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洪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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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驚天原本準備好了一車子的說辭,卻被她這樣幾頂帽子扣下來,一時無言以對,起來這尊卑不分倒還好說,可是篡改明詔無論放到哪裏都是極大的罪過,一時竟也說不出什麽話來。

    

    看了看麵前的劉尚儀,道:“尚儀大人久在輕歌身旁,素日不知這逆女是最不懂規矩的,您在她身旁,,莫要被這逆女蒙蔽了才是。”

    

    劉尚儀似乎早就知道了他這番說辭,麵無表情,隻是瞧了他一眼說道:“妾身,還未曾上了年紀,耳朵不聾,眼睛也不瞎會自己看,隻是王爺的眼睛隻怕得好好的看一看了。”

    

    “沐王滿口隻說大小姐如何如何,恨不能不曾生過這女兒,可也是大小姐在妾身麵前求情,叫妾身務必在具折進宮的時候隱去這一段,免得拖累沐王,她若知道您作為她的父親是這般看待她的,隻怕會傷心的。”劉尚儀著實是瞧不上宴驚天,偏心的父親見多了,可這般睜眼瞎的還真是少見。

    

    這樣的人竟然是功勳卓著的異姓王,著實有些名不副實,若是叫陛下得知,隻怕是

    

    這一下子竟然是不歡而散。

    

    不過兩人好歹也維持了明麵上的禮儀,宴驚天送走劉尚儀後,一甩袖子,便將桌案上的一個青桐擺件摜了下去。

    

    劉尚儀回到自己院中時,宴輕歌這才鬆了口氣道:“姑姑可算是回來了。”

    

    劉尚儀解一下自己的披風交給豆蔻,道;“叫大小姐擔心,是奴婢的不是。”

    

    “怎樣?父親不曾為難姑姑吧?”

    

    “一切無事,大小姐放心就是了。”

    

    宴輕歌將劉尚儀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通,這才放下心來。

    

    這一夜大雨傾盆,宴輕歌久久不能入眠。

    

    第二天一早起來,房簷底下還在滴滴答答的落水,因是剛下過雨,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久違的清新,似乎洗刷了這世間一切的汙濁。

    

    劉尚儀一大早梳洗完畢,便往宴輕歌處來,見豆蔻正替她梳著發,瞧見宴輕歌眼下的烏青,便知道她是一夜不能成眠,便問道:“大小姐是有什麽心事嗎?看上去一夜都沒睡好啊,”

    

    宴輕歌見了,便道:“不是為何昨夜一夜不能成眠,大約是這雨聲雷聲攪擾吧!”

    

    劉尚儀聽了笑道:“不會是想王爺了吧?”

    

    宴輕歌聽了,麵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起來,道:“姑姑就會拿我尋開心,哪裏是想著王爺了。”

    

    “哦?當真沒有?”劉尚儀笑問道。

    

    “是真的沒有,昨夜一夜都睡不好,後來幹脆就坐起來想事兒,這一想更睡不著了,就這麽睜著眼睛到了天亮!”

    

    宴輕歌連忙否認。

    

    “好吧,沒有就沒有吧,今日過來有一事要與大小姐通告一聲。”

    

    “何事?”宴輕歌有些意外,什麽事情值得這一大早就來說的。

    

    “是這樣,前兒宮中送下一批賞賜,長公主的意思是要奴婢走一趟,去那幾大國公府裏頭,將這些賞賜分送下去,順便奴婢也正好去看看陳國公府,看看這陳國公府上的底細。”

    

    宴輕歌應該這麽一說,頓時就想起當初那不幹不淨的東西來,又想起那聖火教來。

    

    找個機會去探探底倒是一件好事,隻不過

    

    “那聖火教徒若是藏在陳國公府上,恐怕極是隱蔽的,姑姑這邊去,隻怕找不出什麽來。”

    

    “凡事總要看看,更何況要徹查此事,我們如今隻知道一個陳國公府,除了以此為突破點之外,別誤選擇了,再說也不一定非要找到這教徒,隻要能見到這國公府的女眷,恐怕也會有些蛛絲馬跡。”

    

    宴輕歌想想倒也是,他也叫人在暗地調查此事,可直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收獲。

    

    “何況奴婢是這般光明正大去的,還是比較安全的,再說奴婢當年也是國公府出身,這幾大國王府之間素有聯係,這陳國公府,也不至於一點麵子都不給。”

    

    宴輕歌沒有辦法隻好點了點頭答應了。

    

    這京城的幾大股東之間如今有衰敗的,也有正當時深受聖寵的,還有女兒在宮中服侍的,各色各樣的人的上層的,五花八門的人都匯集在這幾家之中了,如今這外頭的花架子,一個接著一個,可真正治家有方的也不過是那麽兩三家,剩下的幾家也不過是靠著女兒在宮中服侍,,或是寅吃卯糧,這才保住了祖宗傳下來的體麵。

    

    宴輕歌用了早膳,便叫豆蔻將自己的點翠螺鈿妝盒拿來。

    

    開了這妝盒,從裏頭拿出一支華盛看了看,到底沒有簪在頭上。

    

    “大小姐,江南傳來消息,那邊連日暴雨恐怕情況不好,您看”

    

    “咱們在江南的人可有傷亡?”

    

    豆蔻點了點頭;“那邊說有兩死十數傷。”

    

    宴輕歌手中一頓:“咱們的人都有如此傷亡,更不要說普通的百姓了,恐怕江南的這一場雨還有的下。”

    

    “大小姐若當真洪澇,江南那邊肯定首當其衝,您說今年?”豆蔻隱隱約約有些擔心,這往年的情況,可真是一點都不樂觀呀!

    

    “底下那些人年年都在發財,朝廷賑災的也年年都在發財,倘若今年真的有大災大難,該發財的發財,該餓死的餓死,這不是老樣子嗎?”

    

    每年借助洪災或是其他災害盤剝賑災款的數不勝數,這麽多年早已見怪不怪了。

    

    “您說今年要是真的到了要朝廷賑災的地步,會是哪位?”

    

    豆蔻顯然問的是哪位皇子。

    

    “那得看今年的情況,倘若隻是發放賑災銀兩去的是誰並不重要,他們玩大了,激起民變,去誰就有意思了。”

    

    宴輕歌將手中的貝母扇子一合,道。

    

    按照今年如此的情況,太子和三皇子之間恐怕要有一場爭奪,就看他們對西山大營都這般不罷手,倘若事情鬧大了,他們又豈會放過這塊到嘴的肥肉?

    

    這兄弟二人說來倒也有趣,有的時候三皇子為太子所用,可大多數時候卻明顯看得出來,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陣營。

    

    東宮地位穩當,恐怕這差事,三皇子會爭一爭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