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第 1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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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藤泉露出微詫神色, 嘴唇輕張, 喃喃說:“斑……先生?”

    她不再稱呼他為“大人”,似乎已經間接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周圍的戰鬥還在持續, 專注於血肉軀殼和金鐵兵戈的忍者們, 沒有注意到戰場角落裏這與周遭格格不入的一幕。

    宇智波斑提起了刀, 刀柄微微一轉,口中疏冷道:“你本姓是千手?”

    泉低聲地回答:“不是。”

    斑又問:“那你嫁給了千手一族的男人?”

    “也不是。我沒有姓氏。”泉將苦無橫在自己麵前, 輕聲說:“我承蒙千手一族關照, 所以用醫術來回饋他們的族人。”

    “怪不得你總是那麽怕我。”斑冷哼了一聲,放下了刀,說。

    宇智波斑久久沒有下刀斬殺敵人, 反而借著周遭雜亂的環境遮掩和她交談起來。這番不尋常的舉動,讓在一旁警惕的宇智波泉奈有些緊張。

    “哥!”他朝自己的兄長跑來。

    宇智波泉奈是斑的弟弟, 亦是一位有名望的忍者。他束著烏黑的長發,膚色白皙, 五官繼承了宇智波一貫的俊朗, 也許因為年齡的原因,他的容貌比他的兄長更為精秀一些,而他身上的盔甲與血跡, 則為他添上幾分肅殺冷峻。

    “我這裏無妨。”斑說著,喊了他弟弟的名字:“你先回去吧, 泉奈。”

    “泉奈”這個名字出口, 他的弟弟應了, 一旁的少女也詫然地抬起了頭,隨後像是要掩飾什麽,快速地低頭不再直視他。

    泉奈和泉,隻差最後一個音的不同,佐藤泉差點以為斑不知從何渠道知道了她的真名。

    “你認識泉奈?”斑的眼眸略帶了危險之意,半眯了起來,猩紅色在其間緩緩流轉。

    “不……”她說。

    戰場可不是閑話的場合,斑還想再問些什麽,其他的千手忍者便持著武器殺了上來,阻擋在少女的身前。

    “六月小姐,請到安全的地方去。如果您受傷的話,我們無法和扉間大人交代。”

    他們這樣說著,想要掩護著她退出危險的地帶。

    泉微驚。

    【竟然有人專門在保護她麽?】

    忍者們保護著她退走了,而那本該最為危險的宇智波一族的首領,卻並沒有追上來攻擊的跡象,而是硬生生地放他們走了,並且還阻攔了自己的弟弟。

    ——就連宇智波斑那樣冷酷的人物,都不忍心殺她麽?

    忍者們在心裏搖了搖頭。

    雖然保護支援的醫生等後援是極為正常的事,但是這個女人是比普通的醫生更為特殊的存在,扉間向部下們下達了必須確認她安危的命令。即使她在戰爭期間救了不少人,這樣的特殊優待也卻還是與她的身份不符。

    這個女人有能力讓扉間特意差人保護她,說明她並不是一個單純的小姑娘。要是因為她的外表就對她鬆懈了戒心,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泉走的急,她轉身時,一塊小小的白色布條從衣袖間落了下來,攤在染了血跡的石塊上。斑彎腰撿起了那條白色布帕,匆匆掃了一眼,便收入了袖中。

    戰況膠著不下,兩方都是世代能人輩出的大族,雙方的領袖又恰好是勢均力敵的忍者,和以往每一次的戰爭一樣,千手和宇智波難分上下。

    入了夜,戰況暫歇。

    夜色很靜謐,如果不是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和傷患的呻|吟聲,這樣安靜的夜色就能將戰爭帶來的傷痕掩蓋起來。

    千手扉間站在一條溪流邊,用水流洗著刀刃上的血跡。血已經冷了下去,反反複複、層層疊疊染上的、屬於不同人的血液凝固在了刀刃上,散發著濃鬱的鹹鏽味。

    “扉間大人。”泉從林間走出,立在他身後,問:“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我聽部下說了,今天宇智波一族的人襲擊了後援部隊。”他將刀刃上的水珠甩了甩,將刀迎著月色勉強地看了一眼,隨後歸入鞘中:“我也沒想到,宇智波斑會去襲擊你所在的地方。”

    泉垂下頭,說:“萬幸,我並沒有受傷。”

    扉間冷然轉過了臉,他的盔甲上也沾著飛濺的血痕,他甚至連擦洗一下的想法都沒有,就這樣任憑這些殺戮的痕跡直白地地展現在她的麵前。

    “我沒考慮到你會遇到宇智波斑。”他又重複了一遍這句話,紅色的眸子微冷,說:“明天我就會讓人護送你離開這裏。”

    他說完這句話後,又低聲說道:“不,我從一開始就做錯了。從一開始,我就不該接觸你。”

    這句話很輕,像是說給他自己聽。

    扉間也確實想要把這句話說給曾經的自己聽。

    他以為自己可以遊刃有餘地保護好泉,但是事實並非如此。一想到她可能麵對上宇智波斑那樣琢磨不定、連自己和大哥都無法單獨打敗的對手,他就後悔自己衝動的決策。

    他一向冷靜,但在麵對泉的時候,做錯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他會情不自禁地答應她的請求,不忍心拒絕她任何的邀請。簡直就如著了魔一般,他開始犯孩子都不會犯的錯。

    這樣的事情,從一開始就不該發生——他不該靠近佐藤泉,不該和她發展成那樣曖昧的關係,給了她太多希望,讓她產生了不切合實際的想法。現在要斷掉這樣的關係,未免顯得絕情,還會傷害到她,但是不斷掉這樣的關係,傷害可能會更大。

    扉間捏緊了刀柄,在夜色裏沉默著。

    該怎麽做?

    繼續保護她嗎?

    但是他必須為家族付出一切,他不想因為有了軟肋而成為一個覺悟不夠的忍者。

    將她送走嗎?

    但是這個世界上,有什麽地方可以完全地保護庇佑她嗎?

    一時間,除了千手一族,扉間竟然想不出任何可以給予她保護的地方。或者說,扉間不希望她跟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男人在一起。

    他閉上眼睛,微歎一口氣。再睜開眼時,他轉向泉,問道:“我該怎麽做?”

    “扉間大人?”她語氣帶著微微的茫然。

    “泉,對我說實話。”他說:“你想嫁給我嗎?還是隻是利用我,想要從我這裏獲取資源,變得更為強大,或者借以認識其他能夠幫助你的人?”

    他的問題太直白了,剔除了所有的溫情麵紗,隻剩下耿直的利益選擇。但凡是個正常的、有野心的人,都會溫柔婉約地說“是,我是真的愛著你”,以此來換取信任。

    佐藤泉微微眨了眨眼,她輕笑起來,聲音柔軟溫情:“扉間大人還真是理智。”

    她的話變相承認了扉間的第二個說法。

    不知怎的,扉間反而鬆了口氣。——【這樣的話,就不會傷害到她了。】

    “我會繼續派人保護你,但是這次戰爭結束以後,我就會讓你遠離戰爭。”他說。

    “也遠離您,是麽?”她問。

    扉間點了點頭,麵色淡漠起來。

    泉走到他的麵前,踮起了腳尖,纖細的雙臂環過了他的雙肩,手指擦過他硬邦邦的盔甲和脖頸上的肌膚。夜風吹著她黑色的長發,像是揚起了一卷黑色的綢緞。

    “那麽……今夜,就請讓我陪著你度過吧。這是我最後的請求。”

    扉間的神色微愕。

    樹林深處淺淺的溪流旁,沒有人注意到的角落裏,傳來輕淺的響動。幾不可聞的低語和微喘,消散在裹夾著血腥味道的茫茫夜風之中。

    |||

    宇智波一族在森林深處紮起營帳,快熄的篝火在森林的邊緣亮著微弱的光。

    四下裏彌漫著一股血腥和鐵鏽味,這樣的味道是斑早就熟悉了的。因為夜色一片漆黑,眼裏隻能看到木柴堆上跳躍的焰火,其他的感官便更敏弱了一些,那些味道似乎也比白天更為濃鬱了。

    他沒有受傷,但長袍破了幾道口子。而坐在他身旁、正在整理忍具袋的泉奈卻掛了彩,手臂上被割出了一條深深的傷口。

    宇智波泉奈高束起袖管,用牙齒咬著衣袖多餘的布料,隨即用繃帶包紮自己的傷口。他的兄長坐在火堆旁,跳躍的光撲到了他的麵頰上,照的他俊挺的五官輪廓明滅不定。

    想到白天發生的事情,泉奈鬆開牙齒,皺眉問:“哥,我和那個女人並不認識。不過,她有些眼熟……雖然隻看了一眼,但我確信我在哪裏見過她。”

    當時戰場上一片混亂,少女的麵頰上又有血和淩亂的發絲,泉奈隻是匆匆瞥了一眼,並沒有記起來她是誰。

    “她是六月朔日,那個舞女。”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