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羽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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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惶惶不安中度過了一個多月,宴輕歌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那麽緊張過。

    

    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裏,宴輕歌每天都在留意著信鴿傳來的消息,慕容翊軒寫過來的消息還是使用銅管。

    

    在這一個多月裏,慕容翊軒的收獲可是不小,他先是對邊境軍營的情況摸了個底,看了一下邊境敵軍襲擾的頻率次數,同時,對目前各個屬駐軍的戰鬥力也進行了檢查,在這,就是重點膜材了運輸線。

    

    不僅是塘報軍情的運輸線,還有被服糧草的物資運輸線。

    

    而在調看軍械的時候,慕容翊軒發現了問題。

    

    “王爺您看,這是我們前一次和敵軍交手時候的情況,這些都是戰場遺留下來的。”

    

    “前一次交手,如果本王所記不錯,應該是五個月前?”慕容翊軒記得,五個月前,在邊境上曾經有過一次小規模的衝突,雖然規模不大,但不知為何,雙方真刀真槍的打了一場,還是造成了一定的傷亡。

    

    由於邊境沒有正式開戰,這次衝突的規模雖不大,卻也上報京城,閣部那些閣老們似乎對此很不讚同,自那以後,對邊境的守軍下了嚴令,隻許防守不許出戰。

    

    自那之後,整整五個月,麵對敵軍的挑釁燒殺剽掠,邊境的守軍正是進入了束手無策的狀態。

    

    慕容翊軒看著這已經被整理過的戰爭殘留物,還有一批輜重,沉默不語,眼睛在每一樣東西上略過。

    

    沒有人敢打擾。

    

    忽然,他的眼睛在一對大旗上停留。

    

    “王爺,怎麽了?這大旗有什麽問題嗎?”隨侍一旁的侍衛有些奇怪。

    

    這大旗有什麽不對嗎?

    

    慕容翊軒向前一步,將一對大旗中的其中一麵取出,大旗沒什麽問題,有問題的,是大旗下麵的東西。

    

    將那大旗取出後,大旗的底下,是幾支零散的羽箭,似乎沒有被發現,因此,知道慕容翊軒去看的時候,依然是零散的狀態。

    

    他從中取過兩支,對著羽箭上的凹槽,若有所思。

    

    他隻是看著,也不說話,倒讓底下人都噤若寒蟬。

    

    良久,方才轉過身,道:“將這些都帶回去。”

    

    說罷,慕容翊軒便臉色不虞的離開了。

    

    底下人雖不知道為何,但到底還是照辦了。

    

    慕容翊軒在自己的營帳中仔細的看,雖然是戰場上所繳獲的,他們所使用的這批羽箭和本國駐軍所使用的羽箭幾乎沒有什麽區別。

    

    正常情況下,這根本就不可能,因為他們所使用的語件,如果為敵方所用,那最多就是繳獲,而每一次,發生衝突的時間間隔如此之遠,他們能夠拿到的羽箭也是有時間差的。

    

    雖然,中原軍隊所使用的羽箭都是有專門的將作部門進行製作,以保證品質,可每一批出來的羽箭,除了工藝之外,都會有細微的差別。

    

    那麽——

    

    他們能夠繳獲的一定是出自不同批次的羽箭,那麽在現場被反向繳獲的羽箭,應該是出自不同的批次,相對比較雜亂才對。

    

    可今天他在這裏看到的所有的羽箭竟然都是出自同一個批次。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而且這些羽箭明顯不是被重複利用的。

    

    難道他們能夠拿到全新的羽箭不成?

    

    那就奇怪了。

    

    所有的羽箭都有統一的出處,什麽他們能夠拿到全新的羽箭呢?

    

    慕容翊軒看著自己麵前這些有些零散卻又透著詭異的羽箭,陷入了沉思。

    

    如此,過了一個時辰,慕容翊軒便叫人,帶了幾把駐軍和國中軍隊弓箭手常用的弓來。

    

    慕容翊軒叫來了軍中幾名弓箭手,讓他們彎弓射箭。

    

    幾人雖然一頭霧水,但還是照辦了,讓他們射箭得到的結果,讓慕容翊軒的心都涼了半截。

    

    “這”

    

    所有人在使用軍中製式的彎弓射箭,當味道從弓箭發出時,對弓箭的箭身的打不好受力點完全和5個月前在戰場上所繳獲的工件受力點不同,至少證明使用這些羽箭的人不是軍中的弓箭手,

    

    那就證明這些羽箭的使用方不是他們軍隊。

    

    那就奇怪了,不是他們這邊的人卻能夠拿到全新的羽箭,甚至能夠在衝突中反向利用,這是什麽事兒啊?

    

    慕容翊軒的心中記下了這一節,這軍械果然有問題,若要仔細查,恐怕還得回到京城,回到這些羽箭最初出產的地方。

    

    才能找到答案。

    

    慕容翊軒此番是專門為探查而來,目的達到了他就要離開了,在這段時間他隻給皇帝上了兩份傳書,傳回來的消息當中也指出了些日常事務,並沒有提到了很關鍵的信息。

    

    與此同時,他從宴輕歌的手中拿到了他想要的糧草數據,任務可謂已經完成了,因此他也不多做停留,他要是再呆下去恐怕那位都護大人愁得頭發都掉完了。

    

    臨行前,慕容翊軒再次重申了皇帝的旨意:“對於有些不太聽話的好戰部落的貴族們,適當的時候可以敲上一敲,叫他們知道天朝和大皇帝陛下的威嚴。”

    

    這也是他之所以到邊境來,釋放出的最自己的信號。

    

    開戰是可以的,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總該要學會反擊才是。

    

    而此時,東宮。

    

    太子看著傳上來的情報,眉頭擰得都快打結了,什麽都沒有,這慕容翊軒他也不過就是到邊境去轉了一圈,替老爺子展現了一下威風,然後就沒了?

    

    行吧,堂堂的攝政王去,轉了一圈,幾個月?

    

    往來陣仗如此之大,可他卻沒有得到一些有用的情報,這幾個月能做的事情實在太多了,為何他一點都打探不到呢?

    

    這個慕容翊軒竟跟他們玩起手段來了!

    

    這麽長的時間開始就不信他沒有做其他的事,可偏偏自己的情報網不知出現了什麽問題,竟然一點消息都打探不到。

    

    慕容翊軒一向都是行事謹慎的人,此次宴輕歌也有介入重要的消息,要麽爛在肚子裏,要麽采用的是最隱秘的江湖傳訊的手法,太子一時偵而不得也是有的。

    

    一麵,慕容翊軒返京,任務完成的不錯,可另一邊,三皇子的處境就不那麽妙了,江南的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可是,沒有得到皇帝的授權,也沒有這個膽量去得罪那些長期在江南和兩廣的官員們。

    

    於是江南之事便一拖再拖,皇帝派出了工部水部下屬的官員去勘測疏浚河道堤壩,可三皇子本身不通水利,也分不清好壞,隻能一律讓他們放手去做,他能做的,也隻是開倉放糧食,僅此而已。

    

    原本以為領了父皇的差事,雖說江南之勢不是個美差,可到底也意味著父皇對他的信任,可沒想到江南之事竟如此棘手,他花了如此眾多的時間都沒有處置好,如此下去該如何是好呢?

    

    無奈之下,隻得硬撐著。

    

    皇帝知道自己這個兒子應對此事毫無成算,於是在將他派出去的第二個月別人下旨將他召回,但隨行的官員依然留下。

    

    對於江南如今的官場,這京城來的三皇子,不過是個吉祥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