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幽州曲 第四十四章 焦土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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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三人就此別過了,李老頭。”林嬰與念星晨,可立各自牽著馬匹,她拱了拱手,英姿颯爽。

    李若甫點點頭,“幽州之事,我全權托付於你,莫要讓我失望!”

    “自當盡我所能,也不會辱沒我李家之名!”林嬰的寬口青袖隨風飄動,她的話也伴隨著風遊蕩回響在空中。

    念星晨的眼光不自覺地落到了林嬰的颯爽英姿之上,這個女的,該正經的時候到還是正經的樣子。

    “話說,他們在何處?”可立跨上馬,雙手握住韁繩問道。

    “自然是玄武街口,走吧!”林嬰跨上馬,韁繩一揮,腳底微動,如流星趕月一般駛出,“事不宜遲,出發吧!”

    念星晨和可立對視一眼,也跟著馭馬而出。

    李若甫眉眼舒展,“當真是巾幗之姿啊,李光州,你有個好女兒!”

    玄武街口,

    “師兄,他們來了沒?”馬車之中,花崎若輕柔的聲音傳來。

    遠浪看向大街遠處,搖搖頭,“還沒有,估計快了吧。”

    “嗯。”馬車之中,花崎若一襲紅衣,眼眉低垂著盯著自己捧著的河燈,竟然也忍不住呆了呆,她的臉色在那夜之後又多了蒼白少了血色。

    完美無瑕的臉上卻如冰一般,一張絕美佳顏又如白桃花一般,唯一的血色或許就是她的薄唇了吧。

    她一雙美眸猶如靈動之水含情脈脈地一直望著手裏的河燈,心裏自是一陣喜悅。

    “來了!”

    車外,遠浪說道,林嬰三人也已經到了東瀛使團停靠之處。

    可立對遠浪嗤之以鼻,身為飄渺峰的人,對於自己四哥的事兒,他自然看不上遠浪。

    “遠浪師兄,我們可以出城了,此次我們三人會護送你們到雲港。”念星晨解釋道。

    遠浪點點頭,“那就麻煩幾位了,我代家師謝過李相對傲海劍門的厚恩。”,說完,他坐在馬車前麵,捂著馬鞭,“請吧。”

    念星晨,可立,林嬰走在前麵,東瀛使團的部分護衛在最後,而使團和傲海劍門則在中間。

    花崎若的玉手拉開車簾,探出頭來,她美眸微動,一下子就捕捉到了那個白衣少年,“咳咳,咳咳。”

    她的小腦袋轉了轉,故意輕輕地咳嗽了幾聲,遠浪和念星晨幾乎同時撇過頭來。

    “師妹,把車簾拉上吧,小心風。”

    “你那弱身子,腦袋就別探出來了。”黑木騎著馬,就在馬車邊,也在一邊提醒道。

    或許是憐憫吧,傲海劍門之中,規則殘酷的傲海劍門之中,對於這個身世淒慘的小師妹總是多了一麵。

    黑木也是出身東瀛從政家族,不過他是男子,而且自幼表現出了修行天賦也優於常人,自然是被大力培養送入傲海劍門。

    念星晨將馬慢下來,來到花崎若的馬車旁,“花崎,到了城外可能會有大風,到時候可別拉開車簾了。”

    “念星晨,我的河燈做好了。你看!”花崎若拿出自己捧在手中的珍寶。

    雖叫做河燈,簡單說就是蠟燭外麵圍了一層黃紙,下麵多了一個木製的底座。

    念星晨撓了撓腦袋,“倒是有幾分相似。你的手很巧啊!”

    花崎若小臉微紅,她輕輕一笑,帶著期待的語氣問道:“我們去放吧!”

    “嗯?可是,我們已經過了長安河,馬上要出長安了。”

    “去海邊放也行吧,既然是一種寄托的話,我想在海上可以漂更久才對!”花崎若沉默了一陣,又說道。

    “雲港嗎?到時候再說吧!”念星晨點點頭,“要出城了,把車簾拉起來吧!”

    說完,不等花崎若反應,念星晨將馬靠了過來,將手伸向了車簾,兩人四目相對,他微微一笑還是將車簾拉了下來。

    遠浪坐在馬車前,苦笑著搖搖頭。

    “喂,道長,我看你好像不是很喜歡那個遠浪。”林嬰悄悄地低語道。

    “別問,問就是有仇!”可立噘嘴嘴說道。

    “有仇?說來聽聽唄。”林嬰撲哧一笑接著問道。

    可立望向她,臉上的肉抽搐了一下,“林公子,有些事兒,你還是不知道為好!”

    “你不說我也不知道!”林嬰得意洋洋地駕著馬走到了可立前麵。

    “嘿!你怎麽知道的。且說來聽聽,我看看是與不是。”可立心裏一驚,連忙上去追問。

    “嘿嘿,我怎麽說也是混跡修行界的一條老魚了,奇聞奇事我都略知一二,你看看我身後的那幾個,遠浪,傲海劍門首席弟子,黑木,花崎若都是傲海劍門的弟子,念星晨嘛,李若甫手下的第一幹將,絕塵劍主,至於你嘛,飄渺峰一代弟子,可立真人。”

    “我的天,你都知道!”可立手下一緊,差點從馬上摔下去。

    林嬰輕哼一聲,打趣地說道:“本公子人送外號百聞百曉劍,怎會是浪得虛名。”

    百聞百曉劍?沒聽說過,難道真是我在山上呆久了?可立搖搖頭,“那你且說說吧!”

    “你飄渺峰一代弟子是為了掌門和長老的繼承人,老五可立,入境修為,能力當屬最差!行事遠不如其他幾位,而且好吃懶做。”林嬰嬉笑著望著可立,“但就是有情有義!”

    “別說我呀,我最小嘛,當然就沒有他們道行深了。”

    “老三可道,癡迷修行,立境修為,因為不善言辭所以道號可道,老二嘛,行雲,為人忠厚老實,應該也是立境修為,但是為人過於木楞,所以道號行雲。”

    “嗯,算你都對,那我還有兩個師兄呢!”可立有些不服氣,繼續追問道。

    “飄渺峰的大弟子神龍見首不見尾,是男是女,我都不清楚,他人送外號玉顏子,據說道行極深!但是你們這四人都不及那老四,行意對吧!”林嬰回過頭問道。

    可立愣了愣,“你”

    “行意雖然排行老四,但是天賦異稟,遠超常人,十八歲就達到了立境修為,前不見古人有此天賦,後不見來者有其天命!”

    “不錯,老四他的天賦在我五人之中可稱第一。”

    “但是,行意,行意,一個道士卻行於刀劍之上,他非但沒有潛心修道反而踏入凡塵挑戰各路高手!我說的可有錯?”

    “你又知道?”

    “你且說是與不是?”

    “是!”

    林嬰微微一笑,“傳聞行意踏遍天下隻為尋找李大白切磋一二,不過不知為何,最後他卻選擇挑戰了傲海劍門。”

    “當年,四哥據說真的見到了失蹤已久了李大白,但是中間經曆了什麽,卻難以得知。”

    林嬰點點頭,“你四哥東渡之後就有了當今有名的一戰,兩位立境強者,千載難逢的天才,津田遠浪和行意的觀海閣一戰!”

    “那一戰之後,四哥他就再也回不來了。”可立咬著牙說道。

    “觀海閣一戰,可以說是搏天命之戰,那一戰,據說遠浪置於死地之後率先踏入浩瀚才擊敗了行意。也就是那一戰之後,傲海劍門多了一個浩瀚強者,而飄渺峰少了一個天才多了一個瘋子。”

    可立苦笑著搖著頭,“大師兄把行意抬回來的時候,我都不敢相信,你知道嗎,即便他不潛心修道,但是他的禦物之術比我卻要厲害十倍,我真的不願相信他會敗給遠浪。”

    “大師兄抬回來的?玉顏子?”林嬰問道。

    “對!”

    “你們大師兄究竟是何許人也,傲海劍門也不敢動他。”

    可立沒有理會她,“總有一天,我要打敗遠浪!”

    “喲喲喲,夢做做就行,別當真了,遠浪可是浩瀚,你一個日冕入境憑什麽和人家打!”林嬰打趣地說道。

    “切,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說的是總有一天!”可立說道。

    “莫非是等他如土了!”林嬰輕笑著說道。

    “你林公子,我雖打不過你,但你也不能太囂張了!”

    “行,我不和你開玩笑了,哈哈哈。”

    “對了,聽說長安城外有一處廢墟,不知在何處啊?”

    林嬰晃了晃腦袋,“你說的是喜帝的陵墓吧!”

    “嗯嗯,就是喜帝的陵墓!”

    “諾,東邊!”林嬰指著東邊,

    可立抬起頭望去,呼吸仿佛都停止了一般,那是一座高樓留下的殘軀,它剩下幾根巨大的黑碳木柱子獨自支撐在那裏,它的地下是一塊巨大的石板地基,下麵也被黑灰掩埋,化作一片焦土,這或許比任何一個高樓寰宇都要震撼,它帶來的那股淒涼和死寂讓人不禁手心冒汗。

    “喜帝被埋在下麵?”

    “燒死了唄,怎麽可能留著!”林嬰白了可立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活活燒死了?”可立咽了口唾沫說道。

    “當然,當年喜帝驕奢淫逸,企圖聚天下之錢糧,美人,美酒,囤積於這天子台上。據傳美酒可比河流,錢幣可抵桃園落花,不計其數!”林嬰感歎道,“不過可惜,最後被明皇一把火全部給燒了,喜帝就死在那兒。”

    “他沒有陵墓嘛?”

    “按照明皇的說法,這種德行敗壞的帝王沒資格與列祖列宗住在同一個地方,所以壓根沒有建陵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