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高山流水覓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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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比”四個字一出口,眾人都愣了愣。
而最吃驚的,莫過於譚德曼,他心中升起一些希冀,麵前這人不就是個官員嗎?竟然也懂琴道?會不會真的有奇跡發生?
可隨即他又失落下來,他覺得衛天根本就隻是在拖時間而已。
如果對方真的是琴壇好手,盧文彬怎麽可能不認識呢?盧文彬可是大司樂的首徒,大都哪位琴家不認識?
此時盧文彬卻笑了起來,說道:“你跟我比?憑什麽?他輸了,這琴已經是我的了。”
“怎麽?大司樂的首徒,連跟人比琴都不敢?”衛天冷冷的說道。
“你別拿這種幼稚的激將法激我,我提出比琴,是出於我的寬容,現在琴已經比完了,結果你也看到了,你要是還敢蹬鼻子上臉,那我也不是什麽好脾氣!”
“誰敢在這裏蹬鼻子上臉啊?”此時一個威嚴的聲音從人群後方響了起來,圍觀群眾齊齊回過頭去。
離那個聲音較近的幾人,看到來人竟然是三公主與四皇子,立即恭敬請禮,紛紛向後退去,好幾個人的鞋都踩掉了。
人群分開一條道,公主與皇子緩緩走了過去。
衛天微微一怔,他認出了三公主白花花,於是微微側頭,不想讓對方記起自己來。
而公主,其實早就瞧見了衛天,然而一時並沒有想起是誰,隻是感覺無比麵熟。
盧文彬跟他們二人早就認識,於是一個大步向前,恭敬一禮說道:“學生盧文彬,見過公主殿下,見過皇子殿下。”
白花花沒有正眼瞧他,她從以前就十分不喜歡這個盧文彬,仗著他父親做的那些破事,其實她也都知道,隻是那些事也輪不到她這個公主來管,因此也沒當回事。
同樣,白戰基也不喜歡這個人,他嚴肅方正的說道:“你是不是又惹事了?”
“學生哪敢呢?這不是在切磋琴技嘛。這位……這位……”盧文彬顯然已經忘記對方叫什麽了。
“衛天,衛大人。”此時郝昀萊十分識趣的在旁小聲提醒道。
“啊對對對,這位小衛大人想要跟在下切磋琴技而已。哎呀,這自古以來文人相輕,竟然驚擾到二位殿下,屬實是盧某之過啊。”
“哦?你就是衛天?”三公主聽皇帝講過衛天的少許事情,她一邊打量著衛天一邊說道。
盧文彬此時心裏一驚,心說,不會吧,公主殿下還能認識這芝麻小官?
衛天見自己避不過去,拱手見禮道:“微臣衛天,見過公主殿下,皇子殿下。”
聽到衛天說的“殿下”兩個字,白花花終於想起來衛天是誰,心中不禁有些驚異,脫口而出了四個字:“原來是你。”
此時距離那次測字事件,已經過去了個把月,白花花也早已沒了嗔怒之意,反倒是好奇起來,一名小小的江湖騙子,怎麽搖身一變成了雲山山主?
很顯然,在場其他人都不明白“原來是你”這四個字到底指什麽,而衛天卻是聽出了公主話裏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公主能認識微臣,實屬微臣之幸。”
此時白花花顯然已經反應過來,自己先前有些失言,不過很快就當做什麽事也沒發生過,正色的說道:“嗯,先前父皇說過你的事情,此次雲山能與我大陳交好,你功不可沒。”
四皇子白戰基也附和道:“我也聽父皇講過你,有機會還要跟衛山主多多學習。”
在場的其他人,有人自然聽說過雲山,知道雲山山主到底是個什麽分量,聽到這位少年竟然是一位雲山山主,不禁大感驚駭。
然而盧文彬卻是隻知道雲山學院,不知道山主是個什麽玩意兒,想著可能隻是雲山學院裏麵一個小教習吧,但心中越發不安起來。
“微臣惶恐,在大都微臣可不敢稱什麽山主,現在隻是一名八方司的司丞,讓二位殿下見笑了。”衛天恭敬的說道。
“不說那些虛套的了,你們這是怎麽回事?”白花花說道,語氣卻是比先前問盧文彬的時候要好了很多。
衛天撇了一眼盧文彬,說道:“正如方才盧公子所言,隻是切磋琴技而已。”
衛天自然沒有想要打小報告的意思。
一來,縣官不如現管,公主和皇子雖然位高權重,但其實根本管不到這事,事情一旦交給手下人去做,那無異於石沉大海。
二就是,在場之人都隱隱懼怕盧文彬,如果告了狀,卻沒有一個人幫自己說話,那等待自己的隻能是反咬一口。
所以,衛天還是打算憑自己的本事來處理這件事。
此時四皇子白戰基接話說道:“那可真是巧了,皇姐也是琴道大手,要不就由皇姐做你們比試的評判人?”
三公主微微搖頭,剛想婉言拒絕,而此時眾人卻紛紛鼓掌,大聲叫好起來。
盧文彬心中暗恨,自己不就是搶個破落書生的琴,怎麽搞成這樣,還有這麽多人瞎攙和,真是倒黴。
衛天卻是一臉愉悅,自己剛剛還在想怎麽出手逼對方就範,是現在打好呢,還是找個暗巷再打,現在好了,有人幫自己把問題解決了。
誰料此時一個不適時宜的聲音響了起來:“祖上遺物,該當親手奪回,怎好假借他人之手。”
說話之人自然就是譚德曼,此時他手上的出血雖然已經止住了,但依舊紅腫不堪。
衛天搖了搖頭,心說此人傲骨固然可敬,但一味的迂腐和頑固隻會傷了自己,便宜了別人。
隻聽三公主言辭微厲的說道:“窯火鑄風骨,是好事,可別把風骨這種東西看的比什麽都重要,琴弦如果像你這麽硬,還能彈出聲來嗎?”
譚德曼微怔,三公主這番話讓他心中波瀾頓起,過了片刻後才慚愧的說道:“學生,受教了。”
如此一來,所有人的目光就集中到衛天這裏。
衛天也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對於一般人來說,跟名家首徒比試琴技,那不是給自己找不愉快嗎。
但衛天卻一點也不擔心這個問題,因為在他的思維宮殿中,有無數曲譜,除了這個世界的,還有那個甲七號未知世界的。
衛天早前雖然已經清楚這個世界的古琴,和那個世界的古琴可能同源,但依舊不敢保證琴曲是否也是同源。
而當盧文彬彈奏結束後,他就已經確認,雖然一些細節上的技巧和手法有所不同,但大致上還是一致的。
所以當譚德曼無力再彈之時,他才能無所畏懼的提出由自己來替他比試。
衛天先是對眾人施以一禮,然後就這麽大馬金刀的往地上一坐,甩了甩衣袖,旋即盤起了腿,且不說能不能彈的如何,光是這氣勢,就已經勝了一分。
郝昀萊早早就候在一旁,見衛天坐穩了,便把“流觴”遞了過去。
三公主見到此琴,眉頭微微一挑,她一眼就能看出這張琴的好壞,心說難怪先前的琴聲如此婉轉綿長,看來這琴才是關鍵,旋即又對盧文彬低看了幾分。
此刻的盧文彬,心裏別提有多懊惱了,可他並不覺得衛天能比得過他。
他在心裏恨恨咒罵:“哼!架勢倒是十足,但光有架勢有屁用,一會彈起來,你就知道跟本少爺的差距有多大了。”
衛天緩緩閉上了眼睛,雖說心中有譜,而且可以直接獲得對方的體悟和經驗,但他還是第一次一邊體悟譜中意境,一邊動手彈奏。
衛天在腦中選了幾本曲譜,他其實不知道哪本比較高深,哪本又是粗淺,隻是對寫譜之人的心念強弱做了區分。
他認為,越是境界高深者,譜曲之時的心念肯定越強。
事實證明,他是對的。
他挑選的,是一本甲七號世界的曲譜,如果將心念比作光亮。
那這本曲譜就是書架中,泛著耀眼金光的一本書。
前期的靜默,花了不少時間,很多人都已經等的不耐煩了。
也有人在小心議論著衛天。
“到底還彈不彈了。”
“是啊,是不是根本就不會彈啊。”
“我看啊,他根本就是個門外漢,本來想裝一裝樣子,結果被公主撞見,結果下不來台,隻能死撐著。”
“就是就是,浪費公主殿下的時間,還想不想活了?”
果然,這種時候也少不了“就是怪”來橫插一腳。
就當場麵已經有些喧嘩的時候,衛天的手,動了。
眾人耳邊忽起一陣微風,吹的發絲都有些淩亂了。
旋即又是一灣清澈的泉水,緩緩流過腳邊,泉水打濕了腳上的肌膚,從趾縫中快速的劃過,好一個快意。
緊接著,又見到一座險峻的高山,原來泉水是從那高山之上傾瀉而下。
山泉擊打著水麵,泛起層層疊疊的水霧,撲倒所有人的臉上。
此時周圍又出現了無數樹木,一棵兩棵……直到變成了一整片樹林,鬱鬱蔥蔥,靜靜沉沉。
迅即山風又起,吹散了林中無數的飛葉,泛起一陣沙沙之聲。
最後,山泉緩緩變得湍急起來,不一會就變成了不停飛瀉的瀑布,瀑布擊打著岩石,整片山林間似乎都進入一片霧中。
然而水霧的那頭,微微照耀著日光,日光與水霧交錯,泛起一道彩虹。
……
眾人的心神,借由衛天的琴聲,不停的激蕩著,腦海中的景色一幅接著一幅,心緒也跟著他的琴聲,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衛天微微勾起手指,撥出了最後一個音。
而那琴聲,似乎還嫋嫋回繞在場間,久久無法散去。
過了很久很久,終於有一個人先開了口。
“這……這是……這是什麽曲子?為什麽我從來沒聽過?”
有人開口說話,這並不意外,隻是說話之人竟然是其中一位“就是怪”,不免就讓人覺得有些好笑了。
此時所有人也都回過神來,除了不住的驚歎衛天琴技高深以外,對這個曲子本身也頗感好奇。
就連三公主白花花此時心中也是驚疑不定,她先是驚歎衛天的琴技怎會如此高超,即便大司樂本人可能都有所不及。
再就是這個曲子,自己什麽樣的琴曲沒有聽過,但似這等氣韻自然,調達抑揚高下,意味無窮之曲,自己還是頭一回聽到。
過了良久,她終於出聲讚歎道:“此曲隻應天上有!不知衛大人所奏之曲,是出自哪位大家之手?曲名又叫什麽?不知可否告知一二?”
而場間的其他人也隨聲附和道:“是啊是啊,這曲子叫什麽?是誰寫的?”
衛天微微一笑,他此時也在心中暗暗感歎:“這天書裏的曲子,可不是隻有天上才有嗎。”
隨即笑著說道:“這首曲子,也是在下偶得,曲名為高山流水。”
眾人紛紛感歎,那種意境巍巍洋洋,可不就是高山流水嗎。
然後衛天繼續說道:“而譜曲之人,是一名隱士,他叫……俞伯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