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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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即便是這種結果, 也不是厙鈞想要的。肆意妄為的生活過慣了, 骨子裏就不夠安分,怎麽都不會適應那種備受桎梏的生活。

    所以借著這次雙方的戰役,來個釜底抽薪, 亦或者, 就算抽不完全, 也得讓他們花個數年時間來恢複, 沒有閑暇時間來追捕他。

    厙鈞走到一個木櫃前, 拉開抽屜,拿出開初來時放置在裏麵的小盒子, 打開盒子,取出行動耳麥戴耳朵上。

    另外又到下方, 取了個近一米長的黑色匣子, 抓著袋子,一把扔背上。

    行動時間定在黃昏時間,但他得提早出門。

    厙鈞拿著武器, 到席穆跟前, 手落後者肩膀上,低目同好友視線相接。

    “等我離開後,你帶著他走, 沿途做好記號,事情一結束我就會去你們。”厙鈞將昏迷過去的許從一托付給席穆。

    席穆知道再勸無用,點頭應承:“放心,我不會讓他少一個頭發絲的。”

    “他是s級向導, 估計用不了多久能自己醒過來,先找一個藏身點,然後不要輕易靠近他。”厙鈞提醒席穆注意事項。

    席穆心想厙鈞這就是多慮了,他手裏有很多能讓人睡一覺的藥,效果最好的一種,可以讓人睡一周。

    “行。”席穆不多言,耽擱厙鈞的出行時間。

    厙鈞道:“多謝。”

    席穆眼眶微微一擴,表情甚是驚訝。

    厙鈞背著裝有狙.擊槍的黑色匣子,轉開身,變快速離開了屋子。墨色長發在空中劃過一個細小的弧度。

    注目著厙鈞身影越行越遠的,等到長發的男人消失在樓梯口處時,席穆平靜的神情驀地一僵,他緩慢地回頭,隨後對上一雙光芒明亮得像是能瞬間灼傷人眼睛的深色瞳眸。

    席穆聽到自己聲音裏的疑問:“你沒有昏迷,裝出來的?”這是很明顯的事實,席穆忽然間開始覺得,這個青年太深不可測,竟然連厙鈞都能隱瞞過去。

    其實看得出來,青年和厙鈞間不是兩情相悅,都是厙鈞在強迫這個人。現在厙鈞走了,而青年是名s級的向導。

    有過和向導的對峙,向導的共鳴炸彈,對哨兵的傷害而言,是不可逆的。但有個前提,需要彼此間距離在某個範圍內。

    剛才他對著向導,向導卻沒有攻擊他,足夠證明,現在的兩人隔得距離,是在安全範圍內。

    席穆瞳孔縮起,警惕地盯著從床上坐起來的許從一。

    “不是裝,昏是昏迷了,隻是很快又清醒。我是向導,你知道的,對吧?”許從一對著席穆,態度和對著厙鈞截然不同。

    在席穆看來,到沒覺得什麽異樣,他和厙鈞在力量層麵本來差著很大的距離,他算是次席哨兵,對向導構不成多大的威脅。相反,若是讓s級的向導近了他的身,說不定趴下的會是他。

    席穆手往自己腰間移,掏出了別在上麵的一把小型手.槍。這東西基本可以算是裝飾品,他很少用,現在用來讓一個向導安分點,到也挺合適。

    不過這樣一來,這間旅店是走不出去了。隻能繼續待在這裏,若是貿然離開,難保向導不會有什麽過激行為,一旦有異變,興許就會傷到向導。

    看厙鈞對向導的在意程度,怕是對方傷到一點,都會暴起。

    一路過來都挺寧靜,五感放大,將感知力往周遭擴散開,所有人都做著自己的事,沒有誰特別關注他們這裏。席穆在靠牆的沙發邊坐下。

    向導擁被坐床上,麵上恢複了淡漠,這會偏過頭,望向玻璃窗外,仰視著上方的天穹。

    好像到午飯時間,該吃午飯了。

    席穆視線在屋裏晃了一圈,找到了點餐單。打了電話,讓送幾份菜上來。

    電話一斷,無邊的沉寂跟著蔓延上來。

    為了守著這個人,席穆在厙鈞回來前,就得一直在屋裏帶著,看青年模樣,不像是能夠聊天的人,席穆無聊下,打開了電視,準備找幾部電影看看,時間也過得快些。

    就在席穆挑選著影片時,手裏的動作忽地一頓,隨後他放下了遙控器。

    脖子往右側窗口一轉,下一秒,一個人影從天而降,直降到窗戶外,並一個反跳,跳到了房間裏。窗口離床不遠,一兩米距離,來人於是長身站立在床尾,銳利的眼珠子屋裏快速掃了一圈,落在床鋪上。

    靠坐在床頭的許從一依舊表情淡漠,一點不顯驚奇,好像早就知道崔頤會來。

    席穆倒是沒見過崔頤,一看對視著的兩人神色,知道他們必然是互相認識的。

    且仔細看憑空出現的男孩專注瞧許從一的眼神,帶著明顯的情意。好友這是前腳剛走,情敵後腳就追上門來了。

    許從一他不能輕易動,這個同為哨兵的男孩,他可不會手下留情。尤其是企圖搶好友老婆的。

    席穆不和這個意外來客嘮嗑,站起身,就力量狂放,拔足奔了上去。

    想來一招先發製人,無論對方什麽身份,出現在這個房間裏,就自動站到了敵對方。席穆揮起拳頭,往崔頤腹部砸,拳頭帶風,將崔頤身後的窗簾都給震地飛揚起來。

    嗙,拳頭砸在肉躰上的聲音,意料之外,崔頤竟然生生受著,一躲都沒躲。

    他手雖抓著席穆腕部,卻是沒有格擋開。

    席穆瞧著近在咫尺的這張漂亮的臉蛋,敏銳地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等到手腕上傳來細微的刺痛,他意識到這個不對勁來自哪裏。這個看起來沒多少攻擊力的男孩,手裏有著某樣東西。

    哨兵的五感強於常人,因此哪怕那隻是發現在零點幾秒鍾裏麵的事,他還是清晰感知到了。

    有冰冷的液體被注射.進了自己體內,且這種藥劑效果超強,比他過往所熟悉的都要強數倍,腦袋裏開始變得有點混成,席穆身體隨之搖晃了兩下。

    崔頤背脊微微躬著,張開嘴喘著粗氣,他挨一拳,然後麵前那名向導被他成功注視精神類暈眩藥劑,總得說來,還是他賺到了。

    精神類的藥劑,直接作用於哨兵的神經係統,這是專門研發出來抑製暴走狀態的哨兵,限製他們的行動力。

    崔頤用了兩個人的量,於是十幾秒鍾時間,哨兵就身體左右晃動,然後嘭一聲,仰麵砸在了地上,發出一道沉暗的悶響。

    解決了哨兵,崔頤到床頭,拿了一邊的外套,雖未言語,但意思很明顯人,讓許從一下來,和他一起走。

    許從一暫時沒動,兩人一站一座,視線一高一低,許從一仰頭,眸光裏都是不解。

    “你這樣做沒有意義。”對於崔頤怎麽找來的,許從一沒問,隻說了心裏最直接的想法。

    他已經和厙鈞結合過,他沒法離開厙鈞,作為伴侶的雙方,不能離開對方太遠,否則靈魂會出現波動,若是時間達到一個臨界值,也許靈魂會出現破損。

    崔頤身體伏低了一點,看著印在許從一眼底,自己清晰的影子。

    “有沒有意義,你很快就能知道。說起來,你想知道厙言的消息嗎?”崔頤注目著許從一,看到他因為自己後麵的話,眸光陡地一晃,自己的身影變為了虛影。

    許從一一怔,抓著崔頤胳膊,冷靜的表情無法在維持下去。

    “小言她怎麽了?”許從一慌亂地問。

    崔頤扯開嘴角笑了一笑,他將許從一的手,強行從自己胳膊上拿開,像是有點幸災樂禍。因為許從一喜歡厙言,他原本是嫉妒憎恨著厙言的,但到了現在,他對厙言恨意已減了許多,甚至挺同情厙言的。

    厙言是向導,許從一也是向導,兩名向導,就是法律,也不會允許他們在一起。向導隻能和哨兵結為伴侶,或者要麽一直都隱瞞身份躲下去,可是又真的能躲多久,許從一躲過,最後還是沒能逃過屬於他的命運。

    “她現在在塔裏,你猜是為了什麽?”崔頤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言明結果。

    他眉目裏都好似閃爍著看好戲的神色,所以,你準備怎麽做,就這樣認命,不反抗了?

    崔頤沉默等待著許從一的決定,由於厙言和許從一間的關係,他離開後,就雇人暗中跟著厙言,想不到轉眼就得到這麽一個耐人尋味的信息。

    他這邊大概有個念頭,厙言會主動到塔裏的原因,十有八.九都肯定和許從一有關,至於厙鈞那邊,看家裏一時間多了那麽多名哨兵,崔頤立馬就猜測到他父親準備做什麽,那個男人憎恨著殘忍奪走他愛人的‘塔’,不是一天兩天了。

    等到現在才動手,說明他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崔頤發現自己變化最多的地方,覺醒哨兵力量後,對戰鬥變得異常渴望,那些平靜的生活,好像不再能讓他感覺到內心安寧,他想發.泄,想將一身力量都使用出來。想破壞掉什麽東西,什麽都好。

    許從一被崔頤問得一愣,他緩慢地垂低眼眸,看著自己手心,試著卷曲手指,嗓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和她分手了,我向她提出分手,她應該恨我,為什麽要主動去塔裏?”一旦進去了,就絕無再出來的可能。那裏就是一個牢籠。

    “因為你啊,我覺得她是想從厙鈞身邊把你搶回去,可是厙鈞太厲害了,她贏不過,隻能去塔裏求助他們。”崔頤湊到許從一麵前,嘴唇似有若無地觸碰著許從一細碎的短發,清幽的香味浸入口鼻,有來自許從一的頭發,也還有身為向導,散發出來的信息素。

    許從一手開始哆嗦了起來,他眼眸混亂不安地晃動,忽的,一把推開靠得過近的崔頤,扯開被子,就快速下床,鞋都沒不及穿,就急匆匆往門外衝。

    握著門把手,許從一準備拉開門時,後麵站著的人丟過來一句話。

    “你就這樣衝去塔裏?”

    許從一盯著麵前緊閉的房門,手指間卻是驟然失力,沒法將門給打開。

    崔頤一手摁著還有點發痛的肚子,走到許從一身後。他覆上許從一的手背。

    “憑你一個人,救不了她。”崔頤說出這個現實。

    許從一閉上眼呼了口氣,正如崔頤所說,他不管不顧到塔裏去,得到的結果不過是他和厙言兩個人都失去自由,但要讓他就這麽眼睜睜看著厙言以後的命運被他人所強行安排和控製,他就無法忍受,歸根結底,造成現在這個局麵,有他很大的原因在裏麵。

    他得去救她,用任何方法。

    “估計厙鈞沒有和你說,我爸他們這次攻擊的對象就是塔。”崔頤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坦誠告訴許從一。

    於是許從一知道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

    離開旅店,崔頤驅車帶著許從一,趕往塔那邊。

    時間尚早,攻擊還沒有開始,但整個空氣中,已經隱隱能聞到烽火硝煙的味道。

    塔外麵圍著數米高的高牆,他們尋了一個相對高的樓層,乘坐電梯,到高處,那裏正好是家餐廳,午時剛過,還有零星的幾桌客人。

    二人靠窗而坐,許從一目不轉睛盯著塔的方向,對麵的崔頤則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他。

    從他們所在的這個餐廳,能看到塔裏一部分建築物,裏麵的建築物都是單獨存在,沒有連接在一起。其中一個高塔,比這座城市的大半建築物都還要高。

    毫無疑問,那就是塔的重要部分,向導們的所在地。

    “這裏是兩個出口的中間部位,裏麵的人要出來,多半會走這兒。”言下之意,也許厙言也會出現在其中一個出口。

    許從一拳頭緊緊攥著,臉上肌肉緊繃。

    “他們幾點進攻?”厙鈞那裏什麽都沒說,他知道的,都是崔頤告訴的。

    “這個具體未知,應該不會太久。”崔頤看了下時間,快到兩點了。

    而緊跟著,像是為了印證他所說的話,空中開始傳來異樣的聲音,螺旋槳高速轉動的聲音,由遠及近,在十幾秒鍾的時間裏,就有散架直升機從他們頭頂上開了過去,目的地很明確,就是塔。

    許從一蹭地站起來身,透過透明玻璃窗,看著空中飛過去的直升機。隨後一道刺破人耳膜的炸響忽然想起,不等任何人做出回應,炸響開始接二連三,如同被點燃的鞭炮,隻是威力和破壞力天壤之別。

    一時間濃煙四起,街道上的行人車輛聽到忽然而來震耳欲聾的響聲,紛紛被驚駭到,行人們開始往兩邊多,車輛也急急加速,一時間亂成了一鍋粥。

    塔裏不多時就有人出來反擊,高高的樓宇上,有人架著機挺,開始對著空中連環掃射,幾架直升機往樓宇另一側飛行,其中一架因為位置關係,可以說是完全暴露在機挺前麵。

    強力的子彈擊破直升機外殼,射穿了進去,一顆集中前麵的駕駛員,飛機頓時失控,朝著地麵墜落。

    磅磅磅,直升機當場墜毀,引爆裝載至上麵的許多炸藥,爆炸聲一道高過一道,熊熊烈火更是將機身整個給包裹在裏麵。

    爆炸的衝擊波,將數百米外的大廈玻璃窗都給震得粉碎,玻璃掉下去,落在慌亂奔跑的人們頭上臉上身上。

    許從一他們這裏受到的影響雖然沒其他地方大,但勉強的玻璃窗頃刻間就出現蜘蛛網似的裂紋。看起來隻要稍稍將手掌放上去,一用力,玻璃窗就會四分五裂。

    攻擊已經進入白熱化,兩個出口都有車輛從打開的鐵門裏往街道上開。

    隻是事情沒有他們預料地那般順利,當汽車一乍一出現,算是同一時間,就有來自四麵八方的子彈往車身上射,汽車在槍林彈雨中艱難前行。

    所幸車輛都是用特殊處理過的防彈材質製成,那些飛到玻璃窗還有車身上的子彈都被直接反向彈射。汽車如野獸一樣狂衝著,速度直接開到了最大碼。

    突然的,在許從一瞪大的眼眸中,顯示出為首的一輛汽車輪胎猛地刮擦地麵,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司機猛踩刹車,但還是完了一步,加之後麵的車輛速度一分不減,車子直接被側向撞翻了過去。頓時就將本來就橫七豎八擺放著很多車輛的街道給堵了過半,導致後方的汽車無法順利通過。

    等後方的車輛決定筆直撞過去時,那輛車左邊前後車輪被一顆從高空下來的子彈給擊中,於是兩輛車將道路給堵死了。

    車上暫時無人受傷,隻是他們全部暴露到數個黑漆漆的槍口下。一旦打開車門,興許就會立馬被射成篩子。

    許從一眼尖地看到中間第三輛汽車上坐著一個熟悉的麵孔,抽開身,就焦急萬分地往樓下狂奔。

    衝擊波將露天的電線給摧毀無數,電梯停運,許從一一層樓梯一層樓梯地極速瘋跑。

    崔頤看著許從一身影從他麵前消失,意外地沒追上去,而是站起身離開座位,他走到玻璃窗前,抬腳一踹,玻璃窗磅的應聲而碎。這裏是十一樓,下方中間位置有個突出來的幾米寬陽台。

    窗口洞進來的風環繞在崔頤身體四周,衣擺被風吹得飛揚起來。

    崔頤略躬了點背,隨後一個俯衝,轉瞬就跳到玻璃窗外,身體在重力作用下自然下墜,幾秒鍾後穩穩落在了支出牆體外的陽台上,然墜落的衝擊力很大,將陽台地板都踩得塌陷。

    停頓了半秒時間,崔頤手掌撐著陽台,平地敏捷一躍,再次跳到了外麵。

    這一次,落在了大街上。街道到已不見多少行人,車輛也四處亂停著,觸目所及的地麵,到處都是雜亂的東西,碎裂的玻璃更是無處不在,崔頤站停後往身後瞧,行人們都躲到各個商鋪裏麵,地上依稀可見一些斑駁的血跡。

    剛才還萬裏的晴空,不知道何時被一團黑壓壓的烏雲所傾覆,整個街道都被籠罩在無盡的灰暗中,狂肆肆虐,卷起地上的雜物,在空中肆意的翻滾。

    五感徹底打開,衝至最高閾值。一切細小的波動都可以被感知到,包括無序躥動的塵埃,或者來自躲藏著的人們的竊竊私語。

    天空暗沉下來,四處飛舞的垃圾,還有搖曳的樹枝,阻斷了人們的部分實現。

    使得他們無從得知外麵具體發生了何時,信號此時也莫名中斷,誰也打不出電話。

    一個樓道出口處急奔出一人,那人全然不顧周圍什麽狀況,朝著某個方向就徑直過去。

    崔頤一個閃身,就擋在了許從一麵前。

    要是再讓他往前跑一步,高處的子彈就會射下來。

    “冷靜點。”崔頤抓著許從一肩膀,後者雙目通紅,身體細細的打著哆嗦。

    “樓上有狙擊手,你想救厙言,但起碼你得活著,別這麽輕易就死掉。”

    許從一眺望著兩條街外麵的車輛,已經有人在試圖打開車門尋找時機下車。

    但很遺憾,狙擊手第一時間就發現他們的企圖,送了顆子彈上去,將悄悄支出來的一條腿給射得個血流如注。

    每個方位都被狙擊手鎖定了,且狙擊手皆為哨兵,完全不需要計算風速,誤差,還有間隔的距離,所有的數據,在第一時間,就自發呈現在他們的腦海中,那是哨兵獨有的一種技能。

    地麵周圍有普通成群的普通雇傭兵朝車輛方向聚集,‘塔’的其他出口,哨兵們沒有選擇驅車出去,而是直接用跑的,他們速度超快,在子彈中穿梭,有人毫發無損,有人受了點傷,傷不重,哨兵自己停下來後,將子彈挖出來,噴了止血噴霧,簡單包紮一番,立馬尋找蹤跡,追上同伴,往樓層上方走,去揪出那些躲藏在暗處的襲擊者們。

    厙言坐在後車座,要是換了以前,指不定這會就給嚇暈過去了,但眼下她覺醒了向導力,還是ss級的,害怕這種情緒離得她很遠,有是有,但不在讓人膽怯。

    對精神力的使用駕輕就熟,那是鐫刻在骨髓上的,來自身體的記憶。

    左右兩邊都坐著一名次席哨兵,是管理員安排來保護她的,他們當下時刻關注著周圍,第一時間向厙言提供信息。

    “他們中有三人拿著rpg,其中一個快到攻擊範圍裏。”右邊一人語氣焦急地道。

    每輛車裏都有向導,他們的任務說是逃離,更多的是保護向導,所以沒法像其他出口的哨兵們那樣,直接徒步逃開。

    說話的哨兵給厙言指明了方向,厙言順著望過去,就瞧到一個穿赤膊汗衫的雇傭兵肩膀上架了一把rpg,粗略估算了一下互相間的距離,算是對方倒黴,這個距離在她的攻擊範圍內。

    精神觸絲猛地躥出到虛空中,一隻黑色的隼在空中盤旋騰飛,厙言盯著那人,眸光陡然寒凜了下去。

    雇傭兵先是蹲下身,拿了枚小型的炸彈就往火箭筒裏塞,隨後就著下蹲的姿勢,將火箭筒漆黑的洞口對準厙言後麵那個車輛。

    正準備發射炸彈時,周遭忽然場景一邊,所有建築物海水潮退,換上的是一朵接著一朵快速盛開的血色花朵。

    雇傭兵愣了愣,不知道隻能會出現這種狀況,信息中提及,塔裏隻有幾個s級的向導,他們的攻擊範圍在五十米之內,眼下他所處的地方,在五十米開外,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雇傭兵急匆匆往四周看,很快尋找到一個站在花叢裏的漂亮女人。女人嫵媚嬌俏地笑著,右臂抬起,朝著他搖搖揮手。雇傭兵肩膀上的火箭筒砸落在花叢裏,無聲且無息。

    受到蠱惑般,雇傭兵奔向了女人。下一刻,女人身體陡然破裂,變成了無數片血色的花瓣,花瓣在曉風的吹拂下,飛向雇傭兵。

    在飄到雇傭兵臉上時,唰的一瞬間,成了灼熱的烈火。火球聚集在雇傭兵身上,將他很快從頭包裹到腳。

    大火灼燒著雇傭兵,雇傭兵手腳混亂揮動,嘴裏發出淒厲的慘叫。

    周圍的其他人看雇傭莫名其妙就發了瘋一樣拉拽自己的衣服,手往臉上抓,將自己抓得鮮血淋淋,更是發出被剝皮一般的叫聲。

    這個叫聲將遠處的許從一和崔頤都給驚到,崔頤視線快速搜尋過去,一瞬間,就找到了製造這起事件的主要人物。

    雇傭兵慘烈地倒在地上,全身上下都不住抽搐,能做到這個的,不會有其他人,是一名可怕的向導,比s級等級更高的向導。

    有人產生了懼意,雖然有想過會送命,可是像這樣,連反抗都完全沒有,這種死亡太過直接,震顫著許多人的心。

    厙鈞注意到了這邊的異常,他守著另外一個出口,這邊動靜很大,就算想不注意都不行。

    厙鈞眼睛都狙擊槍鏡頭前撤開,微眯著眼,往街道上堵在一塊的幾輛車裏一看,用眼睛看,也用感知力‘看’,塔裏的向導他基本都認識,沒聽過有比s級高的,空氣中一種異樣的氣息卻又在提醒著他,有高階的向導存在,就在那些車輛裏。

    厙鈞仔細勘察著,隨後瞳孔睜大了一分。他看到一個絕對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起碼在他的印象裏,那是個孱弱、雙手好像隻能用來修剪花束的人。

    可現在,她不僅在這裏,還是帶來這個異樣感覺的源頭,她覺醒了向導力量,甚至於她的精神力比許從一還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