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夜宴殺機 靈丹妙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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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經過楚墨風一番抽絲剝繭,終於查出了殺死郭婕妤的真凶,隨後李世民被無罪釋放,而李淵的盛怒之下,決意下旨誅滅涉案人員九族。

    在東市酒肆長談之後,楚墨風隨著李世民返回了承乾殿,剛走進承乾殿大門,就聽見裏麵傳來一陣熟悉的嬉笑聲,楚墨風當即臉色一變,而後低聲對李世民耳語一番,隨即逃離了承乾殿。

    想起臨行前莫梓瑤對自己的一番囑托,楚墨風旋即又折返身形,向著太極殿的禦書房走去。來到太極殿內,隻見王德正指揮著一眾小太監清潔衛生,一見楚墨風走進來,王德趕忙走上前對著楚墨風拱了拱手,“哎呀我的殿下啊,您可算是來了,此前陛下要下旨,咱家這是一直在拖著,可算是把您給盼來了,您快進去勸勸陛下吧。”

    “成,煩請王公公代為通傳吧,本王正是因為此事而來的。”楚墨風聞言點了點頭,在王德的引領下向著禦書房走去。

    剛走到禦書房門口,隻聽裏麵先是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而後就聽見李淵那渾厚的聲音,“王德呢?去把王德給朕找來。”一旁的王德見狀正要張口答應,卻見楚墨風伸手攔住了他,而後徑直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一進門就看見李淵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麵前跪著一個小太監,正不停地瑟瑟發抖,地上一灘水漬及茶杯碎片,仿佛在宣示著主人的怒火,楚墨風見狀信步上前將碎片一一拾起,而後遞給了那個小太監,揮了揮手示意其退下,待小太監離開之後,信手將房門關上。

    眼見楚墨風到來,李淵的怒火消退了許多,而後這一係列舉動卻讓李淵有些莫名其妙,隻見楚墨風對著李淵拱了拱手說到“陛下,一件不是那麽光彩的家事,沒必要鬧得人盡皆知吧?”

    “大膽,難道你要幫著那些逆畜辯解?讓朕赦免其罪過嗎?”原本怒火大消的李淵,聽到這番話當即火冒三丈,伸手在書案上使勁一捶,指著楚墨風厲聲說到“此事如若不嚴懲,你讓朕的臉麵往哪裏放?”

    而後李淵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緩緩地說到“楚小子,朕乃一國之君啊,換做是你,這種事你能怎麽辦?”

    誰知楚墨風卻緩緩地抬起頭,輕聲說到“嶽父大人,且聽小子一言,聽完之後您再做決定,屆時無論您做什麽決定,小子斷然不會出言反駁可否?”

    李淵聞言點了點頭,起身從書架後的暗格內摸出一個精巧的執壺,而後遞給了楚墨風,楚墨風見狀趕忙給李淵和自己各自斟了一杯酒,隨後坐在一旁輕聲說到“首先,這件事乃是咱們的家事,家事家事,自己在家處理好了就好;其次,這畢竟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如若您一道旨意人頭滾滾,日後別人提起這件事,總是會說起這些無辜的人是因為什麽死的,屆時人傳人話傳話,豈不是又弄得人盡皆知?再次,首惡必須嚴懲,以彰顯朝廷的法度,但是如若您加大懲處力度,豈不是說貴妃娘娘治理後宮不善,屆時按照法度,您是不是還要追究貴妃娘娘的罪過?最後,不滅族不發配,也從側麵顯示了陛下寬厚仁慈之心,豈不妙哉?”

    隨後楚墨風端起自己的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啟稟陛下,臣要說的都說完了,剩下的就看陛下如何定奪了。”

    端起麵前的酒杯,甘甜清冽的美酒此刻卻顯得如此苦澀,望著杯中映照出自己,兩鬢已悄然有了銀絲,臉上的皺紋也漸漸地顯現,看來自己真的是老了,而後李淵又看了楚墨風一眼,心中不由地感歎,自己的那些兒子們,如若都像這小子一樣,一心為了朝廷該有多好,不爭不搶互相扶持,讓大唐能夠昌盛久遠。

    想到這李淵無奈地歎了口氣,“也罷,這一次朕就聽你的,至於如何去處理,你有何良策?”

    聽聞李淵不誅九族了,楚墨風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而後眼珠一轉說到“郭有為判淩遲罪,沒收財產充公;至於那個叫做紫荷的,需將其捉回以偷盜、潛逃罪交由尚宮局杖斃;至於郭婕妤盡管處事不當,但念其也是被害死的,就以害病而歿定論吧,梓瑤那邊我會去囑咐她不要亂說,而一眾皇親國戚那裏就需要陛下派人出麵了,當日在場的公公們,則交由王公公去教導了,陛下您看這樣處理您是否還滿意?”

    楚墨風一番鑿鑿言辭,既達到了嚴懲首惡的目的,也從一定程度上保存了皇室的臉麵,於情於理李淵都不得不佩服,起身取過執壺,李淵親自為楚墨風倒了一杯酒,而後在自己的杯中也添了少許,端起杯子歎了口氣說到“哎,你小子要是朕的長子該有多好,這樣朕能省去太多的煩惱了。”

    眼見李淵將酒一飲而盡,楚墨風也趕忙端起杯子喝完,而後徑直走到李淵身後,輕手輕腳地給他揉捏起肩頸,“其實陛下這番話也對也不對,如若小子真是陛下的長子,那或許大哥、二哥他們兄弟幾個會鬧得比現在還厲害,大哥為人沉穩持重,二哥戰功赫赫,至於玄霸純屬一個武癡,而老四心氣高但是能力欠缺點,其實如若智雲還活著,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提起李智雲,李淵心中也是一陣難過,進而想起了萬貴妃,隨即對楚墨風擺了擺手,“今日朕有些乏了,稍後朕去萬貴妃那裏轉轉,明日朕會責令王德擬旨,一應事宜你替臣全權處理吧,若無其他事,你暫且退下吧。”

    楚墨風見狀對著李淵施了一禮,而後輕手輕腳地離開了禦書房。一出門就見王德在一旁不停地徘徊著,眼見楚墨風出來,王德並未出聲,隻是直直地盯著楚墨風,像是要從他的臉上看到答案一般,而楚墨風見狀趕忙點了點頭,而後低聲說到“王公公暫且稍後吧,陛下準備擺駕琴嫣殿。”

    王德聞言點了點頭,而後對著楚墨風做了一揖,“咱家替天下百姓謝過賢王殿下。”楚墨風見狀擺了擺手,隨後離開了太極殿。

    除了承天門之後,楚墨風緩緩地走在承天門大街上,沿途遇到的官員紛紛對其駐足問安,即將經過司農寺時,楚墨風突然轉向,向著順義門附近的大理寺走去。

    來到大理寺之後,大理寺卿唐臨熱情地接待了楚墨風,換做平時,楚墨風從未踏足大理寺,今日突然造訪,不由地讓唐臨有些疑惑,畢竟眼前這位身後代表的是皇帝,難道是最近大理寺的工作讓陛下有所怨言?帶著心中的疑惑,唐臨小心翼翼地問到“賢王殿下,敢問您今日蒞臨所為何事?是來檢閱?還是有什麽其他的事情?”

    望著唐臨一副忐忑的模樣,楚墨風趕忙笑著說到“唐正卿不必緊張,本王此番前來,是想見一見前些日子宮內送來羈押在此的禁軍副統領郭有為,還望正卿大人行個方便。”

    一聽是來見人犯的,唐臨頓時長舒了一口氣,而後趕忙喚過少卿張睿冊,吩咐其帶著楚墨風前往大牢。張睿冊引著楚墨風一路來到大牢內,隻見幽暗的牢房中,一身囚衣的郭有為坐在床上,聽見有人到來,隻是略微抬了抬頭,而後又閉上雙眼自顧自地哼起曲兒來。

    楚墨風見狀示意張睿冊暫時離開,而後笑著說到“郭副統領很悠閑啊,莫不是以為你進了這牢獄之後,你背後的主子還能來救你?別做夢了,現在他最應該做的,就是迅速銷毀一切與你有關的證據,而後任由你刀斧加身,萬劫不複。”

    原本還悠然自得的郭有為,聽了楚墨風這一番話,突然睜開雙眼,怔怔地望著楚墨風,“你怎麽知道的?”

    “所以說你這種沒有腦子的,被人給賣了都毫不知情。”自顧自地坐在椅子上,楚墨風望著牢房內的一切,不免嘖嘖地說到“此前本王曾經在京中遭到過刺殺,殺手最後不也是被他們放棄了嗎?你現在的情形跟那時一樣,所以說你沒腦子,郭婕妤端端的一個人,你害了她不說,就連那個叫紫荷的姑娘,也被你害了,而他們呢?還不是好端端的該做什麽做什麽,你以為你什麽都不說我就不知道嗎?”

    “現在說了有什麽用?有些事我說了誰信?”被楚墨風一番嘲笑之後,郭有為也漸漸地反應過來,隨即臉上布滿了落寞的神情。

    “先告訴你個消息吧,原本陛下是要誅你九族的,但是被我給勸阻了,陛下的最新旨意是將你淩遲,這也算是我能做的最大的極限了。”望著一臉落寞的郭有為,楚墨風陰惻惻地說到“但是這個是有條件的,如若你不答應,我隨時可以再奏明陛下改為原來的判決,旨意未下之前,還是可以隨意更改的,所以看你的誠意了。”

    聽聞自己的家人不用跟著遭罪,郭有為當即從床上下來,走到楚墨風麵前跪下說到“您想知道什麽我全都交待,隻希望賢王殿下能夠免除誅我九族一事。”

    “我隻問你一句,你們當初偷盜秦王的禦賜玉葫蘆究竟要做什麽?”楚墨風見狀點了點頭,示意郭有為起身答話。

    隻見郭有為站起身,思索了片刻說到“其實,末將並不是誰的人,隻不過因為與郭婕妤私會被太子的人撞見,而後太子就逼迫末將,想辦法偷取秦王的禦賜玉葫蘆,由於末將有把柄在他們手中,所以他們談話時也不曾避諱我,偷盜禦賜玉葫蘆,是為了構陷秦王丟失禦賜之物,進而通過陛下收去秦王手中的部分權利。”

    “當時在場的都有誰你還記得嗎?”聽完郭有為的話,楚墨風心想果然原本的計劃與自己猜的絲毫不差,但是這種計劃不應該是李建成和李元吉想出來的,肯定有人暗中支招了。

    “太子、齊王、太子洗馬魏征、薛萬徹、末將以及一個始終罩著兜帽的男子。”想起當日的情形,郭有為瞬間記起了在座之人。

    楚墨風見狀點了點頭,而後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紙包,輕輕地往桌上一放,隨後低聲說到“明日午時三刻行刑,你可以提前把這個含到嘴裏,如若實在受不了那千刀萬剮之刑,吞下去保證你能死的舒服些,至於誅你九族一事,本王確實說動了陛下,告辭。”

    隨後楚墨風徑直離開了牢房,而郭有為拿起桌上的紙包,起身向著楚墨風的背影緩緩地鞠了一躬。

    出了順義門沿著大街向義寧坊走去,楚墨風心中一直在思索那個罩著兜帽的男子,是不是自己在心中所想之人,如若真是此人,那屆時是否要在起事之前處理掉他?但是現在還是缺少一個很好的契機,所以時間一直無法確定,如若處理的早了,唯恐引起太子和齊王警覺;但是處理的晚了,有唯恐屆時會出現什麽變數。

    思來想去楚墨風也暫時想不出辦法,無奈之下隻好搖搖頭,徑直向著義寧坊走去,殊不知就在楚墨風的身後,一輛華貴的馬車正緩緩地尾隨其後。

    待楚墨風進入賢王府之後,那輛馬車並未做任何停留,而是徑直從賢王府邸門口走過,繼續向前走去,馬車內丹陽公主李玥望著賢王府大門,忿忿地說到“好你個楚墨風,本公主可算是知道你住在哪裏了,今日暫且放過你,下一次本公主定然會登門拜訪。”

    李玥咬牙切齒地將‘登門拜訪’四個字加重了語氣,引得身旁的貼身丫鬟寶兒咯咯地笑了起來,李玥見狀伸手輕輕地在寶兒的小腦袋上點了點,“小妮子,本公主被那個壞家夥氣的不行了,你還在這笑?”

    “公主殿下,您若真是愛慕賢王殿下,為何不向陛下或者是貴妃娘娘委婉地說一聲呢?”隻見寶兒湊到李玥麵前,嘴角上揚露出一顆小虎牙,強忍著笑意說到“奴婢以為按照陛下對您的寵愛,定然會應允的。”

    隻見李玥抬頭招呼了一聲,“回宮吧。”而後緩緩地靠在車廂內,怔怔地望著窗外的景象說到“你這小妮子哪裏知道,如若鳳兒沒有嫁給他,或許父皇還會同意,但是鳳兒已經嫁給他了,還有我那個義妹靈兒,兩個公主都嫁給了他,另外婧妍也被進封為郡主,父皇無論如何也不會再嫁過去一個公主了,畢竟他的大王妃和側王妃當年也算是跟隨父皇龍興的,父皇也要考慮她二人的感受。”

    馬車在義寧坊的盡頭緩緩地調了個頭,而後順著來時的路向著皇宮方向駛去。

    鑒於這段時間宮中發生了郭婕妤這件事,李建成和李元吉出奇地消停,而時間漸漸地進入了六月。

    武德九年六月丁巳朔(初一),金星白天出現在天空正南方的午位。太史監正監傅奕觀此異象心中驚懼不已,本想火速上奏李淵,卻唯恐此異象轉瞬即逝,而如若自己上報,唯恐因此前進言驅佛滅佛一事遭人非議,遂偃旗息鼓暫且作罷。

    而李世民決定與太子李建成、齊王李元吉一較高下之後,聽從了楚墨風的建議,認為洛陽地勢優越便利,擔心一時發生變故,打算離京防守此地。

    所以就讓行台工部尚書溫大雅鎮守洛陽,並派秦王府車騎將軍張亮,率領親信王保等一千多人前往洛陽,暗中結交山東的傑出人士,等待時勢的變化,拿出大量的金銀布帛,任憑他們使用。

    鑒於上次張達一事,李元吉早早地派人盯著張亮,待張亮等人一到洛陽,李元吉便向李淵告發張亮圖謀不軌,李淵得知之後當庭震怒,責令洛陽方麵暫時將張亮收押審問。

    是夜,東都大牢內,燥熱的天氣讓整個牢獄內空氣變得沉悶,人稍微一動就滿身汗水,此刻張亮被綁在柱子上,對麵站著一臉陰鬱的李元吉,隻見李元吉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徑直走到張亮麵前,先是微微一笑,而後厲聲說到“張將軍好沉穩啊,這般審問都一言不發,真不知我那二哥給你灌了什麽湯,讓你如此堅定地維護他?”

    盡管沒有動用大刑,但是小鞭小打還是用過了,望著陰惻惻的李元吉,張亮緩緩地說到“齊王殿下,末將真是不明白,您為何與賢王殿下處處作對,末將此番依舊是奉了賢王的命令,前來洛陽招募人手,難道齊王殿下就不怕日後賢王殿下追究嗎?”

    一聽‘賢王殿下’四個字,李元吉頓時噎住了,畢竟對方可是個無畏無懼之人,自己如若真的壞了他的事,恐怕就連大哥也無法承受對方的怒火,而李元吉又想起了當初在晉陽時,自己射殺楚墨風信鴿一事,不由地後退了幾步,隨即忿忿地說到“把人放了吧,看來想從此事上找破綻是不好辦了。”

    果不其然,隨著張亮被放回長安,楚墨風果然按照慣例殺到了李淵那裏,先是陳述了為何派遣張亮前往洛陽的原因,而後當庭駁斥了李建成的麵子,在朝堂上對著李元吉一番冷嘲熱諷,如若不是李淵實在看不下去出言阻止,估計楚墨風下麵的話會說的更難聽。

    東宮內,李元吉一臉憤慨地說到“大哥你看看這個家夥,仗著父皇現在寵著他,你聽聽他今日說的那些話。”

    一旁的李建成也是一臉無奈與憤怒,無奈於自己對楚墨風根本無法造成任何影響,憤慨的是李元吉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不先打探好了再行動,如此一來非但自己的計劃失敗,還間接地讓對方借著此事大發雷霆,想到這李建成麵目猙獰地說到“擒賊先擒王,不如咱們”

    第二日李建成在早朝上,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向李淵提出準備在東宮宴請自己這些弟弟們,順便聯絡一下兄弟之間的感情,聽聞李建成有此想法,李淵還以為他想通了,隨即命令禦膳房置備膳食二百道作為獎賞。而一旁的楚墨風聞言心中不免有些疑惑,早朝結束後,楚墨風拉著李世民先一步離開了太極殿,待返回了承乾殿之後,楚墨風摸出一粒藥丸塞給李世民,而後語重心長地說到“今夜你赴宴前,先將此藥丸吃掉,這是梓瑤親手做的,能解尋常毒藥近百種,但是切記有些過於奇特的毒藥是解不掉的,譬如七蟲七草毒,那是我師父配的,無藥可解,其餘的我也隻是聽梓瑤提過一次,不過你放心,那些偏門毒藥太子那廝是搞不到的。”

    李世民見狀點了點頭,而後將藥丸隨身裝好,是夜,一眾皇子親王,除了楚墨風之外盡數到場,望著在座的眾人,李建成放下了太子的身段,以長兄的身份與眾人開懷暢飲,遵照楚墨風的建議,李世民在飲宴前就已經將藥丸服下,而後則心無旁篤地陪著喝了起來。

    酒到一半,隻見東宮的侍從端著好幾個托盤走了進來,托盤上放著精致的琉璃盞,裏麵鮮血一樣的美酒隨著侍從的移動不停地蕩漾著,隻見李建成端起其中一杯,對著眾人說到“這是為兄從西域弄來的上等葡萄酒,請諸位兄弟品嚐一番。”

    李世民見眾人都端起了酒杯,順勢將自己麵前的琉璃盞端起,而後隨著眾人一飲而盡。一頓酒宴進行了大約一個時辰堪堪結束,而後淮安王李神通與李世民二人聯袂離開,剛走出東宮大門,李世民突然感覺心髒痛楚,隨即一張口吐了許多血,李神通見狀趕忙將其扶到了西宮,隨後二人的隨從趕忙分別去稟報李淵和楚墨風。

    待李淵、楚墨風和李建成悉數到場之後,李淵則是忿忿地對李建成說“秦王平素不善於飲酒,從今以後,你不能夠再與他夜間飲酒。”而後李淵吩咐李神通和楚墨風守在此處,自己先行返回,而李建成也惺惺作態地囑咐了幾句之後,匆忙離開了此地。

    好在楚墨風為了防止李世民出事,早已命令莫梓瑤待命,此刻隨之而來的莫梓瑤趕忙走上前,拿起李世民的手腕輕輕一搭,隨後倒吸了一口涼氣,迅速取出銀針接連在李世民身上幾處要穴刺了下去。

    待銀針悉數刺下,隨著莫梓瑤緩緩地撚動,隻見已然昏迷的李世民突然頭一歪,嘴角流出了一縷鮮血,楚墨風見狀正準備用布子擦拭,卻被莫梓瑤攔住,而後莫梓瑤取了一塊布子輕輕地蘸了蘸那攤血,而後湊到鼻子上一問,當即麵色凝重地望著楚墨風說到“如夢凡塵,為何京城會出現如夢凡塵這種毒藥?”

    “這是什麽毒藥?能解嗎?”楚墨風一見莫梓瑤能夠說出毒藥的名字,趕忙焦急地問到。

    “也不是說不能解,但是我這裏缺一味最重要的藥材---寒潭花。”隻見莫梓瑤一臉無奈地望著楚墨風和李神通,眼眶微微泛紅說到“寒潭花,自古書記載,生於寒潭內,千年出一朵,能解奇毒,當年我師父巢大家有幸見過一朵,此花已經不是萬金難求了,而是稀世罕見,畢竟這寒潭本就不多見,能夠孕育出寒潭花的更是少之又少,這可如何是好啊。”

    “妹子,這個不能用別的替代嗎?”隻見李神通也是一臉焦急,誰知莫梓瑤緩緩地搖了搖頭說到“如夢凡塵,其中一味最關鍵的材料叫做火龍草,是生長在地熱最盛之地,而寒潭花正好能夠克製火龍草,所以說一旦中了如夢凡塵,沒有寒潭花是斷然無法破解的。”

    聽了莫梓瑤的話,李神通趕忙在腦海中開始搜索長安附近能存在寒潭的地方,此時問訊而來的李孝恭突然開口說到“我知道有一個地方,或許會有你們提到的寒潭,但是具體我也不敢確定。”

    聽聞有一線生機,楚墨風趕忙走到李孝恭麵前焦急地問到“在何處?”

    “英靈殿背麵的山壁上,有個洞口,曾經聽老人說起,那裏麵有一個天然形成的山洞,或許能夠有什麽寒潭吧。”隻見李孝恭思索了片刻緩緩地說到。

    楚墨風聞言點了點頭,對著莫梓瑤說到“你在這想辦法穩住他的傷勢,孝恭和神通你們去找找縣誌之類的東西,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線索,我去孝恭說的那個地方看看。”說完一陣風似的離開了西宮,回府取了些東西之後,火速向著城外奔去。

    此時城門還未關閉,金光門的守衛一見賢王單人單騎急速而至,正準備上前問安,誰知楚墨風卻飛速衝出金光門,隻留下一句稍後返回,便不見了蹤影。

    一路馬不停蹄地趕到了英靈殿,敲開大門之後,在值守詫異的目光下,楚墨風徑直來到了英靈殿後麵的山崖處,望著北麵緩緩流動的涇水與渭水,楚墨風低頭向下望去,隻見筆直的山壁中央,一個大約一人高的洞口嵌入其中。

    大致比劃估算了一下距離,楚墨風取過背後攜帶的繩索,牢牢地綁在了一顆樹上,而後將剩餘繩索向下一丟,隨即整理好背後的包袱,抓住繩索向著下方溜去,一路滑行到洞口,楚墨風借著勢頭猛地一蕩,整個人堪堪地調進洞內。

    取出火折子點燃了一支蠟燭之後,楚墨風一手舉著蠟燭,一手握著一柄橫刀,小心翼翼地向裏走去,誰知每往前一步,身上的寒意就增加一分,這讓楚墨風興奮不已,趕忙取出一壺燒酒灌了下去,一股熱流帶著火辣辣的感覺湧進胃裏,隨後迅速遍布全身。

    而後楚墨風繼續向前走去,在經過了一段狹長的通道之後,楚墨風麵前豁然開朗,隻見眼前是一個碩大的山洞,正前方一個清澈見底的水潭散發著絲絲寒意,楚墨風徑直上前一看,隻見水潭底部,一株藍色的花朵正隨著潭水的流動不停地搖曳著,時而散發出異樣的光芒。

    楚墨風伸出手試了試水裏的溫度,手剛一伸進去瞬間一道刺骨的寒意襲來,嚇得楚墨風趕忙收回手,不停地搓動起來,由於此前自己一番運動,加之一壺燒酒下肚,此刻整個人的體溫處於一個燥熱的狀態,隨即楚墨風又取出一壺燒酒灌進肚內,仰天破口大罵,“你大爺的李建成,小爺我這次如若凍出病了,定然把你劈了燒柴取暖的。”

    隨後楚墨風緩緩地走進水潭中,任由刺骨的寒意侵襲著自己的軀體,而後迅速鑽進水底,趁著自己意識清醒之際,努力地向著那株寒潭花的方向遊去。

    殊不知這處寒潭已然存在了百年,此刻楚墨風感覺體內的奇經八脈盡數被凍住,甚至連遊動都變得有些遲緩,深知如若自己再不加快速度,屆時寒潭花沒取到,自己也會因為凍僵而失去意識,最後化作這寒潭水的一部分。

    想到這楚墨風在心中不住地怒罵李建成,自己則是奮力地向著那株寒潭花遊去,好容易遊到了位置,楚墨風趕忙伸手一抄,將那株寒潭花摘下,而後拚盡力氣向著水麵遊去。

    幾番掙紮過後,楚墨風終於回到了岸邊,哆哆嗦嗦地從地上的包袱內,取出了一套幹爽的衣服換上,而後又取出一壺燒酒灌下,隨後楚墨風將寒潭花放好,發瘋似的向洞口處跑去,一番奔跑之後,身上漸漸地有了些許溫度,鑒於李世民的傷勢,楚墨風絲毫不敢耽擱,當即抓住洞口的繩子,用力向上爬去。

    來到山壁頂端之後,楚墨風也顧不得休息,隨即翻身上馬向著長安城跑去,待來到金光門時,城門已然關閉,楚墨風見狀高聲喊到“我乃賢王楚墨風,有要事需要進城,金光門守衛速速開門。”

    隨著話音一落,隻見金光門的大門緩緩開啟,楚墨風見狀雙腿一夾馬腹,順著剛好能夠通過的縫隙閃進了長安城內。一路馬不停蹄地返回了西宮,一進門就看見李世民又吐了一口血,眼見楚墨風回來,莫梓瑤趕忙上前問到“怎麽樣?找到了嗎?”

    隻見楚墨風點了點頭,將那株寒潭花取出來遞給了莫梓瑤,而後整個人緩緩地倒了下去,莫梓瑤見狀趕忙蹲下身子給楚墨風號了號脈,隨後對上前的李神通說到“勞煩神通兄弟將他扶到一邊休息吧,沒事,這是因為在寒潭水中待的時間有些長了,加之有些疲憊,休息一番我再給他配點驅寒的藥就好了。”

    隨後莫梓瑤開始了自己的工作,而李神通和李孝恭二人則是徹夜未眠守在一旁。第二日楚墨風率先醒了過來,望著氣息漸漸平穩的李世民,不禁會心一笑,“救過來就是好事,如若沒有找到那處寒潭,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一旁的莫梓瑤略帶嗔怒地說到“你也是,哪有直接下寒潭的,如若落下病根怎麽辦?待今日回府之後,我給你配好湯藥,一日三次你可按時喝掉。”

    楚墨風點了點頭,隨即一言不發地望著李世民,午初時分李世民幽幽轉醒,隨後李孝恭通知承乾殿來人,將李世民護送回去養傷,而眾人也各自散去調養。

    東宮書房內,得知李世民死裏逃生之後,李建成氣的將案上的物品盡數推在地上,歇斯底裏地破口大罵,“你李世民真是好命,天下聞名的奇毒都沒要了你的命,看來你真是命不該絕啊,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老天爺要如此對待我,既然我已經是長子了,為何還會出了你這麽一個比我還優秀的人?”

    隨後李建成像是想起了什麽,對著門外喊到“傳我命令,召先生前來商議事情。”隨著一聲令下,此前那個罩著兜帽的男子,在東宮侍從的帶領下,緩緩地向著書房方向走來

    俗話說一計不成再施一計,且看李建成再定毒計陷害秦王,再看長安驚變拉開帷幕,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