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錯綜複雜的家族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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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妮在蕭柔茵臉上,也看不出爭取功利的心。

    隻是可能習慣的軍中的日子,突然降職不用,讓她有些苦落落的。

    她苦笑著跟傻妮說“豐安城裏,像我這麽大年齡的女子,大多孩子都入學了,可我們家,佳容與我都不想嫁人。”

    說起這個,傻妮倒多問了一句“二姐姐在軍中做什麽,她似乎平時比你還忙?”

    蕭柔茵道“她管著軍中的儲備糧草,是要忙一些。”

    怕傻妮不解,又同她解釋“南梁西部,看上去地方很大,但其實土地貧瘠,老百姓的日子都不好過。

    如今是兩軍對戰時期,雖還未真正打起來,但這一天早晚得來。

    所以糧草上麵半分不能缺,必須時刻準備著。

    但我們真正能收起來的糧草,卻是很有限的,所以佳容不但很忙,逢到秋收,還會離開豐安城,一出去就是數月。”

    說到這裏,她掐著手指頭算日子“如今已經盛夏,離她出城的時間也不遠了。”

    傻妮問“那大姐姐跟二姐姐關係好嗎?”

    這個問題讓蕭柔茵頓了一下,半晌才道“還行吧,蕭家人的關係都還可以,不過,她平時跟大哥那邊走的更近一些。”

    這麽說,傻妮就全明白了。

    靖親王的五個孩子,正室的蕭然,蕭柔茵,蕭宇是一起的。

    而同樣都是妾室所生的,蕭崢和蕭佳容又是另一邊的。

    靖親王府的關係問完,她就試著問了姚家的關係。

    說起這個,蕭柔茵頭痛似地捂了一下腦門“姚家呀,那可太複雜了。”

    傻妮接著她的話道“在家族宴席上見到過,好像子嗣不少。”

    蕭柔茵“哪裏是不少,那是太多了。”

    她扳著指頭算“姚家老將軍,也就是咱們祖母的父親,足下的孩子倒不算多,隻有兩子,一個女兒。”

    她拿了兩個用過的糖梨水碗,擺到桌子說“可這兩個兒子可不簡單了,老大姚家的大老爺,納了不知幾房妾室,嫡庶的孩子算上,一共有五個兒子四個女兒。”

    她笑看著傻妮問“是不是覺得很多了?”

    傻妮趕緊點頭“光想想那一堆的人名,她就有點頭大。”

    然而蕭柔茵笑著說“還有更多的,二老爺家的才多,有七個兒子四個女兒。”

    傻妮“……”

    他們是沒別的事了,整天都隻顧著納妾生子嗎?

    蕭柔茵看她目瞪口呆的樣子,又笑了起來“姚家兒兒孫孫一大堆,連我都認不全,大家同在一座城,來往還是挺多的,見了麵,也就是個眼熟。”

    傻妮想這些出現在她麵前的,應該還是在蕭家有頭有臉,混出來人樣的。

    那些不太出色的,估計就算是家宴,他們也不會出來吧?

    至少白天來沈家的,都是大老爺那邊的人。

    她也就重點問了一下“那姚家大老爺與二老爺的關係好嗎?”

    蕭柔茵大概還在理姚家的子孫們,被她這麽一問,反而愣了一下神。

    半晌才說“長輩們關係應該挺好的,聽說當年跟宮裏的祖母關係也好。但到了小輩們就差一點,人太多了,總有這樣那樣的事。”

    傻妮又問“那是不是大老爺這邊跟咱們都的更近?”

    這回蕭柔茵點頭很快“對,一般家裏有什麽大事,大老爺這邊的人都會到,二老爺那邊則是派長子過來,也不多說什麽,應個聲就算了。”

    大家族裏的關係,有親有疏也是常事。

    那麽多人,不可能每個人之間都走的很近,但明顯分成兩派,就有可能是因為有事。

    傻妮因姚曉柔幾人的關係,先對姚大老爺這邊的人不滿,也就想問問姚二老爺那邊的人如何。

    但蕭柔茵與他們走的並不近,也不太了解他們的情況。

    倒是給她提供一個線索“有一個庶出的哥哥,與我年齡差不多,倒是跟二哥關係不錯,你要是想認識,我改天叫二哥約一約他。”

    說完又十分好奇地問“你怎麽突然關心起姚家的事了。”

    傻妮笑道“之前光想著怎麽給大公子解毒,母親帶我去過幾次家宴,我連人都認不全。現在好不容易得了空,就想著多認識一些,下次再遇到這樣的事,也不用丟人了。”

    蕭柔茵笑道“放心吧,不認識他們太正常了,隻要他們認識你就行了,總也不會故意讓我家音音出醜。”

    傻妮笑了一下。

    大表姐,你對姚家的人可真不了解,他們都跑到家裏讓我出醜了。

    兩人又聊了一些話,看著夜色深了下來,傻妮就對蕭柔茵挽留下來。

    兩人親密的很,雖然單獨給蕭柔茵鋪了床,但傻妮是跟她睡一個屋,一個床的。

    兩姐妹躺在床上,又說了一會兒話,直到慢慢睡著,才算安靜下來。

    藏在院子裏的管一,則是看謝卓走了之後,才回到旁邊自己住的屋裏。

    今天大寶的事確實很嚴重,而沈家現在能護住他們的人也不多。

    所以傻妮找蕭家大小姐來,打聽姚家的事,管一心裏是明明白白的。

    也從他們話裏大概聽出了一些門道。

    他在想,連他都能聽出來,那謝卓肯定也能聽出來,他一定會把這事告訴從安公主。

    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麽,就不得而知了。

    管一和傻妮對這件事的看法,還有不同之處。

    他姚家雖然今日上門找他們麻煩了,但看那架勢,好像也就是動動嘴的能力。

    而且大寶出門的時候,他們才剛走,從時間上來算,應該也不會那麽快就集結了一群人。

    反而是郡主與她的母親,先是吵,後麵又是和。

    表麵上看兩人都沒問題,但到底和了多少,隻有她們自己清楚。

    尤其是郡主不用從安公主的人,反而用了蕭柔茵的人,這對一個控製欲比較強的母親來說,一定會是打擊。

    她可能不會傷害自己的女兒,但大寶卻可以。

    他跟郡主沒有任何血緣上的關係,又是北盛落難的皇子,對他下手沒有任何壓力。

    隻是這個想法,有挑拔郡主母女關係之嫌,所以他雖然想到了,卻隻字未提。

    現在夜深人靜,他一個人坐在門口的台階上,再細想其中細節目的,眉頭就越皺越深了。

    如果真是從安公主對他們下手,那以後還真是個大麻煩。

    整個豐安城裏,到處都是她的手眼,她今天能對大寶下手,明日很可能就能對醫館下手。

    反正郡主就算去查,也不會查到她的頭上,她可以恣意妄為。

    正想的入神,突然聽到房頂“卡”的一聲輕響。

    管一身子一閃,人已經到了隱影裏,且借著樹影的遮擋,往房子上看去。

    那上麵多了一個人,不是謝卓,是公主府新來的監視者。

    但這個人功夫比謝卓要差,人似乎也隨意很多,管一有時候甚至覺得,他可能是有意讓他們知道他的存在。

    不過他都當作看不見。

    反正都是公主府裏的人,他們避不開,郡主也說了不用管他們,平時就當他們不存在。

    要真說一些重要的事情,必須瞞著他們,那管也自有辦法。

    所以此時,他看清來人之後,就沒再理他,反而借著陰影,回了屋內。

    結果腳才一進去,就聽到裏麵的人說“你明明看到我了,為什麽不理?”

    管一“吃”了一聲“我為什麽理你?”

    白雲平奇怪“有人在郡主的房頂上走動,你這個做護衛的都不管?你到底是不是他的護衛?”

    管一在黑暗裏看著他,片刻,才冷聲說“我是不是不用你說。”

    白雲平被噎了一下,並未走掉,反而摸黑拉了把椅子坐下來,順手還拎起他屋裏的水壺,準備倒水。

    可惜壺是空的,他一滴也沒倒出來。

    於是,問題又來了“你平時不喝水的嗎?”

    管一不應,在靠近傻妮他們房間的地方坐下來,仔細聽隔壁的動靜。

    他有點擔心白雲平在搞什麽調虎離山計。

    雖然好像沒這種必要,但是從安公主行事,一向都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坐在對麵的白雲平,看到他這動作,反而輕笑了一聲“現在我相信你是郡主的護衛了。”

    管一仍然不理他。

    白雲平就問“你知道謝卓吧?”

    盡管他沒明說知道謝卓什麽,但管一還是清楚,他問的應該是謝卓在沈家的事。

    他沒應。

    白雲平道“他原是公主的貼身護衛,自西域回來後,便跟在身邊。”

    管一終於問了句“你不是?”

    白雲平搖頭“我不是,我原是項家的家奴。”

    關於項家,管一跟在傻妮身邊後,才從別人零星的話語是城知道一些。

    項家當年的少將軍,就是現在的郡主,項希音的父親。

    不過一般來說,像白雲平這樣的,現在已經是巡城軍頭目的人,可能會提到當年的主家,但說起自己家奴的身份,就會有些別扭。

    但他的語氣裏不但沒有半會回避,反而說的很驕傲,那架勢,好像他不家奴,而是項家的大將。

    這讓管一多看了一眼。

    白雲平認真說道“我是在公主決定去北盛找郡主時,才主動跟在她身邊。”

    他突然又笑了起來“所以我跟謝卓不一樣,他的目的是保護公主,我的目的是找回郡主。”

    話裏有話,管一已經聽出來了。

    但是從安公主的騷操作太多了,管一跟傻妮身邊也看過不少,所以他現在並不太相信白雲平的示好。

    那家夥似乎也不急著解釋,把話說到這裏,就又把茶壺拎了起來“真的沒水嗎?天熱,我挺渴的。”

    管一冷著臉說“渴就回去喝,我這裏不供應水。”

    白雲平愣了一下,之後又笑了起來。

    他從椅子上起身,又歎又笑地拖長嗓音說“好,我回去喝,要不要給你也帶來點?”

    “不用。”

    管一說完這話,就不再看他。

    白雲平也無所謂,起身出去了。

    到管一再從屋裏出來,細細查看院子時,果然發現那家夥不在了。

    難道真是回去喝水了?

    管他呢,神神叨叨,這種人變數會更多,對管一來說,比謝卓還要難對付一些。

    所以為了應白雲平的變數,他這天晚上就沒睡覺,一直坐在牆根處的陰影裏,聽著隔壁的動靜。

    直到天色破曉前,瓦片才又響了一下。

    之後有腳步聲輕落進院子裏,再之後那腳步往他的屋裏走來。

    管一隻是聽聲音,就知道是那個半夜裏消失的白雲平,不過他沒動,想看看對方做什麽。

    白雲平把虛掩的門推開,進去後先掃了一眼屋內。

    確認了管一的位置,就把手裏的酒壺放在桌子上,朝著他的方向說“水沒帶到,帶了一壺酒。”

    “哼,等你喝水,人都要渴死了。”管一在角落裏說。

    白雲平卻掩嘴低聲笑了起來“我走的時候,你也沒說你渴的很,不然我就早些回來了。外麵酒館裏悶熱的很,真沒你這裏舒服。”

    管一又不想理他了。

    從安公主叫他來監視沈家,他跑去喝酒?這樣的人,竟然一開始還嘲笑他是不是郡主的護衛?

    他的臉呢?都是掀下來揣在兜裏的嗎?

    白雲平見他不說話,曲指敲敲桌子說“是好酒,趁著現在是我當職,你可以喝兩口。一會兒換謝卓回來,你又該提起精神了。”

    管一真是忍夠他,站起來說“帶著你的酒趕緊走,你比他還討人厭。”

    白雲平明顯愣了一下,之後,又笑了起來“好吧,看來你是不了解我,我也不解釋了,省得你更煩。”

    他竟然真的把酒壺又拎起來“你不喝我就把酒拿走了,但有一件事,你得答應我。”

    管一看他的眼神裏都是著嫌棄。

    白雲平卻視而不見,仍笑著說“我要見郡主,現在。”

    管一覺得這家夥瘋了,而且瘋的有點謎。

    他作為從安公主的人,想要見郡主,根本都不用找理由,也不用這麽起早貪黑的,光明正大上門就能見。

    但這家跟他耗來耗去,嘴皮子都快磨薄了,竟然會提出這麽一個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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