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獵人與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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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就剛剛在你們審訊他的時候,我調查了一下他的背景,結果更加確認了我的判斷。”

    “根據他的學曆與過往院校顯示,他從小就是獨自一人在外省讀書,父母甚至在後來也遇到意外去世了,所以他的童年缺少了家庭的溫暖,讓他的個性變得十分冷漠。”

    “在校期間,雖還談不上飛揚跋扈,但根據多次違紀記錄顯示人品恐怕也好不到哪去,甚至有一次違紀是將同學打進了醫院,還是他的父親靠著高額賠償才把事情壓了下去,學校方麵才沒有將他開除。”

    “他的家庭十分富足,而正是這種有錢沒人管的富二代,最容易引發心理疾病。在常年的積累中得不到治療,產生心理變態的可能性非常大,這一點和大多數罪犯都有一樣都有著一個共同點,就是童年的不幸與多年現實生活的不如意,向他人施之以暴力,就是他們最大的調節劑。”

    “在上大學以後,這種暴力傾向卻突然消失了,不是因為他變好或懂事了,而是因為隨著年齡的增長,控製力也隨之變強,這種心理疾病被很好的隱藏了起來。”

    作為心理學尤其是犯罪心理學領域的專家,兩人對於高齊麓的分析沒有什麽異議。

    王剛嚴肅的問道“你的意思是他其實是一個隱藏得很好的心理變態?”

    高齊麓點頭“是的,這一點和凶手的性格畫像對比也是符合的。”

    魏瀟遲疑了一下,依舊在為文韜辯解“但這也不能完全說明他就是凶手吧?”

    但高齊麓敏銳發現了魏瀟立場的鬆動,於是繼續說道“當然,我說的這些隻是他的犯罪動因,真正的佐證是因為我發現他的書店與四位被害人的位置很近,書店的位置魏隊你應該也清楚,正好處於幾次凶案現場的中心地帶。而且他是每晚點前就會關門,根據街道的監控顯示,這兩天甚至提前到了八點關門,他沒有不在場證明的這段時間,從和被害者的遇害時間與距離推算非常的吻合。”

    “而且作為一個書店老板,能夠從書上學到犯罪手法,生理結構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那麽現在他有理由、有知識、有時間、有地利去做這些事情,我沒有理由不懷疑他就是真正的凶手!在凶器已經起不到證物的作用的情況下,現在我們應該找到那個‘證人’,完成對他指證的最後一塊拚圖,在此之前,還需要盯緊他,如果他在我們收集證據的期間忍不住殺人的出手了,那就正好可以直接進行抓捕了。”

    高齊麓信心滿滿,仿佛文韜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王剛與魏瀟對視了一眼,兩人心中暗道“成了。”

    高齊麓已經徹底相信“證人”的存在。

    魏瀟開口“文韜那邊由我來盯著吧,他對我的戒心要小一些,從他口中撬出那個證人身份的機會也更多一些。”

    “那收集與分析數據與其他證據就由我這邊負責吧、走訪也需要很多時間。”王剛也接話道。

    “那我就可以……”高齊麓準備想說協助他們進行分析,但剛開口就被王剛打斷了。

    王剛麵露歉意“高醫生,還請你能夠理解一下,畢竟你現在也是犯罪嫌疑人之一,我們不能讓你參與到案件的偵破當中來。”

    高齊麓恍然,點頭表示知道了,心中卻鬆了口氣。

    他們二人這樣的反應,才是正常的表現。

    之前王剛看似一直表現得十分信任自己,反倒是為了迷惑自己,現在的這種反應才是打消自己嫌疑的反應。這也讓高齊麓放下了心中的戒備,隻要到時候在他們先一步找到那個證人,自己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不得不說,雖然高齊麓智商不低又善於捕捉細節,但這正好讓魏瀟與王剛有機會抓住他的這個性,通過語言與心理層層遞進的變化來影響他的判斷。

    這,也是兩人早就商量好的。

    原本來說,在心理博弈上,高齊麓即使不如也不該如此輕易的就輸給王剛。

    但他並不知道對麵兩人不僅早就開始懷疑自己,甚至已經下好了套等著自己往下鑽。而對方因為知道自己的思維模式,利用信息不對稱的優勢針對自己性格所演出的戲,自然被高齊麓信以為真。

    就正如魏瀟從偏向於誤會到相信高齊麓的分析更多一些的這段語言和神態變化,不僅讓高齊麓確定了魏瀟不是文韜的人,也確定了自己所說的一番真假難辨的話讓兩人更加信任自己。

    而最後王剛堅守原則也不是不相信自己,因為王剛平時就是一個圓滑中帶著原則的人,所以此番拒絕才是正常的表現,也因為沒有異樣才側麵說明了對高齊麓還是有相當程度的信任,反而正是因為信任,才沒有用這個證人來逼迫自己出手的打算。

    殊不知,再警覺的狐狸也比不上獵人堪比奧斯卡的演技。

    因為證據不足,文韜與高齊麓兩人很快就被放出來了,文韜提前出來,在院子裏等待著高齊麓。

    等高齊麓經過旁邊時,用憤恨的語氣低聲說道“我知道你就是凶手,我手上可是有足夠定你罪證的證據,等我查清警察係統裏我能夠信任誰的時候,你就死定了!”

    高齊麓心中不屑,眼前的這個人根本就不懂法律,但為了防止竊聽器的存在,嘴上卻隻是冷笑著說道“放心,我很快就會在證明自己清白的同時將你送進監獄的。”

    說完便不再多言轉身離開了,他們兩人本來也沒什麽話好說的。

    從第一次兩人見麵時的交換笑容,到此刻的互相咒罵,也不過才過了一天的時間,這也是兩人之間正式的第二次見麵。

    聽著背後文韜對自己的咒罵和言語中的不易察覺的慌亂,高齊麓得意的揚起了嘴角。

    這樣他就抵擋不住多久的壓力能夠開口說出證人是誰了吧?

    而看著高齊麓漸漸遠去的背影,文韜停下了潑婦般的表演,嘴角輕笑,思忖著什麽時候自己才應該頂不住壓力把“證人”是誰給說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