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誅仙(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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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上起來,發現有些書友狠狠批評了劇情,嗯……怪我沒想清楚就用了這個名字,前麵也沒說清楚,這是一部除了部分設定和角色名字以外,不怎麽和原著搭邊的電影。姑且就當是我的自嗨吧,諸位誅仙迷勿怪,如果不是章節標題改不了,我就直接換個電影名字了。)

    胸口的珠子泛著微微的紫金色熒光……

    又是無邊的佛唱,又是無盡地墜落,

    潘月明再度從夢中驚醒;

    他眉頭微皺,看向窗外明月,下榻推開門,走了出去;

    再度來到了那個水潭,一襲青白的劉菲菲依舊在那賞月,木偶般的臉上,眉頭微不可查地皺起。

    “雪琪見過師兄。”劉菲菲躬身施禮;

    潘月明卻仿若未聞,行屍走肉般地靠著石礁坐下。

    劉菲菲見狀,卻也並未多說,施完禮後,便挺身而立,繼續怔怔地望著月亮,眉毛逐漸微微蹙起。

    少傾,潘月明臉上的失魂落魄少了些許,嘴角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無聲地舒了一口氣,眼神中閃過一絲廖寂,

    仿佛想要給自己找點事幹的樣子,側頭看了看那張清冷的臉龐,出口詢問道:“雪琪師妹,為何眉頭輕鎖,可是也遇到什麽心煩之事?”

    劉菲菲側過頭來,搖搖頭:“並無什麽凡心之事,隻是有些不解。”

    潘月明有些懶散地問道:“哦?何事不解?”

    劉菲菲認真想了想:

    “我自八歲起,便常常觀月,雖未厭煩,卻也心境不動,”

    “可最近兩月,我每逢出關,必來此觀月,而後心生歡喜,仿佛景色生動了許多;”

    “是以我有些疑惑,為何是同一輪太陰,我卻心境頗有不同?”

    潘月明有些好笑:“就這?這個也值得你苦苦思尋?”

    劉菲菲神色嚴肅:

    “師父說過,【人恒長靜時,則塵心便減;人處意動時,則賊念自生】;”

    “而我近日觀此明月,心覺生動,恐是道心不穩之征兆,”

    “此事事關重大,師兄何故如此輕視?”

    潘月明差點沒笑出來,幾番張嘴,卻又生生咽了下去,

    最終看到劉菲菲的眉毛微微豎起,這才平複了下胸腔氣息,強自擺出以一種有些滑稽的嚴肅表情:“師妹多慮了,”

    劉菲菲神色微微放鬆,用一雙黑珍珠般的眼睛探尋似地看著潘月明,像極了一個好奇的孩童;

    潘月明咳了咳:“所謂境由心生,反過來,心也由境而動,這有何奇怪的?”

    “這裏峰巒冷峻,得一【靜】之精髓,偏偏潭水環伺,波光粼粼,更加風入鬆林,彼相應和,多了一份【動】之精髓;”

    “一動一靜之下,景色觀來平添三分生動,又有何奇怪?”

    劉菲菲聽後,認真地品了品,臉色鬆了鬆,整個人仿佛輕鬆了不少,於是再度躬身:“多謝師兄解惑,雪琪受教了!”

    潘月明擺擺手,臉上卻露出一絲憐憫:“這隻是最粗淺的道理罷了,想必師妹平日裏與外界接觸頗少,整日隻知道修行,故而有些過於敏感;”

    然後有些好笑地搖頭:“什麽事都能跟修行掛上鉤,師妹你也算……”

    “嗯……修行的天才了!”語氣中,多了一絲揶揄。

    劉菲菲卻是一躬:“多謝師兄誇獎,師妹修行尚淺,對大道理解也隻是流於皮毛,當不起天才二字!”

    潘月明看著劉菲菲那認真而慚愧的表情,有些瞠目結舌,仿佛不敢相信世間有此等單純之人,竟然連話中的調侃都聽不出來。

    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潘月明頗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過頭去。

    劉菲菲卻問道:

    “適才見師兄神色不寧,可是遇上了什麽為難之事?”

    “多虧方才師兄指點,雪琪才未心生惑障,如有雪琪可以幫的上忙的地方,請師兄示下。”

    潘月明看著劉菲菲認真的表情和眼中的關切之色,神色有些複雜,輕輕說道:“你跟你師父和師姐們,真的完全不像。”

    然後猶豫了一會,輕歎一聲:“算了,跟你說了也無妨,反正你也見不到外人,就當給我自己釋放一下鬱氣吧!”

    然後就將自己對師姐的仰慕和今天放飛燈的事情說了出來。

    說完後,潘月明一臉自嘲地說道:“其實很早以前我就隱隱感覺到了,自己終究隻是癡心妄想罷了,”

    “師姐如此美麗與率真,也隻有齊昊師兄配得上她了;”

    “而在她心裏……我依舊隻是個練氣九層,實力低微,需要她處處照拂的弟弟罷了。”

    說完,潘月明臉上不由之主地出現了黯然與自卑之色。

    劉菲菲聽完後,往日裏木偶一般的小臉上竟然滿是糾結,皺眉苦思,竟然半晌找不到一句安慰道話;

    最終她有些喪氣地歎了口氣:“師兄,陸琪委實有些愚鈍,對情之一字實在無甚了解,無法勸說於你。”

    潘月明看著她有些自責和喪氣的小臉,心情莫名好了許多,臉上的頹色也少了幾分。

    劉菲菲看著他起色好了些,臉色一正,說道:“但是我想說的是,師兄有大慧根,雖然此次遭遇情劫,但終究有勘破之日;”

    “過此劫難後,以師兄的資質,修為心性必將突飛猛進,窺視大道之日可期,何必自艾自憐,頹喪至此?”

    潘月明一臉驚愕,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大慧根?資質?”

    “我一個修煉了快十年,至今還在練氣九層打轉的的廢物,你竟然說我有慧根和資質,怕不是在嘲笑於我吧?”說完,臉上露出些許不悅。

    劉菲菲皺眉細細打量了他一下,認真地說道:

    “我等修行之人,無論怎麽打磨自身,其目的終究是將自己作為介器,溝通天地之力罷了,”

    “我雖然不知道為何師兄修煉十年,依舊隻停留在練氣階段,”

    “但大竹峰一脈,向來以修心著稱,心境有所突破後,修為必然突飛猛漲;”

    “剛才聽聞師兄對我的勸解,應是對陰陽動靜之道頗有些自己的理解,此乃三千大道之一,萬萬不可小覷了,難道這不是大慧根,不是資質?”

    “假以時日,師兄的修為必將遠遠超過我等,所以師兄萬萬不可消極沉淪,揮劍斬垢,打磨道心,方是正理。”

    潘月明擺了擺手,臉上一副完全不信的樣子:“好了,師妹,你不用誆騙我,我是什麽樣子的人,我最清楚,”

    “平日裏,那些最粗淺的心法,我都琢磨的不甚清楚,你竟然還說我窺視到了陰陽動靜之道,委實有些過火了些……”

    劉菲菲蹙起眉:

    “師妹怎會誆騙師兄?”

    “師傅說過,【有人一字不識而多詩意,一石不摻而多畫意,一偈不參,而多禪意。】”

    “心法暫時的修煉順暢與否,與師兄是否有大慧根,並無必然幹係……”

    話還沒說完,潘月明擺擺手,打斷了她,他拍拍屁股站起來,對著劉菲菲笑道:

    “不管如何,多謝師妹今日的安慰,愚兄心情順暢了許多;”

    “告辭!”

    說完,便一個提身,離開了。

    劉菲菲看著潘月明的身影,眉頭輕輕蹙起,眼中也罕見地流露出一絲委屈,喃喃道:

    “我並未誆騙於師兄啊,為何他不信於我?”

    少傾,她又側著頭,垂頭輕輕品味:“田靈兒……?”

    ………………

    鏡頭快速推進,

    祠堂大門打開;原本嘟著嘴,揉著膝蓋的林可染看著前方靜靜等候的齊昊,臉上頓時笑靨如花地朝他跑去,身後的潘月明臉上露出苦澀,轉過頭假裝打量起身邊的的木閣……

    潘月明滿頭大汗,在樹下練習著步法,鏡頭拉近,卻發現他的瞳孔有些散亂無神,臉上一片機械,

    忽然,他腳底逐漸湧出星光,踩過的地方成為一個個星點,最終匯聚成朱雀星宿的幻影,潘月明隨之騰空而起,升至高空,他才回過神來,臉上先後湧出驚愕、驚喜的神色,然後扭頭興奮大呼:“師姐,我終於……”,看到樹梢上林可染和齊昊握在一起的雙手,他神色瞬間變得黯然,終究沒有繼續說下去……

    深夜,柳豔和孫健先後從竹窗外打量了一下熟睡的潘月明,看著潘月明熟睡後依舊緊緊鎖住的雙眉,臉上各自有些擔憂和唏噓神色,二人走後,玲瓏小球上發出一縷縷紫金色的光芒,仿佛煙霧一般滲入潘月明的雙耳……

    月光下的水潭,劉菲菲依舊木偶一般地站在石礁上賞月,潘月明在譚邊不斷閃電般地騰挪、刺劍,最終,白虎的完整星宿圖在他身後幻化而出,標注著【畢】字的一小組星序格外明亮;劉菲菲若有所感地朝著他看來,看著他劍上吞吐的一截白芒,眼中露出一絲欣喜……

    ………………

    飯桌上,孫健放下碗筷,沉吟了一下,然後開口說道:

    “半個月前,一個小宗門在南疆的雲荒發現了一座巨大的石窟,數十人進去後,卻無一生還,”

    “後來,這個宗門剩餘的人前去探尋,卻隻敢在石窟不深處搜索,最終,入洞百米處發現了十幾具幹屍,”

    “而那座石窟據說占地方圓數十裏,深入底下部分更是不知幾許,裏麵情況究竟如何,確是不得而知。”

    潘月明聽到“幹屍”二字,頓時臉色大變,眼中露出仇恨。

    孫健看了看他,不滿地冷哼了一聲:“修行十年,竟然如此沉不住氣,你這十年是修到狗屁股裏去了!”

    潘玉明頓時一驚,站了起來,躬身施禮:“師父教訓的是,徒兒知錯了。”

    柳豔則是不滿地瞪了孫健一眼:“小凡自幼身世淒慘,全村皆為凶徒所害,如今聽到疑似凶手的信息,激動之下心神失守,又哪裏有錯了!”

    “你這個當師父的,不出言安慰,卻隻會板著臉訓斥,是何道理!?”

    孫健滿臉漲紅,搖頭晃腦,卻隻得哼哼岔了過去,

    桌上林可染和幾位弟子紛紛垂頭低笑,卻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出聲。

    孫健清了清嗓子:

    “掌門師兄知曉此事後,決定派人前去探查;”

    “但由於雲荒位於南疆,那座石窟更是位於魔門第一大派【鬼王宗】的附近,”

    “其宗主鬼王乃魔門不世出之高手,平日裏劣跡也不是甚多,故而我青雲門不便派出長老級別的高手前往,以免讓其誤會;”

    “掌門師兄的意思,正好我們青雲門十年一次的大比就在七日後,不如到時由勝出者領隊,帶領大比中表現優異的弟子,前去勘察;”

    “如此一來,既能保證安全,又不至於讓鬼王宗誤會,可謂是一舉兩得。”

    說完,孫健掃了掃一眾弟子:

    “我大竹峰人丁不旺,除去靈兒和小凡外,其餘皆是修行超過二十年的,條件不符;”

    “因此,也隻能讓你們二人參加了,”

    “哎……你們二人,一個整日隻知道玩耍偷懶;一個雖然身負血仇,卻資質愚鈍,修行甚緩;”

    “現在,隻能希望你們二人不要輸的太難看,落了我大竹峰的臉麵……”

    林可染聽了,嘟著嘴,滿臉不服氣,

    潘月明則是站了起來,躬身道:“師父對小凡恩重如山,徒兒拚了命,也定將不負師父厚望!”

    看著一臉堅毅認真的潘月明,孫健哼了一聲,不耐煩地說道:“趕緊吃飯,吃完後滾回去修行!”

    轉身而走的臉上,卻是嘴角挑出一絲笑容。

    ………………

    山腳下,一處巨大無比的青色擂台,仿佛竟有一裏長寬,四周矗立著二十八尊青銅雕像,擂台邊緣也描繪著由無數古篆、星圖所組成的花紋;

    無數青年弟子源源不斷地走過一座位於深潭邊的拱橋趕向擂台,不少人在邊走邊交談著;

    忽然,深潭水炸開,一頭碩大無比的藍青色麒麟露出了半個身子,濺起的水花將無數弟子淋成雞湯,狼狽無比;

    麒麟鼻子裏噴著粗氣,一雙金黃色的眼睛仿佛如人類一樣,露出不滿的神情。

    一眾弟子顧不得狼狽,紛紛躬身施禮:“弟子罪該萬死,打擾靈尊的清淨了!”

    麒麟狠狠從鼻孔裏噴了一口氣,巨大的身軀這才緩緩沒入深潭中……

    潘月明看著麒麟,臉上露出震撼:“我入門十年,雖是第三次見到靈尊了,但還是覺得震撼無比。”

    一襲紅衣的林可染有些驕傲地說道:“那是當然,靈尊可是自初代青葉祖師開山起,便一直守護我青雲門的聖獸,別說你了,就是其它門派到訪的宗主,哪一個不被震的戰戰兢兢?”

    說完,扯了扯潘月明衣袖:“趕緊走了!”

    潘月明哦了一聲,跟著林可染向前走去……

    ………………

    巨大的青色擂台,被劃成九個稍小的區域,上麵寫著“甲乙丙丁”等青色小篆

    蒼鬆道人站在高台,大聲宣布:“此次大比,突破區域者輸,主動棄權者輸……”

    潘月明在台下,手裏捏著一塊寫著【戊】字的銅牌,死死盯著這塊銅牌,他眼中露出一絲決然。

    “現在,青雲門第十七代弟子門內大比,開始!”

    “甲組弟子上台!”

    隨著蒼鬆道人一聲令下,九隊十八人分別進入九個區域,

    等待站定後,區域周圍亮出一道不斷旋轉著星圖的薄膜,最終形成玄龜裝,繼而變得透明,直至微不可查……

    鏡頭快進,

    李師弟腳踏星圖,呈一個“v”字形,手中長劍吐出長芒,迅速地朝一名男性弟子揮去;一道白線閃過,那名弟子被重重地擊飛在薄膜上,倒地不起,李師弟身後浮現白虎星宿圖——“白虎婁擊”四個小篆出現;

    “李縛凜,勝!”

    ………………

    林可染腳下浮出朱雀星圖,手中長淩如蛇一般,呈之字形在空中不斷地改變著軌跡,躲過無數劍芒,最終纏上了一名女弟子的脖子。

    林可染一臉傲嬌的轉過身來,與台下觀戰的齊昊對視一笑。

    “田靈兒,勝!”

    ………………

    潘月明深深吸了一口氣,拔出劍,腳下踏著朱雀星圖,雙眼死死盯著前方,無視前方出現的劍芒白線,忽然一個急身,腳上猛然用力,速度快了幾分,快速地騰躍,最終手上的長劍吐出長芒,向前揮去;對方眼中露出一絲驚奇,然後被擊倒;

    潘月明看都不帶看胳膊上的一道劍傷,轉過身來看向那道紅色身影,然後有些落寞地垂頭。

    “張小凡……勝!”

    ………………

    在眾人的驚呼聲和竊竊私語中,劉菲菲走上了擂台,看了看對麵有些神情恍惚的男弟子,清冷的臉上露出一絲不解,但還是認認真真地躬身施禮:“這位師兄,請指教。”

    男弟子這才慌慌張張地還禮,然後關切地說道:“這位師妹,我要出招了啊,請注意!”

    劉菲菲肅穆以待,卻並沒有拔出手中的劍,男弟子也不踩星圖,輕飄飄地揮劍前刺,仿佛怕傷了她似的;

    一道青芒揮過,男弟子口吐鮮血地被擊飛在地,昏死過去;

    劉菲菲臉上的疑惑更濃,收回右手,恭恭敬敬地施禮:“這位師兄,謙讓了!”

    “陸雪琪,勝!”

    台下,水月大師的神情歡喜,而眾人竊竊私語聲更大了,不少女弟子露出不滿之色。

    ………………

    不斷的有弟子被擊倒,太陽逐漸向西挪去;

    陸雪琪與林可染在擂台相遇,

    林可染神色防備地盯著劉菲菲,冷哼一聲:“陸師妹,好不容易來到了八強,此時你依舊不肯拔劍麽?”

    劉菲菲臉色依舊清冷,眉宇之間卻多了一絲不知是好奇還是反感的疑問,卻問了一個不相幹的問題:“你就是田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