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0 婚事取消

字數:15927   加入書籤

A+A-




    “顧睿,”無憂蹙著眉心,“孩子兩歲以前待在媽媽身邊最好,你想看瞳瞳或者想跟她相處我不會阻止的,你是他爸爸。”

    她仰著臉看他,“你現在要工作出差也很忙不是嗎?我跟你不一樣我不忙的,我有很多的時間陪著瞳瞳。”

    她的頭發沒有染回來,燙染過的發讓她的氣質偏得愈發的成熟了,顧睿忍不住的俯身靠她更近,“無憂,我怎麽陪她跟她相處,萬一以後你結婚了跟別的男人結婚了,你還會歡迎我出現嗎?”

    他低低的呢喃,“到時候我的瞳瞳就要叫別的男人爸爸了。”

    她側過視線,手指輕輕地握著孩子短短軟軟的小手,聲音很穩,“你以後會再結婚也會再有孩子的,”無憂能感覺到男人吹拂到自己臉上的呼吸攜帶著屬於他的氣息,“何況,你從一開始就並不怎歡迎她的到來,你以後的妻子和孩子可以填補她給你的空缺。”

    “不會再有了,”他的眼神落在她光滑細膩的肌膚上,低低的道,“無憂,我說過我不會再有孩子了,隻有瞳瞳一個。”

    無憂靜靜的看著他,“顧睿,不要這樣說也不要這樣想,我們才剛剛分開所以你有那麽一點舍不得,”她頓了頓,笑了笑,“等過個一年兩年三年五載,你會重新遇上別的女孩子的。”

    “鏡子的故事嗎?”顧睿凝視著她的容顏淡淡的笑,“有件事情你說的不對無憂,鏡子若是碎得太多,那個人以後都不會再對鏡子產生喜歡的感覺了。”

    他伸手摸摸她的頭發,眼神溫和寵溺,隱藏和壓抑著很多情緒很深不見底的感情,“剛才小諾找我讓我幫她找一個獸醫,她的雪獒受傷了,”顧睿看著她微微閃躲的眼睛,溫和的問道,“跟你一起去裏昂家看看嗎?她好像跟凱撒吵架了。”

    無憂僵硬的搖搖頭,臉上仍是笑容,“不用了,我在這裏陪瞳瞳就好,你去陪她吧,宋雪對小諾很重要。”

    顧睿低低的淺笑,“她現在又不喜歡我,我陪她沒用,你跟她都是女人,無憂,不如你跟我一起去,好陪她說說話?”

    他傾身俯在她的麵前,仿佛隨時都會親吻下來,“無憂,小諾幫我們救瞳瞳出了很大的力,你真的不安慰她?”

    “那好吧。”無憂想了想,還是點點頭,她側首看了眼已經差不多睡著的小瞳瞳,“我跟你一起去。”

    顧睿的唇畔劃出微笑,連忙起身給她找了件厚實的外套披在她的肩膀上,親自幫她穿好。

    顧睿和無憂到莊園推開門走進去的時候,小諾正甩開凱撒的手踩著樓梯走下來,她絲毫沒有顧及到自己的淩亂的發和無比狼狽的模樣急急忙忙的就這麽奔了下來。

    凱撒叫的醫生和顧睿之前打電話比他早到一步的醫生蹲在雪獒的身側檢查著低聲的議論。

    她顧不得跟顧睿無憂打招呼,奔到醫生的身側急切的問道,“怎麽樣了?”她的嗓音微微的顫抖著,喉嚨被什麽東西緊緊的繃著,“它什麽時候可以好起來?”

    凱撒的手下聽到聲音回過頭,一眼就看到女人換了身衣服,脖子和鎖骨處呈現著斑駁的青青紫紫的吻痕,視線一僵,連忙轉了地方,“溫蒂小姐,血已經止住了,需要帶到獸醫醫院去做個手術。”

    小諾立即點頭如搗蒜,“好好好,能救活它就好了,做手術。”

    柳嫣然一直不做聲的立在一邊,她從宋小諾下樓就眼尖的看見了她脖子上的吻痕,再想想剛才發生的一幕,喉間如被堵塞了一般。

    凱撒在小諾下樓後就跟著下來了,他的手上拿著一件自己的風衣,筆直的走到她的身邊把她撈了起來麵無表情的強製性的把男性風衣裹住她的身體。

    這下,衣擺超過她靴子的靴筒的位置了。

    無憂怔怔的看著凱撒的動作,若有所思。

    小諾沒有搭理凱撒,眼神緊緊的盯著穿黑衣的保鏢小心翼翼的把巨大的藏獒抬上了擔架。

    顧睿叫過來的醫生戴了副眼睛,很文質彬彬,三十歲左右的樣子,“溫蒂小姐,”他看著眼前雖然頭發略顯淩亂但是看上去比鏡頭和報紙上看起來更加風情魅力的女人,耳根有幾分紅,“您放心,一定會讓您的雪獒完整的恢複的。”

    凱撒那是什麽樣惡毒的眼睛,相比宋小諾已經受慣了男人仰慕和癡迷的眼神,他不悅的冷聲道,“那你還愣著幹什麽?等著她請你上車嗎?”

    小諾微微的笑,眼睛裏都是真誠的感激,“謝謝你。”

    醫生和保鏢都走了,本來她是要陪著一起去的,可是顧睿和無憂在這裏她隻能暫時留下。

    宋小諾衝著他們夫妻勉強的笑,“謝謝你們,我剛才實在找不到人才打電話請你們幫忙的,這麽晚了不好意思。”

    她的用詞是你們,而且表達得很客氣。

    無憂站在顧睿的身邊,默默的看了眼臉色陰鷙的凱撒,和很尷尬的站著的柳嫣然。

    無憂搖搖頭,“沒關係的,宋雪沒事就好了,小諾,”她看得出來她的心思不在這裏應該是想陪著一起去醫院的,“你著急的話就先去醫院吧,宋雪受傷了醒來看不到你說不定會發脾氣。”

    宋小諾點點頭示意她知道了,隨即冷漠的眼神掃過似乎很尷尬無措站著的柳嫣然,“還在這裏站著,要不要我給你們騰個地方好好療傷然後再互訴衷腸?”

    柳嫣然像是受驚了一般連連的搖頭,“宋小姐你別誤會,”她紅著眼睛看著氣勢冷眼眼神極其的冷漠的女人,“我從小就怕狗所以剛才才會嚇成那樣,對不起害得你的寵物受傷了。”

    她看了眼小諾又看了眼凱撒,咬著唇抱起自己的醫藥箱,有些難堪的道,“宋小姐我和凱撒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希望你不要誤會我們也不要說些會讓人誤會的話,亞瑟很忌憚我不希望他再誤會我,畢竟我就快要結婚了不會影響到你們的感情。”

    宋小諾聞言,眼神一轉,涼涼的目光變得犀利,“嗬,”她低笑了一聲,勾唇淡笑道,“是麽,那你能不能告訴我剛才急急忙忙的來找凱撒是為了什麽?這是我的地方,誰給你的權利隨便推開別人的臥室不用敲門的?最基本的教養柳小姐你不懂嗎?”

    柳嫣然挺直著自己的背脊,還是忍不住為自己辯解,“我承認凱撒和我傷了你的狗是我們不對,可是宋小姐,”她的聲音微微的提高,“如果開始不是你指使它嚇我我也不會被嚇到誤傷它。”

    凱撒擰著眉頭,淡漠的出聲,“嫣然,”他叫住她的名字,也阻止了她下麵要繼續爭論的話,“不晚了,你先回去。”

    柳嫣然想開口,可是猝然的意識到屋子裏全都是站在宋小諾那邊的人,連剛剛過來的一對男女看她的眼神也是淡漠得隱著別的情緒。

    這樣的氣氛說什麽難堪的都是她。

    於是,她咬著唇瓣強行的牽扯出笑容,朝著小諾道,“對不起,我不會再來打擾了。”

    宋小諾閉了閉眸,一股無法言喻的深痛和無力感席卷她全身。

    這樣的感覺讓她惶恐,惶恐得像是那時她一個人住在幽暗的城堡,刺痛而無力。

    為什麽,又來了。

    淩亂的長發遮掩住她半邊臉的表情,無憂走過去,手抱著她的手臂,“表姐,是不是他欺負你了”她撒嬌一般的道,“待會兒我們去看完宋雪你跟我一起去酒店睡吧,好不好?”

    凱撒眼睛一眯,看著戰無憂多管閑事的模樣莫名的煩悶,他淡漠的走過去,淡漠的道,“難產出生的孩子爹媽都不在身邊你們也不擔心,還是戰小姐離婚了見不得自己表姐結婚?”

    無憂抬眸,淡淡的回道,“二公子,我的確這麽想來著,畢竟跟前任糾纏不休的男人結果我親自經曆過了,落了個離婚的下場是想讓表姐謹慎點。”

    她眼睛盯著凱撒的黑眸,語氣溫溫淡淡,卻是毫不留情,“而且我覺得二公子還比不上小顧公子脾性溫和,柳小姐我不熟就不做置評了。”

    宋小諾被折騰的很疲倦,她低頭靠在無憂的肩膀上,啞著嗓子道,“無憂,麻煩你們送我去醫院。”

    無憂溫柔的道,“好。”

    凱撒冷漠的眸動了動,抬頭看了顧睿一眼,他穿著剪裁合身修長的大衣,風度翩翩溫文爾雅,心底溢出異樣的感覺,忍不住哂笑。

    宋小諾答應嫁給他是因為承受著來自四麵八方的壓力,可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草,是為了這個男人的孩子。

    他走過去,不等無憂反應過來就已經抬手把女人打橫抱了起來,麵對無憂錯愕的眼神,他輕描淡寫的道,“我有車,不麻煩你們了。”

    顧睿淡淡的眸光落在凱撒血跡斑斑的白色襯衫上,在錯身而過的時候他用隻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說了一句,“她站在最繁華和孤獨的位置上,凱撒,愛情有還是沒有,你最好分得清楚點。”

    “如果你不準備好好對她,把她放下,我和無憂會送她。”

    凱撒的腳步停了一下,側首看了顧睿溫潤淡然的臉一眼,眼睛重重的眯起來,視線最後落在懷裏的女人身上。

    幾秒鍾後,抬腳離開。

    黑色的蘭博上,凱撒將她放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小諾穿著男人的碩大的風衣,包裹著她的身體更加的嬌她低著頭係安全帶,沒有看他隻是一言不發的前方。

    她的順從和安靜引來凱撒的挑眉,“現在願意讓我送了?”在樓上連著甩了他兩個巴掌,一副不想看見他的樣子。

    小諾側過臉瞟了他一眼,“開車。”

    凱撒已經在她說話的空蕩發動了引擎,手扶著方向盤,淡淡的笑,“顧睿過來帶著戰無憂,你失望了吃醋了?”男人的話語間帶著明顯的惡意,似乎非想戳著她心裏的傷,“他好像對你沒什麽意思了,我聽說分手後能若無其事的做朋友,就代表一點半點的特殊的感情都沒有了。”

    宋小諾淡淡的道,“是啊我知道他把我當朋友,所以做不出你那麽犯賤倒貼的事兒。”

    蘭博在夜色中駛出莊園,凱撒踩著油門見速度提高若無其事的飆車般的開車,他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這女人的嘴巴開始這麽惡毒句句話恨不得諷刺他一番,當即不悅的道,“宋小諾,我和嫣然的事不需要你來評價。”

    在他的眼裏,他的感情任何人都沒有資格評價。

    宋小諾閉上眼睛伸手把車窗搖下,外麵不溫不涼的風灌了進來,將她的發吹得飄揚,她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哦。”

    凱撒,“”

    手機震動,凱撒瞟了眼屏幕上的名字,抬手掛上了耳機,聲音一下就變成了平板的淡漠,“什麽事?”

    “二公子,”手下用刻板的聲音稟告,“大公子把顧小姐帶去他的地方了現在還沒有出來,之前柳小姐和布魯都曾進過大公子的房間。”

    “嗯,”凱撒低笑了一聲,“他們沒看到人?”

    他那個哥哥會做出把女人偷偷藏起來的事情,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他還以為他會直接跟柳嫣然宣布取消婚禮要跟顧家小公主結婚。

    “我逼問過醫生了,柳小姐進去的時候沒看到人,布魯看到顧小姐了,但是大公子沒解釋也沒介紹他們都不敢問。”

    凱撒擰著眉頭,亞瑟他想幹什麽,準備把顧安西藏起來當小三?

    “知道了。”男人的薄唇勾出陰柔的笑意,低低的道,“按照我之前說的做,有什麽問題再跟我匯報。”

    “好的,二公子。”

    亞瑟的獨立住處。

    顧安西撐著下巴看著對麵低頭吃麵的男人,雖然看上去餓得厲害,可是動作依然優雅貴氣,她以前怎麽就沒有看出來,這個看上去像是落魄貴公子的男人真的就是貴公子呢?

    貴公子的氣質也不是**絲裝的出來的。

    她低低的歎了口氣,“麵我也煮了,我是不是能走了?”

    亞瑟握著叉子的手微微一僵,他抬眸看著對麵五官清淨細軟的女孩,“不能。”

    顧安西想了想,“給我說說你們兄弟和那位柳小姐的故事吧。”

    亞瑟俊美的臉透出幾分狐疑,“你怎麽會知道凱撒和嫣然?”

    她默默的低頭,她要說是凱撒告訴她的嗎雖然隻說了一點點。

    鼓著腮幫,她哼哼想要蒙混過去,“嗯,我想知道總有辦法知道的。”

    亞瑟沒有多想,隻是很輕描淡寫的道,“凱撒是我弟弟,嫣然是凱撒的前女友,現在是我未婚妻。”

    顧安西黑線,說好的故事呢?

    亞瑟聽她說要走已經沒有心思繼續吃麵了,起身走到她的身邊抱著她的腰放在自己的腿上,他略顯粗糲的手指摩擦著她的臉頰,淡淡的聲音很低沉,仿佛要敲打在她的心弦上,“小你不是最喜歡我,這樣陪著我不好嗎?嗯?我們就這樣一直在一起。”

    她不會老不會消失,一直都存在。

    她不是最喜歡他

    顧安西歪著腦袋瞧他,“好,如果你不跟柳嫣然結婚,我可以既往不咎跟你在一起,你可以違背你父親的意思不跟她結婚嗎?”

    她想,她好歹也是顧澤的女兒,她難道還配不上他們裏昂家?

    亞瑟單手扶著她的臉龐,半響都沒有說話。

    安西麵上的笑容慢慢的淡了下去,她摸著餐桌的邊緣從他的懷裏起身,要笑不笑的看著他,“我知道了,你不用這麽為難。”

    她起身亞瑟沒有阻止,走了兩步他也沒有追。

    走到第三步身後的男人的聲音響起,“好。”亞瑟看著她的背影,“我不娶她。”

    安西震住,還沒回頭就被抱入了懷裏,亞瑟低頭吻著她的腮幫,“我答應你,小你不喜歡我娶她那我就不娶她。”

    男人的胸膛緊緊的貼著她的背脊,隔著衣服的布料她仍舊能感覺到他身上烙著的傷疤,心尖一擰。

    亞瑟將她細微的表情都收入眼底,手臂收得更緊了,低啞著嗓音道,“很晚了,小我們去睡覺,嗯?”

    直奔主題,連意味都這麽明顯,顧安西轉過腦袋堅決的搖頭,“不行。”

    亞瑟抿唇,薄唇摩擦她的唇角和下巴誘惑著她,“乖,小我們一起睡。”鼻息的呼吸刻意的灑在她的肌膚上,染紅了一片白皙,“我們不是已經睡過了嗎?你的身子已經給我了。”

    顧安西的臉蛋瞬間滾燙滾燙得能煮熟一個雞蛋了。

    他滿意的看著她的嬌羞的模樣,得寸進尺的要求,“睡過了就是我的了,還是你求著我”

    她擰著眉頭惱怒的道,“睡過了怎麽了,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你當初不負責我現在不需要你再負責了。”

    說起這個,她就覺得無比的心酸。

    他怎麽會知道她當初爬起來以為的新生活沒有反倒是他徹底的消失了,她當時覺得天都塌下來看什麽都是黑的。

    亞瑟察覺到她情緒的撥動,連忙好脾氣的哄著,“好,你不需要我負責,但是你睡了我,小你要對我負責。”

    顧安西,“”

    他最終還是把她抱到了那張巨大的床上,她草草的洗了個澡出來,圍著浴巾很尷尬的道,“你去給我找件衣服過來。”

    亞瑟站在門口,看著白色的霧氣蒸騰著女人嫣紅的臉蛋,淡淡的笑,“我這裏沒有女人的衣服,”他的手裏拎了件白色的男士襯衫,伸手遞給她,“隻有我的衣服。”

    那句沒有女人的衣服或多或少的取悅了她,她咬唇,臉很燙,“那你讓你的心腹去給我買一套過來不行嗎?現在還不算很晚,可以買到的。”

    亞瑟微微的笑,“不買。”

    “為什麽?”

    男人淡淡陳述,“嗯,我喜歡你的身子被我的衣服包裹著,這樣就像我無時無刻在抱著你。”

    顧安西,“”

    她沉默了一會兒,“那我總得有裏麵的衣服吧?”她試圖跟他撒嬌,跟他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她算是摸得很清楚,他特別喜歡她跟他撒嬌,“掛著空擋我會不習慣的,去嘛去嘛,給我買衣服。”

    白襯衫,她裏麵什麽都沒穿,完全的真空誘惑好麽。

    亞瑟很幹脆,淡淡的利落說得很平常好像他說的不是什麽下流的情話,“事實上我更喜歡你什麽都不用穿,要把我的衣服還給我嗎?”

    那他就親自上陣抱著她。

    她巴巴的看著他。

    亞瑟勾唇,“別這麽看著我,我不會買的。”

    顧安西不滿的接過他手裏的襯衫,又聽他淡淡的解釋,“這件的麵料貼身是最舒服的,可以給你當睡衣。”

    而且他夠高,跟他比她也夠矮,衣擺可以到膝蓋的位置。

    她捏了捏,悶悶的道,“我不要白的,給我黑的。”

    黑的至少不會嗯。

    亞瑟打量了她一眼,腦子裏自動的浮現出另一幅圖,嗓子都跟著黯啞了,“嗯,你這麽白,我怕你穿黑的我會忍不住,小我身上有傷。”

    她的皮膚很白很白,不是白種人的白,但是跟西方的女人比顯得更加的幹淨細膩柔軟,嚐起來的感覺棒極了。

    他看著她的眼神,安西有種自己渾身赤條條什麽都沒穿的錯覺,白襯衫在她的手裏被捏出了褶皺,她惱怒的道,“那就給我灰色,深灰色!”

    灰色既不透又不顯性感。

    亞瑟很淡然的回絕,“沒有。”

    怎麽可能會沒有!!

    她站在門口半天都沒有穿衣服,亞瑟的耐心都被消耗得差不多了,他推開門走了進去,立在她的麵前隔著一步的距離,低頭看著隻被一條浴巾包裹的細白柔軟的女人,“再不穿,你真的不用穿了。”

    五分鍾後,她還是換了白色的襯衫走出去,哪怕衣擺再長真空的狀態也讓她很沒有安全感,尤其是他一眨不眨的落在她身上的視線。

    她幾步跑到沙發上抱著枕頭準備躺下,飛快的道,“你睡床我睡沙發,就這樣決定了,我今晚不跟你睡,”看著他微張的薄唇,她搶先的答道,“不住再說了,不跟你睡就是不跟你睡!”

    亞瑟深深的看著她,最後嗯了一聲。

    燈被關了,臥室裏的暖氣開得很足,安西抱著枕頭蜷縮在柔軟的沙發上,亞瑟平躺著很大的床上。6

    睡著前,安西模模糊糊的想,他竟然沒有把床讓給她自己來睡沙發唔,提一提意思意思一下也好啊。

    不過,她又想,可能是因為受傷太重睡沙發會不舒服吧。

    黑暗中,沙發上的女人呼吸逐漸的勻稱起來,亞瑟始終睜著的眼睛側過看著在月光下稍顯得模糊的一團,掀開被子下床,俯身蹲在她的身前,低低的喚了聲,“小小?”

    沒有人應他,應該睡得很熟了,她睡著了除非打雷很難叫醒她,亞瑟的唇畔勾出滿足的笑容,俯身抱起她放到床上,然後自己躺上去貼著她的身側躺下,將她整個人圈在自己的懷裏,臉蛋也靠著自己的胸膛。

    這樣的姿勢,仿佛一點點的填滿了他空蕩多年的心口。

    第二天清晨,亞瑟比她早起很多,俯身支起手肘撫摸著她的發,專注的眼神一動不動,裏麵的深情幾乎要溢出來,薄唇的笑意很深。

    柳嫣然推開門進來的瞬間,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副景象。

    冷酷俊美的男人輪廓是她沒有見過的溫柔,躺在他懷裏的女人有半邊身子露了出來,很清楚的可以看出來穿的是男人的大號襯衫,蜷縮在亞瑟的懷裏,青絲鋪枕,像是一隻睡著的乖巧的貓咪。

    她看不清那半邊臉埋在枕頭裏的女人,可是即便如此這樣一幕仍舊如一把剪刀狠狠的插在她的心髒上。

    他怎麽可以這樣。

    亞瑟怎麽可以這樣對她?!

    他怎麽會是這樣的男人!

    他跟凱撒是不一樣的,不是嗎?為什麽連他也這樣?

    布魯站在門口,震驚的程度絕不亞於柳嫣然,他家大公子不近女色已經很多年了,他床上會出現女人對他來說好比公雞忽然下蛋了。

    凱撒那個混蛋到底找了個什麽角色過來?!

    上一秒深沉溫柔的男人在下一秒怒不可遏,一張俊臉布著深深的寒意如南極的冰潭,“滾出去!”

    柳嫣然死死的握緊拳頭,在情緒爆發之前低下了自己的腦袋,不去看他此時冷漠厭惡的眼神,忍,她一定要忍。

    這個女人是凱撒找過來的**記而已,他就是為了拆散他們而已。

    布魯比她冷靜,恭敬溫和的問道,“大公子,柳小姐是太擔心您的傷勢才大清早的急急忙忙的過來的,”他始終沒有再看睡在亞瑟懷裏的女人,維持著一貫的風度,頓了頓,表情很嚴肅,“另外大公子,您父親今天問我,您的毒癮是不是戒掉了。”

    男人的神色微變,幹淨深邃的眉宇皺了起來。

    布魯試探性的問道,“大公子,您是不是出現的幻覺越來越嚴重了?毒品吸入過量會產生幻覺,且有部分新型毒品裏存在大量的迷幻劑,長時間攝入會得臆想症就是幻覺越來越真實。”

    臆想症。

    亞瑟的手搭上了安西的肩膀,沉聲不耐的道,“滾出去。”

    他不需要知道這些,他隻需要這間屋子他的床上有顧小小的存在就行了,他看得到摸得到,沒什麽比這更加的真實。

    布魯倒吸了一口涼氣,勸道,“大公子,如果讓您父親知道這些他一怒之下也許真的會扶凱撒上位。”

    安西在這你一言我一語中逐漸的醒來了,她好半響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哪裏,就聽到男人的聲音,“幻覺就隻是幻覺而已,大公子,您不能沉溺的靠著它來生活,不管您多喜歡,也隻是鏡花水月,都是假的。”

    幻覺?什麽幻覺?

    柳嫣然看到安西醒過來,咬牙走了過去,站在床邊,溫柔的笑著,眼神很楚楚可憐,“亞瑟,算我求你了你戒毒好不好?我知道你可以做到的,”眼角的餘光無聲無息的看著慢慢坐起來臉色呆滯像是做錯了什麽事一般的女孩,“她如果真的愛你,也會希望你忘記她好好的過正常的日子,而不是沉溺在幻覺裏被凱撒打敗。”

    “我相信你愛的小仙女不希望你這樣。”

    安西呆呆的出聲,聲音很晦澀,“什麽幻覺?”

    柳嫣然沒有看她沒有回答她的話,布魯也一樣,好像她這個人是完全不存在的。

    亞瑟低頭吻了吻她的眉心,寵溺的啞聲道,“乖,別理他們。”

    柳嫣然滿臉的驚恐,“亞瑟,你在跟誰說話?”

    布魯也跟著走了進來,麵容更加的嚴肅了,“大公子,”他的聲音甚至在顫抖,“您是不是已經病了?我馬上聯係精神科的專家過來,讓您父親知道他不會放過您的。”

    顧安西茫然而困惑,他們在當做看不到她?

    她抬首看著男人堅毅好看的下巴,忽然明白了什麽,呆呆的問道,“亞瑟你把我當成幻覺了?”

    所以他昨晚才會那麽反常?

    他從見麵開始就一直把她當成了幻覺?所以才會一直維持著低姿態因為他再強勢霸道也擔心自己不能拿一個幻覺怎麽樣?

    亞瑟低頭看著她蒼白的臉,不斷地親吻她的腮幫安撫她,“乖小別理他們,我馬上把他們趕出去,你不是幻覺,你不是”

    柳嫣然的眼淚差點掉了下來。

    他讓這個女人睡在他的床上穿他的衣服,她很多年沒有看見他低聲下氣耐心好脾氣的哄著誰,哪怕在他父親的麵前,也永遠是一副淡淡然無所謂的模樣。

    下一秒,她的眼淚真的掉了下來,她單膝跪在床邊捉著他的衣袖,一邊哭一邊道,“你別這樣,亞瑟我求求你了,你別這樣我們就快要結婚了你不能這樣我們找醫生過來,你別再碰毒品了。”

    顧安西腦子很亂,她看著柳嫣然可憐的模樣立即意識過來她現在是個什麽身份,就是無恥之極破壞別人的小三,還堂而皇之的跟別人的未婚夫睡在一張床上!

    倒吸了一口涼氣,有些事情知道,跟親眼看到完全是兩碼事。

    柳嫣然哭成這樣她心底的犯罪感一下就飆升到最高。

    凱撒向她透露的消息是這位柳小姐和他青梅竹馬十多年的感情,最後為了正牌的繼承人選擇拋棄了她,雖然那男人沒有明說但是她理解的是這個意思,所以腦補出來的也是一個為了權勢不擇手段的女人,答應凱撒的時候沒想很多,現在,她也迷茫了。

    她咬著唇很難堪,捉奸在床的感覺就像是被扒光了被放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圍觀,赤果果的難堪。

    她深吸了一口氣,小聲的道,“亞瑟,你先讓我下去穿衣服。”

    她這個樣子,也不好直接下床,現在這樣進退維穀的待著,她不了解情況也壓根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男人麵無表情的冷著一張臉,沒有對柳嫣然和布魯的話做出任何的回應,隻是下意識的緊緊的摟著懷裏的女孩,“你們先出去。”

    平淡而威嚴。

    柳嫣然還想說什麽,男人冷酷絕情的一句話就扔了出來,“嫣然,我跟你的婚事取消。”

    安西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亞瑟”

    昨晚他答應她,她以為他是在哄她,或者也許真的忘不了她。

    可是現在他不是把她當成幻覺了嗎?答應幻覺的話,他也當真?

    柳嫣然看著被亞瑟抱在懷裏清純而無辜好似還很意外的女人,頭一次恨不得想狠狠的動手拆穿她的麵具,都爬到她未婚夫的床上來了,還裝成這個樣子

    布魯從容而迅速的道,“柳小姐,”他低低的勸道,“大公子現在不正常,您別當真,我們先出去讓大公子洗漱穿好衣服吧,您順便做份早餐,我們晚點聯係醫生。”

    跟了亞瑟這麽多年,布魯隱隱的感覺到,哪怕他真的以為這是場幻覺,他也隻會選擇千方百計的選擇維持而不是毀滅!

    不用猜,這個女人不是凱撒找來的當年綽號小仙女的替身就是她本人。

    別的女人不會有這麽大的影響力。

    隻是一個幻覺大公子就這麽迷戀,如果讓他知道眼前的女人是貨真價實的真品他恐怕死也不會放手。

    到時候他的軟肋就會成為最尖銳的利器,為凱撒所用。

    柳嫣然勉強的點頭,勉強的露出笑容,“好。”她起身站直了,強迫自己不要把視線落在被男人抱住的女人身上,輕聲溫柔的道,“亞瑟,我出去給你做早餐,你快點出來。”

    帶上門,布魯跟柳嫣然出去了。

    幾乎是在同一瞬間,安西就被男人順勢壓在床褥上,他沉重的身體壓在她的身子上,不顧一切的深吻,嘴裏喃喃的念道,“小小小小。”

    門外,柳嫣然幾乎癱軟,她拉著布魯走到離臥室遠一點的偏廳,“為什麽不直接告訴亞瑟那個女人是凱撒派過來的間諜?!”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他們在怎樣親密

    布魯冷靜的看著她,冷靜的分析,“柳小姐,大公子把她當幻覺都言聽計從的要跟你取消婚事,”他無奈的道,“如果那個女人真的是三年前沒有死的那個我們能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