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一絕三連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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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如此,一根才能想到身為劍士卻丟棄刀劍的,這一任何人都無法想象的構想——若非如此,有誰還會為了弱點而舍棄有點呢?
“特別是我自從出生以來,今天是第一次見到刀……雖然複製肌肉和比例和腳力是做的不錯——可是隻有實力是不應複製的,我啊。”
“啊……咕,嗚嗚——這個……我啊啊啊!”
弄丟了刀——隻能掉下來的蝙蝠。
如今,重力對於他來說隻會是個敵人。
不管怎樣焦急——事到如今已毫無辦法。
說到底。
真庭蝙蝠的敗因,看樣子隻可能是一個——雖不說姐姐的偏袒,麵對實戰經驗皆無的鑢七花,身經百戰的真庭蝙蝠,一般地想的話,明明不會戰敗的——
真庭蝙蝠的敗因。
那就是,絕刀“铇”。
他拘泥於使用“铇”這件事上。
一開始應該真的隻是為了款待而已——所以,能夠暫時自製,但是,就算用光了手裏劍炮,不是劍士而是忍者的蝙蝠,兩遍三遍地,重複地試圖用“铇”決出勝負,這就是刀的毒性已遍布了他的身體的最好證據——他明明對此有過提防的。
四季崎之刀的,毒性。
拿在手上,就像砍人。
“即使這樣還要感謝你放開了刀——如果這個最終奧義結結實實地命中的話,就算是那個‘铇’我也有自信把它給折斷。順便一說,雖然這個是最終奧義——說實話這是我昨天剛想出來的必殺技。”
七花對無法反抗而掉落的蝙蝠說明道。
親切萬分地,簡單明了地。
虛刀流一共有七個可稱之為奧義的招數。
一之奧義·“鏡花水月”。
二之奧義·“花鳥風月”。
三之奧義·“百花繚亂”。
四之奧義·“柳綠花紅”。
五之奧義·“飛花落葉”。
六之奧義·“錦上添花”。
七之奧義·“落花狼藉”。
“關於各別的詳細情況請期待下月之後(譯者:這個係列的小說每一個月出版新的一本)——這是將這七個奧義全部同時打進對手身體的招數。用你的說法來說的話,這就是不輸給任何東西的無敵的‘石頭剪刀布’了。一口氣使出七個擁有僅一招就能將對手一刀兩斷的威力的奧義,一瞬間能把對手大卸八塊——所以我先將它命名為。”
然後七花——華麗地解決了。
就像咎兒命令他做的那樣。
“虛刀流,‘七花八裂’——!”
解不開。
鬆不開。
不管怎麽掙紮,束縛了自己身體的粗繩都紋絲不動——看來使用了相當特殊的結法。俗稱忍者結。如果嘴沒有被堵上,就能幹脆一口咬斷了——咎兒焦急地想道。
因為這種事我就結束了嗎。
在這種地方我就結束了嗎。
拋棄姓名,拋棄家族,拋棄了一切——自己至今一直走來的血流成河的道路——要在這種無名小島被堵死,被斷絕嗎。若能收集連舊將軍都沒能收齊的四季崎之刀,漂亮地將一千把陳列在幕府的眼皮底下的話——自己的“計劃”就能進入最終階段了。
堵上生涯的,咎兒的奇策。
明明已經能看到。
明明就在夠得到的地方。
——父王。
明明就能為父王雪恨了——!
父王的思念。
父王的無念!
“——!”
果然,打算依靠虛刀流就是個失敗。
我怎麽會如此犯傻。
就算我隻剩這一條路了……竟然要依靠殺害父王的本人……或是他的兒子……真正的敵人是幕府,真正的敵人是將軍,這種好聽的借口……!而且,竟然約定了若能完成任務,就要為虛刀流——為六枝恢複名譽。雖說是情勢所逼沒有辦法,竟然要我為殺死父王的凶手恢複名譽……!
結果就是這副模樣嗎。
可恥也要有個限度。
這樣——我還是武門的女兒嗎。
“…………。”
如果被真庭蝙蝠帶回到本土,被他拷問的話,咎兒恐怕要說出知道的所有關於四季崎之變體刀的事。雖然對嘴硬有自信,可是咎兒卻從沒有接受過忍受拷問的訓練。若讓忍者使出真本事,咎兒的精神連一刻鍾都將無法承受。硬逼一個人說出情報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咎兒也知道知道幾個。真庭的忍者的話,一定掌握了她的幾萬倍吧。
那就,在那之前。
在恥上加恥之前——用自己的手。
“——哼。”
笑。
不在乎堵住嘴的布條——咎兒笑著。
無畏而無敵地。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想什麽傻事呢。
解不開,鬆不開的,可不是這種繩子。
而應該是我的意誌呀。
不會折斷不會彎曲鋒利異常的——是我的奇策。
對了,我是奇策士——不論處於怎樣的情況,我都要拿出一個逆轉的奇策!以前也是這麽過來的……那麽以後也當然要這麽做了!
為了父王報仇,屈身於利用父親仇敵的虛刀流,很好——削掉生命和靈魂,現在的我也不在乎!
如果咎兒的前半生被世人知曉,大部分人都會認為這一頭白發,是因為家族被殺死之際的精神上的恐懼所致吧。
那是錯的。
這是因憤怒——染成了白色。
我已對我的白發立下死誓!
不論遭到幾次背叛!
不論被誰厭棄!
就算這會是讓這世上沒有一人會喜歡上我的人生——我也要完成我應履行的職責!
“嗬~……。”
這時。
撥開草叢——有一個人正走進這裏。真庭蝙蝠嗎……已經回來了啊。可是,再怎麽說也太快了——不,如果是用“铇”的刀劍炮的話,勝負應該是一瞬間的事。這樣想的話就顯得太慢了。
咎兒擺出架勢——也做不到。
可是,嚴厲地瞪視那個方向。
但是——看到那朝向自己的目光。
出現的男子說了一句“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是這樣啊,那家夥說的是這樣的眼睛啊——可是忍者這東西還真不可靠。在我眼裏,這是一雙閃閃發光,非差帥氣的眼睛。”
“……?……!”
出現的是——鑢七花。
為什麽……不!不對,蝙蝠不是很神氣地說了嗎,解決完七花,接下來就要變成七花殺掉七實——現在就是在路上……不,是歸途!因為去殺了七實所以才會這麽慢的!可是為什麽還是那個樣子……對了,這一定是變成七花的樣子,從咎兒引出情報的計劃——賣弄小聰明!竟然以為我會上那種低級演技的當,奇策士也被看扁了——。
想到了這裏,她注意到。
鑢七花手裏的東西。
那是四季崎之完成形變體刀十二把之一,絕刀“铇”。連到的正確握法都不知道使得,草率地握住刀柄邊緣,似乎在顯示那過長的刀身似的,讓刀尖在地麵上被一路拖動。
如果是蝙蝠的話——一定會放在肚子裏的。
那麽,這個鑢七花是。
“可是我還會去想啊——那個忍者或許也有父母、兄弟,或者連孩子都有了。不,不可能沒有的吧果然。呢,他們是不是也會恨我呢——。”
“…………。”
“……總之。”
七花把“铇”嚓地一聲插進被綁住的咎兒麵前的地上。
還好這個是絕刀。
不是說過,操作不要這麽粗暴……!
“首先是一把,咎兒。”
“…………?”
總之?
首先?
怎麽回事啊,那種——
好像還有後續的說辭。
好像在約定確實的未來一般的語氣。
“不要誤會了——我這樣做是為了你。我可不是因為見錢眼開,也不是中了四季崎之刀的毒,更不可能是為了什麽幕府——隻是,為了你做下去而已。”
然後七花對咎兒笑了。
對這個今後一年的旅途的搭檔。
在其訓練場——鑢七花已經沒有被六個男人包圍了。爭先恐後地試圖讓七花吃一招的他們,如今已經趴到在地板上。所有人都翻了白眼,完全失去了意識——沒有一人能夠站起來。
木刀都沒有擦到七花。
它們和六名男子一樣——滾落在地上。
“——好樣的。”
靠在牆上的咎兒,很滿意似的拍著手,對這七花的後背說。
“雖然我沒能看清到可以說出這句話……真是遺憾哪。剛才的就是解決了真庭蝙蝠的招數嗎?你說不止六個人,七個人都能同時應付,這實在是太棒了——可是啊,是呢,如果出現了第八個人的話你會如何處理?”
“要是我就會數成第八把——但是,可能有那種情況嗎。”
“當然會有了。因為變體刀的持有者——還有十一個人嘛。”
咎兒說道。
十一個人啊,重複的七花。
“那真是——好麻煩呢。”
“還不隻他們。真庭忍軍也是,光是頭領就有十一個人——還有最強的劍士……不,現在應該稱他為墮劍士了,錆白兵也在。除此之外還有雜七雜八不三不四數也數不清的——呢。嘛……知道了你是個能手下留情的人,我就放心了。看來這幾個男人也隻是暈過去了而已——木刀也沒有一根折斷。這很重要。”
“有那麽重要嗎?”
“很重要。因為這次是絕不會折斷的‘絕刀’所以才能順利成功——以後可不會是這樣了。還有,雖然我已經重複幾遍了,不要以為你是靠實力打敗了蝙蝠。因為蝙蝠拘泥於計策,所以結果是你贏了。那種事,隻不過是因為運氣好罷了。”
“嘛,我也不否定啦。雖然剛才因為你有來言我有去語說了大話,我也會有輸的時候。”
“不讓它發生就是我的職責。雖然策士會因計策而失敗,奇策士是不會因奇策而失敗的。不論是在戰鬥中還是在生活上,往後你要全方麵服從我的指示。記住了。”
“啊啊,交給我吧。”
七花立刻便點頭。
是個好回答。
“也就是說,這樣我就完成了所有的測驗,名正言順地達到了你的要求。好了咎兒,趕快給我下達現階段的指示吧。”
“現階段,嗯有了……隻有四個。”
“四個啊。我聽。”
“首先是——剛才說過的。不要折斷刀。不,不止是折斷——禁止你一切對刀的攻擊。隻允許你做出防禦。再說一遍,擁有絕對強度的隻有‘铇’而已——恐怕其它十二把,在強度上應該不會很厲害的。我想得到的是毫發無損的四季崎之刀。也就是說——不論是在對方的手裏還是在我們的手裏,你都必須要保護刀。”
“明白了。我會保護刀的。第二個呢。”
“保護我。雖然收集四季崎之刀是目的,我要是死了一切都完了。想這次一樣的綁架自不用說。不允許你使我受到一點傷害。”
“明白了。我會保護你的。第三個呢。”
“保護你自己。”
咎兒說道。
“這不是為了你著想的——直到收集完十二把四季崎之刀,你是不允許死去的。就算得到了一把刀,為此而受到重傷也不行。那樣就沒法得到下一把刀了。故此你不允許讓自己受到一點傷害。”
“明白了。我會保護我自己的。第四個呢。”
“保護你自己。”
咎兒說出同樣一句話——站了起來。
拖著和服的下擺一個回身,背對著七花,往道場外走去。她現在是怎樣的表情,從七花的位置是看不到的。
“這個事,那個……為了你著想而說的。”
“…………。”
“不要死。旅途雖然會很艱辛,但絕不要死掉。——能做到吧。我不準你說做不到。快給我說明白了。”
“——我非常明白了。我會保護一切的。”
然後七花也邁出了步伐。
馬上就趕到了咎兒的身後。
“然後呢?接下來怎麽辦?我記得你說過前往尾張之前連收集好兩三把刀來著?”
“雖是著名的虛刀流,要領進你這樣的無名小輩,區區一把刀作為手禮還是太少了。原本,絕刀隻是奪回來了而已……。第二把是斬刀‘鈍’——這把刀的著重點被放在了鋒利之上。據說沒有什麽是它斬不斷的。持有者是因幡的名叫宇練銀閣的男子——嘛,詳細情況就在路上說給你聽吧——比起這個,先給你買件衣服吧。跟我來。”
“知道了。我愛你哦。”
“嗯。使勁愛我愛個夠吧。”
——於是兩個人,踏上了旅途。
在房間的中央,閉上眼睛,盤腿而坐。
仿佛睡著了一樣——不。
看樣子,真的在睡覺。
隻看這一時刻的話,這也不算是奇怪的畫麵——盤著腿睡覺的人,唉也不能說沒有。
但是。
在腰間佩著刀睡覺的人——再怎麽說也太少見了吧。他在腰間插著收在黑色刀鞘中的刀,靠上它睡覺。
或是。
仿佛在守護著刀似的。
仿佛那是比生命還要重要的一品似的。
“…………。”
聽到拉門被打開的聲音,便裝男子,緩慢地——睜開了眼睛。
“嗬嗬嗬嗬。”
極不自然的,奇妙的笑聲。
同時——有一個人物從打開的拉門進入到狹窄的房間。那是一名身著忍者裝束的男子——不過這名男子身著的忍者裝束,和一般情況下能聯想到的忍者裝束有多少韻味的出入。沒有袖子,而就像在主張自己是代替的似的,在全身纏滿了粗鎖——
“了人死丟可這,來進走地正正堂堂門拉從者忍個一讓過不——法辦有沒也下況情種這,嘛。”
忍者裝束的男子說道。
雖然他在說話,可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麽。
不明不白,可是,這正是——這名忍者令人驚歎的特性。
極不自然的,奇妙的——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