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夢。”

    她扯出一個帶淚的笑容，笑得淩厲又脆弱，“你做不到的。”

    靳正冷笑一聲，丟開她的臉，任她倒在淩亂的毯子裏，笑得像一個童話故事裏的女巫。

    “你一定做不到！”

    明笑爬起來，肩帶從瘦削的肩膀滑下來，細白的脖頸上殘留著紅色的指紋，如同古老祭品上謄刻的圖騰，權力留下的烙印。

    “小孩兒，你是想激怒我，然後讓我殺了你，好給你一個痛快。”

    靳正的語氣很輕鬆，麵上沒有任何怒意，看起來還有些玩味地意思。

    確實，此刻在他麵前發瘋的明笑看起來像跳梁小醜。

    “如果我要殺你，早在y國我就動手了。”他走到明笑身邊，緩緩坐下，“我還是舍不得殺你，畢竟養了幾年，畢竟你也對我一腔真心……不知道，你這顆心，對我還真不真。”

    靳正說話時，手指自她臉頰上的清淚滑下來，勾住她胳膊上的絲質肩帶，替她提好睡裙，輕輕摩挲著她脖子間的紅印子。

    一陣沉默之後，一聲極其鄙夷的‘呸’打破這病態的沉寂氣氛。

    明笑盯著他，“靳正，你不是人，是魔鬼，是撒旦，殺人放火，你枉為人！”

    “真心話？”

    “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放過！靳正！你這個禽獸！”

    簡簡單單幾個字，從明笑的嘴裏念出來，卻逐漸失了力氣，聲音越來越小，在念到最後的時候，她卻忍不住哭起來。

    莫大的悲傷從天南地北席卷而來，樁樁小事如同一根根鋒利的長針集結在她整個人的周邊，隻等待哭聲為號。

    一聲令下，千萬根長針同時細密密地刺下去，刺得她千瘡百孔，鮮血淋漓。

    人痛苦到極致的時候，起先是哭不出聲的，隻覺得心口一陣陣發緊發痛，免不得捂著心口彎下腰去，埋頭在一處黑暗之中，待喘過來氣之後，才開始放聲大哭，眼淚又如同九天而落的無根水，一時間，流也流不盡。

    空曠的房間裏唯餘她悲慟至極的哭聲，窗外的天空泛起魚肚白，不多時將有新的太陽自東方升起。

    “哭，哭出來就好了。”靳正站起來，“你心裏好受一些，好活得久一些，不至於看不到那一天就死掉。”

    “晚上見，我的小孩兒。”

    明笑埋頭在枕頭裏哭，一直打濕了半張枕麵，竟然昏昏沉沉地昏睡了過去。

    張媽敲門進來的時候，隻看見她單薄地趴在那兒，過來叫她起來吃藥時，才發現她的氣息微弱的可憐。

    但是張媽也不著急去通知靳正，步伐穩定地走下樓去撥了電話給醫生，然後走回來替她翻身，揭了薄毯給她蓋好。

    “怎麽樣，醫生？”

    “情緒不穩定和睡眠缺乏導致了她的這次昏厥，她的鎮定藥有按時吃嗎？”

    “最近都被明小姐騙了，她沒吃鎮定藥。”

    “以後在她吃了藥以後，注意看她有沒有把藥藏在舌頭下，一定要讓她把藥都吞下去。”

    “好的。”

    。

    景辭在得知獲獎之後，相對沈年歲後知後覺的手舞足蹈，景辭就顯得格外沉穩持重。

    “奇怪，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沒什麽大感覺，怎麽現在就這麽激動呢？”

    沈年歲頭發一股腦都紮起來，盤成丸子頭，碎發都用發夾固定好，淺藍色背心短褲這一身裝扮看起來十分清爽。

    “後知後覺，反射弧長。”

    景辭仰躺在沙發上，朝她那邊看了一眼，然後繼續敲鍵盤，一綹頭發滑落在額前，有些擋眼睛，她伸手把頭發撩到耳後。

    “程易怎麽也沒什麽消息傳回來？”

    沈年歲一句話又問出來，一邊做著瑜伽，一邊看向她這邊。

    “我怎麽知道，他愛給不給。”景辭翻著稿子看有沒有什麽需要修改的，看好之後打包存起來。

    “那不對吧，好歹你們倆……未來是要邁入婚姻的殿堂的。”

    “我可不打算，別給我戴高帽子。”她把稿子分放好，合上電腦，往沈年歲這邊走過來。

    “不是吧，老話說的好，大姑娘說不想嫁是一句最實實在在的假話。”沈年歲說話時嘴角帶著‘我懂’的笑容，但是完全被景辭忽視了。

    她從冰箱裏拿出一瓶水，擰開喝了一口，這才接沈年歲的話，“結婚有什麽好的。”

    “怎麽不好？明媒正娶，戶口本上一家人，多好。”

    “我又不打算養小孩子，結婚對我來說有什麽意義。”

    “……小孩子多可愛。”沈年歲眨眨眼看著她問，“你不喜歡小孩子？”

    景辭輕笑了一下，“沒錯，是很可愛，但是更多的時候是麻煩吧，比如說，我現在馬上要出差，孩子在旁邊嗷嗷待哺，以我的工作性質，能帶著他一起嗎？”

    “工作對於你來說，應該隻是生活的甜味劑不該是你生活的全部來著？”

    “其實有些事，不在於我想不想做，”景辭把水放在地上，然後盤腿坐在瑜伽墊上，“有時候，我做什麽事，也不是由我做主的。”

    “應該是的吧。”沈年歲停了動作，爬到一旁拿了紙巾擦汗，“對於我來說，實現財富自由就是我最大的夢想。”

    “會的，麵包會有的，愛情也會有的。”景辭看著她意味深長道。

    沈年歲笑著拍她一下，“說什麽呢，我覺得單身挺好的。”

    “財富自由倒是很快能實現，隻不過對於沈總來說，可能愛情要看緣分了。”

    “緣分這種事，當然是看命了，我不強求。”沈年歲頓了一下，轉頭看向她說，“辭姐，我可喜歡小孩子了。”

    “然後？”

    景辭稍挑眉看著她，雙手撐著墊子，微仰身，一副慵懶的樣子。

    “要不……”沈年歲眨巴眨巴眼睛，“你替我生一……”

    “你想得美”景辭笑著輕推她一把，“你自己找方法去生，憑什麽讓我受罪。”

    “目前我是沒有什麽方法的。”沈年歲抱住她的胳膊，抬眼看著她，“但是你有啊，你跟程易……”

    “行了行了，今天的聊天內容到此為止。”

    “別走啊，辭姐，我還沒說完呢，你鎖門幹什麽……聊天呢嘛辭姐？”

    －－－－－－題外話－－－－－－

    今天胳膊疼得很，抬起來都是問題。看來年紀大了，經不起跌倒這種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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