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9.第1799章 :番外之聞人浩軒(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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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事情安排好以後,我便終日在密室裏養傷。雖不曾出去親自了解過情況,但從煞亦帶來的消息裏卻不難得知,外頭的一切大多都按照我所設想的方向發展。
卿兒憑著自己的聰慧和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勁兒,順利尋到了白亦的屍首。在埋葬好了白亦後,她便遷怒於聞人擎蒼,跑去禦書房大鬧了一場。聞人擎蒼因雲安的關係,不僅沒有開口對卿兒解釋,反而還跟卿兒翻了臉。
除此以外,羅家唯一尚存的人羅素,也在聞人擎蒼的逼迫下自斷其舌。惹得卿兒對他的怨恨,隻增不減。
可惜的是,母後之前利用假冒童氏和慕容毓秀所對雲鶴投的毒,並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反而,讓四皇子雲岩倒了黴。
對此,母後惱怒不已“現在的這些人,用起來當真是越發不順心了!吩咐她們對付雲鶴,結果中毒的人卻成了雲岩!好在安兒還小,沒有因此受到波及。否則,我絕對不會輕饒了她們!”
“雲岩和雲鶴都是咱們要對付的人,母後何苦氣惱?”許是母後等複仇的那天等得太久,已漸漸失去了耐性。所以這幾年來,母後的脾氣越發急躁。
“這怎麽能一樣!”母後瞪了我一眼,道“雲岩多好對付?雲鶴呢?從小就是個鬼靈精,比當年的聞人擎蒼更難對付!我費勁了多少心思,才想到了這麽一招借刀殺人。能把雲鶴的性命拿掉,又能利用卿兒的手把慕容毓秀除掉。
現在倒好!雲鶴還好端端的活著,雲岩雖中了毒,但死不死得成還是一回事兒。他死了倒好,我也不算白策劃了一場。若他不死,豈不是白忙活了那麽些時日?”
“做任何事情都有風險”我看著母後被氣得臉如烏雲,便開口安慰“那毒通過母後的手送到了童氏手中,童氏通過慕容毓秀的手送到念憶手中。而念憶,最後會把毒送到哪裏誰也無法預料。
若是您徑直讓童氏把毒給雲鶴喂下,雲鶴還能相安無事,您心中有氣倒屬正常。可現在,那帶毒的狼毛筆經過了那麽多人的手才進入坤寧宮,早便脫離了掌控。咱們能不能成,其實都得看運氣不是嗎?”
說罷,我又道“雖然雲鶴現在沒事,可咱們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雲岩中毒了,至今還未曾脫離危險。
雲岩雖然比雲鶴好對付,可到底也是聞人擎蒼的孩子,又養在卿兒手下。算起來,咱們不虧。”
我本隻是好心安慰母後,不願她胡思亂想。畢竟年紀大了,總該靜心才是。
可誰知,我這一番話說下來,母後不僅沒能聽得進去,反而對我充滿了疑問“軒兒,你究竟是怎麽了?”
我微愣“母後此話何意?”
“軒兒”母後仔仔細細地看著我,道“這幾年,到底是我變了還是你變了?怎麽我總覺得,你複仇的決心已不如以前堅定?當初那個殺伐果斷,一心隻想著複仇奪位的你哪兒去了?怎麽現在會變得這麽優柔寡斷,處處為旁人著想!”
說罷,母後不斷在我身邊提醒著我“兒啊,在這種時候你可千萬不能心軟啊!你別忘了當年咱們母子受的苦,別忘了你是如何變成今天這個模樣兒的!當年但凡你父皇對你心軟一些,你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咱們為了複仇奪位已經籌謀了將近三十年,眼瞧著離皇位越來越近,你可不能犯糊塗!”
“母後,您多慮了。”我聽了母後的一番話,突然覺得有些頭疼“兒子隻是想讓您寬心,莫要太過心急。”
“當真如此?”母後不信,又問。
“母後,兒子時刻都謹記著當年所受的苦,也知曉自己應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我看了母後一眼,堅定開口“所以母後大可把心放回肚子裏去,莫要過多擔憂。”
“既然如此,我也便放心了。”母後聽言,點了點頭“隻是如今雲鶴那邊,你還得多廢些心。”
說罷,母後便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玉佩西“既然別人近不了雲鶴的身,那這一次便由你去!你是雲鶴的師父,他對你素來信任。你去下手,要比別人簡單得多。”
我聽言,伸手接過了那塊玉佩。隻聞到那玉佩上帶著一種清幽的香氣兒,著實好聞。
然而,就在我把玉佩拿起,打算湊近鼻子再聞聞的時候。母後突然開口阻止了我“軒兒,且慢!”
我頓時一愣,大為不解。
“這塊玉佩已被我動過手腳,裏頭散發的清香雖然可以養神安眠,但卻是一種慢性毒藥。它可以隨著香氣侵入人體,久而久之便會形成依賴。”
說罷,母後又道“你別看它毒性不大,不可直接至死。可一旦佩戴久了,中毒者便會渾身乏力。你隻要尋個由頭把玉佩贈予雲鶴,讓他時刻戴在身上。再過些時日,等他毫無反抗能力的時候,咱們再造出一場意外……”
說到此,母後突然勾唇冷笑“這樣,便可神不知鬼不覺了。你不必擔心卿兒會恨你,我也不必擔心那毒會被旁人給查出來。”
“原來,母後早已有了打算。”
“軒兒”母後看著我,道“這一次,隻能勝不能敗!”
……
我把身子稍微養好了一些,便按照母後的意思,潛入坤寧宮去尋了雲鶴。雲鶴因有一陣沒瞧見我,對我倒是掛念。加之平日裏積下來的學術題不少,一見我去便把我纏住,求學若渴。
我因怕卿兒知曉我時常潛入坤寧宮,會讓她反感與起疑。於是便跟雲鶴念憶兄妹約定,我來坤寧宮的事情,必須保密。特別是在卿兒麵前,決不能提起。
念憶那丫頭倒好,隻要拿些東西收買,便什麽都不成問題。隻是雲鶴,不要多問幾句“師父可是跟母後鬧別扭了?”
“你這孩子,什麽時候起竟學會瞎猜了?”我淡笑,問。
“以前師父來總恨不得立即去見母後,像現在這般瞞著母後,還是頭一次見。”雲鶴因對我極其信任,想都沒想便把自己的疑惑告知於我。
我聽此,垂下頭隨意尋了個借口“可還記得兩年前你母後身中蠱蟲的那次?為了給你母後解蠱,我曾指使你給你父皇下過安眠藥物。”
雲鶴是個極其聰明的孩子,我隻輕描淡寫的這麽一提,他便頓時全都明白了“師父,徒兒自然記得!難道……母後因為這件事情,一直記恨您到現在?”
“可不是嗎?”我在雲鶴的床榻上躺下,漫不經心道“你母後什麽性子你怕是比我還清楚的,她把你看得比誰都重。我上次讓你給你父皇下安眠藥的時候,她可在暗地裏把我狠狠批了一頓。說我身為師父沒把你帶好不說,還教唆你學壞。我心裏總想著,自己是為了她好,於是便多跟她說了幾句。
可誰知啊,你母後那心眼竟這般小。就為了這事,一直到現在都還跟我鬧著別扭。如若不然,這陣子我怎會躲著她呢?”
說罷,我又衝著雲鶴道“鶴兒,你可得記住師父的話,也要看要憶兒。你母後現在見了我猶如老貓見老鼠,你要想她不心煩,想我好,可別告訴她我曾來過。”
雲鶴一聽,竟破天荒地,好說!”
……
接下來的好幾日,我都悄悄前往坤寧宮給雲鶴解答。有時是功夫上的問題,有時是學問上的問題。他積累下來的東西多,我也教得多。自然而然的,他也便學得多。昏頭昏腦,就不足為奇了。不僅時常感到頭疼,夜裏更是睡不安穩。
我見此,趁機把母後給我玉佩贈予了雲鶴。雲鶴欣然手下,並在每次困乏的時候都聞上一聞。許是因為當真覺得舒暢輕鬆,所以對那塊玉佩越發愛不釋手。
而與此同時,聞人擎蒼跟卿兒二人,也是各有各的事兒,忙得不可開交。
一個因受到自己心愛女人的背叛,終日沉迷在女/色之中。一個則為了保護自己和孩子,活生生把自己逼成了後宮裏最厲害的女人。兩人在我和母後設下的圈套裏越走越深,活得都不輕鬆。
而我,除了有一些心疼卿兒外,對聞人擎蒼的那些破事絲毫不予關心。
且鬧著吧,你們鬧得越大,我便越有機可乘。
……
果真,聞人擎蒼的後宮啊,哪怕我不曾出手,也會被卿兒攪得天翻地覆。如今的紫禁城,早已亂成了一鍋粥。先是坤寧宮失寵,緊接著便是莊氏的女兒六公主意外而歿。再後來,又是卿兒為了報仇,尋來了真正的童氏,打算將母後安排在後宮裏的假冒童氏給徹底打壓下去。
可誰知,聞人擎蒼在得知了真相後,不僅沒有對假冒的童氏做出任何處罰。反而,還當著眾人的麵對她恩寵有加。這一來,可把卿兒氣得不輕。當然,也讓母後對聞人擎蒼的做法,越發琢磨不透。
……
這一天,我因有事外出,從峨眉山回宮的時候,正巧被母後攔住。
“宮裏童氏的事兒我已經聽說了”母後看著我,擔憂問“軒兒,你說這聞人擎蒼究竟是怎麽回事兒?既然已經知曉了假冒童氏的身份,為何還要把她留在身邊?就算是當真寵愛她,也應當懷疑她的身份才是。
可如今,他不僅沒有徹查她的身份,反而還對她越發寵愛,有一種昏君之態,實在讓我無法猜測他的心思。”
母後許是年紀大了,複仇奪位的事情又實在拖得太久。所以,難免神神叨叨。我雖不願聽她囉嗦,但為了讓她寬心,依舊不厭其煩地安慰她,道“聞人擎蒼越昏庸,對咱們便越有好處,不是嗎?”
“可聞人擎蒼是我從小帶大的,他不像是這種昏庸之人。”母後看了我一眼,道“軒兒,母後是怕,怕他在放長線釣大魚,怕他扮豬吃老虎,給咱們母子來個出其不意啊!”
“怕什麽?”我淡淡開口,絲毫不覺在意“難道我跟您的關係,如今在他眼裏還是個秘密嗎?他連我的身份,連慈寧宮裏有密道的事情都知道了,還能釣出什麽大魚?”
說罷,我又冷笑了聲“更何況,他是豬是老虎,對我們來說根本不足為懼!雲鶴已經對您給的玉佩愛不釋手,想來早就已對玉佩產生了依賴。聞人擎蒼跟卿兒的關係越發冰冷,隻恨而無愛。一切事態都按照咱們的預想發展!就算到了最後,他聞人擎蒼是一隻老虎,也已經晚了。”
母後覺得我說的話有些道理,於是不住點頭“對,沒錯!年輕到底是有,有些事情還是你看得比我透徹而。”
說罷,母後又道“聞人擎蒼如今的做法,早已讓卿兒恨之入骨。他越按照自己的心思走下去,卿兒便越會往咱們這邊靠……”
言畢,母後突然一個抬頭“軒兒,你得空的時候得多去坤寧宮走走,試探試探卿兒的意思。若是可以,咱們倒能趁著這個時機,挑唆她對聞人擎蒼動手。事成之後,哪怕扶雲鶴上位也沒關係!
反正她那個兒子已經是個中了慢性毒藥的廢人了,就算坐上了皇位,也坐不得多久。隻要咱們的手段用得夠意外,就不怕安兒登不了基。”
對於母後的建議,我到底還是點了頭。
我將近有半年沒有在卿兒麵前出現過了,就算母後不說,我也準備去見她一麵,問問她的意思。我很好奇,聞人擎蒼已如此待她,接下來的路,她想如何走。
……
我回到紫禁城後,隻稍作了歇息,便從密道往坤寧宮而去。
見到卿兒後,我所說的第一句話雖然平淡,但卻讓自己無比動容“卿兒,許久未見了。”
半年了,卿兒。
在我沒有出現的日子,你可曾想過我,念過我?
你不願我出現打擾你的生活,我便在暗地裏默默看著。你不願意聽我在你耳邊嘮叨聞人擎蒼的不好,我便讓你親眼看看他的壞。
如今半年過去,你可看明白了我對你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