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又見那塊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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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進屋,寧冱待賈南風落座之後,低聲說道:“師父,那元夕實力究竟如何?”
賈南風抬起右臂,看著寬大袍袖上的那顆不起眼的小洞,輕笑道:“好一個驚雀指,如此手法,單從暗器一道來說,蓬萊閣的靈犀指都不如。”
寧冱驚訝道:“當真著有這麽厲害?”
賈南風點點頭道:“你別看師父留了手,他元夕可同樣留手了,不然以他的內力,就算師父不留手,這洞,隻怕依然會出現。”
寧冱疑惑道:“師父,如此說來,豈不是若他全力出手,師父興許都會落敗?”
賈南風輕輕搖頭道:“至少現在師父可確保穩勝,他那指法起不到多少作用的,尤其是師父已知曉他有這手功夫之後,他連出其不意的機會都沒有。”
寧冱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問道:“師父,那元夕的功法來曆,師父真的沒試探出來了麽?”
賈南風笑了笑說道:“師父就知道你會忍不住,怎麽?不相信師父在蜀王麵前說的話?”
寧冱笑道:“不是弟子不相信師父的話,而是弟子相信師父的本事。”
賈南風瞥了眼還站著的寧冱說道:“你也坐吧,這王府固若金湯,你我在王府之中,不過是給蜀王吃一顆定心丸罷了。”
寧冱坐下之後,嗤笑一聲說道:“隻怕這顆定心丸不是那麽好吃的。”
賈南風瞪了寧滬一眼,“你這孩子,說話怎麽如此不加小心?”
寧冱低聲道:“師父,這不是就你我二人在此麽?況且以師父的功力,若是有人埋伏,師父豈會不知?”
賈南風輕輕歎了一口氣道:“冱兒,你要記住一點,有些事情,你心裏知道就好,畢竟現在你我還未成功。”
寧冱點點頭道:“真沒想到,竟然會橫空殺出這麽個小子來,要不然我們的計劃隻怕已經成功了。”
賈南風微微點頭道:“的確如此,隻是為師現在還不確定一件事。”
“師父,什麽事?”
賈南風思忖片刻說道:“這元夕的出現是有意為之,還是真的誤打誤撞地破了咱們的計劃。”
寧冱眉頭皺了皺問道:“師父,您是看出了什麽?”
賈南風沉吟道:“你不是問為師究竟有沒有看出此人底細麽?為師告訴你也無妨,從元夕的內力和出手風格來看,極似玄一門。”
“玄一門?”
寧冱輕吸一口氣,不解道:“師父,可那元夕不是說了,他從小從天虞山長大的。”
賈南風歎道:“若是玄一門插手此事,你我可就要小心行事了。不過那元夕自言自小從天虞山長大,此話應該不假,隻怕他元夕未必是玄一門之人。如此推斷的話,我們最應該小心之人,應該是他那個神秘的師父。”
寧冱不解道:“師父,那為何不在蜀王麵前明言呢?”
賈南風笑道:“給他元夕一點神秘感豈不是更好?”
寧冱眼睛眨了眨道:“師父莫不是有計劃了?”
賈南風看了寧冱道:“說說看,你又是為何藏拙了?”
寧冱隨手比劃一式,正是流雲手的那記黑雲摧城,收了掌之後,寧冱笑道:“師父,說來你可能不信,我是在賭!”
賈南風輕笑一聲道:“賭元夕沒有本事看破你那點破綻?”
寧冱點點頭道:“要說弟子藏拙也不盡然,我不過是不想穩紮穩打,然後與他元夕拚個十幾招之後落敗,若是元夕沒有如此眼力以及這般對敵經驗,弟子興許就賭對了呢。”
賈南風搖搖頭道:“若是生死之戰,你隻怕已經飲恨黃泉了。”
寧冱笑道:“師父,既然說了切磋,那弟子還是可以試上一試的,萬一弟子贏了呢?”
賈南風淺笑道:“幸好你沒贏!”
寧冱心中有些不喜,不解道:“師父,弟子可是您親傳,我若輸了,您豈不是也麵上無光?”賈南風道:“這點小輸小贏又算得了什麽?冱兒,雖說你我皆是習武之人,可為師依然要說一句,上者伐謀,這裏好用,遠遠大過於匹夫之勇。”
寧冱看著指向自己頭的賈南風道:“師父,那您說我們習武又是為了做什麽?”
賈南風沉默了片刻,輕歎道:“也許是為了能更接近腦子好使的人吧。”
寧冱問道:“師父,那有沒有二者皆有之人呢?”
聽得寧冱此問,賈南風目光深邃,腦海中想起一個人來。
寧冱見師父沉默,沒有出言打斷師父。
片刻之後,賈南風轉頭問向寧冱道:“冱兒,你覺得你掌門師伯如何?”
寧冱想了想說道:“師父,自小入得咱們宗門,弟子就一直懼怕掌門師伯。”
“哦?”
賈南風笑道:“這又是為何?”
寧冱道:“因為那時是他就已是我青雲宗的副掌門了,而且掌管宗門戒律一事,師父,你說弟子能不怕麽?”
賈南風輕輕搖了搖頭道:“你所怕的,不過是掌門師兄的身份而已,那麽為師問你,若是沒有這層身份,你會怕他麽?”
寧冱思索片刻答道:“師父,弟子不知,因為弟子從未見過師伯出手,也看不出師伯深淺,弟子認為師伯的功力已經到達了返璞歸真之境,他若不出手,弟子覺得他隻是一位普普通通的老人。”
賈南風道:“也許你的感覺是真的呢?”
寧冱驚道:“師父,您是說師伯當真到了這種傳說之中的境界了?”
賈南風喟歎一口氣,對寧冱說道:“冱兒,你可知你師伯為何沒有收嫡傳弟子麽?”
寧冱搖了搖頭。
賈南風繼續說道:“冱兒,師父身為青雲宗副掌門,你師伯又無弟子,將來這掌門之位遲早是你的,因此有些事,師父提前告訴於你也無妨,也好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寧冱疑惑道:“師父,什麽話?”
至於自己將來能不能當上青雲宗的掌門,寧冱如今卻不怎麽關心,畢竟他的師父前麵還有一個“副”字。
賈南風長歎道:“師父曾見過一人,此人功參造化,我與你師伯二人聯手都不是此人之敵,更可怕的是此人的謀劃,堪稱驚天,那是一位可將整座天下玩弄於股掌之間之人。”
寧冱好奇道:“師父,此人是誰?”
賈南風搖了搖頭道:“師父有過猜測,卻不敢確定,不過知不知曉此人身份對你來說並不重要,師父要告訴你的是,你師伯如今已功力盡失。”
寧冱驚得站起身來,一臉震驚道:“師父,這,不可能吧,師伯怎麽可能功力盡失呢?”
賈南風示意寧冱坐下,喝了口茶,他繼續說道:“你不是說了,師兄在你麵前,你覺得他像一位普通的老人麽?因為他就是!”
寧冱倒吸一口冷氣,喃喃道:“怎會如此?堂堂青雲宗的掌門,怎麽會是一位普通的老人,這,這又如何說得過去?”
賈南風又問道:“那麽為師問你,知曉了這個秘密的你,對這個掌門之位怎麽看?又會如何看待你師伯?還會怕他麽?”
寧冱沉默片刻,看向賈南風道:“師父,弟子心中隻會更加敬重師伯。”
賈南風盯著寧冱片刻,見其神色不變,點點頭道:“冱兒,你能如此想,為師很欣慰。”
寧冱思索片刻問道:“師父,師伯為何會功力盡失?”
賈南風輕哼一聲道:“正是那人所為!”
“是他?師父,難不成此人與我青雲宗有舊怨?”
賈南風擺了擺手道:“此事倒是牽扯到一樁陳年舊事,為師也是因此猜測出那人身份的,說實話,為師至今都不知此人所謀究竟是為了什麽。當年此人可不僅傷了你師伯,連我與師兄的恩師也敗於此人掌下,不久便撒手人寰,青雲宗這掌門一職落在了已經受傷的師兄身上。當年那一役,我青雲宗可是元氣大傷。”
寧冱疑惑道:“師父,那呂將軍可知此事?”
賈南風搖了搖頭道:“此事極為隱秘,除了我與師兄之外,隻有宗門其他兩位師叔知曉。當年兩位師叔高義,並不覬覦掌門一職,與你師祖商議之後,確定讓你師伯接任掌門一職,至於一平,他的師父雖是我師兄,卻是我師叔門下,並不知曉內情。”
寧冱心有不解,繼續問道:“師父,那既然師伯當時已受傷,為何不讓您接任掌門一職呢?”
賈南風苦笑一聲說道:“是因為師父接下了這塊兒牌子,而這塊兒牌子,師父是非拿不可,我若不拿,隻怕師兄的命都保不住了。”
賈南風掏出的這塊兒牌子寧冱很熟悉。
上麵刻了一個“五”字。
寧冱輕吸一口冷氣道:“師父,難道割鹿樓是那人的手筆?”
賈南風將牌子收好之後說道:“說實話,為師不知,至於誰手中有這塊牌子,師父同樣不知曉,要不是那何向風找上師父,師父都快以為這塊牌子沒什麽用了。”
寧冱歎道:“誰會想到,割鹿樓之人遍布天下!”
賈南風點點頭道:“現在明麵上看開,當下割鹿樓之主是揚州那位,不過當年那位曾言,我們可配合,未必需要完全聽命於揚州那位。”
寧冱問道:“師父,那‘一樓’樓主又是誰?難道是揚州那位?”
賈南風道:“為師不知,‘詩情畫意’四大樓主,我如今隻見過‘意’與‘畫’二位樓主。”
寧冱又問道:“師父,那這數字又是何意?”
賈南風剛欲開口,突然收了聲,給寧冱使了個眼神。
寧冱點點頭,走向門口,打開門。
範立業走進院子,喊道:“賈師父回來了麽?”
寧冱迎了出去道:“原來是殿下來了,師父剛才從王上那裏歸來,如今正在屋內喝茶。”
範立業笑道:“如此甚好,今日見得那元夕出手如此厲害,本世子也想好好練上一練,思來想去,還是要把內功練好,不然空有招式也沒用。”
賈南風同樣迎了出來,對範立業微微拱手道:“殿下勤勉那是好事,不過這內功修行一事可心急不得,有道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內力修行要日積月累,殿下才修行,要穩紮穩打才是。”
範立業歎了口氣道:“本世子倒是輸在起點了,那元夕不過十七,就有如此內力,好生讓人羨慕。”
賈南風笑道:“殿下,他元夕再厲害,不還是要聽命於王命?”
範立業背著手道:“此話倒是不假,不過本世子還是豔羨得的緊,賈師父,這青玄功有些晦澀難懂,還望先生多給指點指點。”
賈南風伸手虛引道:“殿下快快請進,老夫來為殿下解惑。”
說完給寧冱遞了一個眼神。
寧冱點點頭,衝著範立業一拱手,便飛身上了屋頂。
雖然見過多次,連半人高的牆頭都跳不上去的範立業還是咋咋舌頭,轉身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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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漸西沉,子陽城守城將士準備關閉城門,卻見遠處出現一個黑點,黑點慢慢變大,推門二人對視一眼,便放緩了關門的速度。
終於在城門關門前那一刻,闞畫子抵達了門前,伸手入懷摸了塊兒碎銀子,闞畫子很懂規矩地的遞了過去。
見得銀子喜笑顏開的推門士卒連句牢騷都省了,就示意闞畫子趕緊入城。
進城之後,闞畫子轉身看著已經緊閉的城門,微微一笑。
似乎這世間很多事兒,都可以用錢來解決的。
摸了摸懷中的錢袋子,闞畫子順手摸出了自己的小鏡子。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闞畫子咧嘴一笑,錢算個屁呀,有錢能改變自己的容貌麽?
老子長得可真他娘的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