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整裝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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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時間轉眼即逝。
這三日裏,青耕無時無刻都想替崔涵亮和盧登全報仇,但奈何中毒未愈,隻能先擱置下來,可他也沒閑著,舞刀弄槍雖顯氣力不足,但詩、書、樂、畫還是綽綽有餘,就把鄭楚東謀奪鹽井寨寨主、襲殺巡鹽官員一事寫成一紙文書,差人送呈給蔣俊遠。蔣俊遠倒也回文很快,第二天就回文了,但文上所言卻與青耕所願南轅北轍,隻是言明他已知曉,讓青耕候著,不可輕舉妄動,他會親自差人查探清楚事情的來朧去脈,卻未言明事情屬實後會采取什麽措施,這讓青耕在懷疑他的立場上又加深了兩分,況且青耕急於替崔、盧報仇,不願久等,就又寫了一紙奏本,差心腹之人連靖進京麵呈給皇帝過目,但潤則魯孫與京城相隔數千裏之遙,奏本一時三刻難以往返,後事暫且不題。
經過三日休養,青耕已好了七七八八,一早便同高暢、薑易一道來到府庫,這裏已停著十來車昨夜就裝填好的鹽巴,二三十兵衛守在旁邊,這是要同青耕一道去四川布政司的部分兵衛,剩下十來二十兵衛會同高暢留守巡鹽禦史府,以防不測。
管家迎上前去,道:“大人,隨行兵衛已經整裝完畢,請大人檢閱。”
青耕拱手道:“辛苦了。”而後挺直身體,掃視著那些不動如鬆的兵衛,又說道:“很好,都很有精神,但我們這一趟山高水遠、凶險萬分,望諸位將士提高警惕、小心應付,與本禦史同心協力,平安歸來,讓家裏的老少爺們兒放心。”
眾兵衛舉起長予,齊聲高呼三聲:“同心協力,平安歸來!”才在青耕地示意下停止。
青耕一招手,喊了聲“出發”,車隊就軲轆軲轆,一輛接一輛地駛離府庫,去往東城門,與梁世雄一眾長風鏢局的鏢師們匯合。
官府與鏢局原本沒有往來,隻是自潤則魯孫至四川布政司這一路山多林茂,劫匪眾多且凶悍,鹽鐵資綱常有走失,故暗地裏官府私募鄉勇、暗聯江湖勢力以保資財不失;再者,數年前失去音信近二個月的鄧路平突然有了消息,隻不過是死訊,據知情人士透露,他的屍身被發現時剛死亡不久,是在出沙兒可萬戶府,去往董卜韓胡宣慰司地境之間的沙董官道上,旁邊還散落著許多裝過鹽巴的麻袋,這又給這一帶的劫匪添上了凶殘的一筆。自此,朝廷為保證鹽鐵資綱順利送達目的地,特許當地官府可自行聯合當地鏢局、拳館、宗派等一同保押,報酬由當地官府申報給朝廷,悉數調撥,私募、暗聯也就提到明麵上來了。
東城門,梁世雄一行鏢師早已到了,曆次護送鹽鐵對長風鏢局來說都是一筆大買賣,長風鏢局不說傾巢而出,至少十之六七都會來,以往梁霞年紀尚輕,走鏢經驗也尚且不足,前路有什麽凶險又未可知,梁世雄自是對她千般保護,斷不會讓她跟去,但近幾年,梁世雄執拗不過梁霞,路途稍近的鏢都會讓她跟著,也有了些許經驗,再者此次長風鏢局包括梁世雄在內的七成鏢師都走這趟鏢,有經驗的鏢師隨手一抓就是,梁世雄也就沒什麽可擔憂的了,就讓梁霞跟了過來。
遠遠看見車隊駛來,梁世雄知道必是青耕到了,就與梁霞和其他幾位鏢師迎了過來,“青禦史,我等已等候多時了。”
青耕幾人下馬拱手道:“有勞諸位久候,這一路上還要仰仗諸位鏢師。”
梁世雄謙讓一笑,“青禦史客氣了,我等怎可與諸位軍爺相比,隻是湊個人數而已。”
青耕回道:“梁鏢頭太過謙了。”他眼光又掃到了一旁的梁霞,又道:“此行梁姑娘也去?”
梁霞搶先沒好氣地回道:“你是瞧不起本姑娘的功夫,還是江湖經驗?”
梁世雄嗔叱道:“霞兒,不可無禮!”他又轉頭過來向青耕賠禮道歉道:“小女被被梁某慣壞了,還望青禦史見諒!”
梁霞嘴一撅,辯解道:“爹,是他看不起女兒,你何必要向他道歉呢!”
梁世雄又叱道:“你再敢多說一句,我立刻差人把你送回去。”
梁霞一聽,不敢再多言,低著頭,一副受了極大妥屈的樣子,眼淚在眼眶裏打著轉兒,淚眼欲滴。
梁世雄見此,語氣才緩和了許多,“你出門前是怎麽答應爹的?這外麵不似自家家裏,誰管你是誰家的千金,誰會處處忍讓於你?似你這般脾氣,若不早早改去,遲早要吃大虧。”
青耕亳不在意的一笑,“梁鏢頭莫要再責怪令千金了,小姑娘誰還沒有個小性子?”他又對梁霞說道:“青某倒覺得有姑娘這般活潑可愛的可人兒隨行,路途上才不會枯燥無味。姑娘若是願意跟著就跟著,青某求之不得,哪有看不起姑娘和不願意的道理!”
被青耕這麽一誇,一抹桃紅悄悄爬上梁霞的俏臉,心中暗喜的她,俏臉上也帶著輕微的,如三月春風的笑容。她杏眼微眯,淚眼桃腮,似哭卻帶笑,似委屈卻帶著嬌羞,楚楚動人,我見猶憐,一時間把包括薑易在內的不少人都看癡了。
梁世雄抬手豎在身前,道:“青禦史莫要抬舉這丫頭,否則她尾巴又要翹上天了!”
梁霞的哭、笑,委屈和嬌羞瞬間都化為烏有,給了梁世雄一個白眼,“哪有?哪有你這樣當爹的,盡貶低自己的女兒!”有時梁霞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梁世雄親生的,總是潑她冷水、拆她台。
梁世雄也不惱,反而得意一笑,似乎他早已猜到了梁霞的反應,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中,“不惱了,不委屈了?”
梁霞聳了聳肩膀,不以為意,好似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般,道:“多大點事,不值當!”言罷,目光閃動間瞥了青耕一眼,見青耕也一臉笑意的看著這邊,心情又無端好了幾分。
青耕道:“既然梁姑娘心情轉好,咱們也不要再耽誤時間,盡早趕去泄裏壩與喬兄弟匯合。”
梁世雄點頭道:“說的是!”隨即轉身又道,“所有鏢師平均分布在各車周旁,準備出發!”
眾鏢師齊聲應了“是”,便各自散開。
青耕又道:“有勞梁鏢頭殿後;三弟,你去車隊中間守著;青某就在暫時前麵領路吧,等與喬兄弟匯合後,再另行安排。梁鏢頭,你看可否?”
梁世雄點頭道:“前中後各有人守衛,防守嚴密,可行。”梁世雄又對梁霞說道,“霞兒,隨爹去車隊後麵!”言罷,梁世雄已率先向車隊後麵走去,可梁霞卻好似不願與梁世雄同守車隊後方一般,有些不高興地瞥了青耕幾眼,才三步一回頭的跟上梁世雄。
薑易也正要去往車隊中間,一直未曾說話的高暢卻在這時開了囗,“三弟稍等,二哥有幾句話要說。”
薑易道:“二哥有什麽話但說無妨!”
高暢囑咐道:“這一路上,大哥唯一可以信賴的人就是你,你也是大哥唯一可以信賴的人,安危相係,你萬事須得留個心眼,多掂量掂量後果,切不可頭腦一熱就莽撞孤身行事!”
薑易鄭重點頭道:“二哥盡可放心,小弟定然牢記在心。”他頓了頓,見高暢也微微頷首,又道:“二哥若沒有其它話要說,小弟就先走了。”
高暢點頭道:“你去吧!”
薑易轉身走向車隊中間。
此行高暢並不隨行,青耕讓他留守巡鹽禦史府,一者以防有不安好心之人趁虛而入;二者要留意鹽井寨的舉動;三者禦史府不可缺主事之人。起初青耕也想過讓薑易留守禦史府,但想到他莽直的性子,也就作罷了,隻能讓一向為人處事謹慎的高暢留守,況且這也是高暢主動請纓的。
高暢的目光離開薑易遠離的背影,看向青耕道:“大哥,三弟這性子你也是知道的,這一路上需得多留意,若他不長記性,你在一旁需得好好敲打敲打。”
青耕笑道:“你這說話的語氣,有時候大哥真以為你才是大哥!”
高暢也哈哈一笑,“是嗎?習慣了,改不了了。”接著他的神情又恢複了肅穆,又道,“閑話也不多說了,大哥一路小心!”
青耕道:“府裏就有勞二弟照看了,回見!”
高暢道:“回見。”
青耕扭頭高呼一聲,“都準備妥當了嗎?”
軍士、鏢師們齊聲回道:“妥當了!”
青耕一招手,喊道:“出發!”他已應聲當先向前走去,後麵的馬車也一輛接一輛,軲轆軲轆的開動起來。
車隊中間和車隊尾端駛來時,薑易、梁世雄也分別向高暢告了辭。直到完全看不到車隊了,高暢才回返。
車隊來到泄裏壩已臨近午時,豔陽高照,喬正初卻早已領著兵器車隊在城外道路上候著了。見青耕到來,喬正初率人迎上去又與他們寒暄了幾句。因青耕受高暢叮囑,需時刻留意薑易,最終商議決定,梁世雄、梁霞父女仍然守衛車隊尾端;喬正初和他的一個副將守衛車隊中部;青耕和薑易在前方領路。上百人沒再進城,在官道上草草吃了些餅,就浩浩蕩蕩地往沙兒可萬戶府轄境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