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華麗的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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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在那兒說些什麽莫名其妙的話呢虛刀流。先不說這個,你難道就沒有一點感想嗎?這可是那個女人剛才熱議的四季崎之刀哦——。”
“嗯……。”
被他提醒後,七花把視線移往刀的方向。說實話,比起刀他對蝙蝠的體質也許更感興趣——。
那個和咎兒在山中拔出的刀的形狀不一樣。
首先,,沒有彎度。
那不是彎刀而是切刃造的直刀。
刀柄和刀身之間也沒有護手。
刀身大約有五尺長。
在那長長的刀身的綾杉表麵上刻有兩條管溝。
整體上,是一把巨大的刀。
“…………。”
“啊?沒什麽要說的嗎。怎麽沉默啦。”
“不——這刀比我想象的要正常多了。就像你說的,因為咎兒不停的說名刀妖刀什麽的,我還以為是更奇怪的刀來著。嘛,雖然被你的體液弄得濕漉漉的看著不爽。你怎麽就不能按常規放在鞘裏帶來呢。”
“因為這麽長的刀不便搬運。不——而且,這把刀根本不需要刀鞘的啦。”
“不需要刀鞘?”
“kyahakyaha,那麽趕快開始試砍吧~——我先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還沒拿這把刀砍過人呢。畢竟是剛剛入手的——抓住這個計劃的話,你可能還有一絲贏的希望呢。kyahakyaha,看,我多麽喜歡款待呀。”
“……雖然我不是很懂,那個不是很貴重的嗎?那把刀就那樣帶在身上沒問題嗎。不是應該慎重保管在某個安全的地方更好?”
“你說反了——這麽高級的貨,要是不貼身帶著的話實在是讓人寢食難安。我說啊,這天底下難道還有比我的肚子裏更安全的地方嗎。”
“…………。”
“而且,這把刀有種奇怪的魅力哦——雖然那個女人說這是毒性,不過在我看來這可是個藥中之王。拿在手上就想砍人——!”
談話結束了。
蝙蝠不帶助跑就一口氣飛躍過來,把高舉頭頂的長刀,借助重力,劈了下來。
“報複絕刀!”
一邊發出聲勢。
就算七花不知道麵對一個人該怎麽辦——這種情況他還是很清楚的。
應該說,這正和他口味。
對人的訓練——已有一年沒做過了。
不,這不是訓練。
這是虛刀流當家鑢七花的——第一次實戰。
“呼。”
用雙腳的腳尖向後跳開,首先躲避蝙蝠的第一擊——雖然腳下是沙灘,但這不算什麽。對七花來說這不承島的任何一個地方都是熟知的——不管是沙地還是山地,根本不存在好地麵壞地麵之說。
劍尖劃過眼前。
真劍。
碰一下就會受傷。
著地後,保持原有的姿勢朝後奔跑,在離蝙蝠的著地點五間遠的地方停下腳步,然後——擺出架式。
大張雙腿,壓低腰部——。
伸出左腳腳尖向前。
右腳退後腳尖向右。
右手置上左手置下,各為平放。
對著敵人築起一道牆的姿勢。
“虛刀流一之式——‘鈴蘭’。”
雖然第一次實戰讓七花多少有些猶豫——他最後還是選擇了最基本的架式。雖然也有更適合長刀或直刀的架式,可是看蝙蝠那亂來的進攻他好像不是使刀的專家(當然了。他是個忍者),接下來剛打算思考該怎麽辦,又覺得懶得思考。
在戰鬥中他那怕麻煩的性格也不會變。
相反,這證明他是冷靜的。
現在不是任由怒意跑出來時的精神狀態——在這一點上,從口中拿出刀的蝙蝠的駭人把戲,對七花起到了良好的作用——雖然僅僅限於這一點上。
虛刀流一之式,“鈴蘭”。
不僅是虛刀流,這世上並不是沒有以徒手和刀劍對打的手段——隻要方法合理,一定程度上還是能應付的。雖然最可靠的方法是“逃跑”(這種情況對持有沉重的刀的對手是不利的),但如果無法選擇這一方法時,就應該選擇第二個方法——“邊逃邊打”。
刀很長。
這是它的優點。
即對方不用進入這邊的攻擊範圍就能攻擊——也就是說這邊的攻擊夠不到對方而對方的攻擊卻夠得到。隻有這個是實在無法改變的現實——既然不能縮短這個現實,那麽反之擴大就行了。
即,拉開距離作戰——躲避對方的刀,在對方耐不住性子跳進自己的攻擊範圍時迎擊——雖然很單純,可是就因為如此,它才最為可靠。
可是——“鈴蘭”卻拒絕這個方法。
如此大張著腿,怎麽可能挪得了步——這是個自由度非常低的架式。簡直就像引誘對方隨便打似的。
“……哼。”
看來這反而放蝙蝠加強了戒備。蝙蝠一步也不離打偏第一擊的地點,瞪視七花的架式。麵對持刀的對手卻采取那種架勢——這其中一定有什麽。
雖然看起來輕薄,不愧是真庭忍軍。
至少他不是那種在故事的開頭登場,僅僅為了顯示主人公的強大而參加戰鬥的菜鳥。
“呢,這樣你便如何呢!”
蝙蝠挑起腳下的沙子,張開了煙幕。不——這豈止是煙幕,沙塵都夠到了五間遠處的七花那裏。這不是煙幕而是為了迷眼。蝙蝠一口氣跑過沙塵——
然後用“铇”突刺。
“噢啦!報複絕刀!”
可以說是突擊。
利用全身重量的突擊。
直刀比起斬擊更適合用於突刺——雖不是劍士,這種程度的事蝙蝠也懂。
“虛刀流,‘菊’。”
可是,其劍尖卻未能捕捉到七花。雖然蝙蝠因為眼前的煙幕沒有看清——七花用右手手掌就把每一粒沙子都擋開了。連眼睛都不眨。然後——像先一步躲開朝張開的身體中心點的突刺一樣,用右腳一口氣劃起弧線,一邊扭動左腳腳尖,以左半身對準蝙蝠。
絕刀“铇”的刀刃擦過了上半身赤裸的七花後背的一張皮。而七花用左手上臂的根部勾住“铇”,如夾擊一般,將右手的肘部砸向劍尖——當然,兩邊都對準了刀腹。
接著,以背骨為支點。
七花牢牢地固定住了“铇”。
“咕——你,你這!”
不管蝙蝠怎麽推怎麽拉,“铇”依然紋絲不動。一向貫徹輕薄態度的蝙蝠終於露出了焦急的表情——雖然他好像不知這男子、虛刀流的事,可是他也從沒有輕視過七花——可是這精彩的空手奪刀還是讓他驚訝了。
緊接著就是七花的反擊——一般的流程的話該到了這個畫麵的吧……連當事人的蝙蝠也是這麽認為的——可是,有一張比蝙蝠還要對這個狀況感到意外的麵孔,那就是七花。
就像忘記了現在正處於戰鬥中似的,瞪大了眼睛——看著蝙蝠,和“铇”的刀身。這樣一來就成了大眼瞪小眼,似乎蝙蝠也看呆了七花——
兩者幾乎同時將意識拉回到戰鬥中。七花解除了雙臂對刀身的固定,直接轉了半圈,對著已充分進入自己攻擊範圍內的蝙蝠,張開剛才砸向“铇”的肘部,使出一記手刀。
手刀。
被躲開了——接著就是足刀。
雖然腳跟稍微擦到了喉嚨,這也再次被躲開——可是,蝙蝠明顯地使不出“铇”過長的刀身,無法轉為反擊。看來他難以運動。接近戰中的長刀基本上隻會礙手礙腳。就算是傳說中的刀匠·四季崎記紀所鑄之刀也同樣如此。
麵對接踵而來的手刀和足刀,
“啊啊,畜生!”
蝙蝠發出明顯已不耐煩的叫聲,將身體壓低觸碰到沙灘,接著橫向抱住刀,向後滾動以使勁拉開和七花的距離。雖然這是隻能在沙地才能使用的回避方法——持刀一方竟然會從未持刀一方拉開那麽遠的距離,這簡直就是顛倒黑白。
七花沒有繼續追擊。
雖然現在顯然是應該追擊才對的局麵——他卻沒有這樣做。
蝙蝠迅速地站起來,舉起“铇”——不,他沒有舉起來。單手持刀,將刀腹放在肩膀上,像是扛起行李似的。若是個受教於劍道之人,絕不會這樣持刀。
他的喘氣有些淩亂。
看他那樣子,似乎真的來不及用剛入手的“铇”砍過人——蝙蝠還用不來“铇”。
幻想果然隻是個幻想。
幻想無法被稱為現實。
隻要拿到四季崎之刀就能變強,想想就荒唐——。
“我要感謝你,虛刀流——我好久沒有體驗過‘大吃一驚’這種事了、自從當上頭領還是第一次。不對,原來如此。我還想著不用刀的劍士是如何作戰的,看來是運用手刀和足刀啊……隻要揭開老底,確實是個‘劍士’啊。嚇死我了。”
“我還不如你的體質嚇人呢。”
暫時中斷戰鬥,七花回答道。
不過他還沒有解除戰鬥姿態,再一次采取了“鈴蘭”的架式。
“而且——也不如那個‘铇’。”
“喝?”
蝙蝠隊七花的這句話作出反應。
“剛才的那一回合讓你注意到了什麽嗎。”
“說是注意到……那個,剛才的招數……,是虛刀流中有代表性的招數之一叫‘菊’,那個不是像那樣一邊躲開敵人的突刺一邊用後背牢牢固定的招數。那是對使用長刀的對手的,利用上臂和肘部和自己的背骨,用杠杆原理將刀折斷的招數。”
七花一邊比劃一邊解釋。
“可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是不是因為我的修行不足呢?”
“…………。”
“什麽呀,那把刀——太變態了。”
對於七花的疑問——蝙蝠嗡一下像切開空氣一樣揮動了“铇”。就像炫耀自己得意的玩具似的。
“當然變態了——怎麽說這也是變體刀嘛。而且是極品的十二把中的一把,不變態才怪……不過我的知識全是來自那個女人呢。”
而且我最近才知道叫什麽四季崎記紀的傻B刀匠——蝙蝠說道。
“這把絕刀‘铇’——是以堅固為著重點的刀。不會斷不會彎砍起來倍兒棒——是日本刀號稱的優點,可實際上刀是種消耗品,隻要使用也會斷呀彎呀的變得砍不動。可是這把‘铇’卻不一樣。它是真的不會斷,真的不會彎,所以永遠是鋒利的。”
“……怎麽會。”
怎麽會有那種刀呢。
“一般,刀為了不容易折斷而加上彎度才是定論——這把刀明明是直刀,卻怎麽用都不會弄傷。被大象踩住也不會壞的日本刀——這一定能買個好價錢。kyahakyaha。”
蝙蝠給人的感覺就像自己的目的隻有金錢——不,他這樣做或許是為了不被四季崎之刀的毒性侵害,而刻意說給自己聽的。
“那種東西,簡直就像個永久機關嘛——到底怎麽做的。”
“我不知道啊。連自己都不懂的事就不要問別人了。不是說問是終身之恥嗎?(譯者:正確的說法為‘問是一時之恥,不問是終身之恥’)雖然那個女人或許會知道了。……據我的調查,四季崎身為刀匠卻染指陰陽道和煉金術——大概是用了什麽可疑的法術了吧?”
蝙蝠一點都不在意似的地說。
看來他對理論沒興趣。
可說是非常有忍者風格的合理注意。
“說道可疑的法術,從嘴裏掏出刀的你比這可疑多了——確實過於堅固的刀的話,也就不需要刀鞘了……可也不至於拿自己的身體當刀鞘吧。放進普通的刀鞘拿著不就行了。”
“你白癡啊。沒有比把這刀放進刀鞘更不識趣的事了。做人要識趣點呢——!”
真庭蝙蝠開口大笑。
“對了——這麽一來啊?虛刀流是敵不過四季崎的刀咯——因為斷刀的招數沒能折斷這把刀嘛。”
“嘸。”
“話雖如此,我也聽來很吃驚了。空手和拿武器的家夥戰鬥,一般會試圖躲避對方的武器才對——就算再怎麽積極,頂多也就來個徒手奪白刃。可是虛刀流竟然會來個破壞對方的武器——哎呀太不尋常了。可是,我還是想親眼見識再驚歎的——。”
“……你放心吧。”
聽了蝙蝠的揶揄——七花改變的其架式。
和張開身體的“鈴蘭”相反,是個半身的架式。
放在前後相通高度的雙手不是平放,而是貫手。
“虛刀流二之式——‘水仙’。”
“嗯……?和剛才不一樣呢。可是,我應該對什麽放心呢?因為我可以唰一下殺了你嗎?”
“我的意思是我會讓你親眼見識再驚歎的——!這一次我一定會好好地把那叫什麽絕刀‘铇’給折得——、”
“你個白癡——!!”
原本會很帥氣的七花的台詞,被這個尖銳刺耳的叫聲給蓋過了。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仔細一看,出現在那裏的是,豪華絢爛的服裝亂的不成樣子的,奇策士咎兒。
汗流浹背,大喘粗氣。
一身不僅不適合運動而且沉重的打扮全力跑到這裏,最後還叫出那麽大的聲音的話也情有可原——可是她依然剛毅地瞪視七花。
在這種情況下,不瞪敵人的蝙蝠,卻瞪起了七花。
“折……折斷你個頭啦!我是叫你收集呀你個傻子!我拿斷掉的刀還能上交給幕府嗎,我會被切腹啦!別人說的話你連一丁點都沒聽進去嗎!”
“啊……。”
對呀,被這麽一說,還真的不能折斷唉。
四季崎的變體刀一千把,既然目的是將它們收齊——讓它們毫發無損是最理想的。
被對方諷刺了虛刀流,腦子上火了。
被嘲諷自己的虛刀流——
等於是先代的父親被人罵。
一樣……嗎?
七花不明白。
這是他至今從未想過,也是沒必要想的事情——不。
也許想的必要時有的。
“……可是我還沒說過要接下你的委托呢。”
“問題不在於此!你連東西的價值都不懂嗎!折斷四季崎的刀什麽的,一般誰會去想啊!”
對發著脾氣的咎兒——
“你說得沒錯。”
同意的是真庭蝙蝠。
“破壞能賣錢的東西,懂得東西價值的我是絕不會去做的,嗯嗯。”
咎兒聽到一點心意都沒有的聲音——雖然好像還有很多話要對七花說的——一下就沉默下來,終於把視線轉向蝙蝠的方向。
“kyahakyaha,嘛,雖然對我來說一直一起在船上,所以沒有這種感慨——我還是為了配合你的感覺,先這麽說一聲吧。好久不見了,小貓咪。”
姑且。
在這個時代把女性稱呼為“小貓咪”還不算古老為設定。
“真庭——蝙蝠——!”
“別那麽生氣嘛,小貓咪——從出場就一直生氣,你也太興奮了吧。你要是想著什麽忍者怎麽會背叛~之類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忍者當然會背叛了——卑鄙卑劣就是我們的賣點嘛。”
不對,蝙蝠反駁自己說。
“你必須在這時生氣來著——在這時生氣才像你。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很多事情都會亂套的。會不合邏輯的。”
“?你在說——。”
“嗯——算了。雖然你出現的時機真是太準了,那些話過一會兒再說給你聽吧。奇策士小姐——等我殺掉這個虛刀流,我就會慢慢說給你聽的。”
蝙蝠說完,將實現從咎兒移到七花身上。咎兒出現後,七花還在保持著虛刀流二之型“水仙”的姿勢。
“不要向男人之間的精彩對決潑冷水啊。對吧,虛刀流。你也對她說說。”
“……咎兒。先不管我是否會接受你的請求——總之我會先為你得到那把‘铇’的。所以,暫時在那裏觀戰吧……你不是想見識一下嗎?虛刀流。既然如此——你也親眼見識再驚歎吧。”
七花如此說道。
他並不是同意了蝙蝠的說辭。
七花可不懂什麽男人之間的對決。
隻是,他對連“菊”都無法破壞的刀,對“铇”——進而對名叫四季崎記紀德刀匠所做的變體刀,產生了一定的興趣。
“不——所以說,要是你破壞了那把刀——。”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弄壞就是了。如果還有要求的話就全部說出來吧。我一定會滿足你的。”
“這,這樣啊——是啊。”
咎兒想了一下,
“盡量用一些華麗的招數吧。”
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