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藥名出塵 包藏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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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時值新年將至,李世民於年二十八的早朝上,提出了新年伊始更改年號事宜,而後由時任禮部尚書陳叔達牽頭,一眾文臣在朝堂上就新年號的稱謂議論紛紛;而另一麵李世民則是向以程咬金、秦瓊、尉遲敬德為首的武將們,提出了新的軍事訓練和改革,一時間對於自己擅長的領域,一眾武將們也是眾說紛紜。

    賢王府旗下仁德醫館內,負責醫館事宜的側王妃莫梓瑤,當日按照一年一度的慣例起來發放賞錢,卻從主事人劉管家口中得知,近些日子長安出了一個包治百病藥到病除的神僧,號稱其一副藥就能讓人痊愈,由於常年與醫學打交道,此事不免引起了莫梓瑤的警惕,鑒於自家夫君暫時還未歸來,莫梓瑤選擇了按兵不動,以免打草驚蛇。

    而令一眾人心心念念的楚墨風,則是帶著顧貞兒與柳非煙,於二十九日返回了長安,回到府邸之後楚墨風從莫梓瑤口中得知了此事,而後便進宮麵聖。

    在稟報了此番代天巡狩所見所聞之後,李世民聽取了楚墨風的建議,準備於新年更換年號之際,燒起三把新火,而後楚墨風將妖僧一事剪短做了匯報,得到李世民首肯之後,觸摸佛重新接管了金吾衛。

    眼見一日半的時間就要到大年夜了,楚墨風望著殿外有些陰沉的天空,心情也瞬間沉下去許多。

    離開了太極殿的禦書房,楚墨風快步上馬,向著平康坊麻三處奔去,沿途經過太平坊,卻看見有人寒冬臘月穿著薄薄的單衣在街上散步,這不免讓楚墨風有些好奇,徑直來到平康坊絲竹館內,剛一進門就聽到麻三的怒罵聲傳來,“你們一個個真是狗膽包天,自己的小命都不想要了是嗎?這種東西就不是藥,你們還敢沾,去看看屋裏那個死了沒?死了就給老子拖走,免得在這裏礙眼。”

    這邊麻三罵的正來氣,卻聽到大門口傳來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我說麻當家的,今日是誰給你鼓搗出來了這麽大的邪火?要不要小酌幾杯,再去堂子裏找個肉墩墩的老鴇子給你泄泄火?”

    麻三此刻正在氣頭上,聽到有人打趣自己,當即轉過身正準備開罵,誰知映入眼簾的卻是楚墨風的身影,麻三見狀當即一個箭步竄到楚墨風麵前,當即跪下喊到“我的爺誒,您可是回來了,您若是在金州多逗留幾日,這京城就要出大事了。”

    誰知麻三話音一落,樓上傳來一個夥計的聲音,“三爺,翠雲還有一口氣,您看怎麽處理?”

    聽聞還有一口氣,麻三當即臉上表情如喪考妣,正待對夥計下指令,誰知楚墨風卻伸手攔下說到“究竟怎麽了?本王記得臨去益州前,翠雲姑娘不還是好好的嗎?這究竟是怎麽了?”

    麻三一臉無奈地望著楚墨風歎了口氣,原本已經起身了,卻又突然跪下說到“殿下,一切都是小人的疏忽,您責罰小人吧。”

    將麻三攙扶起來之後,楚墨風突然麵色一冷說到“別廢話,先說說什麽情況再說。”

    麻三聞言點了點頭,緩緩地坐在一旁,向楚墨風講述了最近長安發生的事情。

    事情開始的時間大約就是在十一月前後,那時楚墨風正巧帶著柳非煙和顧貞兒趕赴益州,有一日京城內突然來了一個僧人,鑒於太上皇曾經在太史監正監傅奕的極力推崇下,展開了禁佛滅佛運動,由於李淵也憎惡僧人和道士逃避賦稅和徭役,不遵守本教的戒律,完全像傅奕所講的那樣。

    再加上寺院、道觀與市肆民居相連,與屠戶酒店混雜在一起,遂於武德九年四月辛巳日(二十三日)頒詔,命令有關部門淘汰全國的僧人、尼姑和男女道士,將那些專心勤奮修行的人,遷居到較大的寺院道觀中去,供給他們衣服與食品,不要使他們缺少什麽。對那些庸俗猥瑣、粗疏醜惡的人,勒令他們全部停止修行,強製他們返回家鄉。長安城內保留寺院三所、道觀兩所,各州分別保留寺院道觀各一所,其餘的寺院道觀一律罷除。

    隨後一場轟轟烈烈的禁佛運動就這樣展開了,時至今日長安城內已然不像當初那般僧尼雲集了,故而猛然看見一個僧人,一眾百姓不免有些好奇。

    這名僧人並沒有前往京城內較大的寺院,而是尋了一個普通的寺院掛了單,這座名為悲覺寺的寺院,屬於在滅佛運動中得意幸免於難的,但是由於老百姓不再向以前那般信奉佛家,故而寺廟內的香油錢也不如以往旺盛。

    此時的悲覺寺內僅剩下一個老住持,一個小沙彌還有幾個僧人,眼見這名僧人前來掛單,眾人不免覺得驚訝,而驚訝之餘卻是隱隱有些排斥,畢竟自己這群人現在還饑一頓飽一頓的,再加個人進來似乎更加捉襟見肘。

    誰知這名叫做了智的僧人卻不以為意,聲稱自己會些醫術,可以靠替人看病換取吃食,聽聞這個叫了智的想要通過看病來換得吃食,眾人更加笑話他妄自尊大了。

    誰不知這長安城內,有且隻有一家醫館,名叫仁德醫館,作為長安城內可以與皇室太醫院比肩的醫館,仁德醫館收費低廉,醫術高明,不僅時常免費義診,而且每個月都會製作一些強身健體的湯藥包免費發放,可以說整個長安城上至皇親國戚,下至貧苦百姓,盡數在仁德醫館問診。

    了智此舉在眾人眼中純粹是關公麵前耍大刀---班門弄斧,誰知了智對此卻不以為然,隨後眾人為了打擊他的興致,故意找了幾個病人送到了智這裏,誰知僅僅一日的工夫,了智就治好了這些人的病,這些人拿著了智提供的藥包,按照其要求或煎服或輔以水、酒衝服,服下藥之後當場就有了效果。

    有一日一名患有肉痿之症的病人,此人患有肉痿之症多年,時至今日也無法下地走路,被家人抬到了智這裏,了智隻是給了他一個藥包,要求其口服之後再以上好的酒衝咽,並要求其家人在其肉痿之處做一宿的揉捏,誰知第二日此人竟然親自走著來到悲覺寺,對了智千恩萬謝不說,當場還捐贈了一大筆香油錢,這讓一眾僧人不免對了智刮目相看。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推薦,悲覺寺儼然成了新型的醫館,而一眾僧人也甘心替了智打下手。隨著了智在製作的名為出塵的藥包盛行,一時間長安城內竟人人爭搶,而作為皇室的成員,則是堅定不移地選擇前往仁德醫館問診,隱隱之中兩地似有打擂台的跡象。

    就在前些日子,麻三的絲竹館內,翠雲姑娘因為有些心悸,悄悄的前往悲覺寺買了一包出塵,然而此事在長安的暗勢力範圍內是被明令禁止的,也不知道是翠雲姑娘害怕被麻三發現,一時心急,還是真是忘記了了智交待的服用方法,結果服用了出塵之後,翠雲姑娘因為晚間有表演,就先行小憩一陣,誰知這一小憩就再也沒有醒過來,直至今日楚墨風前來。

    原本麻三準備放棄了,誰知楚墨風的到來讓麻三看到了一絲希望,聽完麻三的敘述,楚墨風點了點頭,麵帶疑惑地問到“最近京城裏是不是時常有人穿著單衣在街上行走?”

    “殿下您真是慧眼如炬,不但多了許多穿著單衣在街上行走的人,還有很多人下館子單單點冷菜不要熱菜,而且很多食材都是以涼性著稱的。”麻三思索了片刻,將自己看到的和聽到的盡數說了出來。

    隨後楚墨風讓麻三領路,二人徑直上了二樓來到了翠雲姑娘的房間,隻見床榻之上的翠雲依舊昏迷不醒,伸手試了試隻覺得翠雲周身寒冷不已,望著昏迷的翠雲,楚墨風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思索了片刻說到“準備一個大木桶,裏麵盛滿冷水,然後找幾個姑娘將翠雲姑娘身上的衣服盡數去掉,丟在水桶裏泡,如若覺得水溫有些回暖,迅速換成新的冷水,隻有這個方法或許能夠讓她清醒過來。”

    楚墨風的話對於麻三而言比皇帝的聖旨還要管用,隨著楚墨風話音一落,早就有夥計前去準備,而後楚墨風對著麻三低聲說到“此事本王還要去與側王妃商議一番,但願她能夠找到方法吧。”

    麻三隨即點了點頭對著楚墨風拱手說到“一切就拜托殿下了,如若有什麽需要,小人手下這些人盡數供您差遣。”楚墨風此時也顧不得那些虛禮,當即轉身下樓離開了絲竹館,翻身上馬離開平康坊之後,心急如焚的楚墨風當即策馬向著自家府邸駛去。

    回到府內楚墨風徑直找到了莫梓瑤,本以為莫梓瑤此刻應該會在醫館內,誰知她竟然端坐在屋內,望著桌子上的藥包發呆,以至於楚墨風走進來都沒有察覺,一旁隨侍的昭昭對著楚墨風施了一禮,眼見當初被自己從牙行買回來的小丫頭如今也出落得亭亭玉立的,楚墨風當即玩心大起,捏著昭昭的鼻子笑著說到“昭昭啊,你也是大姑娘了,要不要老爺我給你找個好人家啊?”

    誰知昭昭聞言顧不得鼻子酸疼,當即跪下麵帶驚恐地對著楚墨風說到“啟稟殿下,不知昭昭是哪裏做的不好惹您厭煩?還請殿下告訴昭昭,以後昭昭一定改正,絕不會再犯了,還請殿下不要將昭昭趕走。”

    眼見原本隻是打趣一番,卻把小姑娘嚇得梨花帶雨的,楚墨風無奈地搖了搖頭,“傻昭昭,本王怎麽會把你攆走呢?在本王心裏你們這五個丫頭都是本王的妹妹啊,試問哪有哥哥將妹妹攆走的呢?起來吧,本來想著逗逗你,誰知道你反應這麽大,算了,你家主子在做什麽?咱倆都說了這麽久的話了,她也不見有反應。莫不是中邪了?”

    聽聞楚墨風這麽一說,昭昭當即轉悲為喜,幽怨地瞥了楚墨風一眼,“殿下您沒事總是嚇唬昭昭,人家不跟你玩了,側王妃殿下自從今日出去回來之後,就一直這個樣,奴婢也不知道怎麽了。”

    似乎是聽到了主仆二人的對話,莫梓瑤突然回過神望著楚墨風,麵色焦慮地問到“夫君,您還記得史書上記載,魏晉時期最為盛行的是什麽嗎?”

    聽了莫梓瑤的話,楚墨風似乎有些不願意相信的模樣,抄起桌上的藥包湊到跟前一聞,當即臉色大變說到“見鬼了,怎麽是五石散?不是說魏晉南北朝之後這個東西就已經絕跡了嗎?怎麽會出現在長安呢?”

    “夫君您別忘了,五石散乃是以石鍾乳、紫石英、白石英、石硫磺、赤石脂這五味主材,輔以其他一些輔材,當初由東漢末年的醫聖張仲景大家所創,起初隻是為了治療傷寒病的,但是久而久之便被人拿來篡改一番,變成了魏晉時期上流階層消遣之用。”莫梓瑤聞言笑了笑說到“盡管醫聖他老人家身故許久,但是其著作《傷寒雜病論》之中,對於這個藥方可是有詳細講解的。”

    “不對不對,本王之前聽孫思邈大家提到過,孫大家當初見到這個方子之後,已經將其銷毀了,按道理來說不應該再出現啊?難道是什麽地方出了紕漏?”楚墨風搖了搖頭,想起當年與孫思邈見麵之時,孫思邈對自己提及的關於這個方子的事情,不由地再度陷入了沉思之中。

    過了半晌楚墨風抬起頭望著莫梓瑤說到“此術可有破解之法?”

    “這個還得問孫大家,至少臣妾知道的是唯有按照散發之法來做,否則必定有生命危險。”莫梓瑤緩緩地搖了搖頭,自幼熟讀醫書典籍的她,麵對疑難雜症胸有成竹,但是對上這個五石散,一時間自己也沒有了對策。

    望著秀美緊蹙的莫梓瑤,楚墨風點了點頭,隨即抄起桌子上的五石散問到“這副五石散你是從哪裏得來的?”

    “昭國坊內的悲覺寺,臣妾就是從那裏托人求來的,聽聞那個叫做了智的僧人,還給這個東西起了個很有意境的名字叫做出塵。”莫梓瑤一邊答話,一邊起身走到一旁的書架處,開始查閱自己收藏的典籍,以期能夠找到破解之法。

    楚墨風見狀點了點頭,隨即拿著藥包轉身離開了府邸,策馬經過朱雀門來到了位於含光門大街的右衛府衙,一進門對著裏麵大聲喊到“所有金吾衛聽令,一炷香之內集結完畢,隨本王火速奔赴昭國坊,不得有誤。”隨即抽出背後焚天,橫刀立馬站在原地。

    自北周武帝初具規模,至隋朝漸漸成形,再到唐朝武德年間的改革之後,十六衛漸漸地成為了皇帝加強中央集權的措施之一,平素裏十六衛的人各個趾高氣昂,此時右衛府衙內,值守的右金吾衛大將軍何思改聽到有人在大堂內大聲喧嘩,不由地一陣火起,正待起身喝罵一番,卻看見對方杵在地上的那柄黯黑的兵器,而後像是想起了什麽可怕的事情一樣,當即整了整官府一溜小跑地來到了此人麵前。

    確認了來人就是那個人之後,何思改當即對著此人施了一禮說到“不知是賢王殿下駕到,末將有失遠迎,還望賢王殿下恕罪。不知殿下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何思改,是不是左右金吾衛自從本王交出去之後,都忘了規矩了?”望著一臉諂媚之相的何思改,楚墨風指著麵前香爐內已然燒了半截的香說到“現在還有半柱香的時間,半柱香之內,如若本王依舊見不到金吾衛前來集結,那麽本王不介意將金吾衛的人盡數換掉,順便說一句,陛下已經決定將金吾衛暫時交給本王統領了,何將軍,您自便吧。”說完便不再搭理何思改,雙眼緊盯著麵前嫋嫋青煙額香。

    一聽楚墨風這麽說,何思改當即亡魂大冒,隨即起身向著後堂跑去,一邊跑一邊淒厲地喊到“全體金吾衛集結,賢王殿下要訓話了。”

    整個右衛府衙被‘賢王殿下’四個字一震,隨即一陣雞飛狗跳的騷亂,待那半柱香僅剩一半之際,一眾右金吾衛當值人員盡數整裝待發站在了楚墨風麵前。

    望著麵前這一眾人,楚墨風不由的長歎了一口氣,“如若這是龍城軍,你們知道本王或者是薛將軍會如何處置嗎?”

    眾人聞言皆是不知所措地搖了搖頭,隻見楚墨風冷冷地說到“天策軍令第四條,一旦聽到集結召喚,半柱香之內未到者,處以杖刑五十;龍城軍令第七條,主官發出集結令四分之一柱香內未到者,處以杖刑三十,鞭刑三十,半柱香後未到者,當場斬殺!”

    一番厲聲嗬斥頓時猶如驚雷震得眾人心頭一跳,此時一眾人才明白,為何此人麾下士兵作戰會如此勇猛,皆因令行禁止四個字,想到這眾人不由地略帶慚愧地低下了頭。

    而後楚墨風冷冷地說到“對於近日長安城出現的所謂的神僧了智,想必諸位都應該知曉一二,但是本王要告訴你們的是,這個所謂的神僧用的神藥出塵,乃是自魏晉時期盛行一時的毒藥五石散,故而今日本王決定前往昭國坊將其羈押,身為金吾衛,你們的首要職責就是保證百姓的安定,所以現在所有人帶上你們的兵器,隨本王前去捉拿妖僧了智。出發!”

    隨即楚墨風轉身右手一揮,在何思改的陪同下,領著大約三百右金吾衛士兵,殺氣騰騰的向著昭國坊奔去,沿途百姓看到右金吾衛此番精銳盡出,又有賢王殿下帶隊,當即知道肯定是發生了什麽大事,而後在隊伍後邊尾隨的百姓越來越多,漸漸地拉起了一條長龍,向著昭國坊走去。

    此刻昭國坊悲覺寺內,了智帶領寺內眾僧人正在為上任住持料理後事,悲覺寺院落中央,一層層厚厚的木柴上,安詳地盛放著上任住持的遺體,寺內眾僧圍坐一圈,不停地吟唱著《阿彌陀經》、《無量壽經》和《往生咒》,隻見了智舉著一個火把,表情漠然地望著住持的遺體,心想老家夥你可是死了,如若不是我在你的飯菜中分批次下了五石散,估計你也不可能這麽快升天,希望你在天上好生的享受這五石散吧。

    想到這了智恭敬地將住持遺體下的木柴引燃,而後緩緩地跪了下來,隻是因為了智低著頭,並沒有人看到他竊喜的麵容。

    而此時楚墨風已然領著右金吾衛來到了悲覺寺外,望著寺內送葬往生的業火,楚墨風先是對著悲覺寺鞠了一躬,口中連稱罪過,而後對著身後的金吾衛士兵喊到“將悲覺寺盡數圍起來,一隻耗子也不能放出去,其餘人隨本王進寺廟抓妖僧。”

    隨著楚墨風一聲令下,一眾士兵正待有所行動,卻被前來圍觀的百姓阻攔,原來這些百姓見楚墨風要去抓人,紛紛想來圍觀,誰知這賢王殿下竟然是來抓神僧了智,由於很多人服用了出塵藥到病除,一時間人們對了智深信不疑,聯想到賢王府旗下有一所醫館,眾人皆以為賢王此番是為了替自己的醫館出氣而來,當即紛紛上前將士兵攔住。

    由於大唐治下所有士兵均要遵守一條禁令,那就是若非謀反暴動,大唐士兵不得對百姓妄動兵刃,所以一時間一眾金吾衛儼然是手足無措,隻得不停地開口勸阻。

    麵對群情激奮的百姓,楚墨風信步上前摸出藥包高高舉起,“諸位,且聽本王一言,這了智調製的並不是什麽靈丹妙藥,而是流傳於魏晉時期的至毒五石散,服用五石散的人並不能治療原本的症狀,反而是在精神上得以緩解,長期服用會有依賴,希望諸位不要再服用這個所謂的出塵了。”

    聽了楚墨風的話,人群中不免有人高呼,“論行軍作戰您賢王殿下是行家,但是論起歧黃之術您也是一無所知,估計這些都是您府上的側王妃殿下告訴您的吧?若是能有個大醫家出來證實這個出塵是毒藥,那我們才能相信,賢王殿下您能再找到一個大醫家出來嗎?”

    人群裏那聲高呼,明顯話糙理不糙,畢竟自己旗下還有醫館,很容易讓人理解為自己是為了醫館出氣,然而這個五石散的確不是好東西,隻是此刻讓自己去哪裏再找個大醫家呢?醫聖?身故了;扁鵲大家?身故了;華佗老爺子?身故了。思來想去盡是身故之人,一時間楚墨風也不知道該如何破解眼前的局麵了。

    正在楚墨風一籌莫展之際,隻聽人群中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楚小子,老夫來替你辨別一番這個奇藥出塵可否?”觸摸佛聞言抬起頭一看,隻見從人群中緩緩地走出一位老者,一副仙風道骨鶴發童顏的模樣,楚墨風定睛一看當即大笑起來,“老爺子您這是遊曆回來了啊?”

    “嗯,老夫前段時間前往苗疆一番,尋了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看看對一些疑難雜症是否有效。”老者點了點頭,而後伸出手對著楚墨風說到“讓老夫也見識見識那些前朝的遺毒,許久未見了還真是有些懷念。”

    楚墨風見狀趕緊將藥包遞給老者,隻見那名老者湊到跟前聞了聞,當即笑著說到“換湯不換藥,隻要那五味主材不換,永遠是那害人的五石散。”

    此話一出人群中頓時像是潑進一瓢水的滾油,頃刻間沸騰起來,隻聽人群中有人喊到“賢王殿下,這位老人家該不是您找來的托吧?我怎麽沒見過啊?”

    話音一落隻聽人群中又有人喊到“讀書少就別在這叫喚了,這位都不認識?害病的時候都是靠吃巴豆好的嗎?”

    聽到人群中有人互掐,眾人當即大笑不已,而後楚墨風對著眾人擺了擺手,隨即朗聲說到“諸位,本王麵前這位老者,乃是當世藥王孫思邈大家,認識他的人都應該知道,孫大家的話比本王的可信度要高吧?難道說諸位連孫大家都不相信嗎?”

    一聽‘藥王孫思邈’五個字,眾人震驚不已,這個名字就好比是當今聖上,乃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此番見到了真人,眾人紛紛跪在地上大聲高呼;“孫大家的話的確可信,我們都相信了。”

    一旁的孫思邈見狀不由地笑了笑說到“諸位鄉親父老,這個所謂的出塵的確不是什麽奇藥,是毒藥,還請諸位將沒有服用的盡數銷毀,害病了還是要到醫館去問診的,仁德醫館的側王妃殿下,老朽也曾與之切磋過,論起醫術造詣絕對不在老朽之下,長安城能夠有此杏林聖手,乃是諸位之福啊。”

    一聽孫思邈這麽說,眾人這才幡然醒悟,隨即對著楚墨風高聲大呼“請賢王殿下為我們做主啊。”

    楚墨風見狀對著孫思邈施了一禮說到“許久未見,今日孫大家就不要匆匆離去了,今夜就暫且賞光蒞臨寒舍,梓瑤可是一直盼著見您呢。”隨後楚墨風喚過一個金吾衛的士兵,吩咐其去雇一輛馬車,將孫思邈送到自己的府上,而後轉過身對著一眾金吾衛喊到“隨本王抓妖僧去!”一眾金吾衛在楚墨風的帶領下,緩緩地向著悲覺寺大門走去

    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且看李世民更改年號查察天下,再看楚墨風考核士兵整裝待發,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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