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真相大白 洗刷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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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楚墨風結束了易州之行,率領麾下人馬來到了北方重鎮定州,殊不知在易州有過一麵之緣的梓潼姑娘,也悄然跟著楚墨風來到了定州。

    而京城方向,長安城宮牆內的一場盛宴拉開了帷幕,不料郭婕妤的死,卻讓毫不知情的李世民瞬間身陷囹圄。礙於此事乃是皇室醜聞,在賢王側妃莫梓瑤的推薦下,李淵當即下旨,召回在外代天巡狩的楚墨風,以期由楚墨風徹查此事。

    收到旨意以及家書的楚墨風,心中掛念著李世民的安危,當即整合麾下人馬,啟程返回長安。

    接連奔行了三日,楚墨風等人順利地從春明門進入了長安城,一進城門楚墨風便感受到一股肅殺的氣氛,心想這不會是陛下已經將小李子斬首了吧?如若這樣,自己是否應該集結士兵進宮找陛下問明緣由呢?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現在能指揮的除了兩支天策軍之外,其餘天策府諸將麾下士兵,自己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指使的,這些人隻聽從自己的主官,而他們的主官隻聽從李世民的命令。想到這楚墨風信手攔住一名路人,麵色急切地問到“這幾日長安發生什麽大事了嗎?”

    眼見攔住自己的是楚墨風,這名路人當即先對楚墨風施了一禮,“啟稟賢王殿下,最近京城沒有發生什麽大事啊,如若真要是算什麽大事的話,那就是東西市內又開了幾間鋪子。”

    楚墨風聞言點了點頭,隨後轉身對著身後眾人說到“非煙,你將梓潼先送到東市酒肆米珊娜那裏,天策諸軍返回原大營內修整,貞兒你們三人隨我回府。”隨著楚墨風一聲令下,隊伍在春明門內分成了三路,向著各自的目的地進發。

    回到府邸之後,楚墨風徑直來到了莫梓瑤的房內,此刻莫梓瑤正在教楚玥彤學習藥理知識,一見楚墨風進門,母女二人趕忙起身行禮,楚墨風見狀先是一把將楚玥彤抱起,而後笑著問到“玥彤最近有沒有乖乖地學東西啊?爹爹出去這麽久,有沒有想爹爹啊?”

    誰知楚玥彤一臉嫌棄地望著楚墨風,嘴角微微撇了撇,“爹爹每次出去辦差,也不帶著玥彤一起,玥彤也想跟著爹爹出門去遊曆一番的。”

    將楚玥彤放到地上之後,楚墨風笑著點了點頭說到“成,隻要你們的母親大人應允,下次爹爹把你們姐弟四人都帶著。”

    楚玥彤聞言用力地點了點頭,而後徑直跑到莫梓瑤身旁,正要開口卻見莫梓瑤笑著說到“玥彤啊,讓你昭昭姨帶你去大娘那裏吧,你父親大人有事要與我相談的。”

    話音一落隻見昭昭緩緩地走了過來,對著楚墨風施了一禮,楚墨風見狀略帶打趣地說到“幾年不見昭昭都長成大姑娘了?有沒有相中的人,讓王妃做主給你好好選一選。”

    一句話逗得昭昭雙頰一紅,拽著楚玥彤落荒而逃,待二人離開之後,莫梓瑤嗔怒地看了楚墨風一眼,“你這人,都當上賢王了怎麽說話還這樣,咱們府裏這五個大丫頭可是心氣高著呢,你賢王府的丫鬟,怎麽也不能隨便嫁人吧?”

    “不鬧了,說正事吧,把那日你看到的情況再跟我說一遍吧。”誰知楚墨風似乎對這些話並不感興趣,隻是坐到莫梓瑤身旁,迫切地想知道當日的情形。

    “死者是住在風雅軒的郭婕妤,死因是被人生生掐死的,身上沒有其他明顯的搏鬥留下的痕跡,可見定然是熟人作案,她手中緊握著秦王殿下的一個掛件。”回想起當夜的情形,莫梓瑤此刻依舊心有餘悸。

    “成,這些日子辛苦你了,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好了,李老二明顯是被栽贓陷害的,這件事我一定會查清楚,現在時值關鍵時期,容不得我們出絲毫差錯的。”楚墨風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莫梓瑤的房間,剛一出屋就看見李玉湖和花靈兒聯袂而至,一看見楚墨風,李玉湖當即撲到他懷中哭了起來,“夫君,你一定要救救二哥,臣妾相信二哥是不會做這種事的,既然父皇委派你徹查此事,那咱們不如找個替死的算了。”

    誰知楚墨風將李玉湖的雙肩扳起,麵色冷峻地說到“鳳兒,我希望這種話你這是最後一次對我說,當年師傅曾經教導我,行走江湖義字當先,既然我決定徹查此事,那麽就要徹底查出真凶,還死者公道,證冤者清白,如若我做出那等不仁不義之事,我的良心會有愧的。”

    一旁的花靈兒見狀趕忙低聲說到“風兒姐姐,咱們還是先回去吧,要相信夫君的能力,你我二人此番在這隻能給夫君添亂的,走吧。”說完拉著李玉湖匆忙的離開了。

    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楚墨風徑直向著大門外走去,來到門口時早有下人將馬匹備好,楚墨風翻身上馬,向著皇宮方向跑去。

    徑直來到太極殿,在王德的引領下楚墨風在禦書房見到了李淵,一見楚墨風到來,李淵略顯落寞的表情頓時一掃而空,“何時歸來的?”

    “啟稟陛下,臣於今日午時抵達京城。”望著李淵略顯蒼老的臉龐,楚墨風趕忙上前作答。

    “多餘的話朕也不說了,你代天巡狩的事情稍後再給朕稟報,宮裏發生的事情你應該也知道了,朕將你召回就是為了能夠迅速徹查此事,但是當日滿朝文武和皇親國戚皆以知悉,所以此事不宜拖得太長。”望著麵前這個身材瘦削的年輕人,李淵深知這麽多年這個年輕人為了大唐來回奔波,本應該讓他以代天巡狩的名義出去放鬆一下,卻不料還是需要他回來替自己排憂解難,想到這李淵歎了口氣說到“此事結束之後,朕也應該讓你好好休息一番,多陪陪家裏人,此番你查案過程中有任何要求,朕全都滿足你,不要辜負了朕的期望。”

    聽了李淵的話,楚墨風趕忙對著他行了一禮,“陛下,臣有幾個要求希望陛下知曉,第一,臣要求即刻見秦王一麵,詢問他一些事情;第二,臣需要進入風雅軒檢查郭婕妤的遺物;第三,臣查案期間需要自由出入皇宮各處,但請陛下放心,不該去的地方臣定然不會去的;第四,在沒有最終結果之前,臣希望暫時不對任何人做匯報。以上四點如若陛下應允,臣即刻開始著手。”

    楚墨風的四個要求,讓李淵不禁有些詫異,前三條都還說得過去,隻不過這第四條,想到這李淵抬起頭望著楚墨風說到“這第四條是為何?”

    “請恕臣在此大膽妄言,按照臣以往對秦王的了解,能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的人,斷然不會是他李世民。”眼見李淵對第四條持懷疑態度,楚墨風心想我總不能跟你說,這是沒準是你那兩個不成器的兒子做的吧?無憑無據我也不敢亂說,免得那兩個蠢貨又借故生事。

    隻見李淵緩緩地歎了口氣,而後低聲說到“朕準了,但是朕隻給你兩日期限,兩日之後如若沒有結果,朕會做什麽你心裏清楚的,速去查案吧。”

    楚墨風聞言趕忙向李淵告退,而後離開了禦書房,走在通往殿外的長廊內,負責引路的王德突然低聲說到“賢王殿下,老奴當日在兩儀殿後麵的花園內找到屍體的時候,也覺得有些奇怪,這郭婕妤平素長住風雅軒,為何偏偏是她被扔在後花園的枯井內,至於秦王殿下似乎與後宮內的各位娘娘關係並不是太好,除了貴妃娘娘對秦王殿下多有照拂,其餘的娘娘多半與太子和齊王走的近一些。”

    似乎是沒有聽到王德的一番言論,楚墨風在他的帶領下過了月華門,來到了千秋殿內的一間偏房裏,大唐的秦王殿下,此刻正被羈押於此,鑒於事情沒有查清,關進大牢實屬不合規矩,故而當日王德引著禁軍將李世民帶到了這,名義上是羈押,但是一日三餐和床鋪被褥,盡數安排周到。

    望著門外進來的楚墨風,李世民趕忙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回來了?你怎麽想起來過來看我了?”

    “陛下委派我徹查此事,所以我必須先來見你,我需要知道當晚的具體情況。”望著麵前莫名卷進此事的李世民,幾日的輾轉反側,讓李世民臉上依然生出了胡茬,原本炯炯有神的雙眼,此刻也是烏雲密布。

    而李世民聽聞此事由楚墨風全權徹查,當即明白自己很快就能重見天日,趕忙將當日自己所知道的盡數說出來,而後焦急地望著楚墨風問到“這樣是不是就能證明我無罪了?”

    “大哥你說你怎麽搞得?陛下禦賜的玉葫蘆啊,你怎麽會弄丟了呢?”楚墨風思索了片刻,有些不解地問到“你最後一次見到這個玉葫蘆掛件大概是什麽時候?”

    “最後一次”順著楚墨風的提問,李世民漸漸地開始回憶起來,“最後一次應該就是飲宴當日,我下了早朝回承乾殿更衣沐浴,而後就沒再見到這個玉葫蘆掛件了。”

    “成,我知道了,你且安心在這裏待著,這個你拿著,每次用飯前往飯菜裏戳一下,沒變色就能吃。”楚墨風點了點頭,從懷中摸出一根銀針遞給李世民,憂心忡忡地說到“我總感覺這件事裏麵有那兩個人的身影,為了以防萬一,你這些日子還是小心為妙。”

    李世民見狀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而後拍了拍楚墨風的肩膀,“你也多加小心,保證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楚墨風對著李世民拱了拱手,轉身離開了千秋殿,徑直來到殿外,楚墨風向著去風雅軒一探究竟,路過淩軒閣時,突然有人在呼喚自己,轉身一看此人竟然是李玉湖的姐姐,同樣貴為公主的李玥,隻見李玥氣喘籲籲地跑到楚墨風麵前,身後還跟著一個小丫鬟。

    見李玥到來,楚墨風趕忙上前施禮,“臣楚墨風見過丹陽公主,不知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隻見丹陽公主李玥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而後徑自上前輕聲說到“賢王哥哥你好有意思啊,這裏又沒有外人,那些勞什子禮節就免了吧。今日你怎麽有空來這裏了?”

    提起這個丹陽公主李玥,楚墨風也是一陣頭痛,當初自己娶了李玉湖之後,曾隨著她攜禮物進宮拜訪過那些還未出閣的公主,不知怎的就入了李玥的眼,由於平素後宮對公主外出控製極為嚴苛,故而李玥時常以拜訪長孫竭羅為由,借故去找楚墨風,但凡楚墨風去承乾殿,李玥定會尾隨而至。

    而楚墨風並未打算再娶一個公主過門,所以對於李玥的熱情,楚墨風總是選擇能避就避,盡量不與其正麵接觸,殊不知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而楚墨風的這種拒人千裏,並未熄滅李玥心頭的火,反而更加激發了李玥的鬥誌,久而久之就連知曉內情的李玉湖,也旁敲側擊地建議楚墨風娶李玥過門,此事卻被楚墨風以各種理由推脫了。

    此刻望著這個粉雕玉琢的小丫頭,楚墨風深知此刻是躲不開了,當即笑著說到“我今日進宮是因為陛下委派我徹查郭婕妤遇害一事,如若公主有什麽其他的事,煩請過些時日再談可否?”

    “哦查案嘛,這一點本公主倒是可以幫到你喲,隻不過你得應允我一個條件,不然你就自己去查吧。”隻見丹陽公主李玥狡黠地一笑,像是偷吃了母雞的小狐狸一般,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

    急於救李世民脫困,楚墨風心頭一轉,心想或許她真有什麽線索也說不定,不妨暫且答應她,待日後李老二脫困,這兌現一事嘛容後再議吧。想到這楚墨風點了點頭說到“煩請公主指教一番,如若您有什麽需求,需等到此案結束之後才行。”

    “成,有你這句話就成。”見楚墨風答應了自己的要求,李玥當即心情大好,將自己知道的盡數說了出來,“其實那天飲宴前,我從淩軒閣走月華門前往兩儀殿的時候,隱約在花園內見到了郭婕妤,那時她正在與一個人交談,但是礙於隔得太遠,我也沒看清是誰,隻不過能確認是一個男的,因為那個身影身材很魁梧,女子是沒有如此魁梧身材的。他們二人似乎起了爭執,我看見郭婕妤還推了那人一把,而後我怕被人發現,就匆忙離開了。”

    “那公主有沒有聽到他二人爭吵的內容?”聽了李玥的話,楚墨風眼前突然一亮,轉而繼續問道。

    “似乎是什麽‘怎麽辦’,‘沒良心’,‘你的身份’之類的,因為離得很遠,我就聽到了這幾句。”努力回想了一番,李玥趕忙又把知道的說了出來,而後小心翼翼地望著楚墨風說到“賢王哥哥,這些能不能幫到你?”

    隻見楚墨風對著李玥施了一個大禮說到“臣在此替秦王殿下謝過公主殿下,您給我的這些線索真的太有用了,容臣暫且告退,待日後臣定當兌現今日之承諾。”說完楚墨風轉身向著風雅軒走去。

    望著楚墨風離去的身影,李玥自顧自地說到“我若是讓你娶了我,你能兌現這個承諾嗎?估計是不能吧,那麽今日做出這些承諾又有什麽用呢?”

    遠去的楚墨風並未聽到佳人心聲,此刻滿腦子都在思考案情,結合李世民和李玥的說法,李世民的玉葫蘆掛件被人偷走了,而郭婕妤似乎與什麽人有染,而後發現自己已然有了身孕,但是似乎陛下許久未臨幸她,突然有身孕定然會遭人懷疑,無奈之下隻好去找情郎商議對策,誰知二人竟然沒有談妥,而她的情郎似乎並不是僅僅出於愛慕,才與之苟合,按照李玥的說法,此人應該還有別的身份,就是這個身份成了郭婕妤的催命符,而後凶手掐死了郭婕妤,趁屍體尚未僵硬,將李世民的掛件塞到她的手中,而後將其投入花園內的枯井裏,最後在從容不迫地離開了後花園。

    按照這個推論,起碼是一個主犯一個幫凶,而幫凶似乎不知道主犯讓其偷盜掛件的作用,或者說偷盜掛件本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陷害李世民,因為按照大唐宮裏的規矩,丟失禦賜之物乃是死罪,雖然李淵不會因此砍了李世民,但是鑒於這些年李淵對其的態度,一頓斥責是少不了的,或許那兩個人會借此大生事端,進而讓李淵收回李世民手中的部分權利,以便能夠達到分化瓦解天策府的目的。

    想到這一切都想通了,那麽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去郭婕妤的住所,看看能不能找到這個所謂的情郎的信息了。腦子裏過濾著這些信息,腳下卻未曾耽擱,畢竟李淵隻給了兩日期限,對於楚墨風而言,現在是一刻也耽誤不得。

    來到風雅軒,卻發現內裏空無一人,楚墨風徑直拉過一名過路的宮女一問才知,原本與郭婕妤同住的薛婕妤,礙於同屋之人死於非命,早就搬出了風雅軒,所幸郭婕妤生前的一切物品盡數保留在內。隨後楚墨風徑直進入了風雅軒內,望著空蕩蕩的房間,楚墨風心中默念郭婕妤,本王此番來替查案,如若你在天有靈,請保佑我能夠順利找到線索。

    隨後楚墨風開始在郭婕妤的房內翻找起來,隻見梳妝台上一應胭脂水粉俱在,隻不過已然蒙上了一層灰塵,雖未婕妤,但是屋內陳設略顯單薄,一床、一桌、一榻、一櫃,加之幾個上鎖的箱子,僅此而已。

    望著麵前兩個上鎖的箱子,楚墨風摸出一根銀針插到鎖孔內鼓搗了一番,隻聽哢噠一聲,鎖頭順勢被打開,掀開箱子仔細翻了翻,除了一些貼身衣物之外,並沒有什麽有用的東西,隨後楚墨風徑直來到床邊,將被褥掀開,挨著床板敲了一遍,發現並沒有空鼓聲傳來,也就證明了床上沒有暗格和機關。

    此時天色漸漸開始變暗,楚墨風心想趁著天色完全昏暗之前,先在這裏查找一番,而後再去承乾殿,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個所謂的從犯,隨即楚墨風伸手將衣櫃門打開,正待開始翻找,卻聽到門口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略微思索了片刻,楚墨風徑直躲進衣櫃內,順手將門關上,降低了自己的呼吸頻率,手中摸出一支飛鏢靜靜地等待著。隻聽那個腳步聲走進了郭婕妤的房內,一路不停地來到了衣櫃前,楚墨風見狀手中緊緊地握住了飛鏢,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此時櫃門突然被打開,一個略顯魁梧的身材出現在楚墨風麵前,楚墨風見狀猛然踢出一腳,正印在此人的胸口處,頓時將此人踢得向後退去。而後楚墨風一個閃身鑽出了衣櫃,冷冷地望著那人,由於此人一身夜行衣打扮,臉上以黑布覆麵遮住了容貌,楚墨風當即冷冷地問到“你究竟是何人?來郭婕妤的房間做什麽?郭婕妤是不是你殺害的?”

    一臉三個問題並未得到回複,隻見那人抽出一柄橫刀,冷冷地說到“賢王殿下,你管的太多了。”隨後腳下一勾,帶起身旁一張椅子向著楚墨風飛來,而自己則是一個閃身向著門口竄去。

    楚墨風見狀先是一個側身躲過了對方的襲擊,而後手中飛鏢順著那人逃跑的方向使勁一甩,隻聽一聲悶哼,對方似乎是踉蹌了一下,瞬間竄出了房門,待楚墨風追出去的時候,已然不見此人的蹤影。

    望著地上掉落的飛鏢,楚墨風徑直撿起來,擦拭一番之後放回了鏢囊內,而後又來到了衣櫃前,望著這個平淡無奇的衣櫃,楚墨風不禁有些詫異,對方既然徑直來到衣櫃前,那就說明這個衣櫃裏肯定大有文章,但是怎麽看這衣櫃都很普通啊。

    想到這楚墨風將櫃子內所有的衣物盡數放到床上,而後怔怔地望著這個空蕩蕩的櫃子,信手在櫃子板上敲了敲,並沒有任何異樣的聲音發出,隨後楚墨風蹲下身子,在底麵敲了敲,隻聽敲到邊緣位置時,突然發出了一陣空鼓聲,這讓楚墨風心中一陣歡喜,然而摸索了許久之後,除了一截線頭,並未發現其他諸如按鈕、把手之類的東西,想到這楚墨風正準備用蠻力破開櫃子,霎時間一道閃電在腦海中劃過。

    線頭,如若剛才自己往外取衣服的時候,線頭應該早就被帶出了櫃子,但是為何方才自己還會摸到線頭呢?想到這楚墨風取出一個火折子,吹亮了之後湊進去一看,隻見一截線頭從底板下方伸了出來,楚墨風見狀拽著線頭使勁一拉,就見底板順勢被拉開了一個凹槽,裏麵放著一個散發著幽香的封套。

    將封套取出,楚墨風借著尋了一支蠟燭點燃,借著幽暗的燭光將封套打開,內裏放著一摞信紙,隨意取出一張大致一看,竟然是郭婕妤寫的,隨後楚墨風將封套揣進懷中,吹熄了火折子徑直離開了風雅軒。

    一路馬不停蹄地趕到承乾殿,此刻長孫竭羅堪堪用完晚膳,見楚墨風到來,趕忙命人收拾一番,奉上茶水糕點,而後一臉焦急地問到“墨風,你二哥他現在怎麽樣了?”

    “嫂夫人放心,此前我去看過二哥了,一切都還好,陛下委派我徹查此事,既然此事不是二哥做的,我定然會查明真凶,還二哥一個公道的。”楚墨風信步坐到一旁,撚起一塊糕點就著茶水吃了起來。

    眼見楚墨風一副狼吞虎咽的模樣,長孫竭羅張口就準備吩咐下人置備席麵,卻被楚墨風一把攔下,“嫂夫人不必如此,墨風此番前來是有事需要您協助。”

    “成,隻要能救出二郎,需要我做什麽你盡管開口。”長孫竭羅聞言點了點頭,而後麵容堅定地望著楚墨風,隻見楚墨風輕聲說到“我想知道負責承乾殿衣物浣洗的人是誰?我想見一見這個人,煩請嫂夫人給我找一間安靜的房間可否?”

    長孫竭羅點了點頭,而後對著門外喊到“來人啊,去把翠珠喚來,就說賢王有話要問。”隨著門外侍從應了一聲,不一會就見一個一身湖色衣衫的女子,急匆匆地走了進來,一進門就對著二人施了一禮說到“見過王妃殿下,見過賢王殿下,奴婢就是翠珠。”

    “翠珠啊,隨賢王殿下去偏廳吧,賢王殿下有話要問你,你可不許隱瞞不報,如若讓本王妃知道,定然不饒你。”長孫竭羅指著一旁的偏殿,對楚墨風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楚墨風見狀點了點頭,而後從懷中摸出那個封套遞給長孫竭羅說到“嫂夫人如若無事,幫小弟我看看這裏麵的東西是否有什麽機巧,正好也算是打發時間了。”長孫竭羅接過封套點了點頭,而後楚墨風領著翠珠來到了偏廳內,一進門楚墨風就將房門閉合,而後坐在一旁望著翠珠一言不發。

    被楚墨風盯了許久,翠珠漸漸地覺得有些局促,扭捏著不知該如何是好,此時楚墨風突然開口“翠珠啊,秦王殿下的那件玉葫蘆你拿走之後給了誰?”

    突如其來的一問讓翠珠有些措手不及,當即順嘴說到“給了不對,我誰也沒給,賢王殿下您這是在冤枉奴婢。”

    “哦,說來就奇怪了,承乾殿負責衣物浣洗的隻有你一人,如若不是你拿了,那恕本王真的想不出何人還能接觸到殿下的衣物了?”望著拒不承認的翠珠,楚墨風饒有興趣示意她坐下,而後輕聲問到“難道說那玉葫蘆長了腿自己跑了?”

    隻見翠珠落座之後思索了片刻,隨即像是想起什麽一樣說到“啟稟殿下,奴婢想起來了,那日奴婢將殿下的衣物收來之後,突然覺得腹內不適”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隻見楚墨風領著翠珠從了偏廳走了出來,長孫竭羅見狀一臉關切地望著二人,隻見楚墨風輕聲說到“煩請嫂夫人將一個喚做紫荷召來,小弟有話要問。”

    “紫荷?飲宴那日紫荷已經告假返回故裏了,正因為這件事所以我才晚到了片刻,這件事你二哥也知道的。”聽聞楚墨風提到紫荷,長孫竭羅也是有些詫異。

    隨後楚墨風點了點頭,“無妨,此事我稍後去尚宮局查一下吧,至於那些信,嫂夫人可有看出什麽端倪?”

    隻見長孫竭羅揮了揮手,示意翠珠退下,而後取出一封信,指著上麵幾處說到“你且看,這一句‘那一日有幸在宮中再度見到你,但是你我的距離卻相差甚遠’,可見郭婕妤似乎是在宮中見到了故人,但是二人之間身份似乎有些懸殊,值得推敲一番。”

    而後長孫竭羅指著另一句說到“你再看這一句‘我知道你我如此這般實屬不該,但是我依舊無法忘記曾經的過往’,也就是說此人以前就與郭婕妤相識,那麽問題來了,郭婕妤進宮的時候,負責驗身的女官可寫的是處子之身,否則也無法進宮,那就是說信中所指之人,與郭婕妤有染是在其進宮之後,這一點可以去她老家查證。”

    楚墨風記掛著隻有兩日的期限,隨即對著長孫竭羅拱手說到“叨擾許久小弟需告辭了,還望今日小弟前來之事,嫂夫人暫時不要對任何人提及,切記切記,此事事關二哥安危。”

    長孫竭羅目送楚墨風離去,而後命人又將翠珠喚來,隨即冷冷地問到“翠珠,本王妃問你,方才賢王殿下都問你什麽了?”

    此刻尚宮局的燭火依舊未滅,楚墨風徑直來到了尚宮局,一眾女官發現楚墨風到來,紛紛圍了上來,不為別的,隻因這廝可是如今炙手可熱的人物,權傾天下、武藝高強、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為人正直且身受陛下恩寵,而當初顧貞兒對梓潼說的那番話並未摻假,如今長安城內的大部分臣工,都想著能夠將女兒或者妹妹嫁給楚墨風,以便在日後能夠獲取些許利益,誰知人家一娶就是五門,聽聞此前在並州還歿了一位側王妃,這讓眾人暫時誰也不敢提及此事。

    不過不提歸不提,京城很多小姐的閨閣中,可都存著楚墨風的畫像,這也是讓楚墨風始料未及的。眼見群雌粥粥大有合圍之勢,楚墨風當即摸出身上的令牌,眾人一見令牌當即跪下施禮,而楚墨風這才得空問到“請問諸位誰是司簿司的司簿大人,煩請起身本王有話要問。”

    隻見一年逾四旬的女子站起身說到“啟稟賢王殿下,下官乃是司簿,不知殿下前來所為何事。”

    “煩請司簿大人幫忙查閱一番,有關承乾殿一名叫做紫荷的宮女,祖籍是何處?”楚墨風示意眾人起身,隨後擠出人群來到了這名司簿麵前,隻見那名司簿思索了片刻說到“回殿下,下官想起來了,這名宮女乃是幽州範陽郡薊縣河口村人氏。”

    聽完司簿的話,楚墨風當即對著在場女官拱手說到“感謝諸位的配合,待事情過後本王親自帶謝禮登門,事態緊急本王暫且告辭。”說完轉身離開了尚宮局。

    而此時已然距離宮禁落門所剩時間不多,楚墨風無奈之下正準備離開皇宮,突然又想起了什麽,轉身回到了尚宮局,徑直找到那位司簿低聲問到“敢問司簿大人,郭婕妤是不是也是當初通過采選進宮的?”

    “殿下怎會知道此事?”老司簿聽到楚墨風這麽問,覺得十分詫異,郭婕妤進宮一事,始終被其視為逆鱗,很少有人知道她是如何進宮的,今日楚墨風如此一問,老司簿當即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那您這裏一定有記錄,當時登記的她的戶籍是哪裏對不對?鑒於此時郭婕妤已然歿了,且此事事關秦王殿下的安危,還望司簿大人如實相告。”楚墨風見問對了地方,趕忙對著司簿施了一禮。

    隻見司簿躊躇了片刻之後,湊到楚墨風麵前低聲說到“說來也巧,咱們這位郭婕妤,祖籍與那個叫紫荷的宮女是一個地方的。”

    聽到這句話,楚墨風當即笑了笑,而後對著司簿拱了拱手,轉身離開了此地。

    回到府邸中,楚墨風將信箋交給了心細的莫梓瑤,而後來到了竇婧妍房內,此刻竇婧妍一身褻衣坐在床邊發呆,一見楚墨風到來,趕忙起身施禮而後信步上前為其更衣,隨後二人躺在床上,隻見竇婧妍鑽進楚墨風的懷中,幽幽地說到“殿下這一出去就是一個月,臣妾縱然想著殿下,也不曾得見,今日殿下前來,實在讓臣妾欣喜萬分。”

    誰知楚墨風伸手在竇婧妍的翹臀上一拍,而後略帶斥責地說到“去去去,拽什麽文袋子,竇將軍什麽時候說話如此酸聲酸氣的了。”

    隻見竇婧妍突然坐直身子,伸手捶了楚墨風一拳,而後臉色一變嬌喝一聲,“你賢王殿下真是好悠閑啊,本姑娘嫁給你之後,房都沒圓幾次,父親大人天天問我什麽時候能夠懷上小王爺,你讓我怎麽說?你這一出去就是那麽久,你說怎麽辦吧?聽說這次回來又帶回一個是吧?”

    誰知說著說著就聽見楚墨風已然睡著,發出了輕微的鼾聲,竇婧妍見狀隻好吹滅了蠟燭,鑽到楚墨風的懷中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日清晨,楚墨風早早地起床更衣洗漱,而後來到了莫梓瑤的房中,隻見莫梓瑤手握那一摞信箋,麵色凝重地說到“看來咱們這位郭婕妤的確是做出了有辱皇室之事啊,此事你向陛下稟報的時候,盡量注意措辭,因為稍有不慎估計就是人頭滾滾啊。”

    楚墨風點了點頭,將那一摞信箋裝回封套內,而後徑直離開了府邸,一路策馬來到了兵部,眾人見自己的老上司前來,紛紛起身迎接,楚墨風也顧不得這些虛禮,直接責令查找禁軍戶籍名冊,望著名冊上密密麻麻的名字,楚墨風一個個排查起來,片刻之後,楚墨風抬起頭長歎了一聲,而後在眾人一臉詫異的目光中離開了兵部。

    徑直來到宮內禁軍宿衛處,楚墨風一進門就指名道姓要找副統領郭有為,眾人一見是賢王駕到,趕忙奉茶喚人,不消片刻就見一身材魁梧的男子走了進來,對著楚墨風行了個抱拳禮,“末將郭有為,見過賢王殿下,不知殿下將末將喚來所為何事?”

    楚墨風坐在椅子上,饒有興趣地望著郭有為,順手端起茶杯吹了吹,而後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隨後站起身徑直上前,突然一出手捏住了郭有為的左肩處,感覺到有些濕潤的東西粘在手上,隨即笑著說到“郭統領,我若告訴你我的飛鏢上有毒,十二個時辰之後就會發作,你該怎麽辦?”

    聽到楚墨風的話,郭有為臉色一變,正待反抗,奈何肩膀上的傷口處,一陣陣鑽心的疼痛感襲來,讓郭有為頓時沒了反抗的力氣,隻見楚墨風冷哼一聲說到“來人啊,將這個謀害郭婕妤的凶手拿下,送到陛下麵前聖裁。”

    有道是上官的話語就是命令,當即上來四名禁軍,給郭有為批枷掛鐐捆綁一番,隨後跟隨楚墨風向著太極殿內走去。

    此時李淵正端坐在太極殿內,一旁是王德隨侍,而殿下正站著一眾皇親國戚,此前被羈押的李世民也赫然在場,隻見楚墨風帶著四名禁軍,押著郭有為走了進來。

    楚墨風走上前對著李淵行禮說到“啟稟陛下,此前您委派臣去徹查的事情,現在已然盡數查明,臣這就跟陛下詳細敘述一番。”

    見李淵點了點頭,楚墨風緩緩地開口說到“此事應該從秦王的禦賜玉葫蘆開始說起所以經過臣的一番查證,終於找到了真凶,就是禁軍副統領郭有為,此刻人就交給陛下處理了。”

    望著殿下跪著的郭有為,李淵心中的怒火陡然激增,當即冷冷地說到“傳朕旨意,赦免秦王無罪,涉案三人盡數誅滅九族以儆效尤。”

    隨後李淵滿臉愧疚地對著李世民說到“二郎啊,此前父皇錯怪你了,希望你不要埋怨父皇。”

    誰知李世民臉色異常平靜地笑了笑說到“啟稟父皇,既然事情已經查清楚了,兒臣又怎麽會埋怨您,請容許兒臣與賢王殿下暫且告退。”

    從李世民的話語中,李淵也聽出了一絲怨氣,隨即點了點頭,示意二人暫且退下。望著二人離去的身影,李淵無奈地歎了口氣,隨即起身拂袖而去。

    徑直離開了皇宮,二人策馬來到了東市酒肆,單間內李世民親自給楚墨風斟了一杯酒,而後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說到“此番能夠脫困,真應該多謝你,這杯酒敬你,謝謝了。”

    “滾滾滾,事情本來就不是你做的,隻不過這些人都沒有仔細去琢磨,經此劫難,有些東西看透了吧?是時候放手一搏了吧?”隻見楚墨風將李世民遞過來的酒杯一擋,而後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說到“如若你今次還是想不通,明日我就闔府搬回張掖去。”

    “想通了,這幾日在千秋殿內我也想明白了,與其說總是在躲避暗箭,倒不如讓對方也走到明麵上,真刀真槍地來一場,成王敗寇麽!”李世民站起身,緩緩地對著楚墨風鞠了一躬說到“李世民誠心實意求你相助!”

    楚墨風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而是緩緩地倒了一杯酒遞給李世民,隨後起身對著他一飲而盡

    俗話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且看李世民身中劇毒,再看楚墨風涉險采藥,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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