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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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淵給了他一記冷冷的眼刀。
沈鴻趕緊坐下去,但這消息實在太令他震驚了,忍不住又問“要是打聽到方蕊的事,就會知道丁老太的底細,也就知道了從安公主的私情,還有那個私生女的事……萬一大嫂真是從安公主的女兒,那咱們……”
有她在手,蕭煥應該會有所顧忌吧?就看他大破西域,救自己的妹妹出來,這個外甥女也不會不管的。
隻是沈鴻這話沒說出來,就被於淵打斷了“我希望她不是,但如果真是,我們得提前做準備。”
沈鴻又懵了“怎麽還希望她不是呢?”
於淵眯眼看了眼窗外。
他們入城的時候是早上,在呂家寒喧忙碌,最後又吃了一餐不早不晚的飯,到現在才到了正午。
太陽光直攝下來,把窗外的院子照的一片直白,熱氣從上往下撲,再從下朝上蒸。
熱騰騰的空氣,是很容易讓人煩躁的,就像那亂世一樣,難以讓人靜心。
她不適合過那樣的日子,於淵想。
過了片刻,才低聲對沈鴻道“如果她真是從安公主的女兒,以後平靜的日子,怕就要打亂了。”
沈鴻哪知道他想那麽深遠,按著自己的邏輯分析“怎麽可能?大嫂要真是從安公主的女兒,那以後她就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你想想看,從安公主這麽多年都沒養她,突然女兒回到身邊,肯定是什麽好的都往大嫂麵前送。
再說了,這對咱們也有好處呀,你說大嫂,原來在丁家那過的什麽日子呀。
要不是咱們出手救了她,她現在沒準都被那一家人挫磨死了。
那她要是被從安公主認回去,不得替咱們說幾句好話?
那她那個舅舅,多少也會給幾分麵子的吧?”
他說的興奮,說到最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想不到我當初拉郎配,給你弄一門親事,竟然成為咱北盛的無名英雄,解除一個這麽大的國之危機,我真是太英明了。”
於淵“……”
看他的眼神,已經接近看一個智障了。
還是要關愛他,幽幽問道“假設從安公主當年真有一個孩子,你猜猜她為什麽會送出來?”
沈鴻趕緊答“那肯定是怕別人把她孩子害死呀。”
“那她哥哥弟弟都在,為何會交給一個老宮女?”
“那會兒蕭煥不是還沒掌權嗎?”沈鴻答的可快了,這些都是他們之前討論過的,他都記著呢。
然而,於淵卻說“當年儀元皇貴妃的母家有權,連蕭煥都能護住,會護不住一個女嬰?再則說,她若能在那樣的情況下,把西域國的婚期都推遲了,怎麽就不能給自己的孩子,安排一個好的出路,而是要把她送到丁家?”
沈鴻“……”
這個他答不上來了。
迷茫地看著於淵,半晌才問“哥,親哥,不是,親爺,那你是什麽意思呀?我聽著好話壞話都叫你一個人說完了,前話後話也是你講的,你到底是打算,讓大嫂成為誰的孩子呀?”
於淵“……”
他現在,還就希望那丫頭就是丁家的孩子。
至少那樣不會牽涉太多權勢,將來由他護著就夠了。
一旦真跟南梁皇室有關,就算如沈鴻所說,回去被寵著,可皇家裏什麽時候,又有平靜的日子了?
最令人不想承認的是,於淵通過他們掌握的消息分析,她是的可能性很大。
這也是他讓沈鴻,一直查這事的原因,如果能確定從安公主的孩子在南梁,那至少說明傻妮與她無關了。
訪蕊把她送出來,就算她與南梁有些關係,於他們而言都不是大問題。
尤其是一旦蕭渙得權,把南梁現在的皇室換了,那她基本就是安全的了。
一個舊時沒有身份的女子,改朝換代以後,是沒多少人在意的。
雜七雜八想了很多,都是處於私心,反而不好一一跟沈鴻解釋。
隻叮囑他“無論如何,先查吧。”
沈鴻蔫蔫應下,出書房的門,出去傳信。
卻在後院廊下,遇到白蘇正與呂家小姐呂淩霜說話。
呂淩霜雖年齡不大,便性子嬌縱,自從他們來了之後,她先是跟大小寶不合,後又跟白蘇也互看不順眼。
倒是時常纏著沈鴻說話,可惜沈鴻沒空理她。
這會兒看到她跟白蘇說話,還以為兩人關係好了呢,便也上前打了聲招呼“怎的站在這裏說了起來,怪熱的。”
白蘇的白眼立刻翻到他的身上“你的小表妹在向我打聽,於爺和夫人的事,要不你好好跟她說說?”
呂淩霜根本不等他開口,已經靠到他身邊,兩手拽住他的袖子,一邊搖一邊道“表哥,你就是好奇,你跟我說說嘛!”
沈鴻別扭地將自己的袖子抽出來,還往白蘇身邊站了一些,臉色嚴肅地道“於爺的事你不要瞎打聽,沒事去讀讀書不好嗎?”
“啊,表哥,你說話怎麽像我爹似的,老氣橫秋。”說著就又要粘上去。
白蘇已經快惡心吐了,往後撤了一步道“之前於爺沒來的時候,表哥是又好看又多才的表哥,現在卻成了老氣橫秋。”
話裏明顯帶著揶揄和嘲弄。
沈鴻還怕她生氣,趕緊過來哄著說“她就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別理她,跟我走。”
也不管呂淩霜怎樣跳腳,隻管拉著白蘇往外走。
出了門才問她“怎麽回事呀,怎麽又跟她對上了?”
白蘇一聽這話,就惱了,怒瞪著他問“沈雁之,你這是怪我欺負你表妹嗎?”
“我哪有,我哪敢呀,我不是怪你,”沈鴻慌著解釋,“我就是想問問發生了什麽事,你之前不是都不理她的嗎?”
白蘇橫他一眼“我是不想理她,可她是那種別人不理,就不往前湊的人嗎?”
這麽一說,還真把沈鴻說住了。
呂淩霜的性子,他都嫌煩,若不是住在姑姑家裏,後麵於淵還有一係列的事情要做,他早就忍不了了。
想到此,又轉頭去哄白蘇。
白蘇雖被呂淩霜氣到了,但也不是無理的人,當然也知道他們是寄人籬下。
別的也沒多說,隻告訴沈鴻“這小丫頭人不大,心眼可不少,從於爺進門起,她那兩眼珠子就跟粘到人家身上一樣。
她今天向我打聽於爺的事,打聽不出結果,就會想辦法從別的地方得知。
到底安的什麽心我就不說了,但是你自己掂量一下,於爺的事,能往外說嗎?”
說完,都不等沈鴻答話,轉身道“不陪你瞎溜達了,這麽久沒見於爺,我回去先給他把個脈。”
沈鴻“……我已經給他把過了。”
“你是你,我是我,你是他的大夫,我也是,憑什麽你把過了,我就不能再把?”
沈鴻“……”
他一陣撓頭,他這又是招誰惹誰了?
不過呂淩霜的事,一時半會兒也解決不了,還是先出去傳信兒,等回來再跟姑姑說吧。
再說白蘇,與沈鴻分開以後,也沒馬上回家。
反正沈雁之已經看過了,如果有問題,不會不跟她說了的,她也不急在這一時。
反而是大嫂,初來乍到,一應物件都有欠缺,她得好好給她補一下。
本來白蘇也不太在乎這些,衣服首飾雖有準備,但都是方便替換,沒有刻意要裝扮成什麽樣。
今日看到呂淩霜這樣,她已經替傻妮感覺到了危機。
必須要把大嫂打扮起來,把那小丫頭壓下去才行。
她難得耐著性子逛起了街,把傻妮從內到外,從頭到腳,穿的戴的全部買了個齊全。
而且選的還都是最好的,絲織綢緞衣,金銀珠寶配。
拿回呂府後,直接送到傻妮的門口。
一等她醒過來,立刻獻寶似的捧過去“大嫂,你看看這些衣服喜歡嗎?”
傻妮“……”
她剛睡醒,一時間還沒摸清頭腦,就被白蘇推過來的五顏六色恍花了眼。
“白姑娘,你這是……”
白蘇已經等不及了,把東西往她床上一攤,拉了一件就往她身上比劃“我看著這件不錯,要不你先試試?”
傻妮“……”
她抬眼往房間裏看,於淵並不在。
白蘇麻利地道“於爺有事,在隔壁的書房裏呢,這些衣服都是我根據你的尺寸剛買的,你快點選一套穿上,讓我看看怎樣。”
衣服是好衣服,摸上去油光水滑的,可一下買這麽多做什麽?而且她也有些不習慣穿這樣的。
傻妮還在猶豫,白蘇已經拉了衣服往她身上套去。
待兩人一陣忙碌,終於把一套天空藍襦裙穿好,又在外麵套了同色係,淺一個色號的紗衣,再配上一雙寶石藍色珠翠鞋。
一套漸變色係的衣服,由淺到深穿到傻妮身上,她整個人立刻如一朵剛剛盛放的,藍色的花朵一般,即驚豔到像是原地換了一個人。
傻妮的膚色本身就白,被這種顏色一襯,不但不顯老,反而有種更嬌嫩之感。
把白蘇都看愣了,“嘖嘖”道“大嫂,你也太美了吧?我還以為這種顏色的衣服,很難穿出彩呢,沒想到到你身上,會這麽漂亮。”
傻妮“……你不是看著好看才買的?”
白蘇“……”
她剛才一定是受刺激過度,連話都不會說了。
傻妮自然沒有怪她的意思,隻是看她特別興奮,也順口逗一逗她而已。
見她愣住,就笑著問“是不是把所有顏色都買遍了?”
確實好多呀,鋪了一床。
傻妮過去十幾年,也沒穿過這麽多新衣服呢,還別說這些衣服,件件都是絲綢的,過去的她,想都不敢想。
白蘇被她解了圍,話又撿了起來,“嗯,差不多,反正有的,看著好看的,我都帶了回來。”
傻妮就問“為什麽要買這麽多,穿不著的。”
“穿的著,哪有女子嫌衣服多的,沒聽人家說,女子的衣箱裏總少一套衣服嗎?”
傻妮搖頭“沒有呀。”
她確實沒聽說過,她以前聽的最多的,是丁家人讓她把破衣服改改,哪有錢天天買新衣服。
到了沈家後,已經覺得生活非常富足了,衣服也穿不完。
可跟今天的白蘇一比,簡直不值一提。
她勸著白蘇把衣服退還給人家,可白蘇根本就不聽她的。
“買都買回來了,哪有再退回去的道理,你放心吧,以後都穿得著的,快快快,再試試這個。”
在她熱情積極的勸說下,傻妮一套套的換,一套套的穿,把她買回來的所有都試了一遍。
然後,白蘇悲哀地發現一件事,無論哪套,穿到傻妮身上都好看。
後來也就明白了“粗衣布衫穿到大嫂身上都好看,何況這些錦衣華服呢。你這不是衣服裝扮人,是人把衣服襯好看了。”
傻妮“……”
哪有她說的那麽誇張,傻妮的臉都被他說紅了。
他們兩人在這邊忙忙碌碌,於淵也沒閑著,正在查問大小寶的功課。
兩個小家夥,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把他們盼來了,現在已經後悔的恨不能把他們還送回去。
於淵問“到這裏近十數天了,功課一點沒動,那你們這些天都在幹嗎?”
大寶先耿直地回“不能怪我們,是沈二不教,他天天往外麵跑。”
小寶連忙點頭,還補上一句“我們也是太想你們,沒有讀書的心思。”
於淵都被他們兩個逗笑了“這麽說,要是現在沒人管你們,你們還不讀書了?”
兩人“……”
他們沒這麽想過,但若真沒人管他們,讀書習武的動力,肯定沒這麽大。
很多成年人的誌向,都是一點點磨滅在繁瑣的生活裏的,何況是兩個這麽小的孩子。
但他們又不是普通的孩子。
除了他們自己有仇要報,還承擔著許多別的東西,他們根本荒廢不起的。
於淵之前對他們很嚴格,這會兒卻突然不想罵他們了。
他坐在椅子裏,看了他們片刻,再開口,卻是給他們講南梁蕭煥蕭煦兩兄弟的故事。
“如今蕭煦占據南梁東南部,與晉王控製了南梁三分之一的土地,還包括那一代的海域與碼頭。
而西邊,蕭煥正帶著精兵強將,攻打西域。
一旦他成功了,那麽整個西域,包括南梁國的西部就都成了他的領地。
整個南梁國也就那麽大,這兄弟兩人占了三分之二還多,而且手裏還握著南梁的兵馬。
你們說,他們若想推翻南梁現在的皇帝,簡單嗎?”
大小寶把頭垂下去,下巴幾乎要戳到自己的胸口。
他們的現在,就是蕭煥和蕭煦的當年,不同在於,別人一直在努力,而他們,玩著玩著,好像就忘了還有家國大仇,還有江山夢想。
事實上,距他們母親的死,也不過才過去一年多而已。
兩個孩子紅了眼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於淵也不想再說什麽。
話已至此,聽不聽得懂,能聽懂多少,他們聽懂了又會怎麽做,都隨他們。
如果他們真要忘了仇,隻想過現在的日子,那也沒什麽不好。
畢竟要推一個沒責任心的君主上位,對一個國家來說,更是悲哀。
也不是人人都像蕭煥蕭煦兄弟那樣,可以忍辱負重,等待時機,蓄謀一場反殺。
神州廣袤大地,自古就是各國雄據相爭之處。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從一個朝代演變到另一個朝代,從一波君主,換成另一波君主。
生生不息,又互相殘殺。
於淵幼時,便聽父親說起過南梁的故事。
南梁靠南臨海,原先隻是一個很小的部落,但幸在他們出一個厲害的領頭人。
就是現在蕭煥的曾祖。
蕭家曾祖年輕時帶領部落裏的人,先在海邊討生活,後來慢慢利用自己熟悉水性的特點,把周圍的許多孤島都占了。
那個時候,生活在大陸土地上的人,還沒意識到危機,隻覺得他們是一夥水上流寇,起不了什麽大氣候。
然而不過十幾年時間,蕭曾祖帶著他們部落的人,不但在島上迅速繁衍,還狀大了自己的兵馬。
突然有一天,他帶著人馬登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很快就打出了一片自己的土地。
並且從此,建國為王。
這個國家就是現在的南梁。
南梁到蕭煥父親的時候,還是很強大的,周邊的國家均不敢輕視。
即便是現在,他們的兵馬也自有獨特之處,不然也不敢去攻打比他們不知早建國多少年的西域之都。
隻是這支兵馬,如今已經不控製在皇室手裏,而是在蕭煥的手裏。
蕭煥是當年儀元皇貴妃的長子。
當年儀元死的時候,他已經懂事了,親眼目睹母親為了護住他們,被後宮嬪妃,以及南梁帝逼死。
蕭煥豈會咽下這口氣?
這麽多年來,他養精蓄銳,幾十年如一日的蟄伏,就等著南梁皇室放鬆警惕,他東山再起的這一天。
如今他已經快五十歲,大概所有人認為,這個年紀已經該知天命了,就算心裏還有不服,也蹦噠不了幾天。
可蕭煥從來不這麽認為,他隻要還活著一天,就會為自己的母親報仇,就會想把南梁的皇位換人。
就算他不行,他還有親弟弟,還有兒子。
這已經成了他的祖訓,刻在生命裏。
如今的南梁帝蕭錦,太想讓他死了,主要原因是他母親,也就是現在的劉太後,從小就在他耳朵邊念叨,蕭煥有多麽厲害,又有多大的狼子野心。
他太害怕了,怕蕭煥有一天真把自己弄死,奪了皇位。
所以一旦有機會先下手,他也是很著急的。
他聽從劉太後的建議,以攻打西域為由,給蕭煥布了一個大局。
為了讓他相信自己的真誠,甚至還答應了蕭煥的要求,給了他兵馬。
隻等著他一到西域,就與那邊早已經聯絡好的人,給他弄個前後夾擊,讓他從此埋骨在黃沙,再不能返朝。
可他萬萬沒料到,蕭煥會將計就計,從他那裏順利騙到兵馬後,直接給他來了個絕地翻盤。
在這場翻盤裏,更有一招棋,是蕭錦沒有算到的。
就是當年被嫁到西域的南梁公主,也是蕭煥的親妹妹從安公主。
從安公主人嫁入西域十幾年,表麵溫柔和順,實則卻步步算計,且把整個西域的地圖都弄到了。
為了確認真實,她甚至還花了幾年時間,親自去走了一遭。
西域與蕭錦的陰謀,從安公主一早就識破了,並且及時給自家哥哥傳了信,同時附上了地圖,還有西域戰防圖。
蕭煥帶領大軍,一離開南梁皇室的掌控,進入西域地界,便把兵將牢牢把控到自己手裏,利用自己的戰術,跟西域玩起了貓捉老鼠。
有之前從安公主的圖紙在,他們在西域走的十分順暢。
反而是西域對他們一無所知,連先前跟他們聯絡的人也斷了消息。
他們地處黃沙邊緣,占著地勢之優,又有毒物相附,自視占盡優勢。
哪知雙方一交手,蕭煥計謀頻出,幾個回合下來,就損了他們過半的兵馬。
剩下的一些,根本不能在前線打仗,隻能用來保護皇室。
偏偏皇室裏麵,還有一個內奸從安公主。
裏應外合,在一個黃沙將臨的黃昏,蕭煥率領大軍一舉攻下西域的都城,將自己的帥旗插到了他們的城樓上。
同時,從裏麵接出自己的妹妹。
兄妹二人十數年未見,頂著黃沙撲到一起時,滿眼生澀,淚流不止。
年少分別,如今都生了華發。
蕭煥扶住從安,仔細看著她的臉,半晌才紅著眼眶道“妹妹……你受苦了。”
從安撲到他的懷裏,像小時候一樣,放聲大哭起來“哥,你怎麽才來,安兒等了你好久好久……”
此話一出,鐵骨錚錚的蕭煥,老淚縱橫。
他常年握劍粗糙的手指,輕輕拍在從安的肩頭,許久,才沉聲道“是哥哥無用,現在才來救你。”
從安抬起頭看他,淚眼裏笑。
三十多歲的年紀,去了少女的青澀,添了婦人的成熟,反而更意猶未盡。
她生在皇家,長在皇家,又嫁到西域皇室。
自小的經曆,讓她頗有些手段,自然在這邊也不會吃太多苦,所以麵上看不出風霜來。
隻是此時,這好看的麵容上,掛著淚珠,眼睛雖成蒙成一片,卻又難掩喜色。
她拽著蕭煥的一片鎧甲,輕輕問“煦兒還好嗎?”
蕭煥點頭“他很好,就是也時常惦記著你。”
從安的眼眶便又紅了幾分“回去了,定要把弟弟叫上,咱們三個坐在一處,再好好吃一頓飯才好。”
蕭煥立馬應道“嗯,我給他傳信了。”
說完這些,從安才瞥了眼他身後跟著的人。
蕭煥意會,手一揮,示意手下“你們不必跟著,先退下。”
隨後,帶了從安進自己的帳內,先開口說“我知道妹妹關心什麽,隻是……”
從安已經擦幹淨臉,此時看著自家親哥的目光,冷靜沉著,沒有一點剛剛哭泣的小女孩兒的柔弱“大哥隻管說,我有準備的。”
蕭煥還是擔憂,可又不得不說“項雲崎的事,你應該早知道了吧?”
從安眼皮顫動了一下,垂下眼瞼,“我走的第二年,他病死床榻……”
“不是病死,是被劉太後的人害死。”蕭煥道。
他細細解釋當年的事,“項將軍手上有兵權,劉太後一直想拉攏他,卻不得其法。
後來得知他跟你好,更是忌憚,生怕此事成了,咱們手裏拿住南梁的大部分兵權,蕭錦的帝位無望。
所以才盡力遊說父皇,把你嫁到西域來。
但你嫁過來之後,項將軍不但沒有歸順他們,還更惱他們。
所以劉氏幹脆就下了狠手,重金買通他身邊的人,往他飯食裏下毒。”
------題外話------
走了一章劇情。
南梁從安公主,是傻妮的親媽
蕭煥,南梁攻打西域的大將軍,是傻妮的親舅
於淵,北盛忠勇侯,護國大將軍,是傻妮的親夫
這配置,還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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