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柳溪,我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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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蒙蒙亮,柳溪就醒了過來,微弱的光線透過玻璃折射過來,眼睛酸澀不適,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點點淚珠。
半邊的身子已經麻木,扶著牆壁柳溪才能緩緩起身,膝蓋以下的部位像是有萬千蟲蟻撕咬,麻痹酸軟。
手機黑著屏幕被丟在一旁,撿起手機,按下開機鍵。
剛開機的手機像是觸電一點不停的震動,柳溪一看,全部都是短信和電話,而且大部分都是來自同一個人——張生!
完全沒有思考,柳溪將信息未接來電全部刪除,連帶著那人在手機裏內所有的聯係,通通刪的一幹二淨。
雖然那串號碼自己早已熟記於心,但是這一刻,她想要用這樣的方式堅定自己,與那個人斷個幹淨。
清晨的空氣沁人心脾,深深吐出一口濁氣,柳溪轉身進了病房。
父親依舊麵色蒼白的躺在病床上,靠著氧氣瓶維持著微弱的呼吸,床沿邊疲憊的柳母保持著不太舒服的姿勢趴著,雙眼緊閉似乎睡得也並不安穩。
花瓶裏的迷離向日葵早已不在,徒留光禿的枝幹插在瓶內,並排的非洲菊也失去了豔麗,隻剩下零星的花瓣隨時凋零。
隻有一旁的的景鬆依舊蒼勁挺拔……
四肢輕邁,踏著輕緩的步伐,柳溪悄無聲息地的來到父親的病床邊,輕輕握住父親枯瘦的右手,細細撫摸。
父親的手厚實、粗糙,生滿繭花,手上青筋凸出,但總是充滿了力量,也就是靠著這一雙手,父親為自己和母親撐起了一片天地。
從沒有哪一刻父親的手是這麽的虛軟無力,柳溪心下一顫,這雙大手在某一天或許再也無法抬起,自己也許再也感受不到這雙大手的溫度。
柳溪將父親的手移至臉頰,想要記住父親手掌的溫度,粗糲的大手撫上臉頰,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臉上的濕漉。
這是,粗糲的大手突然動了動,用著微弱的力氣移動著指尖,擦拭掉了柳溪臉上的淚花。
“爸,你醒了。”帶著的哭腔的聲音中抑製不住的驚喜
柳母睡的很淺,聽到聲音也馬上驚醒,急忙看向柳父。這時天已經完全亮了起來,透過十五厘米的窗口,絲絲清爽的涼風吹了進來,搖動著柳母花白的頭發。
是什麽時候,母親的頭發已經全白了?僅僅是這一夜之間嗎?柳溪看向母親,帶著不可置信。
柳父先是看了看滿臉是淚的柳溪,而後再看向自己的結發妻子。看到那滿頭花白的時候,蒼老的男人眼底泛著淚花,喉頭哽咽,耗盡力氣用著微弱的聲音說了句,“對不起”
對不起,我要先你一步離去了,對不起,女兒要交給你一個人了,對不起,這輩子沒讓你好好享受,對不起……
再一次情緒的波動讓柳父的呼吸變得急促,現在柳父的情況是危險的,稍稍一點情緒變化,都足以讓病床上的男人無法呼吸,失去生命。
好在這次時間很短暫,柳父的情緒便穩定了下來。柳母佯裝生氣的罵了柳父一句,眼裏的哀傷卻是無法隱藏。
“我先去打點熱水給你爸洗把臉。”說著柳母轉身離開了病房,柳溪知道,母親肯定是不想在父親麵前哭出來。
柳父這時情緒已經恢複平靜,呼吸也漸漸順暢,嘴唇不停的蠕動,像是在說著什麽,但是隔著氧氣罩柳溪無法聽清。
“溪溪,好好照顧你媽媽!”柳溪湊近一聽,才知道父親心裏是如此的放心不下母親。
在家裏,柳母總是表現得很強勢,掌管著家中的大小事物,柳父則是默默無聞的幹著活,用著自己笨拙的方式來守護著家人。
但是隻有柳父知道,柳母的內心實則是有多脆弱,她隻是習慣用強勢的外表來武裝自己,就跟當初違背家人的意願堅決要嫁給自己一樣。
每每想到此處,柳父的心裏都難受不已,也愧疚不已。
閉上眼睛,柳父像是回憶著過往,苦澀又幸福!
看著父親再一次睡了過去,柳溪起身下樓去買了點早餐,雖然自己沒有胃口,但是她希望母親能夠吃一點。
清晨的醫院就已經非常擁擠嘈雜,大廳裏麵更是人潮湧動。在人群中,柳溪再次看到熟悉的一幕。
高大的男人手中抱著四五歲的小孩,衝進了急診室……
孩子依舊是莫翎,隻不過抱著孩子的男人變成了莫澤。
柳溪這時全然忘記自己下來是為了幫母親買早餐,腳步絲毫沒有猶豫的走向了急診室。
莫澤在急診室外的走廊上來回踱步,直到與柳溪的雙眸對上,才停下腳步。
“莫翎怎麽了?”柳溪不再掩飾自己對莫翎的關心,開口直問。
“昨天又犯病了,他沒有見到你,不肯吃藥,晚上稍微好了一點,到早上又開始發燒了。”莫澤的話很直接,沒有半點委婉的意思,柳溪頓時愧疚不已。
“對不起,我……”想要解釋,卻不知從何說起。
“我理解!”簡單的三個字,卻是柳溪最想要聽到的三個字,已經很久了,沒有人說過理解她了!
“謝謝!”
尷尬的沉默,走廊裏的兩人沒有了言語的對白,互相望著的雙眼也挪開了視線。病房內的莫翎還做著一係列詳細的檢查,病房外的兩個人有著同樣的擔心。
醫生出來的時候,柳溪先開口詢問了情況,醫生帶著訓斥的口吻將兩人指責了一番。
言語中明顯是將兩人誤認為夫妻,斥責兩人對待孩子不夠上心,高燒到這樣的程度才送往醫院,很容易留下後遺症。
柳溪哪裏還管醫生的誤解,聽到後遺症三個字就已經驚出了一聲冷汗。好在醫生後麵補上了一句,現在情況已經穩定,柳溪的提著的心才緩緩放下。
醫生離開前,囑咐兩人暫時不要進去,等確定危險時期過去了,會通知兩人進去探望的。
兩人又隻能回到走廊上,長長的走廊上,來去的人很多,各種聲音十分嘈雜,但是兩人像是自動屏蔽了這些聲音,充耳不聞的耐心等待。
“你父親還好嗎?”莫澤眸底深光輕斂,突然發問。
柳溪被突然問到父親,身形頓時不穩微微顫抖,眼圈控製不住的泛紅,鼻子發酸,聲音亦控製不住微微哽咽。
“還是老樣子。”其實並不想在這人麵前泄露更多的情緒,但是一時間柳溪還是沒能控製住。
“沒事,都會好的,都會過去的!”莫澤將聲音放緩放柔,任誰都能聽到話裏安慰的意味。
隻是這話能從莫澤嘴裏說出來,柳溪還是略感驚訝,在這少數的相處中,柳溪並不認為莫澤是個會安慰人的人。
“謝謝!”
“除了‘對不起’、‘謝謝’,對著我你似乎沒有更多的話可以說。”
兩人見麵的次數並不多,但是這兩句,確實是她對著人常用到的。
“對不起,啊……”又來了,下意識的柳溪再次說出了對不起。
原本沉悶的空氣,因為這簡短的對話似乎緩和了許多,莫澤也不再是麵無表情,神色冷漠,柳溪在這人身邊也不再緊張到不知所措。
柳溪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跟這個男人如此融洽的相處!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去看望下伯父!”
莫澤突然提出的要求,柳溪想要馬上回絕,但是莫澤接下去的話卻讓她無法開口。
“莫翎一直想要去看望他,如果可以的話,我想代替莫翎去看望!”
以莫翎的名義開口,柳溪實在無法拒絕,隻是以朋友的名義去探望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柳溪已經開始想象帶這人去探望的可行性,猶豫再三,最後,她還是點頭應下。
莫翎還在觀察,裏麵有護士看護著。柳溪則帶著莫澤來到了頂樓。
頂樓像是醫院的世外桃源,唯一的清靜之所,安靜的走廊,幾近透明的大窗戶,一塵不染的地板,靜謐的空氣中隻剩風兒的喧囂。
“你父親住這裏?”莫澤有些疑惑,這裏跟一般的病房相差很大。
“嗯!”
柳溪不想說更多,輕輕應了一聲,不再做答!
父親所在的病房門是大開的,柳溪在離病房不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低聲說:“你先等一下,我先進去看看!”
此時柳溪希望父親是睡著的,這樣在他生命裏,這人他就算是從未見過。
但是,事情往往就是這麽與人的想法背道而馳,走進病房內之後,柳溪就看到了已經清醒的父親,還有……
“你怎麽在這裏?”柳溪看著眼前的人,昨晚視頻的片段再次在腦海裏翻滾,心裏一陣反胃,強烈的惡心感讓柳溪幾乎無法壓抑住。
“溪溪,我們好好談談!”張生衣衫不整,蓬頭垢麵的出現在柳溪麵前,昨晚的酒後亂性,在早上清醒後他後悔不迭,離開酒店後直接開車來到了醫院病房裏。
張生才剛進病房,還來不及跟柳父柳母道歉解釋,柳溪就出現在了病房內。
“我們沒什麽好談的,你走吧!”柳溪腦子裏隻有昨晚看到的那個視屏,現在壓根不想再看這個男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