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偷得浮生 潑天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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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接上文,話說楚墨風拿著李淵賜予的腰牌,轉身出了禦書房之後,出承天門經延禧門來到永昌坊,一路向北經過丹鳳門進入了大明宮,隻見門口一個小太監正站在原地四處張望,像是在等待什麽人一樣。

    楚墨風見狀走上前笑著問到“請問這位公公,不知定陽公主現居何處?”

    小太監聽到有人問話,不耐煩地轉過頭正待敷衍幾句,卻發現此人正是當朝炙手可熱的祁國公,趕忙對著楚墨風拱手說到“哎呀,原來是國公爺啊,小的方才還琢磨著您怎麽還不到,誰知您老已經到了啊。”

    一通話說的楚墨風一陣迷茫,趕忙開口問到“公公何出此言?難道公公是一直在等本官嗎?”

    “好叫國公爺知道,小的是在定陽公主身邊伺候的小丁子,今日定陽公主得知國公班師回朝,特意囑咐小的在此等候的,公主說已經和陛下說過了,允許國公爺進宮探望。”隻見小丁子拍著胸口趕忙向楚墨風解釋起來。

    “那有勞丁公公前麵帶路吧。”楚墨風聞言笑了笑,從懷中摸出幾吊錢塞到小丁子手裏。

    小丁子見狀趕忙對著楚墨風一拱手說到“國公爺您這可折煞小的了。”

    “無妨,收下吧。”楚墨風擺了擺手,趁著四下無人塞到了小丁子的懷裏。

    小丁子見狀低聲到了謝,領著楚墨風七拐八拐來到了一處連排的樓閣處,指著這一排房子說到“啟稟國公爺,這四間隸屬於鳳陽閣的屋子現在暫時由國公爺的四位夫人居住,小的就不打攪國公爺與各位夫人了。”說完轉身離開隻留下楚墨風一人在此。

    望著小丁子離去的身影,楚墨風在心中暗自腹誹到:你大爺的,你小子倒是領著我進去啊,不知道外臣隨便進後宮是死罪嗎?想到這楚墨風躡手躡腳地來到了一座名為聽雨軒的房間門口,伸手敲了敲門,隻聽屋內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誰呀?”

    此時楚墨風是回答也不好不回答也不好,無奈之下隻好捏著嗓子裝作小太監回答到“麻煩姐姐開下門。”

    話音一落隻見大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從裏麵走出一個麵色清秀的小宮女,目光警惕地打量著楚墨風說到“你是誰啊?這裏是後宮,不許男子隨意進入的。”

    隻見楚墨風用力擠出一個笑容說到“姑娘請不要誤會,在下是當朝祁國公楚墨風,聽聞本官的夫人居住在此,經陛下允許特意前來探望的。不知這座聽雨軒內住著的是哪位?”

    一聽此人是祁國公,小宮女轉身向裏麵跑去,一邊跑一邊大喊到“寒霜夫人,您家國公爺來啦。”

    想起自己的夫人此刻應該已然是大腹便便行動不便,楚墨風趕忙一個閃身走了進去,順著小宮女的足跡向著屋內走去,遠遠地就看見一個腹部高高隆起的女子在兩個宮女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楚墨風見狀急忙快走了兩步來到此人麵前,定睛一看此人正是自己的大夫人史寒霜,趕忙笑著說到“傻丫頭,夫君我回來了。”

    都說懷孕的女子情緒容易激動,一見到楚墨風那賤賤的笑容,史寒霜捂住嘴突然放聲大哭,一旁的楚墨風見狀趕忙輕輕地抱住她,不住地安慰到“傻丫頭你哭什麽啊?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

    隻聽史寒霜哽咽地說到“人家在宮裏聽說你前去救駕,又跟著世民大哥東征西討的,人家著實擔心你。如若你有事,讓我們孤兒寡母的怎麽辦才好?”

    一旁的小宮女們見到楚墨風夫妻二人抱在了一起,趕忙紅著臉抽身離開了,史寒霜哭了一會兒之後,這才想起今日楚墨風應該是才回到長安不久,趕忙掙脫他的懷抱說到“你應該是今日才抵達長安吧?怎麽樣,關中大亂平定了嗎?”

    攙扶著史寒霜走到屋內坐好,楚墨風這才點了點頭說到“你家夫君出馬你還不放心嗎?”

    “嗯,隻要你沒事就好,宮內的太醫前些日子來過,說是再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孩子就要出世了,屆時你可一定要陪在奴家和梓瑤妹妹的身邊啊。”史寒霜點了點頭,目光溫柔地撫摸著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

    “七月,成吧,今日我去麵見陛下,估摸著七月上旬陛下又要派我和李老二出征了。”楚墨風望著麵前的妻子,麵色凝重地說到“東麵還有竇建德和王世充兩支最大的勢力沒有剿滅,時間拖得越長對大唐越沒有好處的。”

    史寒霜聞言深知自己的夫君此時就像自己的父親當年那般長年征戰不得閑暇,當下眼眶濕潤抽泣起來,楚墨風見狀趕忙又安慰到“你看你,一點也不像那個英姿颯爽的峨眉寒霜女俠啦,再哭就不漂亮了。”

    隻見史寒霜噗嗤一笑,伸手輕輕地捶了楚墨風一拳說到“人家那點不像寒霜女俠了?不跟你貧了,快抽時間去看看妹妹們吧,免得她們擔心,今日在這裏用過飯再走吧?”

    誰知楚墨風先是點了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略帶歉意地說到“我去看看梓瑤她們,但是我臨來之前陛下曾經說過,稍後會傳我和秦王殿下一起去禦書房,今夜似乎有要事要談的。”

    “好吧,那我也不多留你了,如若有時間就盡量多來看看我們吧。”史寒霜點了點頭,深知男人應該以國家大事為重,趕忙起身將楚墨風往門外推,一邊推還一邊笑著說到“快去吧,估計妹妹們都等著急了。”

    楚墨風見狀也知道自己的時間緊迫,遂也不做糾纏,向著隔壁的詩羽榭走去,來到詩羽榭門口卻發現大門敞開著,楚墨風見狀信步走了進去,心中急著去見莫梓瑤的楚墨風隻顧著悶頭往裏麵走,卻忘記看前麵的路,一不留神突然被一個溫香軟玉的軀體撞進懷中。

    感受著懷中之人那淡淡的處子香氣,楚墨風這才發現似乎是撞到了人,低頭一看一個麵紅耳赤的小宮女蜷縮在自己的懷中,正露出一副嬌羞的模樣,楚墨風見狀趕忙將懷中的人鬆開,略帶歉意地說到“姑娘實在不好意思,方才在下走的急沒有看路,撞到姑娘還望你不要生氣。”

    隻見這名小宮女強行鎮定情緒整了整衣衫說到“你這人好生冒失,這裏是後宮,沒有旨意你一個男子怎能隨意出入,而且這裏是朝中一位大員家眷的臨時住所,你這人怎能隨意亂闖,還不速速離開,免得我去喚人將你打出去。”

    楚墨風正待說話,隻聽屋內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喊到“春桃,是誰在外邊啊?用不用讓昭昭出去幫你看看?”

    小宮女聞言對著屋內喊到“回梓瑤夫人,您還是讓昭昭姐出來看一看吧,這裏來了一名男子,隨意就要往屋內闖。”

    鑒於國公府以武聞名,且楚墨風這廝長年在外征戰,而府內無論是史寒霜還是李玉湖武功都不弱,何況還有三跨院的那些女殺神們,所以當初史寒霜思前想後,毅然決定教四大丫鬟習武,經年累月下來,四個丫鬟仗著年輕有悟性,現如今尋常男子都無法近身。

    此時一聽有陌生男子往詩羽榭裏闖,心念自家主母和腹中胎兒的安全,昭昭柳眉倒豎嬌叱一聲衝了出來,對著麵前的男子徑直衝出一拳,本以為這一拳肯定能將男子打的跪在地上痛呼,誰知突然感覺自己伸出的拳頭竟然被什麽東西牢牢鎖定了一般,任憑自己如何掙紮都無法脫身。

    正待大聲呼救之際,隻聽男子低聲喝到“臭丫頭,幾個月沒見連自己家老爺都敢打了,信不信我讓大夫人扣你的工錢?”

    聽聲音似乎是自家老爺,昭昭此時趕忙抬眼一看,隨即驚呼到“老爺您什麽時候回來的?”

    隻見楚墨風伸手揉了揉昭昭的腦袋,笑著說到“你這丫頭,本老爺今日才返回長安,這不就趕緊來看你家主母了嗎?梓瑤人呢?快些帶我進去的。”

    一旁的春桃此時才從二人的對話中聽出來這人正是祁國公楚墨風,心想這國公爺好生年輕啊,本以為是一個中年人,誰知竟然是如此年輕俊秀之人,想到這春桃趕忙對著楚墨風行了一禮說到“奴婢春桃見過國公爺,方才奴婢不知是國公爺前來,有些唐突望國公爺恕罪。”

    “無妨的,快帶我進去看看我家娘子吧。”楚墨風擺了擺手,示意春桃不要在意,遂跟著昭昭向屋內走去,一進門便看見淚眼婆娑的莫梓瑤站在屋內,楚墨風急忙上前一把抱住她,笑著說到“傻丫頭,不要哭啦。”

    隻聽莫梓瑤哽咽著說到“起初陛下派人將我們姐妹接到宮中,人家還以為是你出了什麽事呢,嚇得人家好幾夜都無法安睡,加之腹中胎兒也時常鬧騰,妾身這些日子始終提不起精神來。”

    “能鬧騰說明是個男孩子呀,若是個女孩子這般能鬧騰,想必長大之後肯定是不好許配人家的。”懷抱佳人的楚墨風趕忙岔開話題,笑著安慰到。

    誰知一提孩子性別,莫梓瑤突然止住哭泣問到“難道夫君喜歡男孩不喜歡女孩?如若妾身生的是個女孩該如何是好啊?”說到這又繼續抽泣起來。

    楚墨風見狀趕忙將莫梓瑤扶到座位上,笑著說到“傻丫頭這是說的哪裏的話,男孩女孩為夫都很喜歡的。”

    莫梓瑤聞言這才破涕而笑,拉著楚墨風的手說到“那好吧,隻不過夫君能陪妾身待多久呢?妾身怕夫君待不了些許時日就又要出征,如若那樣該如何是好呢?”

    聽了莫梓瑤的話,楚墨風不禁伸手扶了一下額頭說到“梓瑤,說實話我也不想瞞你,此番班師回朝,為夫最多能待到你和寒霜生產之後,屆時陛下肯定要再度啟用我隨著秦王殿下東征的。”

    “好吧,爺爺在世時曾經說過,男人始終有大事要做,作為女人我們隻能在你身後默默地支持你。”莫梓瑤聽聞楚墨風或要再度出征,心情不免有些難過,隨即緩緩地說到“如若軍中草藥不夠,記得派人去醫館取,現在醫館有我那幾個徒弟打理,常備草藥已經存儲了不少了。”

    楚墨風點了點頭,站起身略帶歉意地說到“梓瑤,我今日才回京城,本想著與你們多待一會兒,奈何稍後陛下還要召見我商議事情,此時我得去鳳兒和靈兒那裏走一趟,隨後便要去麵見陛下,還望你見諒。”

    隻見莫梓瑤點了點頭,示意昭昭取過一些糕點塞到楚墨風手中,溫柔地說到“去吧,這裏有些糕點,是昨日秦王妃來的時候帶給我的,太甜了我不敢吃,你帶著路上墊墊吧,估計你到這時候應該還沒有吃什麽東西,別餓著了。”

    將糕點揣到懷中,楚墨風伸手捏了捏莫梓瑤的鼻頭說到“安心靜養吧,有時間我就想辦法進來看你們的。”說完轉身離開了詩羽榭。

    與詩羽榭比鄰的是紅鳶樓,此前是平陽公主李秀寧的居所,但是平陽公主始終在娘子關鎮守,聽聞李玉湖進宮養胎,便將此紅鳶樓轉贈給了李玉湖,此時紅鳶樓內,兩個大腹便便的女子在幾個宮女的伺候下,正圍坐在桌旁閑聊著。

    隻聽其中一個女子說到“我說靈兒妹妹,你說夫君怎麽還沒過來看咱們啊?”

    “誰說不是呢,我聽小丁子方才來說夫君好像是先去了聽雨軒那邊見姐姐去了。估計一會兒就該來紅鳶樓了吧?”那個名叫靈兒的女子思索了片刻緩緩地說到“我得差人去訫妝閣看看,免得一會夫君去了那裏在撲個空。”

    說完轉身對著身後的一名宮女說到“冬梅,去訫妝閣看一看,駙馬爺是不是已經到了,如若遇到駙馬爺,將他帶到紅鳶樓即可。”

    隻見那名叫冬梅的宮女對著靈兒施了個禮說到“公主殿下請放心,奴婢這就去訫妝閣候著駙馬爺。”說完轉身離開了紅鳶樓。

    說來也巧,冬梅前腳離開,楚墨風後腳就到了紅鳶樓,抬頭望著上麵的牌匾,楚墨風不禁想到,這一路走來,聽雨軒,詩羽榭,這裏是紅鳶樓,那麽軒榭樓閣下一處是什麽閣呢?

    想到這楚墨風沒有抬腳進去,而是轉向花靈兒居住的地方,想著看一眼住所的名字隨後回來,來到花靈兒的住所前,楚墨風趕忙定睛一看,隻見上麵赫然印著訫妝閣三個字,看到這楚墨風不禁笑了起來。

    此時訫妝閣前,冬梅正翹首期盼駙馬爺的身影出現,誰知卻發現一旁的小路上一個男子望著汧源公主的居所不住地發笑,原本等人就是一個枯燥的活,一見有人發笑,冬梅隨即大聲喊到“那小路上的人快出來,後宮禁地嚴禁男子隨意出入,你是怎麽混進來的?還不速速離去,免得我喚人前來交給禦前侍衛處置。”

    楚墨風聽到又有宮女嗬斥自己,當下也不開口辯解,轉身離開了此地返回了紅鳶樓前,來到紅鳶樓前,楚墨風上前規規矩矩地敲了敲門,將李淵賜予的金牌拿在手中,隻見大門一開,楚墨風趕忙將金牌舉了起來。

    誰知開門的人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楚墨風放下金牌才發現開門的竟然是李玉湖的貼身丫鬟沫沫,隻見沫沫捂著嘴偷笑著說到“老爺,您這是要把這麵金牌賞賜給奴婢嗎?”

    楚墨風見狀趕忙收起金牌,走上前輕輕地揪著沫沫的耳朵佯怒到“好你個小丫頭,老爺不在家,你們一個個都學的油嘴滑舌了,待老爺忙完這一陣,必須得好好收拾收拾你們,免得一個個沒了規矩。”

    誰知沫沫突然一矮身,轉身向著屋內跑去,一邊跑還一邊低聲呼喊到“夫人救命啊,老爺要懲罰奴婢啦。”

    楚墨風見狀無奈地笑了笑,隨著沫沫的身影走了進去,一進門看見李玉湖和花靈兒二人都在這,遂打趣地說到“這下好了,你們二人都在這,就省的我再往訫妝閣跑了。”

    可能由於出身皇家的緣故,李玉湖並沒有像史寒霜、莫梓瑤那般兒女情長,隻是簡單問了問關於戰事的問題,得知整個關中已經收歸大唐麾下,李玉湖這才笑著說到“前些日子父皇派人來慰問了一下我們四人,你在外的消息隨時都有人傳過來,所以我並不是很擔心你,畢竟我李玉湖選中的夫君,肯定是一個蓋世英雄的。”

    誰知楚墨風聽了李玉湖的話,突然有些傷感地說到“何來蓋世英雄一說,如若真是如此,那麽就不可能讓永安王李孝基身故了。”

    一旁的花靈兒自晉陽起兵始終跟隨在楚墨風身邊,深知自家夫君一向重情重義,最看不得麾下將士死傷,隨即趕忙開口說到“夫君您也不必傷感,聽聞父皇已經命人撫恤永安王家眷了,說是等到皇陵完工之後,會將永安王的衣冠塚遷入皇陵陪葬的。”

    “也罷,既然這樣也算是李孝基能夠安息了。”楚墨風聞言點了點頭,轉身對著李玉湖和花靈兒說到“太醫有沒有說你二人何時生產?”

    “大約要到九月份了吧,畢竟比二位姐姐晚了兩個月,據太醫說還有一個月二位姐姐就要生產了,屆時咱們府上終於添丁了,夫君給孩子們想好名字了嗎?”李玉湖用手托著腮,俏皮地望著楚墨風,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像是要從楚墨風的臉上找到答案。

    “額這個容為夫回去仔細斟酌一番再說吧。”聽聞要給未出世的孩子起名字,楚墨風不禁有些頭大,正待再說些什麽,隻見方才在訫妝閣門口看到的宮女走了進來,一見楚墨風趕忙驚呼到“你這人為何跑到了紅鳶樓,還不速速離去,二位公主小心,方才此人在訫妝閣外鬼鬼祟祟的,被奴婢嗬斥走了,沒曾想卻跑到這裏來了。”

    隻見花靈兒扶著額頭說到“冬梅,別一驚一乍的,這就是駙馬爺。”聽到花靈兒的話,冬梅這才恍然大悟,趕忙對著楚墨風行了一禮說到“駙馬爺見諒,奴婢方才有些冒失了。”

    隻見楚墨風擺了擺手笑著說到“無妨,後宮之內有警惕之心是好事,你我二人平素未曾見麵,所以不必介懷。”

    冬梅謝恩之後突然像是想起什麽一般,對著楚墨風說到“駙馬爺,門外有一位公公說是要見駙馬爺,您要不要出去看看。”

    楚墨風聞言點了點頭,想起與李淵還有要事相商,趕忙起身向李玉湖和花靈兒告了別,轉身離開了紅鳶樓,一出門就看見王德身邊常隨的一個小黃門站在原地,一見楚墨風出來,此人趕忙迎上來說到“國公爺,王公公吩咐小的前來尋國公爺,說是陛下在禦書房等著呢。”

    轉身望了一眼身後的紅鳶樓,楚墨風隨即跟著這個小黃門離開了後宮來到了禦書房,一進門就看見李淵和李世民二人麵色凝重地相對而立,一見楚墨風進來,李淵隨之對門外喝到“讓他們都退下吧,王德留在門口伺候,如若有偷聽者即刻杖斃。”

    說完示意楚墨風將房門關上,隻見楚墨風關上門走到李淵麵前,麵帶疑惑地問到“不知陛下與秦王殿下為何麵色如此凝重,是東麵有什麽緊急情況發生嗎?”

    隻見李淵搖了搖頭,緩緩地說到“朕是想將獨孤懷恩之前分封的土地一並賞賜給唐儉,奈何二郎有些異議,故而朕與其僵持了許久。”

    “獨孤懷恩?這家夥被俘之後不是跑出來了嗎?為何一直不見此人?”聽到獨孤懷恩的名字,楚墨風似乎是想起唐儉偶然間提及獨孤懷恩好像是犯了什麽事,隻因當時忙於征討宋金剛,楚墨風也沒再來得及追問。

    誰知李淵示意二人落座,緩緩地說出了一件二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原來就在王行敏得到楚墨風授意斬殺郭子武,桑顯和奉旨出兵征討呂崇茂之時,一直在調兵遣將負責督戰的李淵,全然不知有一張紮滿了刀劍的網偷偷向他這位大唐皇帝撒來。

    就在去年夏秋,奉旨率軍進攻蒲反的獨孤懷恩,因為戰事不利且士卒傷亡、逃跑的很多,被李淵連番寫信斥責,為此獨孤懷恩大為怨恨,心中陡生異心。

    獨孤懷恩是李淵母親弟弟的兒子,從小被李淵的姨母、隋文帝的皇後獨孤氏養在宮中,前半生一帆風順,過著含金茹玉的富貴生活。大唐開國後,他仍舊是皇親國戚,官拜工部尚書。

    李淵有次與獨孤懷恩開玩笑說“姑姑的兒子都已經做了天子,下一個該輪到舅舅的兒子了吧?”這句話一下點燃了獨孤懷恩的雄心,他從此變得很自負,有時私下與好友扼腕歎息“我家難道隻有女兒尊貴麽?”

    在蒲反郊外的軍營裏,由於久握重兵,受到李淵斥責之後便決意謀反。

    武德二年年底,秦王李世民率大軍進駐柏壁。得知此消息的獨孤懷恩便和解縣縣令榮靜和、前五原縣主簿元君寶密謀勾結王行本,製定了一個與劉武周結盟,通過山中的盜賊聯手攻占永豐倉,斷絕柏壁李世民大軍的糧源,合力把李世民大軍全部殲滅後再揮軍西向攻取長安的惡毒計劃。

    而作為回報,事成之後將河東的土地割讓給劉武周。誰知這個秘密計劃剛剛製定不久,獨孤懷恩便奉李淵之命率軍進攻夏縣的呂崇茂,結果被尉遲敬德一戰將獨孤懷恩、元君寶與內史侍郎唐儉等全部俘獲。

    在夏縣關押期間,元君寶與唐儉共處一室,他忍不住對唐儉說“獨孤尚書最近正在謀劃一件大事,如果他早點能決斷,我們怎麽會受這份恥辱啊!”當時唐儉聞言便留了個心眼。

    幾天後尉遲敬德率軍返回澮州,在美良川受到殷開山和秦瓊的伏擊,隊伍全部潰亂。當時獨孤懷恩正被押在尉遲敬德的軍中,乘著戰場的混亂逃了回去,李淵又命他帶兵進攻蒲反。而

    元君寶在得知獨孤懷恩成功逃走的消息後,又高興地對唐儉說“獨孤尚書能從危難中解脫,又回到蒲反,真是‘王者不死’啊!”此時唐儉心中大驚,當下便猜測獨孤懷恩有謀反之意。

    在獄中唐儉思量許久,認為如若獨孤懷恩想行刺柏壁方向的李世民是萬萬沒有希望的,且不說李世民麾下大軍重重,單憑他身邊的祁國公楚墨風,就能讓當世諸多刺客無功而返,此時唐儉聽獄卒偶然聊起,說是陛下李淵不日即將抵達蒲反,當下唐儉驚出一身冷汗,心想獨孤懷恩謀反的第一個目標可能就是皇帝李淵,但是奈何自己深陷囹圄脫身無望,消息便無法傳遞出去。

    不久,被俘的李孝基、於筠、唐儉、元君寶等人又被呂崇茂秘密派人送到澮州尉遲敬德的軍中;李孝基身為永安王,又被送到晉州宋金剛那裏,李孝基密謀逃跑,結果被發覺,宋金剛下令將他斬殺。

    此時距離李淵蒞臨蒲反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唐儉急得簡直要發瘋,情急之下終於想出了一個主意,他找了個機會向尉遲敬德建議,可以派人去長安和大唐談判,一旦雙方和解豈不妙哉?

    尉遲敬德剛剛挨了李世民的兩記悶棍,知道繼續打下去得不到什麽好處,便對這個建議表示出濃烈的興趣,同意派被俘的大唐陝東道行軍總管劉世讓帶信回去。

    唐儉便抽空把獨孤懷恩謀反的事秘密和劉世讓講了,劉世讓也十分著急,出了澮州他便不斷地加鞭趕路。

    此時已是二月十六日。王行本早在一個月前投降後被斬殺,獨孤懷恩已率唐軍進駐了蒲反城。而皇帝李淵從華陰長春宮出發渡過黃河,來到了蒲反城對岸的河邊,又坐上大船,準備進入蒲反城巡視。

    當船已經開走一百多丈,劉世讓才匆忙趕到,急得在岸邊拚命地叫喊。船上的李淵見狀忙令大船返回岸邊,聽了劉世讓的匯報,他大驚失色“我幸免一死,豈不是天意嗎?”於是派使者坐船過河,進城召獨孤懷恩前來見駕。

    獨孤懷恩此時還不知道謀反的事業已敗露,便一個人乘船來見李淵,一下船便被早已等候的禦林軍捉了起來。李淵派人入城,分頭將他的黨羽全部抓捕,還未動刑眾黨羽遂全部招供。二月二十日,李淵下令誅殺獨孤懷恩和他的黨羽。

    聽完李淵的敘述,李世民和楚墨風二人不免驚出一身冷汗,那時二人正在全力對戰宋金剛,並沒有想到救駕前竟然會出了這麽一檔子事。隨即跪地說到“此事是臣的疏忽,還望陛下恕罪。”

    誰知李淵笑著示意二人起身,緩緩地說到“今日進城之時,朕並沒有提及關於唐儉的封賞,就是想將此事先告知你二人之後再做定奪,那麽現在你二人對於朕方才的決定還有異議嗎?”

    殊不知李世民和楚墨風二人最討厭的就是背叛之事,當下對著李淵抱拳說到“臣等謹遵陛下旨意。”

    李淵見狀點了點頭,對著李世民說到“二郎,去朕的書架後麵取些東西來,咱們三人邊喝邊談,明日上朝還要對你二人進行封賞,此事咱們商議妥當之後才能宣布,免得那些大臣們又要說三道四的。”

    李世民點了點頭,信步走到書架旁,熟門熟路地摸出了幾個瓷瓶放到桌子上,隻見楚墨風從懷中摸出了莫梓瑤給的糕點,笑著說到“那臣再添個菜,咱們且喝著。”

    李淵和李世民見狀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俗話說一人得道旁人眼紅,且看朝堂上議論紛紛事成鼎沸,再看國公府添丁進口雙喜臨門,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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