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約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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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姿雅接通電話後,不知道電話那端的易晉和她說了什麽,她很緊張,握住手機的手一點一點在收緊,可他們用的是法語,我還是聽不懂,這通電話的時間很短,差不多兩分鍾便已經結束,結束後,我看向傅姿雅。%D7%cF%D3%c4%B8%F3

    她說:“他問我現在在哪裏,我說了我現在的地址。”

    我說:“所以你現在要回去?”

    她握住手機不說話,下唇被她咬到發白,好一會兒,她低聲說:“小樊,我離不開他……”

    她要怎麽選擇其實是她的自由,她和易晉的事情,我一點都不想去趟渾水,雖然她願意和我說著這一切,我會幫她保守,但並不代表從此以後我們是從一個戰壕的人。

    我說:“現在你除了跟他回去,你也沒地方可去。”我想了想又說:“孩子也需要人照顧。”

    說到孩子這件事情上,如果按照傅姿雅剛才和我描述的那樣的,也就是說小牧並不是她的孩子,那孩子是誰的?

    傅姿雅猜出來我想問什麽,她說:“小牧不是我親生的,從我認識Jean起,那孩子就跟在了他身邊,我一直都以為那是他和別人的孩子。”

    傅姿雅說到這裏,忽然想到了什麽,她立馬又從桌上拿起那張大頭貼照片問我:“這個孩子會不會和這照片裏的女人有有關?”

    難怪之前傅姿雅對和孩子相處如此生疏,又如此的緊張,原來,小牧不是她的孩子。那小牧會是誰的?易晉難道還跟別人生了孩子嗎?

    正當我陷入沉思時,發現傅雅姿又拿起了我的照片,我立馬否認說:“你別多想,這張照片年代久遠了,可能是他的家人或者妹妹呢?”

    傅姿雅聽我如此說,還是略懷疑問:“會是這樣嗎?如果是妹妹的話,為什麽沒有他的父母?好像沒有誰會獨獨把自己妹妹的照片放在皮夾裏麵。”

    傅姿雅的話,讓我有些說不出話來,我怕她再往深聯想什麽,便轉移話題問:“他什麽時候過來?”

    傅姿雅說:“他沒有說具體時間。”

    我說:“我你一個人在這裏應該沒事吧?”

    她站了起來問:“你要走?”她看到我的行李後,大約是想起我還要回家一趟。便說:“我一個人待在這裏沒關係的,你趕快去機場,不然要遲到了。”

    我再次確認問:“你一個人待在這裏真沒事?”

    她笑著說:“沒事的,你快去吧。”

    見她這幅模樣,應該是冷靜了下來,我也不方便停留,也不願意在這裏和易晉碰麵,我拉著行李就想朝,門那邊走去,可才走到咖啡廳的中間,大門外便停了一輛私家車在那裏。易晉帶著陳溯從車上走了下來。

    很顯然,不隻我看出來是已經他們,就連站在我身後的傅姿雅也看到了,她立馬走到了我身後,有點緊張的掐住了我手臂。

    我左右看了兩下,這裏沒有了別的出口,我真不知道自己和易晉什麽孽緣,時間竟然撞得如此之巧。

    易晉從外麵走進來後,也一眼看到站在傅姿雅麵前的我,還有我手上的行李。

    我幹脆大大方方麵對著他,等他穿過咖啡廳,走到我麵前後,易晉最先看向我身後的傅姿雅,傅姿雅是真的怕他,掐住我的手都在發抖,手心全都是冷汗。

    她小心翼翼朝易晉喚了一句:“J……Jean.”

    易晉視線落在傅姿雅掐在我手臂上不斷顫抖著的手,而就在他視線接觸到那一瞬間,傅姿雅身體嚇得一彈,手迅速從我手臂上拿了下去,背在了身後。

    易晉見她這一係列反應後,他表情雖然沒有什麽變化,可眼眸裏卻帶著一絲冷峭。語氣卻尤為的溫和醇厚說:“出來怎麽不和我說一聲,身邊連一個人也不帶,這樣的做法很危險不知道嗎?”

    傅姿雅結結巴巴說:“我、我來找小樊,聊、聊天的。”

    易晉看向我,笑著問了一聲:“是嗎?”

    我擋在傅姿雅麵前,笑著說:“當然是真的,難道還有假的嗎?”

    他聽了我這句帶刺的話笑而不語,而是又側臉看向傅姿雅溫柔的問:“還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嗎?”

    傅姿雅搖頭著頭說:“沒、沒了。”

    他朝她伸出手說:“走吧,我送你回家。”

    傅姿雅看了我一眼,這才慢吞吞朝易晉走了過去,當她把手放在易晉手心後,易晉問我:“於小姐提著行李似乎是要出遠門,需要我送你一程嗎?”

    我說:“謝謝您的好意,我自己打車去機場機就好。”

    “既然是這樣,那我們就先走一步。”

    我笑著說:“好啊。”

    易晉帶著傅姿雅從我麵前離開後。

    我也拉著行李箱朝咖啡廳外走去,易晉最先把傅姿雅扶進了車內,過了幾秒,他看向站在離他一米遠處的我,我也看向他,我們兩個人短暫對視了幾秒,他從我身上收回視線,彎腰便坐入了車內,緊接著陳溯便把門給關上了。

    很快車子發動後,便迅速開離了咖啡廳。

    等車子開走後,我拉著箱子也攔了一輛車趕往機場。

    在車上,我一直都在想傅姿雅的話,來來回回好幾次後,不管這些事情是真是假,都不關我任何事情,現在黎國平的事情還沒有搞定,和我無關的事情,我更加不會去多管閑事。

    車子很快就到達了機場,我拖著行李箱下車後,我手機收到看了一條簡訊,是易晉發過來的。

    他說:“看來你們兩人聊的很愉快。”

    易晉雖然沒有指明是誰,但我知道他指的是傅姿雅,他會發這條信息,應該是來打探傅姿雅今天和我聊的是什麽。

    我回了他短短幾個字:“有事嗎?”

    我把短信發送出去後,易晉沒有再回信息過來,他沒發過來,我幹脆直接把手機關機,我覺得他真是無聊。

    我上了飛機後,帶上眼罩便直接睡了過去,一直到飛機落地。我才悠悠轉醒,我拿著東西從飛機上下來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手機給開機。

    剛想給黎落一通電話,易晉的簡訊便立馬竄入了眼簾,內容是:“別多管閑事”

    整整五個字,還沒有標點符號,與其說是命令更像是一種警告,看來易晉是知道我和傅姿雅的聊天內容了,也是,易晉這樣精明的人,怎麽會是傅姿雅這種人可以對付的。我莫名有點同情傅姿雅了。

    我盯著這簡短的幾個字,在心裏冷笑了幾聲,便順手把我們兩個人的短信內容記錄刪了。

    我打黎落的電話後,電話那端始終沒有人接聽,我以為他沒有在手機旁,也沒有多想什麽,便又在機場打了一輛車回了自己的公寓,我在回去的路上,四處留意了一下,在確認周邊沒有什麽可疑的車跟在我的車後麵,我這才從車內下來。

    等我到達公寓門後。我在電子鎖上摁了一串密碼,門開了後,裏麵便傳來了一陣刺鼻的煙味,還有酒味,空氣中還夾雜著食物腐爛的味道。

    我第一時間就捂住了鼻子。

    屋內漆黑一片,我第一時間把燈打開後,映入眼簾的是滾落的一地的酒瓶,酒瓶中間躺著一個人,是穿著黑色T恤加休閑短褲的黎落。

    我立馬衝了過去,大喊了一聲:“黎落!”

    躺在那裏的黎落的卻一點反應都,他臉色不知道是燈光的原因還是怎樣。一片灰白,連嘴唇都是沒有血色的慘白。

    我顫抖著雙手想要去試探他的呼吸,可才到達鼻尖處,我手忽然被他一把握住,就在毫無預兆中,他猛然睜開了眼。

    我嚇了好大一跳,好半晌,才理智回籠,捂著胸口皺眉問:“黎落,你在搞什麽?怎麽喝成這樣?”

    他問:“你以為我是死了,是嗎。”

    他這話一出,我立馬就發現了他的不對勁,這不是他平時說話的語氣,此時他的語調裏,平靜中帶著一絲詭異。

    我不解問:“你怎麽了?”

    他從地下蹣跚著爬了起來,他還沒站穩,整個便朝地下載了去,我剛想去扶他,可手碰到他衣袖,他整個人就像是受到刺激一般,朝我尖叫了一聲:“別碰我!”我人便被他推出去了好遠。

    我坐在地下好半晌都回不過神來,我說:“黎落。你怎麽了?”

    他從地下站了起來,踉蹌了好幾下,似笑非笑看向我說:“我能怎麽了,我還能怎麽了。”他指著我說:“易小樊,我在你眼裏是不是就是一個傻子,一個可以任由你玩弄的傻子?”

    我不是很明白的說:“黎落,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他胎教便朝地下的酒瓶狠狠踹了過去,巨大的聲響便響徹在房間裏了,酒瓶在牆壁上四處飛濺,我嚇得立馬捂住臉頰,感覺玻璃碎片從手背飛過後了。我聽見黎落的聲音在那聲巨響過後憤怒的傳來,他說:“到現在你都還在裝傻!易小樊,你當初接近我的時候,是不是也像現在這樣抱著一個我是傻子的心裏,來看待我的?!”

    他這話一落音,我就感覺我身體便被他從地下給提起,他在我耳邊咆哮著說:“難道你都不會內疚嗎?你欺騙了我的感情,還把我弄得家破人亡,可笑的是,我到現在才發現自己竟然是你複仇路上的一件工具!”

    我當即問:“誰跟你說的這些!”

    黎落猙獰著臉,大吼著說:“誰告訴我的有那麽重要嗎?!你連否認都沒否認。那就是說我剛才說的話全都是真的!”

    他的話讓我瞬間沉默了下來,他見我不說話了,又再次大聲說:“你說啊!你解釋啊!你為什麽不解釋!我要你親口告訴我這一切不是真的!你為什麽不說話了?!”

    黎落像是發狂了一樣搖晃著我,我覺得我胃裏僅剩的一點東西都要被他給搖晃出來了,可我沒掙紮,也沒有反抗,甚至沒有動一下,隻是滿臉冷漠的麵對黎落得質問。

    到現在,我已經不想欺騙他,我甚至連為自己辯解的想法都沒有,我知道他遲早有一天會知道這一切。可我沒想到這一切來的會是這樣的快。

    我在他手下有氣無力說:“黎落,你所說的都是事實,我不想再繼續欺騙你下去,是一開始我接近你,確實是因為你爸是黎國平,我也確實是想利用你的父親,替我去完成一些事情,就算你今天還不知道這些事情,我也已經打算等一切都完成後,主動告訴你。”

    黎落得手緩緩從我衣襟上滑落,他說:“所以。你以前才會說,等一切事情全部都完成後,再讓我們重新考慮彼此之間的關係。”

    我說:“對,我不想欺騙你一輩子。”

    他垂在身側的手,正握得咯吱咯吱作響,當我感覺他要朝我揮過來那一刻,我立馬閉上了眼睛,死死的閉上了眼睛,可他那一拳從我臉旁擦過後,我耳邊傳來骨頭的斷裂聲,以及沉悶的撞擊聲。

    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我睜開眼,才發現黎落的手砸了我耳邊的牆上,他那隻砸在牆壁上的手全都是鮮紅色的血,那些血順著他手上緊繃的經絡蜿蜒的在往下滴,而且源源不斷。

    我想說話,可是我不敢說話,隻能盡量讓自己冷靜點,我說:“黎落……”

    我顫抖著手想去觸碰他,可還沒碰到,他把我的手狠狠一打,轉身便朝門的方向狂奔而去。快要到門口的時候,他腳步不穩的在地下狠狠摔了一跤。

    他費了好大勁從地下爬了起來後,便再次朝門外衝了去,他狼狽的背影消失後。

    我整個人也從牆上滑落了下來,我忽然覺得自己全身都無力。

    到底是誰告訴黎落這些的,是於正和嗎?為了挑撥我和黎落的關係,好讓我救不出黎國平,可他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嗎?

    按照於正和的性格,他應該不是做這種事情的人,他現在有百分百的把握覺得我救不出陸國平,他就更加不會再去多此一舉。去挑撥我和黎落的關係。

    那是誰?難道是……易晉?

    正當我往這邊想時,我電話鈴聲在寂靜的房間傳來了尖銳的震動聲,我從地下顫顫歪歪爬起來後,便走到門口把包撿了起來,從裏麵掏出了手機,來電提醒上是易晉,一看到易晉兩個字。

    我想都沒想,直接按了接聽鍵,我甚至不等他開口,便問:“你是不是見過黎落。”

    易晉在電話內說:“黎落?”

    “你不要再裝傻了,除了你會告訴黎落這些,我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

    這句話我幾乎是咬牙切齒說了。

    易晉在電話那邊冷笑了一聲,他說:“易小樊,雖然不知道你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你又在發瘋。”

    緊接那端傳來一聲掐斷聲。

    我把手機從耳邊拿了下來,電話已經顯示掛斷,再次打過去,易晉把我拉入了黑名單。

    我氣得罵了一句,娘的,然後把手機往地下一扣。

    我坐在那裏冷靜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剛才確實有些不可理喻。事情沒有調查清楚,就在這裏懷疑易晉,難怪他會把我黑名單。

    而且,他這樣做,對他有什麽好處,我未免太自戀了點。

    我甩了甩幾乎要爆炸的腦袋,便去了洗手間洗了個臉,讓自己清醒一點。

    之後那幾天我也沒有急於找黎落,現在還是給他一段時間的清醒期,等他冷靜下來,再和他談,可能會好點。

    就這樣我等了差不多三四天,譚菀那邊也終於來了消息,說是石傑從國外回來了,打算正式接手黎國平這個案子,這個消息對於我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好消息。

    石傑和譚菀來了本市後,我是當天早上一大早去接的機,接到譚菀和石傑他們後,我便立馬帶著他們去了解黎國平的案子,可在了解黎國平這個案子時,必須要先找到黎落,讓他委托給我們,才能開始一切。

    我沒想到石傑會回來的這麽快,一時半會我根本就找不到黎落,我把譚菀和石傑他們帶到公寓後,便換了好幾個手機個黎落打電話,可打過去的電話,就像是投入大海的石頭,沒有一點反應。

    正當我想著該怎麽辦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原先我以為是黎落,想都沒想,放下手機便直接衝了過去,拉開門那一瞬間,門外站著的,卻是一個陌生男人。

    我並不認識他,他也在打量著我,過了半晌,他進行確認似的問了一句:“請問……您是於小姐嗎?”

    我說:“我是,您是?”

    他似乎是鬆了一口氣,謹慎的往一旁環顧了一圈,他忽然朝我靠近了一點,壓低聲音說:“我是黎先生派過來的。他想見您一麵。”

    如果不是走廊裏夠安靜,我幾乎都別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那陌生男人對於他的話毫無反應,便也沒有再多說什麽,而是塞了我一張紙條,他說:“你去的那天,打這個電話,我會帶你去見他。”

    他說完,便不再看我,動作非常的迅速的進了電梯,緊接著電梯門合上後,他便消失在我眼前。

    直到電梯下去好久,我才反應過來,低頭看了一眼紙條,裏麵是一串私人電話。

    黎國平想見我?這個人是誰?會不會是於正和派過來試探我的,正當我腦袋內一片紛雜時。

    正坐在房間內和石傑聊天的譚菀,見我許久都沒有進來,便放下手上的杯子,從沙發上起身朝我走了過來,問:“剛才誰來了?你在發生呆?”

    我反應過來看了她一眼,譚菀也注意到了我手上的紙條,從我手上抽了出來,看了一眼,抬眸問我:“誰給你的?”

    我說:“我不知道,對方說黎國平想見我,還說,如果我要見他,就給他打這通電話?”

    譚菀皺眉說:“還有這樣的事情?”她想了想說:“可是黎國平現在的案子不是調查期嗎?能夠見他的人隻有他的律師吧?”

    我說:“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譚菀說:“先問石傑,我們別瞎猜了。”她拉著我便朝著石傑走,譚菀把這張紙條給石傑後,石傑也看了許久,他問:“會不會是黎國平在裏麵找的關係?”

    譚菀皺眉說:“依照你經驗看,這紙條會有詐嗎?”

    石傑盯著那串數字看了許久,他說:“應該不會有詐。而且像黎國平這種職位的人,想要拖人見你一麵也是輕而易舉,也許我們可以試試,畢竟現在找不到他的兒子,沒有人委托我來當他們這個案子的律師,我在這裏也是空閑人一個。”

    譚菀似乎也認同石傑的說法,她說:“我也覺得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我腦子在此時已經一團亂了,因為我分析不出麵前的情況,我就怕是於正和的試探,如果他故意找個人給我這個號碼,說是可以見到黎國平,知道電話一打過去,那麽我之前的所有一切,全都功虧一簣。

    他必定就知道,我在著手處理黎國平的事情。

    可現在找不到黎落,而石傑又過來了,我們見不到黎國平,一切都是空話。

    我不知自己該不該冒這次險。

    譚菀見我站在那裏發呆,也不說話,她比我更急,幹脆從石傑手上扯過那串號碼說:“這個號碼我來打,按照你們這麽磨磨唧唧的性格,也不知道這事情要弄到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她甚至沒有給我說話的機會,拿著手機便去了陽台,我追了過去,追到陽台門口,我握上門把手的手又縮了回來。

    現在也沒有任何辦法了,隻能賭一把,如果老天要我死在這裏,也隻是命。

    我便一直站在門外,等這譚菀打完電話,她推開陽台門出來後,對我說:“他讓我們明天十點直接去本市的監獄。”

    我問:“那人有沒有說別的?”

    譚菀說:“別的什麽都沒說,隻說明天我們到達監獄門口就會人來接我們進去見黎國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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