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黃家船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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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家地主的事情在蘭望出手之後自然是很輕鬆地就解決了。

    廢話,任誰被人從背後扭住按跪在地上踩住雙腳再狠狠掐住脖子威脅著要要你命,都會言聽計從什麽都答應的!

    在田姓地主找來地契按上手印簽字畫押之後,蘭大少爺壓根兒就不給他求饒的機會,直接一個手刀把他打暈過去,然後輕車熟路地把土財主五花大綁起來,堵好嘴捆在了內堡牆邊的旗杆上。之後,他又如法炮製,把內堡中田家內院裏戰戰兢兢躲藏著的幾十口家眷和男女仆役全都依次揪出來捆了個結實,像串螞蚱似的把小一百號人全都用幾根硬麻繩搓成一根粗纜繩串好,再用從鐵匠鋪裏找來的十幾根大鐵釘把纜繩本身死死地釘在了內院的石牆上。這還沒完,為了確保這裏麵所有人一個都跑不出去,蘭大少爺還在“穿螞蚱”時在人與人之間留下了足夠大的距離,用破抹布堵上了每一個人的嘴,還把所有人的手指頭和腳趾頭全用寬布條綁成了雞爪子!叫你們偷藏碎瓷片爛刀片想要割繩子,這回傻眼了吧?

    再然後,他又跑到了外堡,把裏麵一百來號田家的遠親也都用類似的方法控製了起來。

    在離開田家寨之前,作為最後一道保險,蘭望按照記憶裏的配方找來了許多草藥,一股腦地扔進研缽裏狠命搗碎成漿糊,再把這漿糊分散倒到分布在整個田家寨中心堡寨內外堡之間的許多正在燃燒著的火盆、火堆和灶台裏麵。藥草在高溫下氤氳出的麻醉性氣體很快就把整個堡寨裏麵的囚徒全都放倒了,所有被繩子捆著的人都被熏的沉沉睡去。

    做完了這一切,蘭望終於可以開溜了。臨走的時候,他還沒忘記把堡寨的正門直接推倒,讓整個田家寨堡壘徹底變成一個四麵都是高牆的磚石結構監獄。

    在走出堡寨回到貧民聚居區之後,我們的的蘭大少爺被十幾名原本在貧民區作威作福、此時剛剛對堡寨出事作出反應的田家家丁圍住了。幾名家丁的臉上滿滿地都是震驚和難以置信,若不是他們的頭兒親眼看到這個小子用拳頭打碎了支撐堡寨正門拱頂的條石,他們怎麽都不敢相信這一團糟的局麵全是眼前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娃娃一手造成的。

    很自然地,這是幾個人不過是千裏送人頭--蘭大少爺本來還打算在平民區好好轉一圈、查看一下有沒有漏網的田家狗腿子呢。這下子好了,沒有這個必要了,人家很自覺地集合在一起主動送上門了!蘭大少爺也沒和他們廢話,用了幾秒鍾時間就像打布料玩偶一樣把這十幾條雜魚全都收拾了。至於其他那些一般的貧民和佃戶,蘭大少爺倒是一點也不擔心--這些精神上已經徹底麻木的人和牲口其實並沒有什麽區別,無非隻是兩隻腳走路和四隻腳走路的不同罷了。若是沒有人來喚醒他們,他們就還會繼續渾渾噩噩下去。

    不過開啟民智的任務仍然很遙遠,我們的穿越客仍然得時時刻刻立足於當下。之後拍了拍手,把原來穿在身上用作偽裝的破布口袋給扔了、扁擔和破筐也全丟了,輕裝上陣,獨自踏上了回城的路。

    說句實在話,在出城的時候蘭望純粹就是因為懶得走路才乘坐牛車的。現在他辦完了第一件事情,而天色還早,所以他就打算跑步回城,順帶鍛煉一下身體。

    由於武道修煉的緣故,蘭大少爺勻速長跑的速度甚至超過了出城時老農駕駛的慢悠悠的牛車,這也使得他能夠在午後天色尚早時就回到陽關鎮城裏。

    按照他跟李主管和文主管的約定,蘭望沒有回文佳工坊、更沒有回蘭家大宅,而是直奔城南渙水邊而去。就在蘭家大少之前大殺四方的渙水邊老鸛街的盡頭,有一個叫做渙陽碼頭的渡口。渡口邊有一座規模不小的商館,專門經營渙水和大江上的船運生意,兼營過河的擺渡船。這座商館,就是渙左黃家的產業,一應承辦航運的業務都在這座館裏洽談。

    我們的小少爺整了整衣服,昂首挺胸地邁進了商館裏。商館的正堂顯得很冷清,幾乎沒有什麽顧客,櫃台前的小夥計在打盹兒,寫有“今日運價”的運費水牌也沒有更新,上麵顯示的運費水平似乎還是十天前的。

    “不對呀,按理說江龍幫被滅,黃家跑船的障礙也沒了呀,怎麽還是沒有人上門談生意呢?”

    蘭大少爺一邊暗自納罕,一邊用眼角的餘光四下張望觀察,確認商館內外沒有任何異常之後才往櫃台前走去。

    櫃台前值班的夥計睡覺睡的也很輕,隱隱約約聽到有人走近,便從桌麵上爬起身來,使勁地揉著眼睛,一臉的疲倦,看也不看就直接開口送客了:“這位客官,商館今日歇業,您還是去別處雇船吧!”

    蘭大少爺眉頭一皺:“我是文佳工坊的,受工坊文掌櫃的指示來這裏洽談貨運合作事宜,這是好久以前就約好了的,怎麽今天又閉門謝客了?“

    這時候這個櫃台夥計才看清楚:進入店門的是一個頂多十一二歲的小孩兒!在起床氣的作用下,他一股無名火起:

    “哪裏來的毛頭小子,還要談生意?!文掌櫃派來的?你咋不說你是皇上派來的?!去去去,一邊去!從哪裏來的給我回哪兒去!”

    夥計從櫃台後麵翻過來,揮著手就要趕人。

    蘭望歎了口氣。“唉,這不識好歹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人怎麽就這麽多呢?!看來我的凶名還遠遠沒有到聲震陽關、可以止小兒夜啼的地步啊!我到底該什麽時候宣布自己對老鸛街的大屠殺事件負責呢?我要怎麽給自己打廣告,陽關鎮的人才會信呢?”

    就在小夥計走的離蘭大少爺足夠近的時候,蘭大少爺動了。他閃電般地伸出右手,一下子揪住了夥計正在揮舞的左手小拇指,運力反向一掰,一聲尖利的慘叫立馬就響了起來。

    在鑽心的劇痛中,這個商館夥計隻是模糊感覺到麵前的這個小孩力氣大的不可思議。他在揪住自己的小拇指之後不僅反向扳折,還順勢把他的整條左臂也給扣住了,一股巨大的力拉著他的左手,傳導著令人難以忍受的痛感,逼迫著他不得不向左偏斜著俯下身子,盡可能離這個身高比他矮了兩個頭的小孩子更近些。

    “小爺饒命啊!痛痛痛痛痛!輕點!輕點!!”夥計再也沒有了剛才的硬氣,嚎叫著求饒。

    我們的蘭大少爺則是氣定神閑,一邊繼續狠命地掰著夥計的小手指頭,一麵把小嘴湊到夥計的耳邊,聲音婉轉吹氣若蘭地說:“好賴話聽不懂是不是?實話告訴你,前幾天老鸛街江龍幫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是小爺殺的!你們商館過去十幾天都沒有生意,先是因為江龍幫使絆子使的更厲害了,後是因為老鸛街血案太晦氣、顧客不願意來,是不是?我把話兒給你撂在這兒:江龍幫能讓你這商館一連幾十天開不了張,小爺我能讓你們商館從今往後都開不了張!“

    ”識相的,就趕緊找你們管事的來,管事的要是不在就給我找隨便一個能拿主意的人來!小爺我時間緊得很,一盞茶的功夫我要是看不到你們掌櫃的,信不信我拆了你這鋪子?!我說到做到!“

    說著,蘭大少爺也是毫不含糊,直接側身飛起一腳,商館正門的一塊門板應聲化作幾十塊碎片,木屑橫飛,碎裂的窗紙像是雪片似的,撒的商館門前到處都是。

    也就是在此時,蘭望感受到了一股氣息。

    一股強悍的、充滿了威勢的氣息。

    蘭大少爺很清楚,這是隻有習武之人才會有的氣息。

    “嗬嗬,不這麽來一下,正主恐怕還不會現身呢“

    蘭望冷笑著。

    隻聽見商館二樓的樓梯上傳來一陣穩健而有節奏的腳步聲。這腳步聲有些沉重,聽上去似乎是一個老年人,不過同時這腳步聲又猶如沉重的戰鼓鼓點,給人一種直達靈魂深處的震撼。

    “這位小哥看著很麵生啊!前台夥計不懂規矩,衝撞了如此貴客,小哥別和他一般見識!老朽在此給客人賠罪了,一會兒我一定好好教訓一下這不懂規矩的小子!“

    一個長相頗為富態的中年人從樓梯口現了身,滿臉堆笑著招呼著蘭望。他臉上那彌勒佛似的微笑像極了文王爺的那種,隻是少了一份寓公的豁達、多了幾分商人的精明和狡黠。他身上穿著深棕色的、閃爍著光澤的緞子長褂,頭發打理的油光鋥亮,右手腕戴著一串似是蜜蠟製成的念珠,左手食指套著一個金色的扳指,整個人一看就貴氣逼人,但是同時又巧妙地避開了暴發戶式的豪闊庸俗。

    雖然仍不能確定,但蘭大少爺知道:麵前的這位,大概率就是渙水財神、江流船王,渙左黃家家主黃世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