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六章 姑嫂生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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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丘玉娟亦認為,想要爭得這門不錯的親事,可以各憑本事贏得盧國公夫人的喜愛,但背後惡語中傷,卻是萬萬要不得。
這是下下之策,便是真讓盧國公夫人就此厭了丘如意,也不過是丘若蘭暫時勝一籌罷了,時間久了,盧國公夫人就會回過味來,她怎麽會要尚在閨閣中就多嘴多舌的兒媳?何況還是針對自家姐妹的,這人品越發讓人不放心了。
丘若蘭這招,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但凡日後有個稍好的姑娘,盧國公夫人必是舍她而去的。
不過丘玉娟相信,以丘若蘭的心胸計謀,輕易不會用如此蠢笨的方法的,今天倒更象是情急之下的黔驢技窮。
雖然丘玉娟知道丘若蘭要取丘如意而代之,但她不明白,丘若蘭用這麽難看的方式,簡直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難道安世誠真值得她不顧一切代價要得到?
丘玉娟細思前世種種,覺得雖然前世安世誠待丘如意不算太好,不過總的來看,倒不失為一個有才幹重情義的,後來也曾位居郡王之貴,但她不信僅憑此,就可以讓丘若蘭如此奮不顧身,但到底真正是為了什麽,她還真是想不出來。
丘玉娟凝眉不解,丘若蘭此時則是不管丘如意如何指責,隻管無辜看著丘如意,咬唇道:“如意姐姐定是誤會了,妹妹怎敢言如意姐姐的不是。況且如意姐姐又有何不是能讓妹妹往外說道的?便是妹妹黑了心無中生有地亂說一氣,盧國公夫人是何等身分的人,怎麽會聽妹妹的胡言亂語呢。”
丘如意卻恍然不聞。仍冷哼道:“少在這裏花言巧語!你是什麽樣的人,我豈會不知。你到底做了什麽手腳,你自己心裏明白。”
丘若蘭便低首默想,猜測道:“今天妹妹一直在聽盧國公夫人介紹園中花草,若說真說了什麽,也不過是聽盧國公夫人說,那園子的花草是他府上大公子一力張羅。妹妹便恭維了幾句,無意中提了一句。去年還看到他到西山寺求花木呢。如果就是因為這個,竟讓盧國公夫人對姐姐心生嫌隙,妹妹甘願受姐姐的懲罰。”
丘如意心中不信,那日和安世誠見麵。雖不是什麽愉快的事情,但盧國公夫人便是護短,也斷不會真就拉下臉來,畢竟那日是安世誠做的不對,他不該到女眷居所,自己因此與他爭吵,也是情理中的事情。
丘若蘭見丘如意隻管拉著個臉,便又小聲說道:“其實姐姐心中也明白,盧國公夫人原本就不喜歡姐姐。如今見得多了。好歹有些情麵,這才方好了些,可這種好到底不長遠。誰知今天姐姐又做了什麽不招她老人家待見。這才害得咱們被趕了出來,不知找自己身上的原因,卻隻管尋妹妹的不是。”
丘玉娟聽見丘若蘭這火上澆油的話,忙喝道:“快住口!你既然是做妹妹的,就該知道不該如此挖苦指責如意姐姐。”
丘若蘭撇嘴道:“我倒是敬她是姐姐,她卻沒有姐姐的樣兒。在外麵,哪次不是咱們二人提攜她。她倒好,還罵咱們狼心狗肺,也不知是誰忘恩負義呢。”
丘如意聞言早氣得七竅冒煙,冷笑:“別在這裏捎帶人,我罵的是誰,大家都心裏明白。既然你嫌我丟了你的人,你何不離開這裏,來個眼不見為淨。我知道你是舍不得離開這個繁華地,不然怎麽認識權貴之家,將來能尋個好人家嫁進去,小小年紀到是想的長遠,這樣的人,我可不信是個純良的。”
丘若蘭被揭了底,便不客氣地回道:“我能在京城裏住,可不是因為姐姐的施舍,而是源大嫂子邀請苦留。”
丘如意見丘若蘭越來越放肆,不由氣得大聲嚷嚷道:“你別得意,我在家裏也是說一不二的主,不過是看在嫂子的麵上才收留你住這些時日,若是你再不收斂,仍處處算計我,到時惹得我惱火,信不信我直接讓人攆了你出去。看嫂子是幫你還是幫我。”
丘若蘭緊捏了手指,咬唇不語。
她當然明白,雖然王巧兒和她意氣相投,但此時真要在她和丘如意之間選擇,王巧兒必會毫不猶豫地站在丘如意一邊,到底那才是她親小姑。
但是將來等她嫁入盧國公府,王巧兒夫妻卻未必會站在親妹妹這邊了,至少前世,她和他夫妻二人之間還是很親厚的,不象丘如海那個白眼兒狼,自己那樣幫他,他還處處對自己橫挑鼻子豎挑眼的。
可惜如今她要想繼續留在京城,卻不得不在丘如意麵前忍氣吞聲。
也不是她非要厚著臉皮巴在這裏,實在是她知道,前世雖然丘玉娟和丘如意一同進京,但丘如意在盧國公夫人挑三揀四中,硬是得了她的歡心,故等到於氏回到順陽城為丘如海訂下親事後,盧國公夫人也緊跟著去順陽城商討兩家親事。
也因此她看到盧國公夫人明明厭著丘如意的,卻在近日對丘如意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眼看著是往前世的套路上走去,她不由得驚慌起來。
她實在想不通,前世因為丘玉娟戰鬥值太低,故讓丘如意揀了個漏,今生明明有自己和丘玉娟在,丘如意怎麽還是冒出頭來了呢。
丘若蘭左思右想後,心知定是安世誠在其中使了力,這才不得不在今天出了這個招數。
雖然有把自己也抹黑了的危險,但現在關鍵是先拉下丘如意來,以後自己再找機會修補自身的形象就是了。
倒是丘玉娟見她二人越吵越凶,便在旁勸道:“貴人的心思,不是咱們能猜的。你們在這裏鬥的不亦樂乎,讓人聽見生生笑掉大牙。不過這事也實在蹊蹺,真相到底如何,也隻有你們自己心裏明白,所以你們如果真要鬥,我也不攔著,隻是不許在此時此處,哪怕回去吵得拆房揭瓦,我也不多說一字。”
丘如意已把話說了出來,心裏倒是舒坦了不少,便不再吭聲。
丘若蘭也覺得吵得可以了,不敢在捋老虎須,免得真被丘如意趕回順陽城。
丘玉娟見她二人雖暫時偃旗息鼓,卻各自有氣在心頭,所以丘玉娟也輕易不好開口,姐妹三人就這麽陰沉沉地回到家中,直到回到家中,才各自勉強在臉上掛個笑模樣出來。
因為有盧國公府的人在,於氏妯娌二人隻一心招待那些人,竟一時沒看出她姐妹的異樣來。
倒是王巧兒因常陪著小姑們,便看出幾分異樣來,瞅個空兒便問了出來。
因為丘若蘭在車中反駁說王巧兒苦留的話,丘如意在回來的車上,便不由生起王巧兒的氣來。
丘如意自認待王巧兒也夠可以的了。
從來新婦嫁入夫家,最怕姑婆關係處不好,被婆婆苛待詬病不孝,尤其是小姑子,除非在家裏實在沒有地位的,不然哪個新媳婦不上趕著討好,借此取悅公婆夫婿。
到她這裏,情況竟反了過來。
因為她自小得父母兄長疼愛,知道為姑娘在家裏的尊貴體麵,故不肯作踐人,不學人家小姑子先發製人,試探彈壓嫂子,而是真心尊敬王巧兒。
再則也是她惡名在外,姐妹中極少有傾心相待的,所以丘如意心中更渴望和嫂子能生出姐妹情意來。
故丘如意凡事都想著王巧兒,處處在母親跟前幫襯著,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這話說的真不借,就因為自己姿態太低,倒是讓王巧兒完全不把自己放在心上。
王巧兒明知自己不喜歡丘若蘭,也曾幾次勸她不要和丘若蘭走得過近,偏她不僅和丘若蘭越發親密起來。
丘如意知自己不懂這些才女意氣相投的友誼,也不求王巧兒因為自己的幾句話,就與丘若蘭斷絕來往,但至少也要顧忌到自己的情緒和臉麵,減少和她來往總可以吧。
偏王巧兒就這麽變本加厲,不顧自己的反對,就邀了丘若蘭到京城宅子裏常住,讓她日日在自己眼前晃動設計埋汰自己。
本來丘如意心中就有氣,如今看嫂子還在這裏沒事一樣笑嘻嘻問,越發地起了火,也不理會王巧兒,轉身帶著丫頭走回房去。
王巧兒鮮見丘如意如此無視自己,不由訝然地目送丘如意離去,複又轉眼看向丘若蘭。
丘若蘭便輕笑道:“嫂子別生如意姐姐的氣,她這樣並不是針對嫂子,而是方才在車上,我們姐妹拌了幾句嘴,還沒有消氣呢,一會我再過去低頭賠個不是,想來就好了。”
王巧兒乃是冰雪聰明的女子,心中便立時明白,原來是丘如意和丘若蘭爭吵,竟是遷怒到自己這裏來了。
想到這個,王巧兒心中微微不悅起來。
也難怪小姑在順陽城內無朋友,隻說是別人給她身上潑汙水,但世間無風如何會起浪,看來必是她本身有不妥之處。
倒是枉費自己一心要做個好嫂子,心疼她姻緣不順,這才巴巴求著婆母帶她進京,還將自己親友家中的青年才俊悉數介紹,卻沒想到頭來,反在她這裏得了不是,這世間果然好人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