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痛打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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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親王府一切如舊,可被摘了牌匾降了爵位的沐國公府上就沒有那麽好運了。
雅夫人是暈了醒醒了暈,宴瀟瀟一時手忙腳亂,家裏實在是亂成了一鍋粥。
說來也奇怪,不過就是降了個爵,又不是犯了事抄了家,這幾個人都能那麽要死要活的&sp;如此說來,若是真的到了抄家的那一日,這幾個人還不得一根白綾子吊死罷了?
宴驚天回到府中,隻見牌匾已換,府中還有一些人在將逾製的東西都搬出去。
明明是冬日初春,整個家裏卻仿佛有種蕭瑟秋風過境之後的淒涼感。
宴驚天看著那沐國公府四個字,這眼睛裏簡直就是要滴出血來。
半生功勳,現在,就這麽變成了虛無,一切都要從頭開始了!
宴驚天走到後院,&sp;衣冠不換,闖進了雅夫人居住的院子,他殺氣騰騰的進來,將那些婆子女使都嚇傻了,想要上來阻攔,卻也攝於他的威勢,生怕丟了性命,
宴瀟瀟正在服侍,卻覺得身後忽然涼颼颼的。
有些不可置信的回過頭去,卻見她的父親舉著一把劍,正凶神惡煞的望著她們。
“父父親”宴瀟瀟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當時就嚇得腿都軟了。
她從來沒有見過父親這樣。
準確的說,沒見過父親對她們露出這樣的神情。
宴驚天也不看她,隻是一把將雅夫人從榻上拽著頭發拽了下來;“賤人!”
“父親,您這是做什麽呀?”宴瀟瀟尖聲叫著,想要阻止,可宴驚天盛怒之下,哪裏能聽她的。
雅夫人原本就暈了醒醒了暈,暈暈乎乎的,如今更是不知事,被宴驚天粗暴的拖拽下來摔在地上,宴驚天手勁又大,這一摔,也不知是摔斷了哪一根骨頭,她便立刻倒在地上哀叫起來。
“母親!”
宴瀟瀟搶步上前,正要將人扶起來,宴驚天餘怒未消,將她扯到一邊,接著大罵道;“好你個賤人,家裏究竟是怎麽回事?究竟是不是與攝政王有關?”
“我”
那女人被打翻在地上,一時一句話都說不得,隻是所在地上,宴瀟瀟將她扶起來,她發髻散亂看著宴驚天,一句話都不敢說。
宴驚天並沒有能夠消氣,而是不由分說的,將宴瀟瀟和所有的婆子女使閑雜人等全部趕了出去,然後重重的關上門,之後,這裏發生了什麽,沒有人知道。
宴瀟瀟大著膽子帶這幾個婆子站在不遠處,隻見裏頭乒乒乓乓的碎了一堆東西,然後,就是重物落地的聲音和女人的尖叫聲。
這樣的聲音持續了整整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後,宴驚天出來的時候臉色稍有緩和,可到底還是沒有消氣,鐵青著一張臉,叫人似乎見到了這書籍中最恐怖的怪獸一般,不敢隨意靠近。
宴瀟瀟帶著人,直到他離開這才敢帶著人進去。
她們一進去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原本寬闊的屋子裏,各種杯盤碗盞瓷器擺件碎了一地,桌子也四腳朝天的倒在了地上,這個地方,幾乎沒有了下腳的地方,而在這些東西裏頭,一個女人滿臉血汙的倒臥在碎片中,一動不動。
嚇得幾個膽子小的女使一下子哭起來。
宴瀟瀟聽得心煩,揚手便是一巴掌:“該死的蹄子!主子還沒死,你哭什麽?上趕著給你老子娘號喪不成?!”
罵完,那女使更委屈了,可到底怕那巴掌繼續下來,隻是憋住了沒有哭出聲來。
宴瀟瀟瞧了一眼,叫了幾個粗壯的婆子,小心的把人拖了出來,一麵叫人去請太醫,一麵叫人去打熱水來擦拭。
女使們趕忙進來收拾,這兩個時辰,就是普通人動手都會受不了,更別說宴驚天就是武將出身,這氣頭一上來,下手哪裏還有輕重?
宴瀟瀟在屋裏,許久都不見有太醫來,便對著女使罵道:“該死的賤蹄子,連太醫都請不到,府上養你們這些廢物是做什麽用的!”
前去請太醫的女使瑟瑟發抖,一麵哭一麵說道:“小姐饒命,實在不關奴婢的事,是國公爺不肯叫請太醫,奴婢也是沒有法子啊!”
宴瀟瀟聽到國公二字,劈手又是一巴掌,罵道:“好你個死蹄子,咱們家剛剛被罰,這牌子摘了才多久,你們就一口一個國公了?可見是早就想好了的,怕不是有心早些想判了高枝去?”
那女使也沒有辦法,隻是一再跪在地上求饒。
哭哭啼啼的,宴瀟瀟聽了心煩,便叫:“來人!把這賤蹄子拖出去到外頭跪著!”
一時,便有幾個粗使婆子將人拖出去了。
宴瀟瀟見母親這樣,父親又不肯請太醫,一時沒了法子,還是雅夫人身邊的嬤嬤見多識廣,便道;“小姐,既然請不來太醫,找個靠譜些的郎中也是好的,夫人傷得這樣重,又是主子動的手,家裏如今又是這樣的風口浪尖上,必然不肯將這件事情為外人所知,還是趕緊去找個靠得住的郎中瞧了才是。”
宴瀟瀟冷靜下來,想想也的確如此,便道:“嬤嬤說的是,是我年輕不知事,如今我走不開這事兒就拜托嬤嬤了。”
那嬤嬤便趕緊下去辦了傷成這樣再拖下去是要出人命的,也不知道這夫人是做了什麽才讓主子發了這麽大的脾氣,這以往夫人若是做了些什麽,隻不過哄一哄姥爺就不再追究,可今日是怎麽了,這都要打出人命來了!
那婆子當然不會知道是為了什麽,宴驚天一頓把人打得隻剩半條命,心中還有不解氣,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會在這件事情上擺攤一道躺著也就罷了,這事兒叫那些言官抓住了把柄,那可怎麽使得,這事兒要是鬧大了,那就不是鬧出人命來這麽簡單。
宴驚天真的發了脾氣,那府上到底是人仰馬翻的。
“小姐,今日有聖旨下,沐王禦前失儀,毆打大臣,被陛下下旨降爵了。”
“匹夫罷了,辛苦鑽營了半輩子,到了這種時候還是原形畢露了。”
“小姐,那我們怎麽辦?”
聽了這話那女子很奇怪的望了身邊的女使一眼:“什麽怎麽辦?你這話說的,好奇怪的不過如此罷了,他是王也好是國公也罷,與我沒什麽大關係,皇帝要降他的爵位跟我有什麽相幹?”
那女使似懂非懂,站在一旁,可臉上還是一副納悶的神情。
那女子也不再管她,隻是自顧自的看著旁邊的一個繡架。
隻是她的眼神中,早已沒有了麵對宴驚天時的繾綣。
隻剩一片冰冷,在這並不溫暖的時節裏,叫人覺得心都是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