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想要個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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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終元帝選秀女的事情交給了戶部來負責。.

    而早在兩年前,尹濟就由戶部侍郎升為了戶部尚書。

    張安夷的吏部、沈未的吏部、尹濟的戶部,內六人之中也就他們三人各掌一部。

    聖上要選秀的皇榜一經發布張貼,在民間就引起了很大的動靜。若不是走投無路,大部分人家是不願意將女兒送去皇宮之中的。若能被聖上寵幸從此入主六宮是最好的,可即便有些女人被寵幸了,轉而也就會被遺忘,要在深宮之中度過餘生,享盡至死的寂寞。選進宮的秀女之中還有大部分是連聖上的真容都沒機會見到的,隻能等年齡到了,被放出宮,然而那時的她們已經過了最好的年紀,隻能隨便擇一人,匆匆嫁掉。

    選秀的事情一出來,許多原先已經訂了親的,父母們便著急把女兒嫁出去,沒定親的就匆匆定親,都不想把女兒送進火坑之中。

    然而這隻是民間許多人的反應。而深諳朝政的人卻能看出來些別的。

    “聖上想要親政了?”當天晚上張安夷從宮裏回來,聽到消息的阮慕陽便問他。

    張安夷點了點頭,笑著道:“夫人雖然身處後宅之中,卻什麽也瞞不過夫人。”

    知道他的話裏帶著幾分揶揄,阮慕陽也不被他幹擾,瞪了他一眼說:“恐怕即便聖上大婚了太後也不會這麽輕易放權。這次選秀也不會那麽太平。”當年她與裘太後接觸很多,十分了解裘太後的性格。

    張安夷自然也是知道的。

    一切隻是開始罷了。

    “青世呢?”他在阮慕陽身旁坐了下來,問道。

    提起張青世,阮慕陽也有幾分無奈,說道:“白天玩累了,晚上早早地就去睡了。我覺得或許是我錯了,不應該拘著他,叫他識字。”

    就連張安夷拿這樣的學生都沒辦法,更別說別人了。他似乎也同意阮慕陽的想法,道:“那邊先讓他玩著吧,反正還小。”

    就這樣,張青世這個混世魔王終於又過上了自由的日子。

    一個月後,由各地選送過來的秀女又經過了嚴格的甄選,與排查,最終剩下了三十二人,全部匯集在了皇宮之中。這其中有京城世家貴族的小姐,也有地方官員的女兒,還有尋常人家的女兒。

    雖然出身不同,但是她們一個個樣貌都很出挑。

    “皇上,哀家看了看,這些女子都不錯。尤其是這馮年意更是才貌雙全,而且還是江南布政使司馮達的女兒,可立為後。”翻過這些女子的畫像,裘太後的目光最後停留在了馮年意的畫像上,話語裏暗示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江南布政使司,說江南的官。

    而裘太後的大部分親信都來自江南。

    元帝沒有拒絕,隻是道:“母後說的不錯,這馮年意看上去是很出眾。”至於別的,就沒有了。

    對於元帝的態度,裘太後什麽也沒有多說,隻是別有深意地彎了彎被勾勒得非常精致的唇。

    從裘太後那裏離開後,元帝本是要回禦書房的,卻忽然想起了什麽,中途改道,對跟在身旁的小太監說:“你跟朕去看看那些秀女,其他人就別跟著了。”

    元帝去秀女們生活起居的地方沒有驚動任何人。

    臨近傍晚,天色微微的沉,秀女們大多在屋中。若是進去的話勢必會被認出來,動靜鬧得很大。元帝正準備離開,回頭的時候不小心就跟一個人撞在了一起。

    “哎呀。”被撞的人一個趔趄。

    元帝身邊的小太監嚇得不輕。喝道:“大膽!”

    來人是個十三四歲秀女打扮的女子,也是這一屆的秀女。

    她被小太監喝得一愣,立即皺著眉看了看小太監,又看了看元帝,說道:“明明是他先撞我的,哪來的小太監這麽大的膽子!你可知我是誰?”

    “你——”

    元帝攔住了小太監,有幾分好奇地問:“你是何人?”

    小秀女一臉奇異地看著元帝,道:“我自然是秀女了,這你都看不出來?怎麽這麽沒眼力?”

    元帝給氣笑了:“我是問你是哪家的女兒,是哪個地方來的。”

    原先被小太監喝懵了,現在小秀女才意識到眼前這個少年氣度不凡,似乎不是什麽小太監。想到來宮中幾日自己吃的虧,她立即乖巧了起來,道:“我——我是湖南湘潭人,我們家……我說出來你也不認識。”

    元帝立即明白了過來。隻是普通人家的,怪不得這點眼力勁都沒有。

    這個小秀女跟他想象之中的不一樣。他自小接觸到的女子很少,宮裏的宮女對他也是畢恭畢敬的,偶爾在宴會上見到幾個世家小姐和郡主也都是規規矩矩的,本以為秀女也都是這樣,沒想到竟然還有性子這麽直率的。

    “你叫什麽名字?”元帝問。

    小秀女警惕地看著元帝,不明白他要做什麽。

    小太監在一旁看著急了,又知道元帝起了玩心,不想表露自己的身份,催促道:“問你話呢,好好答!”

    “你!”小秀女瞪了小太監一眼,隨後才看向元帝,猶豫了一下說,“我叫蔣盈盈。”

    越想越覺得元帝的身份有些奇怪,出現在這裏更奇怪,蔣盈盈道:“我要回去了。”

    看著蔣盈盈離開的背影,元帝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真心的笑容。這是十分難得的。

    幾日之後選秀開始,元帝和裘太後親自見了這些秀女。

    每個秀女的出身和背景尹濟都提前查過回稟給了元帝,此時他隻不過是將一張張臉和腦中的名字對上號而已。

    “皇上,這就是馮年意,多乖巧的孩子。”裘太後道。

    裘太後的人元帝自然是不喜歡的,敷衍地點了點頭。

    一個個秀女看完後。裘太後問:“皇上可中意哪個?”

    元帝皺起了眉,問負責秀女的太監:“人都在這了?”

    “回皇上,都在這裏了。”太監答道。

    元帝的眉毛皺得更深:“朕記得有個叫蔣盈盈的秀女,來自湖南湘潭,怎麽沒見她?”

    “這——”太監猶豫了一下,偷偷看了眼裘太後,答道,“皇上,那個蔣年年因為衝撞了皇上。犯了宮規,已經在前幾日被處死了。”

    元帝的臉色立即變了。

    能做這樣事情的隻有一個人。被處死的蔣盈盈讓元帝想起了從前陪自己一起玩,然後被處死的小太監,氣得渾身發抖。無法當場發作,他隻能緊緊地攥著拳頭。

    裘太後對元帝的怒氣視而不見,說道:“皇上,那個蔣盈盈規矩學得不好,又不懂事,竟然膽大包天敢衝撞皇上。隻是處死了她,沒有連坐她的家人已經是皇恩浩蕩了。”她的兒子,自然得聽她的。

    是她給的他皇位,給的他一切,如今翅膀長硬了,竟然想跟她作對,自然是不能容忍的。尤其是這後宮,一定是要在她這個太後的掌控之下的。

    麵對裘太後的暗中提醒,元帝沉默不語。他看似平靜。實際上緊抿著唇。

    直到回到皇極殿之後,元帝才大發雷霆,砸了一隻杯子,杯子碎裂的聲音讓人的心都跟著提了起來,所有人大氣不敢出。

    始終跟在元帝身後的小太監抖得跟篩糠一樣。

    元帝看向那個小太監,還帶著幾分稚嫩的臉上滿是怒意,含著殺意的眼睛裏滿是陰沉。他萬萬沒想到自己信任的小太監也是太後的人。

    小太監再也站不住了,雙腿一軟,“噗通”跪在了地上。哀求道:“皇上饒命啊皇上,奴才也是迫不得已,求太後饒命。”

    可是元帝怎麽可能饒過他呢?

    “來人,將他給朕拖下去,活活打死!”

    隨即,小太監就被拖下去了。

    實際上,元帝對蔣盈盈並不能說是一見鍾情,隻能說是有一些好感,覺得她有趣,讓他這麽憤怒的原因是裘太後對他的幹擾和警告。

    接下來依舊是這樣,隻要元帝對哪個秀女另眼相看,這個秀女多半就要出事。弄得秀女們人心惶惶,提心吊膽。

    元帝憤怒至極。

    尹濟勸道:“皇上,太後娘娘垂簾聽政五年,手上的權力不是說拿就能拿過來的,得徐徐圖之。”

    “那朕就非要聽太後的封那個馮年意為後?”元帝氣憤地問。

    “皇上息怒。”尹濟道,“您與太後這樣耗下去隻會讓更多無辜的秀女喪命。江南一帶幾乎已經成了太後的勢力,但是江南自古就是出人才的地方,皇上不能因為太後就放棄江南。封江南布政使司馮達的女兒的為後,不僅能向江南的官員們表示皇上願意接納的態度,還可以讓太後放鬆警惕,到時候皇上再找機會。”

    元帝沉默不語,眼中寫滿了不甘心。

    他雖然早早地就坐上了皇位,卻到十四歲也不曾親政。

    在尹濟的建議之下,元帝最終像裘太後妥協,立江南布政使司馮達的女兒為後,同時還欽點了山東總兵程光的女兒程攬月和福建巡撫魏無的女兒魏舒為妃。

    馮年意被立為皇後之後,裘太後也退了一步,讓元帝立了程攬月和魏舒為妃。

    這場曆時幾個月的選秀風波終於平息了下來。

    隨後就是欽天監挑選吉日,禮部準備聖上大婚的流程。

    終於在這一年九月,也就是新德五年,元帝與皇後馮氏大婚。

    大婚之後,元帝再次跟裘太後提出了親政,可是裘太後依然不願意放權。

    這一切在張安夷等人的意料之中。

    尹濟等人帶著支持元帝親政的大臣每日上奏要求聖上親政,可是朝中也有一部分是裘太後的勢力,兩方整日唇槍舌劍。誰都不肯讓步,誰也都不敢輕舉妄動,就這樣,在動蕩與較量之中到了年末。

    到了臘月裏,就漸漸開始有有過年的氣氛了。

    臘八那天,琺琅特意去京郊的隱露寺裏上香然後弄了些臘八粥回來。

    張青世喜愛甜食,十分喜愛臘八粥。

    而阮慕陽吃著吃著,忽然一陣惡心,幹嘔了起來。有過一次身孕。她意識到自己可能有了,立即讓琺琅去找大夫。

    大夫來了探了探脈象,立即道:“恭喜夫人和二爺,夫人已經有個一個多月的身孕了。”

    阮慕陽心中又是高興又是感慨。生下張青世之後,她的身子一直不太好,調養了許久,終於又有了。

    張青世在一旁看了看大夫,看了看阮慕陽,又看了看琺琅。似乎不太明白有身孕是什麽意思。

    琺琅難得見這位小祖宗這麽安靜,笑著道:“小少爺,夫人有身孕了,很快就能給你添個弟弟或者妹妹了。”琺琅在新德四年的時候與合月成了親。

    張青世愣了愣,忽然小臉上滿是喜色,高興地撲到了阮慕陽身上,鑽進了她的懷裏,把一旁的紅釉嚇得不輕。

    阮慕陽極其溫柔地摸了摸張青世的腦袋,問道:“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廿一高興嗎?”

    “高興!娘,我想要個妹妹。”張青世因為高興,帶著些病態的蒼白的臉上出現了紅暈,格外的可愛。

    阮慕陽失笑:“為什麽?”

    張青世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已經有四嬸家的弟弟了,還沒有妹妹。”對他來說,弟弟又調皮又傻氣,還是妹妹好。

    前年的時候,胡雲喜給張安玉生下了第二個孩子,是個男孩。叫張青出,比張青世小兩歲,才會走路沒多久,整日跟在張青世的屁股後麵跑。

    “那你以後可要聽話一些,不要再闖禍了。”阮慕陽輕輕捏了捏他的臉頰。終於要有第二個孩子了,她心裏自然是十分激動的,可是同時她又有些擔心,擔心等第二個孩子出世了,自己會顧不上張青世。讓他感覺被冷落了。

    阮慕陽有喜讓穿雲院的下人們臉上都帶著喜氣。

    傍晚,張安夷從宮中回來的時候,一進張府便看到下人們朝他笑,府裏的下人對位成了內首輔的二爺還是有些畏懼的,可是穿雲院的下人卻好很多。張安夷一進穿雲院,下人們便圍了上來道:“恭喜二爺。”

    同時,他們向張安夷討要喜錢。

    忽然間所有人都跟他道喜,張安夷也是有些愣神的,但是很快他就猜到了。

    “可是夫人有喜了?”他問。

    下人們點頭。

    讓莫見和莫聞留下來派喜錢後。張安夷大步走向了屋子。

    屋子裏,張青世正乖巧地依偎在阮慕陽身邊,好奇地看著她的肚子。

    聽到聲音,張青世抬起了頭,看到張安夷,乖乖地叫了聲“爹”。

    四歲的張青世長得十分可愛,模樣繼承了阮慕陽的秀氣,像極了張安夷的眼睛中和他五官之中的女氣,小小的一隻。肉肉的臉,再加上說話討喜,給外讓人喜歡。

    “爹,我馬上要有個妹妹了。”他的聲音奶聲奶氣,語氣裏帶著幾分得意。

    張安夷失笑,走過去摸了摸他的腦袋問:“你就這麽確定是妹妹了?”

    在旁人麵前張青世總能理直氣壯,可是到了張安夷麵前,他就被問住了,高高地仰著小腦袋,有幾分不滿地看著張安夷。

    怎麽好像說的不是妹妹一樣?

    張安夷看向阮慕陽問:“夫人可覺得哪裏不適?”

    阮慕陽搖了搖頭。

    麵前是自己的夫君,身邊是自己的長子,肚子裏還有一個沒出生的孩子,她覺得此時的自己格外幸福滿足。

    晚上,夜深人靜,阮慕陽被張安夷從背後擁著,摟在了懷裏。

    後背感受著他胸膛的溫度和厚實,阮慕陽舒適極了,同時心裏的擔心和憂慮也再次湧了上來。

    似乎是感受到了阮慕陽的情緒,張安夷貼著他的脖子,極為溫和地問:“夫人有心事?”

    阮慕陽想了想,道:“我在擔心廿一。”

    張安夷立即明白了阮慕陽在擔心什麽。

    張青世病弱的身體多半是因為他們做父母的,所以他們對他虧欠極了。

    “我怕我到時候顧及不上他。”阮慕陽說道。她原來不是這麽多愁善感的人,大約是因為懷孕了。

    張安夷摟著阮慕陽的手緊了緊,吻了吻她的頭發,低聲說:“夫人放心,青世是我的長子,即便我們往後有更多的孩子,他依舊是我最疼惜、最寵愛的一個。無論如何,他這一生都會無憂。”

    他在用平和的語調做著鄭重的承諾。他那雙悠遠的眼睛裏流動著的是當年他們的猜疑、爭執、還有那年夏天許多年不遇的大雨。

    張安夷的話讓阮慕陽的不安定的心終於落了下來。她的心裏像是被他的承若所裝滿,都要溢出來了。他知道她的心,知道她隻希望張青世能平安長大,無憂無慮,喜樂一聲。

    阮慕陽翻了個身,麵朝張安夷,抬起頭吻了吻他。

    張安夷輕笑,依舊緊緊地摟著她。

    享受了一會兒夫妻之間繾綣的情意之後。他開口道:“聖上對太後越來越不滿,恐怕他忍耐的底線就在明年,到時候必定又是一番動蕩,隻盼著我們的孩子能平安出生。”

    懷上張青世的時候正逢靈帝駕崩之前朝局動蕩的時候,好巧不巧的是,他們的第二個孩子來時,朝中也即將迎來元帝登基以來第一個真正的風雨。

    或許這就是宿命,他們都是脫離不了朝政的人,一生的起起落落也都跟著朝局的變化。

    穿雲院在阮慕陽懷有身孕的喜氣下。今年過年也格外熱鬧。

    正月十五,上元節燈會。

    阮慕陽懷上不久,沒有害喜反應,便與張安夷一同帶著張青世去逛燈會了。

    張青世性格跳脫,格外喜歡這樣熱鬧的氣氛,看到琳琅滿目的花燈,更是吵著每個都要。路上阮慕陽給他買了個老虎的帽子,帶著格外的可愛。

    他們身旁沒有跟著許多護衛,隻有莫見莫聞還有紅釉遠遠地跟著。

    張安夷、阮慕陽還有張青世他們看起來就是普通的一家三口。隻是兩個大人十分養眼,孩子格外可愛,頻頻引人注目罷了。

    畢竟年紀還小,腿也短,再加上身子弱,走了一會兒張青世就累了。

    尋常都是阮慕陽抱他的,可是現在她懷了身孕,不方便抱他。她想了想,看了眼張安夷。對張青世說:“廿一,娘的肚子裏懷了妹妹,抱不了你,讓你爹抱你吧。”

    張安夷一愣,看了看阮慕陽。

    她朝他笑了笑,此舉目的再明顯不過。從張青世出生到現在,他都沒有機會抱過他。

    張安夷嬌慣地看了看她,隨後看向張青世。他浮動著溫和的眼睛裏映著上元節不會熄滅的燈火,星星點點的如同浩瀚的夜空。璀璨深。

    不得不承認此刻的他有些緊張,恐怕當年參加會試、再到殿試、以及放榜的時候,他都沒有像現在這樣緊張過。這種感覺讓他回憶起了剛剛讀書的時候,想要得到夫子的認可的感覺。

    聽到阮慕陽的話,張青世的眉毛就皺了起來,小臉上寫滿了複雜到讓人發笑的情緒。

    他先看了看阮慕陽,隨後又糾結地看向張安夷,與他對視。

    兩人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一個低著頭,一個仰著腦袋,極為相似的兩雙眼睛對視著。

    小小的張青世帶著老虎帽,仰著腦袋的樣子可愛極了。

    “我爹抱我?”張青世似乎有幾分不相信的樣子。

    他大伯家和三叔家的哥哥們都說他們的父親從來不抱他們。

    張安夷什麽也沒說,俯下身子朝他張開了手。

    張青世的眼睛轉了轉,一下子撲進了張安夷的懷裏,似乎十分不習慣跟他爹這樣相處,覺得怪怪的,他爹平日裏總是有些嚴肅的。“金珠和銀寶說我這些日子長胖了一些。”小小的他還不知道這種感覺叫做別扭。

    張安夷輕而易舉地將他抱了起來,微不可見地勾了勾唇,道:“確實胖了些。”

    張青世哼了一聲。

    阮慕陽終於看到了想看的畫麵,心裏高興極了,目光裏滿是溫柔說:“走吧。”

    張安夷一隻手抱著張青世,一隻手牽著阮慕陽。

    沒走幾步,隨著一聲響聲,半個夜空亮了起來。每個上元節,皇家都會在城樓上放煙火。

    他們駐足觀看。乍然而起的煙火將他們的臉都照亮了。

    “爹,你抱的真高。”煙火迸裂的聲音裏,夾雜著張青世奶聲奶氣的聲音,親切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