覺得有頗多值得推敲之處,所以才希望與姑娘當麵談談。”漢克說著,就把我那張設計圖取了出來,“說實話,我一開始完全搞不懂,因為索尼婭姑娘明明說是製作一個麵具,為什麽這裏卻畫了四張不同的圖?難道要做四個不成?可是我再仔細細看之下。才發現原來四幅圖畫的是同一個東西,隻是角度不同,第一幅是正麵,第二副是側麵,第三副是背麵,最後一幅則是從斜上方看下去的立體圖。這真是了不起!”
“請問……這有什麽特別嗎?”我茫然地說,實在不明白這個“了不起”到底從何說來。
“這當然了不起!”漢克的語音微顫,顯得有點激動,“我想你不知道。其實長久以來,不隻在鐵匠行業,在整個工匠行業都存在著一個問題——設計者和製作者之間難以溝通,一般也就隻有一張草圖加上幾句解釋,設計者的構思,難以準確地傳達給製作者並讓其理解,結果就是製作出來地實物與設計構思存在著出入,甚至差別很大。”
“那樣的話,隻要製作者和設計者是同一個人不就解決了嗎?
“的確。這也是唯一能夠完美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漢克點了點頭說,“但是,這也就要求一個人必須同時具備兩方麵的才能才行,也就浪費了很多隻具有單方麵才能的人才,而且在一些事情上也行不通,比如某個貴族想要製作一個工藝品,他理所當然會根據自己的喜好來設計,但又絕不可能親自動手打造,而被命令來製作的工匠又如何能夠明白那些所謂的‘藝術構想’呢?像這些困難現在終於可以找到一個解決辦法。那就是規範化圖紙,隻要有像這樣地更詳細,更準確的圖紙,工匠的工作難度就大大地降低了。”
“哎?有這麽一個圖紙就行了嗎?”我倒是沒想到自己無意中把一個先進理念帶來了這個世界。
“一個圖紙當然不可能完全解決問題,”漢克說,“但這是一大進步啊。隻要繼續摸索,進一步完善這個方法,應該還有前進的空間。”
“那樣的話,我還有一些想法,”我靈機一動說,“你看,我們可以在每個圖的中間這樣子畫上一個十字,這樣就可以明白的看出中心點在哪裏,對於分辨不對稱的圖形以及比例很有幫助,而且可以在旁邊標好尺寸長度。不需要非得畫得和實物一樣大,另外,一些看不見的內部構成可以像這樣子用虛線來表示……”
嘿嘿,好歹初中裏麵有上過作圖課,雖然已經大部分還給老師,最基本地基點還是有點影響的,不妨全倒出來好了。
“沒錯,沒錯,說得有理!”漢克越聽越興奮。越看越高興,額頭都發亮了。“太棒了!這是天才的構想!隻要有了這個,就能……”
“老爸!”不知何時,威達站在了一旁,而且似乎有點不高興,“你還對這些東西這麽興奮幹什麽啊?你現在已經不是……”
不知為
威達說到“不是”的時候欲言又止,而漢克聽了他的些觸動,本來滿是興奮的臉顯得有些頹喪,良久,歎了口氣說:“是啊,可是,作了那麽多年,全心全意都撲在這個事情上,這老本行,哪裏是說忘就忘的呢?”
老本行?是什麽?看來他果然有些特別的來曆呢,不過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多嘴,靜觀其變才是最好的選擇。
“抱歉啊,”漢克向我笑了笑說,“姑娘的構想解決了一個我心中多年地難題,雖然已經沒什麽意義了,但一時激動之下有所失態,讓姑娘見笑了。”
“豈敢,”我連忙說,“漢克先生能把工匠們的疾苦作為心事,把提高效率的難題引為心病,讓我極為佩服,恕我直言,漢克先生倘若為官,必是一員幹吏。”
嘿嘿,多少還是小小的試探他一下。
果然,漢克的臉上露出了極為複雜的神色,良久才歎了口氣說:“姑娘目光如炬,令人佩服,您是小女救命恩人,我也不願相瞞,其實,我在數年之前地確曾經為官,那是為一個王國專門負責建造戰爭兵器和開發新式武器的職位,至於具體的國家和武器內容,我必須向祖國盡忠,那是不能說的。剛才那個設計者和工匠之間溝通問題,正是困擾我多年的難題,今日被一言點醒,不自覺地大喜過望,但細細一想,其實已經毫無用處,真是哭笑不得。”
我微感奇怪:就算自己已經卸職不再當官,也完全可以把這件事情告訴門生故吏,也不至於毫無用處啊。然而轉念一想,立刻釋然,必經如果隻是普通的退休官員,怎麽可能淪落到當鐵匠?這其中肯定是有隱情的。
果然漢克又說道:“七年以前,我被王宮中人排擠陷害,全家幾遭殺身之禍,總算以前在軍界的兩個老朋友仗義,在他們的暗中回護下,我一家四口終於逃了出來,可惜在逃亡途中,我妻子又染病身亡……”
我見漢克說到這裏,已經語音嗚咽,威達在一旁更是淚流滿麵,連忙勸道:“漢克先生,逝者已去,你也不必太傷心了,而且這些事情,你本不用說給我這個外人聽的。”
“……不,”漢克掏出一塊手帕擦了擦眼淚,很快收住了哭聲,“這麽多年了憋在心裏,今天索性一口氣說出來也好。當時兩個孩子都還小,我帶著他們一路顛沛流離,終於在這個小鎮子安頓下來,總算自己會些技藝,便當了個鐵匠,好不容易兩個孩子漸漸長大,誰知小女又突如其來一場大病,也幸虧遇見你,不然,我真不知怎麽向她死去地媽交待……”
我默默地聽著,一言不發,這固然是感人的故事,但再怎麽說我也見識多了,要說心裏多大多大觸動那是根本不可能的,隻是我非常奇怪漢克鐵匠為什麽一口氣給我講那麽多,正如我剛才所說,他根本不用把這些告訴我的。
“姑娘想必有些奇怪,我為何貿貿然把這些都說了出來,”漢克大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話鋒一轉說道,“其實原因也很簡單,我觀姑娘非常人也,今日讓我打造這個麵具,其中原因我也不會去妄加猜測。我無非是想告訴姑娘,我們一家其實也是避世之人,根本不願也不能卷入世俗糾紛,若有朝一日世上傳來有關這個麵具的任何傳聞,我們一家人是絕對不會多口的。”
厲害,我心中暗歎,看漢克如此言語,竟似是認定我以後會戴上麵具大有作為,所以提前向我作出保密的承諾,而說出自己的往事就是表示誠意。
畢竟是擔任過某個科研單位的頭兒,那字地確好使,眼色也過人,更是解決了我一個心事——如何拜托他們保密。
隻是,有一點卻讓我不太高興,聽他的語氣,竟然也是有點擔心我會殺人滅口地成分在裏麵,我是這樣的人麽?還是我給人這樣的感覺?
不過沒等我開口,漢克又說道:“當然,可能是我擔心過度了,畢竟早年在宮廷傾軋遭人陷害的事情還曆曆在目,不自覺的就多心了,得罪之處請姑娘莫怪,至於這個麵具,就請姑娘放心,這活兒我也有幾分自信,必定讓你滿意。”,.,,,
大陸曆742年7月,大陸在一個月內共有四處地區爆發局部戰爭,多達十二個中小國家牽扯其中。
雖然,幾個在大陸上具有舉足輕重地位的龐然大物都還沒有任何動靜,但明眼人都知道,五百年以來維持著大陸的均勢被破壞亦不可避免,這些龐然大物在暗地裏肯定已經蠢蠢欲動了,更大的戰爭還在後麵。
所謂龐然大物,自然就是大陸上國力最強、人口最多、國土最廣的幾個國家。
首先,就是地處西北的老牌軍事強國——高度君主集權的武威帝國。
僅以版圖論,武威帝國毫無疑問是大陸第一,事實上,哪怕是把麵積第二和第三的兩個國家加起來,其麵積也小於武威帝國,都由於其超過三分之一的國土都是貧瘠的荒漠,所以在人口上與其他幾個強國並沒有多大優勢,而由於地處內陸沒有出海口,在富庶程度上比之那些沿海國家更是存在著先天不足。
但艱苦的土地永遠能孕育強悍的戰士,武威帝國“大陸最強陸軍”的名號,數百年前就已經被確立,至今也沒有過任何動搖。
更何況,這支強悍軍隊的大元帥是一個絕對能讓人敬畏的男人——“武神”凱撒雷頓。
即使是在大陸的十大天位高手內部,也隻有一個人曾經與凱撒雷頓戰成平手,這個人,就是已經去世的劍聖。
換句話說,隨著劍聖的去世,凱撒雷頓已經是大陸上默認的“天下第一”了。
而凱撒雷頓麾下的武威四大將軍。個個是響當當的聖騎士,其中更有凱撒雷頓地親傳弟子,聖騎士中排名第一的“蒼龍劍豪”葛倫斯,被認為是大陸最有希望成為下一個天位高手的人。
除此之外,武威帝國的佛雷德親王本人據說也是一位擁有聖騎士資格的男人。
一個國家僅僅在官方就擁有這麽多高手,這在大陸上是絕無僅有,而其中連一個魔法師都沒有,也在一定程度上說明了武威帝國重武輕魔的弱項。
大陸西南的阿格曼,可以說是一個和武威帝國成鮮明對比的國家。該國國土狹長,且三麵臨海,幾乎是個半島,而周圍更有大量的大小島嶼,這些島嶼國家和阿格曼組成了一個聯邦——漢沙同盟,聯邦內采取議會製度,商業非常發達,防務則交給地方上地傭兵團,雖然議會和傭兵團利益上的一致性可以報證傭兵們的忠心。但其戰力畢竟不如正規軍,不過阿格曼還有另一股力量——法師行會,而會長正是大陸第一煉金高手,十大天位之一的“魔手”蘇必斯,由於大陸上隻有阿格曼這樣的海運超級發達國家才可能滿足這位煉金大師對於各種各樣稀奇古怪魔法材料的需求,所以蘇必斯雖然平時不問世時,但關鍵時刻的立場毫無疑問會完全站在阿格曼這一邊,此外,法師行會的兩位副會長亦是大魔導師,順帶一提。阿格曼有一位傭兵團團長在聖騎士中墊底,不過據說就算是這個墊底的資格,也是依靠蘇比斯打造地強力魔法武器,再加上支持他的阿格曼豪商們的金錢攻勢才勉勉強強拿下的。
大陸東北是****的白林神聖教國,在整個大陸都信仰神聖教會情況下可說是一個異數。
嚴格說起來,白林神聖教會是大陸神聖教會的分支。但在三百多年以前分了出去以後,陸續經曆了三次規模不一的宗教戰爭和多年的動蕩,逐漸發展到現在互不統屬的情況,僅僅在名義上承認大陸神聖教會的正統地位。
白林神聖帝國還以宗主國地位影響著周圍一些小國,包括有著“北國天使”安琪兒公主地費羅恩和“雷帝”阿修尼爾的故鄉卡布塔,白林神聖教國的國策對待這些附屬國較為寬厚,所以保持著很好的凝聚力,而在白林教廷內部,左右祭祀也都是大魔導師。
大陸東南是幾大強國中唯一的新興國家——巴魯特王國,該國建國不到百年。卻有一個傳統,把土地分給有功之臣形成諸侯國來拱衛本國,在該國的各位諸侯中有三位聖騎士,其中包括“剛嵐劍豪”克萊頓大公,而巴魯特王國地國師則是十大天位高手中的“天眼”伊梅爾森,亦是大陸最有名的預
最後,也是最為特殊的就是神聖教廷的存在,教廷的直轄土地並不大,充其量隻是一個中等國家。但卻享受著除了白林神聖教國以外所有國家的供奉,在政治上更是舉足輕重。因為對任何一個君主來說,想要發動戰爭而又擔心失去“大義”名分的話,得到教廷的支持就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巴魯特屬國克萊頓,公爵府。
一個俊朗的青年男子正站在三樓的樓梯上,眺望著周圍繁華的市鎮和遠處的群山,微風吹拂著他藍色的短發,深邃的雙目透出一絲憂傷。
“雷,又在這兒發呆了?”一個健壯的棕色頭發青年男子來到他身後說。
“嗯,”克雷迪爾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他早就知道艾紮克斯已經站在他身後,“有事嗎?”
“我說你啊!”艾紮克斯不滿地說,“我早就和你說過了,她一定沒死,我堅信這一點,而且你別忘了,她或許是弱女子,但絕對不是一般地弱女子,一般的弱女子能經受住得克薩德地黑魔法嗎?能獨力趨退黑龍島嗎?大賢者不是說過嗎?她其實比我們都堅強!”
“我也知道你說的有道理,”克雷迪爾歎了口氣,“可如果她沒死,那麽事情已經過去這麽久了,她為什麽沒有來找我們?甚至連個信都沒有?還是說,即使沒事,她也已經不願意再……唉,現在想想,盡管我們曾經朝夕相處,但其實我一點也不了解她,也許,我真的沒有資格和她在一起吧?”
“呸!”艾紮克斯大聲說,“你現在這樣子就像丟了魂一樣,哪裏還有點‘藍色颶風’的樣子?像這樣的你,就算那天她又回到你身邊,恐怕也會再次離你而去的!在那兒自怨自哀患得患失,算什麽嘛!”
克雷迪爾被他這麽一說,不由得有點詫異,正在發愣時,旁邊卻走來一名士兵,向兩人行了一禮說:“總算找到了,原來兩位長官都在這裏,艾紮克斯長官,大公有事傳喚,請您立刻過去書房一趟。”
“知道了,”艾紮克斯點了點頭,便徑自向門外走去,走了兩步又猛地回過頭來說:“算我拜托你好不好克斯視作目標的男人啊!”
還沒回過神來的克雷迪爾又是一愣,良久終於笑了一下,雖然依舊憂傷,卻又透出些許欣慰。
“大人!”艾紮克斯一進書房就立正敬了個軍禮,“您找我有事?”
克萊頓公爵,這個無論武技和兵法都很突出,公認的當世名將之一,此時正聚精會神地觀看著一張掛在牆上的大幅軍事地圖,他衝艾紮克斯招了招手,讓他走到跟前。
“王國發來密函,要我們在兩個月內做好動員和集結兵力,和逵北克在阿爾薩斯一代準備‘聯合’軍事行動。”克萊頓指著地圖上的一個紅叉說道,並在“聯合”這個單詞上加了重音。
“逵貝克?”艾紮克斯撇撇嘴,“那幫兔崽子和我們可不對付啊。”
“是啊,”克萊頓點了點頭,“逵北克雖然和我們同為巴魯特的諸侯國,但是從上一代逵北克公爵開始就關係不睦,如今逵北克公爵已逝,他兒子亞曆山大繼位,還被受封伯爵,此人才幹是有的,但有些驕橫,去年他以三十三歲之齡得到聖騎士資格以後,更是變本加厲,和他們聯軍,光是維係戰線的穩定就要好去大量的心身,內部的問題永遠比外部的敵人更可怕。”
艾紮克斯呆呆地站著,什麽也不說,其實他不明白克萊頓為什麽告訴他這些,他艾紮克斯衝鋒陷陣是可以的,但要靠他這個直腸子完成想維持戰線穩定這種事情這輩子就別指望了。,.,,,
亞曆山大和您合不來,朝廷裏的人難道不知道?”艾忍不住問,“幹嗎做出這種會得到反效果的安排?”
“朝廷裏的人,無非在玩‘製衡’這兩個字,”克萊頓淡淡地說,“其實早在先王的時候就是如此,隻是先王雄才大略,看人更是極準,處理部下之間的問題總是在不經意間已經水到渠成,照顧到大家的利益,讓人不會反感,反而心悅誠服。可如今……唉,逵北克一死,朝廷立刻跳過程序越級加封亞曆山大,說白了就是怕我坐大。”
“放屁!”艾紮克斯脫口而出,“大人若有反心,幾十年前就反了,用得著等到現在嗎?”
驟然間,克萊頓雙眼中如有電光般掃了艾紮克斯一眼,艾紮克斯心中一悸,知道自己講錯了話,連忙低下頭來,等著挨罵。
不料,克萊頓卻沒指責他什麽,隻是苦笑了一下說:“你啊,什麽時候能像個大人?算了,今天我也不說你什麽了,有些話,自己人隨便講講也就算了,大家知道你胸無城府,心直口快,我就怕你單獨出去以後口沒遮攔。”
“我知錯了,”看到竟然沒有挨罵,艾紮克斯心中一鬆,連忙認錯,“其實我也隻是自己人這裏……哎?單獨出去?”
“是啊,”克萊頓的眼神似笑非笑,“論仗你也打過好幾場了,不過從來都是跟著雷去的,怎麽樣?有沒有信心自己做一回主將?”
“當然有!我早就……”艾紮克斯喜出望外,連連點頭,然而轉念間卻又想到一事,“……不過,您可千萬別讓我去和亞曆山大組織聯軍啊!”
“哈哈哈……”克萊頓大笑起來。“……我就算讓你去,你幹得了嗎?放心吧,是這樣的,來,你看這裏。”
艾紮克斯順著克萊頓的手指望去,隻見那是地圖上一個打著紅圈的小山城。
“白石城?”
“是的,北方邊境地小城市,”克萊頓大公點了點頭,“當地盜匪非常猖獗。色然我也曾派過人去圍剿,但當地地形複雜,盜匪又熟悉環境,沒能對他們形成大的打擊,不過他們倒也因此收斂了幾年,我因為一直在儲備國力,而且那個城市在政治經濟上也不能算重要,所以這些年都沒有顧過來。可最近一段時間以來,盜匪可能嗅到了什麽氣味。居然再次猖獗起來,甚至有攻打城市的跡象,看來到了解決內患的時候了,保證國家內部穩定對以後的戰事也很重要,怎麽樣?這件事情交給你,有沒有信心作好?”
“當然!”艾紮克斯大聲說,想了想又說“對了,您能給我多少人?”
“不知道多少人就答應了嗎?”克萊頓笑了笑,“從情報來看,當地盜匪分成好幾股。總有五六千人,不過情報不怎麽完整,可能還有變數,我給你疾風軍團的三千精銳步卒,當地還有正規軍八百人,再加上民兵鄉勇。你總共可以有大概四五千人的樣子,如果沒有其他的問題,三天後可以出發了。”
“沒問題!保證完成任務!”艾紮克斯站得筆直,敬了個軍禮。
騎在馬上,欣賞著一路的山野景色,艾紮克斯覺得自己很放鬆。
對於這次地任務,他是不抱任何的不安的,畢竟它的身後有三千疾風軍團的士兵,疾風軍團的戰鬥力他太清楚了,放眼巴魯特……不。放眼整個大陸也是第一流的精銳部隊,即使麵對自己兩倍以上的匪軍也不會有什麽問題,更何況那群盜匪還是各自為戰。
“艾紮克斯,這是父親大人對你的考驗,完成得漂亮地話,以後一定會給你進一步的重要任務,咱們從小一起長大,別的話我不多說了,總之你還是戒驕戒躁。小心謹慎為好。”
離開克萊頓城的時候,克雷迪爾出城五裏相送。所講的話艾紮克斯還記憶猶新,而已經瘦了一圈,多日沒有出門的蕾菲娜也在一起。
“……艾紮克斯……總之,你記得小心點兒,要照顧好自己,我……我已經不想再失去任何人……”
雖然完全明白他們的好意,自己也的確心存感動,但艾紮克斯還是有點不爽——兩個人也不祝我凱旋歸來,反而說這些掃興的話,好像我此行凶險無比似的,什麽意思嘛!
,”一名軍官打斷了艾紮克斯地回憶,“我們快到了
“噢?”艾紮克斯抬頭望了望,果然遠遠地就看到了城市,“傳令下去,全軍加速行軍,天黑以前務必到達。”
“是。”
以一座小山城的標準來說,白石城的城牆是相當有規模的,當地盛產的白石是一種細膩而質地堅硬的石頭,用來建造城牆地確是上上之選。
隻不過,這個城牆現在的樣子,隻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很多地發抖有缺口、裂紋,坑坑窪窪的,甚至有些地方還在冒煙。
“怎麽會這個樣子?”艾紮克斯皺著眉頭說。
“看來盜匪已經攻過城了。”身旁的軍官說。
“這我當然知道!”艾紮克斯不滿地揮了揮手,“但是你看這種程度的損害,像是一般盜賊能做出來的嗎?絕對有攻城兵器!”
“大人!可把你們給盼來了!!”城門放下,白石城的城主親自來迎,不過他的衣服有些破了,臉上也髒兮兮的,眼淚汪汪的樣子就像流浪兒終於見到了失散地父母。
“說說這是怎麽回事。”艾紮克斯用手一推,不讓這家夥撲到自己身上來。
“盜賊,是盜賊!”城主大聲說道,“他們被一個叫‘獨眼狼’威塞克的家夥聯合起來了,總共有一萬多人哪!帶著從外國買來的投石車什麽的,三天三夜輪番攻城,我們幾乎守不住了!”
“一萬多人?”艾紮克斯吃了一驚,這不是比情報裏多了一倍?而且還被聯合起來,那樣局勢就完全不同了,“不可能!你這點人怎麽守得住?而且我們怎麽一個人都沒看到?”
“差一點就守不住了呀!”城主顫聲說道,“您沒看見他們是因為他們半天前剛剛退兵,我們正在奇怪呢,您的軍隊就來了。”
“……先進城再說吧。”艾紮克斯皺了皺眉頭,看來有很多事情需要好好了解了。
意識到事情遠比自己預料嚴重的艾紮克斯一進城就開始巡視城防,而漸漸恢複了一點平靜的城主則在一旁為他講解,可惜他對這些日子以來的事情其實也不能算很清楚,講得不明不白,聽了半天,艾紮克斯隻知道有一個叫“獨眼狼”威塞克的家夥集結了附近方圓百裏幾乎所有地盜賊團夥,從三天前開始攻城,並且幾乎快要把城市拿下了。
在三天艱難的防守以後,守城地士兵已經非常疲憊,不過他們還是勉強的修補著城防,畢竟這是他們麵對敵人時的最大保障,而民兵們雖然也有相同的心思,但缺乏訓練的疲勞使他們亂糟糟的,效率十分低下。
無意中,艾紮克斯注意到幾個人,他們穿著簡單的皮甲,應當都是士兵,但服色和正規軍以及民兵都不同,背後有一個黑色的鳥形圖案,最重要的是,這些人雖然不是正規軍,但效率和紀律都還不錯,雖然從他們的動作可以看出他們和其他人一樣疲憊。
“這些人是?”艾紮克斯指著那幾個人問道。
“噢,瞧我都差點忘了,”城主連忙說,“他們是‘烏鴉傭兵團’的人,是幫助我們這一邊的。”
“烏鴉傭兵團?”
“是的,就在威塞克攻城前幾天,我們還一無所知,這個時候烏鴉突然帶著他的傭兵團來了,告訴我們關於盜匪即將攻城的消息,一開始我還不相信,不過後來烏鴉……呃,他采取了一些措施,證明了他的觀點。”
看著城主那尷尬而又有點心有餘悸的表情,顯然這個“采取措施”的過程並非很讓人愉快,然而艾紮克斯現在可沒有心情關心這個,“那麽這些日子以來,都是這個‘烏鴉’在幫助你守城咯?”
“是……是的,他手下的人不多,但都很精幹,”城主擦了擦頭上的汗說,“而他本人……嗯,對於盜匪的動向總是把握得非常準,簡直神了……要不是有他,城市是堅持不到您來的。”
烏鴉?真是奇怪的家夥,然而艾紮克斯也對這人產生了一些興趣,於是說道:“你去,帶那個‘烏鴉’來見我。”,.,,,
“帶……帶他來?”城主頓時麵露難色,“這個……這
“怎麽了?”艾紮克斯沉下臉來問道,他最煩別人吞吞吐吐。
“實……實不相瞞……我……我是指使不動那個烏鴉的。”城主小聲地說。
“指使不動?什麽意思?”艾紮克斯的眉頭皺了起來,“你是城主,白石城裏你最大,這裏士兵也好,民兵也好,老百姓也好,不都應該受你的節製嗎?為什麽你現在卻不能將一個人帶過來?”
“以前是這樣沒錯啊……”城主愁眉苦臉地說,“不過……不過現在,除了我自個兒和幾個隨從親兵,其他人都已經不聽我的了……”
“那他們聽誰的?!”艾紮克斯厲聲問道。
“……聽……聽烏鴉的……”城主嚇得連連後退。
“你被他架空了?!”有那麽一瞬間,艾紮克斯幾乎想拔起劍就去找那個烏鴉,把城主架空,自己做土皇帝,這算什麽?!簡直是謀反!而且這種事情竟然發生在克萊頓公國的土地上!這個草包城主也該殺!
不過,艾紮克斯還是把這個衝動壓抑了下來,現在的他不比以前了,不能再想做什麽就立刻去做,他現在是幾千名士兵的統帥,需要仔細考慮的事情有很多。
再怎麽說,那個烏鴉至少保留了這個城主的名義和人身自由,也就是說,起碼給政府留了麵子,而這件事情有發生在盜匪大規模襲擊的時候,換句話說,這也可以理解成一時的權宜之計,畢竟看這個猥瑣城主的樣子。是不可能擔當起駐守城池的大任的。
而且現在地當務之急,是盡快接管城池,處理防務,無論如何,這些事情的權利不能繼續留在一個不明底細的外人手裏。
接管城池的過程被極快地實行了,事實上,那些烏鴉傭兵團的傭兵們表現出了非常合作的態度,這也令艾紮克斯對那個烏鴉又多了一點好感,也許這個家夥的確沒有什麽惡意吧?
“你覺得盜匪退兵的原因是什麽?如你所說他們當時離成功隻差一步了。”眼看城防接管得差不多了。艾紮克斯的心情也好了些,隨口問城主說。
“呃,這個……”城主想了想,諂笑著說:“自然是大人您地威名……”
“……應該是疾風軍團的軍旗造成的。”
隨著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城主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坦白說,這個聲音不難聽,但艾紮克斯不喜歡,以男人來說,實在是尖了一點。而且那麽陰柔,幾乎沒有陽剛之氣可言,要知道他艾紮克斯克是很討厭娘娘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