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藏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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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前的小女子,慌忙看向他,之後臉上又紅成一片。

    於淵真是擔心,她的臉會一直這麽紅,紅到豐安城去,然後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已經發生了什麽?

    但他不是配合了自家的丫頭,把衣服褪了下來。

    傻妮一看到他的背,立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於淵光潔透白的背後,有數道紅痕,有的地方還破了皮。

    傻妮手指都是抖的,不知怕還是羞,輕輕抹著藥膏往他身上塗。

    那藥膏是涼的,於淵的身體卻是熱的,這麽一碰,兩人同時彈了一下,像觸了電。

    輕輕塗藥的過程,對兩人來說真是折磨。

    尤其是於淵,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才忍住沒把她再次按倒。

    等終於把這些事都做好,他連忙穿好衣服,把還蹲著的小女子拉起來“走吧。”

    “啊?”傻妮抬頭看他。

    於淵現在都不敢看她的目光了,一看到就立馬想起禽獸之事。

    他幹咳一聲道“這裏隻是我們過去的落腳地,常住的在另一處。”

    “哦。”

    傻妮把藥裝進包袱,剛想拿起來,就被於淵搶了過去。

    不但把包袱搶走,還把她也搶過去,依然背到背上“這裏上去比較麻煩,你抱緊我。”

    平平常常一句話,可這個時候說出來,硬是有點上馬車顛的感覺。

    於淵長這麽大,第一次有種想把自己嘴封起來的衝動。

    他背後包袱和人,把她抓不緊掉下去,還特意用野蔓藤在兩人腰間纏了一道,這才帶著她重新往山上爬去。

    之後便一直背著她,無論是上山下山。

    他們過去用來給於淵解毒住的地方,比海邊的岩石洞還要隱蔽,而且普通人就算發現了,也根本上不去。

    於淵說“這地方我估算過了,謝卓能上去,大寶小寶努力一下,或者借助點工具,應該也能上去,所以帶你來看看。”

    到這個時候,傻妮才知道,他們今天出來,原來並非真的遊山玩水,行夫妻之樂,而是有特別用意的。

    這個地方應該是於淵找的落腳之地。

    萬一豐安城真的失手,他們可以在此躲一躲,這樣那些人就不會找到他們了。

    但是他剛才說這些事時,提到了謝卓,提到了大寶小寶,卻沒提自己與沈鴻。

    傻妮猜想,如果真有那麽一天,他們應該已經在戰場了吧?

    兩人順著沿石,到達峭壁上的石洞時,太陽已經完全偏西,一抹火紅的夕陽,掛在山的另一邊,把那一塊的山石樹木,也全都染紅了,像是一大片火海。

    站在石洞的旁邊,像是站在火海的邊緣,既被景象迷住,也有火光邊緣的溫暖。

    這裏雖不像下麵岩洞那麽驚喜,卻一樣震撼。

    於淵說“這裏麵吃的用的都有,我這段時間會再陸續放一些進來,如果真要住人的話,十天半個月是不成問題的。”

    傻妮沒說話。

    他接著道“到時候我也會留繩索在這裏,等人進來了,再收回去就行。”

    傻妮向他看過去。

    於淵接觸到她的目光,才解釋說“昨晚雁之回來說,靖親王在節節敗退。”

    他望了眼遠處天這的夕陽“上都離豐安不遠,就算他退的慢,不出三天,也絕對會把豐安城丟了。”

    傻妮“……”

    外麵已經這麽嚴重了嗎?

    可他們在城裏竟然絲毫未覺,像縮在沙堆裏的鳥,還以為外麵風平浪靜呢。

    她是經曆過逃亡的,但還是被於淵的話驚到了。

    於淵偏頭看她,突然一笑說“你別擔心,無論這裏發生什麽,我都會先護你周全的。”

    傻妮立時抓住他的手,聲音激動地說“不,你要護著自己周全,隻要你好好的,我們都會沒事的。”

    於淵在她手上撫了一下。

    目光移向她的臉,又忍不住抬手,輕輕拔了一下她的耳垂“好,咱們都好好的。”

    兩人沒在山頂停太久,就真是看看地方,然後就動身回去。

    不過這座山不小,山石又不好走,下山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在山邊上,他們看到臉色鐵青謝卓。

    於淵沒主動上去打招呼,倒是傻妮裝作驚訝地問“謝將軍,你怎麽在這兒?”

    謝卓“……”

    他後悔沒有聽那個車夫的話。

    現在更是不知道怎麽說。

    憋了好一會兒才道“公主讓屬下來找郡主,說城外危險,讓您趕緊快回去。”

    傻妮乖巧地往於淵身邊一站,兩隻小手揪著他的衣袖說“不妨事的,有於將軍在,別人追不到我們。”

    謝卓“……”

    他懷疑自己被內涵了,而且內涵的人他也沒辦法,還不能上去告狀。

    像這種自己犯蠢把人跟丟的事,回去要是說了,那不得把人都丟光了。

    隻能自己生悶氣。

    生悶氣還不夠,還要吃狗糧。

    郡主跟他說兩句話後,就被於淵背了起來。

    他們原先就是這麽背著下的山,謝卓還以為是山路不好走,才背的。

    沒想到下了山,到了平地上,回了城,路上已經有馬車了,可那家夥還背著郡主。

    而且兩人身疊著身,不時還要聊個天說個話,完全把跟在身邊的謝卓當成透明的。

    謝卓也是有脾氣的。

    入了城,確定他們不會有危險了,就幹脆走開了。

    結果他在沈家等了又等,等到街上好多人家,連鋪麵都關了,行人也不再出來,卻隻看到郡主一個人回。

    那個一直背著她的於淵,不知什麽時候又去了哪裏?

    謝卓一陣胸悶生氣,又不好上前去問,隻能先守著郡主。

    這麽一守,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看到於淵回來。

    他前腳入家門,後腳靖親王府裏就來人了。

    都不用聽,也知道是什麽事。

    靖親王怕,他不敢再往後退,這種退會讓他丟掉自己原先打下的豐安城,說不定還會把他趕回到沙漠裏。

    他原先一直不想用於淵,怕於淵掌控了他的兵馬,將來會不好控製。

    可現在他不用於淵,就會被蕭錦滅掉。

    相對於死到蕭錦手裏,他隻能造反回頭來找於淵。

    大戰當前,靖親王肯定是急的,可惜他派來的人不行。

    這兩個人謝卓都見過,是蕭崢身邊的副將,能力是有,但脾氣爆,看不得人臉色,也說不得好話。

    最可怕的是,他們見識淺薄。

    自從於淵他們來了之後,也聽過不少他的事,可從不蕭柔茵他們一樣,是相信這是真的,從心底裏崇拜這樣一位戰神。

    這兩位則是從頭到尾都不信,隻當是傳言,到於於淵他們救會靖親王之子,不過是幸運而言。

    大概靖親王是特意選的這兩個人,既想請於淵出戰,又想給他一個下馬威的。

    看看,就算我用了你,你也是隻是我手底下招手即來,揮手即去的人。

    救我兒子是這樣,現在進入軍中也是這樣,所以不要有野心,老老實實幹活就行。

    可於淵從來不是別人能威得住的人。

    這兩人門房不敢攔,放了他們進來,可到了正院,連一個人接待他們都沒有,於淵更是該洗澡洗澡,該吃飯吃飯。

    他回來的晚,傻妮特意給他留了吃的。

    而後院門口,沈鴻,白蘇,包括大小寶呂淩辰全在,圍在一處熱鬧下著棋。

    因為是夜裏,他們還點了兩盞馬燈,分別吊在樹枝下。

    謝卓已經算是笨的了,從這上麵還是看出來,今天來的這兩個人沒戲。

    果然,他們在前院裏等不到人,就往後院來。

    才到中門,就被大小寶給攔住了“夜闖郡主宅院,誰給你們的膽子?”

    兩個小家夥說這種話的時候,氣勢兩米八,硬是把兩個軍中的將領都壓了下去。

    他們是聽靖親王的令不錯,可這到底是郡主府,也不是他們能隨意踏足的地方。

    兩人雖還保持著姿態,但剛來時的囂張,還有等久未果的暴躁卻壓下去一些。

    “我們是聽靖親王令,來請於淵的。”他們說。

    大小寶一聽就笑了起來“你們說請就請,這深更半夜的,我家人不要睡覺的嗎?”

    兩人不約而同看向樹上吊的馬燈,還在樹下正興致勃勃下棋的人幾個人。

    這叫睡覺嗎?你們是邊下棋邊睡嗎?

    兩個將領是軍中粗人,又是帶急任務來的,剛才被大小寶拿郡主壓了一頭,氣勢才收一點。

    這會兒見他們不識抬舉,自己都端出靖親王令了,還不讓於淵出來下跪,氣性就又上來了。

    “睡覺?靖親王的令來了,別說是睡覺了,就是死了也得給老子活過來……哇,呸呸……”

    正說話的人突然吐了起來,嘴裏不知什麽時候竟然多了兩枚白色的棋子。

    大小寶小的時候,就喜歡往人家嘴裏塞東西,大豐村裏丁家的三房,不知吃了多少他們塞的土塊。

    現在長大了,不塞土塊了,是手裏有什麽就往別人嘴裏塞什麽。

    而且隨著他們年齡的增長,功夫的精進,這事做更為幹淨利索,讓人防不勝防。

    剛才這兩人隻當他們是小孩子,就算嘴上說的厲害,一動手還是個死。

    他們連於淵都不信不放在眼裏,哪裏會把大小寶放在眼裏。

    結果吃了棋子。

    吐出來一看是棋子,當下就暴怒,上手就去抓大寶。

    大寶站著動都沒動,在他的手抓到他衣服的同時,他的手也一下子抓到他的手腕。

    那麽大一個人,硬是被他來了一個反手過肩摔,“哐”一聲砸到地上,把多天未下雨的塵土撲起來一層。

    樹下下棋的幾人隻往這邊瞄了一眼,便繼續他們的,半點影響都沒受。

    可這兩個將軍卻不敢再有絲毫大意。

    他們能做將軍,自然不是真的飯桶,隻不過一開始帶著偏見,大小寶又是孩子,所以就沒怎麽放在眼裏,算是吃了悶虧。

    這會兒從地上起來,立馬重整精神,要給這兩個小子一點顏色看看。

    樹下下棋了人,看到他們殺氣騰騰的模樣,也沒有半點驚慌,隻不過把馬燈往前挪了挪,給他們照亮一點。

    反正這是在他們的地盤,這兩個人不過是給大小寶練手的,就算他們輸了,這麽多人看著也不地讓他們兩個吃虧,所以他們很淡定。

    結果十幾招走下來,兩個將軍竟然不能拿他們怎麽樣,還被小寶調皮地揪掉一縷頭發。

    他氣的臉都憋成豬肝色了,大吼一聲就又要往上去。

    大小寶占了便宜,找來個活人陪他們練功,自然也不甘示弱。

    倒是屋裏的傻妮看不下去了。

    他不是擔心誰受了傷,而是這兩個人深夜趕來,一定是因為有急事的。

    他們在這兒打不要緊,但一直打下去,怕是要誤了正事吧?

    這麽想著,她就去看於淵。

    於淵隻是挑了一下眉尖,並未幹預媳婦兒的決定。

    傻妮便走了出去“膽子真大,蕭錦的兵已經進城了嗎,都敢在郡主的宅院裏打架了?”

    兩人一聽,當下心裏就“格登”一下。

    要真給他們扣上一個亂軍入城的罪名,把兩人逮住關起來,那他們可是丟人丟大了。

    關鍵是,他們來此是為了請於淵的,現在人都沒見著,反而被兩個小子打的一敗塗地。

    接下來要怎麽辦?求郡主這樣的事,軍中武將出身的糙汗子做不了出來,動手又輸的很慘。

    他們兩人左右為難,可傻妮卻沒心軟。

    家裏大公子要釣大魚,她怎能不配合?

    端著臉色問“說不出來就把他們哄出去,交給巡城的將軍,別在這兒打擾人休息。”

    大小寶得了令,推攘著兩個人就往外麵走。

    他們眼睛瞪的如銅鈴,卻沒敢再動手,也不服被大小寶推著,把他們倆甩開,大步往外走去。

    門房把大門關上之後,院子裏興致盎然看打架的也散了。

    回到屋內,於淵正好吃完飯,便圍桌問他“今晚還會來嗎?我們還有熱鬧看嗎?”

    於淵瞥了一眼吊兒郎當的沈二公子“睡覺去,一天不幹正經事。”

    二公子哪裏肯服“行舟哥哥,你臉呢?你帶著大嫂一出去一天,又是逛街,又是遊山玩水,竟然還說我們沒幹正經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